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大官人》 第三百五十四章 再临郓城县 有着刘慧娘的言语,张正道心中豪情满怀,伸手环住佳人纤细腰肢,笑道:“慧娘不愧是‘小诸葛’,日后这天慧军之事,还要多多关注一下。” 刘慧娘羞涩不已,脑海中浮现扈三娘、孙二娘的貌美身姿,心知这寨主端是风流,竟让三个女人独掌一军,亦是暗自佩服。 张正道拥着佳人返回后宅,见家中一众女眷,凑了两围,正在打牌,便也坐进胭脂堆里,左摸摸,右抠抠,惹来一阵娇羞。 当夜,大官人难得夜御五女,大被同眠,那铁打的身子,也被这些红粉佳人销骨噬魂,直睡到翌日太阳高悬。 用过饭食,张正道想起几件事情来,便命人将吕方叫到聚义厅内,取过一封亲笔书信,吩咐道:“吕方兄弟,从亲卫营中,选派十个好手,将这封书信送去华州华阴县少华山,那里有四个好汉落脚,一个唤作‘九纹龙’史进,与林教头旧友‘花和尚’鲁智深相识,另外三人唤作‘神机军师’朱武,‘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邀他四个同来梁山入伙。” 吕方接过书信,闻言有些惊讶,道:“小弟倒也听林教头说起过那‘花和尚’鲁大师,是个好汉子,哥哥何不也写封书信邀他到山寨入伙?” 张正道笑道:“这花和尚这个时候,许是不在东京汴梁城了,在江湖上游走,不好寻他,先安排弟兄去华州请史进等人来大寨入伙。” 吕方点头应下,刚想起身离去,张正道叫住他,又道:“再派几个弟兄,一路往北走,去河北一个唤作武冈镇的地方,寻一个铁匠,名叫‘金钱豹子’汤隆,此人原是延安府人士,请他上山。” 吕方将此人名姓记住,便去亲随营挑选十数个好手,派遣下山去往华州、河北武冈镇,请史进、汤隆等人上山。 如今,水泊梁山在绿林道上声名卓着,如日中天,早已不是当初籍籍无名之辈,只需张正道亲笔书信一封,便可邀人入伙。 聚义厅内,张正道掐着指头算了算时日,离着晁盖七星聚义智取生辰纲之事,还有五个月左右时间,想来那时高丽之事已定,还能返回山寨,着手准备。 “如今三阮已在梁山入伙,不知道这晁天王的七星聚义会是哪七星?”张正道喃喃自语,不确定这漏洞百出的“智取生辰纲”一事,还会不会发生。 张正道思忖着心事,手指轻敲桌面。 再过几日,天气转暖,梁山的海船便可通航,到时山寨之事,需有一位智勇双全之人坐镇,思来想去,张正道便将心思落在萧嘉穗与房学度二人身上。 这二人皆有经天纬地之才,只需一人坐镇梁山,即便有朝廷兵马来袭,亦不会有失。 高丽之战,关乎山寨根本,梁山手中可用之人,极度匮乏,尤其是这总揽全局,处理政务的文士。 大宋以文抑武,文人多自诩清高,即便生活困苦,也不愿轻易落草,反观这绿林道上,倒是许多好手,打江山难,守江山更难。 但守江山便只能用文人,张正道思忖良久,有些羡慕起方腊来,这人在江南经营多年,当地文风盛行,且用明教笼络人心,手中可用之人甚多。 这京东西路,多是粗犷汉子,文人志士本就稀少,也就那青州城中还有些读书种子。 张正道揉了揉眉头,暗叹手底下可用之才,还是稀少! 这时,吕方去而复返,回禀道:“哥哥,事情都已办妥。” 张正道点点头,想了想便吩咐道:“叫上林教头,再挑选十个好手,下山走一趟。” 吕方便又去请林冲,选个十个心腹弟兄,一行人随着张正道下到金沙滩处,坐了快船,渡过百里水泊,来到南岸酒店,又取了马匹,沿着官道,径直南行。 “哥哥,此行去往何处?”吕方打马跟在一旁,低声询问。 张正道夹紧马腹,道:“郓城县!” 春风扑面,一行人马也不多言,一百五十里路,快马加鞭,傍晚时分便到了郓城县外。 吕方下马先行去往城门口处,只见上面贴着一张缉拿沧州逃犯林冲的海捕公文,那画影图形倒是颇为神似。 “哥哥,城门口贴着缉捕文书,林教头只怕难以入城!”吕方返回到众人歇脚处,小声禀报。 林冲张望了一眼郓城县城门,只见二三个兵丁,正躲在城门洞里避寒,也不怎么理会进出百姓。 张正道思忖片刻,笑道:“无妨,若是有人盘问,便打着柴大官人名号。” 众人便起身,拉着马匹缓步入城,那把守城门的兵丁只是扫视一眼,见这伙人马带着兵刃入城,其中一个领头的站起身,刚想开口盘问,一道银白色的物事倏然砸进他的怀中。 这领头兵丁慌忙接住,低头一看,见是一锭银子,心中大喜,连忙塞进衣袖,装模作样问道:“何处来的?” 吕方大大咧咧回道:“沧州柴大官人府中管事,路过此地,歇歇脚!” 那兵领头丁眼睛一亮,心中暗道难怪如此大方,原来是“小旋风”柴进府中管事,忙不迭躬身施礼,目送这十数人入城去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待这伙人入城去的远了,这领头兵丁才将银子拿了出来,稍微用手掂量了一下,足有二两之多,喜不自禁,对着另外两个兵丁笑道:“这伙贼鸟厮,出手倒是大方,等会关了城门,你三爷我今日请客吃酒。” “多谢三爷!”那两个兵丁亦是大喜过望,围着这人说些恭维话。 眼见天色已晚,这几个兵丁收拾一番,便准备将城门关了,寻那欢乐之地。 恰在此时,一队人举着火把由远及近,其中一人高喊:“慢些关城门。” 那守城兵丁仔细观瞧,只见那头前一个大汉,身躯凛凛,七尺五六身材,紫棠色面皮,鼻直口方,留有一部扇圈胡须,目光如炬,不怒自威,头戴一顶红绢抓角儿头巾,身穿一领粗布短褐袍,腰系一条杂色短须绦,脚穿一双蹬山透土靴,行走时虎虎生风,尽显勇猛凶悍的气质。 “是雷横都头。”一个守门兵丁自是识得这县里的步兵都头“插翅虎”雷横,连忙将城门打开,放了这伙人入城。 雷横也不与这守门兵丁寒暄,带着手下士兵,往县衙去了。 “呸!”那领头的唤作三爷的冲着远去的背影啐骂一句:“一个杀牛放赌的臭铁匠,神气什么!” “三爷小声些,莫要让雷都头听见,这人心地褊窄。”一个兵丁吓得连忙劝阻。 那三爷冷哼一声:“若不是得了时相公看重,哪里轮到他雷横做这都头。” 那两个兵丁心中知晓这三爷早些年与这雷横竞争都头失败,心中有气,只好顺着他的话头道:“三爷且消消气。” 三爷见城门已关,便带着两个兵丁,去往一处勾栏,请了两个卖唱粉头行院,吃酒作乐。 (本章完) 喜欢水浒大官人请大家收藏:()水浒大官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五十五章 截胡阎婆惜 却说张正道一行,在县里寻了一处酒楼,置备了两桌酒席,草草用过之后,便各自入房歇息。 一夜好睡,翌日清晨,用过饭食后,吕方问道:“哥哥,今日去哪里?” 张正道吩咐道:“派几个弟兄,去寻本县里的一个帮闲李小二来。” 吕方径自带了两人去了,不多时,便带着一个瘦弱汉子上得楼来。 “小人李小二,见过大官人。”这李小二平日里也无甚么差事,只在县里帮闲,得了主家赏钱后便到赌坊里耍钱,今日一早正在一处勾栏外逡巡,被吕方带人寻见。 张正道瞧着这个满脸堆笑的汉子,神色平淡道:“本人有件事情,要劳烦小二兄弟帮忙。” 李小二见眼前这人气度非凡,身旁随从又都是身强体壮,煞气冲天之人,心知得罪不起,连忙弯腰问道:“不知大官人有何差遣?” 张正道瞟了一眼,道:“烦请小二兄弟替我在本县寻个人,不知道可是方便?” 李小二闻听寻人,拍着胸脯叫道:“大官人放心,这县里县外,我自是熟悉,便是本县都头雷横,也与小人结识,不知道大官人要寻何人?” 张正道端起茶盏,呷了一口茶后,徐徐说道:“我要寻一户自东京来的嫡亲三口儿。夫主名唤阎公,有个女儿唤作婆惜,年芳十八。他那阎公平昔是个好唱的人,会唱诸般耍令。” “这阎公,可曾在本县听说过?”张正道放下茶盏,目光如电,直视李小二。 这李小二心中计较许多,但见这位官人虎目如炬,不敢怠慢,急忙道:“大官人放心,小人这就去寻,只要这阎公一家到了本县,小人定能寻到。” 张正道点点头,放李小二去了。 林冲、吕方不知张正道在这郓城县寻这阎公一家作甚,但俱是耐着性子,在这酒楼中静心等待。 却说李小二下了楼来,站在街上,左瞧右盼,思虑片刻,便钻进一处巷子,进到一处赌坊,与里面正在赌钱的闲汉打听,恰巧有一人在县里见过这阎公,被李小二硬拉出赌坊,寻到阎公家中。 二人前后脚来到县衙后的一处僻静巷内,那人指着一户人家道:“小二哥,那阎公一家就住在这里,听说这三口儿因来山东投奔一个官人不着,流落在这郓城县。” 李小二从怀里摸出几个铜板,丢给带路之人,摆摆手道:“多谢狗哥。” 那狗哥收了铜板,咧开嘴露出满口黄牙,嘿嘿一笑道:“小二哥,我见那阎公女儿长得好模样,又会唱曲儿,可是那雷都头看上了?” 这县里闲汉皆知李小二与本县步兵都头雷横熟识,这才开口问询。 李小二眼睛转了转,心中馊主意过了数遍,口中却道:“不该问的不要多嘴。” 狗哥触了一个霉头,怏怏走了。 李小二站在阎公家门口,想了想后,便屈身上前叩打门环,嘴里叫道:“阎公可在家?” 不多时,一个婆子把门打开,用眼上下打量着李小二,问道:“这位官人可是寻错人家?” 李小二笑道:“小人奉我家官人之命,特来寻阎公,有喜事上门了。” 那婆子眉头微皱,见这个似是县中闲汉一般的人,信口开河,便把住门口,说道:“我那主家不在家,不知官人有什么事情寻他?” 李小二抱拳作揖,笑道:“恭喜婆婆,贺喜婆婆,我家官人听闻阎公有一女,尚在闺阁中,特派小人登门提亲。” 这婆子心中疑虑不已,问道:“你家官人贵姓高名?” 李小二闻言愣了一下,刚刚忘了问那位大官人名姓,口中却道:“我家大官人非是本县人士,听说阎公一家寻亲不着,暂时在本县落脚,差遣小人前来寻阎公。” 婆子一听,心中知晓这人是替一位官人来寻自家男人,多半是为了自己女儿。 “你家大官人现在何处?”婆子取了锁匙,关上院门,落了锁,继续道:“我那主家带着女儿出门去了。” 李小二在头前引路,带着婆子回到张正道落脚的酒楼。 二人前后脚上楼,见吕方带着两个汉子,守在门口,李小二上前行礼道:“小人寻到阎婆。” 吕方见这婆子畏畏缩缩的站在那里,也不搭话,轻拍门框,叫道:“哥哥,人寻到了。” “请阎公进来一叙!”张正道的声音自房中传出。 吕方将门推开,道:“请!” 阎婆见这几个汉子,不似寻常人家,本想退去,但瞧见这几人眼神不善,把牙一咬,跨步入了房内。 李小二亦是抬脚迈步,想要跟着进入房内,却被吕方挥手拦住。 “这里没你的事情了。”吕方自怀中摸出一锭银子,甩给李小二。 李小二接了银子,眉开眼笑,弯腰作揖,道:“谢大官人赏。” 这锭银子,足有二两之多,够他在赌坊里耍上一会儿。 屋内,张正道正在挥毫泼墨,书写着什么,听见脚步声响起,这才放下毛笔,擦了擦手,抬眼一看,见是一位婆子,便问道:“可是阎妈妈?”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阎婆看见一位满身富贵的官人站在桌前,想起刚刚李小二所言之事,心念转动,回道:“不知大官人寻主家所为何事?” 张正道打量着阎婆,笑道:“我听闻阎公一家自东京汴梁而来,在这山东投奔一位官人不着,流落到这郓城县,是也不是?” 阎婆见自家事被这官人说的分毫不差,只以为是阎公传扬出去,也不在意,只是回道:“老身一家早年认识一位官人,投奔来此,不想那官人一家早已搬走,来到本县落脚。” 张正道笑了笑,问道:“听闻府上有位小姐,待字闺中,可曾许配人家?” “还不曾许配人家。”阎婆亦是笑道:“可是小女入了大官人的眼?” “不错,不知阎妈妈肯否?”张正道从怀中取出两锭白花花的银子,轻轻放到桌上。 那阎婆瞧见银子,心头暗喜,只是口中却道:“我这女儿长得好模样,又会唱曲儿。省得诸般耍笑;从小儿在东京时,只去行院人家串门,哪一个术院不爱她!有几个上行首要问我过房了几次,我不肯。只因我两口儿无人养老,因此不过房与他。” 张正道见这阎婆废话连篇,又从怀着摸出两锭银子,摆在桌上。 阎婆眼睛一亮,老脸像是菊花绽放般露出灿烂笑容,道:“既然大官人对小女有怜爱之意,婆惜便与你了,也算与大官人做个亲眷来往。” 张正道呵呵一笑,道:“如此便有劳妈妈了。” 阎婆上前收了银子,问道:“不知官人高姓大名,可是本县人士?” 张正道摇摇头道:“在下郓州张懋德,现今在济州落脚。” 阎婆又问道:“官人可是要将老身一家三口安置在本县?” 张正道心中暗道,若是将你一家三口安置在这郓城县,只怕头顶上会多出一片草原来。 “自是跟随我到济州生活。”张正道笑道。 阎婆心中自是百般愿意,她们一家三口本是流落此地,并无定居之意,靠上这位官人,去往济州生活,并无不可。 阎婆看着眼前这位官人长的风流俊俏,一身富贵之气,出手大方,心中欢喜不已,出言邀请道:“官人可要到家里坐坐吃杯茶?” 张正道点头道:“正有此意!” 喜欢水浒大官人请大家收藏:()水浒大官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五十六章 酒色娼妓阎婆惜 张正道命林冲、吕方等人在酒楼歇息,独自随着阎婆来到县衙后的家中吃茶。 这阎婆收了四锭银子,心花怒放,欢天喜地引着张正道回到家中。 奉上一盏香茶,阎婆道:“大官人稍坐,老身去寻主家回来。” 张正道坐在厅内,摆手笑道:“妈妈自便。” 阎婆笑着离开家中,径直往城西一处勾栏走去。 她们一家三口儿,刚来此地不久,在东京汴梁时,便靠着父女二人诸般耍令过活,只是到了这郓城县,才发现这里的人不喜风流宴乐,因此不能过活,阎公迫于无奈,只好每日带着女儿阎婆惜,在县中勾栏里唱曲,混些赏钱度日。 阎婆紧走快行,到了城西勾栏处,寻到阎公,低声言语了几句,二人便带着女儿阎婆惜赶回家中。 却说张正道在阎婆家中吃了几杯香茗,正闭目养神想着事情,便听见房门打开声,脚步声响起,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叟,带着一位如花似玉的小姐入到屋内。 只见这位小姐生的是花容袅娜,玉质娉婷。髻横一片乌云,眉扫半弯新月。金莲窄窄,湘裙微露不胜情。那十指玉笋纤纤,翠袖半笼无限意。星眼浑如点漆,酥胸真似截肪。韵度若风里海棠花,标格似雪中玉梅树,端是一位绝妙佳人。 阎婆惜见家中有一位模样俊俏的官人端坐太师椅上,微微颔首,左手轻捻袖口,右手端起青瓷茶盏,动作舒缓优雅,心中暗喜,脸上却扮作一片娇羞姿态,盈盈一礼后,便迈着碎步回了自己房间。 阎公放下手中乐器,上前施礼道:“怠慢官人,还请恕罪。” 张正道放下茶盏,起身抱拳回礼:“在下郓州张懋德,见过阎公。” 阎公久在勾栏里厮混,自是见过不少风流人物,见这位张大官人气度不凡,心知其人非富则贵,不敢怠慢,先是令阎婆去置备一桌酒菜,又烧水奉上香茗,这才落座与张正道攀谈。 “大官人家住何处,父母高堂可还健在?”阎公小心翼翼的询问张正道家中之事。 张正道见这阎公打听自己身世,便笑着回道:“家中老母亲尚在,张家在济州府有些铺面,做些药材生意。” 阎公问道:“大官人可曾婚配?” 张正道回道:“家中有着几房妻妾。” 阎公点点头,又道:“不是小老儿自夸,小女年芳十八,颇有些颜色,也会唱些小曲耍令。” 张正道方才惊鸿一瞥,这阎婆惜娇俏可人,果是个狐媚女子,心中甚是满意,转头瞧见那门缝里倏地闪过半截翠色裙裾,知道她躲在门口偷听,于是笑道:“我对小姐一见倾心,阎公若是舍得,以后便是一家人了。” 说罢,张正道从怀中,又摸出一锭银子,放在桌案上。 阎公面上沟壑似是刀刻,堆起笑意,收了银子,朝房内喊道:“女儿,还不快出来与官人见礼。” 那房门倏忽打开,但见那女子身穿半褪石榴裙,罗袜裹着三寸金莲,绣鞋尖顶颤巍巍缀着明珠。 再细看面容时,只见粉面赛过三月桃,偏被风尘染倦色。柳眉描得墨浓,却压不住眼底青痕。唇点胭脂似血,笑时露出颗尖尖虎牙,平添三分狐媚。 细看那双眉眼,秋水眸里如浮层雾气,用眼看人时,左眼哀怨如弃猫,右眼精明似算盘。 阎婆惜眼波流转,扫过张正道的面容,盈盈一礼:“奴家婆惜,给官人见礼。” 莺声未落,那水蛇腰已扭到近前,葱指捏着粗瓷茶盏,混着身上一缕幽香,将茶盏递来:“郓城县井水苦涩,官人将就用些。” 张正道接盏时,瞥见她娇俏面容,暗叹这女子真是笑靥能解三春冻,眸光可冻九秋阳。分明是美人皮下白骨精,偏作娇花泣露态。 呷了一口茶水,张正道笑道:“听闻小姐曲艺非凡,不知今日可否一饱耳福?” 那边阎公接话道:“既然官人有此雅兴,小老儿父女今日便献丑了。” 这时,阎婆入得厅内,笑道:“大官人,酒菜已经置备好了。” 方才这婆子拿了些碎银子,去到巷口,买得些鲜鱼嫩鸡熟牛肉果脯之类,归到家中,装到盘子里,又取了一坛老酒倾在盆里,在锅里将酒烫热了,再倒在酒壶里,摆在桌案上。 四人入席,阎公示意女儿为大官人倒酒。 这阎婆惜取过酒壶,莲步轻移,来到张正道身前,为他斟满一杯,纤纤玉指轻轻捏起酒盏,奉到面前,娇羞道:“官人,请吃杯酒。” 张正道接过酒杯,笑道:“如此,便借花献佛,这一杯敬阎公、阎妈妈和阎小姐。”随即,一饮而尽。 阎公一家三口儿陪了一杯。 四人又饮了三杯酒水,气氛逐渐热烈,那阎公取了桑木拍板,阎婆惜捧起琵琶,二人便就着节拍唱起曲来。 阎婆惜端坐在雕花梨木凳上,一把琵琶置在身上。她轻启朱唇,如黄莺出谷,歌声婉转:“春季里,春风吹,姑娘楼上描翠眉,双眉描得再好看,独守空房无人陪……”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阎婆惜素手轻拨,琵琶弦音随之流淌。初时,宛如春日微风,轻柔拂过。继而,如泣如诉,似在倾诉心中孤寂。只见她手指灵动,或挑或勾,或抹或捻,弦音时而清脆,时而低沉。 唱到情深处,阎婆惜微微闭眼,长睫轻颤,脸上尽显落寞之色,仿佛这世间的寂寥都被她融入了歌声与弦音之中。 那琵琶声如穿云裂石的夜莺,又似浸着春水的绸丝,将阎婆惜的嗓音托得愈发清亮。 一曲终了,余音仍在屋内袅袅不散。 阎婆惜睁开明眸,望向正在陶醉其中的张正道,幽幽叹了一口气,轻轻抚着琵琶,似在与它互诉衷肠。 张正道伸出双手,“啪啪”拍了两下,赞叹道:“小姐唱的真好!” 此时,屋内只剩二人,那阎公、阎婆不知何时,悄然退了出去。 斜阳余晖掠过窗棂,阎婆惜放下手中琵琶,来到大官人身前,又斟满酒杯,娇声道:“官人,再饮一杯。” 张正道看着酒盏中晃出些许琥珀光,却不拿起,目光黏在她襦裙的褶裥间,笑呵呵道:“今日闻听小姐一曲,这耳朵里便再听不得旁人声响。” 阎婆惜莲步轻移,指尖拂过那梨木凳上的琵琶弦,“铮”地一声,惊起外间几只雀鸟纷飞。 “奴家自幼便随父亲在这瓦舍里唱曲,今日初见官人,弹唱一支乡间俚曲,唯恐污了官人耳目。” 话音未落,张正道伸手擒住那柔嫩皓腕,将她拉扯入怀,虎口薄茧磨着凝脂皮肉,调笑道:“小娘子,这双会拨弦的手,该让张某人好生瞧瞧......” 阎婆惜吃吃笑着,眼波流转,双手撑在对方胸膛,足尖轻抬,挑飞一只绣鞋,罗袜裹着的金莲小脚,轻轻蹭着张正道的小腿,娇笑道:“官人好生急躁!” 话音未落,阎婆惜那杨柳细腰骤然被一双铁臂箍住,鼻尖撞上一幅俊俏面容。 “娘子,时辰不早了,该安歇了。”张正道的气息喷在她耳后绒毛,撩拨的这女子心痒难耐。 张正道探手取过桌上那杯水酒,仰头倒入口中,随即便又渡入阎婆惜口中,二人口舌交接,那酒液流淌,些许酒水竟顺着美人玉颈滑入襟口,浸透杏红肚兜。 “官人……”阎婆惜媚眼朦胧,语带娇喘。 张正道舌尖滑过她的耳垂,倏然起身,阎婆惜痴痴笑着,双臂环绕脖颈,挂在大官人身上,羞涩道:“还请官人怜惜奴家。” 张正道抱着佳人,闯进佳人闺房,那屋内床角处的帷幕突然乱晃,惊破满室旖旎,窗外暮色苍茫,发出春芽的柳丝在风中纠缠,倒比屋内合二为一的人影更显缠绵。 喜欢水浒大官人请大家收藏:()水浒大官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五十七章 胭脂帐里说风流 一夜春风玉露,大官人不知疲倦耕耘,直令佳人喉头发紧,身子骨酥软无力。 这阎婆惜虽然年岁不大,却好似被精心调教过,是个酒色风流人物,诸般床笫之乐,也不抗拒,一一含羞摆出,令大官人畅快异常。 然这浪妇后面却体力不足,仍是翘首勉强支撑,一心只为服侍大官人尽兴。 二人在床榻上互诉衷肠,彼此感受着火热的情绪。 事后,张正道搂着佳人娇躯,嘴角含笑,心中则是在想着事情。 此番收了这任性刁蛮、忘恩负义,且贪得无厌的浪妇,提前化解了宋江的杀人官司,日后这位在官场时结交匪寇,当匪首时又想受招安做官的矛盾之人,还是安安心心在这郓城县内继续做他的第一名小押司吧。 张正道双手上下徘徊,不禁手重了一些,似是捏疼了佳人那高耸之处。 “官人……” 阎婆惜一声娇吟,美眸缓缓睁开,又羞又喜。这位大官人在这床榻之上,似是不知节制一般,令她数次魂飞九霄,欲罢不能。 张正道回过神来,见这妇人满面娇羞之态,心中情愫再次翻涌,难以自持,翻身压了上去! “官……” 那床榻在动静之间发出细碎的“吱呀”声,仿佛在轻轻诉说着一室的隐秘与暧昧,氛围里交织着几分旖旎与令人心悸的微妙。 一个时辰后。 张正道在阎婆惜的服侍下,穿戴整齐,那阎公与阎婆不知又从何处归来,满面笑意,置备了一桌酒菜,四人说说笑笑,氛围融洽。 张正道望着佳人柔情似水,心中畅美之情溢于言表:“阎公,我欲带婆惜返回济州,不知二老是一同前往济州,还是在这郓城县里颐养天年?” 阎公与阎婆对视一眼后,那阎婆先开口道:“大官人,老身一家离开东京汴梁,投亲不着,见今我儿又随了官人,我两口儿无人养老……” 那阎公却接口道:“大官人休要听这婆子胡说,我儿先随大官人去往济州,老朽两口暂且在这郓城县安家,待天气转暖,大官人若是得闲,老朽两口再去往济州安顿。” 张正道听懂这阎公、阎婆之意,便笑道:“既然如此,婆惜先随我到济州生活,待到六七月时,我再安排手下管事,到郓城县接二老。” 阎婆见事情已定,便不再言语,吃了几口饭菜,便拉着女儿阎婆惜进到房内,细心嘱咐。 张正道与阎公又对饮两杯,这才起身离去,说晚些时辰再过来接阎婆惜回转济州。 此次下山,张正道一是提前帮助宋江化解杀劫,二也是将这水浒第一浪妇收入房中,体验别样风情。 离了阎家,天色渐晚,不知不觉,竟与这阎婆惜在床榻之上,温存了一夜一日之久。 张正道走在路上,双手揉按腰肌,脑海中情不自禁又浮现出那刘高妻、潘巧云等女人的身影,不知道那两位妇人又是何种滋味。 这刘高妻倒是好说,清风寨离此间不远,三五日的路途,待到政和六年年底,从清风山将此女从那王英手中救出,降服这妇人便是易如反掌之事。 而那潘巧云却是麻烦一些,按着时间推算,政和七年年底,杨雄杀妻,而这妇人先前嫁与一位王姓押司,后王押司去世,守寡两年有余,后改嫁蓟州两院押狱杨雄。 按照这个时间,此时潘巧云尚在家中守寡,还未嫁给杨雄,如此只需赶在杨雄杀妻前一年,将这妇人收入房中,倒也能救得这妇人性命,亦能享受到此女在那床榻上的别样风情。 不过那蓟州地处燕云十六州,隶属辽国管辖,杨雄又在蓟州做那两院押狱,实属矛盾。 随即,张正道又想起与闻焕章等人聊起辽国官制之事,萧嘉穗曾言道,这辽国实行南北面官制,南面官主要管理汉人、渤海人等事务,模仿唐、宋制度设立,亦是设有三省、六部、台、院、寺、监等机构,在外又设有节度、观察、防御、团练等使,治境内汉人州县之事,多由汉人担任。 如此,这杨雄在蓟州担任两院押狱之事,便也能说的通了。 张正道将思绪从女人身上收回,决意在六月前,打破开京,彻底平定高丽,将梁山发展重心放回到大宋境内。 心头兀自盘算事情,张正道踏着青石板路,不觉已转回先前打尖的酒肆。 抬眼望见酒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檐角铜铃叮咚。迈步上得楼来,便见林冲斜倚在大堂内的一张酒桌旁,豹头环眼微蹙,手中酒盏反复摩挲,吕方亦是靠在墙边,束发紫金冠下神色略显焦灼。 两人见张正道跨进门槛,紧绷的肩头方才缓缓松了下来,吕方“嚯”地起身,迎上前来:“哥哥可算是回来了!再不见人,俺这心都要悬到嗓子眼儿了!” 林冲亦是放下心中担忧,起身相迎。 张正道暗道一声惭愧,笑道:“倒是累得弟兄们悬心,今夜须罚我吃上三大海碗烈酒!” 正说话间,那楼梯口又有脚步声响起,未见来人,便听见一个粗犷声音叫道:“小二哥,来一间靠街边的僻静雅间,今日我请宋押司吃酒。”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话音刚落,便见楼梯口走进三个中年男子来,头前一位身躯凛凛,他紫棠色的面皮,仿佛是被岁月和风霜洗礼过的古铜,透着一股坚毅与沧桑。七尺五六的身材,体格健壮魁梧。脸上那一部扇圈胡须,乌黑浓密,犹如钢针般根根直立,为他增添了几分威猛之气。 身后一人,生得矮小黝黑,身高不过六尺,身形略显单薄,一双眼眸却如寒星般深邃明亮,透着洞察世事的精明。这人颔下三缕疏朗胡须,虽不浓密,却打理得一丝不苟,平添几分儒雅沉稳。 最后一人,生得仪表堂堂,身躯凛凛八尺有余,虎背熊腰,气势非凡。面如重枣,眉若卧蚕,一双丹凤眼深邃如幽潭,仿佛能洞察世间奸邪。最引人注目的是,这人颔下一部长须,足足一尺五寸,如墨染就,根根顺滑飘逸,无风自动,恰似美缎流苏,走动间泛着柔和光泽。 来人正是这郓城县第一押司“呼保义”及时雨宋江,马军都头“美髯公”朱仝,以及那步兵都头“插翅虎”雷横。 只听那雷横嘴角带着一丝轻笑,一进门便高声喊道:“小二哥,老规矩,上好的肉食,上好的烈酒,今日雷某要好好款待宋押司。” 那躲在角落里打盹的店小二惊醒过来,见是这郓城县的三位头面人物,不敢怠慢,急忙上前招呼道:“宋押司、雷都头、朱都头,多日不见,可还安好,快里面请。” (本章完) 喜欢水浒大官人请大家收藏:()水浒大官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五十八章 及时雨宋公明 宋江三人随着店小二入了一间僻静阁儿。 待落座之后,朱仝突然开口道:“外间那三个汉子,面生的紧,像是绿林道上的。” 宋江方才进门时,打眼观瞧了一下,只觉得其中一人颇为面熟,但记不起在何处见过,只在心中思忖,此刻闻听朱仝话语,皱了皱眉头,问道:“近几日县中可有些陌生的江湖好汉出没?” 雷横大咧咧道:“押司哥哥放心,若是这些矬鸟敢闹事,我雷横手中的刀可不是吃素的。” 宋江呵呵笑道:“本县有二位兄弟坐镇,何人敢来寻衅滋事。” 雷横双眉一扬,笑道:“哥哥的名号威震山东河北,又爱结交江湖好汉,想来也无人敢到本县祸乱。” 朱仝亦是赞道:“山东呼保义,仗义宋公明!哥哥威名早震江湖,谁人不知郓城‘及时雨’的名号!” 宋江闻言,双手抱拳,朗笑出声:“休得折煞宋江!不过是众兄弟抬举,些须虚名罢了!”说罢又是一揖,腰间绦带随着笑声轻晃,倒似那翻涌的浪头,一浪高过一浪。 三人寒暄片刻,宋江开口问道:“贤弟今日宴请,可是有什么事情?” 朱仝亦是将眼神放到雷横身上,二人同县担任都头多年,这人虽号“插翅虎”,却是个心胸偏窄,颇爱小利之人,无事不会主动宴请。 雷横哈哈笑道:“不瞒二位兄长,小弟近日发了笔浮财。” 宋江闻言微微有些诧异,心知这雷横在本县管着几处赌坊,又私下杀牛卖肉,平日在下辖村坊巡查时,又多得乡绅土豪孝敬,身价不菲,可平时不见他破费请客,今日却是稀奇了。 “既然如此,今日便多吃上些肉食。”宋江取过茶盏,自饮了一杯。 朱仝作陪了一杯,沉默不语。 待店小二将酒菜一一送上,三人边吃边聊,诉说起近日江湖上发生的一些事情,只听雷横说道:“哥哥可曾听闻,前段时日,那济州治下水泊梁山一伙贼寇打破郓州祝家庄,杀了那祝朝奉一家,卷了无数钱粮上山。” 宋江点点头道:“略有耳闻。” 朱仝闻言,皱眉道:“这伙贼人不是号称‘替天行道’和‘赏善罚恶’么?如何转了性子,下山劫掠百姓?” 雷横面沉似水,鼻间重重哼出一声冷气:“呸!不过是欺世盗名的腌臜泼才!劫了祝家庄还假模假样散些粮食,哄那村野匹夫!真道旁人瞧不出这虚情假意的勾当?” 宋江闻言,把头连摇数下,朗声道:“贤弟休得小觑那伙绿林强人!想那济州三千官军前去征剿,竟遭其杀得大败亏输。闻得济州团练使黄安,亦在此役中命丧黄泉,可见其势非比寻常!” 朱仝抚须沉吟,接口道:“这伙贼寇自大破济州官军后,便龟缩于八百里水泊之中,蛰伏良久,久无动静。今番却突然打破祝家庄,莫不是梁山寨中钱粮告罄,才出此下策?” 宋江眉峰微蹙,眸中精光闪烁,捻须思虑半晌,沉声道:“贤弟所言极是!山寨上下人吃马嚼,每日耗费惊人,又无甚么进项,钱粮短缺,恐是破庄缘由。” 雷横忽地压低嗓音,神色凝重道:“哥哥有所不知,江湖上早有风声,说年前沂州城破,知府高大人遭劫杀,下手的正是梁山那伙强人!” 宋江闻言吃了一惊,手中酒盏险些跌落,他平日里只在县衙料理公务,对外间事知之甚少,当下急问道:“贤弟此话当真?莫要哄我!” 朱仝将口中肉食嚼碎咽下,抹了把嘴角油腻,沉声道:“小弟虽未亲眼所见,却也听人提过。那沂州离水泊不远,此事十有八九与梁山脱不了干系!” 宋江眉头拧成个“川”字,仰头饮尽杯中烈酒,将杯盏掼在桌上,轻声叹道:“若真是梁山所为,那高太尉岂肯善罢甘休!况且那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也投了梁山,两件事凑在一处,恰似火上浇油!” 朱仝猛地抬头,双瞳中露出些许惊诧,问道:“哥哥如何得知林冲落草梁山? 宋江轻抚颌下胡须,呵呵笑道:“想那林冲在沧州草料场,手刃陆谦、富安、牢城差拨等人,犯下滔天血案。他若要寻个安身之处,少不得去求‘小旋风’柴进。柴大官人素与梁山有旧,一封书信,林冲投奔水泊之事,岂不明明白白?” 朱仝、雷横听宋江如此推断,亦是觉得颇有道理。二人对视一眼,齐齐竖起大拇指,心中暗赞宋公明心思缜密。 朱仝又斟满一杯酒,仰头饮尽,酒气冲喉,叹道:“梁山杀了高太尉至亲,又收了他的眼中钉,这梁子结得比天还大,日后必有一场恶战!” 宋江望着杯中晃动的酒影,口中喃喃道着“高太尉、梁山、林冲”,忽的将酒杯掼在八仙桌上,震得碟中残汁乱溅。他猛地起身,大步跨出雅间,平日里沉稳的目光,此刻却如鹰隼般扫过大堂,哪里还有先前那三个汉子的踪影? 雷横、朱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慌忙抢步跟上。朱仝扯住宋江衣袖问道:“哥哥这是怎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宋江并不搭话,伸手直戳堂内一角,冲着跑堂小二喝问道:“小二哥,方才坐那桌的客人,往哪里去了?” 店小二见宋江满面寒霜,两股战战,心下忐忑不安,哆哆嗦嗦回道:“回、回押司话,那几位爷刚结了店钱,打东边巷子去了!” 宋江闻言,暗叫不好,转身便往楼下冲去,靴底踏得楼梯“咚咚”作响,直往县衙方向狂奔。 雷横扯着嗓子朝身后喊道:“雷某改日再付酒钱!”话音未落,人已追出店门。 朱仝望着二人离去背影,从怀中摸出半两碎银拍在桌上,朗声道:“这是酒钱,休要挂怀!” 那店小二听到雷横说改日结算酒钱,露出一脸哭相,这“插翅虎”言说改日给钱,那意思便是要吃白食,这桌酒菜,算是肉包子喂了狗,有去无回。 而后见朱仝给了银钱,店小二先时还哭丧着脸,这会儿眉开眼笑,心中赞叹,还是这“美髯公”豪爽仗义。 宋江脚下生风,直跑得汗透重衫,酒意也化作冷汗散了。 雷横、朱仝二人气喘吁吁追了上来,齐声问道:“哥哥,到底何事这般要紧?” 宋江抹了把额头汗珠,压低声音道:“方才那三人,怕不是寻常客官,其中一人,正是那‘豹子头’林冲!” 原来河北沧州府的海捕文书早半月便到了郓城,宋江作为县中押司,每日过目公文,那林冲的画影图形,看过不知多少遍。 方才在酒楼内,只觉得那人面熟,却一时没想起来。直到说起梁山之事,恍然惊觉,那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正是朝廷悬赏的重犯,高太尉恨不能生啖其肉的前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 雷横、朱仝听得此言,惊得目瞪口呆。 朱仝沉声道:“梁山贼寇竟敢入城,莫不是要攻打郓城?” 雷横则是恶狠狠道:“若敢犯我郓城,管教他们有来无回!” (本章完) 喜欢水浒大官人请大家收藏:()水浒大官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五十九章 再见晁盖 且说宋江、朱仝、雷横三人紧追林冲等贼寇踪迹,直追到县衙前,却似那水中捞月,踪影全无。 三人计议一番,径来禀告知县时文彬。 这时文彬刚刚到任本县不久,为官清正,作事廉明,忽闻梁山泊贼寇潜入城中,惊得面皮失色,急唤押司、都头、县尉等一班县中公吏,齐聚公堂共商对策。 宋江率先出班禀道:“相公休慌!只消四门紧闭,再修书一封,星夜送往济州府,请知府大人定夺,便是万安之策。” 时文彬抚须叹道:“此伙贼寇啸聚水泊,屡抗官军,今在本县神出鬼没,全仗诸位尽心竭力,保我城池无虞!” 众人齐声应“喏”,! 当下,时文彬遣雷横、朱仝二人各带人马,在城内逡巡缉捕。又令县尉引兵上城,严守垛口。这郓城县内,顿时人心惶惶,戒备森严。 不提这郓城县上下人等提心吊胆小心戒备,却说那张正道在酒楼之中撞见宋江等人,暗忖此地不宜久留,为免节外生枝,旁生事端,匆匆结算店钱,径往阎公住处。 见了阎婆惜,也不多言,携了佳人便要走。 那阎婆惜哭作个泪人儿,拉着阎公、阎婆的手,好似生离死别。 阎婆含泪叮嘱:“我儿到了济州,须收了那小性儿,好生服侍大官人。待安顿好了,爹娘便来寻你。” 阎婆惜哽咽道:“娘放心,女儿一到济州,便差人来接二老。” 另外一边,阎公见张正道身后跟着十数条精壮汉子,腰悬利刃,虎虎生风,心下暗忖:此人大有来头,女儿托付于他,或有个好前程。 阎公膝下无子,只有一女,如视珍宝一般,早年在东京汴梁时,不知道有多少术院行首登门拜访,希望将阎婆惜收入阁中,俱被阎公回绝。 此刻,阎公微微红着眼角,却仍是笑着说道:“小女今后,全仰仗官人了。” 张正道点点头,回首冲吕方使个眼色,这汉子心领神会,从怀中取出好大一锭银子,足有五十两,递了过来。 张正道接过银子,塞进阎公怀中,道:“阎公放心,我会善待婆惜。”心中则是暗道:“只要这浪妇听话。” 阎公触到银锭,低头瞥了一眼这好大银块,心中哀思顿去,老脸通红,满心欢喜,忍住笑意,强作镇定道:“如此甚好,甚好!” 眼见天色将晚,城门将闭,张正道再不耽搁,一把抱阎婆惜上马,自己翻身上鞍,揽住佳人柳腰,在马上拱手一礼:“阎公,妈妈,保重身体,过些时日,我再安排人来接二老。” 随即扬鞭催马,直奔东门而去。林冲、吕方等人紧随其后,蹄声阵阵,惊起半城鸦雀。 那阎公、阎婆望着女儿远去的背影,老泪纵横,半晌方黯然垂头回屋去了。 张正道一行人出了郓城县东门,眼见天色擦黑,打马如飞,直往东溪村晁盖庄上奔去。 一路之上,张正道与这阎婆惜耳鬓厮磨,口中说些调笑言语,直把怀中这位十八佳人,逗弄的骨软筋酥,忘去离别感伤。 众人只行了半个时辰,便到了晁盖庄上。 庄客见了,慌忙入到庄内通报。 此时晁盖正在院中舞弄朴刀,闻报有江湖好汉造访,出言问道:“那人有多少随从?” 庄客回禀:“有十余个随从,个个腰悬利刃。” 晁盖心中疑惑,忙拭了汗水,整了衣襟,迎出门来。 “晁天王,久违了,郓州张懋德有礼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晁盖闻听,加快脚步,来到庄门处,但见庄外立着十余骑,为首那人怀中搂着一位娇滴滴的妙龄娘子,二人共坐一骑,模样好不怪异。 张正道下了马来,又将阎婆惜搀扶落地,而后抖了抖身上尘土,来到庄前,拱手笑道:“晁天王,多有叨扰。” 晁盖脑海中闪过诸般念头,自记忆深处想起一人,面上却笑道:“原来是张大官人,多年不见,风采更胜往昔!快请,快请!” 当下引众人入庄,自有那庄客牵了马匹,去到马厩,填些草料照应。 晁盖引着张正道、阎婆惜,并着林冲、吕方入到正厅内。 其余随从,自有庄客接引至侧边小房,送上酒食,小心侍奉。 正厅内,张正道率先开口道:“晁天王,劳烦家中女眷照料一下我这位夫人。” 晁盖闻言,唤来家中婢女,引着阎婆惜到后院歇息去了。 待宾主坐定,望着眼前三人,晁盖拱手笑道:“未请教这二位好汉尊姓大名?” 张正道笑着为晁盖介绍:“这一位便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这一位是‘小温侯’吕方。” 晁盖听罢,倏然起身,吃了一惊,连忙上前两步,再次抱拳道:“原来是林教头,久仰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在下晁盖,有礼了。”说罢,又向吕方施礼。 林冲起身道:“小可林冲,见过晁天王。” 吕方亦是起身与晁盖见礼。 众人闲话数句,茶过三巡,晁盖端坐主位,忍不住开口询问道:“早闻林教头在沧州山神庙手刃奸贼,流落江湖,不想今日在此相会。”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林冲想起往事,双目喷火,恨声道:“林某被高俅那贼陷害,误入白虎节堂,刺配沧州。那厮仍不肯罢休,苦苦相逼,某不得已,才杀了陆谦、富安之流!” 晁盖心念转动,问道:“林教头见如今可是要投往水泊梁山?” 这济州府最为闻名的便是八百里水泊,梁山之主“九霄神龙”张天道乃是一方巨擎,专门接纳绿林好汉,又不惧怕地方官军征讨,倒是一处适合藏身之地。 林冲见张正道略微颔首,便如实答道:“林某得了柴大官人举荐,已投在梁山入伙。” 晁盖倒是不觉得意外,眼下地方州府张贴缉拿要犯林冲的画影图形贴的到处都是,除了水泊梁山,林冲也别无它处可去。 只是,晁盖将目光聚焦在张正道与吕方二人身上,问道:“二位好汉可也是梁山头领?” 张正道笑道:“晁天王若是得闲,还望到山寨一叙。” 晁盖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心中暗道:“若是上了梁山,岂不是入了贼窝,这偌大家业,只怕不保。” “若晁某他日得空,定当到梁山拜会诸位头领。”晁盖嘴中应答,随即吩咐庄客摆酒,杀鸡宰羊,款待众人。 这一席酒,直吃到月上中天,宾主尽欢,众人方醉意朦胧,各自回房安歇。 张正道满身酒气,被人搀扶着送入一间客房,阎婆惜正在房中歇息,见大官人吃的醉了,连忙取过巾帕,为他擦脸擦身,而后服侍入睡。 夜色深沉,房中烛影摇曳,张正道恍恍惚惚间触摸到怀中一个柔软娇躯。 阎婆惜指尖轻触他发烫的脸颊,发间的一缕幽香混着酒气萦绕在榻前。 张正道喉间低吟一声,反手将她搂得更紧,粗粝掌心抚过她后背时,阎婆惜浑身轻颤,如受惊的雀儿。 纱帐轻晃间,烛火突然“噼啪”炸开一朵灯花,映得两人交叠的身影在墙上碎成半明半暗的剪影。 阎婆惜将脸埋进他颈窝,呢喃声裹着温热气息:“官人……”话音未落,便被绵长的吻封在唇间,窗外夜风卷着树影婆娑,却掩不住屋内渐浓的旖旎。 张正道翻身将阎婆惜覆于身下,烛火映得她脸颊绯红如霞,杏眼含春。十指不自觉地缠上他的衣襟,指尖微微发颤。 阎婆惜只觉呼吸急促,心跳如擂鼓般在胸腔作响。 张正道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低语似火撩拨心弦:“娘子,该安歇了。”言罢,又俯身吻去,辗转缠绵间,两人仿若沉溺于情潮之中,忘却了周遭的一切。 此刻,夜愈发深了,唯有纱帐轻摇,烛火在两人的身影上洒下细碎的光晕,将这一室缱绻尽数收藏。 却说晁盖躺在雕花大床上,身下锦被柔软,却翻来覆去如卧针毡。 窗外月过中天,树影在窗棂上张牙舞爪,恰似他心头乱麻。梁山众人突然造访,林冲这等钦犯现身庄内,分明是将泼天的祸事往他身上揽。 “这梁山之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晁盖猛地翻身坐起,虎皮褥子被带得簌簌作响。 晁盖起身拿起桌上那碗早已凉了的醒酒汤,猛灌一口,思绪愈发清明:水泊梁山与官府势同水火,自己虽广交豪杰,却从未与梁山之人深交。如今林冲公然投奔,若走漏风声,莫说东溪村这偌大庄院,便是九族性命也难保周全。 (本章完) 喜欢水浒大官人请大家收藏:()水浒大官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六十章 豹子头枪斗晁天王 晁盖在屋中心绪难定,忽听得院外传来更夫梆子声,“梆,梆,梆!”三声响惊得他下意识打个寒噤。 晁盖赤足踏在青砖地上,抓起虎皮大氅披在肩头,踱步到窗前,月光透过窗纸洒在屋内,泛着冷光。 晁盖下意识握紧拳头,指节捏得发白:“梁山之人到访,必有深意,莫非是邀我上山落草?若不应允,这些人怕是不肯善罢甘休……” 黑暗中唯有窗外明月如霜,晁盖走到榻前,斜倚着雕花床头,目光如鹰隼般盯着房梁:“看来明日一早,须得尽快打发这伙瘟神。只是如何既不得罪梁山,又能撇清干系?” 更漏声滴答作响,直响到五更鸡啼,晁盖仍是眉头紧锁,一夜未曾合眼。 这一夜,张正道亦是未曾好睡,阎婆惜数次求欢,如是那深闺怨妇般,化身女中骑士,柳腰狂摆,撩人心弦。 张正道被她这娇俏模样勾得心头火热,按捺不住心中的情愫,双手握住一团雪腻,将她揽入怀中。 阎婆惜顺势倒入张正道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如葱般玉指轻轻抚弄着他的发丝,眉眼含情,朱唇微启,轻声哼唱着婉转小曲儿,那歌声似有魔力,让人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几度风雨! 阎婆惜面色酡红,更添几分妩媚,恰似春日里盛开桃花,娇艳欲滴。 这浪妇微微仰头,含情脉脉地望着大官人,眼中似有一泓秋水,波光流转,满是柔情蜜意。 张正道看着眼前佳人,低头封住了那殷红唇瓣,屋内温度瞬间升高,弥漫着旖旎气息。 窗外,月色如水,静静地洒在大地之上,屋内两人却沉醉在这浓情蜜意之中,不知今夕何夕。 月落日升! 二月朔风仍似钢刀刮面,晁盖庄院的青灰瓦檐凝着冰棱。 此时已是寅末卯初,更夫梆子声刚歇,东跨院马厩里便传来草料窸窣响动,庄内老仆打着灯笼,给那造访客人的马匹添加些草料,灯笼光晕扫过廊下悬着的虎皮,兽眼在暗处泛着冷光。 后院练武场早有动静,七八个晁府庄客裹着粗布棉袄,在霜打的空地上耍枪弄棒。枪缨子扫过石墩,惊起细碎冰碴子,混着呵出的白雾在晨光里打转。 忽然,后厨飘来新出笼的馒头甜香,杂着劈柴声与灶膛里噼啪爆响,惊醒了檐角缩成毛团的麻雀。 晁盖披着玄色大氅,立在正厅阶前,看着庄丁将刚宰的黄羊抬进庖厨。 晨雾裹着梁山泊方向吹来的寒气弥漫过来,晁盖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望着东方渐亮的鱼肚白,忽听得西厢房传来的咳嗽声,只见房门打开,一位八尺长短身材,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凛凛英气的汉子走了出来。 “晁天王!”林冲伸了伸腰腹,拱手见礼。 晁盖望着眼前这位近日在江湖上声名鹊起的“豹子头”,心中一动,大步上前,抱拳笑道:“林教头,昨夜可是好睡?” 言罢,晁盖转身抄起墙角那杆水磨浑铁枪,枪杆在掌心重重一磕,震得檐下冰棱簌簌坠落。 “听闻教头枪法如神,你我且比划几招,活络活络筋骨,也驱驱寒气,权当活动手脚!”晁盖不等林冲推辞,已将铁枪投掷过来。 林冲探手接枪,随手抖了一个枪花,见晁盖已将一杆泼风朴刀横在胸前,只好出言道:“晁天王有此雅兴,在下自当奉陪,请了。” 说罢,二人在这院中摆开架势。 晁盖横刀在手,刀刃映着天边未散残星,泛起幽幽冷光:“林教头可要当心了!” 说罢,晁盖单脚碾地,带起半尺高的尘土,刀锋裹着凌厉风声斜劈而下,直取林冲面门,带起的劲风刮得廊下灯笼左右摇晃。 林冲挺起长枪轻挑,枪缨旋开寒光,“当”地架住朴刀。二人脚下踏着桩步纹丝不动,兵器相撞迸发的火星溅在青砖上,惊飞檐角宿鸟。 晁盖暴喝一声,刀锋翻转如车轮飞转,直取林冲咽喉。 林冲旋身拧枪,蛇矛化作银蟒盘舞,枪尖点向晁盖手腕大穴。 刀刃枪尖吞吐如电,眨眼间已拆了十余招。 晁盖卖个破绽,朴刀虚砍下路,待林冲枪势下沉,忽地单脚点地跃起,刀锋自上而下劈出半月寒光。 林冲见状却不慌不忙,长枪一抖竟弃了防守,翻身出枪,那枪尖直指晁盖心口,这是以攻代守的险招,逼得晁盖半空收刀横挡。 “好!” 旁边一人大声喝彩,却是“小温侯”吕方。 这时,二人兵器相交,一声巨响,惊得远处庖厨传来碗碟碰撞声。 晁盖收刀在手,面上泛起红光:“林教头这手‘回马枪’使将出来,怕是要让许多江湖好汉折了兵器!” 林冲收枪而立,鬓角已沁出些许薄汗,朗声道:“天王刀法刚猛无俦,林某若是再迟半步,怕是要被削了头巾。” 此时晨雾渐散,初升日头照在兵器刃上,映得满院金芒流转。 晁盖收了兵刃,请林冲、吕方二人步入正厅,又令婢女去请张正道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吃了盏茶,张正道方才姗姗来迟,满面笑容道:“见谅,见谅,昨夜贪杯,来的迟了。” 晁盖大笑起身相迎,令庄客们将已经烤得油花滋滋冒的黄羊抬至厅中,铁钩穿透羊胛骨悬在梁下,金黄油脂滴入炭火,腾起的焦香混着葱姜蒜的辛味直冲脑门。 “来得正好!”晁盖扯下一条羊腿,塞进张正道手中,另一只手端起酒碗猛灌,酒水顺着虬髯滴落,“这羊是今早现宰的,沾着梁山泊的霜气,几位头领,快些品尝品尝,真是痛快!” 张正道撕下一条焦脆的羊肉,油渍顺着指缝滴在桌案上,送入口中,咀嚼半晌,才道:“好肉!好肉!晁天王家的黄羊,比那东京樊楼的八宝珍羹还要鲜上三分!” 晁盖闻言大笑,又操起另外两条羊腿,分别送到林冲、吕方案上,说道:“若是张头领爱吃,走时驮上半扇回去!” 张正道连连摆手,大赞天王豪爽! 林冲默默用着匕首剔着羊骨,偶尔抿口温酒。 这吕方年轻气盛,啃完羊腿便挽起袖子,将陶碗斟得满溢:“多谢晁天王盛情款待,这一碗酒,我敬天王!” 晁盖举起酒碗,二人碰碗声震得房檐冰棱簌簌而落,晁盖仰头饮尽,喉结滚动间酒水洒湿前襟。 日上中天时,张正道起身,擦拭干净手上油腻,抱拳笑道:“叨扰府上一夜,就此告辞,若是来日得闲,晁天王可到梁山泊小住几日,也好让在下尽些地主之谊!” 晁盖见三人主动起身告辞,放下心中忧虑,笑道:“日后若是得闲,晁某定到贵寨拜会。”说完,又拍了拍手,自有庄客取来百两花银,送与张正道。 晁盖说道:“张头领,休嫌轻微,望赐笑留。” 张正道连连摆手推辞道:“天王客气了,不当如此。” 晁盖笑道:“若是不肯收受时,便是怪小人不知礼数。” 张正道见晁盖执意要送,便将花银收下,正色道:“既是天王厚意,在下权且收受,日后若是东溪村有难,尽管报我梁山之名。” 晁盖心中暗忖,与尔等少些来往,便是我晁某之福分了。 待庄客牵来马匹,晁盖又命庄客捧出半扇刚腌好的羊肉,装入布袋,挂在马后,又取些银两赏了梁山一众随从,这才将众人送出庄门外。 张正道扶着浑身仍是软瘫的阎婆惜上马,而后翻身上马,就此拜别离去。 目送这队人马身影消失在山道拐角,晁盖这才长舒一口气。 但见远处山风呼啸而起,如无形巨手将层层云雾肆意翻卷,裹着砭人肌骨的清冷寒意,浩浩荡荡飘向苍茫山色,远处峰峦在雾霭中若隐若现,恍若水墨浸染的混沌天地。 (本章完) 喜欢水浒大官人请大家收藏:()水浒大官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六十一章 枕畔人竟是梁山巨寇 却说张正道等人离了晁盖庄院,取大路径往梁山泊而去。 行了半日之久,至一山坳处,忽闻一阵轰鸣如雷,转过山嘴,但见八百里水泊浩渺如烟,水天接为一线,晨雾笼罩处,芦苇荡似翻涌的青纱帐。 蓼儿洼畔,枯黄的芦荻在寒风中簌簌作响,残雪点缀其间,恰似撒落的碎银。 粼粼波光里,偶有几艘快船穿梭如织,那船家粗犷的歌声与欸乃桨声相和,惊起成群鸥鹭,扑棱棱掠过水面。 远处山影如黛,层峦叠嶂似水墨浸染屏风。薄雾在峰峦间流转,恍若仙人挥毫时未干笔意,将青黑轮廓晕染得朦胧而又深邃。 日光斜照,那一处苍茫山脊线明暗交错,忽而化作横亘天地的墨龙,鳞片间藏着无数未说尽的江湖故事。忽而又如蛰伏铁骑,连绵山势恰似铁甲寒光,隐隐透出几分肃杀之意。 山腰间似有炊烟袅袅升起,在黛色背景上蜿蜒消散,恰似这世人跌宕起伏之命运,最终融入苍茫天地。 岸边老树虬枝横斜,树皮皴裂如龙鳞,裂痕深处还留着当年樵夫的斧凿痕迹,横七竖八的伤疤里渗出琥珀色的树胶,在夕阳下像凝固的血泪。 冷冽的风掠过水面,带着鱼腥味和芦苇的沙沙声传来。 张正道勒马水泊岸边,那胯下宝马忽地前蹄腾空,长嘶声惊起芦苇荡中白鹭纷飞,吓得怀中阎婆惜花容失色,惊叫了一声。 却见那宝马喷着响鼻踏落尘埃,蹄下溅起半尺高的枯草断茎,在暮色里碎成银鳞万点。张正道左手紧攥丝缰,右手揽住阎婆惜细腰,沉声道:“莫怕!” 策马沿岸缓行,张正道忽觉袖口被阎婆惜指尖勾住,却听她颤声道:“官人,奴家听闻这水泊中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强盗?”话音未落,忽闻芦苇深处传来拨剌声响,一尾丈许长的大鱼忽地跃出水面,尾鳍拍得水波哗啦作响,阎婆惜惊得往张正道怀里缩了缩。 张正道大笑道:“你家官人可是强盗祖宗!” 阎婆惜偷眼观瞧张正道,见他神情自若,眉峰舒展,左手控缰如揽辔衔枚,右手揽住她腰肢却暗含力道,端的是临危不乱的好汉气象。她心下暗叹,便将身子往他臂弯里偎得更紧,只觉他魁梧有力臂膀,却比早些年在东京汴梁城时所遇到的那些虚情假意恩客来得踏实。 忽听得芦苇深处传来“扑簌簌”响动,似是獐狍野物踏过浅水。阎婆惜指尖攥紧他袖口皂罗纹,浑身颤抖不安,却强作镇定低笑道:“官人可知,奴家幼时在汴河船娘处听来个话本?说那烈女与情郎遭强人劫杀,临死前紧抱一处,竟教贼寇砍了十数刀方得分开。” 张正道侧头看她,笑道:“怎的?你倒羡慕那对苦命鸳鸯?” 阎婆惜将脸埋进张正道肩头,闻得他身上混着的汗味与酒气,俏脸上浮现一抹晕红,眼中竞比往日多了几分坚强:“若真遇着剪径的强人,奴家便学那话本里的烈女……”话音未落,忽觉坐骑前蹄猛地踏空,阎婆惜惊呼一声勾住他脖颈,却听张正道在耳边沉声道:“休要胡说!便是遇见强人,也须给我三分薄面。” “便真个死了……”阎婆惜忽然咬住下唇,将后半句咽回肚里。却见张正道抬手拨去她发间沾染的芦苇花,指腹擦过她耳垂时带起阵阵酥麻:“好叫你个小浪妇知道,你家官人便是这八百里水泊之主‘九霄神龙’张天道。”说罢猛地一夹马腹,那宝马长嘶一声踏破薄雾,猛然向前窜去。 阎婆惜又是惊叫一声,只觉风在耳边呼啸,将她发丝吹得根根倒竖,惹得大官人仰头大笑,声如洪钟,惊得林中宿鸟纷飞。 闻听此言,阎婆惜浑身骤僵,心口突突直跳,思绪如翻江倒海般闹腾不止,她只觉脊背发凉,仿佛张正道正在摩挲她纤细腰肢的手掌,此刻正化作要人性命的毒手。 阎婆惜原以为这位出手豪绰的大官人是那济州城里富贵客,却不想这枕畔人竟是梁山上那寇首“九霄神龙”张天道,州府海捕文书上画影图形的江洋巨寇。她忽然想起坊间传闻,说梁山泊的好汉吃人心肝下酒,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 张正道感受到这浪妇身躯不停颤抖,语气淡然道:“怕了?” 阎婆惜回过神来,心念转动间,却将身子依偎的更深,颤声说道:“既是如此,奴家便与官人同生共死,纵是做鬼,也要做你张……天道身边的鬼!” 几夜欢好情深,这浪妇早已在床榻上被张正道攥得七魂去了三魄,沉迷其中,难以自拔。 张正道突然勒马,手如铁钳般按住她后颈,“上了梁山,便不许再使小性子。”他的语气冷得像冰,却在她受惊抬头时,忽然又换上温柔笑意,指尖轻轻替她拭去脸上的些许风尘,淡然道:“你且记着,从今往后,你便是我张天道的女人,只消安心享福,其余的……莫要多问。” 阎婆惜怯生生点头:“奴家都依着官人。” 张正道低头看她,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你这妇人!且记着今日这话,日后若敢在后院搅风搅雨,休怪我学那歹人,把你心肝剜出来下酒!”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阎婆惜不躲不闪,任他捏得自己生疼,忽而咯咯笑道:“官人舍得么?奴家这几日在床榻上可事事都依着官人呢!” 张正道见这女人发浪,心头火热,恨不得将她按在地上,尽情鞭挞。 “你这浪妇,晚些再收拾你!”张正道一夹马腹,往前面奔去。 阎婆惜娇笑数声,心中恐惧尽散。 吕方策马追上,欣喜说道:“哥哥,前面就到南山酒店了!” 张正道目光扫过远处山坳间若隐若现的酒旗,催马前行,四蹄翻飞卷起漫天黄尘。官道两侧枯叶被马蹄踏得粉碎,混着腥风直扑人面。 一行人等转瞬来到酒肆外面,早有店内把守的喽啰,听见蹄声如雷,来到外面查探,待众人到了近前,那喽啰见是自家寨主,连忙进到店内,报与负责这间酒店的头目知晓。 那头目不敢怠慢,连忙将店内扮作伙计的喽啰都呼喊了出来,列队在店门外接应。 张正道一马当先,到了店外,翻身下马。 “见过哥哥!”这头目名唤邓忠,乃是山寨老人,一早便跟随朱富打理酒店事务。 张正道扶着阎婆惜下马,这妇人在马上坐的久了,腿脚酸痛,竟踉跄半步,被张正道一把捞住她腰肢,揽在怀里。 阎婆惜抬头望他,见他神色淡然,不禁羞赧一笑,而后站直身躯,四下里用眼打量。 张正道将马鞭扔给过来牵马的喽啰,开口询问道:“这几日,山寨可有什么要事发生?” 邓忠摇头回道:“回哥哥的话,不曾发生什么要事。” 张正道点点头,又吩咐道:“准备两艘快船。” 邓忠连忙应下,先将众人迎进店内,送上热茶饭食,而后去往店后,放出一支响箭,片刻后,自芦苇深处,摇来两艘往返大寨的快舟。 众人在店内用了些酒肉,略作休整,便上了快船,那船桨划破水面,惊得芦苇丛中扑棱棱飞起几只寒鸦。 坐在船头,阎婆惜手把船舷,心绪起伏不定,夜风裹挟着芦苇的苦涩气息扑面而来,她忽然想起初遇张正道时的风光,再看眼前苍茫水面,只觉自己不过是漂泊的浮萍,在欲望的漩涡里越陷越深,既盼着这位山寨头领怜爱,又怕一个不慎,便如这江水,被黑暗彻底吞噬。 回首望去,见张正道大马金刀端坐船中,阎婆惜忽然想起方才在马背上的念头,若真要死,能死在这样的人怀里,倒也不亏。 (本章完) 喜欢水浒大官人请大家收藏:()水浒大官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六十二章 完颜阿骨打称帝 两艘快船未行出多远,便有四五艘梁山巡哨船只接住,见是寨主回山,那些汉子划着船桨便护在外围,齐齐朝着金沙滩而去。 又行了半个多时辰,到了金沙滩上,众人下了快船,直往山上走去。 阎婆惜跟在张正道身旁,望着山前三关雄壮,刀枪如林,喽啰如雨,心中忽然涌起一份悸动,这威震四海的梁山,竟全被自家这位大官人执掌。 待到了第三处关卡,得到奏报的刘广、刘慧娘前来迎接。 那刘慧娘见张正道身旁贴着一位妙龄女子,不由得眉头微皱,但转瞬又露出笑容,迎上前来,道:“这位妹妹倒是面生得很,不知如何称呼?” 阎婆惜见刘慧娘笑意盈盈,眼尾微挑,语气和善,眼睛却在上下打量自己,心中不禁骤然紧张起来。 “官人,妹妹这般姿容,不知又是从何处寻来?”刘慧娘将目光聚焦在张正道脸上。 张正道哈哈大笑,丝毫不怕后宫不宁,大方道:“慧娘,你先带婆惜到后宅安歇,晚些与你在说。” 刘慧娘柳眉含黛,眼波流转,轻“哼”一声,扭着窈窕身姿,步履轻盈地携着阎婆惜,径自往后宅去了。 却说张正道、刘广、林冲、吕方几人来到聚义厅内,依次落座,待奉茶的喽啰退下之后,张正道这才开口询问:“岳丈,山寨近日可有什么要事发生?” 刘广闻听寨主当着林冲、吕方的面,公然称呼自己为岳丈,心中稍有不适,但想到女儿已然情定眼前之人,只好绷着脸回道:“朱贵头领有书信差人送来。” 言罢,刘广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起身递送过来。 张正道接过书信,见火漆完好,这才拆开细看。 朱贵在信中将到往东京汴梁后所做之事一一道出,在信中言说“青面兽”杨志在天汉州桥附近卖祖传宝刀时杀了泼皮牛二,二月初九被刺配河北大名府,至于那高丽使团,始终不见踪迹。 此外,朱贵又在信中写道,那大相国寺里的“花和尚”鲁智深早已不知去向。 张正道将书信递给刘广、林冲等人一一细看,半晌之后笑道:“如今朝廷未能瞩目梁山,到也算是一桩幸事。” 刘广看过书信之后,亦是长舒一口气,道:“寨主深谋远虑,令朱贵、朱富头领在汴梁打探消息,朝廷如果用兵征剿梁山,消息也能及时传来,不至于山寨上下全无准备。” 林冲看了书信之后,倒是对杨志被刺配大名府之事颇为唏嘘不已。 他二人皆是武官出身,且对朝廷忠心耿耿,如今一个被逼上梁山落草为寇,一个被刺配大名府,成了贼配军。 待看到鲁智深不知所踪后,林冲颇感惭愧,想起自己若不是得了这个大和尚一路看顾,只怕他未到沧州,便成了野猪林里一具枯骨。 林冲面带愧色,道:“若不是受林某牵连,鲁大师也不会离开大相国寺。” 张正道见林冲终于知道感念鲁智深恩情,暗自点头,出言道:“这花和尚武艺高强,又豪爽洒脱,吉人自有天相,迟早还能相逢,林教头休要挂怀。” 林冲道:“但愿如此!” 张正道又开口问道:“岳丈,沂州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先前梁山假借青云山狄雷等人名号,打破沂州城,斩杀知府高封,又破了景阳镇兵马,杀了兵马总管云天彪之子云龙,惹得州府震动,过了这些许时日,朝廷应该会有所动作。 刘广亦是对沂州之事颇为上心,也曾派人下山四处打探消息,闻言却摇头道:“沂州城只是加强戒备,并无太多动静,不过云天彪已经调任到沂州城出任兵马统制之职。” 张正道对云天彪此人印象颇为深刻,是个能编练军马的将官,如果没有杀子之仇,倒是凭着刘广的关系,也许能招揽入伙。 只是可惜,梁山与云天彪结下死仇,并无化解可能。 张正道又问道:“田虎近况如何?” 如今梁山几位军师坐镇高丽,山寨情报信息等事务,陆续开始由刘广、刘慧娘父女二人负责。 刘广笑道:“田虎此人,倒是在威胜州闹出不小的动静,打破多座城池,号称拥兵百万,已经被朝廷瞩目,听说西军中有将领可能要带兵平叛。” 这个消息倒是令张正道颇感意外,想不到自己挖了许多田虎墙角,这莽汉倒是还能掀起不小的风浪,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 “如果西军出手,只怕田虎顷刻之间便能覆灭!”张正道皱眉:“这田虎现在还有大用处,不能被朝廷剿灭。” 刘广、林冲知晓自家寨主之意,现今梁山秉承“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发展策略,对外先征服高丽,打下一块养兵蓄粮之地,再在大宋境内徐徐图之。 有着田虎吸引朝廷目光,对梁山发展大有裨益。 刘广亦是皱眉道:“如是动用西军,田虎之流,恐怕支撑不了几日。” 张正道思忖片刻,又问道:“可有江南明教方腊的消息?”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刘广摇头道:“江南并无消息传来,寨主写给四明山庞万春的信,倒是有送到。” 想起那英姿飒爽的庞秋霞,张正道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思念,这女人娇俏可爱,且重情重义,与庞万春兄妹情深,如今在四明山落脚。 “可有回信?”张正道问道。 刘广摇了摇头。 张正道暗叹一声,心内思忖,莫非庞秋霞这个女人将自己忘了? 这时,刘广坐直身躯,郑重说道:“都督,去往辽国的探马将消息传回来了。” 张正道闻听此言,亦是坐直身躯,示意刘广继续言说。 只听刘广神色凝重,说出一个令林冲、吕方皆是震惊无比的消息。 “去年九月,女真人在首领完颜阿骨打的带领下,征调各个部落合计约三千人,在涞流河畔起兵攻打辽国宁江州,设伏射杀辽国骁将耶律谢十。”刘广从怀中取出信件,徐徐展开,扫视一眼后,继续道:“十月,女真人攻克宁江州城,俘获大量马匹财物。” “大辽皇帝震怒不已,派遣都统萧嗣先、副都统萧挞不也为先锋,领军一万屯驻出河店,与女真人隔河对峙,十一月,完颜阿骨打领兵夜间渡河,于河北岸大破辽军,掳获无数人畜、车马、兵甲。女真人取胜后,又乘胜攻下辽国宾州、祥州、咸州三州之地,先后又招降了兀惹、奚人等部族。” 林冲倏然起身,面带震惊之色,急忙问道:“此事当真?” 刘广苦笑一声,道:“我倒希望这消息是假的!”他在收到这个消息时,亦是被吓得久久不能平静。 大辽立国百年,国力雄厚,占据燕云十六州等地,更是打的大宋接连吃败仗,签下澶渊之盟,以白沟河为界,约为兄弟之国,每年向辽纳“岁币”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 如今,这不可战胜的辽国,竟被一个名不经传的女真人杀的大败,更是丢了三州之地,堪称奇耻大辱。 刘广继续道:“今年正月初一,完颜阿骨打称帝,国号大金,定都会宁。” 此言一出,满堂沉寂! (本章完) 喜欢水浒大官人请大家收藏:()水浒大官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六十三章 辽国将亡 完颜阿骨打称帝,国号“大金”,年号“收国”,定都会宁! 闻听此言,张正道沉默无语。 女真人起势于白山黑水之间,骁勇善战,号称“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梁山如今虽有甲兵二十余万,但善战之兵,不足五万,打下高丽,已是勉强至极,如果对阵女真人,梁山人马不被轻易击溃,便已是好事。 林冲、吕方二人,亦是震惊不已! 辽国败了,这等当世强国竟然败了,被一个听都不曾听过的山野部落击败了。 “辽国要灭国了!”张正道淡然道。 刘广却半信半疑道:“都督是否有些言过了?这辽国立国百年,带甲百万,岂能如此轻易就亡国?” 林冲开口道:“那女真人不过甲兵一万,如何能轻易将这偌大辽国灭亡?” 张正道饮了一口已经凉了半晌的茶水,对三人道:“辽国自耶律阿保机在金铃岗称帝,先后又出了耶律贤、耶律隆绪、耶律洪基等英明之主,更在那萧太后摄政时期,将辽国推至鼎盛!” “然则盛极必衰,骄则必败。如今辽国皇帝耶律延禧荒淫奢侈,不理国政,致使宗室贵族之间争斗愈演愈烈,又任用萧奉先等佞臣,一味游猎。”张正道对这大辽顷刻之间便要崩碎颇为惋惜,语带唏嘘道:“女真人如今破了辽国战无不胜的神话,又知道交好各个部落,不出意外的话,辽国必有一场内乱,加快辽国灭亡。” 刘广听完,凝眉思索。 林冲则道:“这耶律延禧倒和当今官家一般,任用奸佞,不理朝纲。” 张正道哈哈笑道:“如此看来,这大宋离着亡国亦是不远了。” 刘广悚然一惊,将目光望向张正道,心中不由疑惑起来,莫非这位水泊之主,有吞并天下之意? 随即,刘广又想到,梁山如今已经打下半个高丽,待攻破开京,也算灭亡一国,即便不在大宋称王称霸,只一心经营高丽,到时眼前这位女婿,也算是名副其实的一国之君。 自己岂不是成了当朝国丈? 张正道站起身舒展一下腰背,挥手道:“今日便商议到此,过几日海船归来,先打破开京,拿下高丽,来日再与女真人争锋!” 刘广回过神来,又急忙道:“都督,沧州柴大官人差人送来一封书信,言说近日沧州附近出了一伙强人,占了盐山,打家劫舍,无恶不作。” “哦?”张正道问道:“柴大官人信中是何意思?” 刘广回道:“柴大官人希望梁山出兵,剿灭这伙贼寇。” 张正道心中了然,笑道:“许是这伙贼人不卖柴大官人面子,又或是劫了柴家的财物。” “既然如此,那就点齐人马,过两日到沧州走上一遭,替柴大官人解忧!”张正道决意出兵,灭了这伙不成气候的小毛贼。 吕方听闻又要下山打仗,瞳孔放光,抱拳请战:“哥哥,小弟愿意走上一遭。” 林冲也道:“都督,天雄军请战!” 张正道摆摆手,道:“此事不急,先回去歇息吧,明日再商议出兵沧州之事。” 出了聚义厅,张正道回到后山宅院家中休息。 先前刘慧娘引着阎婆惜回来,只是片刻,家中的一众女人尽是知晓。 大官人风流人物,每次下山,总要带回个女人来,先有刘慧娘,后有扈三娘,这次又带回个阎婆惜。 这些女人虽然心思各异,却不会表现出来,对这阎婆惜也是和和气气,嘘寒问暖。 阎婆惜虽有心里准备,但见到大官人家中有如此多的女人,亦是心有不甘,可转念一想,如今已深陷泥潭,即便想逃,这八百里水泊如同天堑,她一个弱女子,如何能脱离虎口,只能认命一般,躲在安排给她的房内偷偷垂泪。 后宅正厅内,张正道端坐主位,身后立着潘金莲和李桂姐,这两个女人一左一右为大官人捏着肩膀。 大官人左手边坐着林氏、韦氏,右手边则是坐着吴月娘和孟玉楼。 几个女人也不说话,将张正道晾在一边。 过了半晌,刘慧娘引着阎婆惜进入厅内。 张正道打眼望去,只见这浪妇梳洗干净,换了一身翠色湘裙,体态妖娆,脸上不施脂粉,素净中更显天资秀丽。 “与几位夫人敬茶。”张正道淡然一笑。 阎婆惜纵使心中百般不愿,此刻也不敢胡乱使小性子,盈盈一礼拜了一拜,低声道:“是。” 刘慧娘吩咐丫鬟上茶,阎婆惜先接过一个茶盏,莲步轻移,走到林氏面前,弯腰见礼,双手奉上茶盏,道:“姐姐请用茶。” 林氏娇笑一声,给大官人抛了一个媚眼,这才接过茶盏,道:“妹妹有心了。” 阎婆惜见林氏喝了茶,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又依次为韦氏、吴月娘、孟玉楼等几女奉上香茗,最后又为刘慧娘奉上茶盏。 张正道见一众女人给他面子,亦是开怀大笑,而后对阎婆惜道:“以后与几位夫人多多亲近,莫要使性,晚些慧娘安排个丫头给婆惜,照顾衣食起居,不可少了吃穿用度。”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刘慧娘点头应下。 这几日,张正道与阎婆惜夜夜欢好,差点被这浪妇榨干,本想今夜偃旗息鼓,但见家中这些妇人的哀怨眼神,大官人不由得心下打怵,暗叹今夜怕是难逃一劫。 “今晚,哪位夫人侍寝?”张正道索性把话说开,将目光望向林氏和韦氏。 这两个妇人竟不做半点回应,令大官人讨了个没趣,只好又看向吴月娘和孟玉楼。 只是这两个女人面窄,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口说出侍寝之话。 张正道无奈叹了口气,语带萧索道:“算了,今夜本官人就孤枕安眠,睡个好觉吧。” 随即,张正道站起身来,背负双手,朝后堂走去,边走边道:“为夫今夜不锁门!” 众女齐齐啐了一口,然后各自散去。 阎婆惜心中打定主意,准备打听一下大官人的卧房在何处,到时候悄悄夜入房中,承接雨露。 这妇人自从与大官人颠鸾倒凤之后,便迷恋上这种事情。 尤其是,在这陌生地方,阎婆惜惶恐不安,只有在张正道身旁,心中才稍感安宁。 张正道到后院拜见母亲余氏,又与岳母贾夫人说了会儿话,看了看几个孩子,这才回房休息。 是夜,大官人房中,每隔半个时辰,便传出一声女子的尖叫声。 直折腾到深夜,方才逐渐安静下来。 翌日清晨,张正道从一堆柔软娇嫩的身躯下爬了出来,揉着腰子,打着哈欠,去外面小解。 “不行,得让慧莲再开些强身补肾的虎狼之药,要不然还真降服不了这些荡妇!”张正道喃喃自语,暗暗告诫自己要有所节制,不然还没完全打下江山,便英年早逝,岂不是令人叹息。 再返回房中,那些女人踪迹全无,许是醒来之后羞赧不已,穿了衣服便各自逃回房中。 “昨夜都有谁来着?好像玉芝和惜春也在!”张正道揉了揉额头,记不清楚昨夜到底有几女潜入房中。 “官人,用饭了!”小厨娘孙雪娥的声音自房外传来。 张正道推门房门,见李娇儿也在,她正端着铜盆,肩上搭着巾帕,笑意盈盈地站在那里。 “官人,先洗漱!”李娇儿进到屋内,服侍张正道洗漱。 “平文这些时日可还乖巧?”张正道洗漱完毕,随口问了一句。 李娇儿为大官人诞下一子,名唤张平文,如今已有两岁半了。 “有些调皮捣蛋。”李娇儿如实回答,自从有了儿子,她便一心扑在孩子身上,甚少争风吃醋。 张正道笑道:“也别惯着,让慧娘好好教教。” 李娇儿道:“慧娘妹妹事务繁忙,见今这几个孩子都送到金儿妹妹那里读书习字。” 张正道眉头一皱,董金儿一个喜爱诗词的文艺女青年,能教出什么。 先前,张正道长子张平安、张平海、女儿张文静、妹妹张灵汐等几个孩子都交由闻焕章教授文章,后来山寨事务繁忙,倒是忘了儿女教育之事。 张正道想了想道:“过几天我再请个老师来。” (本章完) 喜欢水浒大官人请大家收藏:()水浒大官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六十四章 火器难堪大用 在李娇儿的服侍下,张正道收整利落,便随着孙雪娥到了偏厅,家中一众女人今日齐聚,都在等待大官人。 便是阎婆惜也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神情稍显局促。 张正道走过她的身旁,捏了捏这佳人的柔嫩肩头,示意她放松心情。 “用饭吧!” 张正道端坐主位,环视一圈,见众女姿容各异,心下满足,拿起竹筷开始用膳。 席间,一众女子说些体己话,又有张正道开口调笑,气氛倒也融洽。 用过膳食后,张正道随着孙二娘去往天慧军驻地。 这女人如今一心军务,与扈三娘两人自得其乐,自山寨之中精心挑选了八百士卒,编练成军,每日严加操练。 扈三娘虽然上了梁山,却还未过门,这女人只对练武练兵有着浓厚兴趣。 张正道倒也知晓男女之事不可操之过急,需徐徐图之。 况且这美艳动人的长腿女人已经入了掌心,还能飞了不成? 如今山寨之内,驻扎着守山军、天雄军、天麟军、天豹军、山暴军,以及人员不多的火炮营和刚刚成军的天慧军。 除了守山军、天雄军、天麟军满编之外,其余各军还有空缺,山暴军编制是五千人,如今也才编有四千五百余人。 张正道巡视完天慧军之后,又前往山暴军中,与解珍、解宝兄弟二人交流了片刻,令他二人尽快将编制招满,并形成战力,等待开春之后将大军调往高丽战场。 解珍、解宝听闻过几日便要到高丽建功,俱是大喜过望,连连拍着胸脯保证,马上将山暴军招满,并日夜操练。 张正道又勉励邹渊、邹润叔侄二人几句之后,又去往人数不多的火炮营巡视,凌振自上山之后,便精心挑选人手,将火炮营搭建起来,只是山寨资源匮乏,各项物资都需要下山购买,另外硫磺、硝石等物资,受朝廷严格管制,得之不易,因此火炮营进展缓慢。 凌振面带愧色,指着数个类似竹筒的东西,介绍道:“都督请看,这就是禁军中常用的‘霹雳炮’,此物内装有火药和石灰等物,会发生爆炸,同时喷射出石灰粉,可以达到迷惑和伤害敌人的目的。” 张正道拿起一个霹雳炮仔细观瞧,这火器不重,倒是可以在攻城战时使用。 凌振又介绍了一些禁军中常备火器,分为蒺藜火球、烟球、引火球、弓弩火药箭等等,皆是些守城扰敌之物,在战场之上,只能当做奇兵之用。 最后,凌振带着张正道入到一间严加看管的库房,推出两门堪称粗制滥造的铸铁炮来。 凌振抚摸炮管,苦笑道:“都督,举山寨之力,才造出这两门火炮来,先前造的几门火炮,只用了十数次,炮管便炸裂了。” 张正道前后查看一番之后,对这火炮大失所望。 朝廷对火药匠人有严格规定,工匠三代不得迁居,配方分三册保管,关键工序必须三人同场,致使民间几乎没有相关工匠,火器发展极其缓慢。 “试试威力!”张正道吩咐凌振推出一门火炮,来到试验平地查验威力。 待装填好火药之后,又将一颗铁蛋塞入炮膛,凌振点燃引线后,迅速跑开数十步,随着一声巨响,那铁蛋便被打了出去,划过一条曲线之后,砸碎数百步外的一块巨石。 张正道见这火炮威力还行,只是数量稀少,还不足以影响战场大局,略有失望。 勉励凌振几句之后,张正道便离开火炮营,去往聚义厅中商讨沧州之行。 “小旋风”柴进对山寨有恩,建寨之初,曾送与金银马匹等物,如今又持续为梁山供应北地良马,于情于理,张正道也要尽量解决柴大官人的麻烦,剿灭盐山。 聚义厅内,张正道端坐主位。 刘广、林冲、狄雷、狄云、吕方等人依次落座。 这时,刘广开口介绍盐山情况:“都督,据柴大官人信中所言,那盐山离着沧州有百十里路途,那伙贼人占据此地不久,手底下有着千八百个喽啰,平时只是打劫来往客商,下手狠毒,不留半个活口。” “那盐山之上,有着四个头领,为首之人江湖诨号‘金毛吼’,名叫施威,此人私商出身,却酒后霸嫂杀兄,逃到盐山落草。” “此外,还有三个头领,一个唤作‘独火龙’杨烈、一个唤作‘截命将军’邓天宝,最后一个唤作‘铁枪’王大寿,这四人据柴大官人所言,皆有万夫不当之勇!” 众人闻听之后,皆是痛骂施威恶行,俱是起身请战。 “沧州离着梁山三四百里,若急行军,二至三日可达,如此,往返便去了十数天。”张正道语气轻松,环视一眼众人:“再过几日便是开春,山寨海船便能往返高丽,时间紧迫。” 见众人神情肃穆,张正道颁下军令:“既然如此,令林冲、狄雷、狄云、扈三娘、吕方,统领两千精锐马军,随我赶赴沧州,剿灭盐山。” “得令!”被点到名姓的将领,皆是大喜,起身领命。 如今梁山战力不足,手中可用之人,也只剩下这几位勇武之辈,张正道还是决意拿出目前手中最高战力,尽快剿灭盐山,回转之后奔赴高丽。 随着张正道颁下都督令之后,林冲自天雄军、天麟军中挑选出两千精锐马军,合在一处,置备兵甲、干粮等,如此过了一日,大军准备妥当,乘船渡过水泊,往北行去。 临近三月,已是草长莺飞,天气转暖,两千精锐马军,沿着官道急行军。 路上遇到的百姓、商贾等,见这队人马军容齐整,装备精良,像是京畿禁军,皆是远远躲避,不敢靠近。 一路无话,连着行了三日,到了沧州盐山附近,离着二十里处停止前行。 张正道下令大军就地休整,放出探马四下里打探消息。 这盐山位于河北沧州附近,毗邻南皮县,却是个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之处。 张正道与众人商议一番之后,决定智取盐山。 这时,有探马来报,在附近抓住两个盐山喽啰,从二人身上搜出一封书信。 张正道取过书信,拆开仔细看过之后,大笑道:“看来剿灭盐山,易如反掌矣!” 林冲等人接过书信看完之后,皆是大喜。 张正道下令大军后撤,往正东方向奔行。 (本章完) 喜欢水浒大官人请大家收藏:()水浒大官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六十五章 智取蛇角岭 原来,那两个喽啰是要前往离着盐山东南方位三十里处的蛇角岭上送信。 这盐山头领“金毛吼”施威早有筹谋,一纸书信诚挚邀请虎翼山、蛇角岭等周边山寨豪杰,欲结成“三山同盟”。 施威在信中言辞恳切,力陈利害,只盼三山互为犄角,共御官军征讨,为各家山寨谋一条生路。 施威定下三月初三黄道吉日会盟,距此只剩三日光阴。 张正道闻讯之后,眼中精光骤现,当即勒转马头,率领麾下两千剽悍儿郎,取道河北东路。 一行人马浩浩荡荡奔着沧州景城郡保顺军无棣县地界而去,马蹄踏碎晨霜暮霭,直扑那地势险要的蛇角岭,似有黑云压城之势。 马蹄溅起尘埃,两千士卒甲胄映着冷光,在山道间疾驰,不过一个时辰,队伍已逼近蛇角岭外三里之地。 远远望去,但见此岭峰峦如怒,连绵不绝,层叠山势似蛟龙腾跃,四周险峰如铁壁合围,唯有一线天般的隘口横陈眼前。 张正道勒住缰绳举目眺望,却见探马疾驰而回,禀报道:“只有一条山路可走。” 这蛇角岭中山道盘桓而上,斑驳路径如巨蟒缠绕山腰,时而没入密林,时而悬于绝壁,直通向云雾深处的山寨。 此等地势,莫说强攻,便是寻路而入,怕也要折损半数人马。 且说先前擒获的盐山喽啰招供吐露,这蛇角岭内盘踞着三位寨主,大头领唤作“蟠海龙”秦会,掌中熟铜棍重若泰山,二寨主“铁臂熊”万俟大年,一双铁掌能碎青石,三寨主便是那“喷雾豹”张大能,袖藏毒雾机关,阴狠毒辣。 此山虽地势险峻,却只养着三四百喽啰,不过是些乌合之众。 张正道与林冲等人下马围坐在一棵老树之下,商讨破敌之策。 看见蛇角岭如此地势,众人皆是眉头紧锁。忽地,林冲击掌言道:“蛇角岭易守难攻,强攻必会损兵折将!不如遣些兄弟扮作盐山信使,携施威亲笔书信赚开寨门,待贼人不备时,再里应外合夺下此山!” 众人相视点头,旋即起身,顿时响起甲胄碰撞的铿锵声,一场奇袭之计就此被敲定下来。 张正道一声令下,两千人马如游龙般隐入道旁密林。将士们翻身下马,席地而坐,就着皮囊里的冷水啃嚼干粮,刀枪随意搁在膝头,铁甲与枯叶摩擦出细碎声响,恰似暴风雨前的低鸣。 日头渐渐沉入山脊,暮色如墨浸染天地。林冲、狄雷二人领着十个步战精锐,换上盐山喽啰的粗布衣裳,将施威的书信揣入怀中,袖中藏着利刃匕首。 一行人踏着满地碎金般的夕照,沿着羊肠小道往蛇角岭寨门逶迤而去,身影很快融入渐浓的夜色中,在寂静山道上踏出细碎的脚步声。 张正道将两千精兵分作五队,如钢钉般牢牢楔入蛇角岭下的咽喉要道:一队扼守东南驿道,一队截断西北樵径,两队埋伏于两侧密林,自率精锐居中策应,只等岭上烽火为号。 月挂中天时,林冲与狄雷混在十二人的“信使”队伍里,步行踏入蛇角岭山道。 这十二人也不言语,借着月色,沿着蜿蜒山路,缓步前行。 林冲借着朦胧月色,不住打量四周山势,但见岭上悬崖峭壁林立,枯藤垂挂似恶鬼长臂,深谷中雾气翻涌如沸,隐约传来呜咽般的风声,直教人后颈发寒。 这般绝地,让人望而生畏。 转过两道山弯,数百步外,一座黑黢黢的寨门,横亘眼前,拦住去路。碗口粗的原木栅栏依山势堆叠,缝隙间透出点点火光,隐约传来猜拳行令的喧闹。 林冲朝身旁一个精壮士卒使了个眼色。 那汉子扯松衣领,故意踉跄两步,扯开嗓子喊道:“山上的兄弟听真!盐山施寨主亲笔文书在此,要亲手呈给你家秦大王!误了时辰,你们寨主的脑袋可就悬啦!” 这汉子的呼喊声撞在两侧峭壁上,惊起林间夜枭,扑棱棱的振翅声混着山间回音,在深谷间荡出阵阵回响。 不多时,关墙上传来“吱呀”响动,一盏灯笼破暗而出,昏黄光晕里,一个肩披豹皮大氅的汉子探出身来,朝外面张望。 这人眯起三角眼打量寨门外影影绰绰的人影,腰间环首刀随着动作碰出泠泠声响,瓮声瓮气喝骂道:“黑灯瞎火的,哪来的野鬼!报上名来,敢扰老子清梦?” 先前喊话的士卒猛然向前跨出半步,故意将手中砍刀晃得叮当作响,扯着破锣嗓子吼道:“瞎了你的狗眼!爷爷我是盐山施寨主座下第一头目‘开山斧’王猛!这封密信干系三山存亡,误了时辰,当心秦大王剥了你的心肝当下酒菜!” 那汉子将灯笼高高举起,眯着眼朝众人身后逡巡。月光在山道上筛下斑驳树影,夜风掠过松林,簌簌声响里透着几分诡谲。他喉头滚动两下,却仍梗着脖子喊道:“休要巧言哄骗!盐山到这蛇角岭三十多里地,怎会只带十来个喽啰?” 话音未落,狄雷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胸前狰狞的刀疤,铁塔般往前一站,震得地面微微发颤:“龟孙子!施寨主信中写的是机密要事,带多了人反倒误事!你若再啰嗦,信不信我现在就砸开这寨门,揪你下来吃爷爷拳头!”声如洪钟,惊得林间宿鸟扑棱棱乱飞。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汉子挠着头皮嘟囔两声,忽又瞪圆眼睛啐骂道:“放屁!盐山到这儿三十里地,便是豺狼见了都得绕着走,能失个鸟!” 狄雷按捺住心头怒意,面上挤出三分不耐烦:“你这腌臜泼才!施寨主与秦大王谋划的是‘三山会盟’大事,沿途若被官军探子截了信,你担得起这干系?再敢多嘴,老子先割了你的舌头!” 说罢,狄雷猛地一拳击打在寨门之上,朽木碎屑簌簌而落,惊得墙头上灯笼剧烈摇晃,昏黄光影里,他铜铃大眼中血丝密布,活脱脱一尊煞神。 那汉子嘴里不干不净地嘟囔几句,却也不敢再耽搁,挥了挥手。随着“吱呀”一声刺耳的巨响,厚重的寨门缓缓开启,腐朽的木轴发出垂死般的呻吟,将林冲等人迎进寨中。 十二个汉子刚一踏入寨门,狄雷便猛地扯开嗓门,声如炸雷般响彻夜空:“还愣着作甚!施寨主的亲笔信,必须即刻呈给秦大王!耽误了三山会盟的大事,你们这群狗东西,一个都别想活!” 狄雷阔步向前,腰间的佩刀随着步伐发出铿锵的撞击声,震得周遭的喽啰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半步。 蛇角岭的汉子斜睨众人,嗤笑一声:“口气倒比山大王还大!都杵这儿等着,莫要乱闯!”说罢将灯笼重重一甩,转身就要往寨内走去。 狄雷额间青筋暴起,腰间佩刀已出鞘三寸,寒光映得他面色如铁。 千钧一发之际,林冲铁钳般的手掌按住他的肩膀,借力一旋将其挡在身后,同时抱拳朗声道:“兄弟好说!我等奉施寨主严令,携密信而来,还望通禀秦大王时多加美言!”说完掏出一锭碎银塞进对方手中,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恳切。 那汉子啐了口吐沫,冲着守门的喽啰们扬了扬下巴:“看好这群龟孙子,跑了一个,扒你们的皮!”然后便攥着碎银一路小跑,直奔后山草厅而去。 蛇角岭草厅内,烛火摇曳,兽皮座椅被酒气熏得发烫。 “蟠海龙”秦会袒露着毛茸茸的胸膛,一手搂着一个粉衣女子,一手端着海碗痛饮。 “铁臂熊”万俟大年正将骰子狠狠砸在案上,震得果盘里的烧鸡都跳了两跳。 “喷雾豹”张大能斜倚在虎皮椅上,指间把玩着一柄柳叶飞刀,嘴角挂着阴鸷的笑。 五六个歌姬或是斟酒,或是捶背,莺声燕语混着骰子声、碰杯声,在厅内搅成一团靡靡之音。 那汉子三脚两步跨进厅中,却见厅内篝火摇曳,兽皮椅上“蟠海龙”秦会敞着油腻腻的衣襟,左手攥着酒碗仰头痛饮,酒水顺着虬髯滴落在胸口,右手已探入身旁妇人的猩红肚兜内,指节不住揉捏。 那妇人浑身发软瘫在他怀中,朱唇微张发出猫儿般的娇吟,一双勾魂的桃花眼半睁半合,云鬓散乱间,脖颈上还留着几处青紫痕迹。 那汉子踉跄着闯入厅内,喉结上下滚动:“大王!盐山施威……”话未说完,目光已被秦会怀中半敞衣襟的妇人勾住,但见她藕臂轻垂,一抹雪白春光若隐若现,绣着并蒂莲的红肚兜堪堪遮住要害。 汉子口干舌燥,慌忙低头,却仍忍不住偷瞄两眼,喉间“咕咚”一声咽下馋涎。 正搂着妇人调笑的秦会面色一沉,肥硕手掌重重拍在桌案上,震得酒碗里的酒水四溅:“聒噪!有什么要紧事?” 说罢恋恋不舍地抽回还陷在妇人胸前的手,指尖沾着的胭脂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红。 “大王,盐山施威头领派人来送书信,说有要事相商。”那汉子不敢再看,急忙回道。 秦会闻言一愣,这盐山“金毛吼”施威,手段毒辣,近段时间在这沧州地界,声名鹊起,连那沧州名门“小旋风”柴进家的商队都敢拦路劫掠,当真成了这沧州地界横冲直撞的煞星。 秦会肥腻的手指摩挲着酒碗边沿,三角眼闪过阴鸷的光,粗声粗气吩咐道:“罢了罢了,带进来瞧瞧!” 那汉子得了令,转身疾步而去。 片刻间,厅外脚步声响起,两个卸去腰间兵刃的汉子裹着夜露踏入草厅之内。 秦会醉眼蒙眬间,见来人虎背熊腰,举手投足间透着股凛凛英气,与寻常喽啰大不相同。他心头警惕不已,“啪”地将酒碗狠狠砸在檀木桌上,溅起的酒水洒了满席:“慢着!你这贼厮莫不是藏头露尾的鼠辈?速速将施威书信呈上来!” 话音未落,为首那人突然仰天长笑,目光如电扫过厅中众人。他大步跨前两步,探手入怀,将藏在衣物里的短刃抄在手里,大笑道:“秦寨主,我家‘大王’有命,讨你狗头祭旗!” 寒光乍现的刹那,那人快步向前,猛地踹翻盛满珍馐的桌案。杯盘碎裂声中,他身形如电,挥着短刃直取秦会咽喉。 醉意未消的秦会反应极快,猩红着眼一把扯过身旁妇人,将那娇弱身躯横在胸前当做人盾,同时一个懒驴打滚,狼狈地滚出三尺开外。 妇人凄厉的尖叫声中,短刃贴着她的鬓角划过,削落的青丝打着旋儿飘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寒光擦着耳畔掠过,妇人惊恐地紧闭双眼,尖锐的哭嚎冲破厅堂。她瘫软如泥跌坐在地,浑身筛糠般颤抖。 许久未感疼痛,这才颤巍巍睁开眼睛,只见满地狼藉,酒坛碎裂的残片混着残羹冷炙,篝火在血光中摇曳。妇人肝胆俱裂,连滚带爬朝着后堂逃去,凄厉的哭喊声惊飞了梁间夜枭。 厅内杀机四起,秦会就地翻滚避开致命一击,猩红的醉眼里凶光毕露。他暴喝一声,粗壮的手臂如铁钳般攥住虎皮座椅,青筋暴起间将沉重的座椅高高举起,朝着袭杀而来的汉子狠狠砸去! 檀木座椅撕裂空气,发出呼啸的破空声。 那汉子见一击不中,闪身躲过袭来的座椅,额间青筋暴起,瞥见厅外涌动的黑影,心中暗叫不妙,朝着同伴怒喝:“杀出去!”声如炸雷,手中短刃舞出团团寒光,直逼秦会身侧涌来的喽啰。 电光火石间,另一名汉子早已按捺不住,寒光一闪,怀中短刀出鞘。他如恶狼扑食般,朝着厅内“铁臂熊”万俟大年猛冲而去。 万俟大年虎目圆睁,暴喝一声,粗壮如牛腿的手臂猛地一抬,沉重的檀木桌案竟被他单手举起,“轰隆”一声,桌案如盾牌般横在身前。碗碟碎裂声中,桌案与短刀相撞,火星四溅。 刹那间,草厅内喊杀声四起。酒坛被踢翻,篝火熄灭,浓烟弥漫。 秦会身旁的喽啰们蜂拥而上,将两名杀手团团围住。 两个汉子背靠背而立,手中短刃舞得密不透风,寒光在黑暗中闪烁,却难敌如潮水般涌来的喽啰,情势愈发危急。 草厅内酒气混着血腥翻涌,秦会抄起断裂的檀木桌腿,疤瘌遍布的额头青筋暴起。他与万俟大年、张大能呈三角站位,手中桌椅残骸支棱着尖锐木刺,如三头择人而噬的凶兽。 摇曳的火光下,秦会将桌腿重重杵在地上,震得青砖缝隙里的残酒迸溅:“哪个狗娘养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说!你们到底是盐山的鼠辈,还是官府派来的走狗?”声如闷雷,震得梁上积灰簌簌而落。 草厅内,两道身影如鬼魅般腾挪,二人背靠背结成战阵,短刀寒光划破夜空,噗嗤声中接连捅翻三五个喽啰。 秦会暴喝如雷的质问,在利刃破空声里碎成齑粉。二人不发一语,踏着血泊朝厅外杀去,靴底与酒水、血水相混的地面摩擦出刺耳声响。 与此同时,寨门方向传来凄厉惨叫。夜色中,一道豹头环眼的身影如黑塔般矗立,这人瞅准时机,旋身夺过身旁喽啰手中长枪,枪缨如怒龙出海,吞吐寒芒,所到之处血花飞溅。 直待枪尖挑飞最后一个守门喽啰的瞬间,寨门木栓应声而断,林冲振臂高呼,声震山林:“兄弟们,杀!” 随即,林冲虎目圆睁,朝着如潮水般涌来的贼寇猛冲过去,枪杆横扫间,三四个喽啰惨叫着倒飞出去。 九道黑影如离弦之箭紧随其后,见林冲手中长枪在寨门前搅起腥风血雨,喽啰们惨叫着东倒西歪。 为首的汉子一脚踹开尸体,铁钳般的双手攥住碗口粗的门栓,青筋暴起间猛地一抽。朽木断裂的脆响中,厚重寨门轰然洞开,他探出半截身子,冲着山道声嘶力竭地吼道:“门开了!杀进来!”声浪裹挟着血腥味,在夜空中激荡出阵阵回响。 声儿未落,忽闻远处林梢骤起一阵铁蹄声响,恰似闷雷碾过秋霜,百余匹战马裹着夜雾直撞进蛇角岭山寨。 这彪人马自黑暗中奔来,见人便杀,逢人便砍。 当先一员女将,身披锁子连环甲,外罩猩红战袍,腰间鸾带束得劲紧。跨下一匹胭脂马踏碎满地月光,手中日月双刀旋若银龙搅海,左手刀是寒星点月刀,刃开三尖两刃,映得霜华倒卷,右手刀唤作流云追月刀,刀背九吞口嵌着青铜兽首,舞动时虎啸龙吟。 这员女将杀得性起,娇叱声中刀锋过处,那蛇角岭里喽啰们的头颅骨碌碌滚作一地西瓜,猩红血雨溅得战袍更艳三分! 但见她双刀上下翻飞,寒芒如电,所到之处血肉横飞。那利落狠辣身手,凛凛英武气势,直教这蛇角岭山寨中涌过来的百来个喽啰两股战战,不敢近前。 秦会三人见山寨被破,面面相觑,额角冷汗混着酒渍滑入衣领,往日不可一世的匪气,此刻化作眼底翻涌的惊惶。 “快逃!”秦会突然暴喝一声,转身撞翻酒桌。碎裂的檀木与残羹冷炙中,三人如丧家之犬般朝着后山狂奔,身后传来的喊杀声越来越近,惊起的夜枭在头顶盘旋,发出凄厉的嘶鸣。 (本章完) 喜欢水浒大官人请大家收藏:()水浒大官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