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陵神秘客家往事》 第四十九章:惊心动魄的洪水 如果天上雷声滚滚,电闪雷鸣,一场暴雨从天而降。 鄙人心里会不由一阵悸动,期盼这场暴雨来得更猛烈一些! 如果连续下两天,兴奋的时刻终于来临了。 河里涨大水了。 现在看来有点妈妈的,但当年却是我们小孩子最兴奋的时候。 我们会迅速跑出家门,来到桃坑大桥上,看着下面的河水在上涨,在沸腾。 是的,河水在沸腾。 往日平静的水面,此刻成了一锅煮开的沸水,在咆哮,在汹涌,在奔腾。 清澈见底的水不见了,全是黄色的泥浆和水,拍打着浪花,一波又一波往下涌,并且还夹带着轰轰的雷鸣声,声势十分浩大,似乎它就是一头雄狮,在这里宣示它的领土。 它才是这里的主人。 真是非常的有趣。 当然更有趣的还是在它的水面上。 水面上飘有很多东西,有猪、牛之类动物,在水中嚎叫,挣扎。 应该是那户人家的猪栏牛棚被洪水冲垮了,猪牛一起往下飘。 当然还有更多的大物件。 如零散的竹木,成队的竹排和木排,浩浩荡荡从上方飘来。 我见过最长的木排,有二十节,二千多根树木,整整齐齐,列队飘移,向我们奔来。 场面非常壮观! 当然也有小场面。 如飘来的脚盆,风车等等,总之,很多,河面到处是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们是看完小场面,又看大场面,甚至有更大的场面。 这样的场面是一场接着一场,无穷无尽,比电影好看多了。 当然有危险。 记得有一次,我站在桥面上,忽听到下面轰的一声巨响,整个桥面顿时剧烈地抖动起来,发出吱呀吱呀的叫声。 这是桥即将垮塌的信号。 我们吓得魂飞魄散,"轰"的一声跑下了桥。 不久,桥不叫了,又恢复了平静。 原来是一个巨大的木排卡在桥墩上,越积越多,桥下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垃圾堆,堵塞了半条河,活活地把巨大的木头挤断了,河道瞬间又恢复了通畅。 桥也就不叫了,我们又放心上了桥。 其实,这个木排,我们很早就看到了,它冲到桥底下时,曾与桥墩发生了碰撞,曾发出巨大的轰鸣声,桥也曾摇晃了一下。 但我们都没有在意,因为很多木头都曾与之碰撞,都发出了响声,甚至桥也抖了一下,但都没有事,因为木头很快就断了,跟上了大部队,一起顺流而下。 但是这次不一样。 它是被卡住了。 它发出了巨大的声音。 开始,我们都很兴奋,希望声音再大一点。 后来不妙了,声音真的大了,但桥也在剧烈抖动,似乎很绝望,在发出最后的呼救声。 我们自然慌了,赶紧跑了。 还好,桥最终是自己救了自己。 我们很快忘了刚才的不快,又重新上桥,继续看河上一幕又一幕的表演。 面对河上飘来如此多的好东西,我们是眼谗得不行。 有的人就站在河岸上,捞东西。 我们的规矩是,涨水飘下的是无主的东西,谁捞到就归谁。 他们只能捞小东西,大东西不行,拖不动,如果强行搞的话,有可能把人一起带下水。 有一个人就是贪心不足,把自己带下了河。 他开始捞小东西,后来前面飘来了一根半米粗的木头,并且飘到他的脚跟前,他大喜,立即抱住木头就往岸上拖,谁知道,木梢处还另挂有一堆垃圾。 他刚拖起木头,一股强大的力量,就把他拉下了水。 原来是木梢垃圾在使力,迅速把他带倒在水里。 幸亏他会游泳,但也是吓破了胆,抱着木头顺流而下。 他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呼救。 大家见状,立即沿河而下,展开施救。 大家整整跑了三公里,才把他救上岸。 这条河位于我家屋后,而我屋后下面有一排厕所。 每次涨水,我家这里就形成了一个回水湾。 很多木头竹子冲到这里,就不走,密密麻麻挤在一起。 这是鄙人最开心的时刻,可以大捞特捞。 当然,周围几户人家也在捞。 后来很多人知道了这秘密,也赶来了。 我年轻,力气小,每次最多只能捞几根木头,绝大部分被大人拿走了。 没办法,虽然很心痛,但只能苦笑几声,呵呵而已。 别看涨水时,这条河很凶猛,平时还是很温顺的。 平时的河水清澈见底,非常的干净。 我们渴了,直接到河里喝水,根本不会生病。 夏天我家也不会烧水,我家有一个水缸,装满了河水,我经常是满头大汗,从外面跑了进来,有时用碗,有时直接用嘴喝,咕噜咕噜,喝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河里有很多鱼,都是小鱼。 我们放学回家,就跑到河里去砸鱼。 很简单,就是捡起一块石头,对准水里的一块石头,砸下去,翻开石头,里面往往会飘出一条小鱼。 很小,只有半个手指头大小。 连砸十几块石头,就有了一碗香喷喷的辣椒炒河鱼。 很香的,至今回忆起来,似乎仍有香味在脑海里盘旋,挥之不去。 我也钓鱼。 街上逢墟有鱼线和鱼钓卖。 我买来后,用一根小竹棍把它串连起来,一根钓鱼杆就成了。 至于鱼饵,很简单,粪坑里多的是。 粪里面有许多蛆虫。 我用粪勺挖来,往河沙里一搅拌,就剩下蛆虫了。 鱼非常喜欢吃。 我站在河岸上,往水里一扔,不久一条小小的鱼就钓上来了。 钓上来的鱼一般是扁红色,我们称扁鱼。 这种鱼刺多,光是水煮,一会儿就会煮得稀巴烂,味道虽然鲜,但满碗都是鱼刺,吃的时候,要格外小心,否则就会卡。 小时候,我就被这种鱼卡了一次。 因为上学,怕迟到,所以拼命地吃,结果被鱼刺卡住了。 被卡住的感觉十分的不好,不动没事,一旦吞咽口水,喉咙就会传来一阵刺痛,非常的痛,很不舒服。 于是母亲带我去了一户人家。 这家老人会化水,专化鱼骨刺。 我们来到他家,老人舀了一碗水,用手指在碗里划了几下,然后要我喝下。 神奇的事出现了。 我喝了之后,竟然不痛了,鱼刺也不见了踪影。 真的很奇怪。 到现在,我也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在我们河里还有一种鱼,我们叫黄阿角。 这种鱼非常鲜,但有毒。 不说肉有毒,而是头边上的角有毒。 这种鱼头两边长有一对尖刺,一旦刺上,全身会产生一阵痉挛,浑身麻木刺痛,当然只有几秒钟,过后就没事了。 这条平时温柔得像小姑娘,一旦发作起来,也会夺人性命。 以前每年都会淹死几个人,尤其是涨大水的时候。 有一年涨大水,街上的几个小孩在桥上玩,其中一个小孩不知为什么站在桥边上,一脚踩空,人直接掉下去了,人转眼间,不见了踪影,至今尸骨无存。 其实,建桥之初是有水泥拦杆的,后来有人见里面有钢筋,就拆了,也可能是好玩无聊,几年下来,所有的拦杆被拆卸一空,剩下一个光秃秃的桥面,不光是小孩,大人也有可能掉下去。 当然,现在不存在了。 它已经死了。 家乡修水库,把它淹在水下了。 也就没有了山洪不山洪了,半个桃坑乡都淹在水下,几十公里成了平静的湖面。 大家驾驶着快艇,在湖面上飞快地行驶,阵阵山风刮来,沁人心脾,心中所有的不快,一扫而空。 大家真切感受到了大自然的无穷魅力,算是大自然的回馈吧! 第五十章:搞水 夏天傍晚时分,我们街上总会响起一阵阵喊声:"有人搞水没有?有人没有?" 我们听到喊声,往往会欢天喜地跑出来,朝河里奔去。 搞水,真是太好玩了。 我们所说的搞水,其实就是游泳,但我这地方喊游泳就叫搞水。 在我家屋后有一条大河,远处有一个沙石滩,河水不深,浅的地方只有一米左右,深的也就二三米。 这个地方特别适合搞水。 但放衣服有点不便,主要是人来人往,在沙石里踩来踩去,容易踩脏换洗的衣服。 我们一般去更远方的地方,这地方水深,且有木排。 这些木排是森林站放置的。 客家山区盛产木材,由于不通公路,外运都走水路,森林站收购来的木材,就在河岸上扎成一块块木排,择机外运。 这些木排就成了我们玩水的天堂。 一是地方干净,可以放衣服。 二是水深,可以扎猛子。 所谓的扎猛子,就是爬到二米的高处,一头扎在水,入水片刻,水花飞溅,还有扑通扑通的水声,特别好听,很过瘾,很好玩。 水浅的地方可不行,人扎下去,头会扎在泥沙中,非死即残。 这地方不一样,有五、六米深,人扎在半水腰中,就下不去了,会自动向上浮。 当然,前提条件是你会游泳。 我们从小就生活在河边上,个个都是游泳好手。 我们搞水一般是傍晚时分。 大街上的男人几乎是全部出动,河里挤有几百人,热闹得很。 竹排上面有一座桥,桥下面有一个桥墩。 这地方是扎猛子绝佳的地方。 大家都是排队一个个往上爬,然后站在桥墩上,往下跳。 由于跳的人多,有一年还是出事了。 前面这个人刚跳下去,后面这个人迫不及待地往下跳,后面也跟着,结果几个人碰在一起,头破血流,有一个人碰得昏过了过去,差点淹死。 后来,我们就基本不去了,改由憋气过河。 我们的这条河宽约一百米,木排靠在河岸上,离对面有八十米。 我们的目标就是从水下游过去。 一个人游没有什么意思,我们采取的是比赛的方式,两人一组,谁先到岸,谁先赢。 没有奖励,就是好玩,胜者嘻嘻一笑,输者也是嘻嘻地笑,笑过之后又重新开始。 有一次,我跟小件比赛。 我在跳水时,脚被伸出河水的竹子拌了一下,一股刺痛立即弥漫全身,我准备浮出水面,忽然看到跑在前面的小件,顿时产生了一股不服输的豪气,强忍着刺痛,奋力朝前游。 真是神了! 平时根本不可能,但在痛的刺激下,竟然产生了爆发力,眨眼间,就超过了小件,我到达岸边时,小件还在河中央潜水。 我赢了,当然脚是又红又肿。 但不娇贵。 我们对这些小伤小痛习以为常,不会放在心上。 小时候,我用柴刀砍柴,不小心把食指砍了一刀,鲜血如注,我痛得哇哇大哭,但只是大哭而已,没有谁来帮忙,一切靠自己。 我们从小就知道治疗这个伤口的方法,就是从墙上找来一个蜘蛛包。 注意是蜘蛛包,不是蜘蛛网。 有的蜘蛛会织成一个像棉花包一样的网,很厚,摘下来,包在手上就行。 这样的蜘蛛包,家家墙上都有,很方便,野外更多,我们遇到的小刀伤,都是用这种方法。 这个蜘蛛包很有效,既消炎又镇痛,过几天,我的伤口就结疤了,再过十天半个月就好了。 我们不去医院,也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要去医院。 自己的事自己解决,我们从小就非常独立。 我们去河里去搞水,父母是不管的。 我的水性很好,街上大部分人水性都很好,不存在淹死一说。 但每年还是会死人。 淹死的都半生不熟的人,就是会游一点,但不是全部。 有一年街上一个人的岳父,从乡下划了一块木排出来。 他不太会游泳,但还是壮着胆子,一个人在水面上独自划了一块木排。 其实,只要小心一点还是没事,主要是晩上,水面模糊不清,前面有一个桥墩,他没注意,结果木排撞了上去,他站立不稳,人掉在水里。 这里是深水区,他挣扎了许久,最终体力不支,淹死在河中。 这样的事不常有,但不是绝对。 夏季来临,山区会经常发生山洪爆发。 平时不到一尺深的小溪,一旦山洪爆发,河水瞬间就会涨到四、五米,宽约几十米,并且水中夹杂大量树木泥沙,来势异常凶猛,如果你仍然站在岸边观望,就有可能被洪水冲走。 即使不被洪水冲走,也会被树木击倒,所以山洪来了,我们一般是躲得远远的。 当然,山洪不常有。 大部分时间,河水还是非常平静。 当年的河水非常的清澈,可以直接饮用。 我们家的用水也是从河里挑上来,我们渴了,直接用碗舀水喝,从不生病闹肚子。 河里有许多小鱼小虾,味道十分甜美,用山辣椒炒之,格外地香。 所以,天气炎热的时候,我们就会来到河滩上。 这地方有许多石块。 石块下面会有小鱼躲在里面。 我们就用石头去砸。 "砰"的一声响,翻开石头,一条筷子粗细的鱼就露了出来。 大石头有大鱼,但砸不动,或者说,砸下去了,石头纹丝不动,里面的大鱼受不到伤害,就不会跑出来。 当然,可以去摸,但我们不敢。 有一次,我去伸手去摸,结果摸到一条光滑的尾巴,扯出来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原来是一条水蛇。 河里有蛇,尤其以水蛇为多。 一次,我在河里游泳,游着,游着,身边竟然冒出了一个小脑袋,是蛇的脑袋。 吓得我手脚并用,把水打得劈里啪啪,水花四溅,然后,拼命朝岸边游去。 上岸之后,人顿时瘫软在地,动弹不得。 因此,对这些大石头,我们是心存畏惧,不敢轻易去砸,生怕里面窜出一条蛇来。 其实去砸小石块,还是有许多收获的,除了小鱼小虾,还能砸出螃蟹,运气好的话,还有小小的甲鱼。 这些甲鱼都是野生,个头虽小,但清炖红烧,味道是格外的鲜美。 可惜不常有。 它们一般藏在岸边乱石丛中,里面有许多不明生物,尤其以蛇为多,我们不敢轻易入手。 当然,有小鱼小虾也是不错的。 阿美一般会炸至金黄,香味飘来,鄙人的口水总会汹涌而出。 这种香味至今停留在脑海里,经久不散。 很是想念啊! 第五十一章:炸鱼 如果哪一天,远处忽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赶紧跑吧! 有人在炸鱼! 如果是二声,就不好了。 出大事了。 应该是哪个地方发生了爆炸,有人死伤。 但一般不是这样。 一般会响一声。 听到响声之后,大家会箭一般跑出家门,向河里奔去。 这时,水面上会翻出一片白花花的鱼。 如果你去捡,会不会遭人骂? 不会。 客家人炸鱼,不论是你炸的,或者别人炸的,只要鱼在水面上,你就可以去捞,捞到了归自己。 不算偷,也不算抢。 这是传统习俗,人人遵守。 当然,最终的结果还是炸鱼者得到了大头。 因为他们准备充分,还带了鱼网,可以捞很多。 而我们就不行了。 都是空手而来,捞了一条,难捞二条,往往只能捞一条,有可能一条也没有。 因为飘在河面上的鱼,会被炸鱼者极短时间捞完,剩下的就是沉在河底上的鱼。 沉在这里的鱼,一般的人得不到,需要水性好的人才行。 生活在河边的客家人,水性都很好。 我也不例外。 我家屋后就是一条河,到了夏天几乎天天泡在水里,水性自然好。 听到响声,我迅速跑到了河边。 两岸早已站满了人群,不少人在捞鱼,河面上早已干干净净。 但不要紧,水下面还有。 我一头扎进了水里。 开始进水的时候,是紧闭着双眼,到了水下面才会睁开眼睛。 家乡的水是极其的纯洁,可以直接饮用,大人小孩口渴了,就跑到河里,用手捧水喝。 虽然大家都喜欢把屎尿、洗菜洗衣服的水倒在河里,但没事。 大家一样喝,没有谁因此而得病。 所以到了水下,打开双眼,没有任何不适,并且把水下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最多的自然是鱼了。 大的小的,横七竖八,躺在沙泥上面,一动不动。 大部分是这样,但也有一部分不是这样。 我就看到前面有一条五斤重的大鱼,肚皮朝上,似乎已经死去。 当我抓起来,准备往上浮时,出现了意外情况。 这条鱼竟然挣脱了我的手,向前面游去,然后在五米远的地方一动不动。 原来它没有死呀。 它应该是震昏过去了,是我把它弄醒了。 我自然不甘心,立即朝它游去。 但不行了。 此刻的我憋气过长,出现了头痛欲裂的症状,这是危险的信号。 我迅速往上游,窜出水面片刻,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痛疼马上消失,然后是一身的轻快。 在水面上呆了几秒钟吧,我又一头扎进水下面。 奇怪的是,这条鱼不见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没有去寻找了,而是捡起了身边的几条小鱼,就钻岀了水面。 我不是不想捡,而是水下人太多,也是片刻之间,鱼就被捡得干干净净。 这次炸鱼,我就捡了三条两个手指头长的小鱼。 虽然小,但用辣椒炒一下,也是格外地香甜。 现在超市的鱼跟家乡河中的鱼,肉质根本没办法比。 家乡的鱼炸也好,炒也好,不用放任何调料,只放一点盐,出锅的鱼会散发一股浓浓的香甜味,会自觉不自觉地流一把口水出来。 当然也有意外的事出现。 当年,我就碰到了一件十分奇怪的事。 就是去摇钱州半路上的一个回水处,竟然天天有死鱼。 这个小秘密是我无意中发现的。 一天,我在这个沙滩上玩,由于天热,我就去河里洗澡,钻进水里,忽然看到前面一个沙沟沟里面有十几条死鱼。 这是非常奇怪的,因为前面并没有炸鱼。 我没多想,就把鱼捞了上来。 第二天,我去看了一下,竟然还有。 连续几天都是如此。 我顿时警觉起来。 我猜测应该是什么动物放在这里的。 是什么动物呢? 我有点把握不准,但我知道不远处就是深水潭。 大家都说深水潭里藏有水浸鬼。 并且对面有许多巨石。 巨石下面有许多蛇,长的有二米,我亲眼见了,所以心里非常的害怕。 我一直怀疑是不是某种动物,用鱼来引我下水,然后吃掉我? 我认为是,肯定是。 有了这个想法,鱼再多,我也不敢去了。 还是小命要紧! 其实,有一个地方的鱼是非常多的。 它就是桃坑大桥下面。 这里的鱼真的多,而且还很大。 我们夏天的时候,就喜欢站在桥上,看下面的鱼。 清澈的河水里,有一条条鱼在水中悠闲地游来游去,十分的安逸,大的有二米多长。 这是很大的鱼了。 桃坑河里的鱼最大的只有一尺来长,而这里的鱼却非常的大。 望着这多鱼,真是口水直流,恨不得一头栽下去,把这些鱼抓上来。 但不行啊,会死人的。 我家对面邓姓人家,弟弟是黄铺军校学员。 失败之后,没去香港,没去台湾,而是回到了家乡。 结果天天被批斗,他受不了,就是在这桥上一跃而下,自我了断。 后来平反,他无妻无子,他哥哥全家因此而转为商品粮,算是一种安慰吧。 当然,我估计有人会问,既然有如此多的鱼,为什么不炸呢? 这个不行。 因为桃坑大桥是维系北西客家的唯一通道,是非常重要的一条交通要道,是严禁炸鱼的。 当时有一种说法,在这个地方炸鱼,是要坐牢的,所以大家都不敢。 其它地方的鱼死的死,伤的伤,只有这地方的鱼安然无恙。 自由自在地生活着,个个白白胖胖,膘肥体壮,看得我们肺都要气炸了。 当然,后来它们的好日子还是到头了。 因为有人下手了。 我记得是冬天的某一天,当时天上正飘着朵朵雪花。 突然一声巨响从河中传来。 声音非常的响,把大家都吓了一跳,但我们立即明白,有人在桥下炸鱼。 我们立即飞奔而去,但冬天的鱼,不像夏天的鱼,不论是死,是活,都不会浮出来。 毕竟是鱼呀,美味的鱼! 我们一年到头难得吃一顿肉,鱼绝对是珍品。 当时河里上都是雪,还刮着刺骨的寒风。 这要紧吗? 不要紧的。 只要能吃上鱼,冻个半死也是值得的。 即使死,也值得一试。 我二话不说,脱光衣服,一头栽进水里。 水下的鱼真多,基本上是白花花的一片。 可以我只有两只手,一次只能抓一条,抓完之后,浮出水面,把鱼扔在岸边,又去抓了。 如此反复,抓了三条大鱼。 还想抓,但不行,大冷了,冻得我差点昏厥过去。 这可不行哦! 毕竟有鱼吃了,再把命搭上就不值了。 于是,我高高兴兴把三条鱼带回了家。 至于抓起来,坐牢什么的,也没有发生。 街上姓龙的,把炸弹扔在水里就跑了,躲了起来。 他想有人会抓他。 结果没有谁找他的麻烦。 估计是天寒地冻,大家不愿意跑,就听之任之了。 当然,最关键的是,桥没有倒塌。 如果桥倒人亡,坐牢是肯定的。 其实,炸鱼是有极大风险的。 当时,大家炸鱼用的当地生产的一种火药。 这种火药燃烧速度极快,快到你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炸了。 我们过年玩鞭炮,就不敢玩这种鞭炮,引信再长也不敢。 因为往往是刚点燃就炸。 炸得人心发毛。 街上的春牛就是用这种火药去炸鱼,结果把右手炸没了。 当时,人还很清醒,一直说要喝水。 大家给他喝了,人很快就挂了。 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大出血的人是不能喝水的,否则血会越流越多,直到流完。 当年大家都不知道。 但我想,知道也没有用。 客家医学条件和技术有限,像这样的危急病人,只能送县城医院。 县城与客家山区不通公路,也没有救护车,去县城的话,只能走水路,需要一天一夜。 再厉害的人估计也会呜呼哀哉。 第六十二章:说说客家山区的蛇 一天,一个小伙伴非常神秘地告诉了我一个惊人的消息:街上的林奶奶会抓蛇! 他十分肯定地说,这是我亲眼目睹的。 他继续说道,一天,我看到林奶奶抓到两条十多米长的大蛇,在街头拖行,注意是拖,而不是打。 她把两条蛇放在左右肩上,肆无忌惮地拖着,蛇活着,还吐着蛇信子,在她肩膀扭曲着,但林奶奶不惧怕,依然勇敢抓起蛇,拖着它前行,蛇只好无可奈何跟着。 他说得神乎其神,我们听得目瞪口呆。 觉得太神奇,太不可思议了。 觉得林奶奶真的很勇敢,很伟大,很了不起! 现在想来似乎不可能,但当年我却相信是真的。 我之所以相信,是缘于对蛇的恐惧。 我们客家人都非常惧怕蛇。 然而,客家山区最多的就是蛇。 打交道最多的也是蛇。 山区的蛇有许多种类,最让人讨厌的就是青子蛇。 它的学名叫竹叶青,但我们就叫它青子蛇。 客家妇女对骂时,最恶毒的一句话就是,被青子蛇咬的。 此言一出,战火会立刻升级。 在客家人眼里,这家伙十分的狡猾,十分歹毒,十分让人恨。 它可以躺在树枝上待上一整天,一动也不动。 一旦你碰到了,它立即反咬你一口。 由于此蛇的肤色是青色的,可以十分巧妙地与树叶融为一体,让人分辩不清,防不胜防。 客家人年年有人被蛇咬,被咬的大部分是这类蛇。 青子蛇有剧毒,咬一口,开始不觉得,跟医院打针差不多,只是扎一下,痛感就消失了,但很快就会发现腿部不对,迅速红肿起来,并且不断向上发展,短短一二个小时,腿会扩大一倍,累及全身,如不及时救治,会危及生命。 所以客家人非常讨厌这种蛇,认为是不吉利的象征。 一般认为,祖上缺德,才会被此蛇咬。 还有一种蛇也很让人畏惧。 它就是三步倒。 后来才知道此蛇就是五步蛇。 此蛇在客家人口中被传得神乎其神。 据说,一旦被此蛇咬,只要走三步,必死无疑。 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但死于此蛇之口的人还是有。 主要原因是被蛇咬的人一般在山上,步行去医院需要走七、八个小时山路,有的人走在半路上,蛇毒发作,就死在路上。 客家山区最厉害的蛇当属"滚草王"。 此蛇十分恐怖,据说,它只要在草上滚上一圈,滚过的草立即枯萎干死,可见毒性之强。 此蛇只是传说,并没有亲眼所见,但在客家人群中传得神乎其神,让人听了寒毛直竖,头皮发麻。 我查了一下资料,华南丛林中最毒的蛇是眼镜王蛇。 此蛇大的有十几米长,非常的凶猛,会主动攻击人类。 在我生活的山区里面,没有见过此蛇,相反在株洲饮食学校到是见到过。 当时,我路过一处水塘,忽然看见水面上竖起来一条木棍,我十分奇怪,定神一瞧,晕!原来是一条蛇。 此蛇只有一米来长,竖起半个身子,扁平着脑袋,上面有两个眼镜似的花纹,虎视眈眈地盯着我。 我一看就知道是眼镜蛇,并且极有可能是眼镜王蛇,因为这家伙一直呈攻击姿态。 敢于渺视人类的蛇只有眼镜王蛇。 客家山区有没有呢? 应该有,尤其是远古时代,十几米长的眼镜王蛇应该有。 只是我生活在人口稠密的地方,眼镜蛇无法生存,只能溜进深山密林中生存。 但其它蛇类,在我们这里还是大行其道。 我家的对面有一个景山的地方。 这地方都是陡峭的石壁,里面有许多裂缝,缝中藏有大量的蛇。 这是无意中发现的。 有一次我在景山顶上玩,看到下面有一条很深的山沟,十分地好奇,爬了下去,刚到半山腰,我忽然看到了惊奇的一幕: 石缝里面竟然是密密麻麻的蛇。 我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往上爬,累得我气喘吁吁,到达山顶,顿时瘫软在地,动弹不得。 从此,我十分注意这个景山。 结果,我发现到了夏天,尤其酷暑难耐的时候,它们就结伴下山,来到河边渴水。 晚上是它们喝水的高峰期。 一天晩上,我们打了一个火把在河边行走,走着,走着,总感到后面有哗哗的流水声。 不对呀,我们走的是逆流,怎么会有逆流水声呢? 我们无意张望回头,天啊,水面有十几条蛇,一直跟着我们游动。 它们是不是要咬我们呢? 后来,我才知,它们不是。 它们跟其它虫子一样,十分恋光,晚上一旦有光,都会随光而去,紧追不舍。 自然,我们吓了一跳,扔下火把,大叫着跑了。 其实,我们在野外容易遇到蛇,家里同样如此。 我的同学曾说了吓人的一幕。 他说,他家里一天在吃晚饭,当时有五六个人围着一个四方桌吃饭。 他突然看到母亲眼睛顿时直了,脸色惨白,小声地说:"我脚下有冰凉的东西。" 他立马明白,桌下面有蛇,因为只有蛇才是冰冷。 蛇是冷血动物,不论夏天还是冬天,始终冰凉一片。 他借着灯光,往桌下瞥了一眼,桌下果然有三条蛇,只有一米来长,但都是三角形脑袋。 这类蛇是剧毒蛇。 其中一条正爬在母亲脚跟上,不断吐着蛇信子,在闻母亲的脚。 这时,只要母亲动一下,蛇就会攻击。 但他的母亲非常有经验。 长期生活在山区的客家人都有这个经验,就是遇到蛇从身上爬过,要一动不动。 只要你不动,蛇就不会咬你。 因此,他母亲始终稳如泰山,目视前方,但眼神在不停闪烁,全家都收到了这个警告信号,一个个悄悄起身,远离饭桌。 不久,蛇离开了母亲的脚背。 离开一瞬间,母亲像一根弹簧,跳着奔离饭桌,自然,全家人也是手起棍落,把蛇全部打死在桌下。 我家也曾来了一条蛇。 也是在晚上,母亲正在灶前炒菜,忽然,上面的砖墙上竟然有一条小蛇在爬动。 它不断地往上窜。 母亲见了,吓得大叫一声,慌忙扔掉锅铲,尖叫着跑了出去。 我们闻之,果断出手,蛇自然一命呜呼。 我也曾遭遇到了不少蛇,其中一次最为惊魂。 一次,我在山上砍柴,不小心滑入一个草窝。 当时草窝里有大小蛇十几条,正在晒太阳,我的到来,不仅吓了我一跳,而且也吓了它们一跳。 尤其是我的大喊大叫,吓得它们个个抱头鼠窜,逃之夭夭。 其实,蛇也是怕人类的。 只要你不踩它,它绝对不会咬你,相反会远离你。 它们很清楚,在与人相争中,它们绝对是弱者。 就像这次,我只是滑入蛇窝中,并没有伤它半分,所以它们就选择了逃命。 自然,也把我吓得半死。 以后,我进山,尤其是进入茂密的丛林中,总会用一根棍子,死劲敲打地面,告诉蛇哥哥,我来了,小心躲开。 我的经验是,只要你不伤害蛇,蛇绝对不会咬你。 这条经验现在应该有用。 第六十三章:飘着柴火烟香的腊肉 前不久,一个客家博主向观众展示了客家人传统的腊味:腊猪脚、猪肝、腊鱼之类。 目睹一块块金黄色腊肉,立即勾起了鄙人对家乡腊肉的回忆。 说实话,现在的腊制品多的是,商场超市挂有许多,任挑任选。 但论味道,只有家乡的腊制品最正宗。 茶陵客家人作为外乡人,无田无山,只能生活深山密林中,生活条件自然艰苦,尤其是吃的方面很缺。 以前客家人一年到头,很难吃上一顿肉,于是,大家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养猪。 当年,家家户户养猪。 但养猪也是非常讲究的。 猪其实跟其它动物一样,有公猪和母猪。 如果任其生长,一定会有公和母。 这些猪肉煮熟之后,客家人发现非常难吃,有一股股浓浓的骚味,十分难闻,味道也不好。 也不知是谁发现了其中的奥秘,就是"太监猪"好吃。 所谓的"大监猪",就是从小就把猪的生殖系统割掉,这样的猪,长大之后,肉质就十分鲜美。 所以客家人从外面捉回小猪仔,会叫来兽医,或者不是兽医,我们叫阉猪仔的。 每个山寨都有这样的人。 他们专门负责阉仔猪。 他们的到来,是我们小孩子最兴奋的时候,因为很惊讶,很刺激,所以很兴奋。 首先他们的刀就让人惊讶。 刀是异常的雪白和锋利。 它轻轻地在猪仔身上划上一刀,猪尖叫起来,接着有血流出来,兽医们就从它肚子里掏出了一堆圆圆的东西,我们知道是它们的生殖器。 很快神奇的一带出现了。 被割了一刀的猪竟然站了起来,跑到一边玩去了,而兽医们也松了手,让它跑,也不包扎一下。 过了几天猪的伤疤就不见了,猪每天蹦蹦跳跳,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 这叫我们很不理解。 我想如果我肚子挨了一刀,我估计当即就呜乎了,想不到,猪是如此的厉害。 当然,不能把所有的猪都阉掉。 有的人家专门养公猪,长大之后就成了种猪,就是专门播种的猪。 有的人家专门养母猪,专门生猪仔。 客家母猪一年会发一次情。 发情的时候很恐怖,会咬人,如果不放它出来,它会把猪栏咬得稀巴烂。 这时候,就会把种猪叫来,一阵云雨之后,母猪就会安静。 过了几个月,母猪会产下几头或者十几头猪仔。 主人精心喂养一个月后,很多人就会来他家里挑选猪仔。 价格也不贵,我印象中似乎只要几块钱。 猪到了家里,会立即成为全家关注的目标。 因为一家人全年有没有肉吃,就靠这头猪了。 大人们每天要出工,喂猪的任务就交给小孩子。 大家一放学,就会背起竹篓,去山里摘猪菜。 当年养猪没有瘦肉精,没有猪饲料。 猪吃的都是山里的野菜,当然,秋季的时候,会有红薯和红薯藤,对猪来说,这是高级食物了。 但不常有。 它们大部分是素食,所以有的人家养的猪很瘦,大部分需要养上一年,才能长大成猪。 客家人最喜欢的是肥猪,就是厚厚的一层猪油的那种。 这可是好东西。 这层油可炸成猪油,剩下的就是猪油渣。 非常香呀! 在炸的时候,一股股浓浓的猪肉香味就会钻进你的鼻孔,让你的口水直流。 自然会忍不住抓一把猪油渣,扔进嘴里。 我一直以为世上最香的就是猪油渣了,因为油渣首先是脆,咬碎之后,一股油香味就会流露出来,满腔生津,浑身舒爽,顿时感到人生之快事不过如此。 我家以前每年也是养一头猪。 我家的猪不吃猪草,吃的是米糠和米浆。 当年,不论是生产队分的,还是去粮站购的,都是稻谷。 需要自己去碾米厂碾米。 碾过之后,就有米糠和米。 大米我们吃,米糠猪吃。 但我们不能让猪生吃。 其实,猪是可以生吃的,但我们不允许,如果它偷吃,我们会打得它成猪叫。 杀猪那种惨叫! 我们的猪食都是熟的。 客家人煮饭有点怪怪的,就是先把米倒在铁锅里用水煮,煮成五分熟时,捞起来,再用饭甑蒸。 留在铁锅里的米汤就是猪吃的饭,当然会加米糠一起煮。 阿美往往会煮一大盆,可以供猪吃几天。 猪每天只吃一顿,都是早上,所以它必须大吃特吃,否则就要饿肚子。 不过,猪也能吃,我印象中,无论喂多少,它都是一次性吃完,即使吃不动了,依然死命地吃。 反正不吃是死,拼命吃也是死,吃死就拉倒! 由于猪每天吃的都是稀的,到了中午它就饿了,哇哇地叫。 我们都视而不见,尤其我更是如此。 我家每次碾米都要我去,我才不愿意呢? 每次挑一百斤重的稻谷,累得我气喘吁吁,腰子都要快断了。 我最不愿意做的事,就是碾米。 所以,猪吃得越少越好,我就可以多快活几天。 当然,不管我愿意不愿意,猪还是在顽强的生长。 年二十五、六,是杀年猪的时候。 也是我眼里放光的时刻。 这时,我那里也不去,就盯着屠夫手上的那把刀。 看着他把猪杀死,分割猪肉,然后把猪肉丢进热气腾腾的铁锅里。 一股香味飘了出来。 我的心顿时沸腾起来。 太好了,一年一度的猪肉盛宴终于来临了。 我的口水立即流了出来。 但必须咽下去,因为此刻我没资格上桌。 上桌的是大人,还有帮工的屠夫。 他们大块吃肉,大口喝酒,我就远远地站在一边,牢牢地盯着桌上的肉,计算着我的份额。 当然,有我的份,案桌上还有很多没有煮的肉。 此时,最不缺的就是肉。 最终,我从容地吃上了肉,大吃特吃,有点像猪样,吃不动了,还想吃。 一头猪,我是吃不完的,我们全家也吃不完。 当年,没有冰箱,猪肉过几天就会臭。 这时,腊猪肉就上场了。 客家人做腊猪肉有两种方法。 一种方法是晒。 就是用盐腌制后,放在阳光下暴晒。 这样的猪肉,不脏,有看像,也好吃,因为是土猪肉,肉质好,本身就带有一种香味,所以晒的腊肉吃起来还是不错。 另一种方法就是柴火烟熏。 这样的腊猪肉,除了柴火味,还有一股浓浓的肉香味。 我们家采用的是柴火熏。 把猪肉挂在灶台上面,下面烧火煮饭,一二个月后,就成了一块块黑乎乎的腊肉。 这种看起来黑,但切开后,里面的肉晶莹剔透,散发出来一股浓郁的香味,这样的肉可以生吃,但一般蒸熟吃。 当时我们上学需要带午饭,我们带的几乎全部是蒸腊肉,很好吃,很下饭。 当然,最好吃的还是客家腊猪肝。 切开之后,里面是红色的猪肝,有一股清香味,用干辣椒炒熟,非常的甜,连带汤汁也很甜,连吃几片,会满嘴清香,让人难忘。 至今回忆起来,这股香味似乎正徐徐向我飘来。 真是满满的回味啊! 第六十四章:伐木记 一天,坑口街一个姓罗的人找到我说,你跟我去伐木吧。 阿美也跟着说,你去吧! 姓罗的话可以不听,但阿美的话却不能不听。 在我眼里,阿美是女皇,是神仙娘娘,是至高无上的玉皇大帝。 她要我干什么,我就得干什么。她要我去美国,我就得乖乖去,不去绝对不行哦。 她会骂人,会打人哦。 而我不是孙悟空,没有大闹天宫的本领,所以,我不得违心地说,好,我去吧。 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去。 在客家人心里,有两件事最苦最累: 一是打铁。 二是伐木。 客家人常说,前世造了孽,今世学打铁。 伐木跟打铁差不多。 伐木主要是累,需要在山上爬上爬下,把自己累得像一条狗。 而我很讨厌累。 我只想在家舒舒服服躺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过神仙日子。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阿美下了命令,我自然不敢违抗。 这个姓罗之所以叫我去,是因为他家需要建房子。 客家人建的都是泥巴房,用泥巴围成墙,在墙上架木材,一般是两层,极少有三层。 建房是客家人人生中一件大事。 客家人一生中有两件大事: 一件是结婚。 一件是建房。 客家人居住在山区,人烟稀少,很多事情需要亲力亲为,比如伐木。 建房需要木材,虽然山上满山遍野,但不会从天而降,需要你自己亲自去砍。 以前出门就是高大的杉树,几十年过去了,这些杉树没有了,几十公里的山上才有。 当年已经分田到户,山也分了,所有的山都归了个人。 去别人砍树,需要人家同意。 当然,姓罗的联系好了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在南坑村,姓吴。 这个南坑村是桃坑乡山区的山区,山里有很多原始杉树。 当年我只有十五岁,干不了重活,所以罗邻居又叫了几个大人,应该是给工钱的。 我没有,我只管饭。 从坑口街去南坑村,有十多里山路。 虽然是山路,但路很平整,并不难走,到了南坑村姓吴的人家时,已经是中午,大家草草吃了几碗饭,就进山了。 我们来到一个山沟里,两边都是遮天蔽日的树木。 我们砍的主要是杉树,并且是二十公分左右的树,这样的树不大不小,适合做梁。 大家商量后,从左边这座山开始,从山顶往下开始砍。 路非常不好走,或者说没有路,都是高低不平带刺的荆棘,并且异常地徒峭。 大家没有任何犹豫,勇敢地往上爬。 说实话,爬到山顶时,我已累得气喘吁吁,动弹不得。 我虽然生活在山区,但很少干活,挑水是最重的活,但我也不愿意干,能拖则拖,能躲就躲,反正不干。 伐木是第一次。 显然,大人们也累了,坐在山顶上吸烟,喝水,聊天。 罗邻居却急了。 他一直催足大家起身干活。 我觉得吃人家的饭还是不能偷懒,于是我是第一个起了身。 我站起来,其他人也跟着站起来,又往朝山腰爬去。 山顶上虽然有不少杉树,但比较小,不适合建房,合格的树在山中央。 大人们负责砍树,我负责砍倒下的树枝,就是把树削平,还要把树皮剥了,叠加成一堆。 这个杉树皮有很大的作用。 以前没有瓦,这个树皮就是瓦,四五张树皮绑扎在房梁上,一样可以抗风雨,只是使用年限有限,过了十几年,树皮腐朽透顶,需要更换。 剥下来的树皮水分很大,需要在山上晒干,砍下的树也不能马上搬走,因为有水分,非常的重,也需要晒干。 大人们之所以安排我砍树枝,是因为砍树有一定危险。 街上一户人家去山上砍竹子。 儿子站在山腰上,把砍下的竹子往下溜,却不料竹子击中站在山脚下的父亲,父亲当场身亡。 这样事屡见不鲜。 砍树也是如此。 没有经验的人砍树,判断不了树的倒向,很容易被倒下的树砸死,或者砸伤。 所以去山上砍树的人都是经验非常丰富的人,我们叫他们是砍树工。 树快倒了,他们会大喊道,树倒了呀!树倒了呀!! 声音很悠长,整个山谷上都响起了回声:树倒了,树倒了! 响成了一片。 这个声音就是提醒大家,注意树要倒了,同时也提醒山神和各种动物,小心避开。 大人们进山伐木,会举行一个小小的仪式,敬香烧纸钱。 在客家人认知里,山神是大山的统治者,所有的树木都归它所有,所以,在人家家里拿东西,磕头乞求是必须的。 我年纪小,没有资格碰山神的东西。 我只能当下手,干一些辅助性工作,比如剥树皮。 剥树皮看起来简单,其实也是需要一定技术的。 首先需要在树的两端一米长的地方,砍穿树皮,然后划一条线,沿线的两边去剥,这样,一张完整的树皮就下来了。 如果不是这样,树皮不完整,或者有孔洞,这样的树皮不能当瓦,基本是废品。 开始,我也不知如何弄,大人们教一遍就会了。 正当我专心致致剥树皮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 树梢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尽管声音很轻微,但我感觉到了。 树枝有东西。 很快露出了一个小脑袋,一对小眼睛,在注视着我。 我吓了一跳,天啊,竟然是蛇。 这条蛇有一对十分完整的三角形,我知道,三角形越完整的蛇,毒性越强。 它应该是斗方蛇。 我们都叫斗方蛇,是山区最毒的蛇,学名有可能叫蝰蛇,反正很毒,咬一口即可致命。 但我不怕。 蛇见多了,我家就来了几次,阿美虽然是女皇,但见了蛇,一样哇哇叫,但我一点不慌。 我都是手起刀落,蛇一命呜呼。 这条蛇也是如此。 我手上的柴刀迅速飞了过去,准确地命中了蛇的脑袋,翻滚了几下,它就一动不动了。 我大叫,大家快来,这里有蛇! 开始大家不相信,于是我又大叫,这里有蛇! 他们奔了过来,果然有一条一米长的蛇。 应该是比较大的蛇了。 山里的蛇大部分只有一二尺长,像这么粗的蛇至少生长了五六年。 可惜它的命断送在我的手里。 我不觉得惊讶。 大家也不觉得惊讶。 大家都觉得蛇是人的天敌,应该打死。 面对这条肥嘟嘟的蛇,我问了一句,可以吃吗? 大家立即摇头,不能吃,这蛇有毒,不能吃。 其实,蛇是可以吃的,不论有毒没毒,都可以吃。 长沙有一道菜叫"口味蛇",就是用蛇做菜。 我吃过,不是很好吃,也不是很难吃,如果没菜下饭,可以吃这个。 但客家人不吃。 客家人认为蛇有毒,是不能吃的,所以大家看一眼之后,又离开了。 但蛇的影子一直留存在大家脑海里,主要是肥嘟嘟的肉让大家念念不忘。 晚上我们吃的是萝卜青菜,中午也是。 大家有意见了,说,干活没肉吃,干不动。 罗邻居听到了,赶紧割了三斤肉,上了一道米粉蒸肉。 当年,大家都穷,一年到头很难吃上一顿肉,大部分过年才有机会。 非常幸运的是,不是年节的时候,我也吃上肉。 米粉肉,很香,很甜,很让人怀念过去的时光。 第六十五章:有关吃的记忆 说到吃,有的人会呵呵地笑,尤其是年轻人会开怀大笑。 他们会说,现在这个时代,说吃有意义吗?难道还少吃吗? 的确,如今天天是鸡鸭鱼肉,吃腻了,吃厌了,吃烦了。 大家都渴望吃山中的野菜,实在没有,吃红薯藤也行。 清洗一下,切成段,放上猪肉之类,进行翻炒,很快一盘香喷喷的红薯藤就上桌了。 大家会兴地大叫:"好吃,真的好吃!" 但小时候,我们却从来不吃。 当然,不是说我们有吃的,恰恰相反 ,我们的童年是一个饥饿的童年,充满了对吃的渴望。 但不吃红薯藤。 在我的记忆中,红薯藤是不能吃的,但猪可以吃。 每年秋分时分,生产队会分来大量的红薯,包括红薯藤。 红薯有几箩筐,大部分是红薯藤,堆在大厅里,占了很大一部分面积。 这时,厅里布满了清草的气息,不好闻,也不难闻,但猪闻到了,成了行动的号角。 它们"哼哼"地叫着,欢天喜地奔来,疯狂地啃咬。 这可不行哦! 生吃可不行,必须煮熟才可以。 由谁来煮呢? 阿妈煮。 她会把红薯藤切碎,放在锅里煮,煮熟之后,会舀在桶里,这时,猪才可以吃。 现在享用是违反了原则的。 我们会很愤怒,操起木棍就是一顿乱打,打得它们杀猪般嚎叫,跑开为止。 红薯嘛,它没资格吃。 吃的是人类。 这是很多客家人的主粮。 很多客家人会把红薯切成丝,掺在米饭里,三分之一是大米,三分之二是红薯。 这种红薯饭,当地机关单位的人很喜欢吃。 他们没有,就去当地农家换,当然,不是经常,是偶尔。 如果是经常,或者天天,估计他们会疯掉。 因为客家人会暗中偷笑,这有什么好吃的。 的确,红薯饭不好吃,一点都不好吃。 我就非常不爱吃。 我家不常吃,因为要洗,要切,尤其是切成丝,阿妈不愿做。 她要我做,我才不做呢? 我会气呼呼说,我不会。 这条理由成立,因为我从来没有做过,所以我家没有。 但有红薯。 我家还是会煮一锅红薯,给我们吃。 我吃一二个可以,多了不行,因为不好吃,所以不喜欢。 当然,有一种红薯很好吃,就是烤红薯。 要用红心的红薯。 这种红薯生吃,不好吃,烤熟了才好吃。 我们一般是埋在灶空火屎堆里,半个小时扒出来,一个拳头大小的红薯,瘦了一圈,软绵绵的,揭开烧焦的外皮,一股浓烈的甜香味,迎面扑来,让人欲摆不能。 咬上一口,满嘴都是香。 这个味道感觉真好,浑身上下都是幸福的甜蜜感,可惜时间不会很长,因为吃多了就腻了。 我们会把目光瞄准到街上。 每到逢墟日,街道两旁摆满了各种用品,其中有许多水果。 我最向往的是西瓜,我们叫水瓜。 当地客家人不种水瓜,主要原因是山地,不适宜栽种。 水瓜从外地运来,自然珍贵。 小时候虽然不常吃,但还是吃过,印象非常深刻。 记得第一次吃水瓜,打开的瞬间,一股清凉的香甜味,直冲鼻顶,两眼放光,口中立即挤满了口水。 这是人生之中第一次直面如此香甜的水果,自然吃得格外舒心,酣畅淋漓。 可惜次数很少,总是让人念念不忘。 长大之后,可以敞开吃,但味道却没有童年的味道。 水瓜也红,水分也多,但没有童年时特有的清香味。 童年时的水瓜,即使不红,也是非常的甜。 除了水瓜,还有一样东西也是让人格外喜欢。 它就是花生。 花生当地不种,因为缺少沙地。 有一年,生产队意外在船形里发现了一块沙地,种上了花生。 消息传出,我们个个异常的激动,终于有花生吃了。 逢墟时,街上有卖,但我没钱,只能看一看,流一把口水。 后来还是有机会吃上了,是别人给了一把,有五、六料粒,小心翼翼揭开后,三粒红皮包裹的花生仁露了出来,有一股香味飘了出来,爵之满嘴香甜。 很喜欢吃,可惜吃不到。 有一次,父亲给我们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说他帮了一个人的忙,而这户人家是种花生,有可能会送一袋花生。 真是喜讯从天而降啊! 当晚我激动得一夜未眠,天亮时分,我入睡了,梦见我来到一座花生山上,吃不完,根本吃不完,直到自己笑醒,还是吃不完。 我开始进入焦急的等待中。 一个月过去了,二个月过去了,半年也来到了,可惜花生却迟迟没来。 直到父亲去世,也没有等到这袋花生。 梦虽然破灭,但生产队的花生地却是实实在在的。 这地方离街上有五公里远。 自从种上花生后,我会定期来看一下,直到长出了青苗,很多的青苗,我终于按捺不住,拔出了其中的一株,根下面有筷子大小的花生,忍不住吃了一粒。 有许多生浆,有点花生的味道,但不好吃,不香也不甜,没有味道。 有了这次遭遇,后来不去,花生成熟了,开挖了,我也没去。 其实,生花生是不好吃的,炒熟了才香。 除了花生,其它也是不错的。 比如梨子、李子之类。 猪屎坪栽有许多梨树,下广背也有李子。 夏天时分,这些水果成熟了,可以吃了。 当然我们不能吃,因为是别人种的,不能随便吃。 我们是没条件也要创造条件。 这个条件就是偷。 偷树上的梨子,不是我一个人,是成群结队,所以,有果树的人家,白天会安排专人守,晚上就是我们的天堂了。 成功率似乎也不高,因为他们也在盯着,有的人家想出了一个绝招,就是在树根上,浇上一层厚厚的大粪。 臭气熏天,我们自然不敢靠近。 街上邱姓人家屋后有一棵巨大的结娄树。 结娄是我们当地对这种水果的称呼。 这棵树有二十多米高,秋天的时候,树上挂满了结娄,满树飘香,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很多人去摘,但主人家不允许,于是在树根浇上了粪水,仍然阻止不了别人爬树的决心。 我不敢爬,主要是大高了,而结娄又是挂在树枝末端上,稍不小心就掉下来,非死即残,不合算。 但可以在地上捡。 有的人找来长长的树棍,去打结娄,一样可以。 只要有人打,我们就大胆地捡。 谁捡到,归谁,大家都不会说什么,毕竟是偷。 你偷,我偷,大家偷,于是大家都闭上嘴巴,默默地捡。 其实,打的机会也不多,邻近的很快就打完,高的地方打不到,我们每年吃到的结娄只有一点点,有时一点点也没有。 我们没办法,只好站在树下,望着树上的结娄,闻闻香味,流一堆口水,仅此而已。 真正放开吃的,就是过年的时候。 我家会炖上一大锅肉,从早炖到晩,肉变得稀烂,沾上盐和酱油,非常好吃。 这时候,不限量,管够。 我们会从大年三十,吃到年初二。 以后就没有了。 但这种肉香味,会永远留存在记忆深处,成为心中永远的牵挂。 正因为有了这种牵挂,才有了自己前行的动力与精神支柱,意识到只有拼,才能改变过去的曾经。 第六十六章:打猎 老太太这回中风算是严重了,估计好起来的可能性是不大了,有生之年,也就只能躺在床上了。如果照顾的好,恢复的好,倒是能说话,但是要想和之前那样口齿清楚,是绝对不可能了。 再次回来的时候,宁远澜裹着睡袍懒懒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有洁癖的他动作熟练地换chuang单。 他真的有事,首先要了解那些人的情况,时间虽然晚了一些,但多伦还是发来信息。 程意候在门口,待瞧不见几人之后连忙关了门,上了栓, 提着袍子就往屋里跑。 “三颗子弹的纹身如特种部队一样神秘,不过能见过这种纹身组织的人并不多,可想,那几个佣兵一定是在什么场合遇见过,或是交过手,所以才这样的有所顾忌,”那多好似在回忆着一样。 于是双方对原先的契约又添了许多补充,约定倘若战事中黑马军有多少伤亡,则玄天教按多少补偿;倘若战事在多短的时间内结束,斩首敌方首级少于多少,这酬劳便要减薄多少云云。 她的身材更是令人羡慕,完美的s型身材,前凸后翘,饱满而又丰满。是那种让男人欲罢不能的身材。 宁远澜毫不避讳的张口吃下去,吃饱喝足了,肚子不再空空,凌墨这才开车离开红枫居。 有人觉得十分幸运,逃过一劫,又有人痛苦万分,到处都是哭声和劝慰的声音,郑坚是最后一个进来的,他姗姗来迟是因为去拿了家法,一块看着就血迹斑斑的藤条。 “此话当真?陛下不会过问么?”陆荣翁眼神炽热,双手都有些颤抖。 方举人眼中全是愤恨与不甘,时穿身边的时灿也满是不甘,他挽胳膊撸袖子准备上前帮忙,被时穿紧紧揪住不放,稍后,几位身强力壮的学生上前,插着胳膊把方举人向外驱赶。 金属电击棒如雨点一样紧密落下,前方三只丧尸的脑袋一个个爆开,每当前方丧尸一倒下,后方丧尸又不要命地扑涌而来。木萧面利用自己sss级体质优势,以最简洁也最残暴的攻击手段,把一只只丧尸的脑袋敲成稀巴烂。 “怎么?你们认识?”看着我们两个一副斗鸡似地模样,灵儿顿时有些诧异了。 “呵呵,霸先是为了王允为卫仲道向蔡邕提亲,蔡邕没答应的事吧!”糜竺笑道。 张牧从没见过卓越宝箱,先不看其他物品,花费100积分,开启1只宝箱。宝箱盖子打开,从里面迸发出一束耀眼金光,当光芒黯淡,开出的奖品出现在视野。 张牧声望达到991,全营地最高,金币完全够用,所以毫不犹豫的选择创建佣兵团。 黑爪先施展黑暗护盾,这个强横的d级防御魔法,让黑爪身体周围形成一个能量护盾,有效抵挡物理和魔法攻击,还能对背后的人提供保护。 王家的人看着王画慢腾腾的样子,终于开始担心起来。他们倒不是担心王画的生命,而是输掉的后果。 柳绍卿这回清楚了,怪不得张家的下人到此谈什么买卖,还给了订金,原来在这里等着他们呢。 王鹃早已不把水云当成一只畜生看待,就像原来养的大鹅茸茸,当成家里的一份子,一来是智商高的动物确实可爱,另一点也是在向其他家中的庄户和下人展现主家的好,对畜生都能如此,何况人乎? 今日她来了葵水,身子不适,干脆提前告假,经过夫子的同意离开课堂。 看着林慎平静从容的表情,季路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可他还是不相信对方会是自己的对手。 狂风暴雨已脱了缰,正在以雷霆万钧之势奔驰,闪电一次接着一次,象一条浑身带火的赤链蛇,飞过天空,照亮了那浑沌汹涌的浪潮卷滚着的云层。 洞顶天光被完全吞没,而城前九千多人面前的碎晶圆弧在黑暗中发出了微微的荧光,一个如同倒扣的碗一般的浅蓝色能量罩不断地闪动着,而这只大碗所覆盖的范围正是韩辅导让他们退于其后的碎晶圆弧之内。 这化身外边看起来挺恶心,没想到内部还整洁的,一开始许翊说要带她“上去”,她是拒绝的。 午休时分,回到教室和田村加奈子聚到一块的姬野真宫,正在笑眯眯地回答自己好友的问题。 没一会断刀和铁鹰就到了萧剑沣的办公室,萧剑沣让二人一起坐在沙发上。 雷影和奇拉比完全无法理解平原为什么对只敢对贵族和平民下手的所谓的黑绝那么忌惮。可是“花肥”指的是什么呢? 就像阮妤预料的那样,第二天一早过去给宁安伯夫人方氏请安的时候,这有关嫁妆的事情,还就真的被再次提了起来。 见识了交易会上传奇品质卡片的疯狂出价后,许翊再回到抽奖商城中看那传说级化身【血肉机械城】的4000卡尘,感觉这简直就像是白菜价。 不过她想了想,为了孩子的性命,这件事情她必须要说,没有什么事比孩子的命还要重要的。 林辰欧阳初颖裴倩他们,在门踹开后,立刻朝着屋子里面走了进去。 “诶,看上哪个了?”叶凤兰阴笑着用胳膊肘顶了顶身边的夏梦幽。 傅念有些局促,看着顾念和傅景深探究的模样,大致将自己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儿简单说了说。 他只不过是想从后门这边爬上屋顶,因为出身于部队之中,方毅的动作十分灵敏。 欧阳初颖等人,听到这话后,都明白林辰为什么说赵福海不怕被警察抓了。 她觉得那些砖好像被人拆过又放回去的,所以她拆起来特别容易。 顾青山评价她:表情做作,整容太过,灵气不足,活脱脱的木头美人,建议她早点转行,免得祸害电影圈。 第六十七章:插秧的日子 接着,他把对方禁锢,接着把那个半步金丹压制解开,叶修解开对方压制的瞬间,那个半步金丹高手就想要朝着叶修动手。 刚拉了拉自己的衣领之后,姬梵的脚步声就已经传入耳中。江管彤眉头一皱,抬起手猛地一下就把自己手边的茶杯推了出去。 虽然漏洞百出,但是他们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实在是那些老家伙太强大了,如此想别的法子,还不如好好准备接下来的事情。 在那个时候,失联就是真的失去一切的消息,你甚至不知道对方是死是活,究竟为什么没有履约。 不过柳茜茜不知道的,轩辕御还真就是一个老顽固,冷冰冰的修士,只不过清楚自己的处境,做出了最准确的选择,毕竟人都是趋利避害,即使是高傲如修士也一样。 鞋子上面全是泥巴,轻一脚的重一脚,吴巍又不好使用自己的能力,毕竟是答应过钱通神他们,不得乱用能力的,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吴巍看到杨志也是这样,深一脚浅一脚的,也就没有多计较。 今天战争,很多人都没有想到能够赢,没有想到,竟然真的赢了。 “聪明呀云暖姐。”安雨晴对陆云暖挤挤眼,对陆云暖的喜爱更多了一层。 见到突如其来的匕首,赵天林面色大为一惊,没有丝毫的犹豫,他迅速向右闪去,勉强的躲过了匕首的威胁。 她们就如同两把恐怖仙剑,杀穿整个阴界的阵营,冲到界关附近,大肆杀戮。 “天门阵?这,究竟是什么阵?”郭嘉从未听过天门阵,眉头皱成了川子,手上的扇子扇个不停。 他转头,却是一愣,不可思议的看着地上倒着的人,还有,抵在自己腰间的刀。 出于无奈,魔人只能逃到那些充满辐射被废弃的城市,亦或者是交通不便,地势险要的深山中。 各种难听的国骂从姜池口中爆出,脸上的疼痛,对他来说也是一种精神上的考验。 “这个就是丰田椿树?”秦婧有点惊讶,她还以为丰田椿树是一个面目凶狠,上了年纪的人呢,没想到竟然这么儒雅帅气。 “张丽华你不许胡说,现在没有上帝,只有毛主席才能给我们一切。”徐桂芝怕这种话被村子里别的什么人听到会招来麻烦赶紧制止张丽华的感慨。 “有什么麻烦?反正你不能使用我的身体?”项宇觉得这其中有猫腻,自己家里还有四个娇妻呢,各个貌美如花,要是被这货骗了怎么办? 哎,可就是这种巧合,竟然让瞎猫撞上了死耗子——赶巧了!好嘛!这下肖素素哪能放过这个假孕的李皇后,她不让她下台,死都会合不上眼儿的。 “好久不见,昨天不是见了吗?”陈香端着一份茶水从院子外面走了进来。 招式的名字不重要,徐川就直接用了孤独长老的刀法名字,反正等会儿是要将孤独长老给干掉。 裴河宴寻着温棠的目光望去,陆念心敲了敲门,端着冲好的咖啡进来了。 不过若仅仅是这样,显然他还并不满足,他需要的是让夏侯氏族彻底的成为众人的真正死敌。 结果竟是包向党搞的鬼,这些罪行宣布出来,把蒋田丰气了个半死。 燕肃一听,忙向前一步向门缝张望,只见一只满是鲜血的手垂在门缝前。他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由的伸手想将门缝推大一些看看门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许久未出席过这样重大的场合,衣着鲜亮,还戴了一整套黄金头面,可谓是盛装。 当然,提出这一个问题的官员,是被李佑堂命人拉出去打了屁股的。 不过,凭借着男人的直觉告诉他,曹茵琼提到的‘他’,有八成以上是在指裴河宴。 这时,苏定方走了出来,两车货物,那么点东西,朝廷的赏赐,还真是抠抠搜搜的。 清丰道长发出一声宛若雷鸣般的喝声,交手的五人都感精神一阵恍惚,然后清丰道长闪身来到玄阳身边,把他提了回来。 但显然这种方式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多半是行不通的,敌方将领皇普乃是古之名将,素为渊帝所推崇,是以军心难乱,梦醉只能略施巧计,行斩首之举。 无数扭曲的手臂彻底将炼金公扯入到了这手臂海中,层层叠叠,将他的视线彻底覆盖,陷入到了完全的黑暗当中。 若非造化青莲及时“唤醒”了他,那么岂不是他就要一直受到这种蒙蔽?到时候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那边的美玲也发现了楼上的姜楠,朝姜楠招手,随后拉着少年的手,把少年带了过来。 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各自心中所想,暗道事后得让门下的几个崽子去好生拜见一番李渔。 想要巴结或者有事相求,拿一罐珍贵稀有的茶叶,或许就能达成所愿了。 陌生人摸它们,只要没有恶意,旺财、锋牙也就不会去冲他们吠叫。 就像是它富贵了,穿上了锦衣,准备回到自己的老家显摆一波的时候,却发现家乡已经不在了,只看着那断壁残垣和枯骨,怔怔出神。 “不是吧,这么大一块你说只有一两?怎么掂都不止吧?”尽管宛缨不知道具体一两银子到底有多大,却还是拿出当年在跳蚤市场淘衣服的架势。 “好了,回去自己慢慢联系吧,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李晓挥了挥衣袖,身形一晃,便再次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叶天目光炽热,按照他的理解,魔修者是以霸道著称,修魔道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叶天起步本来就是魔教教主。 影儿钻进屋里,用手掌的温度,熔化掉玻璃上的冰凌窗花,隔着窗子看见,母亲正费力的拖着一个年轻男子的身体,朝屋子里倒行过来。 “你们在喊什么呢?”对面房门打开,莫予涵脖子里挂着浴巾,一头红发湿哒哒的垂在肩头,身上只穿着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