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肌肉虬结[快穿]》 第1章 沈氏三年盼血脉,娇凝一啼动龙魂 曲径迭翠,庭院深深。 雕花窗棂大开着,有清风吹过,纱帐舞动,房中熏香悠然,端得是清雅美妙。 这是富贵人家才有的生活,好不容易来一趟,只可惜此刻的刘大娘却无心欣赏。 为什么? 就因为这房中传来嘶声喊叫的,不是别人,而是叶府的沈姨娘。 叶府是本地首富的宅子,人称一声叶员外,虽不挂官印,却也钟鸣鼎食,连坊间都传他与府城数名大人来往深厚。 不过,他今日确是不在家中。 此刻府里正值七月未央,日头毒辣,天却不热,仿佛连老天也在等待一件异事的完成。 屋中,塌上的沈姨娘眼窝深陷,面包如纸,嘴唇也因为缺水显现出一道道裂纹。一旁的丫鬟手巧心细,刚换下额头上的帕子,拧了拧,又敷了上去,另一边也适时端上一盏茶,给沈姨娘润喉。 “姨娘,再忍一忍,再一下就出来了……”乳娘声音哽咽,双手发颤,手里抓着帕子已是被绞过多次。 “这都第三年了,老天爷……也该让她解脱了吧。”年纪最长的婆子用帕子抹了抹额头的汗,眼神却不往那血污看。 丫鬟阿喜一边倒水一边嘟囔,“胎都动出花样了,头些日子,我夜里还看见姨娘肚子自己一鼓一鼓地跳——” “你个丫鬟也敢胡说主子的事!掌嘴!”那婆子急了,给了她一下。 阿喜自知失言,嘴也是闭上了。 只是,房中呻吟声断断续续,眼看沈姨娘即将力竭,就要撅过去,可忙活半天,却连孩子的影子都没见着。 刘大娘顿时急了,额上汗珠“啪”地一声滑落,砸在地上,她顾不得身份礼节,双手一叉腰,声音炸雷似的响了起来: “还愣着干什么?水呢?热水呢?!把你们那破手脚收起来——别让她咬了舌头,快!拿布塞嘴!” 她这一吼,屋里的丫鬟婆子登时乱成了一锅粥,阿喜手里的布掉了一地,乳娘差点撞翻洗盆。 身为十里八乡最有实力和声望的稳婆,她合该有这种权威。 “呼吸!在这关头,您可不能睡过去啊!” 刘大娘一手扯下自己肩头的汗巾,胡乱擦着脸,又去抹沈姨娘额头的汗,那巾子早湿透了,她一手紧紧握住沈姨娘的手,掌心传来的热度让她心里一沉:“她还烧着。” “孩子出来一半了!再用点劲——再一口气!”刘大娘俯身去看,情况却是好转了。 沈姨娘咬紧牙关,喉咙里挤不出半点声响,使尽全身力气,眼角的泪珠摇摇欲坠。 “来了,来了!剪子呢——”刘大娘大吼,手在空气中乱抓。 阿喜如梦初醒,手忙脚乱把剪子递上。 一阵混乱过后,脐带剪开。 那孩子不哭不闹,双拳紧握,之前这两小团手指便死死攥紧了脐带——刚刚刘大娘试了,竟没掰开。两臂弯曲向上,似是撺着一股劲,血丝斑驳下的身体有如玉质,颇为神异。 刘大娘在她的背后轻轻一拍,婴儿“哇”得一声哭出来,如同闪电撕破黑夜。 房中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是个女娃!”乳娘将她包进襁褓,递给沈姨娘。 刘大娘擦了擦满头的汗珠,面带笑容道:“这骨架,像是铁打的,将来必定身体强壮。” 沈姨娘形容枯槁,五官依稀可以看到曾经的娇美,眼下却强撑着精神,低头望向怀里的襁褓,眼神温柔,喃喃道:“怀胎三年,胎动不止,你就是上天派来折磨为娘的妖精……我也认了。” 哪有娘不爱自己的孩子呢? 乳娘听罢,垂首擦泪,不敢接话。 这胎不同寻常,自是众人心照不宣。 沈姨娘怀胎三年,前两年竟未显怀,腰身仍如常人,一直以旧疾掩盖。直到今年春日,腹部才一日一日隆起,再藏也藏不住,方才报与府中知情。刘氏虽不喜她,却也未曾深究。 “姨娘,您歇歇。”丫鬟将湿帕递过来,声音带着一些怜惜。 沈姨娘微微颔首,接过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又低头看了眼那女婴。 那女婴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静静地望着她,不知怎的,沈姨娘竟从她皱巴巴的脸上看出一份镇定来,将来或许是个冰雪聪明的。 门外传来一声轻敲,是刘氏派来的老嬷嬷。 “主母有请,姨娘若无大碍,抱着孩子去前厅请个安罢。” 刘大娘皱眉道:“这才刚落地,哪有这般催的。” “规矩如此。”老嬷嬷说得客气,语气却没有半分退让的余地。 沈姨娘歇息一会儿,梳洗打扮,迈步去了主屋。 主屋檐下,刘氏坐在雕花高椅上,指间转着一串玉珠,见沈姨娘抱着孩子进来,只淡淡地抬了抬眼。 “生了?” 沈姨娘跪下,行礼如仪,声音柔和:“回主母,是个女孩。” 刘氏点点头,目光落在婴儿脸上停了一瞬,随即淡然道:“女娃便女娃,也好养,取名叫‘娇凝’吧。” 她并不厌恶女儿——自己也有一个,但她不愿沈姨娘在府里生下男丁,这是谁都知道的规矩,只是没人敢明说。 她抬眼一笑:“叶娇凝——娇而不弱,凝而不碎,是咱叶家的命。” 沈姨娘膝行在地,身形微僵。她垂着眼,轻轻应了一声:“谨遵主母吩咐。” “娇凝”?哪家主母会给女孩取“娇”字为名?带着几分轻浮气,听起来就不像正经人家,往外一传,旁人只怕要笑话叶府出身的姑娘没个体面。白白矮了他人一头。 她心里清楚得很,这名,是主母给她下的规矩——你生的是个女儿,是个妾室的命,也就配个艳名,别妄想借着孩子往上爬。 而刘氏的掌上明珠名为叶常悦,如今三岁,名字稳重清雅,从小就穿着讲究,倒是显示出未来的气象来。 “抱下去罢,好好养着。” 刘氏一挥手,姿态高傲,仿佛刚刚命名的是一只猫,而不是一个人。 沈姨娘应声,低眉顺目,委曲求全。 怀中的婴儿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小小的眼珠在眼眶里滴溜溜转了转,竟然透露出一丝疑惑来。 她,前世的世界健身锦标赛女子组冠军! 身高九尺,虎背熊腰,两只膀子粗如石柱,起伏如岭;背上肌肉层层叠叠,成行成列;阳光一照,腹部肌肉仿佛精细雕刻过的梯田,一阶连一阶,角度分明,美轮美奂。 ——卧推区的传奇,是哑铃届的教皇,深蹲之王! 尤其是那腿,青筋如藤,小腿比寻常人的大腿还粗,脚腕粗如海碗。 走起路来,风声猎猎,如猛虎出行,气势骇人! 然而命运弄人,飞机失事,一睁眼,变成了一个胎儿。 自胎穿起意识苏醒,她便立志胎中崛起,再造前世辉煌! 三年来,她每日作息规律,胎动十八次起步,用脐带练弯举、用胎盘练对抗、用羊水游泳划水,全方位发展心肺肌群与柔韧度! 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她还在腹中时已是吐息如雷,如虎如豹,那小胳膊一动,肉上带节,筋分三段、软中透硬,竟有一搭一搭的肌肉纹路。胎动一起,竟隐带风雷之势。沈姨娘夜夜五脏翻江,只道是“阴阳不调”,至今没找到原因。 日日锻炼,勤耕不辍。 本以为这辈子再没有出生的机会了。 谁知就在刚刚,她还用脐带练弯举,突然子宫一阵天旋地转—— “卧槽!我……出生了?” 第2章 风雷一拳碎砖石,绣花背后藏龙胆 初春风暖,叶府后院的练功角落却隐隐透着几分肃杀。 院中一女童正蹲于青砖之上,身姿端正,重心靠下,小臂微抬,双手各执一块三斤重的方砖,缓缓做着起落动作。 她年不过七岁,身形却比同龄孩子足足大了一圈,腰胯沉稳如马步桩,腿弯处微绷,动作行云流水,显然这不是一时兴起的玩笑,而是每日练下来的成果。 肩胛微展,肩线沉而不塌,站立时似天然生有开弓架势,仿佛每一寸都被小心打磨过,刻着血与汗的锤炼痕迹。 正做着日课锻炼,耳旁忽传来一声嗤笑,尖细刺耳。 “哼,女子家家,练这个作甚?”屋檐下立着一小童,年约五岁,穿一身蜡黄缎袍,眼神轻蔑,抱臂摇头,“将来都是要进入内宅相夫教子的,练得胳膊比人腿还粗,叫谁娶你?不如早早学习女红,别让娘白白丢人。” 说话的,正是她同母所出的弟弟,叶常知。 在叶娇凝出生两年后,沈姨娘又生下来弟弟叶常知,刘氏对此颇有微词,虽然不喜,却也只能捏着鼻子受了。 虽是妾生庶子,远远比不上嫡出的四个孩子,叶员外家境殷实,因是男子,府里却极是宠溺。 他也是到了读书的年纪,家里喊了教书先生教他识字,近来学了几句圣贤书,便口口声声“三从四德”,不把女人放眼里,连对沈姨娘也颇多顶撞。 他今儿这番话,分明不是闲言,有心是要当面训斥叶娇凝,教教她什么叫做规矩。 这当真是倒反天罡。 叶娇凝未动声色,只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不冷不热,仿佛看的是一只叽叽喳喳的麻雀。 下一刻,她脊骨微拧,腰胯带动全身,气沉丹田,脚下“磴”地一声轻响,嵌入砖缝之中。 只见她身形一收,忽地爆发,一拳破空而出—— 拳风炸响,疾如惊雷,劲力所至,空气仿佛都被撕开。 拳还未到,便已先声夺人。 如潜龙出渊,若飞鹰扑兔。 叶常知尚未反应过来,眼前便一暗,只见一只沙包大的拳头猛然压至,带着破山裂岳的声势! “唔、唔——!”他眼珠子瞪得圆溜,嘴巴张开到合不拢,双腿发软,小小的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魂都要飞了。 ——这……还是人么! “等等!……” 他心下大骇,张口欲喊,想要阻止对方,却已是慢了一步。 她怎么会这么强! “嚓——” 拳头擦着他的脸边飞过,发丝被拳风炸断。 一声爆响,拳落于他身后一堵矮墙之上。 “轰隆——!!” 砖墙应声倒塌,灰尘四起,砖块碎成七八瓣飞散开来,若是拼起砖石仔细查看,碎石上依稀可见指关节的痕印,宛如刀凿。 “咳咳!” 尘土飞扬,叶常知用袖子掩住口鼻,连连咳嗽,惊魂未定。 一身锦袍已被冷汗浸透。 他呆呆抬起头,只见姐姐缓缓转身,身形沉稳,肩背宽阔如山。 她逆光而立,整个身躯高大笔挺,黑影投在他脸上,厚重如幕,将他的天地一寸寸压扁。 像是刻意要夺走他的全部光明,让他今后只能在她的阴影下苟且偷生。 那一瞬,他忽然生出一种荒谬的念头: ——她不是姐姐,她是个……天上降下的煞星! 他瘫坐在地,小手仍紧抓着衣摆,身子一抖一抖,眼神中多了从未有过的情绪:恐惧、敬畏、仰慕,五味杂陈,不一而表。 ——不可与之为敌! 这是他脑海中唯一剩下的念头。 而叶娇凝站在一片碎石中,表情轻蔑,身上肌肉轮廓硬朗,如山如岳,伟岸的身躯这夕阳下反射出阵阵金光,如同在世神佛,如梦似幻。 “嘴上无毛,莫管娘们事。” 她从鼻孔中挤出一声轻哼,又如同怜悯一般,上下打量他一番,口中发出啧啧声,竟掉头就走。 “这墙砖砌得忒不结实,才几日光景,又碎了——得换来下人早日换了。” 转身过去,她心里盘算,对于刚才的小插曲,她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世人不知——她这肉胎中,曾有一股龙魂作祟,天生神异,本也非凡。偏她这魂魄也是来头不小,前世那叫一个横扫**、力压群雄! 她向来不爱动这脑壳子,靠的就是一股死牛劲儿。天王老子站她跟前,她也照打不误! 此番一入胎中,龙魂不服,她也不让。两虎相争,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拳打脚踢,头撞脚咬,一通猛如虎的乱斗,竟将那条桀骜的龙魂给生生撕烂吞了! 自此之后,她筋骨生异,气力倍增,走得是“一力降十会”的路数,自带无敌之势。 龙者,天地精血所化。她一口吞下,便将那一身神魄、四海雷音、五行气脉尽数纳入己身。 其中最大的好处便是,她的肉身之力可以无限增长。 叶常知笑她练得胳膊粗,她笑叶常知没见识。 “男子就是不顶用,见识短浅得紧,能懂什么!” 她眼含轻蔑,不住摇头。 别人横练是死肌肉,她练功却能层层破限,源源不绝。 便是最基础的打熬力气,都能无限叠加! “我若不练功,将来你们娘俩靠谁?你?” ——正胡思乱想之间,忽听得门外沈姨娘一声唤,语调温婉绵长: “娇凝——你那鸳鸯帕子绣好了么?娘要过来看看。” 院中一静。 叶娇凝脚步一收,沉着冷静地站起身来,抬手拨了拨额角被汗湿的碎发,随手将半块碎砖踢入草丛,像是扫落一只死虫子。 她闻声转头,脖颈微偏,眼神缓缓滑向叶常知。 叶常知喉咙一动,咽下一口唾沫,额角渗出汗水,只觉得前途黑暗,大难当头。 …… 房间昏暗,透着半扇门缝的日光斜斜地照进去,落在叶常知那张惨白的脸上。 ——他竟不知何时已爬回了屋里。 他坐在绣花凳上,小腿悬空,足尖紧绷,手里捧着那块鸳鸯花帕,帕子拿反了,银针歪斜着,身子不住地颤抖。 坐姿倒是端正,却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僵硬,只感觉芒刺在背。 他咬牙屏息,试图用仅存的尊严去遮掩自己的狼狈,奈何手上的针线一颤,银针竟刺进了指尖。 “嘶——!” 他猛吸一口凉气,不敢叫,却是只敢死死握住帕子。 叶娇凝静静看着,如同凶兽一般,嘴角慢慢扬起一抹让人发毛的笑意。 叶常知握着鸳鸯帕的手猛地一紧,帕子被攥得皱成一团。 他忽然意识到一件恐怖的事: 从今往后,只要她站在这府里,他便永无出头之日。 他不过才五岁,已经被命运捏住了后颈肉。 第3章 举双童炼虎肩,惊四座显神力 一转眼,又是四年。 石板泛青,唯有一处地面平整,隐隐显出日久年深的脚印。 正有一少女静静站立其上,足下纹丝不动。她手执两块乌黑哑光的铁器,正一上一下地缓缓起落。 那是桩功中的“铁鸟式”,练的是臂力、脚劲与心神。 她的动作不快,却极稳。铁块落至肩高,便不动分毫。额上的汗珠顺着鬓角滑落,却无暇拭去。 她双眼定定盯着前方石缝间那株野草,唇线绷直,眉心如拉满的弓弦。 正是叶娇凝。 她年方十一,却比寻常人早熟几分。虽未议亲,但府中几个女眷已开始背后打量她这庶出之身的用处。 此时,院墙角忽传来细碎声音。 “你说她还练这个做什么?” “没人要呗。” 墙角探出两颗小脑袋——一男一女,身穿软缎小袄,头上发饰玲珑精巧,俱是皮光肉滑的年纪,却眉眼间带着不合年岁的老气。 正是龙凤胎:叶常德与叶常恩。 年仅五岁,嘴巴却比府中年长婆子还毒,尤其在叶老夫人跟前被夸得多了,仗着嫡出的身份,便时常跑来后院“观猴戏”。 叶常恩斜眼一瞥,哼笑一声:“庶出一个,也敢肖想定亲?人家看见她,马都得调头跑。” 叶常德跟着冷笑:“她若能嫁出去,咱们府里头的狗都能上族谱了。” 两人一唱一和,说得兴起,声音拔高了几分,明晃晃地往不远处的丫鬟婆子耳朵里钻。 叶娇疑将话头听了满耳,那叫一个鄙夷—— 习武之人,最忌精血亏空。 外面那些男人不过是胭脂俗粉,绿粉骷髅。 世人有云:温柔乡,英雄冢。 为何? 盖因男子者,常为女儿家之绊足石,使其志气消磨,不得自强耳。 这二人年齿尚幼,便言婚约之事,她侧目冷笑,心中甚是不屑。 几个下人互相交换眼神,有的嘴角动了动,有的不自觉往后退半步。 “这俩主子怕不是疯了……” 有人悄声嘀咕,却无人敢阻止。 而叶娇凝缓缓吐出一口气,看了看两个小鬼,仿佛在估量如何平衡重量。 下一瞬,她身形一矮,膝盖微蹲,地面尘土猛然震起三寸;双臂同时探出,动作快若惊雷,势如奔龙!她手指一翻,掌势如钩,左手精准无误地抠住叶常德后脖子上的衣领,右手反手一抄,已揪住叶常恩腰间的束带。 只听“唰”地两声气响,两人竟被她生生提起,像拎麻袋一样一左一右悬在半空。 二童还未反应过来,便已腾空离地。 “哎?你作甚——哇啊!!” 她双手微微一振,臂膀肌肉瞬间鼓胀,线条如刀刻斧凿,只见一条条潜伏的筋肉宛若蛰伏的蟒蛇,顺着骨架蜿蜒苏醒,在她皮肤之下隐隐翻滚,随着她呼吸起伏。 然后她就开始练肩。 先是标准的侧平举:双臂展开,与肩同高,两个孩子平展展地悬在空中,宛如两条吊在晒衣杆上的咸鱼。 接着是推举:双手将人高高举过头顶,小臂笔直,肩膀锁死,肌肉夹紧。 阳光在她的脸上拉出一道长长的阴影,她的眉眼深刻,目若寒星,硬朗的五官如同刀刻般锋利。 孩子们尖叫如雷,她却面不改色,缓缓做着肩部训练的推举,嘴里甚至开始数拍: “一……二……三……” “她在数什么!!” “她疯了啊啊啊!!” 下一刻—— “起!” 眼看招式已老,却又再出变化,只见她脊柱发力,大龙甩尾,气力自生——竟将两个孩子腾空一甩,两个孩子在空中剧烈晃动,被她左右切换,来回翻飞。 “啊——!” “娘——!” 二童大声疾呼,失重感来临,双腿本能地踢动,手舞足蹈,如痴如狂,带有一种独特的韵律。他们在空中舞动,像是金乌展翅,被扔到空中翱翔;又像是雄鹰扑食,被一双铜浇似的铁臂稳稳接回。 她的动作连贯如机器,一收一放,一甩一接间,在空中拉出一道道清晰的残影,动作优美至极。像是勾栏中杂耍艺人,一手招牌双刀令人目不暇接;又像是戏班武生抡起长枪,银星铁芒圈圈点点:这是技巧上的登峰造极,也是力量上的出神入化。 无论是身穿蓝袍的叶常德,还是身穿蓝裙的叶常恩,她都举重若轻,信手拈来。 一名藏在廊后偷看的年长下人,只觉脑子“轰”地一声,嘴张得合不拢,眼珠子像要从眼眶里弹出来。他脖子一僵,喉头滚了又滚,终是憋不住,惊呼出声:“这是……师承哪位宗师啊?!谁家的女娃儿有这般气力!” 他话音未落,一旁年幼的小厮看得呆了,腿一软,“扑通”一声坐倒在地。 叶常德被拎着飞了一圈,双脚掠过院中种种场景,屋檐,树木,院落,大千世界尽在脚下,飞檐走壁,缩地成寸,眩目无比。只是他那张脸早就变形了,口水横飞,哭声撕心裂肺,凄厉无比,只不住地喊:“我错了!姐!求你……求你放我下来呜呜呜!!” 叶常恩眼泪鼻涕糊在一块,脸上的液体已经干涸了,在阳光下反射出明亮的痕迹,她已经从嗓子里喊不出任何字,只剩惊惧的表情。 只听“哐啷”一声脆响,一婆子手一抖,茶盘当场翻落,三只瓷盏摔得粉碎,热水溅出老远,洇湿了她半条裙角。她却顾不得擦,嘴巴张了半天,连个“哎哟”都没吐出来,只盯着场中,脸上惊得没了血色。 门边一名小厮手里半块酥饼都掉了,脸色刷地煞白,猛地一个哆嗦,噌地跳起来,一边往外跑一边嚷: “快去叫人啦!三娘子又疯了!!” 那小厮一嗓子吼破天灵盖,声波震得瓦片都颤了颤,墙角里几个看热闹的仆妇都缩了缩脖子,不敢出声。 唯有一人低声咂摸着说道:“啧……这庶出的千金怕不是投错胎了,这哪儿是千金,简直是煞星下凡!” 院中瞬间乱成一锅粥。 而那两个哑铃在空中俯瞰到有下人匆匆离去,又像是来了底气,此刻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又奋力挣扎起来,尖叫连连,嘶声力竭,乱拍乱踢。 “你放我下来——我要告状!我要告诉大娘子!” “疯子!你是疯子!我要告诉娘——我要叫人来打你!” 话音未落,叶娇凝手腕一翻,竟将两人轻轻一抛。两个孩子“扑通扑通”滚落草地,摔得那叫一个四仰八叉,鼻涕与眼泪齐飞,锦衣共绸裤一色。 第4章 软步嫡女遭横扫,玉指妖姬定磨盘 正乱着呢,忽听一声清呵从廊下响起,尾音带着些轻快,像是有人拎着香帕笑着说话 “这是怎么了?天塌啦?还是有人弄不清楚自己的身份,犯上作乱啦?” 一抹嫩绿身影从月洞门后晃进来,头戴珠花,眉眼带笑,步伐轻巧,腰板挺直。 她嘴角含笑,眼神却很是阴狠,叫人忍不住背脊发凉。 正是叶府嫡女——叶常悦,年方十四。 她一进来,连眼角都没扫向草地上的弟妹,只拢了拢袖口,指尖在衣襟上慢条斯理地抹了两下,像是嫌那里有灰。她唇角弯着,一边笑,一边缓缓朝叶娇凝走来: “我只在前院听了一柱香的经,回来路上才拐过东角,这院子就闹成了这副模样?” 她的眼看似温和,实则一寸寸刮在叶娇凝身上。 “啧……三娘子真是好本事,日头底下也能折腾出动静来。” 叶娇凝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半点没动。 只因她外头看着平静,里头早不耐烦,她打心眼里瞧不上这种一折就断的细狗。 眼见这等瘦皮猴子站前头耍嘴皮,她心中冷哼一声: “一根细腰,两张嘴皮子,也敢吓我?” 她心中念头转过一圈,坚若磐石的胸口挺起,下巴高高抬起,又是怜悯又是鄙夷,从叶常悦那孱弱的胸口开始,一寸寸往下看,扫她那平扁的肋骨,细细的胳膊——连斜方肌都还没长齐,就敢在她面前扯虎皮作大旗! “看我作甚!”叶常悦终于察觉,脸色发冷,语气一横。 叶娇凝视线转回,看着自己身上: 臂如蟠龙,肩似伏犀,肱三头肌鼓起成弓,仿佛有百头猛猿奔于皮下。胸阔如铜鼓三叠,鼓面拢实,皮下肌纤一束束起伏有序,似有虎啸龙吟潜藏其间;她站桩极稳,下盘沉如埋鼎,膝似磐石、胯如枕梁,一寸一寸扎得死紧,真要出腿能踹塌半边屋。 她轻轻一提臂,那条臂膀如苍龙出水,筋起如绳,肉走如浪,肌肉一节套着一节。 “我这副模样,莫说走马江湖,便是最浪荡的男儿见了,也该低头含羞,英雄见了,也得撇嘴道一声‘服’。” 只见叶娇凝一拍脑袋,她乱发披肩,青筋如蟒,喝声如雷,骂将出来: “弱!嘿——真他娘的弱!娘的,这等脚软货色,也敢跟老子张牙舞爪?” 她一跺脚,地面震得尘土乱飞,横眉冷目,指着那花容失色叶常悦冷笑: “你这厮,连老娘一根指头都招架不住,也敢哼哼唧唧跟我叨叨?滚你爹的蛋去罢!” 随即仰天长笑三声,笑声如雷滚滚,震得树上乌鸦都飞作一团: “我站着让你打他娘的一年,你都破不了我的防!这世道,尽是些纸糊的胆儿、风吹就倒的废物,连给我当个对手都不配!” 叶常悦闻言,脸色却是登时一变,眉头一挑,唇角抽动。 可转瞬,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又恢复了底气。叶常悦眼眸一沉,目光还在她肌肉上来回打量,脸上冷笑渐浓: “我听说你这几日又不肯去听女课?也不绣花?只在这院子里搬砖抡石、疯疯癫癫地吓人? 这是打算将来嫁给铁匠?还是进军营与人比拳脚?” 说罢,她掩住嘴呵呵一笑。 叶娇凝却是面无所谓,拿指头掏了掏耳朵,一边活动肩膀,一边斜眼扫了一圈,慢吞吞地接了句: “那帮弱不禁风的细皮嫩肉,给我提鞋都嫌他胳膊细,揍一拳他娘的能断三根肋骨,哪顶得住我这八十斤的拳头?” 说罢,她又打个呵欠。 这时,叶常悦的脸已经冷得发紫,像一坛腌过头的梅子,她恨毒了叶娇凝,更恨她那事不关己的态度,又像蓄力一般,将一句冷笑丢出去: “庶出毕竟是庶出,野气难驯,也难怪母亲说你‘像街口捡来的’。” 院中众人齐刷刷屏住了气。 叶娇凝嘿然冷笑,斜着眼瞟那叶常悦一眼,像看个纸扎的人: “连我一掌都接不住,也胆敢在这唧唧歪歪!” “我这人最烦聒噪的,纸猴儿也罢,男人也罢,一个个嘴上功夫比拳头硬。你要真有本事,来跟我打一场;要是没有,趁早滚远些,别在我眼前抖机灵。” 话音未落,她便伸出那条骨节分明、虎筋盘绕的胳膊,啪地一声搭在磨盘边缘。 那手一搭上去,就像野兽爪子落在猎物上,磨盘轻轻一颤,底下砖头裂了半寸。 众人心里一跳:“她又来了——” 果然,手腕一翻,臂如钢索,她把那块旧磨盘“哗啦”一声拎了起来,尘土四散,风声乍起! 果不其然,只见她手腕一翻,前臂肌肉一缩一胀,整条臂膀像钢索绞紧,咔啦一声脆响,那块旧磨盘“哗啦”一声脱地而起! 尘土四散,风声如雷! 她脚下一震,重重踩在砖上,“咯哒”一响,青砖裂了如蛛网开线。 磨盘高有一人,沉有百斤,在旁人眼里重如山,可她却只用一只手,轻轻一提,就扛到了肩头。 青筋自颈边拱出,一路爬到臂弯,身上皮肉紧绷,肌肉虬结,分明是真材实料练出来的身子骨,不是那些个只晓得摆花指、点香囊的大小姐能比的。 她深深看了叶常悦一眼,忽然脚步一沉,吼了声: “闪开!” 这一嗓子如狮吼破林,震得众人耳膜发麻,两个婆子当场跌坐在地,婢子们顾不得身份,尖叫着往两旁乱跑,连珠花都掉了一地。 只见她双臂一震,将那磨盘往上一甩,空中“嗖——”地一声,石盘旋转飞起,划出半弧,像一轮倒挂的铁月亮,立在她的手背上,从手掌翻到虎口,从手臂滚到肩头,一路流转如火,呼呼作响,压风带力,破空声不断。 风一吹,丫鬟的珠钗都被卷歪,茶盏直接吹翻,叶常悦脚下一滑,往后退了一步。 “你、你别胡来——” 叶娇凝连眼都没给她, 风卷着裙摆飞扬,尘沙乱舞,那一刻,连阳光都像被她的身影截断,投下一大片斜斜阴影,宛如战神。 她低吼一声,腰胯一沉,双手一抬! 那块百斤磨盘如同玩具一般,竟被她生生掷出,冲天而起,一飞三丈,直入高空! 周围尘土被震得乱飞,连石阶都起了哀鸣。 “磨盘!磨盘会掉下来——快跑!!” 全院下人哪还顾得上身份? 茶水翻了,珠钗歪了,满院子乱作一团,喊的喊,逃的逃,连狗都夹起尾巴从角门溜了出去。 小厮抱头鼠窜,一边跑一边回头:“它飞哪儿呢?!它砸哪儿呢?!俺不想死在这儿啊!!” 婆子扯着裙子就往外爬,鞋都掉了:“娘诶,这要砸下来,俺脑浆都得贴墙上!!” 有胆小的丫鬟直接蹲在地上哭,珠花斜插,浑身打哆嗦:“三小姐救命啊——俺还没嫁人呢!!” 还有个嬷嬷吓得跑不动了,干脆钻进花丛里,捂住脑袋发抖,一边念:“菩萨保佑、娘娘显灵、磨盘莫来砸俺!!” 那磨盘飞行了好一段时间才落下,天空中“轰”的一声爆鸣,空气被硬生生劈开,那磨盘落势如雷,带着尖啸、拖着残影,犹如天灾从天而降! 叶常悦脸色惨白,张着嘴却连喊都喊不出,只觉两腿打摆,浑身石化,心中只剩一句: “难道我今日……真要葬身此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叶娇凝不紧不慢地抬起头,眼都没睁大一下,虎目淡然。 她伸出右手,五指一抖,只用一根指头,干脆利落地“当啷”一声,将那砸地而下的磨盘点住了! 全场死寂。 那原本该砸出人命的磨盘,竟如受了箍咒一般,在一根玉指上稳稳停住。 尘土未落,连地都没砸响一下。 太吓人了! 有人惊呼:“娘啊,这不是练功,这是劈山赶海的本事啊!” “娘诶……” “这不是人!!她、她她她是妖——妖女下凡来收命的啊!!” 有个从厨房刚端水路过的小丫头,水盆一洒,脸色煞白,原地顿住,喃喃道:“俺……俺娘昨儿刚给俺说了个媒……这要是嫁进来,岂不是要当练功石……” 有个婆子哆哆嗦嗦,嘴皮打颤,“这是哪个神佛托生了吧……哪家的嫡小姐能接得住她一掌?” “莫不是恶鬼?!!” 一名家丁头皮炸开,连连后退几步,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念叨着“阿弥陀佛”,两眼发直。 “妖…妖怪!!” 一旁的小厮吓得手里茶壶掉地,“哐”地一声碎成一地,他猛一抬头,看那磨盘还稳稳当当搭在她指尖,差点没吓得尿出来。 “这是庶出?这是人?这是天上下凡的武曲星吧!” 有人呆若木鸡,也有人冷汗直冒。那些平日里常看她不顺眼的婆子们,此刻嘴巴半张,全数石化。 就连那平日最会拍马的二等丫鬟,也只剩一声惨叫:“我不伺候了!!她再练下去,这府里得死人!!” 而叶常悦,她原本还强撑着腰杆子,此刻面如白纸,额头冷汗“唰”一下涌出一片,眼珠狠狠一缩,“不、不对劲……这怎么可能是人练出来的……” 她想后退,却动弹不得,腿如灌铅,仿佛那磨盘已不止压在天上,而是压在她五脏六腑之上—— “这庶女疯了!她疯了!她是妖,是怪,是妖中煞星!!” 而叶娇凝却仿佛不知众人心思,只拿鼻孔瞧人。 第5章 家丁折骨惊主母,礼训堂暗藏杀机 叶常悦捂着胸口逃回院里,气得脸色青紫,眼圈一红,当场撒泼起来。 “娘——她要杀我!!”她这一嗓子,穿透重檐大瓦,直往后院主屋传去。 主母刘氏正坐在榻上喝莲子羹,听得这话,手一抖,银匙“哐”地一声跌在案几上,面色顿时铁青。 “狗胆庶出,也敢对嫡姐动手?!”主母刘氏一拍紫檀木扶手,茶盏一颤,汤水溅了半褶。她面色阴沉如夜,眼神里藏着寒刀,“去——让家丁把她押来,我倒要看看,是谁教她这副野性规矩!” 话音落地,院外值守的两个家丁“唰”地应声,一个卷起袖子、一个提了家伙,脚底生风直奔东院而去。 ——谁知才迈过门,院内刚转了半圈,那头忽地风声炸响! 一声“砰——!!” 前头那人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就见眼前一道黑影扑来,连个“哎呀”都没出口,整个人已被一股野蛮巨力抽得倒飞出去! “咣——!!” 他撞进院墙! “咚——!!” 又穿过隔壁花坛! “哐、哐、哐、哐!!”连着八堵墙,像丢沙包似的,被一股蛮力拖着,在半空中连滚带飞,撞得青砖碎裂、檐瓦翻飞、麻雀四散! 最后“砰”地一声,他整个人嵌进了西廊柱子里,腿还在抖,脸上是血是土都分不清,身子半陷半卡,整整弹了三下才安稳下来。 墙边的贴身小厮正端着盆水浇花,被这雷霆之势一惊,水盆当场翻了,满脸湿漉漉呆若木鸡,牙都打哆嗦。 后头的另一个家丁脚下一滑,连滚带爬地后退两步,脸色煞白,额头冷汗直冒。 那边厢,大黄狗本在墙根打盹,听得这阵动静,一骨碌翻身爬起,夹起尾巴撒丫子就跑,连回头都不敢。 院里鸦雀无声,连风都不敢移动。 屋里几个婆子吓得手里绣花针都扎进了指肚,不敢哼一声。 屋檐上两只喜鹊“哇”地一叫,扑棱棱腾空而起,连叫三声不吉利。 这才刚来一个,就飞出去一个。 打得不止是人——打得是主母的脸面,老太君的气数,整个叶府的天灵盖。 这厢主母脸都气歪了,袖口一甩,咬牙切齿道:“不识好歹的野种!给我再去两个!把她腿打折了抬回来!” 话音刚落,门口便进来两名大汉——俱是府里后院养的打手,平日里不见天日,专做些不能明说的活计,膀大腰圆,肩宽背厚,额头横肉耸起,走路自带风声。 一人光着膀子,青布裤子一卷到膝,背后还纹着一条脱了鳞的龙;另一人捏着拳头,手骨发响,眼神跟剃头刀似的。 但这两人脸上都挂着一种复杂的表情,他们也不想干这活儿,只是没有办法。 他们踏着砖地刚到叶娇凝院外,一人伸出手欲敲门。 可这手刚伸出半寸—— “唰!” 门没敲成,衣领先被拎住了。 叶娇凝不知何时已贴近门边,一手闪出,五指如铁钳,直接扯住那大汉的衣领子,一把就把人给捞了起来! “哎哟——” 那大汉只觉脚底一空,身子“呼”的一下飞起来,整个人被她单手举得老高,胳膊腿都在晃,活像个鸡崽子。 “我……我还没说话呢——” 叶娇凝没理他,只腕子一翻,把人半空甩了一圈,劲道又狠又稳,袖袍呼啦啦响,院中瞬间刮起旋风。 那汉子脑袋晃得快掉了,眼珠翻白,嘴里只会“呃呃呃”地冒泡,被轻轻一扔,就像麻袋一样砸进角落里的一堆柴火里,连哼都没哼出声。 另一名打手见势不妙,脸都绿了! 原地定了半息,突然“咯吱”一声咬了牙—— 下一秒! 他猛地一转身,脚底抹油,“嗖——”地一下窜出院门,连滚带爬地狂奔! “俺娘病了!俺得去……请大夫!!” 说着还把后头腰牌往地上一丢,边跑边哭,像是屁股上点了炮仗,一口气蹿出三丈远。 背影仓皇,脚底烟尘滚滚,直奔后门方向,生怕晚一步连魂儿都没了! 消息传回内院,老太君方才还在喝养心汤,听得下人飞奔而来,劈头一句: “老太君——不好了!又死……呃不是!三娘子又出手了!!!” 老太君手一哆嗦,汤碗“咣当”一声掉地,参须乱飞。 她皱眉扶椅:“这回又打谁了?” 小厮嗓子抖成筛子:“先是……一个家丁,撞飞八堵墙!后面两个打手,一个被她高高举起,一个……逃了,边跑边喊‘俺娘病了’……” “哎呦我这心口!!”老太君气得胸口发闷,一口气没提上来,身子往后一仰,差点没当场过去,嘴里哆哆嗦嗦: “这女娃……这不是家生子,是地狱里逃出来的煞星啊!!!” 她猛咳几声,一手捂胸一手抓人:“快快快,去请太医——不是为了救人,是看看府里谁撑得住这场瘟神!” 刘氏更是脸色阴沉如锅底,脸上的脂粉都被汗冲开,露出几道干裂的皱纹,牙根咬得咯吱响,咬牙切齿地说:“庶女生得粗蛮,就该早打早管,现如今翅膀硬了,竟敢——竟敢反了天!” 她喘着气,狠狠撂下一句:“这贱胚子要是再闹一场,我就把她……把她……” 话说到一半,声音戛然而止。 她是真不敢动。 动了,怕那庶出把她屋顶都掀了。 ——她心里翻江倒海,嘴上却只能憋出一句:“……明日请个先生来教她女红,读经礼佛、通文识字,总能教得服帖些。” 老太君捻着佛珠,冷哼一声,“教是得教,只是……这文斗比武斗还难,得慢慢熬了。” 院中丫鬟婆子早已传疯了: “咱们这位三娘子啊,前世定是修罗——哪是来绣花的,这是来练拳的!” “她那一掷,磨盘飞天,砸下来都能劈开庙门——哪家嫡姐敢惹她啊?这回主母都哑了火!” “唉……这回只能文斗咯。” 局势一转,众人心知:这场斗,硬的不成,得上软刀子了。 打不赢,就比规矩; 揍不过,就上陷阱; 一群人躲在屏风后头开会,咬牙切齿地说: “下回送她去参加礼训堂的考较,让她在女红上栽跟头!” “对!再请个夫人家的贵女作陪,暗里讽她无母教养,没人规矩!” 可谁也不晓得,叶娇凝最不怕的,就是这软里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