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Beta》 第1章 一·從頭開始(1) 楊樂樂瞌睡醒來時，正好林玉風選完捧花了，在選婚車，側臉帥得一塌糊塗。他見她醒了，便問：「妳想要白色的還是灰色的婚車？」 楊樂樂又痴迷地欣賞了一會兒，還忍不住拍了張照。 「……」林玉風哀怨極了。「楊樂樂，妳真當我是死的啊？」 「反射動作反射動作。」楊樂樂連忙哄他：「我這不是看胖子你帥嘛，沒忍住。」 林玉風哼了一聲。 林玉風是楊樂樂的未婚夫，二人十三歲認識，稱得上是青梅竹馬。 他們是在一間咖啡店約會的，林玉風還有工作，出來得勿忙，戴著鴨舌帽，臉擋了大半，可架不住他基因好，腿長身材好，幾乎有大半個咖啡店的女性都在看他。 他們這桌恰好被盆栽擋住視線，後方有聲音傳來，隱隱約約的，在討論林玉風的新廣告照。 然後話題轉到林玉風的女朋友上。 「林玉風最近有張抓拍照片，手上有戒指，會不會……」 「假的吧？他不是跟我們差不多大嗎？」 「說是『圈外女友』，但從來沒露面，連狗仔隊也拍不到，十有**是假的吧……」那聲音頓了頓。「要不就是很醜，醜到跟他站在一起也不會覺得是一對。」 「難不成是聯姻？有錢人都這樣的嘛……」那人總結：「要不很醜，要不很有錢，不然怎麼可能跟王夢茵的兒子結婚，我不信。」 楊樂樂正在喝水呢，聞言差一點噴出來。 林玉風慢悠悠地給她紙巾。 「我這是很醜還是很有錢？」楊樂樂忍不住逗他。 林玉風掀了掀眼皮。「妳這是我姑奶奶。」 楊樂樂笑出小虎牙。 她也不知道怎麼就跟林玉風成了，也許是因為他很溫柔，也許是他很好看吧，楊樂樂這麼想著，突發奇想。「若我是千金小姐，可能就能跟你很配了，現在搞得像惡毒女配和男主角似的。」 「妳是千金小姐我還看不上呢。」林玉風咬牙切齒。「快點喝，喝完選花車。」 結果楊樂樂選完，又急著赴許霜凌和姚如真的約了，她們都是她在中學的好朋友，這回當姐妹，跟林玉風的好友方美婷一起變著花樣想在婚禮當天整林玉風。 楊樂樂走前，把剛買的鏈子掛在林玉風脖子。 「這是什麼？」 「水晶的一種，叫茶晶。」 「妳是在拐著彎罵我嗎。」別以為他不知道她天天說他是綠茶。 「怎麼會！」楊樂樂親了親他的嘴角。「我走啦，胖子。」 「走吧走吧。」林玉風沒好氣。 楊樂樂出店前，又遠遠看一眼林玉風，看著他白得發光的臉發怔。 然後吃吃地笑著走了。 林玉風整了整帽簷，也是嘴角微彎。 楊樂樂一邊走一邊想，婚禮得請誰，中學時讀聖提亞的朋友、大學時C大的朋友、她便宜妹妹、林玉風那些校外朋友、爺爺奶奶的朋友。 太多了。 但願婚禮會場裝得下。 「胖子一定會搞定的。」楊樂樂咕噥。 …… …… 楊樂樂再醒來時，卻是完全不熟悉的房間。 物品是熟悉的，可擺設卻不一樣了，而且房間也比以前大了很多。 她警惕地四處看，疑心是誰惡作劇，可她沒想到，下一刻，就有一名少女出現在房間門口。「妳今天不是要去看婚紗嗎？」 「左靜宜？」楊樂樂眨眨眼。 這不是她便宜妹妹嗎！ 確切來說，是同母異父的妹妹，比她小四歲。她上高中才認識她，二人處於不咸不淡的關係，遠不到出現在房門的程度。 「姐，妳還沒退燒？」左靜宜一臉冷淡。她氣質文靜，比她漂亮一點，是正經千金大小姐，跟她的眼睛和頭髮特別像。 楊樂樂嚇壞了，左靜宜完全沒喊過她姐，她這是被奪舍了吧？修真文裡面的那種。「妳妳妳幹什麼？」 「左樂樂。」左靜宜說：「妳不上心就隨便妳，回頭被鍾明音罵了別又躲在被子裡哭到發燒。」 「什麼左樂樂，我姓楊……等等，鍾明音？」楊樂樂眨眨眼。「明音哥哥？」 「嗯。」 「婚紗？」 「婚紗，訂婚用的，和鍾明音。」左靜宜有些意外。「妳昨天真的燒糊塗了嗎？」 楊樂樂愣住。「開什麼玩笑……」 鍾明音是她初戀，從幼稚園開始小女生暗戀的那種，氣場很像小說男主角，後來無疾而終。楊樂樂記得清清楚楚，跟她結婚的，是她中學同學，林玉風。 林玉風龜毛又小氣，還老是要她哄，可他卻是她密不可分的另一半，楊樂樂連他屁股上有顆痣都記得清清楚楚。 她急急忙忙找手機，手機倒是她熟悉的型號，日期也對得上，可屏保卻不是林玉風，而是不認識的男明星。楊樂樂慌張得很，左靜宜見狀皺眉，關上門，問她：「姐，妳……要找醫生嗎？」 「我……」楊樂樂定了定神。「我現在姓左？為什麼我會姓左？」 「我四歲時，妳的爺爺奶奶發生車禍，媽把妳接回來，然後改了姓。」左靜宜雖然臉色冷淡，卻意外地有耐性。「姐妳還認得我嗎？」 「認得，妳叫左靜宜。」楊樂樂。 左靜宜定定看她一會兒，看著她清澈的眼神，輕柔地說：「妳想我找鍾明音給妳看病，還是找家庭醫生來看病？」 「都不用……」楊樂樂驚慌地抓住左靜宜。「真不用！」 她記得明音哥哥確實讀醫，今年該畢業了，可他跟左靜宜本應是不認識的。 她沒忍住嘟嚷：「我為什麼會跟他訂婚啊！」 「妳是用左家大小姐的身份逼鍾明音訂婚的。」 「……」楊樂樂。 這什麼惡毒女配作風。 不愧是她。 楊樂樂又問了幾句，左靜宜有事要做，卻不太放心，又交待兩句，讓她別到處跑，跟鍾明音聯繫。 門一關上，楊樂樂就開始翻找抽屜，又查看手機。 她是被爺爺奶奶帶大的，她睡醒前爺爺奶奶都健在，可手機合照裡都沒有他們蹤影了，而且通訊錄大部分都是不認識的人。她照片裡沒有父母，畢業照裡也沒有父母，可想而知她這一輩子，也是父母緣淺的人。 她八歲進左家後，沒讀聖提亞學院，讀了明德女中，現在身份是左家大小姐。 什麼鬼…… 什麼鬼！ 楊樂樂捂住眼。 「胖子、胖子……」她下意識地喊林玉風，像以往每一次那樣。 可這一次，他不在身邊。 楊樂樂眼睛紅了，她抹了把臉，把淚意憋回去，拿起錢包，隨便套了件衣服，就躡手躡腳離開左家。 寫都寫了，就發了吧：D 不長，也就十萬字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一·從頭開始(1) 第2章 一·從頭開始(2) 左家居然在比華山，還是獨棟樓。這地段可貴了，她那個便宜妹妹原來真是千金小姐。 楊樂樂乘巴士去爺爺奶奶的家、也就是她的舊家，可是她按鈴時，卻是不認識的人應的，而手機裡也沒有熟悉的舊友電話。 她只記得林玉風的電話，可是沒能撥通。 對了，胖子不接陌生來電。 她又招了計程車，去林玉風家看看。 林家的保安很嚴密，她連屋苑都沒能進去，只能在鐵閘外巴巴地等著。楊樂樂又等了一小時，只得找了張椅子坐著。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楊樂樂抹眼淚，憋著不哭出聲。「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穿越不好玩，一點都不好玩，她對生活很滿意，剛大學畢業，有朋友、有男朋友，還快要有自己的家庭了，突然變回一無所有。 楊樂樂很狼狽，她的頭髮是天然黑長直，此刻像女鬼一樣蓋住臉。 然後眼前出現了一輛熟悉的車。 車是熟悉的豐田車，有被加固過，還加了防偷窺玻璃貼。車門開啟，邁出一雙修長的腿。 林玉風走到鐵閘前。 他沒有戴鴨舌帽，也比記憶中胖一點，可是那張臉還是那麼好看，表情懶洋洋。林玉風的媽媽是大美女王夢茵，他本人也很帥——小時候楊樂樂還常笑他胖，不像是大少爺。 「胖子！」楊樂樂喊他。 林玉風沒反應。 「林、林玉風！」她又叫。 林玉風腳步頓住。 「小姐，妳認錯人了。」他警惕地側頭，用陌生的眼神看楊樂樂。 「我……我叫楊樂樂！」楊樂樂大聲說。 林玉風皺眉看她。 「我是你未婚妻，我們認識十年戀愛七年了，你說給我弄大婚禮的，我連你屁股那顆痣都清楚！」楊樂樂。 「什麼鬼，妄想症都要有個限度。」林玉風氣笑了。 「我還認識方美婷謝朗豪姚如真，我們十六歲那年中秋撞破方美婷謝朗豪談戀愛，中四下學期謝朗豪退修化學了，中學畢業後姚如真跟池天樑談戀愛了……」楊樂樂已經情緒失控了，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你很喜歡吃魚蛋，方美婷天天給我喝檸檬茶……」 楊樂樂一股腦說，說到後來，聲音慢慢小了。 靜默。 「說完了？」林玉風沒什麼表情地看她。 楊樂樂點頭。 她太熟悉林玉風了，這是逐客令。 「對不起。」她嘆口氣，話說得不順，有點結巴。「打擾你了，真的對不起……你當我發瘋吧，請不要報警。」 林玉風冷淡地看她。 胖子人真的很好，明明二人此時是陌生人，可他卻還是那麼有耐性。 楊樂樂說完後，心裡那最後一絲希望消失了。 奇蹟沒有發生。 這不是她的胖子。 她把胖子弄丟了。 林玉風看她跌跌撞撞地離去，咕噥一聲神經病。 他接著回家。爸媽又出差了，大姐在國外，二姐把自己關在房間，不知道在做什麼。他找出自己的中學畢業團體照，仔細地看，然後又蓋上。 林家總是靜悄悄的，沒點生氣。 「小玉。」謝朗豪打電話來。「下星期有空嗎？我爸要我弄個聚會，你的臉招小姑娘，來給我分散注意力。」 「是相親宴？」 「差不多吧。」謝朗豪頭疼。他是長子，底下還有個弟弟在讀大一，畢業後為家裡公司忙得焦頭爛額，爸媽還開始操心他人生大事，壓力很大。 「方美婷會來吧。」 謝朗豪頓住，然後故作輕鬆地說：「不知道呢……她不是走女強人路線，看不上男人嗎。」 「謝朗豪。」林玉風心頭有種古怪的感覺，表情悠閑地看著前方。「我們中學有個叫楊樂樂的人嗎？」 「這你應該問方美婷。」她是出了名的八卦天后，情報網很深。 他們都是林玉風的好朋友，從中學起認識了，在林玉風出國讀預科前，都是同桌和後桌，走得很近。聖提亞是「貴族學校」，孩子都是差不多階層的人。 「有勞了，我把這機會留給你。」林玉風悠悠說。 「……」謝朗豪。 他深吸一口氣。「……其實我試過的。」 「試什麼？」 「方美婷。我不是沒試過的……十六歲那年中秋節，我把方美婷約出來，打算表白。」這是謝朗豪第一次提起這種事。「然後我搞砸了。」 林玉風眉頭一跳。 「搞砸……了？」 「我們，呃……吵了一大架。」謝朗豪不想再提。「後來我不是不讀理科直接轉商科嘛，也有這個原因。」 …… …… 楊樂樂是被左靜宜撿回去的。 不得不說她這妹妹比她更穩重，也不知道誰是姐姐。楊樂樂當了二十三年爺爺奶奶的掌上明珠，又是被林玉風捧在手心長大的，實在不習慣照顧別人。 左家父母看來不管事，不知道在哪。估計他們管事也只管左靜宜，把楊樂樂當成透明人。這不，她又是發過燒又是離家出走，偌大的一個左家，竟然只有讀大學一年級的左靜宜帶她回來，連傭人都沒管她。 左靜宜冷著臉看她。 楊樂樂像小動物一樣垂下頭，怏怏不樂。「對不起。」 左靜宜輕柔涼薄地說：「為了個男人，妳至於嗎，又不是全世界只有鍾明音一個男人。」 據她妹說，就在昨天，她與鍾明音吵了一架，差點鬧到取消訂婚，今天還跑了、沒去試婚紗。 楊樂樂不知道怎麼解釋不是鍾明音，而是另一個野男人。 誒，現在沒有野男人了，都沒了。 楊樂樂心裡沉甸甸的。 她摸了把肚子，只覺得出去這大半天，人都餓了，於是跟左靜宜說：「我想吃餃子啊，宜宜。」 聽到這個稱呼，左靜宜的眼神終於帶了點溫度，恨鐵不成鋼地看她。「等著。」又頓了頓。「……我上輩子真是欠妳的。」 楊樂樂聽這語氣，忍不住笑出小虎牙。 不對啊，為什麼會有熟悉的感覺。 她環視房間，這裡處處熟悉，每一件物品都有其緣由。有些是左靜宜跟她一起買的，有的是她朋友送的。左家不缺錢，父母卻不稱職，在外各有花花世界。楊樂樂跟妹妹倒是關係挺好的，就是妹妹不太看得上鍾明音。 楊樂樂愣住了。 那是不屬於她的記憶。 那不是她。 那是「左樂樂」。 楊樂樂拼命回憶爺爺奶奶的家，卻是變得模糊了。 她突然有種感覺，要是沒能找到回去另一個平行世界的方法，沒多久，她就會被「左樂樂」吞噬了。 第3章 二·煙霞(1) 鍾明音是第三天才到左家探望楊樂樂的。 楊樂樂這兩天跟著左靜宜適應左家，還跟著去了一趟A大玩。看她心情不好，左靜宜破例讓她一天三頓都吃飯後甜點。 鍾明音來時，她正靠在左靜宜身上，吃著桶裝雪糕，吃得肚皮鼓起。 鍾明音長腿架在左家沙發上。他人長得帥，還有點霸道總裁的氣質，臉上是一貫不耐煩的表情。「樂樂。」 「是，明音哥哥！」楊樂樂都不知道多久沒被他用這種訓導主任般的語氣喊過了，一聽那句「樂樂」，就反射性地坐直。 「別吃了，再吃會拉肚子。」鍾明音皺眉。 楊樂樂乖乖地放下雪糕。 他學醫後就愈發一板一眼了，楊樂樂跟他相處那麼久，除了處理傷口時看過他柔和的表情，其餘時間他都皺著眉。 左靜宜則對誰都很冷淡的樣子，對鍾明音只是點點頭，彷彿那個投餵楊樂樂的溫柔妹妹是錯覺。 鍾明音的來意很簡單，就是帶楊樂樂去檢查身體。 鍾叔叔是私家醫院的院長，他們在那裡全走快速通道，從掛號到檢查幾乎沒等過。 鍾明音大步在前面走，楊樂樂在後面亦步亦趨地跟，像小跟班。不少年長的護士醫生都跟他點頭打招呼。他長得帥，連掛號的職員都忍不住看他，又羨慕地瞄楊樂樂，可楊樂樂只覺得如坐針氈。 鍾明音看她這麼乖順的樣子，頗為意外。 檢查問診時，楊樂樂目不轉睛地看著女醫生。 女醫生轉左，她轉左。 女醫生轉右，她轉右。 楊樂樂好色，天生的。 偏偏她樣子長得乖，色迷迷時也是眼睛明亮，不會讓人不適。負責檢查的漂亮女醫生其實是鍾明音的同學，笑著跟鍾明音說：「你女朋友好可愛。」 「不是女朋友！」 「不是女朋友。」 「鄰家哥哥！」 「只是鄰居。」 楊樂樂和鍾明音異口同聲。楊樂樂一臉正直，拼命表示她沒有半點非分之想。 檢查結果是楊樂樂身體健康，沒發燒沒後遺症腦袋沒事，就是有點消化不良。楊樂樂捧著鼓鼓的肚子打飽嗝，看鍾明音去拿胃藥，然後二人去了停車場。 「謝謝明音哥哥。」楊樂樂小聲說。 「妳什麼時候開始玩裝乖遊戲了？」鍾明音嗤笑。「生病後倒是脾氣變好了。」 「我以後都不會無理取鬧了。」楊樂樂連忙說：「我想通了，以後不會再纏著你了。」 鍾明音譏諷：「然後又去我實習醫院接我下班？」 楊樂樂尷尬地笑。「那不是順路嘛，以後不會了。」 「那換成去找跟我相熟的女同學問話？」 楊樂樂表情訕訕。「以後不會了，真的。」 自己在十三歲前纏鍾明音纏得多瘋，她是挺有自知之明的，照當年的勢頭發展下去，十年後，她變成這種惡毒女配，並不意外。 可是……憑什麼她要替「左樂樂」擦屁股啊！ 「明音哥哥，你聽我說，我不會逼你訂婚了。」楊樂樂拉住他，認真地說：「我承諾，以後不會再打擾你的生活，我妹也給我們取消所有東西了。你可以想像成現在我的內裡換了芯子，那個芯子不再喜歡你了……不，不是不喜歡，就是那種，我把你當哥哥的喜歡，啊？」 鍾明音與楊樂樂對視了幾秒。 然後他拉著楊樂樂往回走。「回上面。」 「啊？」 「回去再做一個電腦掃描。」 「什麼？」楊樂樂瞪大眼。 「別鬧了樂樂。」鍾明音皺眉，握她手腕，整個人把她圈在懷裡。「妳到底在玩什麼花樣？什麼換芯子，我還不至於分不出妳是不是本人。」 楊樂樂傻了。 不會……吧？ 該不會…… 楊樂樂艱難地吞口水。 不會的。 她不明白。 有什麼東西……超出她的想像了。 她長得高，有一米七了，但鍾明音也不矮，是一米八。楊樂樂被他圈在懷裡，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慌張地退後。她趁他沒注意，腿一邁就在停車場狂奔起來。「我我我先回去了，明音哥哥！我自己能回去！」 「樂樂！」 她也不知道在跑什麼，只覺得窒息，甚至在祈求隨便來輛車，能不能把她撞回去另一個世界，讓她繼續找奶奶撒嬌。 然後是響亮的剎車聲。 楊樂樂跌坐地上，看著眼前的車牌號。 「小姑娘妳沒事吧？」李叔從駕駛座下來，嚇了一跳。 楊樂樂愣愣地看著李叔，他是林家的司機，這張臉從小看到大，她非常熟悉，下意識地說：「我沒事，李叔……」然後她想起什麼。「我是說、叔叔，對不起。」 李叔挺溫和，還寬慰她說：「沒關係，即使在停車場裡也不能亂衝亂撞，很危險的，下次要小心一點。」 楊樂樂點頭。「嗯。」 李叔很好的，他總是在車上備好瓶裝水、還會播她點的歌。她抬頭看，林家的車全貼上防窺視貼紙，看不清車內。她有些泄氣，又想起林玉風成年後都是自己開車的，自己又在瞎想了。 小說裡都這樣嘛，男主角總會巧合地出現在各種地方。 楊樂樂垂頭喪氣。 鍾明音也被嚇到了，他第一次出現堪稱慌張的表情，上下檢查著楊樂樂，然後看著她有些紅的手指。「擦傷了？」 「沒有沒有，這是我剛才在你車上開門夾到的。」楊樂樂擺動雙手。「我不熟你的車嘛，那個鎖好難開，就夾了一下。」 鍾明音緩了臉色。「怎麼冒冒失失的，回去吧。」 「……明音哥哥。」 「怎麼了？」 「你還記得我以前姓什麼嗎？」楊樂樂低頭看著腳尖。 鍾明音回道：「姓楊。」然後扣住楊樂樂手腕。 楊樂樂「哦」了聲。 這回沒再掙扎。 她跟李叔再次道謝，臨走時，跟李叔說：「那個……我剛才看到副駕的車門柄有點鬆了，最好去檢查一下。」她記得前陣子林玉風開林家的車，副駕的門柄鬆脫了，搞得二人手忙腳亂。 當時林玉風生自己的氣，彆扭得很，楊樂樂哄了他很久，印象深刻。 楊樂樂走後，李叔拉副駕的門，嘀咕：「門柄是有點鬆……小姑娘眼睛挺尖的啊。」 他又坐回駕駛座。「那個大男孩又是的，怎麼那麼不小心，讓自己的女朋友衝來衝去，多危險啊……抱歉，三少爺，等很久了吧。」 林玉風在後座「嗯」了一聲。 他垂著眼，彎曲食指，輕敲玻璃，表情冷淡。 剛才，她的眼睛根本沒看過副駕的門。 …… …… 左靜宜忙於上課，鍾明音去醫院值班了，左家的傭人又不管事，楊樂樂閑下來，圈起幾個林玉風常去的地點，打算去蹲點。 林玉風似乎沒當模特兒，畢業後去公司坐班，楊樂樂跟蹤了他好幾次，都是上班家裡兩點一線的，沒別的地方。 這天她又百無聊賴地在他公司對門的咖啡店等，見差不多到下班時間，就招了車進去。 「小姑娘，今天又要跟蹤男朋友啊？」司機樂了。 「叔叔，怎麼又是你啊？」楊樂樂這也樂了。 「我這不剛帶完女兒下班嘛，順路接生意。」司機看林玉風的車出來，熟門熟路地跟上去。「姑娘妳男朋友長得可真俊……難怪不放心。」 司機見過林玉風正面，這男人近看不得了，讓人瞠目結舌，那睫毛濃密得像掃帚，也難怪這小姑娘看得緊。 「我就是……想看看他而已。」楊樂樂說。 「別怪叔叔多嘴哈，妳這樣天天盯著人也不是辦法，還得好好讀書。」司機看她跟人好些天了，語重心長地勸。 「我已經畢業了。」 「那工作順利嘛？」 「還沒找著呢。」楊樂樂。 司機樂呵呵地說那不急，先玩一陣。 陽光普照，楊樂樂茫然地看著行人，忽然覺得，在這裡每人都各有其所，就她一人無所事事，格格不入。 其實她那時也是一樣的，總以為故事裡、幸福快樂地結婚就是結局了，一門心思跟林玉風準備婚禮，沒想過更遠的事。 那時許霜凌剛拿到實習、姚如真準備去非洲做義工、林玉風還得顧上模特兒的工作。楊樂樂工作沒個著落，偶爾也會迷惘，卻很快被林玉風驅散了，彷彿只要握住他的手，世間便再無煩憂事。 第4章 二·煙霞(2) 「小姑娘……小姑娘，到了。」 「謝謝叔叔！」楊樂樂這才抬頭，發現林玉風這次沒有回家，而是去了一棟完全陌生的建築物。 這兒是酒吧區。 此時已近傍晚時分，夕陽打在林玉風的側臉，如畫一般。他長得好看，走在路上也回頭率極高，一下車便被附近的人緊盯。 這是一家私隱度挺高的俱樂部，楊樂樂一去就被黑西裝保安攔了，要出示預訂證明或是付入場費，她只得肉痛地掏出三百塊。 得，這左家再多錢也禁不住她這麼燒啊。 而且楊樂樂還不知道銀行密碼，所有現金都是問左靜宜拿的——實際上，她所有網站的賬密都依靠手機上的自動儲存，現在就瞎子摸象地過活。 感謝指紋認證。 感謝智能手機。 俱樂部全是俊男美女，楊樂樂一進去就被迷花了眼，還沒想好去哪一樓尋人，就被一個漂亮姐姐用勾魂眼夾了夾。「妹妹，第一次來玩嗎？」 那睫毛撲閃撲閃，像蝴蝶，撲得楊樂樂口乾舌燥。「是的！」 對方輕笑，走回自己那一桌，那裡已經有幾個小姐妹了，楊樂樂也在她附近的吧桌落座。 楊樂樂點了零食，捧著酒杯，開吃。 「據說這家店常常有明星過來。」她們繼續話題：「上次我在這裡遇上星二代，就是徐導演的兒子，抱著個明星在角落玩起來，可之後就沒看過了。」 「這裡沒包廂嗎？」 「有，可那是只招待店主朋友的，不對外開放……誒，難道那些人就在包廂裡？」 「哇，那還不得了，他們是不是在包廂裡酒池肉林？」 楊樂樂氣血上湧，喝了杯冰籃色的果酒。 唷。 要是她待會兒找到胖子，他讓美女坐他大腿喂他酒，酒池肉林活色生香，那楊樂樂就……先拍一張照片留念？ 她又喝了半杯鮮紅色的車厘子酒。 那敢情好。 楊樂樂一向醒酒醒得快，運動神經又好，是以沒有後顧之憂，喝得完全沒緩沖，還能分出神來想事。她又轉了幾圈，終於打聽到包廂在三樓。 三樓啊。 得先找電梯。 楊樂樂左看右看，可這裡太暗了，她卯足了勁地看，也沒能找到上樓的路。 「小姐，在找人嗎？」有人見她不自在，給她遞了一杯東西，是一杯橙黃漸變色的酒。 這又藍又紅又橙，她今晚有喝了整個元素表進肚子了吧？ 「我在找男朋友。」楊樂樂笑著接了。「謝謝。」 「找新的還是舊的？」對方挺幽默。 「不好說。」楊樂樂是真覺得不好說。 她晃動杯子，欣賞了一會兒，然後打算放在桌子上。 可下一刻，有誰拿走她手中的杯子。 「她不喝。」 楊樂樂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俊美得不似凡人的臉。 林玉風用看失足少女的眼神看楊樂樂，又看回那人，再強調一次：「她剛成年，不喝。」 楊樂樂像被施定身咒似的。 那人聳肩走了，林玉風放下杯：「跟蹤狂小姐，沒人跟妳說過，不能喝陌生人給的東西嗎？」 俱樂部那五顏六色的燈打在林玉風的臉上，明明滅滅。楊樂樂看著他白玉一般的脖子，吞了吞口水。「可我口渴嘛。」 林玉風看著她陀紅的臉。「……」 楊樂樂雙眼亮晶晶。「好巧啊，胖……林玉風。」 林玉風頷首，像矜貴的天鵝，好看得要命。「是挺巧，天天被妳跟蹤能不巧嗎？妳到底有何貴干？」 「我另一邊的未婚夫長得跟你很像……我就睹物思人。」楊樂樂嘟嚷：「我又沒做什麼，你怎麼那麼小氣，看兩眼又不會少塊肉。」 他抬了抬眼皮。「這次不編我是妳未婚夫了？」 「我未婚夫才跟你不一樣，他……」楊樂樂瞄了眼他的鬆肚子——明顯是坐辦公室坐出來的。「他有六塊腹肌。」 林玉風福至心靈地從她那一眼看出了嫌棄。 「……」林玉風。 誰會沒事練六塊腹肌啊！ 他又不是模特兒！ 林玉風怒急攻心。 尤其是他還看到楊樂樂伸手去夠那杯橙色的酒時，就更氣了。 楊樂樂腿長，她今天穿著短褲，坐在吧椅上。那大白腿本來就顯眼，她伸手去夠杯子時還直起一條腿，旁邊的男人眼也不眨地看。 林玉風又用看失足少女的眼神看她。 「怎麼啦？」楊樂樂。 「今天我做善事，送妳回去。」林玉風的目光掃過她附近的人。「走吧，跟蹤狂小姐。」 「不要。」楊樂樂目不轉睛地看漂亮姐姐。 「……」林玉風。 他突然有種感覺，這人是他的剋星。 「跟蹤狂小姐……」 「我是楊樂樂。」 「楊樂樂，我們走吧。」林玉風咬牙切齒。 楊樂樂這才滿意了，乖乖跟他下樓。她走在林玉風身後，貪婪地看著他的後腦勺。 林玉風的脖子不易察覺地紅了。 楊樂樂以為林玉風是替她叫車，怎料他卻是直接把她帶到銀色豐田前面，還打開門。 楊樂樂上了車倒是很乖，不像酒鬼，自發扣上安全帶，還掏出根電線利落地連插口，替手機充電，陀紅著臉問：「抱枕呢？」 「沒抱枕。」林玉風眉頭跳。 楊樂樂神情有些失落，像被沒收玩具的貓。 林玉風正想說什麼，又見她自然地往暗格摸出瓶裝水，再伸手調整座椅斜度，然後疑問地看向林玉風。 林玉風眉頭再跳，這才回過神來。「地址。」 楊樂用力想了幾秒，說出一個地址。 林玉風踏油門。 楊樂樂半途就有些醒酒了，只是她一時分不清現實，這感覺就像以前的某一個平常日子，林玉風來接她，然後二人一起回家，連坐的位置都一模一樣。 不對，胖子沒那麼安靜。 胖子會嘮叨她喝酒，若是方才她多看了幾眼別人，還會陰陽怪氣地擠兌她。 然後她得哄他。 楊樂樂想著就笑出小虎牙。 忽然，林玉風開口了。 「妳之前說過，方美婷謝朗豪中學時談戀愛。」林玉風。 「這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嘛，他們是你同桌後桌，天天發狗糧。」楊樂樂有些睏了，打個呵欠。「我同桌是霜凌，又不是方美婷。」 林玉風沒再說話。 楊樂樂倏地瞪大眼。「難道他們……沒在一起？」 林玉風說：「到了。」 確實到左家了。 楊樂樂看到左靜宜在窗戶看她，嚇得酒全醒了，趕緊下車進門。 林玉風降了車窗，與左靜宜對視，待楊樂樂進門了，才開車離去。 「還真是左家。」他嘀咕。 跟許霜凌是同桌，那就是隔壁班；可她又跟姚如真熟悉，那只能是籃球隊的人。她不熟悉鍾明音的車，估計沒坐過他家的車——那就是，在她上大學前，她都是坐別的車出入的。 林家的車。 林玉風彎曲食指，輕敲方向盤，一下接一下。 她很熟這輛車。 他的車。 林玉風氣笑了。 這算什麼事，他舊同學的女朋友跑來跟他說，她是他上輩子的老婆。 小說都不敢這麼寫。 最瘋狂的是，他居然有幾分信了。 第5章 三·俏郎君(1) 左靜宜對林玉風的出現反應很大。 楊樂樂覺得他們這些好看的人都這樣，對同樣好看的人反應大，像領地鬥爭、一山不能藏二虎那樣。林玉風以前對許霜凌如是，左靜宜現在對林玉風亦然。 左靜宜的不滿卻是輕輕柔柔的，山雨欲來，幽幽地看楊樂樂。 「……」楊樂樂壓力很大。 真不知道到底誰才是妹妹。 半晌，左靜宜不看她了，改成看指甲。她一邊玩指甲，一邊輕柔地說：「姐，雖然我說過，又不是全世界只有鍾明音一個男人，可是林玉風學長……」 楊樂樂看她。 「……他不行。」 「？？？？？？」 楊樂樂發出驚天動地的咳嗽聲。 什麼不行！ 誰不行！ 她知道林玉風很行的，二人濃情蜜意胡天胡地時，他連車震都願意陪她玩，還不止一次呢。 「他怎、怎麼個不行法？」楊樂樂話出口，就感覺哪裡不對味，連忙說：「妳只看一眼就知道他是誰了？」 「林玉風很有名。」左靜宜輕淡地哼道：「在中學時就很有名。」 楊樂樂眨眨眼。 她才想起，她妹妹確實是聖提亞學院畢業的。 「王夢茵兒子，玉朝娛樂太子，英國O大名校畢業。」左靜宜說：「總之他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圈子複雜得很。」 「宜宜。」這話楊樂樂可不愛聽了。「林玉風很單純的。」 左靜宜面無表情地看她。 「幹、幹嗎？」楊樂樂。 「看妳腦子進了多少水。」左靜宜攏頭髮。「鍾明音就算了，接下來竟然是林玉風，妳為什麼不挑個小奶狗？又忠誠又好使喚，玩膩了，給點甜頭，他還會對妳念念不忘。怎麼非要看上這些棘手的男人？」 「……」楊樂樂。 她當年的感覺沒錯，這孩子長大可真不得了，成魔女了。 「宜宜，別氣了別氣了，來吃點東西哈。」楊樂樂把身上的零食掏出來。 還有一包在俱樂部買的開心果。 左靜宜神情輕漫地問：「這個……哪裡買的？」 楊樂樂僵住了。 二人對視。 「……」 「……」 等楊樂樂垂著頭，把跟蹤林玉風的事和盤托出後，是久久的沉默，最後妹妹嘆息一句：「左樂樂，妳出息了啊。」沒想到竟有人能好色至此。 然後沒收了楊樂樂的信用卡。 左靜宜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楊樂樂永遠逃不過哄人的命運。 這回妹妹不願意把她放在家了，楊樂樂要跟左靜宜去A大，白天妹妹上課，她就被安置在圖書館或是咖啡店。還好A大不似她的大學C大，美人很多，左靜宜所在的文學院更是群芳爭豔，青春亮麗。 楊樂樂閑不住，把教學樓全逛了遍，居然在不少獎項、團體照下發現老朋友的蹤影。她喜滋滋地看了一下籃球隊三連冠合影上的姚如真、又摸了把照片上某次在講台上領獎被拍到的謝朗豪。 然後走到康樂大樓——這樓名字叫方美婷樓呢，一聽就知道是方美婷家捐的，楊樂樂馬上自拍一張。 最後走到醫學院。 A大的醫學院佔了小半個山頭，跟附屬醫院連在一起，楊樂樂去時正好是放學時期，一群小白大卦脫袍子出大樓，遠遠彷彿也有那陣消毒藥水味。 「既然都洗牌了，為什麼是我當大小姐，而不是林玉風當醫生、明音哥哥當模特兒呢？」楊樂樂遺憾地感嘆：「若是林玉風穿大白卦，都不知道是他膚色更白還是大白卦更白。」 而且一定特別好摸。 她想他的胸肌了。 她連小說名都想好了，就叫——妖精醫生再愛我一次，分類為十九禁，天天做，夜夜做，往死裡做。 楊樂樂想得入神，一個沒注意，跟走在後面的大學生撞在一起。對方拿的袋子摔了，摔出大大小小的專輯，全是同一個日本偶像，顯然是個宅男。 楊樂樂連忙蹲下，跟他一起收拾。「這不是MYGIRL嘛！」 爆炸頭冷不防被她搭話，嚇了一跳，宅男大多不愛說話，此時也不知道能說什麼，就這麼低著頭，嗯嗯兩聲。 楊樂樂眨眨眼，看他很久。 爆炸頭被看得發毛，連忙抱緊手中的專輯。「呃，學、學姐？」 唷。 小奶狗。 卷毛那種。 楊樂樂沒否認自己不是他學姐，眼珠移下，看到某張MYGIRL專輯。「我有這個神專的初回限定版，特典和海報還沒拆呢。」 「真的？」爆炸頭馬上激動了，期期艾艾地說：「我……我能看一下嗎？摸一把就滿足了！」 「那當然沒問題啦！」楊樂樂笑嘻嘻的。「就是需要幫個忙……比如演場戲？」 「演場戲？」 「我想要分手，我男朋友不願意，我想讓你來幫個忙。」楊樂樂興致勃勃。「你不用說話，在他面前走一圈就行了，劇本我來寫，保證有說服力。」 「這……這不太好吧？」爆炸頭最怕麻煩事了。「萬一他打我怎麼辦？」 「不會的，他讀醫，是斯文人。」 爆炸頭搔搔頭。 楊樂樂見他有些意動，打鐵趁熱。「他是你們學長，叫鍾明音……」 「鍾鍾鍾明音學長！？」爆炸頭馬上縮了起來，四周看看她身邊有沒有其他人。「妳就是他那個野蠻女友？」 「……」楊樂樂。 作孽唷。 「你是……？」楊樂樂。 「我叫謝嘉豪，小人物，不重要。」爆炸頭苦著臉。「學學學姐，妳放過我吧！要是被我哥知道了我會死的！」 「你都大學生了怎麼還怕哥哥。」楊樂樂嘟嚷。 好吧，她都大學畢業了還怕妹妹。 謝嘉豪馬上變成被踩了尾巴的貓。「妳是不知道我哥多可怕！讀書好工作強，氣場又強，像是沒有缺點似的……」 「那又怎麼樣？你比他強不就不用怕他了嗎？」楊樂樂不耐煩了，十足強搶民女的惡霸。「你要換錢也可以，我們追星族都缺錢，我不會虧待你的，來吧！」 爆炸頭是青蔥的大一生，楊樂樂想好了，四歲差姐弟戀，年少輕狂轟轟烈烈，讓她看清偏執放下明音哥哥，順便讓妹妹安心安心，不再盯緊她。 楊樂樂像捕繩草那樣擒住爆炸頭的手。 爆炸頭哇哇大叫。 楊樂樂沒想到他反應那麼大，這一下被路人圍觀了，尤其他們還在醫學院門口，顯眼極了。 另一邊，謝朗豪回到母校，指揮好友把車停在文學院。「謝啦小玉，晚上請你吃飯。」 「把錢省來修車吧。」林玉風悠悠地說。 「……」謝朗豪。「你能別那麼損嗎。」 「我這是實事求是。」林玉風哼笑。「誰叫你嫁給富豪女學霸失敗了。」 「……」謝朗豪。 知道了，他是他們三個當中最沒錢的那個！對不起！ 謝朗豪開車不謹慎，車就沒一處是完好的，每次不是快去修車就是正在修車，偏偏他剛畢業，手頭不寬裕。這不，他來A大接弟弟，還得蹭好友的車。 林玉風下了車，他長得白，那張臉在陽光下沒有半分瑕疵，讓好幾個路過的小姑娘都無法保持鎮定。他脫離校園沒多久，還保有乾淨的少年氣，一舉一動都惹人注目。 謝朗豪打電話，沒想到自家弟弟卻沒接。 「你弟是不是跟女朋友跑了。」林玉風。 「怎麼會。」謝朗豪不以為意。「我們兩兄弟都是沒桃花緣的人，而且他是宅男，膽子那麼小，才進大學三個月，怎麼可能……」 話音剛落，二人走到醫學院門口，正好看到一陣騷動。 林玉風抬眼。 然後他看見黑長直頭髮的女人笑嘻嘻地追著爆炸頭青年跑，一邊走一邊張手就抱，十足一個見異思遷的渣女。 「……死小子，還真是有女孩子追著跑啊。」謝朗豪酸了。 「……」林玉風。 他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