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期》 第1章 第 1 章 八月十三日，早上六点二十分。 “叮铃铃～～铃～～” 闹钟的主人惊醒，坐起身来，背靠墙壁，一脸不爽地拿起闹钟，关掉后还重重地给了它一拳以泄愤怒。 将闹钟随手一扔，沈效打着大大的哈欠，眼神空洞，被迫接受不得不早起这一事实。 “啧，烦。” 骂归骂，起得起，该刷刷该洗洗。 穿好校服，背起书包，抄起面包，再骑上心爱的小单车—— 苦逼的高三生活就要开始啦!哈哈哈。 沈效如是想到。 “滴。” 人脸识别通过，沈效顺利进入学校。 身为时间管理大师，他啃着面包精准地踩在早读铃声响起前一秒进入教室，并与等候多时的班主任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沈效瞬间停止咀嚼，并露出一个毫不尴尬且礼貌的微笑。 “赶紧的，当班长的还天天踩点。” 毕竟没迟到，苏倞只是催促了几句就放他走了。 沈效点点头准备走，忽然发现老班身后站着个陌生的同学，出于好奇便多看了几眼。 那人刘海很长，几乎挡住了眼睛，让人看不清模样。 眼见沈效动作慢慢吞吞的，苏倞又催促道：“快回座位，我有事要讲。” 咽下最后一口面包，沈效加快步伐，边走边把包装袋团吧团吧揣进口袋。 “先不早读了，我讲个事，这学期我们班有新同学了，大家掌声欢迎！” 霎时，班里掌声如雷。 接着便响起窸窸窣窣的议论声，显然对新同学充满好奇。 江准身板挺直，却微微低着头，自我介绍也只有短短一句“大家好，我叫江准” 。 甚至因为声音太小了有些同学还没听清楚，比如坐在最后一排的沈效。 “欸，他说啥？”沈效拍拍前桌左肩问道。 “不知道，没听清。” 沈效正到处问呢，突然听见老班喊自己名字，赶忙起身跟了出去。 “老班，什么事？” “你不一直没同桌吗，喏，现在有了。你是班长，正好……” 虽然隐隐猜到了，但亲耳听到自己有了个同桌还是令沈效非常高兴，以致于苏倞后面讲的那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走了，发什么呆？”苏倞将习题册卷成筒，敲了下沈效的背。 “啊？哦。” 沈效有点懵但沈效不说，一脸淡定地跟着苏倞来到了办公室，心里却在琢磨怎么和新同学熟络起来。 办公室里，江准背起书包，刚想把办公桌上的书摞起来一块抱走，却被沈效抢先拿走了大部分。 “来，跟我走。” 江准拿起剩下的几本书跟了上去，看着沈效的背影，他觉得手里有些空落落的。 回到教室，沈效第一时间招呼前桌把空桌子清理出来。 “胖哥，帮帮忙。” 胖哥？ 江准暗戳戳地打量。 嗯，不胖。 似是注意到了江准的疑惑，沈效解释道：“他叫苏月伴，月半胖嘛，大家就喊他胖哥了。” “哪来的大家，除了你还有谁那么无聊？”苏月伴当即给了他一拳。 “嘁，那是他们怂不敢当面喊，私下谁不这么喊啊？”沈效不服地嚷嚷道。 “那也是被你带坏的。” 苏月伴一针见血，怼得沈效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埋头整理书桌，假装自己很忙。 等收拾完了沈效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新同学的名字。 “哎呀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沈效，是我们班班长，以后有啥事都可以找我，我帮你搞定。” 沈效热情地做了个自我介绍，但他的同桌性子似乎有些冷，一言不发，只是点点头。 不过沈效是谁，冷脸也得给他贴热乎咯。 “哦对了，这离讲台太远了我没听清你刚说了啥，你的名字是？” 同桌依然不说话，默默地把笔记本翻开然后推到沈效的桌面。 见此，沈效左眉轻挑，低声念道：“江、准。” “江准同学，吃糖吗？” 说完，沈效便从兜里掏出一把糖果放在笔记本上一并推了回去，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给江准拒绝的机会。 看着眼前五颜六色的糖果，江准轻声道谢。 “嗯？你说什么？”沈效故意问道。 江准却不上当，只是摇了摇头。 “谢，不用谢啊，收了我的糖，那咱就是好哥们了，兄弟之间不言谢啊。”沈效的厚脸皮堪称无懈可击。 江准：“……” 江准沉默了自己，但沉默不了沈效。 “你是哪个学校转过来的啊？” “为什么高三了还转学？” “哎，你别看老班人挺好，实际上她凶起来真像那啥……” 江准：脑容量要过载了 实在是受不了了，江准捂住耳朵以示抗议。 耳边的声音终于消失了，江准偷偷瞄了一眼他的同桌。 身边的人很安分地坐着，低头看书。 嗯，老师就站在沈效旁边并对其进行死亡凝视。 江准放下手，掌心触碰到什么，是沈效给的那堆糖果。 许是沈效装模作样地看书的样子有些好笑，江准不禁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那笑容极浅，就如他自我介绍时说的话一般，稍一不慎就会错过，不过这次沈效就在旁边，将这笑容尽收眼底。 —— 沈效这一周都没能静下心来好好学习，一门心思放在同桌身上，不是偷偷观察江准就是琢磨着找机会跟他聊天。 据他观察，江准话真的很少，能不开口绝不开口，但好像并不讨厌与人交流。 对于沈效的这些小心思，江准丝毫没有察觉，一门心思放在学习上。 这样无人打扰的学习时光，他很珍惜。 两人心思的不同在这周的小测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打印出来的成绩表被挂在班级公告栏上，还有一份在学委手上。 “班长，牛啊！又是第一！” “唉，低调低调。” 沈效成功拨开人群挤到学委身边，确认成绩表上的第一是自己后目光下移。 第二名，江准，112分，校排十七名。 他唇角微扬，正准备将这好消息带回去，却被苏月伴抬手勾住脖子。 苏月伴晃了晃手里另外一张成绩表，嘲笑道：“是该低调了哈。” “怎么说？”沈效接过英语的成绩表，一看，两眼一黑。 第二十一名，沈效，109分（满分130），校排七百七十九名。 “该死的续写。”沈效边骂边看小题分，果不其然，二十五分的续写只拿了十一分。 他突然释怀地死了，人刚走，很安详。 “你看看第一是谁。” “啊，谁啊。”沈效不想知道第一是谁，他只知道自己快碎了。 沈效顺着续写小题分那列往上看，大多数位于十七至二十这个区间，二十往上的很少，一直看到第一行，二十五这一惊人的数字刺痛了他的双眼。 “我靠，谁那么牛逼！”沈效不禁爆了一句粗口，这个时候往往只有这样朴实无华的语言才能表达他内心受到的震撼之大。 “江准！哎呦，我同桌这么牛啊。”看到第一是江准后，沈效马上从羡慕嫉妒恨转变为莫名的自豪与骄傲。 “不是吧兄弟，这你考的啊，还给你骄傲上了？” 看着沈效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苏月伴甚是无语。 沈效语重心长道：“兄弟，别羡慕我。” 苏月伴：“……” 拳头有点硬了。 “要羡慕也是羡慕江准，羡慕你干嘛啊，羡慕你拿十一分吗？” 苏月伴直戳沈效痛点。 但沈效是谁，自我调节能力拉满，脸皮厚度堪比城墙，他再次语重心长道：“兄弟，别嫉妒我。” 苏月伴：是可忍孰不可忍。 在挨了一拳后，沈效挣脱控制，逃窜一般回到座位。 彼时江准正在对数学答案，好看的眉头微微拧着。 沈效跑得有些快，一下没刹住力，一条腿都跪在椅子上了才勉强稳住身体，差点扑到江准身上了。幸好他反应及时，左手抓住椅背，右手撑住桌面，正正好将江准环住。 江准被他吓了一跳，眉头散开，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脑袋，一副被吓懵的样子。 这距离有些近了，近到沈效能够闻到江准身上的味道，是一股淡淡的香气，说不上来什么味道，有点好闻。 “你，没事吧？” 江准关切的话语提醒了沈效，他连忙起身。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沈效一屁股坐下，边道歉边检查江准有没有受伤。 江准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但还是配合地抬抬手臂，转转脑袋，任他检查。 沈效检查完后松了口气，忽而想起方才好闻的香气，故而问道：“你有喷香水吗？” 江准：“嗯？” 没等他反应过来，沈效突然将脑袋凑近，在他身上东嗅嗅西闻闻。 江准瞬间僵住了，手不自觉地收紧，大拇指指腹不断地摩挲食指关节。 随后赶到的苏月伴一来就看见这样一副场景，没忍住，抬手给了沈效一记爆栗。 “哎呦我靠，胖儿你干嘛？！”沈效无辜被打，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肯定是苏月伴干的。 苏月伴突然觉得刚才打轻了。 “你是狗吗，围着人闻来闻去的是要干嘛？”跟个变态一样。 后面那句他终究还是没说出口，不是怕打击沈效，而是怕江准感到尴尬。当然，沈效要是能被打击到那才是见了鬼了。 苏月伴原是想让沈效收敛点，不想这货得寸进尺，转头嗅到自己身上来了，末了还不要脸地给了句评价。 “你，臭的。” 于是，他决定遵从内心的想法，揍他丫的。 “哥，错了错了！”沈效被揍得连连求饶。 苏月伴：“就你香是吧，嗯?” “我这么爱干净当然香啦！”即使被锁住喉咙，沈效也不忘犯贱，“江准也很香，有点像茶叶的气味。江准你老实说，是不是偷偷喷香水了？” 两人打闹间，江准紧握的手倏然放松，趁无人注意，他垂眸看向掌心，几道指甲印的痕迹清晰可见，指尖还在微微颤抖。他轻轻抚摸了几遍发红的痕迹，而后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以作回答。 第2章 第 2 章 这场战斗以沈效的失败告终。 他趴在桌子上，整个人蔫蔫的，开始向同桌诉苦。 “他好暴力哦！” 江准：“嗯。” “我好痛哦！” 江准：“嗯。” “咱是不是好兄弟？” 江准，有点犹豫，但还是回应：“嗯。” “那就帮我揍回去！” 沈效猛地坐起来，然后看见江准没有丝毫犹豫地摇头。 算了，能回应就不错了，别要求太多，沈效如是安慰自己，继续趴在桌上扮演蔫掉的小白菜。 江准有些手足无措，半天才憋出一句安慰的话。 “打人，不好。” 看着江准慌慌张张的模样，沈效不禁生起逗弄之心。 他翻了个身，将后脑勺对着江准，嘴上喊着—— “我好苦啊，没爱了～” 实则偷偷憋笑憋得浑身颤抖。 偏偏江准还就信他这套，以为他伤心哭了，更是慌张不已。 “别哭，给你，零食。” 身后传来一阵包装袋相互挤压的声音。半分钟了，没停。一分钟了，还没停。 没忍住，沈效坐起身来，望着堆成小山的零食陷入沉思。 喜之郎果冻、旺仔牛奶糖、旺旺雪饼、猫耳朵、海苔、草莓夹心的巧克力……都是他平时上课偷偷，啊不是，都是他平时爱吃的。 眼见江准手里还拿着几个红茶冻，估计正思考该怎么堆上这座小山而不使它崩塌，他连忙挥手阻止道：“stop!stop!太多了，不用给我那么多。” 然后，江准手里的红茶冻成功转移到了他手里。 沈效现在的心情就和冬天自己穿够了衣服但奶奶非说会冷硬是塞了件棉袄逼自己穿上的时候一样。 哦～这沉重的爱啊！ 他只好含泪吃下两大碗以示感谢。 沈效吃得腮边鼓起，让江准想起一种小动物，嗯，像一只小仓鼠。 想着想着，他不禁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眼睛弯出一条柔和的弧线。 似是作为回应，沈效咧开嘴，露出八颗大牙，来了个标准的笑容。 “你就该像这样多笑笑，欸，有没有人说过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不过你本来长得就帅，不笑也好看，嘿嘿，也就比我差那么一点点。” 沈效毫不谦虚的自恋模样倒是不惹人嫌，至少江准不讨厌，自信与开朗，这样的人总是讨人喜欢的，沈效身上有着许多令他羡慕的特质。 “嗯……你好看。” 江准满脸写着真诚，眼睛干净而纯粹，看得沈效有些心虚，他也是头一回遇到自夸的时候不反驳他还这么真诚地赞同他的人。 “咳咳……那是，哥的帅众所周知。” 身为沈效的前桌，被迫听完全过程的苏月伴：“……” 要不是上课了高低再揍他一顿。 该说不该说这俩真是天选同桌，一个不要脸，一个好忽悠。 “沈效！桌上堆的什么呢，上课了试卷还不知道拿出来！”谢曲缘看见沈效嘿嘿傻笑的样子就来气。 “续写拿几分啊，还乐得出来？” 沈效收了笑容，摆出一副认真严肃，暗道：“不好，冲我来了。”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零食全部塞进抽屉，接着翻出周测试卷。 老师已经朝他走过来了，看着邹巴巴的试卷，沈效低着头有些生无可恋，哼哼死定了。 谢曲缘在沈效旁边站定，瞥了一眼他皱巴巴的试卷，嘴角一抽，直接略过他和江准说话。 “江准，这次考得很不错啊，续写满分，你这篇都可以当范文了。不过修改一下还可以更完美，晚修带着答题卡来办公室找我，我给你讲讲。” 江准点点头。 沈效自以为逃过了一劫，刚松了口气就听谢曲缘说，“你也来。” 这个“你”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沈效小鸡啄米般地点头，头低得就差和桌子来个脸贴脸，惹得谢曲缘给他胳膊来了一下。 “老师，打人、不好。”他模仿江准的语气说话，显得有些委屈。 谢曲缘回应他一个冷哼，转身就走。 周围同学都在看热闹，窃笑声此起彼伏，越熟的笑得越欢，比如苏月伴已经笑到肚子疼了。 唯有江准拍拍他的背，没有说话，但沈效知道那是安慰他的意思。 虽然他内心并没有受伤，但还是觉得暖暖的，呜呜，没同桌的孩子是颗草，有同桌的孩子像个宝！ 沈效此时元气满满，笑着道：“没事，习惯了。” 江准眉头轻皱，眼里的同情更甚了，连忙道：“我帮你，别灰心。” 江准好像误会了什么，他刚想解释就被点起来了。 “都安静下来，这节课讲试卷，先看阅读，第四题错的人有点多。沈效，你来讲思路。” 沈效站起来熟练地讲起题，虽然他续写很烂但阅读理解可是经常满分的。 只是今天他有些心不在焉，嘴里讲着题，脑子里却在想江准到底脑补了些啥，不过这感觉挺好的，那就不解释了吧，他坏心地想。 第3章 第 3 章 高三的日常总是忙碌的，时间转瞬即逝。 在写完两套英语、一套数学、一套物理和三道遗传大题后，沈效终于迎来了不想面对的晚修。 江准写题的速度没沈效快，晚修上课了还在写数学试卷的解答题。 “江准。” “江准——” 沈效喊了两遍他都没有任何反应，只有手上的笔不停地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沈效只好用胳膊肘戳戳江准的手臂，以此来引起他的注意。 “？！” 江准写得正投入，手臂突然被沈效肘击了一下，惊得猛地抬起头，草稿纸上整齐的公式和作图被一道锋利的折线破坏了美感。 沈效发誓他只是“轻轻”地戳了一下，对于江准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快蹦起来了这一点全然归咎于江准太过专注了。 在江准充满惊恐的眼睛的注视下，他露出一个饱含歉意的笑容，同时晃了晃手里的英语答题卡。 江准了然，指了指试卷，小声道：“写完这题。” 沈效比了个OK的手势。 江准点点头，继续埋头写题。 毕竟刚开学不久，作业和卷子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少的，要交的沈效基本都写完了，像语文作文这种不到最后一天他是万万不会动笔的。 闲着无聊，他索性凑过去看江准写题。 江准正在写一道导数题，虽然已经大致算出结果了，但在沈效看来解题方法还不够简便。 “这。”沈效指着其中的一个步骤，“用洛必达会更快。” 江准转头看向沈效，眼睛里满是疑惑。 “你看啊，这是典型的无穷大比无穷大型。” 江准微微抿唇，而后问道：“洛必达是什么？” “没学过？”沈效有些诧异，随后想起这次周测江准的分数高就高在基础题和中等题得分率很高，而难题得分率比较低，想来是以前的老师没怎么教过更技巧性的解题方法，便也能够理解了。 他很自然地抽出江准手中的笔，结合题目边写边讲解洛必达法则，期间还穿插了一些自己的做题技巧。 江准倒是一点就通，很快就明白了，让沈效甚是欣慰。尤其是对比了曾经给人讲题讲半天讲到口干舌燥而人家死活听不懂的经历，他不禁感慨，不愧是我同桌。 放下笔，沈效道：“大概就是这样，这次讲得比较简略，等我理一下思路，到时候给你系统地讲一遍。” 江准点点头道：“谢谢，我再过一遍。” 沈效赞同道：“行，你自己捋一遍更好理解。” 江准埋头研究的空隙，沈效瞥了眼教室前面的钟。他内心暗忖，晚修竟然已经过了快半小时了，我讲了这么久吗？ 花了几分钟捋清思路后，江准轻轻地戳了戳正在发呆的沈效。 沈效回过神来，随即拿起答题卡，和江准一同走出教室。 英语老师的办公室和九班中间就隔了一个班，所以他们很快就到了。 “老师。” 明明老师是两个人喊的，可谢曲缘却只招呼江准道：“江准啊，来，坐我旁边。” 沈效假装不满地嚷嚷道：“老师，我呢，过分了啊，区别对待。” 谢曲缘挑眉，道：“到底谁区别对待，数学就考第一，英语就考七百多名，怎么，对我有意见？” 沈效马上卖乖：“没意见没意见，我站着就好，天天坐着学习，站会对身体好，我知道老师是为我好呢。” 谢曲缘真是要被他气笑了，说了句“站那听着”就开始给江准分析续写。两人讨论了不少，沈效偶尔也参与其中，期间修改了不少细节，主要是优化一些词汇和句子。 沈效站一旁听着，一边感慨江准真厉害，一边担忧写这么好都有要改的地方，那自己写的岂不是…… “这样改完就差不多了，今天讲的以后多注意，只要剧情不出差错，不说满分，二十三肯定是稳的。”谢曲缘拍拍江准的肩膀，笑着道。 江准边点头边说：“嗯，谢谢老师。” 说完江准就起身将位子空给沈效，然后站到一旁。 沈效坐下后，谢曲缘眉头就开始皱起来了。 “我刚刚说的那些你也适用，像什么高级词汇啊，还有各种从句你都用得出来。但是——”她来了招先扬后抑，“续写最主要的部分就是剧情，你这剧情写不好分肯定是高不了。续写二十五分，你拿十一分就丢了十四分拿到的还没丢的多，你这英语能好吗？” 沈效摇摇头，满脸苦涩。 “我讲了很多次，剧情一定要怎么样？” “正能量。” “对，就是要正能量，要体现人间有大爱，你往这方面走就不会出错。你看看你这写的，你觉得note是纸币，但便条才是原文的意思，重要的词你理解错了，后面剧情就很容易偏离。那就又回归到我说的正能量，理解成纸币就很难体现这一点。” 谢曲缘指出主要错误后两人展开激烈的讨论，江准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受益匪浅。 讨论一轮后，沈效还是坚持己见：“纸币我觉得也可以，剧情挺合理的啊。” 谢曲缘扶额：“抛开考试，你的剧情是没什么问题，但这就是考试，你就得去揣摩出题人的想法，你就得按大方向走。” 沈效叹了口气说：“那我总是揣摩错。” 看着他这副丧气样，谢曲缘只好安慰道：“你是太有自己的想法了，单看你这一篇其实剧情也不会太不合理，改卷的老师太死板了，不然你这分不至于这么低。” 沈效又自信了，嬉皮笑脸道：“我就说嘛老师，怎么能这么低呢。” “别给点阳光就灿烂，刚好江准是你同桌，以后多看多问，迟早能提上来的。” 沈效说：“好。” 谢曲缘转头又叮嘱江准：“刚刚讲的你也好好记住，不知道你以前的老师讲过没，多听一遍也总是好的。” 江准点头道：“好的老师，我记住了。” 第4章 第 4 章 “行了，都回去吧。” “老师再见。” 两人一起走出办公室，刚出门就遇上了年级主任，江湖人称“洗剪吹”。 沈效暗道不妙，连忙上前将江准挡在身后，背着的手还晃了晃。 江准看懂了他的暗示，躲在他身后不出声。 “洗剪吹”看到沈效眼神一亮，笑眯眯地说：“沈效啊，这次周测数学又是第一。” 沈效道：“是啊，老师我还要去上培优课，先走了。” “嗯，好，继续加油。” 沈效现在只想赶紧带江准走，敷衍道：“好，好。” 说完，他一把拉起江准的手，两人以一个略别扭的姿势越过“洗剪吹”。 “三二一，跑！” 江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配合着跑起来。 两人飞速从“洗剪吹”的视野里消失，徒留下他在原地低喃：“这俩孩子急什么，培优课有那么快开始吗，走廊不准奔跑的，唉呀，年轻人匆匆忙忙的……” 说罢，他一摆手转头走进办公室，忽而疑惑另一个人是谁，问道：“刚刚沈效和谁一起来的？” 谢曲缘道：“江准，那个新来的同学。” “哦，新同学怎么样？” “英语很不错，续写满分呢。” 说起这个谢曲缘就心情大好，这么个好苗子让自己捡着了。 苏倞正在备课，听他们说起江准，便插了一句：“数学也好，这次周测年级十几。” “洗剪吹”一听，乐得笑开花了，眼角爬满皱纹，说道：“是个好苗子，对了小苏，晚点我去找小梁，给新同学把培优课安排上。” 苏倞一听，心里很为江准高兴，笑着道：“不用了胡老师，我等会刚好有个会和他一起开，我跟他说就行。” 听此，胡主任眉头一皱，疑惑道：“开会？那今晚的培优课谁上？” 苏倞说：“这学期培优课还没开始，今天开会就是讨论这个。” “还没开始?那沈效着急忙慌地跑去上什么培优课？” 苏倞略一思考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胡主任，外号“洗剪吹”，其来源还得追溯到两年前。 那时他刚调任到一中，热衷于查学生的头发，凡是不符合标准的都得整改。 大部分学生还是听话的，即使不满也该剪短剪短该染黑染黑，但总有些人会找各种理由推脱，比如没时间或者钱剪头。 于是，他自费购买了一套设备，把这些人抓去教师宿舍，亲自给他们剪头。 据当事人说，设备齐全，洗剪吹一条龙服务，至于效果......只能说高低是要被嘲笑一个月的。 从那以后，胡主任多了个外号——“洗剪吹”，并且广为流传。 江准头发挺长的，要不是沈效那小子机灵保不齐就被胡主任抓去剪头了。 想了想，苏倞决定给他们打掩护：“哦，这不是数学竞赛快到了吗，我让肖老师给他们开小灶了。” “这样，啊，关键时候是得多学学。” 胡主任心满意足地离开后，苏倞和谢曲缘都松了口气，两人对上眼神，皆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 沈效拉着江准一路飞奔到操场才停下来，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 他松开手，转而攀上江准的肩，故作严肃道：“你知道吗，要是没有我，你就要拥有一个非常牛逼的发型了。” 江准眨巴眨巴大眼睛，满脸不解。 沈效粗略地讲了一遍“洗剪吹”的“丰功伟绩”，最后一把捞过江准的脖子，直接拍板道：“不行，先下手为强，走，我给你剪。” 他一想到江准被“洗剪吹”抓去剪头后的样子就打寒颤，不行！绝对不行！ 是的，“洗剪吹”的审美较为奇特，不逼男生剪寸头，认为西瓜头是最适合的，并且无论男女，一律剪成超短齐刘海。 江准听完了还有点懵，几乎是被沈效拖着进了教师宿舍。 沈效领着江他，熟门熟路地进了其中一间屋子。 “来，你坐这。” 沈效一手拿着理发剪，一手拿梳子梳顺江准的头发，那架势颇像是专业理发师。 “眼睛闭上，相信我，我头发都是自己剪的，剪完绝对跟我一样帅。” 说罢，江准的头发被沈效拨来弄去好一阵，似是终于下定决心，他一顿操作猛如虎，完事一看，这刘海也就受了个擦伤。 沈效内心汗颜，心一狠，手一快，好好的刘海就凹下去一块。 他连忙把旁边的修短，就这么修着修着…… “不是哥们，你是嫉妒人长得比你帅吗？”苏月伴看见江准那短上眉毛的刘海两眼一黑，质问道。 沈效摸摸鼻尖，心虚道：“我也是第一次给别人剪，没把握好力度嘛。” 江准本人倒是不怎么在意，一进教室就开始埋头苦学，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这副模样在沈效看来是很生气但又不好意思骂自己，他抬手摸了摸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写了张纸条递给江准。 江准打开纸条，上面写着“抱歉，第一次给人剪头不熟练，你生气了吗？”。 他皱了皱眉，添了句话后将纸条递回去。看完纸条内容后沈效才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安心投入学习当中。 晚修结束后，沈效和苏月伴勾肩搭背一起回宿舍。 “哎～看见没，江准说我剪得可好了～”沈效洋洋得意，一副小人嘴脸。 苏月伴看着纸条上那句“为什么要生气，你剪的很好”有些怀疑人生，沈效臭不要脸这毋庸置疑，但江准的审美真是……一言难尽。 “那是人本来长得就帅才把你剪的头发衬的还行，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好吗？” “切，嫉妒～” “滚！有家不回，非往宿舍挤。” “这不太久没跟大家睡过了吗，联络联络感情不行啊。” “啊，神经。”苏月伴实在是受不了了，一把撩开沈效的手，疾步如飞。 沈效被落在后面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把纸条叠好，然后收进书包，再随机抓住一个幸运儿，又跟人勾肩搭背一块回宿舍。 第5章 第 5 章 “到了，拜拜！”蒋榛说完就要进宿舍，却被沈效一把拉住衣领。 “等下，江准是哪个宿舍的？”沈效问道。 “江准？不知道啊，反正不在我们宿舍。” “行，没事了，再见！” 说完沈效直奔223，一进门便大喊：“surprise！孩子们，你爹回来喽！”，然后不出所料地收获了一顿爆栗。 他抱着脑袋连连求饶：“哎呦错了错了。” 这样的闹剧每次沈效回来都会发生，223内不管是不是本宿舍的同学都早已见怪不怪，问题的淡定问题，讲题的淡定讲题，做题的淡定做题，小小的宿舍仿佛被隔成了两个世界。 “不闹了不闹了，说个正经事，江准在哪个宿舍？”沈效一边整理弄皱的衣服一边问道。 众人纷纷说不知道，专心给同学讲题的苏月伴终于舍得分给沈效一点眼神，答道：“江准跟别的班混宿，在220。” 听此，沈效眉头一皱，嘴巴一张，发出一声大大的啊，接着说道：“220住的是8班的吧？。” 苏月伴：“对。” 沈效所在班级是高三（9）班，和8班一样都是物理类的重点班。不过8班选科都是传统的物化生，而9班则是混班，有像江准一样的物生地组合，也有跟苏月伴一样的物化生组合等等，但大部分还是跟沈效一样选的物化生。 两个班之间本来就有竞争关系，某些8班的同学还认为自己是“纯血”理科班而瞧不起“混血”的9班，因此两个班的关系简直势同水火。 沈效实在是不想去8班的宿舍串门，保不齐就要被阴阳怪气一顿。但转念一想，江准可是身在曹营了，选科还是那帮人最瞧不上的物生地，说不准就要被他们欺负了。 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沈效高喊道：“不行，我要去英雄救美！” 说罢他夺门而出，气势汹汹地冲向220宿舍。 毕竟不是自己班的宿舍，即使门虚掩着沈效还是礼貌地敲了敲门，等了好一会门才被人打开。 “呦，这谁啊？来我们宿舍干嘛。”这人明知故问，整个人挡在门口，一看就不欢迎他的到来。 好在沈效脸皮够厚，推推搡搡地硬是挤进门，然后左手握拳放在嘴边，清了清嗓子，回道：“身为班长，我当然是来看望我们班的同学啊，难不成还来看你？江准呢？” 那人翻了个白眼，不想多跟沈效斗嘴，确实也斗不过，随口说了句“不知道”便不管他了。 路程刚好刷完牙从阳台进来，答道：“江准在洗澡，你等等吧。” 沈效一见他就两眼放光，把路程盯得心里发毛，心想这人又要作什么妖了。 果不其然，沈效一个箭步上来，也不管他手里还抱着盆，硬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想拒绝都没机会。 “好兄弟，我们江准就托付给你了，他不爱说话，被欺负了也不会吭声，你可要制止他们啊，尤其是那个李卓航，门不让进还对我翻白眼，看着就很会欺负人！我们江准在这孤苦伶仃的，没有你可怎么办啊？好兄弟，路程，路程你跟我保证，你要保护好江准啊……” 路程盆都扔地上了才把沈效推开，被迫听完这一大串话，满头黑线，说道：“没人欺负江准。” 沈效这才放弃扒拉路程，抬手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问道：“真的吗？” “真的。” “你保证！” “我保证。” “好，有你在我放心多了，你可看好你们班的人啊，谁敢欺负江准就等着完蛋吧！” 软的施完了，沈效觉得还得来点硬的，说罢，他用饱含威胁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最终停在李卓航脸上，说道：“尤其是你。” 李卓航马上被他激怒，袖子撸上肩膀一副要干架的模样。 眼见两人就要打起来了，路程赶紧把沈效推出宿舍，果断把门一关，世界终于安静了。 门外，沈效得到路程的保证心情十分愉悦，一路哼着歌回到223宿舍。 他一进门就收到舍友们亲切的问候。 “没少胳膊少腿吧？” “英雄没变狗熊吧？” 沈效发出一声嗤笑，答道：“哪能啊，8班的小崽子见了我不都得老老实实的？” “少来。” “得了吧你。” 众人当然是不信的。 沈效无奈摊手道：“路程在那个宿舍，谁敢把我怎么样。” 苏月伴说道：“路程在那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至少明面上没人会欺负江准。” 沈效认同地点点头。 路程是8班的班长，为人正义，出了名的帮理不帮亲。 高一运动会的时候两个班因为营地的划分起了争执，8班的人多占了地方还不肯挪走，两个班就这么吵起来了。后来路程找了老师，让老师拿粉笔画了条交界线，自己就此守在那，谁敢越界都会被轰回去。 是以，有他在，欺负同学这种事情那必是不可能的。 “你洗澡没？”苏月伴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还没。”沈效心虚道。 “还不快去，等会就熄灯了。” “遵命！” 要搁在家的时候沈效那是要仔仔细细地搓半个小时才觉得洗干净了，但现在在宿舍，条件和时间都不允许，他十分钟解决战斗，宿舍也刚好熄灯。 匆匆刷完牙后沈效就上床躺下了，他没有熬夜学习的习惯，就这么伴着舍友轻轻的翻书声进入梦乡。 这里采用的是新高考模式3 1 2，就是语数英 物理/历史 剩下四科选二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第 5 章 第6章 第 6 章 梦中。 沈效身处水上，不知是湖还是海，水面风平浪静，一望无际，承托他的是一个——瓶盖？ 他就这么划着瓶盖向月亮在水中的倒影追去，可无论他怎么努力划动船桨，始终追不上那若隐若现的月影。 忽然，一只兔子从天而降，正正好砸中沈效的脑袋。 他被砸得眼冒金星，那兔子竟还把他的头发当草啃。 沈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头发从兔子的嘴里拯救出来，他把兔子摁在怀里，不停地给它顺毛，兔毛的触感甚是柔软，他摸得起劲，丝毫没有发现月影正悄悄靠近他的瓶盖。 “玉兔，回来。” 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沈效环顾四周，没发现有人。 怀中的兔子开始激烈地挣扎起来，不一会就挣脱了他的控制，飞向空中那一弯月亮。 沈效这才惊觉那怎么也追不上的月影就在眼前，他抬头望去—— 只见一轮弯月悬在空中，月亮上坐着一位身着霓裳羽衣的仙女。 我去，这不嫦娥吗？ 兔子落在嫦娥伸出的手掌上，甚是乖巧。 眼见她们就要离去，沈效本能地大喊：“别走啊，别丢下我！兔子，兔子！” 听到沈效的呼喊，兔子轻轻一跃，跳出嫦娥的怀抱向他飞去，在空中化作人形。 我去，这不江准吗？！还是长发版的江准！ 江准抓住沈效的手，随后将他变成一只兔子抱在怀里，他再次轻轻一跃，瞬间飞回嫦娥身边，再次化作兔子乖乖地趴在嫦娥手中。 两只兔子挤在嫦娥的怀里，毛绒绒贴着毛绒绒。 沈效发现他变成兔子后就不能说话了。 不一会，他就被带到一座宫殿前，他猜想这应该就是广寒宫了。 一进广寒宫嫦娥便将他们放在地上，几乎一落地他们就从兔子化作人形了。 不同的是，江准长发及腰，一身长袍素衣，仙气飘飘，而他穿着一中朴实无华的蓝白校服。 “去吧。”嫦娥吩咐完转眼就消失了。 “随我来。” 沈效跟着江准穿过了好几个门，终于来到了——月饼制作工厂？！ 这里摆着的分明就是现代机器，整体布置跟流水线车间一样，所有人穿着一样的衣服，甚至长相都一模一样。 几个人做一道工序，从原料开始，直至月饼成型。 “中秋快到了，可月饼生产量还远远不够，新开了一条线还缺人，你来这吧，用模具把面团压出月饼的形状。” 江准指了一个空位让沈效填补上去，留下一句“请努力工作哦”就飘飘然离去了。 沈效怀疑他又去抓壮丁了。 更要命的是，沈效发现他无法离开这条流水线，稍微远离一点就会撞上一堵看不见的墙。 无奈之下，他只好开始工作，不停地印月饼，不知道印了多久。 他觉得好累，可手好像也不听使唤，只会一味地重复拿起面团，放在模具上，按下模具，拿出月饼这几个步骤。 翌日早上六点二十分。 “月饼……月饼……江准你快回来……我不要做月饼了……” “沈效，起床了！” 苏月伴早已收拾完准备去教室，临出门才发现沈效还在说梦话。 沈效惊醒，本能地问道：“啊，几点了？” “六点二十多了，再不起要迟到了。” 说罢，苏月伴就关上门走了。 沈效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他感觉自己真的做了一晚上月饼，整个人疲惫的很。 —— 沈效照常踩着上课铃进入教室。 “早——呵，呵——嘿，早上好。” 沈效招呼都没打完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全然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早上好。” 他跟江准说了句“我睡会，老师来了叫我”就埋头睡去了。 江准默默地把朗读文言文的计划改为默读。 沈效这一睡，就是一个早读。 “嗯——老师没来吗？” 他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问道。 “没有。” “yes，lucky！” “嗯。” 沈效睡醒了就要开始作妖。 “江准，你知不知道你昨晚有多坏？” 江准突然收到这样一条控诉，歪头指了指自己，意思就是：我吗？ “你知道吗，其实你是一只兔子，毛绒绒的兔子，就是嫦娥抱着的玉兔。” “你还把我也变成兔子，把我抓去广寒宫做月饼，说什么中秋到了月饼产量跟不上。我不做都不行，也不让走。”沈效边说边比划，“我就一直这样，这样，重复地做，还不能停，做了一晚上月饼，累死我了！” 江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只花了2秒就接受了这条控诉。 “对不起，我确实太坏了。” “对啊，你以后可不许再让我做月饼了，我这辈子都不要做月饼！” “嗯，我不让你做月饼。” 沈效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补充道：“不过我允许你让我吃月饼，但也不能吃太多。” “嗯，中秋回来我给你带月饼吃。” “真的吗？我喜欢莲蓉蛋黄馅的，最最最讨厌豆沙馅的！” “好，给你带莲蓉蛋黄馅的。” 经过沈效这段时间坚持不懈的骚扰，哦不，是友好交流，江准的话比刚开始明显多了些，不再只是一个字或一个词地往外蹦，说话也会看着人说了。 沈效觉得把江准刘海剪短也许是一个非常正确的行为，那之前他至多能看见江准一半眼睛，大部分都被头发挡住了。 而现在，他可以看见江准整个眼睛，他才发现江准的眼睛这么大，眼睫毛又长又翘，一笑起来就眉眼弯弯。 他总算能理解小学作文为什么总是要写眼睛笑起来弯成了月牙，还老用亮晶晶来形容。 弯成月牙他勉强还可以想象，但是亮晶晶的仿佛盛满星星的眼睛他原先是不信的。尤其对于高中牲来说，不死气沉沉就不错了。 今天开始沈效得打破认知了。 不过比起星光，他觉得江准眼睛的亮晶晶更像水面受到太阳光照射而形成的波光粼粼。因为江准的眼睛湿润润的，连睫毛尖都好像沾着晶莹剔透的水珠，一看就饱含水汽。 沈效用尽了毕生所学来形容这双眼睛，却怎么都不能满意，他头一次对自己的文学素养感到不满。 他正想得出神，被突如其来的通知打断了思绪。 “沈效、江准，班主任找，在办公室。” 来人戴着一副常见的黑框眼镜，正是昨晚被沈效逮住的幸运儿——蒋榛。 “好。”沈效应完，转头对江准说，“走吧。” 突然想写点无厘头的，做月饼这段灵感来源于动画有兽焉，很多毛绒绒，强烈推荐！ 我还给自己画了个潦草的封面(*^ω^*)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第 6 章 第7章 第 7 章 办公室内，苏倞在和其他两位老师商量培优课的上课安排。 “老师。” 听见声音，苏倞匆匆瞥了他们一眼说道：“来了，你们先等会啊。” 两人在旁边等候，江准乖乖站着，原是脊背挺直的，但耐不住脖子被沈效的手臂勾着，于是不得不微微前倾一点。那手还不老实，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他的衣领，将光洁平整的衣领折出几道痕迹才肯罢休。 可怜的衣领在主人的默许下被随意玩弄着，直到苏倞喊他们过去才得以逃出魔爪。 “行，那就这么安排了。”苏倞边说边抬手招呼俩人过来。 “江准啊，找你来是想跟你说一下培优课的事。培优课分数竞和高考，但是竞赛的预赛已经过了，而且暑假集训你也没参加，所以你就只上高考培优，当然数竞你想也可以去听，这两个时间是岔开的。” “好。”江准应道。 “这位是梁老师，主带高考培优，另一个是肖老师，主带竞赛，你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找两位老师，当然，找我也成。你的基本功已经很扎实了，我相信……” “噔噔噔噔——”上课铃声响起 “哦呦，上课了。”苏倞赶紧翻出一沓试卷递给沈效，并嘱咐道，“试卷发下去，连写两节课，一下课就收，然后发答案，我要去开会上不了课，两节课都做试卷。” 沈效点点头，接过试卷就和江准一起回教室了。 —— 沈效刚把试卷放讲台上，教室里就响起一片哀嚎。 “刚周测完，又——考！” “放过我们吧！” “不要哇——” 沈效数好一份卷子就让江准发下去，他边数边说：“别嚎了，拿了试卷赶紧做，第二节下课马上交给组长，组长上课前交给我，过期不候。” “不是，咱班什么时候有帅哥了？” 沈效头也不抬就回道：“苏月莲同学，这么多年了你的眼疾终于治好了吗？终于可以看见我这么一个大帅哥了吗？恭喜你，我真为你感到高兴。” 苏月莲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骂道：“我呸，要点脸好吗，谁说你了？” 沈效刚好数完最后一份试卷，听此眉毛轻挑，佯装谦逊地问道：“那请问是谁呢？” 苏月莲伸出手掌，指向江准：“当然是这位同学了，啊，他就是江准吧？真羡慕你呦，跟帅哥同桌，多看看人家吧，好净化一下你丑恶的嘴脸。” 沈效刚想说什么，冉雪抢先一步说道：“莲莲，你很羡慕他吗，对不起，我不是帅哥。” 她双手捂住胸口，头垂向一边，一幅伤心欲绝，肝肠寸断的模样。 苏月莲一把握起她的手：“哦不～雪雪。 “比起他，我更羡慕我自己， “有你这样温柔善良、美丽大方、善解人意、冰雪聪明、可爱到多看一眼就会爆炸的同桌。” “莲莲，我也是。” 两人深情对望…… 沈效把试卷发给她们，其动作之粗鲁，用“扔”来形容也不为过。 然后他拉着江准回座位，边走边小声说道：“我跟你说，这俩就神经病，尤其是苏月莲，以后见到千万别搭理，脑子有问题会传染的。” 江准点了点头，回想起那两人浮夸的演技，一时忍俊不禁。 卷子传完，教室很快就没人再讲话了，只有纸笔摩擦的沙沙声和卷子翻动的刷啦响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逝去，第二次下课铃声响起。 沈效起身走到讲台上，喊道：“别写了，收卷了，快点快点！” 一句话如水滴进油里，瞬时班里又炸开锅了。 组长催促的声音和对答案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显得教室里一片混乱。 “别写了，交卷。” “等下，写完这个，马上马上。” “这题你选啥，我选的A。” “我选C。” “真假，那我改了。” 等了五分钟试卷还没交齐，沈效再次催促道：“再给两分钟，不交就自己去交啊。” 好不容易把试卷收齐，沈效赶紧送去办公室，等他回来离上课也就剩两分钟了。他决定晚点再发答案。 —— 沈效剥了颗糖扔进嘴里，顺便塞给江准一颗，声音含糊不清：“又当班长又当课代表，累死我得了。” 江准张大嘴巴接受投喂，闻言捞过他的手臂放在自己腿上，由下往上轻轻地按摩起来。 沈效另一只手撑住脑袋，垂眸看向那双甚至可以用苍白来形容的手，和自己的手形成对比鲜明。说起来，他在男生中算是偏白的，江准该是有多白才能和他产生肤色差？ 他的视线无意识地追随那双手，忽而发现手腕上凸起的小圆骨前有一颗小痣，嗯……他记得眼尾好像也有一颗。 嘴里的糖很快就化完了，沈效感觉有些口干，一转头就和苏月伴对上眼神，吓了一跳。 “你干嘛？” 苏月伴不语，一味地强迫他的同桌往后看，问道：“我什么时候能享受这种待遇？” 秦元晰面无表情，冷漠吐出两个字：“做梦。” “你个废物。” 秦元晰不语，一味地给他比国际友好手势。 苏月伴本来是想找沈效要答案的，哪知一转头就看见这样刺痛双眼的一幕，答案早已抛之脑后，唯剩嫉妒充斥内心。 沈效洋洋得意，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眼不见心不烦，苏月伴转过身在心里默念，克制住给他一拳的冲动。 江准一路按到肩膀，刚想让沈效转过身去老师就来了。 感受不到温暖的掌心，沈效真有点不舍，小声说道：“江准，你怎么那么好呢？要是没有你我可怎么办，以后我嫁给你好了。” 他开了个玩笑，本以为会收到“不要”这种果断的拒绝，却听见江准认真地说：“不行，男生和男生是不可以结婚的，你以后不能嫁给我的。” 沈效没想到第一次听到江准说这么长一句话是在这种情形下，他没忍住笑出了声，于是喜提老师点名。 沈效站起来，完美回答了提问，老师虽不满却也不好把他怎么样，说了他几句就让他坐下了。 小小的插曲没能打搅愉悦的心情，他回味着江准的话，心道：我靠太可爱了。 第8章 第 8 章 沈效以前也是有同桌的，高二的时候转去学历史了，他就一直一个人坐。 说来，沈效并不是话唠，虽然他和以前的同桌也经常说话，但更多是必要的交流，也不是什么都说的。 没了同桌后，就更没什么机会讲话了，下课的时候他更喜欢待在座位上，还是走读生不常住宿舍，回家也是一个人待着。 苏月伴又好像有什么魔力，沈效一跟他讲话就忍不住犯贱，经常说着说着两个人就闹起来了。而秦元晰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他们没什么交流。 好在他是班长兼数学课代表，几乎每天都有事情，每天都得跟人交流，再加上成绩好经常有人来找他讲题，语言功能才不至于退化。 等到江准转学进来，沈效才好不容易有了个同桌，也许是因为一年都没怎么好好跟人闲聊，他没忍住说了很多。 刚开始沈效还以为江准是个酷哥，高冷话少，一副不爱搭理人的样子。后面发现可能是自己话太密了，江准回不过来干脆就不回了。 于是沈效降低说话的频率，果然，江准句句有回应，虽然大多时候只是肢体语言或者回一个“嗯”。 两人同桌还不到两个星期，江准几乎不会主动挑起话题，但沈效热情丝毫不减，他就乐意和江准说话，尤其爱逗江准玩儿。 沈效有一种感觉，好像无论他说什么，江准都会倾听，都会认真回应。 也许这就是磁场吧？ 他们的磁场一定是相吸的。 —— 在忙碌的学习生活中，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 江准渐渐开始和沈效一起吃饭，一起上培优课，一起讨论题目，一起在晚修间隙去操场散步，一起在体育课上打羽毛球…… —— 学校体育馆内。 沈效把他上千块的羽毛球拍给了江准，而自己拿着学校器材室借来的拍子。 对此，苏月伴颇有怨言，想当初他的球拍坏了可是求了沈效好久才借到拍子。 他恶狠狠地质问道：“是谁说的用学校的拍还不如不打？” 沈效摸摸鼻子：“那我就一根球拍怎么办嘛，江准是新手，我好不容易才说服他跟我打的，不给人拿个好拍涨点自信怎么行。” “是没人跟你打吗，非得找新手？” “我不喊他，他整天坐那学，学傻了可怎么办？”沈效回道，忽然计上心头，“欸，要不你跟他们打篮球去吧，把拍借我呗。” 苏月伴无语凝噎，硬是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滚” ，转身离去。 沈效也不恼，开始专心教江准发球。 “这球还差点意思，但也很棒了！” “呦，这球发的可以啊，有天赋！” 沈效简直可以被列入鼓励型老师的典范，无论江准打得如何他都连连夸赞，夸得江准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教了一会他们就开始对打，一节体育课下来，沈效就出了一层薄汗。 反观江准，整张脸白里透红，汗水从额间滑落，顺着高挺的鼻梁往下，最后从鼻尖坠落。 “累不累？把汗擦干点再进教室，开空调了别感冒了。” 回教室的路上，沈效递给江准一包纸。 “嗯，有点。” 江准听话地擦干了脸上和脖子上的汗，边走边拎起领子散热。 沈效这才发现他衣服上的两个扣子还一丝不苟地扣紧。 “你热就把扣子解开，不难受吗？” 沈效平时也是扣紧的，但上体育课的时候会全部解开，不然太闷了。 “唔……”江准最终只解开了上面那颗扣子。 9班教室在五楼，沈效和江准爬完楼梯又开始出汗了，他们先去厕所洗干净手，也不急着进教室，肩并肩站在走廊上看风景。 从这可以清楚地看到树上的鸟窝，只是不见小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筑的巢了。 两人也不说话，就这么安静地眺望远方，任由微风拂过，吹起额前的发丝，顺便吹干上面细小的水珠，是洗脸的时候沾上去的。 也许是出了汗的缘故，沈效不用贴近就能闻到江准身上好闻的气味，是一股淡淡的清香，有点像茶香，给人一种清爽干净的感觉。 一直持续到上课铃声响起，他们才有所动静。 “上课了，走吧。” “嗯。” 回到教室，突然，沈效问道：“我身上有味道吗？” 江准眨巴眨巴眼睛：“嗯……有。” 沈效莫名有点紧张，他喉咙上下滑动，接着说：“臭不臭啊？没关系，我就随便问问，要是臭我放学就先去洗澡，哈哈。” 江准两指捏住下巴，沉思了片刻，好像终于下定决心似的，缓缓说道：“不臭，嗯……有一股奶糖味。” 沈效如遭晴天霹雳，嘴张了半天愣是说不出一个字来，内心戏倒是十足： 奶、糖、味？？？ 谁？我吗？ 这三个字跟老子一米八几、没有八块但也有六块腹肌的猛男形象搭吗？ 嗯？说话！！！ 好半响，沈效才颤颤巍巍地问道：“你没开玩笑吧？就现在有还是一直都有？” 这次江准想都不用想就答道：“一直有，吃了奶糖之后会更浓。” 沈效将信将疑，他现在很后悔问出这个问题。 他掏出所有的奶糖、奶片甚至牛奶，一股脑地塞给江准：“肯定是糖吃多了腌入味了，这绝不可能是我身上本来的味道！都给你，我决定以后都不吃了！” 江准摸了摸耳朵，又喝了口水才应和道：“嗯，我也觉得。” 沈效不死心，一下课就强迫了好几个人闻他身上的味道。 好消息是，他得到了一致的回答：没什么味道。坏消息是，大家都在传班长疯了，纷纷猜测他学习压力太大要开始变态发育了。 对此，沈效一点都不在乎。他心满意足地回到座位，伸手在江准的桌洞里掏了颗刚刚塞进去的奶糖，毫无负担地剥开吃掉。 随后沈效一把将江准捞进怀里，施以酷刑——挠痒痒。 “哈哈——对不起我错了！”江准根本扛不住一点，笑得很痛苦，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不要——好痒哈哈哈——” “江小准同学，big胆！竟然敢骗我，我看你是皮痒了！”沈效死死钳住江准的手，不给他反抗的余地。 江准实在是受不了了，泪水夺眶而出，可怜兮兮地说：“我真的错了，对不起……” 他缩在沈效怀里，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再沿着下颌线滴落，最终隐没在衣领深处，好一副可怜模样。 沈效终于大发慈悲地放过他。 “还敢不敢了？” 江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生怕沈效一个不高兴又要挠他痒痒。 沈效一脸坏笑，比出OK的手势，弹了江准一个脑瓜崩，接着威胁道：“小样，搁哪学坏的，再敢耍我下次揍你。” 江准捂着脑门，好疼呜呜呜…… 第9章 第 9 章 比中秋假期更快一步到来的是——高三第一次月考。 晚上十点整，高三各班准时行动，开始清出考场。 走廊外、楼梯拐角处都堆满了或大或小的书箱，有的东西叠得很高，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跟危楼似的。成片的书箱像极了违章建筑群，只留下狭小的通道供人行走。 老师办公室内的空桌也被学生物尽其用，上面分堆放着好些书本和资料。 沈效早早占好有利地形，招呼江准过来：“来来来书箱摆这。” 眼见江准有些吃力地抬着书箱，他过去边帮忙抬箱子边说：“我跟你说，第二排绝对是最佳位置，既不会被雨淋到，东西也不会被路过的人碰掉，还方便拿复习资料，不用全部带回宿舍，简直完美。” 江准闻言笑道：“谢谢，很有经验。” 两个书箱终于摆到一起了，江准弯腰整理着快要倒下的书本，只听沈效故作深沉道：“哥当年也是吃过亏的，但凡敢放最外面，东西丢了或者踩烂了都算轻的。要是运气不好碰上下大雨，哼，这箱书都别想要了。” 说着，他一把按住江准的肩膀：“都是血与泪的教训啊～江小准同学，记住了吗？” 江准郑重地点点头：“记住了，班长。” “很好，快收东西，一起下去。” 江准把提前放出来的语文资料塞进书包，又检查了一遍文具袋，想了想，他打开内侧拉链拿出一只红布制成的迷你护身符，上面用黄线绣着一个“吉”字。 路上，江准把护身符递给沈效：“这个，可以祝福、保佑你。” 沈效微微一怔，笑着道：“谢谢，你想祝福我什么？” “祝你平安健康。” “我还以为你会祝我考第一呢。” “因为你本来就能考第一啊。”江准眼神明亮而坚定，仿佛在说：这不就是事实吗。 沈效挑眉，嘴角微扬：“对我这么有信心？” 江准点点头说道：“我看了单科排名榜，你每科都是第一。” 沈效内心骄傲得尾巴都快翘起来了，他摆摆手，表面还要故作谦虚地说：“那都是高二的成绩了，好汉不提当年勇。” 月光倾洒而下，落在两人带着笑意的脸上。 —— 考场上。 沈效看了眼钟，离考试结束还剩五十分钟。他摸了摸江准给的护身符，心道：这玩意还真有效啊，这次连英语都写得这么顺利，有种会考满分的感觉。不行不行，有点骄傲了，127吧，给续写留三分余地。 也许是近朱者赤的缘故，沈效的续写也是好起来了，能够稳定保持在20分以上，之前都是时神时鬼的，要么接近满分，要么不及格。他还跟苏月伴打了个赌，赌这次英语他还能不能拿第一，赌注是一顿麦麦。 想着想着，沈效觉得有点无聊，学校又规定不能提前交卷，他索性趴在桌上睡觉。期间监考老师注意到他，本想把他叫起来，看了眼答题卡上的名字又默默地走开了。 另一边，江准写得比沈效还要快，正在草稿纸上演算数学题，一张纸很快就写满了，他又跟监考老师要了一张。 监考老师很是奇怪，没见过考英语还多要张草稿纸的，很多学生只会在上面写相似的单词，多半是在比较哪个拼写是正确的。 他特意站在江准身后看了会儿，惊讶于这个学生竟然在解数学题。他看了眼答题卡上的名字，更是疑惑了，好像没见过啊…… 中秋过后。 月考成绩已经出来了，学校连新的排名榜都换上了，贴在走廊的墙上。 第一节晚修下课，排名榜前挤满了学生，也有一些老师会跟着凑热闹。 给江准监考英语的老师没想到这么快就在新的排名榜上见到了那个名字，还是在英语单科排名前十的榜上，只见排名第一的是——江准。不只英语，江准的地理也是第一，其他科也都榜上有名。今晚，“江准”这个名字注定会被很多人记住了。 苏月伴指着英语单科榜问道：“你第二，怎么说？” 沈效摊手：“愿赌服输呗，周六放学麦麦走起。” 江准站在一旁，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眼神充满疑惑。 沈效习惯性地把手搭在他的肩上，问道：“江准，因为你我都输给胖儿了，你要怎么补偿我？” 江准更迷惑了，苏月伴解释道：“我们打了个赌，沈效英语要是没拿第一就欠我一顿麦麦。”他竖了个大拇指，“江准，干得漂亮！” 江准这下听懂了，他挠挠头问道：“这也怪我吗？” 沈效直接PUA道：“是不是你拿了第一我就不能拿第一，你要是不拿第一是不是就是我拿第一。总之呢，如果不是你拿了第一，那第一肯定就是我的，也就是说，你拿第一导致我输了，不怪你怪谁？” 苏月伴简直没眼看，内心咆哮道：怎能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江准你快制裁他啊！！ 可惜江准辜负了苏月伴的期望，他已经给沈效绕晕了，算了，怪他就怪他吧。 “我带了月饼，你们现在想吃吗？” 苏月伴：……您的好友已下线。 沈效倒是一脸高兴地应道：“吃！” 回到教室，江准拿出一个饭盒，他打开盖子，里面是几块绿豆饼大小的月饼，都是莲蓉蛋黄馅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市面上能买到的。 沈效尝了一口，惊喜道：“我去真的好吃啊，一点儿都不腻，这是谁做的？” “我妈妈做的。” 路过的蒋榛闻言停住了脚步，他礼貌询问江准能否给他吃一块，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尝了一口，夸赞道：“我靠，咱妈手艺真好！” 江准还没说什么，沈效倒是先不乐意上了：“什么玩意你就喊上了妈，明明是我妈！” 蒋榛不以为意：“我都说是咱妈了。” 沈效想了想，觉得也对，认同道：“你说的对咱妈手艺确实有点东西。” 江准失笑，要是妈妈知道自己又多了两个儿子该作何感想？ 苏月伴是不爱吃月饼的，但不得不承认江准妈妈做的月饼确实是好吃，好吃到顾不上吐槽他们，因为……他也想加入。莲蓉的甜是一种清甜，不腻，皮像酥皮，有好几层，底还是有点脆的，吃起来很香。 周边的同学止不住地好奇，关系好的围观过来，很快，这一盒月饼就被瓜分完了。 月饼得到了大家一致好评，江准很开心，他要打电话告诉妈妈，妈妈一定会很高兴的。 第10章 第 10 章 每周一早上第一节课都是班会。 苏倞背着她那标志性的棕色皮包走进一片寂静的教室，抬手敲了敲讲台，说道：“睡觉的同学起来了，都醒醒。” 所谓寂静不过是高中生困死时的迹象罢了，等他们苏醒过来，整个教室又开始陷入一片嘈杂了。 “没醒的周围的同学叫一下，尤其是蒋榛，叫不醒就给他打醒。” 蒋榛的同桌显然很有经验，根本不浪费时间去叫醒蒋榛，直接手握成拳，虎口对准他的胳膊肘，猛地来了一下。 “嗷——我靠了！”蒋榛睡得正香，手肘突然被猛烈撞击，一股又麻又痛的感觉如潮水般涌来，如针扎一般，蔓延整条手臂。他一脸痛苦地看着他的同桌，“大哥，能不能用温和一点的方式叫醒我？这也太酸爽了！” “老师说把你打醒的。”同桌一脸无辜。 “行了，都安静下来，今天班会主要讲一下这次月考的情况。 “我先说一下数学，好消息是我们班有进步，年级前十这次我们班有三个，比以往多了一个，分别是沈效、冉雪、江准三位同学。 “更好的消息是，沈效和冉雪包揽了第一第二，江准第九也非常不错了。虽然人数上我们没有优势，但前三占了俩也不至于被8班压一头了。 “希望这几位同学能一直稳在前十，也希望更多的同学能参与进来，大家先掌声鼓励一下。” 讲台下掌声如雷鸣般响起，还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欢呼声，终于能扬眉吐气了大家显然很是激动。 “说完了好消息，那再说一下坏消息，我们班最后一名都排到一百开外去了。”苏倞脸色微沉，突然一拍桌子，“蒋榛给我站起来！试卷又不写完，你想干嘛？” 她真的搞不懂这孩子，论智商蒋榛绝对是同龄中的佼佼者，即使是在这个班里。可他偏偏是个神人，只不过是睡神，唯爱睡觉的神，上课睡，考试也睡。 每回数学物理考试蒋榛都只写难题，写完就睡，按他的解释来说是：一写简单的题脑子就会放空，写着写着就睡着了。这话已经够引起人神共愤了，再加上其他科还基本都写满了，可把她和物理老师气坏了。 苏倞甚至怀疑过蒋榛是不是有嗜睡症，找他家长带去医院看也没看出什么毛病。查了好久才发现这死孩子天天晚上不睡觉，打游戏能打个通宵，可不得白天补觉吗？为此，她和家长达成共识，没收了蒋榛的手机。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苏倞没收来的手机没有十部也有八部了，蒋榛总还有下一部，把她气的够呛。 苏倞实在是没招了，只好转变策略，每逢大考都要招呼监考老师别让蒋榛睡觉。不过这次月考前她还在外面学习一时给忘了，监考的老师又刚好是新来的不清楚情况，正好给了他旧病复发的机会。 蒋榛站起来，挠挠头又抓抓脸的，心虚道：“我就想眯一会儿的，没想到睡着了，老师也没叫我……”在苏倞充满怒气的眼神的注视下，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苏倞斜着眼看他，久久不语，好半晌才叹了口气，说道：“高考的时候可没有老师会提醒你，就算有也不可能叫你这么多次，你别仗着自己有点天赋就不把考试当回事。” 蒋榛认错态度倒是挺好：“对不起，老师。”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写份一千字的检讨交给我，今天之内我没收到，以后也不会管你了。坐下吧。” 蒋榛坐下后觉也不睡了，掏出草稿本撕了张两面干净的纸，开始写检讨。 苏倞接着分析总分的排名情况，又粗略讲了一下其他科的情况，讲完就让他们自习了，自己拎起包回办公室去了。 苏倞走后，他的同桌说：“你不写不就行了，以后都没人管了，多好啊。” 蒋榛不语，埋头奋笔疾书，大有一副一下课就要去交检讨的架势。 蒋榛专心写着，突然一个小纸团飞来，精准落进他的笔筒里，发出一声脆响。他掏出纸团，展开一看，上面写着：什么情况？ 纸团是沈效扔的，没一会儿就被蒋榛扔回来了。 沈效打开纸团，啧了一声，给出评价：“装。” 江准凑过去看，只见上面回了句：太简单，睡着了。 沈效接着说道：“你看看这，真装逼，别学他啊。” 江准问道：“这次数学很简单吗？”他只考了137分。 沈效侧头看他，笑着道：“还好吧，怎么，考137还不满足？”熟了之后江准真的很好懂，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 江准眉头微蹙：“你都考150呢。” 沈效笑意更盛，头一歪，刘海一拨，直接化身潇洒哥：“你跟我比？众所周知，我考150是因为试卷满分只有150。江准同学，看来你对我的实力还是不够了解啊。” 江准：“嗯……好像你更装。” 沈效立刻辩解道：“此言差矣，就像要是英语满分多十分，你是不是也觉得自己能多考十分？” 江准想了想，点点头表示认同。 “那不就是了，咱这不叫装，咱这是对自己实力的肯定，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自信。” 江准被说服了，他暗暗下定决心，要更努力学习，要把数学变得跟英语一样自信。 这番对话要是被蒋榛听见了，他必定会怒骂：“你们两个才装，你们最装！” 沈效拍拍江准的肩，说道：“要追上我你还差得远呢，这样吧，给你定个小目标，先超过冉雪再说。” 江准无语，这是小目标吗？第一次周测之后他再也没拿过班里第二，最好的时候也是第三，那次能拿还是因为冉雪有事先回家了，根本没有参加考试。 远处，冉雪连打了两个喷嚏，她直觉有人在背后蛐蛐她。 苏月莲关心道：“雪雪，你是不是感冒了？” 冉雪回道：“应该没有，总感觉有人在背后说我。” “你这么厉害，一定是有人在偷偷夸你。” “你说得对。” 沈效：咱不装，咱这是自信！ 江准：教练，我要变自信！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第 1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