《盗墓笔记:姐你放我回家吧》 第1章 你醒啦,你穿越啦! 我居北海君南海,寄雁传书谢不能。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 …… 因为书里的一段故事,当年还在上大学的我每个月都给十年后的自己存一笔钱,等待赴约的这一天。 2015年8月17日,在坐了接近一天的火车之后,我终于如愿以偿地到达了长白山。 刚到山脚,我就抬头向上望,绿意如条丝带般蔓延,直至山顶雪白苍茫一片。我把身后背着的灰色书包拿到身前,拉开拉链,拿出了三叔的大结局之作,微微笑着。 为什么要带这本书呢? 因为这本书绿色的书封非常显眼。 “连盗墓笔记大结局 你都能等到! 还有什么能难倒你。”* 老贼,你也知道自己拖了很久啊。 我把书夹在胳膊肘,吐一口浊气,拿出水杯喝了点热水。 说起来,我的体能并不算好,在爬山的路上总是走走停停。没办法,刚开始还挺轻松的。但我走了一会儿,裹在棉服里的身体渐渐开始发热冒汗。之后,我走两步路就要停下来歇一歇,喘口气。 不过由于一些习惯,在得空休息的时候我陆陆续续观察了很多人。有闷头一直走路的络腮胡大叔,有高高兴兴舞着丝巾的阿姨,有小心翼翼拿着摄像机四处拍照的青年,还有大声喊着小哥名字的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哎,这位稻米,要来签个名吗?”我闻声转头,不远处通往天池方向的台阶上,一位穿着鹅黄色羽绒服的妹子朝我挥了挥手。 在喊我吗? 出于礼貌,我点点头,朝那边的人群走去。 “十年之约,我为你而来。” “祈灵归,起灵归。” “十年静候 小哥,该回家了!” 看到好多人都举着横幅,我也不禁加快了步伐。 只不过等走近了,我才发现那妹子的横幅特别的与众不同。因为上面写着—— “老子带C4炸药来了!你出来啊,张起灵!”——吴邪 妹子,你认真的吗? 但这确实也像我们天真同志会说的话。 我笑笑点头道谢,然后接过热心妹子递来的黑色记号笔,龙飞凤舞的在末尾签上了我的名字——吴乾。 …… 来长白山之前,我特意做了一套攻略。果然,比起北坡,西坡的游客数量明显少了很多。我背着包慢悠悠的朝西边散步。毕竟天池总归是能看到的,干嘛要亏待自己的身体。 但令我没想到的是,西坡游客数量少是因为没有开发完全,最后一段去天池的路只能靠步行1442级台阶上去。 我心想“网上都是什么破信息……但来都来了”,于是咬着牙踏上这漫长到令人窒息的台阶。 不知道走了多久,渐渐地,周边的风景在我眼里变得愈发模糊。我从兜里掏出一块早上放在口袋里、现在却快要融化的巧克力,费力剥开包装纸,把它放在嘴巴里抿着。 这是快速升高血糖的方法之一。 凭着这块巧克力,我又走了一段时间。可我到底走了多久?我抬手看了眼带着的电子表——2:56:33p.m 什么时候没电了,真是倒霉。但也能知道一个大概的时间,毕竟今天早上这块表还能正常走动。 前面的台阶又一眼望不到头……算了,有句老话说得好,来都来了。 我吞口唾沫,企图咽下喉咙口那股甜腥气,来时带的水已经被喝完了。 怎么越走越荒凉?这是西坡吗?难不成我来错地方了? 前方的路旁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林地,树木长得高大茂密,繁茂的树冠遮盖从头顶倾泻而下的日光,凉荫处莫名让我觉得寒气森森。我握紧了途中捡来的登山木棍,拄着它往上走。 …… …… 靠,走不动了。 我是真的累了,管他会不会有什么魑魅魍魉,我不行了……我坐在台阶上发呆。要是天黑前还走不到天池,或者别的人多的地方,我就真的完蛋了。 该怎么办? 我低头看着脚下的一只只蚂蚁路过,却不知不觉昏了过去。等到再次醒来,这操蛋的生活给了我一个大撒普瑞斯。 你大爷的,我要报警了…… …… …… “时间的指针不知被何人拨动,居然回溯到2002年。我凭空出现在了河南的一处古墓……”——节选自《吴乾日记》 腐烂,腥臭,像是脓坏发酵的肉的味道——这是我最先感知到的信息。 “睁开眼。”有个女人的声音在我耳边说。 我做梦了?我尝试动手掐自己一把,可是发现没有什么力气。 于是我闭眼休息,争取恢复一下体力。 傻子才要睁眼,我不睁。 四周静悄悄的,偶尔有小动物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我躺在一处半封闭的空间里,双手交叠在一起。 奇怪了,我应该在长白山啊。难不成被人绑架了?不是,哪个缺德鬼挑那个地方下手…… 我排除了几个选项,正苦恼怎么办。 突然,脑海中涌现出一个荒谬绝伦的想法——不会穿越了吧? 希望不要点背穿进盗墓笔记,我在心中默念。 过了好一会,我才慢慢能调动手指,接着是眼睛,头颅,双腿,身躯。我缓缓睁开眼,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嗯,一片漆黑。还好还好。 我没敢乱瞟,因为就目前的情况来分析,我大概率躺在一副棺材里。我保持上半手臂不动的姿势,开始一点点摸索脖子上的东西。 平的,圆的,突起,还有圆柱体? 我好像按到了什么东西,周围瞬间亮了起来。 啊,原来是手电筒。但光源不知道怎么回事,正对着我,于是我向右边侧头。 “……” “靠!!!” 我发出一声震墓巨吼,他妈的对面是具尸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手忙脚乱的从棺材里爬出来,跌坐在地上,止不住的发抖,脑子里重复着刚刚的场面。 一具风干的尸体,眼窝深深地凹陷进去,黑洞洞的一片。特别是看到那双不能称之为眼睛的空洞里还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yue……”我干呕一声,要吐了。 我胃里一阵翻涌,像是要把早上吃的饭全部吐出来。但是一想到我现在可能在一个墓里,如果没有吃的就要吃风干腊肉,就生生憋了回去。 说实话我有个不大不小的坏毛病,一慌张就容易胡思乱想。我回忆起书里“吴邪开棺必起尸”……万一旁边这个还活着我不就玩完了吗? 于是憋足一口气,我竖起耳朵倾听。直到坚持不住,我也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嗬嗬”、“嗤嗤”的声音,随即安心了点,大口喘着气。我背手探进羽绒服里面摸了摸,后背濡湿一片,竟出了一身冷汗。 也对,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哪见过这个?我连杀鸡都很少见,更别说是……尸体。 缓过神,我双手合十,跪在地上给这位尸主磕了几个头。 无意冒犯,莫要怪罪。 然后挪动到墙边,扶着墙晃晃悠悠站了起来。 不管怎样,我得出去。 小吴心情日记:谁暗算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你醒啦,你穿越啦! 第2章 人生第一处墓 也许是自己吓自己,我总感觉这墓里阴森森的,有种阴邪感。于是,我紧紧握着脖子上挂着的手电筒,靠着墙壁借灯光打量起四周来。 棺木上的花纹我不太能看懂,但墓主人身份应该很尊贵。他陪葬品中虽然大部分是陶罐、瓦罐以及陶狗、猪、羊,但摆放在最前面的是玉器。 仔细看去,这里被人翻找过,所以只剩下一些成色差或者有损坏的陪葬品。我不由得激动起来,有人来过,就说明一定有出去的路! 既然爬出棺木好一会儿,也没发生什么异变,我索性直直往前走。 走了没多久,眼前出现两个洞窟,我皱起眉头犯了难。 左边还是右边? 生存还是毁灭? To be or not to be? 我弯腰捡起地上的石块,念叨着“嘿咻走你——!”,打水漂似的一洞丢了一块儿听回声。 前者,一片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又归于平静。我直觉里面有一堆虫子或是老鼠,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 后者,除了石块落地的声响,就再没反应。 我沉思。 虽说尸鳖不常见,家猫大的老鼠也不常见,但你不能说没有呀对不对。 于是我一咬牙,他娘的,不管了,就走右边! 甬道不高,我得弯腰才能进去。 不过令我惊讶的是,洞里的气味还算可以——普通黄土的土腥气——不好闻也不难闻。对我这个土生土长的北方人来说,还带着陌生的熟悉感。 不知不觉间,我放松下来。左手握着手电筒,右手拿着进洞前从地上捡来的大石块,一直走啊走,路拐弯我也跟着拐弯。到底走了多久我也不知道,但我的前方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啪叽。 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又硬又软…… 靠,到底是什么啊? 蛇吗……? 砰砰砰砰,我身体僵住了,鼻尖冒汗,心脏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嘴干到连口唾沫都咽不下去。 等等,那东西好像没动! 我没敢低头看,只迅速让脚尖用力往下碾了碾,于是空气中一股恶臭弥漫。 我捂住鼻子,这味道——哇靠,谁他妈在这儿拉屎啊?!! 一阵愤怒和尴尬过后,我心中狂喜! 从形状和味道来说,这是人类的粪便,也就是说明有人来过这里! 再结合墓主人陪葬品被翻动的情况,我可以肯定他们是一伙盗,不是,“地下工作者”*。 我继续往前走,心中的欣喜却慢慢被浇灭。 这条路未免过于长了。 踢踏踢踏,我鞋子接触地面的频率渐渐慢下来。 腰因为一直弯着变得酸痛。 手电的光源还能支撑多久? 为什么还没走到头? 按理说这个墓道不会很长啊。 突然,头上一阵冷风吹过,我停了下来。 对啊,为什么出口不能在上面呢! 试想这样一个场景,黑黢黢的夜晚,经验老道的人用洛阳铲在确定方位的土层上方——人少就斜着、人多就正着——稳准狠地挖出能让一人通过的盗洞。 想到这儿,我关上手电,又试探性往前走了几步,假设他们垂直挖洞,来回比对风力大小。 果然,在距离第一处风口大约五十七步的地方,头顶的风最大,还隐隐透下一丝光亮。 我不知道那光亮是不是我的错觉,但久行沙漠中的旅人见到绿洲的心情,你一定会懂吧? 我站定,再次打开光源确认位置。 洞口被人用土和枯草糊住了。 我关掉手电,用后柄往上捅。 土块掉的满头满脸,我呸呸两下吐出嘴里的残渣,越砸越兴奋。 一下,两下。 八十,八十。 每往上砸一下,我脸上的笑容就扩大一分。 盗洞。 我人生头一次这么感谢“地下工作者*”。 虽然不知道他们的姓名,但我出去后一定祈祷他们早进局子,少损阴德,阿弥陀佛。 哗啦啦啦,上面的草根土块疏通下来,通了好大一个洞! 外面天还亮着,我让眼睛适应了会儿,就火急火燎、手脚并用的往外爬。 “终于,出来了……” 我闭眼往草地上一躺,温温热热。 年轻真好,倒头就睡。 这空气,猛吸一口,清甜! 这空气,猛吸两口,卧槽,谁?! 我脸上覆盖一层阴影,睁开眼,一个女人悄无声息、鬼魅般站在我旁边。 我看呆了。 我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 她乌黑的头发到肩膀处,长的很水*,而且皮肤白的反光,一双眼睛淡然如水。整个人看起来就像终年不化的长白雪山上盛开的雪莲,脱然于红尘外,又冷又傲。 女人瞥了我一眼,可她看向我的那双眼睛里,什么情绪也没有,古井无波。 她的唇血色淡淡,然后微动:“跟我走。” 她声音低哑,像是好久没跟人聊过天,但听得出音色很好。 被她一瞥,我回过神,脸上烧红一片,躺在地上用最恶狠狠的语气喊道:“你是谁?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可恶,美色误人,我痛恨自己是个颜狗。 但我凭什么跟她走?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万一她卖我器官,我找谁说理啊?! “我是谁不重要。”她这样说着,俯身,伸出右手揪着我的衣领,把我拎起来,像拎小狗仔一样。 我盯着她,发现她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特别长。脑海中闪过什么,我正想深究,却听到她说:“但,吴乾,你不答应,就会死。” 我脑袋嗡的一下,炸了。 我死死瞪着她,这一路来,我深藏的愤懑、委屈、疑惑、害怕通通在这一刻涌上心头。我几乎是低吼着出声:“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你到底有什么目的?难道是你把我……呃——!” 你丫的,你不讲武德搞偷袭!! 她轻轻一捏,我后脖颈发疼,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意识陷入混沌前,我又听到那个女人说:“太吵了。” …… 你大爷的,你最好祈祷自己一辈子都没把柄落我手里。 小吴心情日记: 1.我踩屎了…… 2.颜狗不能够…… 3.她偷袭我TT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人生第一处墓 第3章 绿皮火车 “花生瓜子矿泉水嘿!有没有要买的——”2002年还是绿皮火车的时代。售货员大姐推着小推车嘎吱嘎吱地挤过满是人的过道去往新的车厢。 “砰!”头巨疼,磕窗户上了。 “来包红梅。”我醒的时候听到旁边人这样说。 “好嘞小姑娘!”大姐看都没看我一眼,生怕这个来之不易的大客户后悔一样,迅速找了零钱,还附赠一瓶凉开水。 你问我为什么知道?因为这个女人转头就把水拍在我脸上。 “喝。” 我没动作,而且我现在后知后觉头、脸和屁股都疼!!谁知道她和我怎么上的车,买的座位对面都没人! 看我没动作,这人倒也没继续逼迫。 过了一会,我没听到她声音,就溜缝儿悄悄瞄了一眼。她身上裹着一件黑色风衣,正闭眼假寐。似乎感受到我的视线,她递出一张卡片。 我接过一看,居然是我的身份证?! 上面的照片、信息几乎跟我穿越过来前一模一样!只有一点不同,那就是我的籍贯。 我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北方人,从小在麦子堆里打滚的那种,可这张身份证上籍贯却写的是浙江杭州。 我的心如坠冰窟。 冥冥之中,我直觉我的穿越一定跟这个女人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甚至她可能就是这一切的主导者。 可,为什么呢?我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世界万千人,比我优秀厉害的数不胜数,为什么偏偏是我? “你就不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我心思纷乱间收好这张身份证,小声问。 我知道她能听见。 “张海诺。” “哦。” “嗯?” 我低声应下,脑子又反应过来,这是她的名字。 “我叫吴乾,口天吴,乾坤的乾。”尽管她早就知道我的名字,但我的礼貌不允许我把这话头落下。 张海诺突然睁开眼,那眼睛里倒不是莫名和惊诧,而是很平静、认真的目光:“三点水的海,诺言的诺。” 说完她又迅速闭上眼。 “哦。” 这一刻我居然觉得她像个纯良的孩子…… 我一定是疯了。 不对,她又把话题岔开了?!! “张海诺?张姐?诺姐???”我猛猛呼唤这位大佬,大佬理都不理我。 气愤之下,我还是拿起了小桌板上的水。拧开瓶盖,咕噜咕噜喝完。 小小报复一下(▼-▼) 火车还在哐啷哐啷行驶,我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终于冷静下来。 “吴”这个姓说常见也常见,但放到浙江,特别杭州,那就有点说法了。 上平下,官贼商。 自从战国帛书案后,老九门遭遇重大变故,长沙土夫子格局大洗牌,吴家牵连其中。为躲避风波,也为老九门保留部分力量,吴老狗去了杭州。(后面情况我不再一一赘述。) 总之,在杭州提到“吴”家,人心里第一想法就是吴邪,这很正常吧。 再说张。 张家,海字辈,发丘指,武力高强,区别于常人的气质。 穿越大神我真没空陪你闹了。 要干啥啊,新组一个铁三角吗?那倒还缺个王胖子呵呵。 我被自己冷幽默到了。 别的先不讲,我是不是吴家人还不保证。 “咕噜噜。”肚子应景唱起了空城计。 我饿了,这个保真。 “钱在你口袋里。”闷葫芦讲话了。 “哦。”我讪讪开口,“我去买饭,你要来一份吗?” 跑是跑不掉了,那铁定不能亏待自己。我很快就接受现状并适应良好。有句老话说得好,既然不能反抗,那就躺平睡觉。 “嗯。” 嗯什么,挡我路了…… 心里这样想可以,说出口不行,我皮笑肉不笑的真诚发问:“那个,能稍微让一下吗?” 张海诺往后缩了缩。 “……”不是,真就让一下啊? …… …… 坐久了腿有点软,我出来站了一会,顺带研究身上的东西。 除了丢失的手机,多出来的手电筒、身份证,张海诺塞给我的两百块,其他跟之前一样。手表也能转了。 我问路边大哥餐车在哪儿,他一口川普听的我想笑。提着买的两盒温热的番茄鸡蛋盖饭,顺口打听时间对对表,我又原路返回。 也许你会想,怎么不在这个时候逃跑呀,多好的机会! 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女人总会找到我的,无论生死。 “我回来了。” 张海诺期间居然一直保持这个姿势等我……心里有点五味杂陈。我把盒饭推到她面前:“只剩下番茄鸡蛋盖饭了,凑合吃吧。” 不,那里还有红烧肉盖饭和青椒肉丝盖饭。 但我想吃番茄炒蛋,况且她也没说喜欢吃的和不喜欢吃的。 “嗯。”张海诺惜字如金,拆了筷子,低头飞快扒拉饭吃。 我嫌盒饭盐撒多了,可还没吃一半,她就吃完睡觉了。 睡眠质量真好,我伸手要了瓶水,砸吧砸吧嘴继续吃。 …… …… 正当我昏昏欲睡之际,火车到站了。 听着广播里优雅的女音,我有点淡淡的死意。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各位旅客,列车已经到达杭州站,请携带好您的行李物品准备下车,下车时请注意安全,欢迎您下次乘坐本次列车,祝您旅途愉快!” 张海诺像个人机,到点开机,然后拎着我下车。 小吴心情日记:火车上盒饭齁咸。。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绿皮火车 第4章 初到杭州(上) “张海诺,咱们打个商量,你松开我。” 外面天还蒙蒙亮,但出站的路上人不少。几乎每路过一个人就要看我俩一眼。原因就是张海诺一直揪着我后衣领。 “站的稳吗?”她突然间松开手,我往前踉跄了两步。 “……” 我合理怀疑这是那顿盒饭的报复,不过从她表情看不出来就是了。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啊?”我望着周围陌生的景色有点发怵。 这里是杭州,是一本小说里描述的2002年的杭州——更是放在前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我从未踏及过的地方。 当初为了离家近,高考结束我特地选的本省高校——就为了方便回家蹭饭吃。 说起来,这辈子我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长白山。 “吴山居附近。”张海诺接了个电话,带着我匆匆往外走。 “你居然还会用电话?”我眯着眼睛仔细瞧了瞧,感觉跟我爸十几年前用的诺基亚一模一样! 忽然有点亲切感了。 “等等你什么眼神啊?” 张海诺扭头深深看了我一眼,我第一次从她表情里看出点儿东西,虽然那是看傻子的眼神。 …… …… “你有驾照吗?”我坐在副驾驶战战兢兢地系好安全带,抓紧扶手。 我也没想到张海诺亲自开车上路……而且还把车速飙到上路的最大限速。 “没有。”司机眼皮都没抬一下。 “?!!!!”交警叔叔,你抓她别抓我。 我默默把扶手抓得更紧了。 终于到了。 我下车腿直发软,吐口气像是要把我的魂吐出来。 张海诺又递给我一瓶水。 哎,你别说,农夫三泉有点甜。 这时候我还想起来经常在电视上听到的广告语:“我们不生产水,我们只是大自然的搬运工。*” 放在这里不就是:“我们不干盗墓,我们只是文物的搬运工。” 地狱笑话。 说实在的,有时候我也很佩服自己,毕竟抽象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进来吧。” 我站在门口傻笑的时候,张海诺已经找出钥匙打开小院的大门。 我这才打量起这个院子。外表看起来没什么不同,灰砖黑瓦的。 走进门也没别有洞天。 普普通通一小院儿,前面一片野草占领的土地,等除完草还挺合适我开荒种菜。 啧,老祖宗血脉里传下来的执念。 规划完小菜园子,我紧跟着张海诺走进屋里。 一眼扫去,二卧二厅一卫。 客厅没电视没电话,只有四四方方一小茶几和三个板凳。她把钥匙放在茶几上说这以后就是我住的地方了。 “哦。”没有打发时间的智能电子设备,我已经能预想到未来惨淡的人生了。 可我又不敢提条件,现下到安全地方,不如直白点问出我最想了解的事情:“所以,你到底需要我做什么?把我从那儿带出来,只是为了让我住在吴山居附近?” 张海诺没回答。 她让我去厕所照镜子。 靠,几个意思啊??! 哥们当初也有不少人喜欢好吧。 我愤怒地踏着小碎步去厕所洗了把脸。 这不是我的脸。 水龙头还哗啦啦放着水,水流撞击洗手池白瓷底,然后水滴跳起来打在我手上。 我呆呆望着镜子,这根本不是我的脸!!! 镜子里的人黑色短发,皮肤白皙,眼底乌青,眼睫毛很长,看上去一副熬夜的文弱书生样,右眼下还有颗有点扎眼的小黑痣。 但这不是我。 这不是我。 我用力揪扯脸皮…… 疼,特别疼。 它就长在我脸上,不是外来的。 我想,书里不是说什么人皮面具,什么易容吗?我试图找出面具的边缘,易容的瑕疵……我找不到。 脸上刚刚过于用力掐出来的深红印子渐渐浮现。 可我的长相……我的脸…… 不对不对不对,我的脸是什么样子来着? 我记不清了。 但我不应该是这张脸……不应该。 我记不清曾经的长相,但这不是我的脸…… 不是。 我双手撑着洗手台两侧,用力到指尖都泛白,然后死死盯着镜子里的人。 那人也死死盯着我。 水流声停了。 我连张海诺什么时候进来都没注意到。 “这是谁的脸?”我沙哑着声音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这双眼睛瞪的太久,也太用力,红血丝一点点爬上眼白。我现在特别像那种情绪爆发的精神病人。 我的目光从镜中移到张海诺身上。 我需要张海诺给出的一个答案,一句话。 可我忐忑的心里又祈祷那答案,那话不是我所思所想。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张海诺注视着镜中的我,眼神淡然如水:“剩下的,跟我走,你就知道了。” 她缓缓宣判了我死刑。 …… …… 杭州吴山居 走到吴山居只需要穿过两条巷子。 张海诺似乎对这附近很是熟悉,她先带我去吃了早餐。 五六点钟,老巷子里起的早的都是些大爷大妈。大家出来逛逛早摊,买菜聊天,下棋锻炼。 张海诺点了包子豆浆油条老三样,小老头摊主打包票说他这是西湖边最好吃的早点。 我木着脸,食之无味。 吃完饭付过钱,张海诺让我往前走,一直走到西泠印社。 于是,这座我在心里反复揣摩无数遍的房子就这样静静站立在我面前。阳光透过树梢清亮亮洒在门口招牌上,微风吹过,它发出细微的声响。 路人喧闹的声音嗡嗡,眼前一片和谐美好。 我忽然意识到,现在真的还很早很早。 早到书里的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吴邪还是无忧无虑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 现在刚刚八月。 “回神。” 张海诺扯着我往路边长椅上坐,她直愣愣看着我,眼神里透出不符合她年轻外貌的沧桑和疲惫:“吴乾,我不是故意瞒你,但有些事,我不能说。” “那又有什么是能说的呢。”看着这双眼睛,我不自觉把心里话讲了出来。 “……”她沉默了一会儿,又闭上眼睛。再睁眼,就变成了一副往后我经常见到的模样,无情又残忍:“很抱歉把你扯进这个世界,但我别无选择。” “见到吴邪,你就会明白。” 此时的我还不懂得张海诺所做的一切,也不懂为什么有些明明第一次见面就可以告诉我的事她不能说。 我只一味地怨恨着她,怨恨她闯入我普通且平静的人生,又不管不顾的把我黏在这张由几代人用一生编织而成的巨大的蛛网上。 我不想入局,可我也别无选择。 小吴心情日记:我靠你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初到杭州(上) 第5章 初到杭州(下) 就这样,我憋着一肚子火不说话,张海诺放空自己沉默不语。我俩从早上七点出头生生等到十点多,一句话没说。 又过了一会儿,吴山居门口才出现了个活人开门。 那是个很普通的青年,没有出众的样貌,放在人群里通常会被一眼忽略。 但我知道他是王盟,吴山居的店面伙计,也是吴邪后来的得力助手。 不过现在,王盟还是个被拖欠工资、上班摸鱼沉迷扫雷游戏的可怜打工人。 我脑袋里胡思乱想,时不时蹦出来点看书时候零零散散记住的东西。早知道穿过来,我就全文背诵了…… 所以天真你什么时候让我一睹芳容…… 我旁边这个人比小哥还锯嘴葫芦。 我真的真的真的不想跟她说话,但寄人篱下,我忍着怒意和憋屈没好气道:“你确定他今天会来吗?” “嗯。”张海诺眼神晃了晃,点点头算是应和了。 臭闷葫芦!!! 我就多余问她。 张海诺最开始在我心里留下的神秘美丽又强大的张家人滤镜彻底碎了,她现在在我这儿就是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的坏蛋玩意儿。 这不能说那不能说,总喜欢玩谜语人那一套……这里不是哥谭!谜语人滚出种花。 我暗戳戳腹诽着,猛一抬眼,吴邪到了。 可他的到来并没有带给我什么惊喜。 十一点钟,太阳晒着,地表温度估摸着得有三四十度,能把鸡蛋烫熟。可看见吴邪的第一眼,我却冒出一身冷汗。 我明白了。 从我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次呼吸开始,我已经,别无选择。 我现在的这张脸跟吴邪有七八分相似,这种相似并不包括我们常说的身材比例和气质。 仅仅是皮相方面,把我俩扔大街上,你乍一眼看到都会以为这两个人是双胞胎的程度。 那头吴邪把淘来的二手金杯面包车停好,悠哉悠哉哼着小曲走进店铺;这头闷葫芦冷不丁说话了:“接下来,你要跟我走。” 走?又去哪儿?? “……我说不想去,你会不带我去吗?”我不开心地扣扣长椅,还真让我扣下来一块漆皮。 “不会。”张海诺老是神在在的,她望着吴山居的方向轻叹口气:“你必须要去,这是计划的一环。届时,我会告知你,那个时间点,你应该了解的东西。” 我对这个世界已经提不起多大兴趣了,随手把那块漆皮扔在地上。 想想后期那一盘大棋,总觉得吾命休矣。 “愣着干什么?”拍拍身上的灰,我站起来,冲闷葫芦挥挥手,“你不是说要走吗。” 正午刺眼的阳光下,我瞧见她深棕色的眼眸里藏着一丝熟稔的笑意,转眼间又消失不见。 还以为是错觉。 “喂,闷葫芦,你会保证我的安全吧?”糟了,一不小心把起的外号喊出来了…… 又恰逢张海诺从椅子上起身朝我这边走了两步,我下意识以为她要打我,撤身往后。结果,这人只是从我旁边路过——嘴角微微上扬:“吴乾,走了。” 我心里哼哼唧唧半天没想明白为什么潜意识里我会觉得她要打我,不过嘴上话没闲着:“到饭点了,吃个午饭先。” 那老三样在肚子里早就消化完了,她不饿,我还饿着呢。 …… …… 也许是断头饭,张海诺带我去一家小巷子里的川菜馆点了三荤一素和两盆大米饭。 格外丰盛而且份量很足。 服务员小姐姐来包间上菜的时候,看我跟看饭桶一样,惊奇的不得了呀。 哎呦嘿,您猜猜这里谁饭量最大。 桌上鱼香肉丝,糖醋排骨,鱼香茄子和辣子鸡丁的香味儿馋的我直流口水, …… …… 吃完饭回到小院里,我带着打包来的橙汁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张海诺说她要准备一下才能带我离开。 哦,准备一下。 “那我需要准备点儿什么吗?” “……” 呵呵,她又当哑巴。 我背对她离开的背影耸耸肩,没打算转过身。 结果下一秒,后颈一疼。 你大爷的又用这一招?! 我就知道这个浓眉大眼的不干好事儿! 你到底要把我弄哪儿去啊张海诺!!!!!!!!! 小吴心情日记:怎么又来这一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初到杭州(下) 第6章 老乡 再次醒来,我置身于一个纯白色的空间。 “这里是系统空间。”张海诺就在我不远处抱手站着。 我冷不丁被吓了一跳。 随后意识到她说了什么,我坐起来大叫:“系统空间?我大学学过马原我是唯物主义者你别驴我我一点都不信你是不是催眠我了!” 一口气喊完根本没停。 天老爷,怎么可能呢? 转念一想……好吧我都穿越了,好像也有点可能,吧。 张海诺似乎早就预料到我的反应,她伸出左手在虚空中一划,出现了一块淡蓝色半透明的屏幕。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代码01010的,我看不懂一点。 接着有道不男不女的电子音在我脑子里响起:“您好,宿主吴乾。我是修复系统A10086,很高兴在接下来的旅途中为您提供帮助。” 我惊呆了。 “张海诺,你刚刚听见有人说话了吗?” “没有。专属系统的声音只有本人能听到。” 我,靠。什么魔幻剧情? “那你有系统吗?”我呆滞的表情让张海诺的嘴角上升了五个像素点。 “我的系统代号是10086,你是我请来的外援。” 脑子没反应过来,我张张嘴巴,凭借社畜的本能展开了一系列反问:“是正规公司吗?外援有五险一金和员工福利吗?休假又是怎样安排……” “正规公司,福利休假都没有。” “你让我打白工?!” 干不干人事啊! 等等,她请来的外援? “外援我什么时候答应的?” 张海诺皱眉回忆了一下,表情似笑非笑有点古怪:“80年前。” 我恨恨咬牙道:“你又驴我,80年前我还没出生呢!” “没骗你,之后你就知道了。” 又是这样。 记忆里,我那对不靠谱的父母也总这样跟我讲。 “乾乾啊,爸妈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历史的魅力总是让人着迷。以后你会明白的……” 以后你就知道了,之后你就明白了…… 然后他俩远走高飞,把我一个人丢在外公外婆家,十三年了再没见过面,就连高中我选理科他俩都不管。 直到大二那年,我收到他俩在四川去世的消息,匆匆飞去当地殡仪馆见了最后一面,最后带着他们的骨灰回家。 我烦躁地抓乱头发,不再言语,跟A10086交流起来。 这个交流的过程很枯燥无聊,我就总结成以下几点跟你们讲吧。 1.我的系统和张海诺的系统并不互通。但我的任务由张海诺发布,奖励也从她本人拥有的积分中扣除。 2.系统外援宿主一定是自愿答应的,否则不予绑定。 3.位面世界可能存在非法偷渡客,所有类型宿主都有权向总部汇报并遣返他们。如遇反抗,可当场击杀。 4.系统外援只有帮助主系统完成最终任务,才能结束外援调派,回到原本世界。 “你的任务是什么?这总能说了吧。” 张海诺微微一笑:“首先,我要告诉你的是,这个世界是盗墓笔记众多平行世界中的一个。 所以,任何小小的变动都会影响这个世界最终的结局。 很不幸,在这里,“鲁”的力量增强了。 因此,吴邪、张起灵在内的所有角色都有可能死亡。 你我要做的就是,保证他们活下去,破局。” 就连小哥那样的战力天花板都有可能死亡吗? 这句话带来的信息量可不小。 “知道了。”我站起身,把手背后在衣服上蹭了蹭,然后冲张海诺伸出一只手:“那就祝我们未来合作愉快。” “你不问我为什么选你?” “不重要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答应你。” 张海诺礼貌性握住我的手,一触即分:“合作愉快。” 确定她目前不会害我,我松了口气。不过又好奇起来:“那你跟我算老乡?” “嗯,说不定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 张海诺会开玩笑,好惊悚。 “那为什么让我跟吴邪长得像?” “为了以后的计划。” “……你觉得我很强吗?” “接下来这段时间就是为你准备的。你会回到我的过去,跟我一起训练。” 我瘫了回去。 “什么时候开始?” “五分钟后。” 意识陷入昏迷前,我读懂了张海诺的口型:“一路顺风。” 尽管我对她仍有防备。 但祝我们,一路顺风。 小吴心情日记:都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怎么哭的只有我一个?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老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