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频率开启》 第1章 他成了邻居? 梁景源扔掉垃圾,溜了一圈狗回家时,便看到大门四开,搬家公司的人进进出出,抬着箱子往里进。 他下意识牵着狗后退一步,拽了一下,没动,萨摩耶愣在原地看呆了眼,梁景源抬眼看了下门牌号,没走错,是他家。 “你们——” 话还没说完,屋里探出一颗脑袋,脸上沾了灰,很像吃饭打翻盘子的珠球。 她笑眯眯开口:“你好,你是隔壁的邻居嘛,我叫符京漫,新搬来的。” 一边说一边飞快在手机上打字,末了将备忘录上的名字展示给他看。 “……” 她是新搬来的?他怎么不知道? 梁景源与萨摩耶面面相觑。 笑容要僵硬在脸上,男生也没给出回应,符京漫腹诽这人真高冷,不过好帅啊。 她偷偷打量着眼前这人,简单的白T,黑色工装裤,硬是让他穿出一股氛围感。 男生双眸狭长,眼神冷淡,额间的刘海垂下来,因为低头的缘故,堪堪挡住眼睛,眼角那颗痣平添了几分性感。 至于他脚边那只萨摩猪,更是可爱到没边! 她好想蹲下去揉一把啊。 “我能摸摸你的小狗么,它看上去好可爱。” “……”他默了默,“可以。” 有了主人的同意,符京漫从房子里出来,蹲在珠球身旁,对着它就是一阵摸,珠球舒服地躺在地上,眯着眼睛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梁景源:“……” 没出息的狗。 “它叫什么名字?” “珠球。” 猪球?好可爱的名字! 符京漫一边撸狗,一边抬头看他:“那你呢?” “梁景源。”他说,“你脸上有灰。” 符京漫愣了一下,“哪里?” 他指了指自己脸颊右边。 符京漫猜想应该是刚才收拾东西不小心沾上的,笑着说:“谢谢,我一会回去洗掉。” 心里想的却是他也姓梁,还真是有缘,妈妈的朋友也姓梁,就是这位梁阿姨帮她找的房子。 猪球从地上爬起来,迈着胖腿就往屋里进,搬家师傅还在进出,怕它被伤到,梁景源紧紧攥着遛狗绳,努力了一会,它便又躺平了。 符京漫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真可爱,等她在这里安定下来,她也要养一只小狗。 想起正事,梁景源轻飘飘看了眼她,淡声道:“这是我家。” 以为他说的是隔壁,符京漫自然地说:“我知道呀,我们是邻居嘛。” 东西差不多都被搬完了,搬家师傅前脚刚出门,下一秒,梁景源便松了手,萨摩耶像炮弹一样熟稔地发射进屋里。 符京漫看呆了,又听见他的声音响起:“我是说,这里是我家。” 什么意思? 她不可置信地扭头看他,只见他无比从容地迈步进了屋。 符京漫跟了进去,猪球正在一扇房门前急得打转,梁景源自然地上前输了锁开了门,里面俨然是一件狗狗屋。 磨牙棒,小狗沙发,狗粮,饮水机,应有尽有,猪球靠近饮水盆大口大口喝着。 这架势,她不信好像也不行。 搬家师傅已经走了,十个大箱子还整整齐齐排放在客厅,她计算着自己一个人把东西搬出去的可能性。 等于0。 难道她才是住在隔壁的那个?符京漫快步到门口,又抬头看了眼。 2111,没错啊,而且密码也是对的,不然她怎么能进得来。 符京漫一脸无辜地看着梁景源,他只好拿出手机,拨通那个号码。 “喂,阿源。” 熟悉的女声响起,符京漫下意识靠近几步,凑到他身旁。 “妈,家里进人了,是你安排的?” 符京漫:“……”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不过他说的好像也没错。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你不是住在学校吗?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我就让你符叔叔家的女儿住了。” 电话那头的女人接着说:“哎呀我忘了,猪球去你那了,你现在是住在天景园?” “嗯。” 不然他怎么照顾这只胖狗。 “这样,你把猪球送回来,你搬回学校住,或者再找个房子。” “……” 他是亲儿子么? 他一脸不善,符京漫感觉周围冷气都强了不少,其实两个人一起住也不是不行,这房子大的很,房间也多,最主要的是如果他留下来,那小狗岂不是也能留下来。 四舍五入,不就相当于她也养了只狗! 符京漫清了清嗓子,引来梁景源低头看她,她低声问:“你有女朋友吗?” 没头没尾的一句,梁景源摇头。 她踮起脚对电话里说:“梁阿姨,要不让梁景源也住在这,我一个人住还挺害怕的。” 那头的人惊喜道:“你们已经认识了?都都愿意的话,我和你妈妈说一声,阿源就留在天景园吧,好好照顾妹妹啊。” 说完便急匆匆挂了电话,跟符家打电话去了。 梁景源:“……” 显然没有人问过他的意见。 罪魁祸首已经去了门口拆箱子,见他愣在原地,冲他招招手,“你能帮帮我吗?” 不能。 心里这样想,还是走了过去,他双手环臂,靠在墙上看她。 因着搬家方便,符京漫穿了件灰色t搭配蓝格子衫,下面是条藏青色裤裙,既显白又松弛,尤其是她今天扎了两个双马尾,活像漫画里走出来的少女。 随着她伸手翻找的动作,一缕碎发落在她脖颈,她倾身从箱子里搬东西,这架势,整个人像是要掉进去一样。 要是她在这出了意外,麻烦的还是他,梁景源叹了口气,走到箱子前:“我来吧。” 符京漫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他人真好,不过她并没有让开,而是指了指另一个小一些的箱子,眼睛亮亮地看着他:“你可以帮我拆另一个吗?” 无所谓,拆哪个都是拆,梁景源同意了,打开箱子那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符京漫让他帮忙拆这个了,不仅重,还得小心。 箱子里的东西用泡沫纸包裹得严严实实,是架子鼓的零件,按她的吩咐,梁景源一个个拿出来放在不碍事的地方。 等一切都差不多整理好,已经是晚上了,符京漫非常自觉地住进了侧卧,她就是这么贴心一人。 原本空荡荡的侧卧变得温馨起来,一进门便是一张毛茸茸的地毯,床头柜上摆着她的照片和画,空荡的墙面也挂上了立体蝴蝶窗,窗帘也换成了她喜欢的。 冷冰冰的玄关挂上了可爱玩偶,就连客厅的落地柜里都放满了她的书、她的手办和她的水杯,更别提被塞满的衣帽间,她没来之前,那个房间梁景源从没打开过。 符京漫还在收拾她那些零散的小东西,梁景源懒散地靠在沙发上,猪球跳上他身上闹腾,被他勒住脖子按在怀里。 符京漫盘腿坐在她刚铺上的地毯上,又从仅剩的那个箱子里掏出来一个包,一边拆一边问:“你也在A大读书吗?” 他惜字如金:“嗯。” “你大几啦?” “大三。” 话唠的符京漫并不在乎这些,觉得背对着他有些不礼貌,她转过身面朝沙发,说:“那你比我大欸,我该上大二了,不过我是转学过来的,我原本是在港大。” 他给面子地问了句:“怎么转学了?” 符京漫欲哭无泪,她自诩是个幸运的小女孩,当年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进港大,谁知道去了港城之后,头一次体会到了无力感。 什么丢手机,丢银行卡……车祸都让她遇上了,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怀疑人生,觉得自己好像被倒霉熊附体了。 父母提出让她转学回来,她偏偏不信邪,硬是待了一年。 当符京漫从书店出来,再一次离汽车只有几公分时,她悟了。 这个地方与她八字不合。 好在她成绩优异,奖也拿了不少,这才转学来了A大。 林女士说在A市有个好朋友,替她找好了房子,就连行李都是林女士和符先生收拾好,从S市运过来的,生怕她丢三落四。 听到她说自己像倒霉熊,梁景源抿嘴,强压着弧度移开视线,语气里的笑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倒霉熊停播了。” 符京漫一脸幽怨,这算安慰她么,对上他坦荡冷淡的眼神又移开,低头拆新买的发箍,切,长的帅了不起啊。 猪球被发箍吸引,迈着小步子走到她脚边趴下,在她小腿蹭来蹭去。 “你喜欢呀?” 开心地摸了摸它的头,符京漫将小鱼发箍戴在猪球头上,它摇晃着尾巴,高兴地地叫了两声。 直到梁景源的电话铃声响起,符京漫的视线才被他吸引,在她的注视下,梁景源神态自若地拿起手机。 “喂,阿源,不是说好晚上出来玩么,大家都等你呢。” “……” 忘了这回事了,他说了句抱歉,想推掉,电话里的人像是非常了解他,飞速说了个地址后摁了挂断。 他盯着手里的手机,目光沉沉,今天是第二次被人挂电话了。梁景源看向符京漫,又垂眸看她脚边的猪球,一人一狗正玩的开心。 “过来。” 符京漫下意识就站了起来,反应过来后又假装自然地走到沙发前坐下,猪球听到召唤已经飞奔过去。 猪球跟着梁景源走到狗狗屋前,不肯再走,梁景源轻轻踢了踢它的屁股,示意它赶紧进去,向往自由的猪球尾巴扫过他的裤腿,转身跑进符京漫怀里。 梁景源:“……” 反了它了。 符京漫心软软,捧起它的脸,软着嗓子道:“你想在外面玩呀?” 她扭头看向梁景源:“要不让它在客厅吧,我会看好它的。” 梁景源在玄关换鞋子,沙发上猪球还在她怀里撒娇,倒显得他像个外人了,以往他出门的时候,它早围在他脚边打转了。 呵,蠢狗。 “屋里有狗粮,别喂太多。” “好。” “肉干只能喂两根。” “好。” 符京漫送他到门口,站直身子,一脸认真道:“请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它的。” 梁景源没什么表情,淡声道:“嗯。” 他能放心才怪。 第2章 有我的份吗? 送走梁景源,符京漫和猪球玩了会,给它喂了狗粮,这才开始准备组装架子鼓。 大一点的那个书房是空着的,四周安装了隔音棉,梁景源让她随意用,她决定把书房改成音乐房。 符京漫把零件一一搬进来,开始组装,鼓身是银白色的,每个都刻上“符”字,是爸妈送她的生日礼物,是独属于她的鼓。 组装完,她已经饥肠辘辘,肚子发出抗议,料想梁景源应该一时半会回不来,符京漫洗了个澡,对着吊带睡裙说了句抱歉,挑了件鹅黄色的短袖短裤睡衣穿上,然后躺在沙发上开始选外卖。 电视里放着综艺,符京漫盘腿坐在茶几前,慢吞吞吃着,猪球抱着第二根肉条正啃得开心。 这时,好友楼雨眠的视频电话打了过来,看不见人,只见那头灯红酒绿,声音嘈杂。 符京漫:“你这是在哪呢?” 将摄像头反转,楼雨眠的脸露了出来,“陈齐组了个局,让我来玩呢。” 符京漫略显惊讶:“陈齐?他回国了?” “对啊,你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回来了,你走的也太不是时候了。”她打趣道:“怎么样,在A市可还幸运?” 狠狠灌了口气泡水,符京漫幽幽开口:“你也笑话我。” 对面哈哈大笑,猪球扑到她身上,楼雨眠眼睛亮了,“你哪来的萨摩耶?” 符京漫轻哼一声,“我养的啊。” 楼雨眠没吱声,一脸审视地盯着她,被看得心虚,符京漫认输了,“好吧,是梁阿姨儿子养的,他也住在这。” “什么!” 抽了几张湿巾擦着茶几,符京漫随口说了句:“他也是A大的,长的可帅了。” 楼雨眠问:“有女朋友吗?” “他说没有。” 她一拍手,扬声说:“近水楼台先得月。” 将湿巾扔进垃圾桶,符京漫拿起手机,嗔道:“你胡说什么呢?” 楼雨眠一脸认真,“我说真的,他妈和你妈是朋友,你俩家境肯定差不多,他还是A大的,人长得又帅,你谈谈呗。” 符京漫犹豫了会,摇摇头,“不成不成。” 万一分手了以后多尴尬。 不过他真的好帅,冷冷的看起来好带感。 电话那头有人喊了声楼雨眠,两人又说了几句便挂了视频。 晚上十一点钟。 将猪球送进它的房间,符京漫进了侧卧,躺在床上玩手机,楼雨眠发了条朋友圈,是一圈人的合照,C位是陈齐,染着红发穿着皮夹克,十分张扬。 符京漫撇撇嘴,大夏天还穿皮衣,也不嫌热。 卧室外传来一阵声音,符京漫猜测是梁景源回来了,想起些什么,她轻声轻脚走到房门前落了锁,发出“咔哒”一声。 “……” 他家房门动静怎么这么大… 客厅的梁景源握着水杯,抬眼望向她的房门,没人出来,又低头喝了口水。 他们寝室一共四个人,其中有个人找到了女朋友,特意请客炫耀。 梁景源成为他们的重点调侃对象,长得帅却是个冷冰冰的寡王,聚餐结束后,像以往那样,另外两个人想来他家里打游戏,被他用一句“不方便”拒绝了。 那两人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一脸他是渣男的模样质问:“你又没女朋友,有什么不方便的?” 梁景源没解释,还是没把他们带回来。 客厅茶几上新添了个花瓶,里面插着五颜六色的鲜花,阳台上多了和吊椅,他出门前还没有的。 一切都在昭示着,家里住进了个小姑娘。 喉咙微微用力,他将水咽下,放轻脚步开了猪球的门,发现它睡得正香,轻轻带上门回了卧室。 许是今天太累的缘故,符京漫没有认床,一觉睡到自然醒,她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坐起来,挣扎了会,又懒懒躺下,赖在床上玩了会手机。 十点半,她洗漱完推开门走了出来,客厅里静悄悄,梁景源的房门紧闭,倒是萨摩耶的房间传来爪子扒门的响声。 他是没醒还是出门了? 符京漫挡在门口,蹲下身,食指抵在唇上,不管它能不能听懂,小声说:“嘘,要安静一点。” 猪球天真地看着她,把爪子搭在她的胳膊上,做出要握手的姿势,符京漫被它可爱到,握了握它的小手,将它放了出来。 谁知它直奔梁景源的房门,不停扒着门,发出呜呜的叫声,符京漫慌忙上前将它拉开,语重心长教育道:“不能打扰他睡觉哦,你再不听话我就把你送回房间了。” 房门从里面被打开,嘴角沾了牙膏沫,手上还拿着电动牙刷,眯着眼,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狡猾的猪球一溜烟跑去了客厅,符京漫无意识扣着手指,“抱歉,吵到你了吗?” 嘴里含着牙膏,梁景源摇摇头。 他醒了有一会了,正刷着牙呢,听到一阵敲门声,还以为她找他有事,没想到开门就看到一人一狗斗智斗勇。 开着门,他转身回了浴室,洗漱完才走了出来。 符京漫正趴在沙发上玩平板,见他出来,像见到救星一样,无比自来熟地探头,试探地问:“你饿不饿?” 他嗯了声,又听她问:“你会做饭?” “不会。” 她的眼神暗下去,整个人又窝回沙发里。 梁景源:“我点了餐。” 她声音懒懒:“外卖嘛?” “青禾宴。” 符京漫倏的坐起来,一脸惊喜,又有点怀疑:“可是这种私人餐厅都不外送的。” “嗯。”他解释了句,“老板是我朋友。” 符京漫了然,难怪可以送,她向来为美食折腰,可怜巴巴地说:“有我的份吗?” “我点了双人份。” 他还没这么小气。 梁景源把手机递给她,符京漫莫名其妙,以为他要让自己帮忙拿着,双手虔诚地接过。 梁景源唇角勾起微不可察的弧度,语气一如往常的冷淡:“你看一下还想吃什么?” 他的手机甚至没有密码,符京漫受宠若惊地打开,又加了两个甜品,道了声谢,双手递给他。 两人面对面坐在餐桌上,梁景源等着她动筷,符京漫则想着他是主人,等他先吃。 等了几分钟,两人抬起头对视一眼,默契地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 饭后,符京漫提出把钱转给梁景源,毕竟一顿饭几千块呢,总不能白吃人家的,梁景源拒绝了。 符京漫知道这些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毕竟吃人嘴短,自己还住在他家里,她打算晚上出去逛一下,买点东西感谢他。 梁景源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要关门时却停住脚步,冲沙发上的人说了句:“我有事出去一下。” “好。” 她回了房间画画,边画边玩,待完成猪球的画像已经下午四点钟了,梁景源还没回来,符京漫无聊地很,决定现在就出门逛街,换了件吊带裙,怕被晒黑又套了件防晒。 给他买个什么礼物呢? 领带?好像不太合适。 手表?但他手腕上已经有一条罗杰杜彼了。 思来想去,还真没了主意,算了,先给自己买吧! W家出了最新款的平板,新款的颜色她非常喜欢,想买个用来画画,她直奔W门店,一眼就爱上了银白色和深灰色。 符京漫纠结了半天也没选出来,如果能有个人帮她做决定就好了,她眼珠一转,灵感突至,她可以两个都买呀!让梁景源来做决定。 店员笑容满面为她结账,符京漫提着纸袋,路过化妆品门店时,发现恰好是她常用的那家,又去买了两套精华和面霜。 下了出租车,符京漫拎着袋子往小区里走,在不远处的树旁,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梁景源并没有发现她,她正想走过去,却发现原来还有两个人被树挡住了。 是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小男孩。起初她以为是梁阿姨,但看了两眼之后发现并不是。 梁景源冷着一张脸,虽然她没怎么见过他笑,但也能明显看出来,他此时此刻心情非常不好。 不知说了什么,那小男孩伸手朝着梁景源就是一巴掌。 梁景源耐心彻底告罄,冷声说:“我没心思和你扯,带着你儿子离开。” “你不许欺负我妈妈!” 小男孩疯狂拍打他,没等他伸手将他拉开,另一只手已经握住他的手腕,将他拉到自己身旁。 他用力又猛又重,符京漫猝不及防被他打了一巴掌,她皮肤细嫩,手背已经变得通红,符京漫低头看了眼,心里默默流泪。 这孩子也太讨厌了些。 她故意恶狠狠地说:“喂,小孩,你再打人我就报警了。” 小男孩梗着脖子:“我才不怕,我妈妈说了,未成年打人也没事。 梁景源低头只能看见她毛绒绒的脑袋,符京漫三下五除二拨了一通电话。 “您好,这里是启阳律师事务所,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 符京漫:“你好,我想咨询一下林律师,如果未满十八岁故意伤害别人,是能受到法律惩罚的对吧?” 小李一秒听出老板女儿的声音,配合道:“是的女士,不管是否成年,如果是故意伤人的话,都是会受到处罚的。” “好的,谢谢你。”,挂断电话,她冲小男孩晃着手中的手机,挑了挑眉,说:“你再打人试试。” 他抓着女人的衣角躲在身后,不敢说话了。 将两人赶走,梁景源垂眸看向她,心情有些复杂,“谢谢。” 符京漫摆摆手,没放在心上:“小事啦。” 他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纸袋,欲言又止,最后只低声说了句:“外面热,上去吧。” 第3章 如果是你,你愿意吗? 一直到她兴高采烈地叫他来沙发前,展示她买的平板,梁景源这才发现她的右手明显红肿。 “我买了两台,我们一人一台,你喜欢哪个颜色?”她问。 他没回答喜欢哪个颜色,一直盯着她的手,声音低沉:“疼吗?” “啊?”符京漫一时没反应过来,顺着他的目光,视线落在自己的右手上,什么时候该做什么反应她可太懂了,符京漫立刻瘪嘴委屈道:“疼。” 他抿了抿唇,没说话,转身去了厨房,符京漫呆愣在原地,这就不管了?她撒娇失败了? 他怎么这样? 符京漫正暗自生气,梁景源用毛巾包了个冰袋走过来,“敷一下,毛巾没用过。” 符京漫往旁边挪了下,自然地把手伸出去,他愣了一下,眼神询问她。 “你不是说要敷一下?” 她另一只手还要拆包装呢。 梁景源:“……” 她毕竟是为了自己受的伤,梁景源顺从地坐下,将冰袋贴在她手背上。 好冰。 她整个人都缩了一下,下意识想把手抽回来,他又跟着贴上来,“别动。” 符京漫:“哦。” 她偷偷用余光看他,发现他垂着眼眉,安静地盯着她手上的冰袋,浓密的睫毛轻颤,靠的近了些,眼角那颗泪痣更加明显。 他抬眼对上她的视线,符京漫心虚地默默将手抽了回来,伸手拿过冰袋,“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 为了避免尴尬,她催促他:“你拆包装呀,看看喜欢哪个颜色。” 将平板摆在茶几上,一个银白色,一个深灰色,不知道的还以为情侣款。 梁景源:“你要送我?” 符京漫:“嗯,作为餐费可以不?” “不需要。”他说,“我不缺钱。” “那我买都买了,总不能浪费嘛,你就选一个吧。” “你……”,梁景源欲言又止。 你好好说话。 符京漫一脸无害地望着他,“什么?” “没事。”他说,“灰色吧。” 银白色更适合她。 吃过饭后,梁景源出门买了只消肿的药膏,电视里放着肥皂剧,符京漫正捏着两张纸巾垫在眼眶下,任由眼泪浸湿纸巾。 梁景源有些不能理解,但还是选择了尊重,她切换下一集的空隙,梁景源突然问:“你知道A大音乐学院怎么走吗?” 她吸了吸鼻子,说:“不知道。” 她为什么要知道? “你明天没课?” “有。”她说,“有好多课。” 不过她只有周一和周三有几节理论知识课,其余的时间安排都是绘画室。 她突然明白了,难不成,他以为自己是音乐学院的? 符京漫笑着说:“我其实是学画画的。” 梁景源点头,没多问,将药膏递给她,回了卧室。 符京漫后知后觉,他该不会是觉得没面子了吧。而且,她再次想起来,她们居然还没加小绿泡泡。 许久不见他出来,她踱步到他房门口,小鸡啄食般地敲了敲门,正欲用点力道,房门被打开。 梁景源像是刚洗完澡,睡衣领口松垮垮地露出锁骨,他拿了条毛巾胡乱擦着头发,眼中带着疑问:“有事?” 符京漫点头,严肃道:“我突然发现,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加微信。” 他利落地将二维码调出来,示意她扫,微信弹了通知,梁景源点了同意。 符京漫眨眨眼,立刻识趣道:“晚安。” “嗯,晚安。” 晚上,符京漫整个人呈大字型陷进床里,她点开梁景源的头像,是猪球的爪子,朋友圈什么都没有。 她感叹,好符合他的性格。 …… 临近九月份的A市活像个大蒸笼,阳光灼烧着地面,空气中弥漫着热流。 新生入学和老生开学安排在同一天,符京漫穿过拥挤的人群,期间婉拒了四五个将她误认成新生的学长,终于,来到艺术楼前。 她低头看手机里的课表信息,3024,第一节居然是职业规划课。 大概是因为非专业课的原因,大家都默契地往后做,她默默找了个中间的位置坐下来,谁成想老师想要培养她们自主学习的能力,进门之后打开电脑就开始放视频。 “这节课的内容都在视频里了,大家好好看啊。” 周围人打游戏的打游戏,学英语的学英语,符京漫见状从包里拿出新买的平板,她决定开一篇新连载漫画。 这算是她的一个小马甲,港大在读时,老师给她们布置的第一项作业便是在平台上发表一篇漫画。 其实她最擅长的是油画,17岁时便开过画展了,后来由于某些原因,她就不画了。 对于漫画一开始也只是草草应付了下,却意外地小爆了,从那以后,那篇漫画于她而言不仅仅只是一篇作业,漫画中的人物也有了自己的灵魂,如今她已是拥有几万粉丝的小博主了。 灵感涌现,她提笔勾勒线稿,正当她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时,身后有人戳了戳她的肩膀。 符京漫看了眼前排的老师,回过头去,是一个短发女生,长相英气,好漂亮。 那女生也这么想,她好漂亮,眼睛更漂亮,回过神来,她说:“你好新同学,我叫骆嘉莹,是咱们班的团支。” “你好,我叫符京漫。” 骆嘉莹趴在桌上,笑着说:“我知道你的名字,哦,对了,班级群你进了吗?” 符京漫摇摇头,连课表都是梁景源昨晚上教她在哪里看的,“没有。” “我拉你进群。” 她笑眯眯说:“好,谢谢啦。” 两人很快加了好友,进群之后她才发现,群里发了通知,今天晚上十二点前自己选好体育课。 她最讨厌运动了…… 港大从来不设体育课,大多数时候都是利用课堂布置好绘画任务,其余时间留给学生们自己发挥。 没想到来了A大还要选体育课,符京漫一脸生无可恋,闷声问:“每个人都要选吗?” 骆嘉莹:“对的,别说我们了,就连大三的都要上呢。” 大三的也要选?符京漫心中又燃起点希望,她在A大人生地不熟的,不如和梁景源一起? 不成,万一他不愿意怎么办? 说不定呢,要不先问一下? 她点开梁景源的头像,拍了两下,两分钟后,对方发来一个“?” 符京漫:【我有个朋友】 符京漫:【她们学校让选体育课,但是她谁都不认识,只有一个普通朋友,总之就是非常非常非常可怜,于是她就想和那个朋友选同一节课。】 符京漫:【你觉得她那个朋友会愿意吗?】 对方很快回复:【不知道。】 “……” 这是被拒绝了? 她不死心地又问了句:【如果是你呢,你愿意吗?】 对面没回复。 因为梁景源接了个电话,是梁女士打来的,“阿源,你陪都都去上课了吗?” 梁景源:“都都是谁?” 对面解释道:“忘记告诉你了,都都是漫漫的小名。” 漫漫又是谁? 大脑宕机了几秒钟,梁景源想起来,哦,是符京漫。 她又不是小孩,他为什么要陪她去上课。 “没。” 梁女士嗔怪道:“都都人生地不熟的,你多照顾她一点。” “知道了。” 那头传来小女孩的喊叫声,梁景源情绪有些低落,声音也变得极低,又重复一遍:“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挂了电话后,室友和符京漫的信息同时弹出来,他点开室友的对话框。 【阿源,我跟女朋友在外面玩呢,你顺便帮我选了体育课吧。】 【这次不跟你们一块了哈,我跟我女朋友一块,李老师的瑜伽。】 梁景源:【……】 【/大汉亲亲.jpg】 梁景源盯着体育课三个字,突然反应过来符京漫为什么突然问他,点进两人的聊天框便看到她发的。 如果是他的话,他愿意吗? 他扯了下嘴角,讽刺地笑了笑,她还真需要他陪着去上课? 想到梁女士的再三叮嘱,梁景源有些无奈,回复:【可以。】 收到信息的符京漫怎么也压不下嘴角的弧度,她果然没看错人,梁景源人真好。 中午回天景园的时候她并没有见到梁景源,心里有些可惜,她特意从青禾宴订了两人份的餐呢,虽然联系方式是管他要的。 她总觉得梁景源神出鬼没的,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一直到晚上下课回家,她今天才见到梁景源,他正抱着电脑窝在沙发里,见她回来也只是淡淡看了眼,问了句:“放学了?” 符京漫提着购物袋,在玄关换鞋,偷偷撇嘴,搞得好像她是小学生一样。 想到正事,她晃荡到沙发旁,佯装随意地开口:“你挑好要选什么了么?” 他头也没抬:“没有。”又补充了句:“你选吧。” 他无所谓。 符京漫在一旁坐下,认认真真开始挑选,篮球他应该会喜欢吧,但是感觉好难,球类运动全部pass;太极拳要记好多动作,pass;瑜伽不错!可是梁景源应该不会喜欢,pass。 符京漫:“健美操和体育舞蹈你选哪个?” “……” 他能两个都不选么。 一短一长选一长,最终,他还是选了体育舞蹈。 作为感谢,符京漫决定亲自下厨,为梁景源煮一包面。 她昨天晚上有刷到博主吃煮面,好香好香好香,行动派的符京漫今天立马就买了同款。 梁景源怀疑地看着她,“你会开火么?” 被质疑,符京漫在炸毛的边缘:“当然会!” 她只是不擅长炒菜,又不是傻。 很快,两碗色香味俱全的面被端上桌,她拆了根小肉条放在布丁的碗里,眼神示意梁景源坐下。 他尝了一口,她便期待地问道:“好吃嘛?” “……” 梁景源沉默了,煮面很难做得难吃吧? 见状,符京漫自己尝了口,很满意,暗暗开导自己:没关系,他可能是嘴巴太挑了。 第4章 好好说话 体育舞蹈安排在了原本没课的周二,幸运的是在下午。 符京漫此刻无比庆幸选的不是篮球和体适能,因为舞蹈类的课程是在室内教学的,免受烈日下挨晒之苦。 她站在队伍的末端,踮着脚往门口看,都要上课了,梁景源去哪了,怎么还不来,她从早晨起床后就没见过他。 课前三分钟,老师开始点名。 “李妍。” “到。” “赵天浩” “到。” ……… “符京漫。” “到。” “梁景源。” 没人回应,老师抬头扫过,重复道:“梁景源。” 符京漫正欲开口替他解释,门口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抱歉老师,我来晚了。” 众人的目光齐齐看向门口,他右手拿了两瓶矿泉水,懒懒站在门口,符京漫甚至能听到她身旁的女生在夸他帅。 舞蹈老师:“进来吧,下次记得提前五分钟到。” 他看了眼末端的符京漫,她今天穿了件文艺风的小白裙,长卷发散着,正冲他使眼色,梁景源走到她身后站定,将水塞进她手里,符京漫受宠若惊,小声道谢。 “你们可以自己选一下舞伴,我们这学期的课程是双人舞蹈,期末考核将会进行打分。” 符京漫心中大喜,还好,还好她有先见之明拉上了梁景源。 周围有几个女生蠢蠢欲动,其中有个女生红着脸走到梁景源身边问他:“同学,你有舞伴了吗?” 梁景源看了眼符京漫,她正弯着眼盯着他,这画面让他想起等待投喂的珠球。 他开口:“嗯,有。” 符京漫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 女生一脸失望,偶然瞥见符京漫手中的矿泉水,又看了看梁景源手里的水,脸彻底红了。 果然帅哥都是有女朋友的,她居然当着人家女朋友的面搭讪,罪过罪过。 她看着符京漫,认真地说:“不好意思啊。” 说完便跑去队伍另一头,只剩一脸懵的符京漫。 期末考核的是爱的华尔兹。 手掌上传来温热,不经意间便能触碰到她的手指,梁景源脸色别扭,他僵硬地将手腕搭在她的腰间,紧握的手被老师一根一根掰开。 符京漫成人礼时便跳过这支舞,她正开心地转圈圈呢,被人踩了一脚,她仰头看他。 梁景源:“抱歉。” 敏锐地观察到他耳尖通红,符京漫有些新奇,他居然害羞了。 “没关系。”她坏笑,俏皮地说:“我会带着你跳的。” 梁景源愣了神,下一秒,她握着他的手,用了些力气,带着他一步又一步,他跟着她的节奏,向前,后退。 她脸上始终挂着笑,随着她转圈的动作,裙摆跟着舞动,余晖透过教室的玻璃窗落在她的发梢。 她带着他,翩翩起舞。 下课铃声响起时,老师还夸了句符京漫,她冲他扬扬下巴,像只骄矜的布偶猫。 在她的不懈努力下,到第四周时,梁景源已经能完整地跳完整支舞,从一开始的僵硬到现在能与她默契合舞。 符京漫与骆嘉莹的关系也熟络起来,两人性格脾气都很合,格外投缘。骆嘉莹不只是团支,还是音乐社团的社长。 周三,一周的最后一堂课。 铃声响起,符京漫一个人背着双肩包无措地站在教学楼前,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上午出门时还晴空万里,下午就大雨倾盆了。 她打开天气预报,想看下雨什么时候停,上面赫然画着一太阳,大写的“晴”。 骆嘉莹这节课并不在,她们音乐社团最近组织了一个学院的活动,老师给她开了假条。 周围也有人被困在这里,不过很快她们就找来了自己的男朋友、女朋友,人陆陆续续离开,这下是彻底孤立无援了…… 好在天气预报终于更新,预计半小时后这场雨会暂停一会,符京漫靠在柱子上无聊地玩着消消乐。 梁景源:【你在哪?】 梁景源的信息弹出来,天降良源!符京漫立马切掉消消乐的窗口,点开绿泡泡。 符京漫:【我被困在三教了/流泪猫猫头.jpg】 他发了条两秒的语音,符京漫点开,雨滴落在地面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他说“抬头。” 符京漫下意识抬头,雨幕中,他撑着一把黑色的伞朝她走过来。 他穿了件黑色的外套,身形高瘦,黑色鸭舌帽压得很低,帽檐的阴影遮住上半张脸,露出一截白皙的下巴和清晰利落的下颚线。 他撑着伞站在台阶下,符京漫勉强能够与他平视,她握着他的手腕将他拉上台阶,梁景源顺势收了伞。 她有些意外:“你怎么来啦?” 总不可能是特意来找她的。 “交材料碰巧路过。”他解释道。 符京漫庆幸地拍了拍胸脯,“还好你认出我了。” 她偷偷欣赏他一眼,说:“走吧。” 刚收起伞的梁景源:“那你拉我上来?” 符京漫无辜看他一眼,他将想说的话咽下。 一阵风吹过,夹杂着湿气往她身上扑,她今天穿了件粉色格子吊带,符京漫缩了缩肩膀,磨搓着胳膊,想着这场雨也许会让明天凉快一点。 “拿着。” 梁景源让她撑着伞,她听话地接过,正欲撑伞往前走,却见他站在原地将外套脱了下来。 将伞拿了回去,他垂眸,把外套递给她,语焉不详问道:“要穿么?” 符京漫傻乎乎接过来,原来不是让她撑伞呀。 “要!” 梁景源撑着伞等她将衣服穿好,他一米八五的身高,衣服也大的很,穿在他身上正合适的衣服却能盖住她的屁股。 衣角被人扯了扯,梁景源低头看她,“嗯?” 她指了指他头顶的帽子,得寸进尺地问:“能把帽子也给我吗?风好大,把我头发吹得好乱。” 像是为了映证她说的话,话音刚落,她的发丝便被吹起,遮住大半张脸。 梁景源勾起唇角,声音被雨浸得温柔:“好。” 没等她接过,他便将帽子摘了下来,轻轻扣在她头上,末了还不忘抓了抓头发。 符京漫:“……” 等一下,她还没整理头发呢。 就这样,被清冽的薄荷香围绕,符京漫穿着他的外套,带着黑色帽子走在他身旁。 天景园离A大也就几分钟的路程,小区门口的绿化带旁有一坐着轮椅的老爷爷,头发花白,衣服被雨水浸湿,嘴里不停地嘟囔些什么。 符京漫揪着他的T恤下摆走近,弯了弯腰,轻声问:“爷爷,您是迷路了吗?” 他像没听到一样,喃喃自语:“买小金鱼……” 符京漫求助般望向梁景源,他薄唇微启:“他应该是生病了。” 符京漫心情有些低落,“那怎么办?” 下着雨,他一个人在这多危险。 梁景源:“你撑着伞,我把他推到小区门口,在物业群里问一下。” 她点头,说了声好,接过伞。 符京漫小跑着跟上他的步子,高高举着伞替他们遮雨,自己被淋湿了一大半。 安顿好老人,他拿出手机在群里问了句,很快便有人回复,是他家的老人。 黑色外套贴在她身上,湿乎乎的,很难受,符京漫将外套脱下来搭在胳膊上,梁景源也没好到哪去,全身都湿透了。 他蹙了蹙眉,声音有些哑:“不是让你撑着伞,怎么淋成这样?” “我怕你们淋湿嘛。” 他咳了一声,说:“好好说话。” “……” 符京漫白了他一眼,轻哼一声,不识好人心,而且她没有不好好说话吧! 她没理他,老人的儿子从小区走出来,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将人推了回去。 “唉。”她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说:“以后我老了肯定也会到处乱跑,希望我也能遇到好心人把我送回家。” 她脑袋在想什么,梁景源忍俊不禁,“嗯,肯定会的。” 符京漫偷偷瞟他一眼,他这次怎么这么好说话了? 刚想翘起嘴角便听到他说:“你可以买个手推轮椅,这样你就懒得出门了。” “……” 原来他说的肯定会是说她肯定会到处乱跑! 把他甩在身后,符京漫气冲冲进了电梯,他刚走近,电梯门在他面前缓缓关上,里面的人不忘朝他做个鬼脸。 回了天景园后,符京漫直奔卧室浴室,她实在忍受不了潮湿的发丝。 换了身米白色的睡衣便又盘腿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继续她的画作。 梁景源人去了卧室,手机却放在茶几上,响个不停,符京漫不堪其扰,拿起手机大力敲了敲他的房门,谁知门并未关严,一推便开了。 他**着上身,短发还在滴着水,一滴一滴往下淌,掉在锁骨,符京漫没骨气地咽了下唾沫,视线跟着水珠下滑,性感分明的腹肌,他还有人鱼线哎。 梁景源拿起床上的短袖就往身上套,耳根滚烫,声音又冷又硬:“有事么?” 凶什么,她又不是故意的,符京漫挺直腰板,将手机递过去,说:“你的手机落在外面了,一直响。” 她先发制人:“还有,你下次换衣服记得关好门,如果住在这的是别人,会很危险的。” 还好是她。 梁景源要被气笑了,感情他还应该谢谢她? 交还完手机,她便回了客厅。 他被信息轰炸了,足足99 。 [回寝的诱惑] 江赐:【/图片。】 是他撑着伞,和符京漫并肩走在路上的照片。 他问:【照片哪来的?】 江赐:【学校论坛都爆了,俊男靓女呢~】 室友小A(热恋版):【我塌房了!】 室友小H:【什么时候的事啊???】 …… 梁景源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打断他们的胡乱猜测,他言简意赅:【别造谣了,长辈家的女儿,只是普通朋友。】 当事人现身,群里没了动静。 只有江赐私聊他,问:【真的?】 他一手擦着头发,一手摁着语音:比你融资赔掉的钱还要真。 江赐:【……】 第5章 我会担心你 这周末便是国庆节,周四周五没课,符京漫喜提十天小长假,她打算先去世纪公园写生,然后去台市玩两天,最后再回S市待几天。 没想到林女士和符先生比她还迫不及待,光今天早晨就已经打来了四五个电话,话里话外都是催她赶紧回家。 算了,S市也可以写生。 她订了明天上午的机票,只需要三个小时便能抵达S市。 符京漫正逗弄着猪球,它的尾巴摸起来特别舒服,每次她摸上去,猪球便屁颠屁颠换了方向,不让她摸。 往常很早便出门的人竟然还没有动静,符京漫忍不住看了眼那人的卧室,房门紧闭,她端了杯水,在客厅溜小狗玩。 在一人一狗的期待中,梁景源终于出现,他换了身长款的黑色睡衣,有气无力地走到客厅餐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 猪球跑到他脚边撒娇,他伸手摸了摸它,哑着嗓子说:“去沙发那边玩。” 他嗓子哑的明显,符京漫惊讶道:“你感冒了?” 该不会是把外套给她,自己冻感冒了吧。 “没事。”他说,“喝点水就好了。” 说完便打了个喷嚏。 “……” “喝水治感冒?”她说,“有什么说法吗?” “没有。” 他纯粹是懒得喝药。 符京漫去了房间拿出一手提小药箱,放在桌子上,在里面翻了翻。 胶囊,药粉,口服液,一应俱全。 盯着他有些泛红的脸颊,符京漫问:“你是不是发烧了?” “没——” 她的手背贴上他的额头,淡淡的甜香萦绕在他的鼻息,梁景源闭了嘴,不动声色地垂下眸子,乌睫轻颤。 落在符京漫眼里,显得楚楚可怜。 额头传来的温度把她吓了一跳:“好烫,你真的发烧了。” 她问:“你有没有过敏的药?” 这是他第三次说没有了。 符京漫按说明找了包感冒药,示意他喝掉,梁景源乖乖接过,喝了口水,喉结滚动,将药片吞了下去。 她逗弄着小狗,随口说了句:“希望你今天赶快好起来。” 他盯着玩闹的人,问了句:“为什么?” “明天我要回S市了。”她说,“你如果还发烧,我肯定会担心你啊。” 他没了声音,很久才低低应了声:“哦。” 到了下午,梁景源果然退烧,符京漫的愧疚感也散得差不多,她正在门口收拾行李。 她没打算一直在S市待到开学,所以也不用带太多东西,再加上家里基本上什么都不缺。 主要还是把用惯了的画具和她的小毯子带上。 梁景源靠在门框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满脸不解地盯着她箱子里那个略显沧桑的小毛毯,“这是什么?” 符京漫顺着他的视线,指了指,问:“你说这个?” “嗯。” 她含糊道:“这个是…陪我睡觉的。” 梁景源点点头,安抚物啊,他盯着那个被咬得可怜的角角,低头轻笑出声,眼尾泪痣也跟着晃动。 他笑开怀的次数屈指可数,符京漫忘了质问他为什么笑,盯着他的笑脸出神。 两人对上视线,他眼里还有淡淡笑意,符京漫抑制不住地弯起嘴角。 晚上十一点。 客厅传来一阵清脆的响声,符京漫正和楼雨眠聊天呢,被吓一跳。 难道猪球偷偷跑出来了? 她急得连鞋也没穿,光脚踩在地毯上就开了门,客厅亮着灯。 罪魁祸首无辜地看向她,手里正拿着一杯水,抵在唇边,脚下是玻璃碎片和水杯残骸。 她边走边问:“你没事——” “站那别动。” 梁景源的目光落在她的脚上,声音又哑又急,符京漫被喊得一愣。 他接着轻声道:“去穿鞋,有玻璃渣。” 她回屋穿鞋又出来的功夫,梁景源已经把碎片收拾了,又拿胶带粘了几遍地面,最后全都拢进卫生纸里用胶带缠成一团。 符京漫走近才发现他的反常,猜测道:“你又发烧了。” 梁景源:“已经吃过药了,回去睡觉吧。” 符京漫躺在床上,心里正天人大战,心里头的疑惑又浮现出来。 比如,为什么从来没人提过梁景源的父亲。 又比如,那天的女人和小男孩是谁。 还有,如果梁景源晕倒在家里,会有人帮他打120么。 手指无意识在屏幕轻滑,符京漫盯着页面出神。 手机上是航班信息:A市→S市 8:30 凌晨一点钟。 符京漫翻来覆去睡不着,摸起手机给他发了条信息:【睡了吗?】 隔壁的梁景源揉了揉作痛的太阳穴,一定是流感,他不可能会被小感冒打倒。 头疼欲裂,一丝睡意都无,他一直盯着天花板愣神到现在,手机传来响声,他拿起来看,是符京漫发来的信息。 梁景源:【没】 下一秒,语音电话打了过来,他手指轻点,接通。 “怎么了?” 许是夜里的原因,他声音比白天要温柔,像春天的水汽,又像羽毛拂过耳畔。 符京漫蜷缩在被子里,听着电话那头轻微的呼吸声,手指无意识扣着毛毯。 “你很难受吗?” “还好。” “量过体温了吗?” “嗯。”他声音低低的,“39度3。” 符京漫轻啊了声,他可真能抗,估计明天人都要烧傻了吧。 她说了句“你等一下”,便挂了电话。 几分钟后,梁景源的房门被人敲了敲,“方便进来吗?” 门从里面被打开,他趿拉着拖鞋,头发乱蓬蓬的,头顶几根呆毛竖着,眼里像蒙了一层雾气,用眼神询问她什么事。 小可怜,符京漫想。 她晃了晃手里的毛巾,将他推到床边,梁景源顺着她的力道在床边坐下,她去浴室打湿毛巾,递给他。 “采取一下物理降温。” 也许是烧迷糊了,他听话地接过,放在自己脖颈,符京漫突然想起床柜里好像有退烧贴。 他坐在床边,任由符京漫撩起他的头发,给他贴上退烧贴。 他嘴唇嚅嗫,道:“谢谢。” 符京漫揉了揉眼睛,“不客气。” 毕竟他生病和她有关系。 他闭着眼乖巧躺在床上,符京漫没忍住偷偷拍了张照片,手机没静音,发出声音。 梁景源睁了睁眼,朝她看过来,声音里带了些微不可察的脆弱和委屈,强撑着精神说:“你去睡吧,不是还要赶飞机。” “这就睡。”她又打了个哈欠,随口说:“我改签到明天了。” 梁景源静静看着她,她穿了身鹅黄色的睡衣,素着一张脸,长发披肩,神色略显疲倦。 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喉结微微滚动,他哑声问:“为什么?” 他在问她,为什么改签。 她乌瞳清澈剔透,坦荡道:“我怕你晕在家里没人知道。” 符京漫玩笑道:“毕竟猪球又不能帮你打电话。” 被子下的嘴角无意识勾起,估计连梁景源自己都未曾察觉。 去机场的那天,梁景源主动提出要送她。 这是符京漫第一次来小区的车库,他从没提过自己在这有车,黑色大g四平八稳地停在车位上。 梁景源将她的小行李箱放进车里,开了副驾驶的门,她道了声谢,坐了上去。 梁景源拉过安全带系好,符京漫偷偷看他侧脸,心里嘀咕道:还以为他会开跑车之类的呢。 她目光灼热,难以忽视,梁景源侧首问她:“要听歌么?” “嗯。” “自己连。” 她凑近显示屏,在上面操作着。 正巧遇到红灯。 梁景源握着方向盘,懒散地靠在椅背,不经意地盯着她。 她手指纤细,指甲修的圆润,怎么瞧都是一副认真的样子。 随着她身体前倾,一缕碎发落在脖颈间,脖子上的项链泛着银光。 梁景源心头难以抑制地浮上为她挽到耳后的冲动,他抿了抿唇,移开视线。 绿灯亮起,他轻踩油门,车厢里响起音乐。 …… 再次泛起心里无数的思念 以往片刻欢笑仍挂在脸上 愿你此刻可会知 …… 她拖长着尾调,跟着哼了两句,梁景源无声笑了下,不知怎么地,她没了声音。 他随口问道:“什么歌?” 符京漫正低头回着符先生的微信,听到他问话,脱口而出:“喜欢你。” 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他一脸错愕,正欲说些什么,下一秒便听到音响中传来: 喜欢你,那双眼动人 笑声更迷人 愿可再轻抚你 那可爱面容 …… 黑凤梨三个字响起,他紧握的手指倏然放松,梁景源反应过来,她说的是歌名。 他不自然地咳了下,引来符京漫的视线,她碎碎念:“你别忘记吃药。” “如果不好转的话就去医院看一下。” “不要讳病忌医哦梁同学。” “嗯。”他一一应下。 过了安检,符京漫回头看了眼,他仍孤零零站在那,一如往常,冷冷淡淡,脸上没什么表情,与周遭的热闹、嘈杂、伤感格格不入。 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符京漫冲他挥挥手,作口型道:我走啦。 他这才舍得将手从口袋中拿出来,指了指手里的手机。 符京漫一手拖着箱子往飞机那边走,一手翻看他发来的信息。 梁景源:【落地说一声】 梁景源:【起落平安】 心底那点小惆怅一扫而空,她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