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计划里混进了心动对象》 第1章 调酒师的卧底任务 加州的月光照不进这间地下酒馆。 宋暄凡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雪克杯映照下反着光，没人知道，它足够买下整间酒馆。 她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此刻游走在廉价酒瓶间，仿佛一块误入煤堆的玉。 冰块在金属杯里哗啦作响，随着手腕轻轻一振，酒液沿着杯壁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落入等候已久的玻璃杯中。 “Sir...your Cosmo.” 宋暄凡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头顶的日光灯管正发出濒死的嗡嗡声。 笑容猥琐的男人伸手接杯，指尖刻意蹭过她的指节。 粗糙的、带有洋葱圈味的皮肤擦过她的冷，某种爬行动物般的粘腻感从被触碰的皮肤蔓延上来。 宋暄凡迅速抽回手，从冰桶里重新捏起一颗冰，“咔哒”一声丢进洗净的雪克杯，像是给刚才的对话画上句号。 吧台另一头有人吹了声口哨。宋暄凡没理会，只是垂眸继续手里的活计。 当下，比起被油腻客人冒犯，她还有更头疼的事需要考虑——黑金卡已经被冻结一周了，调酒师微薄的工资根本不足以负担她租住的别墅，再这样下去，只怕真要卖表度日了。 “要不要给大姐认个错呢？” 想到自己一周前信誓旦旦地说要去自力更生，宋暄凡此时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 放着国际酒庄的千金小姐不当，来这暗无天日的地下酒吧打黑工，真是没有22年脑血栓干不出这事。 “叮铃铃——”酒吧的座机响起，扰乱了调酒师的懊恼。 “Hello, The Golden Tap, how......” “玩够了吗，落难公主？”电话那头，大姐宋昭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仿佛淬过冰的刀刃，“毕业证书我帮你拿到了，明天晚饭前出现在我办公室，否则，你一杯酒都卖不出去。” 电话挂断了。 宋暄凡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就看见华人老板从储藏室小跑出来，“小宋啊，移民局刚才打电话来，你怕是不能......” 不等她说完，宋暄凡摆了摆手，嘴角却浮现出抑制不住笑容，看得老板满脸疑惑。 终于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 无论明天要面对的是怎样的狂风暴雨，总不会比如今这滩发臭的泥沼更令人窒息了！ 宋暄凡指尖轻捻着脱下沾满油污的旧围裙，那上面的细菌可能已经进化出自己的文明了。 推开酒馆大门时，加州的月光终于照在她身上。 三小时后，一架私人飞机将从圣塔莫尼卡机场起飞。 落难公主此时还不知道，等待她的不是童话里的王座，而是一只叫江锦的“恶龙”。 - 飞机降落在上海浦东国际机场。 窗外，霓虹灯在高楼间流淌，黄浦江的夜景如星河倾泻。 “二小姐，我们到了。”私人空乘微微躬身。 宋暄凡站起身，随手将散落的碎发拨到耳后，迈步走下舷梯。 停机坪上，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幻影早已静候多时，车旁站着的司机西装笔挺，表情恭敬。 “欢迎回来，二小姐。” 一切都是熟悉的气味。宋暄凡满意的点了点头，有种重获新生的美妙感觉。 车窗外的风景飞速掠过，最终停在一栋高耸的玻璃大厦前——寰世国际酒业集团亚太总部。整栋建筑如一块切割完美的黑水晶，仿佛在无声宣告着这家酒业巨头的统治力。 专属电梯直达顶层，门一开，迎面是一整面落地窗，俯瞰整个陆家嘴金融区。而窗前，站着一个女人，黑色西装裤的垂直线条将她的腿拉得很长。 这便是宋昭，寰世酒业亚太区总负责人，宋暄凡的亲姐姐。 姐妹相见，空气中有一丝微妙的尴尬。 “哎呀，姐，”宋暄凡深吸一口气，尽量夹着嗓子发出黏糊糊的声音，“你新换的香氛好特别，前调是雪松和威士忌橡木桶吧？后调还加了...” “后调是加州酒馆的穷酸味。”宋昭一声冷哼，眼尾微微上挑，打量着两年没见的妹妹—— 这孩子又瘦了，瘦得锋利，却偏偏带着一股懒洋洋的劲儿，仿佛连骨头都是随意拼凑的。 “这两年我没空管你，你竟然一学期能旷课37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国外都干了什么。” 宋暄凡撇撇嘴低下头，仿佛回到十五岁那年，她被大姐从钢琴比赛后台揪出来时，礼服口袋里滑落出一包薄荷烟。 宋昭叹了一口气：“我以寰世酒业的名义向学校捐赠了一座红酒文化展览馆，勉强把你那些不务正业的破事包装成了课外实践活动。毕竟，奶奶要是知道你连本科文凭都拿不到，我脸上也挂不住。” 宋暄凡的头埋得更低了。是啊，这样显赫的家族，这样能干的姐姐，怎么就偏偏有她这样一事无成的废物。 “不过嘛，知错能改，还是好孩子。”宋昭话锋一转，嘴角竟浮现出几分笑意，看得宋暄凡脊椎发凉。 宋昭一步步走近，拍了拍妹妹肩膀，缓缓说道：“现在有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了。” “什...什么机会？” 宋暄凡后颈汗毛此时几乎要集体起立敬礼。凭她对亲姐的了解，这“机会”可绝不是什么好事。 宋昭转身按下遥控笔，投影幕布缓缓降下，江锦为星辰酒业代言的广告片开始播放。 画面中的女人站在暗调的光影里，哑光黑裙贴合着她完美的曲线，从天鹅颈一路垂坠至脚踝，像夜色倾泻而下。 镜头拉近，她的眉眼弯弯，却不是甜腻的笑，而是一种游刃有余的淡然。 眼尾那颗泪痣恰好落在阴影与光的交界处，像是命运特意为她点下的一笔，既神秘，又危险。 真好看啊。 宋暄凡有些失神。 画面定格在女明星举起高脚杯的特写上。 “天穹娱乐撕毁合约的第三天，这位顶流就签了对家。”宋昭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冰冷，“天穹违约的赔偿金，还不够寰世一周的亏损。但江锦转签星辰酒业代言这件事，让我们的股价跌了15%。” 宋暄凡素来对这些商业战不感兴趣，此刻也只是眨巴着大眼睛，一脸茫然地望着屏幕。 宋昭摇了摇头，意识到自己在对牛弹琴，索性直接切入正题：“所以，我要你成为江锦的贴身助理。” “什么？！” 宋暄凡此刻仿佛化身某位华语天后，那一句“这**谁给我报的名？”几乎要脱口而出。 稍微缓了缓，宋暄凡看了看大姐，又指了指自己：“我？宋暄凡？酒王家的二小姐？去给一个女明星端咖啡？” “准确地说，是卧底助理。”宋昭推过来一个文件夹，“三个月内，我要看到江锦酗酒、嗑药、或者...”她的目光扫过广告里江锦的抹胸，“任何能让她身败名裂的精彩画面。” 宋暄凡迟疑着接过文件夹，像在接一枚定时炸弹，只见里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江锦出道以来的各种信息，足足有一千多页！ 宋暄凡只觉得脑袋发昏，她此前看过最长的文档，不过是留学期间同门师姐曝光男友私生活混乱的八卦ppt。 “天穹那边我都安排好了，江锦的助理会在近期暂休，而你将在团队化妆师的引荐下无缝衔接。” 宋暄凡合起文件夹，小声抗议道：“你明知道我大学啥也没学会，去了没两天就会被发现，没准还要被关起来严刑拷打。” 然而，宋昭只是云淡风轻地解释：“宋家不养闲人。这次机会难得，只有交给自家人办才放心。况且你看起来像个废物，不容易让人怀疑。” 宋暄凡直接哽住了。虽说一家人讲话不用客套，但还是可以委婉一点的。 “对了，奶奶知道这事吗？”她还想挣扎一下。 “不知道，但我估计奶奶会对你在加州的表现更感兴趣。” 宋暄凡张了张嘴，又闭上，彻底泄了气。 她看了看手中的资料，又看了看窗外上海的天际线。 三个小时前，她还在为不用洗沾满啤酒沫的杯子而欣喜若狂，现在，她即将开启一段比洗杯子危险一百倍的冒险。 “好吧，”宋暄凡叹了口气，“但我有个条件。” “说。” “解冻我的卡！你知道我最近过得有多苦吗？昨天奶油沫挤到我脸上，我只能用厕所扯的手纸擦，像是在用砂纸！” 宋昭摇了摇头，用遥控笔尾端戳了戳她锁骨，“你现在的身份是月薪六千的苦命助理，难道要江锦发现你包里的面霜比她用的还贵？” 宋暄凡眨巴着狗狗眼：“可是......” “这样，等你拍到江锦的黑料，”宋昭亮出平板，显示着加州纳帕谷的卫星地图，“这座年产3000瓶黑皮诺的庄园就归你了。” 宋暄凡的耳朵“噌”地竖起：“带跑马场的那个？” “还附赠你去年看中的那匹阿拉伯马。”宋昭补充道，“当然，如果任务失败......你就继续用砂纸擦脸吧。” 宋暄凡咬了咬牙。 “成交。” 第2章 事故多发的初见 为了让宋暄凡尽快成为一名合格的艺人助理，宋昭特意从英国请来曾任欧洲皇室管家的丽莎女士对她进行特训。 特训内容包括行程管理、生活管理、危机公关和专业素养。 大到协调剧组、品牌方、团队多方需求，小至为艺人快速扎马尾辫，一应俱全。 “拿铁奶泡要绵密如天鹅绒。” “十分钟内整理好衣帽间，按颜色分类。” “接下来是身体素质训练，保护艺人从狗仔跟拍中安全撤离。” “模拟场景，品牌方临时改需求时你该怎么拒绝？” ...... 特训持续了五天，每天高强度的学习让养尊处优的身体先宋暄凡一步发出抗议——第五天夜里，宋暄凡因为疲劳过度、低血糖、外加轻微心悸住躺进了医院。 特训被迫潦草结束。 宋暄凡不知道的是，丽莎女士在离开前，悄悄对宋昭说： “她比我想象的顽强。虽然技术烂得像灾难片，但至少她没逃跑。” - 十月二十七日，上海空气中飘着金桂的甜腻，阳光慵懒地斜倚在梧桐叶尖。 这天宋暄凡入职的第一天，也恰巧是江锦的29岁生日。 宋暄凡早早来到云栖地下车库，准备陪江锦一起去剧场参加粉丝准备的庆生活动。 “沪A，GZ117......” 她默念着车牌号，在一众豪车中寻找着。 “哎，竟然是迈巴赫S680，还是定制版，比我姐的车都贵。” 宋暄凡打开微信聊天框，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她给江锦发的第一条消息： 【江老师，我是您新助理，宋暄凡。】 “也不回个消息，真没礼貌。” 宋暄凡小声嘀咕着，还是发去了新的文字： 【我到了，你慢慢来，不着急。】 她靠在一根承重柱旁，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手机边缘，脑海中回想起Lily的一些交代—— 宋暄凡出院的第二天，江锦助理Lily“意外”扭伤了膝盖。 她推开病房门时，Lily正坐在轮椅上，腿上固定着支架，手里捏着一沓行程表，眼神警惕得像只被入侵领地的猫。 “你就是新来的助理？”Lily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过分漂亮的“临时工”，像在快速估算一件二手市场挎包的价格，“你知道只是临时的吧？” “明白，三个月一到，我立马走人。” 宋暄凡看着Lily的膝盖，内心愧疚感翻涌——不用想，肯定是宋昭雇人干的。 于是，她频繁向Lily投去充满歉意的微笑，眼神中带着七分同情三分悲伤。 Lily皱着眉头回避眼神交流，把一沓资料撂在桌上，“这些是江老师接下来两周的行程。” 宋暄凡探身去拿，拇指与食指轻轻捻起纸张，指尖在边缘留下新月形的折痕。 Lily盯着这双手，那手背在日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透过皮肤依稀能看见淡青色的血管，连指缝里都透着贵气。 想到自己的十根□□肠，一股无名火从Lily心底燃起——最近真是倒霉，旅行综艺就快开录了，本以为能公费出游，不料路上竟被不长眼的男人撞倒，偏偏替代自己的人还这么优雅，该死的优雅！ Lily翻了个白眼，决定给这个年轻的关系户一点教训。她压低声音：“江老师有些特殊习惯，你要记好了。” 宋暄凡打开备忘录，一脸虔诚。 “第一，她每天起床后要喝一杯冰镇的黑咖柠檬水，咖啡粉要15克不多不少，柠檬取最中间段手工切片，厚度不能超过1.5毫米。” “1.5毫米？”宋暄凡惊呼。 “她有强迫症。”Lily面不改色，“第二，她讨厌别人碰她的剧本，上次有个场务不小心摸了一下，她直接让人重印了一本。” “还...还有吗？” “江老师喜欢吃新鲜的瓜子，要一个个帮她剥好，并且把尖尖都掰掉。” ...... 这女明星也太矫情了吧。宋暄凡在心底暗暗吐槽，对Lily的同情又多上了几分。 “咔哒”，短促的车门锁机械声响起，将宋暄凡思绪拉回。 比视觉信号更先传达进大脑神经的，是一缕冷冽的香气。宋暄凡的嗅觉及其灵敏，这也是她调酒时的秘密武器。 此时这味道像是一支被冰封的鸢尾花，前调带着霜雪的锋利。 宋暄凡猛地抬头，江锦正朝她走来。 她没穿广告片里那些高定礼服，而是套着一件宽松的黑色休闲西装，内搭一件细吊带背心。衣摆随着步伐微微晃动，隐约能看见腰侧流畅的肌肉线条。 墨镜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锐利的下颌和一抹似笑非笑的唇角。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像是倒计时一样逼近。 宋暄凡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虽然这个女人个性有些恶劣，但气质实在是在太好了。 “等很久了？”江锦问，嗓音里带着点熬夜后的沙哑。 宋暄凡张嘴，还没来得及回答，江锦已经越过她，径直坐上了后座。 “上车，我赶时间。” 香水的中调渗出微苦的根茎气息。 宋暄凡苦笑着点头，小跑到汽车另一侧，和江锦并排坐在了后座。 空气顿时变得很安静。 宋暄凡目视前方，鼻子却偷偷嗅着江锦的味道。 香水尾调中藏着一丝难以捕捉的暖意，像是阳光穿透冰层时那一瞬的温柔。 “你猜这车会不会自己跑起来？”江锦冷不丁的开口。 “哈哈哈，江老师在开玩笑吗，当然不会啦。” 宋暄凡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指了指自己道：“是要我开车吗？你没有司机吗？” “没有。” 江锦并不准备为此做任何解释。 可宋暄凡的开车技术实在是一言难尽。 无论国内国外，她出行都有专职司机陪同，上次握方向盘还是两年前在雅丹戈壁玩卡丁车。 “你不会开车吗?” “会，当然会。” 为了不在第一天就被当成废物，宋暄凡只好硬着头皮坐上了驾驶位。此时她还不知道，这将是她最后一次驾驶这辆车。 “启动。” 随着指令发下，声控的仪表盘闪出蓝光，V12涡轮增压引擎发出低频震动，发动机的吼声被防弹车门隔绝在外。 迈巴赫的启动凶猛如野兽，宋暄凡的内心战栗如待宰羔羊。 “那个...”她弱弱转头，“手刹在哪？” 江锦从墨镜上方瞥她一眼：“你面前那个银色拉杆。” “这个？”宋暄凡猛地一拽。 “那是换挡杆。” 迈巴赫发出濒死般的“咔咔”声，仪表盘疯狂闪烁。 “啊，抱歉抱歉。” 宋暄凡拉起手刹，笨拙地在方向盘上摸索着转向灯，结果不小心按到了中控台下方一个隐蔽的凹槽。 “咔” 一个暗格弹了出来。 她下意识低头，看到里面躺着一盒白色药片，没有标签，只有一排细小的英文刻印。 还没等她看清，江锦的声音突然从后座炸开—— “别碰！” 宋暄凡吓得手一抖，“啪”地合上了暗格。 江锦倾身向前，呼吸明显急促了几分，墨镜下的眼神锐利得像刀锋。 “谁让你乱动的？”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 宋暄凡僵住：“我、我不是故意的，按错了……” “开车。”江锦重新靠回座椅，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淡，仿佛刚才的失态从未发生过。 车内空气仿佛冻结。 宋暄凡咽了咽口水，偷偷从后视镜瞄去——江锦扶了扶墨镜，唇角抿成一条直线。 她不会真的嗑药吧？宋暄凡暗暗想着。 - 上海的高架桥今天格外拥堵。 一辆西装暴徒始终慢悠悠地，以不到四十码的速度慢在路上闲逛。 后面的司机不敢超车，唯有用此起彼伏的喇叭声宣泄着不满，共同演奏出一首《C大调堵车狂想曲》。 这辆900万的豪车这辈子没这么委屈过，呜呜的引擎声似乎在悲鸣：“老子油箱里加的是98号汽油，不是菜籽油！” 好在一路有惊无险，仅仅迟到了57分钟就到达了片场。 今天江锦的拍摄地点是金茂大厦的地下车库。狂热的粉丝们早早来到车库布置好了生日会场景，此刻正纷纷翘首以待。 汽车刚驶入坡道，立马被眼尖的粉丝发现。 “江锦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 “女神！！” “呜呜呜终于见到真人了！！” 粉丝们激动的爆鸣声甚至穿透了防弹玻璃，冲入宋暄凡耳膜。 紧接着，高频闪光灯亮起，刺目的白光像海啸一样涌入宋暄凡眼睛，她伸手去挡，方向盘却在慌乱中失了控制。 宋暄凡心里一惊，忙去找刹车。然而她的两只脚此时乱得仿佛跳起了踢踏舞，左脚踩右脚，右脚竟直接踹在了最右边的油门上！ 蛰伏已久的800马力发动机突然爆发出公狮般的咆哮，车身像被抽了一鞭子的烈马，猛地往前一蹿。 “等、等等——”宋暄凡脑子一片空白，眼前只剩刺眼的白光和不断逼近的水泥墙。 “砰！！！” 安全气囊炸开的瞬间，她听见江锦的闷哼。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宋暄凡只听见自己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这似乎是她还活着的唯一证明。 很快，一声“咔嚓”声打破了这片寂静，随后无数摄影循声簇拥过来。 宋暄凡顺着粉丝惊恐的眼神向后望去，只见江锦的墨镜裂成蛛网状半挂在她的鼻梁上，镜框边缘割进眉骨，殷殷的鲜血正顺着惨白的脸颊慢慢滑下。 完了...... 第3章 你是卧底吗？ #江锦车祸 #江锦面部严重损伤 #江锦好莱坞新片《千山与龙息》延期 ...... 相关话题瞬间被引爆，热搜上一片赤红。 与评论区的热火朝天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上海瑞华私人医院的VIP病房里，惨白色的灯光正从隐藏灯带中泻下，在哑光墙面上投下冰冷的光晕。 手术持续了五个小时，力求每一针缝合都精准且完美。 “骨头还好，但可能缺毛，这里以后。” 金发医生指了指自己的眉毛，用蹩脚的中文说完术后注意事项后便离开了。 病床上江锦闭着眼，神色凝重得让人心颤。 明星最贵的就是脸，更何况是正值青春的当红女艺人。 宋暄凡很内疚。她找遍了自己全身，竟没有一处伤口，于是内这疚感更深了。 她没有继承姐姐的狠辣，这辈子做过最伤天害理的事，就是高中时为了犯贱，把学校假山上一块六十多斤的石头徒手搬到了同桌陈小硕桌上。不过她很快遭到了报应，第二天就因肌肉严重拉伤几乎握不住笔。 瘦瘦的小孩缩坐角落的皮质沙发上，整个人几乎要陷进去，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像个等待宣判的犯人。 病房门突然被“砰”地推开！ “江锦！你怎么样？”王牌经纪人曾媛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冲进来，她穿着紧身豹纹连衣裙，妆容精致的脸皱成一团。 “还好，伤口不大。”江锦声音里还带着麻醉后的倦意。 曾媛看到江锦只是眉毛上贴着一块小纱布，舒了口气，表情迅速切换成公关模式，“希望不会留疤，我已经联系媒体发通稿了，就说只是擦伤。” 她的视线继续扫到角落的宋暄凡，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她快步上前，俯身一把拽住宋暄凡的手腕，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就是你？！”曾媛的声音陡然拔高，伸出另一只手指着宋暄凡鼻尖，“进车库都能撞墙？你他妈驾照是怎么考的？看看你这副蠢样，保胎针打太阳穴上了吗？你是来当助理的还是来当马路杀手的？！” 蜜罐里长大的千金小姐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宋暄凡瞬间涨红了脸，喉咙却像被棉花堵住，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江锦下半年还有三个高奢代言要谈！要是毁容了你担得起吗？你知不知道医美修复要花多少公关费？！” 曾媛身上浓烈的香水混着发胶味扑面而来，熏得人头晕。宋暄凡连连摇头。 “你丫的装什么可怜呢？这辆车够买你十条命了！” 曾媛的语气泼辣，训得宋暄凡接不上话。 “媛姐，”江锦有些看不下去，“车有保险。” 曾媛被打断有些不满，转向江锦：“公司给你安排了新司机，明天就到，你不要拒绝了。”她瞥了眼宋暄凡，冷笑，“至于这个废物，最好趁早让她滚蛋。” 说完，曾媛大步出去了，反手关门的力道震得墙上的装饰画微微晃动。 病房又恢复安静，仿佛暴雨后死寂的海面。 监测仪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每一声都像在提醒宋暄凡犯下的错。 “对不起......我会辞职。”宋暄凡终于小声开口，“全部的损失，我会赔你。” 江锦靠坐在病床上，慢条斯理地端起水杯，抿了一口，喉结轻轻滚动。 “你拿什么赔？”她放下杯子，玻璃底磕在金属托盘上，“你不继续工作，哪来的钱赔我？” 宋暄凡愣住。 “你不赶我走？” 江锦没回答，只是轻笑着别过脸，看向窗外。夜色里的陆家嘴灯火璀璨，霓虹映在她苍白的侧脸上，像一层虚幻的假面。 她默认了。 宋暄凡眼睛湿润，心里突然涌上一阵隐秘的雀跃，但随即又被疑惑取代。为什么？江锦明明可以换掉她，招招手就能找来十个更靠谱的助理。 这个念头像只不安分的小鸟，在她脑海里扑棱着翅膀。 是因为自己认错态度良好？还是因为江锦需要个临时跑腿的？ 宋暄凡把冰凉的手掌贴在发烫的脸颊上，突然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该不会...江锦其实有点喜欢自己？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掐灭了。怎么可能呢？自己现在只是个穷光蛋小助理，江锦那样的人，连柠檬片厚度都要精确到毫米，怎么会容忍一个第一天就害她进医院的废物。 她不敢问，怕江锦很快改变主意。 后来，当她真正明白原因时，一切却都在往难以挽回的方向发展。 胡思乱想间，宋暄凡的眼皮越来越沉，最终抵不过疲惫，歪着头睡了过去。 江锦静静看着沙发上睡着的小孩。 秀气的脸上带着几分稚气，眉间微微蹙起，像是梦里还在经历那场惊魂车祸。 她心中闪过一丝心疼，指尖在智能平板上轻轻划过，将空调调高了几度。 不过很快，江锦的心疼就变成了心塞。 - 第二天清晨，江锦刚睁开眼，便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宋暄凡跪坐在病床边的陪护椅上，双手捧着一杯可疑的乳白色液体。 “江老师，你醒啦！”她献宝似的举起杯子，“医生说修养期间不能喝咖啡，你看，我换成了牛奶！” 江锦盯着杯子，里面漂浮的柠檬片正和牛奶的蛋白质发生化学反应，诡异的絮状物密密麻麻布满杯壁，像极了实验室失败的培养皿。 江锦缓缓开口：“你在里面下毒了？” “怎么可能！”宋暄凡委屈地撇嘴，“就是柠檬加牛奶，纯天然......” 话没说完，杯子里突然“啵”地冒了个泡。 两人同时沉默。 “宋暄凡，”江锦撑起身子，纱布下的眉骨隐隐作痛，“你是对家派来的卧底吗？” “啊？” 宋暄凡回想起大姐昨夜发来的信息—— 【让你毁了她的艺人形象，不是毁灭她这个人！】 【卧底行动暂停，你先成为一个合格的助理，慢慢获取她的信任。】 于是她干咳两声，试图掩饰尴尬。转身又捧着一小堆没有尖尖的瓜子仁，递到江锦面前。 “刚剥的！”像是等待夸奖的小狗。 江锦刚睡醒，喉咙干得像沙漠，但看着宋暄凡期待的眼神，还是勉强捏起两粒，放进嘴里。 脆脆的，香香的，确实是刚剥的。 江锦无意间瞥到宋暄凡的手，每个指甲都修剪得圆润干净。 “你没留指甲？”江锦瞪大了眼。 宋暄凡摇摇头，莫名有些害羞。 “那你怎么剥的？” “就...先用牙齿嗑开，”宋暄凡边说边模拟着动作，“你放心啦，我技术很好，一点口水都没有沾到。” 江锦深呼吸，面无表情地把剩下的瓜子仁推远：“从现在开始，它们属于医用废弃物。” 宋暄凡委屈：“可我真的剥了很久呢。” 江锦：“那你可以继续剥，剥到出院。” 宋暄凡：“剥给谁吃？” 江锦：“垃圾桶。” 宋暄凡苦笑，看了看沙发上的礼品袋，她现在不确定要不要把里面东西拿出来。 “那是什么？”江锦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宋暄凡只好打开袋子，里面是一个粉色小猪图案的机车头盔，她顺手把头盔顶在头上。 “江老师，你喜欢这个吗？” 江锦眯了眯眼：“蛮适合你的，这下你有两个猪脑子了。” 宋暄凡语塞。 她不敢说这其实是给江锦买的防护装备，防止出院时被狗仔认出。 胡乱把头盔装回袋子里，宋暄凡颓丧着坐下。 她有些懊恼，今天早上的一切，就像是她辛苦准备了各式各样的好酒，却买到颗变质的柠檬，调制出一杯坏肚子的“心碎冰茶”。 “帮我换药吧。”江锦掀开被角。 “好！” 宋暄凡的注意力转移得很快，快步取来了医药箱。 来到病床前，宋暄凡把碘伏、酒精、棉签一一排开，然后探身向前，揭下江锦眉端的旧纱布。 江锦的眉峰很高，伤口又恰好截断在眉尾，透出一种凌厉的英气，像一道小小的战损勋章。 伤口约有两厘米长，透明细线整齐地将裂开的皮肤收拢，边缘泛着淡淡的红肿，却已经不再渗血。 荧幕中那张高高在上的精美脸蛋，此刻直接映入视线，宋暄凡发现自己的手有点抖。 第一次离江锦这样近，近到能数清她的睫毛，近到能闻到她皮肤上残留的鸢尾香气，近到每一次呼吸都让空气变得粘稠。 “疼就告诉我哦。”她拇指虚虚托住江锦的下颌，呼吸不自觉地屏住。 酒精棉触到伤口的刹那，江锦喉结动了动。宋暄凡立刻撤回手：“疼吗？” “继续。”江锦闭上眼。 宋暄凡的动作放得更轻，仿佛在剥玫瑰的花瓣，她忍不住低声道：“昨天......谢谢你没赶我走。” 江锦语气冷淡：“我只是懒得再找新助理。” 宋暄凡并不气馁，挺了挺腰板，举起三根手指作发誓状：“我宋暄凡保证，以后一定吸取教训，不再逞强，努力做一个合格的助理！” 江锦被这突如其来的认真逗乐了，微微抿嘴，轻笑了一声。 而小孩现在还不知道，在往后的漫长岁月里，她会无数次的亲吻这处断眉。 白天，黑夜。 事前，事后。 第4章 全自动闯祸机 江锦手术后休养了三天，宋暄凡则在出租屋里闷得发慌。 这里是宋昭特意为她租下的“符合身份”的住处，房子的岁数有她两个那么大。苦于口袋比脸都干净，宋暄凡每天只能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剥落的墙皮发呆。 她翻了个身，床垫嘎吱作响间，手机屏幕亮起了—— 江老师： 【拆线了，直接来片场找我。】 【地址】 “耶！”宋暄凡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顶着头上两撮呆毛冲进了浴室。 她忽然很期待继续卧底工作，为了离恢复财富自由更近一步，也为了再见到江锦。 - 片场外围的铁丝网挂着“闲人免进”的牌子。宋暄凡刚走到门口，手机又震了。 【我剧本忘在车里了，后座座椅夹层。】 附带一张停车场定位图。 宋暄凡想到Lily曾说江锦不喜欢别人碰她的剧本，内心生出一股小欢喜，看来自己是个特例。 司机把钥匙扔给她就匆匆走了。 车门打开，皮革混着冷感鸢尾的气味涌上来——是熟悉的味道。 宋暄凡用力嗅了嗅，禁欲系的冷香，让人想到冬日美术馆百叶窗里渗进的阳光。宋暄凡喜欢这种感觉。 她弓着背钻进后座，手指划过座椅缝隙。剧本很快找到了，她正准备走，却忽地僵住——一枚白色药片卡在褶皱里，已经碎成两半。 是止痛药？还是上次的那个东西？ 宋暄凡刚要伸手，车窗却被敲响。 场务大哥狐疑的脸贴在玻璃上：“江老师问找到没有？” “找到啦！”她举起剧本时笑容灿烂得可疑。 反正......来日方长。 宋暄凡小跑着穿过停车场，江锦的剧本在她怀里被护得严严实实。拐角处猛地冲出一个扛着长焦镜头的男人，狠狠撞上她的肩膀。 “哎哟！”她踉跄两步，怀里的剧本差点飞出去，“走路要看路啊！” 那男人头也不回地要走，余光却瞥见她胸前晃荡的剧组通行证，于是刹住脚步：“你是江锦团队的？” “当然！”宋暄凡得意地扬起下巴，“我现在正要去找她。” 男人眼镜片后的眼睛倏地亮了：“巧了，我是新来的的剧照师！”他晃了晃脖子上挂的相机，“带路吧小妹妹？” ——五分钟后，宋暄凡肠子都悔青了。 3号摄影棚里，江锦正一袭绯色古装站在补光灯下。广袖流云般的纱衣层层叠叠，如同水墨画里走出来的仙君。宋暄凡张着嘴呆立在门口，连男人什么时候举起相机都没注意。 “江老师看这边！” 刺目的闪光灯骤然亮起。江锦猛地转头，绯色衣袂尚在半空翻飞，脸色却瞬间结冰：“保安！” 四个黑衣壮汉从不同方向扑来时，那男人还在疯狂连拍。宋暄凡终于反应过来去抢相机，却被对方灵巧躲开：“多谢带路啊小助理！” 当保安们追着男人出门后，江锦缓缓转向宋暄凡：“那是香蕉娱乐的王牌狗仔。你知不知道好莱坞那边要求，这套妆造要保密到首映？” “实在是抱歉，江老师.......” 宋暄凡简直无地自容，感受着剧场里无数道谴责的目光，她脸颊变得好热，于是随手脱下外套放在一边。她现在恨不得立刻发明出“起死回生药”来将功抵过。 这时，一声元气十足的呼喊打破了寂静： “小江江！姐姐来看你啦——” 宋暄凡猛地抬头，只见一个戴着红框眼镜、穿着oversize牛仔外套的美女风风火火地朝江锦冲来，手里还挥舞着一袋零食。 私生粉！ 宋暄凡的脑内警报瞬间拉响——赎罪的机会来了！她一个箭步冲上前，用肩膀狠狠撞向对方。 “砰！” 牛仔美女猝不及防被撞飞，一屁股坐在地上，零食袋炸开，薯片像烟花般四散飞溅。 “离江老师远点！”宋暄凡顾不上肩膀传来的痛感，转头期待地看向江锦。 然后她看到了江锦铁青的脸色。 “宋、暄、凡。”江锦一字一顿地念出她的名字，快步走到女生身边蹲下，“舒容，没事吧？” 舒容？肖舒容？ 《千山与龙息》女二号？ 江锦圈内唯一好友？ 宋暄凡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江锦温柔地扶起肖舒容，甚至还帮她拍掉裤子上的灰尘。 肖舒容揉着屁股，眼镜歪到一边，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就是你新招的小助理？护主意识很强嘛！” 江锦无奈：“简直是个全自动闯祸机。” 宋暄凡欲哭无泪。现在别说起死回生药了，就算她立刻发明出成仙药水，当场羽化登仙，也挽救不了这史诗级的社死现场。 “对不起肖老师，我以为你是......” 肖舒容一瘸一拐地走到宋暄凡面前，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是什么？私生饭？小朋友，你连我都不认得？你见过这么好看的私生吗？” “你别逗她了。”江锦走过来，接过宋暄凡手上被捏得皱巴巴的剧本，“你留在这儿只会继续闯祸。出去自己玩会儿，别跑远。” 宋暄凡想反驳，却被江锦一个眼神堵了回去。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闹脾气的小朋友，这让她胸口闷得发慌。 自己堂堂172大帅女，竟然被人当小孩！ 宋暄凡撅着嘴出门，连外套都忘了拿。刚冲出摄影棚，初秋的冷风就灌进领口，激得她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阿宋！是你吗！！” 一个顶着火焰般红色短发的女孩蹦到她面前，女孩胸前挂着摄像机，耳骨上七八个耳钉闪闪发亮。 宋暄凡眯起眼睛，记忆恍惚间闪回高中教室—— “陈小硕？！” “哇你还认得我！”红发女孩兴奋地原地跳了两下，身后几个工作人员模样的人无奈地走开，“我变化超大吧？西班牙的太阳快把我烤成辣椒了！” 宋暄凡还没从偶遇老同学的震惊中回过神，陈小硕已经坏笑着勾住她脖子：“你现在怎么样，肌肉拉伤有没有留下后遗症啊？” 宋暄凡一拳捶在对方胸口：“你还好意思提？要不是你先在我课桌上堆雪人，我至于往你桌上搬石头嘛？那一学期我都不好意思交作业，每本书都皱得像从沉船里打捞上来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陈小硕笑得直不起腰来。 宋暄凡嫌弃：“你笑起来真像头抢食的猪。” 陈小硕：“去你的，你还像个得了哮喘的骡子呢。” 四年没见，这对最佳损友互怼起来还是这样毫不留情。 宋暄凡注意到了陈小硕手上价值不菲的相机，“这是......新爱好？” 陈小硕一脸得意：“我现在可是天穹娱乐的特聘摄影师，怎么样，帅吧？” “真牛啊小硕，”宋暄凡伸出了大拇指，“士别四年，想不到你业务能力这么强。” “那可不，我爸还给公司赠送了一百台这样的相机呢。” 宋暄凡：“……” 难怪难怪。 陈小硕继续说：“今天我们是来录《姐妹成行》综艺前采的。” 宋暄凡：“《姐妹成行》？是江锦要参加的那个旅行真人秀吗？” 陈小硕：“哎对对对，江锦！江江姐！我可是她超级粉丝，啊啊啊啊一想到要见到真人了就好激动！！” 陈小硕忽地一拍大腿，想起与自己同来的工作人员早就不见了：“哎呀不跟你闲聊了，我去见女神了，一会儿见！” 她抬脚要往摄影棚里冲，门帘却被一只纤细的手掀开。江锦此时脱了戏服，妆只卸了一半，眉骨上的伤痕被巧妙绘成了古风花钿，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粉。 “江、江江江...”陈小硕瞬间变成复读机，整个人直挺挺地立正，就差要来个敬礼。 江锦却径直走向宋暄凡，手里拎着那件被遗忘的浅蓝色针织外套。 “穿上。”她把外套丢进宋暄凡怀里，“去车里等我。” 宋暄凡手忙脚乱地接住，鼻尖蹭到外套内衬残留的暖意。她正要暗爽，却瞥见旁边石化状态的陈小硕，那张大的嘴巴简直能塞进整个镜头盖。 “我是江老师的助理，”宋暄凡慌忙解释，怕陈小硕这个狂热粉吃醋，“只是临时助理。” 然而陈小硕像一座被施了定身术的雕塑，连飘逸的红发都仿佛定格了。 等到江锦走远，她才像是被按下了重启键，双手捧脸，用一种近乎虔诚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宋暄凡，发出一声少女漫尖叫—— “你们好~好~嗑！！！” 宋暄凡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你疯了吧？” 她本来还在纠结怎么和陈小硕解释自己的落魄现状——从“自力更生”到“体验生活”，连“打工赎身”的离谱借口都准备好了。结果陈小硕压根没给她开口的机会，只盼着她和江锦能多多撒糖。 接下来的时间，陈小硕这个资深同人女把工作忘得一干二净，一心给宋暄凡科普她和江锦间好嗑的点，从姐狗文学到高冷女神走下神坛，再到禁忌办公室恋情。 陈小硕说得神采飞扬，宋暄凡听得两眼一黑又一黑，耳尖红得能滴血，半天终于插进一句话： “你能不能先把绿江卸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