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万岁爷竟然能听见我心声!》 第1章 康熙爷打算帮谁? “奴婢给姐姐请安。” 董予初转过身,瞧见的是盛装打扮的乌雅常在,瞥了她一眼,“起来吧,你如今怀着孕,是金贵人。” 乌雅常在脸上露出个脆弱的笑容,自以为小心地眼神在予初脸上划过,眼里的嫉妒一闪而过。 董予初露出的肌肤冷白似雪,双唇不点而赤,一双眼睛潋滟生波,真真是天赐的好皮囊。 见乌雅氏欲往自己这边走来,董予初漫不经心地退了一步,示意身边的丫鬟后退。侧着身子,手指轻轻的拂了拂鬓上的花朵,层层叠叠的花朵清而不妖,“这季节花开得不错,难得乌雅常在怀着身子也要往御花园走。” 董予初心里冷哼,别以为她不知,这乌雅氏分明就是见她在御花园,故意仗着她肚子里那金疙瘩过来挑衅。 乌雅氏一僵,不大自然的开口说道:“奴婢在阁子里待得烦闷,出来走走,不曾想遇见姐姐,姐姐莫不是嫌奴婢碍了您的眼了?”说着,身子便要往旁边一摔。 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当真是让人瞧了心疼,不过她面前的是董予初,而不是康熙帝,自然没人会心疼她。 而董予初的丫鬟,芙蕖和兰枝早已眼疾手快,在乌雅氏欲摔倒时两人一左一右牢牢的握住她的双手,导致乌雅氏现在的姿势半摔不摔,很是尴尬。 好半晌,乌雅氏才缓过神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委屈巴巴地说:“奴婢晓得姐姐渴望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可惜奴婢早得恩宠一步,奴婢相信姐姐不久后也定会如愿的。” 乌雅氏说这话心里有着幸灾乐祸,康熙帝已有几个月未曾踏入后宫,宜嫔上哪儿去得恩宠?更何况,若是能够激怒她,推自己一把之类的,保不准她还能因为此见到康熙。 “看来乌雅常在很会揣测本宫的心思,那你猜猜,本宫下一步是会推你呢,还是会推你呢?” 莹白的皓腕不经意地抬起,面若桃花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恶意,吓得乌雅氏连连后退。“还有,谁和你姐姐妹妹的,本宫是一宫主位,你不过小小常在,在外乌雅常在还是谨记自己身份得好。” “万岁爷?” 见着了眼前这一幕,梁九功心里满是无奈,万岁爷这咋还越来越爱偷听墙角了呢?!还有,宜嫔娘娘这话说得着实猖狂了些! 康熙睨了他一眼,让他闭嘴。一时间,身后跟着的太监无人再敢开口。 康熙背着手,眼里的兴味一闪而过。 他对郭络罗接下来的行为有些好奇,毕竟每次见面,她总能给他一些‘惊喜’。 而康熙观察着的主人公此时毫无察觉,将自己鬓上的花取了下来,似是想要往乌雅氏头上簪去,待要簪上又撤了回来,语气里满是可惜,“这花开得正艳,本是想要给妹妹带着玩玩儿,但本宫这心里着实害怕妹妹带上后会影响腹中的胎儿,到时候若本宫因为这被皇上迁怒,那可真是本宫的罪过了。” 双手还害怕的拍了拍胸口,像是被吓着了一般。 乌雅氏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伸出去的脚欲收不收,似在震惊董予初为何如此轻松就将她的计谋识破了。 [该死,郭络罗这贱人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董予初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康熙却能够将乌雅氏的心声听的一清二楚。 自打孝昭仁皇后逝世,他出宫去了五台山菩萨顶散心,回来便马上睡了一觉,结果醒来后就发觉自己有些异常。 他似乎能听到别人的心声,这下可大事不妙了。 在没有这异常功能以前,康熙虽不至于像话本子中所写的书生那般追求妻妾和睦,但也以为各宫妃嫔都是大事上明事理的,就算有自己的小心思但也不至于谋财害命。 可得了这能听见旁人心声的毛病后,他才知道看似和气的后宫,实则暗地里风起云涌。 表面温柔体贴的佟佳表妹,实际上性子善妒不饶人,今儿他多瞥了一眼的宫女,明儿就不知被抛在那个井里; 他高看了几眼,从奴婢爬上来的乌雅氏,本以为是懂事乖巧的,暗地里却各种嫉妒高位妃嫔,更是仗着自己怀孕,今天陷害妃嫔明天贿赂他身边的太监; 惠嫔等人他更是不想再说,怂恿大阿哥胤褆与保成暗地里对抗…… 几乎个个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一回想自己听到的那些腌臜事,心里就是一阵烦闷,再听到方才的心声,更是怒火丛生,对乌雅氏的观感一降再降。 眼神再次扫过乌雅氏时,眸底掠过危险的暗光,帝王压迫感油然而生:“行了,回去,不准告诉旁人,朕来过此处。” 梁九功抬头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宫妃,不敢大声出气,低头随着康熙离开。 见乌雅氏心不在焉的模样,董予初眼里的狡黠一闪而过,她可不会这么轻易就让乌雅氏得逞,更何况她那些小手段可都是她可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见乌雅氏委屈的要开口,董予初不耐地皱了皱眉,“嘘。”食指竖在乌雅氏的唇前,“本宫乏了,勿要多说。” “既然乌雅常在如此喜欢赏花,那便在此处赏个满意。” “天热了,照顾好你家主子,可莫让她在亭子里受了暑热。”董予初似笑非笑,点了点乌雅氏身边的丫鬟,“若待会儿本宫听见乌雅常在晕倒了这话,惟你是问。” 乌雅氏一时有苦说不出,只能扭曲着脸蛋儿应了是。 在御花园散了会儿步,让丫鬟给自己做冰碗吃,给自个儿院里的丫鬟也赏了些。 芙蕖是董予初自幼伴在身侧的贴身丫鬟,自然有什么说什么,“娘娘今日不该这般对乌雅常在的。” 无论如何,她始终是皇帝的妃嫔,更何况还怀有龙嗣,日后造化大着呢! 董予初眼神中透露出不耐烦,“行了行了,别说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那乌雅氏的丫鬟呢!” 继而又补充道,“咱们宫里谁要是有旁的心思,最好别让本宫知道,否则……” 芙蕖知道她言外之意,殿内的丫鬟们也是连连跪地表忠心。 她们娘娘唯有这脾气说来就来。但除此外,对丫鬟奴才们那是好得没话说,外面那些人谁不想进翊坤宫谋份差事? 董予初漫不经心的点点头,她是不可能让让自己宫里的丫鬟和她侍奉同一个男人的,若真出现这种情况,她和那背主的东西必定要拼个你死我活。所以这种事就该扼杀在摇篮里。 不过片刻,外间传来喧嚷声,听声音,是往她们这里来的。 太监邓函在门外问:“小梁公公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小梁公公? 董予初刚皱眉,芙蕖很是高兴地提醒道“今儿怕是万岁爷传您呢。” 怪不得刚守门的太监满是惊喜呢,实在是距离她上一回侍寝有些时日了。 知道原因后,董予初低下头,从香囊里取出一枚红线编的戒指,中间穿了一颗金子。拂了拂衣袖,对身旁的芙蕖说道:“走吧。” 芙蕖一脸懵,“主子您去哪儿啊?” “皇上不是翻了我的牌子么?” 可,可小梁公公还没进来传话呢,您这也太着急了! 董予初像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淡定的摸了摸脸蛋,“咱们这殿里,除了我还有旁的妃子吗?” 芙蕖摇头。 “那宫里有比我美的人吗?” 芙蕖再摇头,她扪心而问,阖宫上下,她们主子生得那是顶顶好! “那不就对了!” 看见董予初这副自傲的模样,刚推门而出的邓函对小梁公公尴尬而又不失微笑的解释道:“我们主子一向是这般有自信。” 小梁压抑住自己的唇角,这宜嫔娘娘当真是个有趣人! “娘娘当真是聪慧过人,既然如此奴才就不过多赘述了,撵子就在外头等着呢,娘娘收拾好了那请跟奴才走吧。” 邓函也机灵,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荷包,里面足足有十两银子,一股脑儿的全给了小梁。 他笑盈盈地和小梁套着交情,小梁也愿意配合,将荷包拿在手中不动声色地掂了掂,提点了几句:“许是天气炎热,万岁爷今儿晚膳还没用呢。” 言语间,董予初就明白了。 这是让自己哄康熙帝,伺候他吃晚膳呢。然而这话过了脑子,就被她抛在了后面,泰然自若地跟着小梁去了乾清宫。 “妾身郭络罗氏给万岁爷请安。” “起来吧。”康熙摆了摆手,示意董予初不必下跪,却骤然听见一句吐槽。 [您老人家下次能不能早点说呀!跪下去老疼了!] 康熙手中的茶盏险些没拿稳,眼底浮现一丝笑意,也不再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喉咙里滚出一声轻哼,“上前来,让朕看看膝盖青了没有?” 董予初一脸讶异,很是好奇,不过只当是巧合。 迟疑了一瞬,便想在下首的绣凳上坐下,却被康熙帝一把拉住,坐在了他身旁。 董予初靠在小几上,侧头看了看康熙,她怎么觉得这位爷并没有心情不好啊?这小梁公公莫不是揣测错了? 那她到底还哄不哄这位老板啊? “看朕做甚?”康熙有些好笑,他从前就觉得宜嫔有些奇奇怪怪的,不过是褒义的奇怪。 “今儿都做了什么?给朕说说?”康熙语气温和,像是单纯询问日常一般,态度亲切。 而一旁的梁九功心里却明白,万岁爷这明摆着就是抛鱼饵呢,要钓出御花园的事情,就不知道万岁爷是打算帮谁了。 第2章 乌雅氏如何了? “妾身可以说么?”董予初正了正身子,心里面却在纠结,万一说错话了真被打板子了怎么办? 康熙帝手握成拳,轻咳一声,“说实话,不然朕治你一个欺君之罪。” 于是,在外作威作福,面对真正的老虎却不经吓的董予初一股脑的将在御花园的事情倒了出来。 不过很有小心思的将乌雅氏的故意摔倒说成了是她乐于助人,也不说乌雅氏想要陷害她,只是一脸无辜的问康熙,乌雅常在是不是没有珠花带? 因为她见乌雅常在很想要她今天簪的花,但可惜,因为她太喜欢了,也就没分享给乌雅常在。 “万岁爷,您不会觉得妾身小气吧?” [哦,就算你说我小气我也不给。] 真没想到脸上一本正经的宜嫔,心理活动却这么有意思,康熙这次实在是忍不住笑出声来,这让乾清宫上下胆战心惊了几个月的奴才们震惊不已。 万岁爷可是从五台山回来后就对他们没好脸色过! 康熙也不说话,直接掐着董予初的腰往自己腿上放,纤腰一掌便可环绕,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桃花香气。 [万岁爷这是想要做什么不可描述之事吗?] [不得不说,万岁爷剑眉星目,气度不凡,当真没有人可与匹敌。] 被隐晦的夸了一记马屁,康熙面上不显,心里越发欣悦,声音微沉,转头对旁边的人说道:“朕体谅乌雅氏怀孕不易,这头三个月便好好待在她宫里养胎。” “再让营造司多送几盆花去,让乌雅氏好好修身养性。”嗯,别再成天惦记宜嫔头上那几朵花了。 董予初骄矜的点了点头,这下好了,再也不用担心出来逛御花园还要担心乌雅氏时不时的陷害了! 皇上可真英明神武! 想到这儿,将自己攥在手心的东西递给康熙。 白生生的手掌中间躺了枚红色约指,有些新奇。 “给朕的?” 董予初再次点点头。 康熙接过,将约指拿在手里把玩,也没再说甚。 他本来是想问问为何送他约指,却听见他这宜嫔脑子里突然观察起几个别的事来。 [梁公公肯定是饿了,居然已经靠着柱子才能站稳了!] [唔,好久没吃上御膳房了,好想念这个味道。] [那个丫鬟好生眼熟,总感觉在哪儿见过似的!] 康熙有些无语。 从能听见心声后,这是他第一次召见妃嫔,他也想过宜嫔会有什么反应。 惊喜?这很正常,后宫哪个妃嫔不想侍寝飞黄腾达;在他问御花园的事情的时候,他以为宜嫔会瞒过此事,毕竟吃亏的是乌雅氏,没想她却反将一军。 现在,宜嫔心里又在想着吃冰碗。 他一个皇帝,竟然头一回猜不透自己妃子的心思。 “咳咳,”康熙咳嗽一声,“朕乏了,歇息吧。” [?怎么就歇息了?您难道不该是先传膳吗?] 康熙似笑非笑,他现在偏生不想让宜嫔满足! 一床暖被翻香浪,董予初一头乌发散乱如墨,绯红脸颊,与眼角未褪的薄粉相映,更添几分靡丽。 性在食色,食色性也。 她靠在康熙怀里,粉面桃花,康熙正值年轻力壮,一番行为下来,董予初只觉浑身酸软,她有些纠结。 她好想直接告诉康熙她累了,但是来之前芙蕖提醒她不能耍小性子,烦死了! 毕竟要是就此打住,直接睡过去,她就不会感受到饿了,呜呜。 康熙听到她的百转千回,喉咙里的笑意憋不住,最后放声大笑。 带着茧子的大掌摩挲过腰际带着阵阵痒意。 “万岁爷,爷,皇上?您仔细听。” “?”康熙一动不动,当真认真听了起来。 董予初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您怎么没听到呢!”她放弃维持在康熙面前的形象了。 “是妾身的肚子在咕咕叫,您该不会晚膳都不让用吧?” 董予初也着实是饿到了极点,厚着脸皮开口,您不饿,我可饿了。 似是被她的坦率震惊到了,康熙这次莫名很爽快,大手一挥让人进来伺候。随后便有人将点菜单子拿了过来,单子上菜色不少,足足有一百八十多道,点心也有二三十种。 听说万岁爷最近吃得清淡,董予初也不敢叫他点,双手颇有指点江山的气概,将单子上的菜点了个七七八八,不过特意让份量少些。她在外跋扈了些,但康熙帝面前还是要做做样子的。 最后还大着胆子要了一份梅子酒,听说御膳房特酿,味道外面可比不上。 梁九功着实佩服这位主子,别的妃子哪儿敢这般随意,一向是万岁爷要什么便是什么,更遑论吃酒这种事情,谁不是担心自个儿吃多了,说浑话得罪了万岁爷? 嘿,偏生这位不走寻常路!在一想到御花园里那副拽上天的模样,不由得摇了摇头。 - 距离上次董予初侍寝后,康熙帝又是好几日未进后宫。 待在自己窝里,董予初很是舒心,上次好不容易出去去逛了御花园,却遇见了乌雅氏,虽然人家已经被禁足了。 宫中如今没有皇后,是佟贵妃把握着宫权,但总归没有正经理由,各宫嫔妃没有去给她请安的规矩。 董予初作为一宫主位,但现下也没有狐假虎威,更何况她这宫里暂时就住了她一嫔。 接下来这几天,整个紫禁城都沉浸在一片欢乐里,不为旁的,只为即将来临的端午节。 前朝也是为着这事在忙碌着,后宫众人也不觉得可惜,毕竟万岁爷哪儿都没去不是? 这一日原本也该是这般平淡的度过,却不曾想万岁爷在后宫里投了一枚石子,激起了阵阵涟漪。 “宜嫔娘娘这可是欢喜糊涂了?”佟贵妃身边的蔡嬷嬷不冷不淡的问了一句,“这距离端午的日子可不多了,宜嫔娘娘可得早些做准备。我们贵妃娘娘说,既然万岁爷让您参与,她也得放权不是?这端午节您就全权负责。” “若是有什么需要,直接来承乾宫找我们娘娘便是。” “妾身明白,望万岁爷和贵妃娘娘放心。”董予初朝着乾清宫和承乾宫的方向福了福身,脑子里可不是一点糊涂这么简单。 “这事来得匆忙,宜嫔娘娘好生准备吧。”佟贵妃身边的蔡嬷嬷一向拽得不行,传完话也不客套,三两下便离开了。 翊坤宫上下此时一片喜气洋洋,宫里除了佟贵妃,也就惠嫔、荣嫔以及她们主子宜嫔了。但万岁爷竟然让无子的宜嫔操办端午节,那可不是对她们主子莫大的看重嘛! 董予初知道贴身丫鬟的担忧,心里无奈,傻丫头,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硬着头皮揽下这吃力不讨好的活儿呗。 董予初撇了蔡嬷嬷离开的背影好几眼,神情思索,她对下虽傲慢,但并非是没有脑子的。办好了,是佟贵妃的功劳,办不好,是她这个打下手的办事不力。 她一时间竟然有些看不懂康熙帝这是看中她还是故意搓磨她呢! “你家主子在宫里还算是稳得住,收起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另外,让翊坤宫上上下下办事麻利些,不可随意得罪人,但遇事也别软弱。” “是,奴婢省得。” 她自然知道康熙这命令下得有多轻松,可是她只想当咸鱼,不想当牛马啊!还不知道佟贵妃和其他两妃会如何记恨她呢! 尤其是佟贵妃,这本来是她头一回正正经经的操办端午家宴,却被她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截胡了。换做是她,她也咽不下这口‘恶气’啊! 这不,第二天事儿就找上头来了。 “娘娘,这是马常在送来的吃食点心,易消化吸收的。” “这是良常在送来的花瓶,说是江南送来的。” “还有这匹雨丝锦是密答应送来的,是她这位分能拿出来的最好东西了。” 董予初一个头两个大,她自然知晓众人送东西来为的是什么,不过是想要端午那天座位离康熙帝更近一点罢了,可是这座位是能随意调的嘛!一个两个,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就算她肯大着胆子不顾位分给她们换了座位,也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胆子承受康熙的怒火! 董予初正无可奈何,邓函急匆匆的进来行礼问安,“奴才给娘娘请安,乌雅常在出事儿了!” “什么?!”康熙将手中奏折一扔,大掌愤怒的拍在案桌上,梁九功顿时将头埋得更低了。 皇帝对乌雅氏本人一般,但对于孩子或多或少还是看中的。现下听到乌雅常在动了胎气,自然有情绪变化。 康熙一进乌雅氏所在的阁子,便被各种扑面而来的心声砸了个耳鸣。 [皇上来了!皇上来了!] [还好我方才打扮了,这回皇上总该看得见我了吧!] [皇上看我,看我!我可比她们美多了!] [呵,乌雅氏这一跤摔得值当,把皇上都摔来了!] 康熙眉头微挑,抬了抬手,“安静,都吵什么!”他目光森冷异常,犹如寒冰刺骨,扎进在场人的心中。 只出声请了安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都带着茫然和恐惧。 但康熙没再给众人解释的机会,“既然都瞧过了,就去外边等着,凑这么近,没事也被你们吓出事来了。” 众屋子莺莺燕燕这才赶忙起身往外走,其中包括董予初。 路过康熙身旁时,康熙只听到耳边环绕着[没看见我,没看见我,千万别看见我。]这句话。 随后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就要往外走的董予初,“宜嫔和佟贵妃留下。” 董予初撇撇嘴,默默挨了佟贵妃一记眼刀。 佟贵妃与康熙帝坐在上首,董予初坐在下的绣花凳上。 “乌雅氏如何了?” 第3章 康熙爷知道幕后主使是谁? “回万岁爷,乌雅常在只是脚滑了,不碍事,太医已经开了安胎药,再卧床休息几日便无甚事了。” 康熙一听这话,眼神微眯,语气透着危险,“好端端的,她出去做甚?朕不是让她待着好好反省吗!” 董予初见状也有些尴尬,因为据她所知,乌雅氏是为了端午一事想要去翊坤宫找她通融,所以才在门口摔了一跤。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见到康熙扫过来的眼神,董予初讨好的笑一笑,[这乌雅氏不好生生待在窝里养胎,跑来跑去的做甚?] 结果心里刚说完这句话,就见康熙帝冷峻的脸上浮现了几丝惊讶。 而在佟贵妃看来看来,宜嫔就是在她眼皮子底下与皇上眉来眼去,真是个狐媚子。 [小小宜嫔,竟然敢在本宫眼前勾引表哥,看我不找机会刮花你这张脸!] 康熙转动着手上的茶杯,转而对佟贵妃关怀道:“贵妃最近辛苦了,不过乌雅氏这胎着实不安稳,你要多费心。” 他倒想看看,温顺善良的佟贵妃能做到哪一步。 “禀万岁爷,乌雅常在说实在疼的厉害,有些怪异。” “哦?” “乌雅常在方才突然神情恍惚,出现腹痛,出现幻觉等怪异现象。” “你们不是说太医瞧过了,说无大事吗?” 禀报的丫鬟立马头朝地,砰砰磕头,“皇上恕罪皇上恕罪!我们常在不想让皇上以及几位娘娘担心,才让奴才们如此回禀!” “但我们常在真实情况很是不好,倒像是受了旁的影响啊皇上!” 董予初嘴角勾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旁的影响?怀孕除了胎像不稳还能是什么原因?她怎么瞧着乌雅氏这一回是有备而来。 “皇上,既然太医诊断不出,不妨叫钦天监来瞧瞧是怎么一回事?”佟贵妃柔和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个微笑,但整个人却有些迫不及待的感觉。 自古以来她们皆认为天象能预示人间的吉凶祸福,虽然太子已定,但皇嗣生育仍然关乎着大清朝的兴衰传承,所以请钦天监观天象来了解胎像情况,实属正常不过了。 一时间室内静谧无声,只能听见康熙手指在案桌上敲击,发出来的声响。 哒,哒,哒,一声接一声,听得在场人心惊胆战。 坐在上首的皇帝,带着森冷无情的肃杀之气,而候在门外的梁九功前来附在康熙帝耳边不知说了什么。 “既如此,去请钦天监来。”平静的语气中,所含的淡淡威仪,却让人心里一怔。 佟贵妃一颗高悬的心缓缓落下,她可是皇上的亲表妹,比谁都亲近,表哥不会怀疑她的! 梁九功办事麻利,钦天监的人也不敢耽误,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已出现在皇帝面前。 “臣钦天监刘飞,给皇上请安,皇上圣安。” “贵妃娘娘、宜嫔娘娘吉祥。” 康熙摆摆手,“将你监测到的告诉朕,若有隐瞒,朕立马要了你的狗命!” 刘飞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自以为隐晦的看了一眼佟贵妃,接着开口:“据臣观察所看,似乎从十日前主生育的星宿开始出现光芒黯淡、而周围有异常星象环绕等情况,这往往视为生育方面会出现问题的征兆,有极大的可能预示着胎儿出现了胎像异动的情况。” [奇怪,这钦天监看佟贵妃做甚?] [十日前?不就是乌雅氏被禁足那天?] 听到董予初的心声,康熙帝不动声色地将众人的神情纳入眼底,随后示意钦天监继续。 “皇上,这主生育星的异常对应到人间就是乌雅常在这胎像异动啊!”显而易见,毕竟宫中如今只有这一位怀着孕。 “哦,那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康熙帝信服的点了点头。 “从星宿之学来说,暗藏着很大的玄机。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飞躬着的身子颤颤巍巍地抬起来,看了一眼董予初。 “直说便是,看本宫做甚!”董予初冷眼盯着对方做作的神态,声音尖利而又张扬,“你最好是说出个让大家都信服的理由出来!” “臣不敢妄言,宜嫔娘娘出生之时,紫微星耀,紫禁城上下一夜之间所有花朵层层绽放,而您现如今位高权重,开始掌管宫廷大小事务,所处之地气场强大。乌雅常在位分低微,在这宫廷之中,犹如弱草。她的孕势在您权势气场之下,难免会受到冲击。” 佟贵妃自然不会放过这等好机会,站起身来理了理身上的褶皱,慢悠悠地走到董予初身边,手掌划过她肩头,让人感觉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般阴冷。 “本宫知晓刘大人的意思了,莫非这异常星象的环绕,就好似宜嫔的权势所带来的无形压力,让乌雅常在的身孕难以顺遂,也难怪这孩子在腹中会如此不安分 ,实在是天象与人事的微妙关联啊!”拿着娟巾遮掩在嘴前似是不敢相信自己这解释一般。 “呵,一派胡言!”董予初姣好的脸蛋上浮现出愠怒,此时也顾不得什么,一把将佟贵妃的手从身上拂开。连她出生那日星象异常都掰扯出来了,倒真是难为这背后之人了!董予初自然明白那是什么原因,偏生这原因她说不得,竟然让这些小人抓住了把柄! 就连时间也计算得刚好,十日,十日前刚好从乌雅氏被禁足开始,从负责端午节事宜到如今乌雅氏胎像异动,当真是一环扣一环,真想让她无葬身之地啊! “贵妃娘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佟贵妃眼底闪过一丝阴霾,稍纵即逝,精致的脸颊上笑容狰狞了一瞬,“是啊,怎会如此?乌雅妹妹倒真是无妄之灾。” 转而担忧的看向康熙帝,“皇上,宜嫔妹妹这……该如何是好?” 董予初心底积压的怒火燃烧起来,佟贵妃何必面上装好人,让她自个儿全权负责端午事宜,前几天刚放权呢,今儿就迫不及待想方设法的夺权回去。这吃相也太难看了些! 更何况让她参与这事本就是康熙帝的意愿,与她何干!董予初眉心紧蹙,脸颊也因怒气染上绯红。偏生她没办法破了这个局,皇家对天象一事一向说一不二,钦天监的话真真假假,让人无法辩驳。 “贵妃娘娘什么意思?臣妾行得端做得正,问心无愧!更何况……”董予初话音未落,便被一声柔软的请安给打断。 “奴婢给皇上请安,贵妃姐姐吉祥。” “宜姐姐,对,对不起,奴婢忘记了,宜嫔娘娘这是怎么了?” 乌雅氏被人搀扶着出来,一身白色旗装倒衬得她更加无害柔怜,“宜嫔娘娘不会生奴婢的气吧?奴婢下次一定不会了!” 佟贵妃哎哟一声,连忙起身将乌雅氏扶坐在了自个儿的位置,“你这是什么话?” 乌雅氏身边的丫鬟哭哭啼啼地将前几天发生在御花园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佟贵妃幸灾乐祸地看了一眼董予初,试探性地问一言不发的康熙帝,“皇上,宜嫔这确实太过分了!大家都是后宫姐妹,何必这般搓磨人?” “不过一个称呼罢了,而宜嫔妹妹这身份也高不到哪儿去,更何况咱们乌雅妹妹还怀着身子呢!” 康熙接过话茬,淡淡地嗯了一声,“宜嫔,你有何话说?” 事到如今,董予初何尝不明白这就是一场针对她的谋局?一下站起身来,寒了一天的脸色又重新染上笑意,不卑不亢的跪了下去,“既然上天不让妾身参与端午这事,那妾身便恳求皇上收回成命,妾身配不上皇上的看中!” 说完这话,拳头握紧,哼了一声,“但天象异常,有碍乌雅常在胎像一事,妾身不认!妾身出生已是十几年前,莫不是从那个时候已经开始阻碍大清朝的发展?既然如此,皇上又何必将臣妾选入宫中!” “娘娘!”芙蕖震惊的抬起头,想要拉着董予初,不再让她开口,却被董予初一个眼神压了回去。 佟贵妃等人此时也顾不上自身,连忙跪下去求饶,宜嫔这是**裸地挑衅皇权啊!她们还不想死! 董予初自然知晓她们在想什么,呵,她就是故意的,既然你们不让我好过,那大家一起下地狱好了! “够了,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年轻帝王双目炯炯有神,一掌拍在桌上,权势滔天,让人不寒而栗,“乌雅氏以下犯上禁足三个月,若朕再听到胎像不稳这类可笑的言语,贴身伺候的所有奴才拖出去格杀勿论!” “皇上!”佟贵妃和乌雅氏不敢置信,失神一般地怔愣在原地。 “梁九功。” “奴才在。” “这蠢人拉出去斩了,若钦天监再有这等蠢人,钦天监也大可不必存在了!” 梁九功眼疾手快捂住了刘飞想要求饶的话语,他知晓康熙帝如今定是不信这劳什子天象了,只斩了刘飞一人是想要大事化小,也是保全了幕后主使的脸面。 “宜嫔,给朕起来回话。”康熙帝捏了捏眉心,他万万没想到宜嫔是这么个倔性子,倒真不怕丢了小命。 “皇上,妾身家中曾经夭折了一个妹妹,自那以后听到旁人唤我姐姐,自会想到夭折的幼妹。所以才不愿让乌雅常在唤我姐姐,若是因为这个让乌雅常在误会了,那妾身给乌雅常在赔个不是。” 乌雅氏本就惨白的脸如今更甚,她分明知晓宜嫔说的不是真话,但她无法辩驳! 董予初也不在争辩,今天莫名其妙这么大一个锅掉下来,她自会找时间一一还回去,“妾身最近身子不适,不宜在操办端午一事,望皇上收回成命。” 康熙此时是真怒了,宜嫔也太不知好歹了! “宜嫔年纪轻,终是压不住场,端午一事由慧嫔和荣嫔全权负责!” “谢皇上。”董予初面无表情谢恩。 而西瓜没得到,芝麻也丢了的佟贵妃恨恨的瞪着乌雅氏和宜嫔,最终也只得跟着谢了恩。 “佟贵妃、宜嫔各罚俸三月。顺便给皇太后抄些佛经,你们也学学修身养性!”康熙端着一张脸,甩甩手回了乾清宫,这后宫没一个省心的! - 翊坤宫 芙蕖和兰芝一人给董予初揉膝,一人捏肩,两人对视一眼,想说的话到了嘴边,最后化为一声叹息。 “有话便说,吞吞吐吐地凭白招人烦。” 芙蕖胆子终要大些,“娘娘,恕奴婢直言,您今儿不该说那话的。” 什么话?自然是皇上选她进宫这话。若皇上真因这话动怒,那以后娘娘再想有出头之日可就难了。 董予初正闭目养神,听到这话隔着眼皮转了转眼球,自知理亏,当时脾气上了头,口不择言了些。 不过她也很好奇,为何皇帝没有因这话与她生气?难不成他知道这件事的幕后主使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