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露种植基地》 第1章 傲娇妹妹头套路小男孩 “你要对我说什么,阿涅?” 雷东多依然是那幅平和冷静的模样,似乎真的没有注意到路德维希的不对劲,他甚至还拍了拍后者的肩膀,让他走进来,然后自然地关上了门。 但路德维希已经无法保持冷静了。 他几乎是强忍着没有立刻向雷东多表白心迹,爱一个人的冲动那么强烈,他简直恨不得要把自己心都剖出来给费尔看,大声地告诉这个人他爱他。 但雷东多那么理智,那么冷静地站在他面前,声音温和,表情亲切,路德维希相信就算是随便一个人走进来雷东多也会这么自然地招待那个人的,因为在他心里,路德维希和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 ……就算阿涅向他表白,他也只是一笑而过,把这当做小男孩的不理智,不会疏远路德维希,也不会更加喜爱路德维希。雷东多简直像是月亮一样不远不近,月光落在每个人身上,但路德维希只想奔着月亮而去。 路德维希忽然无师自通了爱是野蛮的,自然界里兽类只会被征服,他也真的像头小野兽一样冲向了雷东多,雷东多背对着他,正站在窗台边要打开窗户,他似乎觉得有些闷,领口的扣子散开了,露出精致的锁骨。 雷东多正要回头问问房间里的另一个人的意见,他就那么自然地转身,然后下一秒意外地看见路德维希却是愤怒极了,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好像生气到糊涂了一样义无反顾地冲向他。 路德维希双手紧紧攥住雷东多的领口,用力到手背上每一根青筋都像蛇一样暴起。后者吃痛地低下头,却不开口,只是蹙着眉看向始作俑者。 衬衫上又有一颗扣子被扯开了,但没有人在意。 晚风吹动了窗纱,在两人的头顶肆意飞舞,窗外那棵枫树的叶子在风里簌簌,楼下传来破碎的交谈声,似乎在讨论是不是要下雨,这里一切都太闷热了,空气里似乎都要黏腻地挤出些汗水来。 而房间里路德维希强迫雷东多低下了头,他强迫费尔只能注视着他,想要步步紧逼,昏了头似的想要夺得雷东多的爱。 ——至少让他说出自己的爱。 在路德维希的设想里本该这样。 但是雷东多只是站在原地,沉静地站在原地,似乎千年万年他都会站在那不会移动一样,没有生气,没有质问,也没有怒骂路德维希。 雷东多有张年轻清秀的脸,但认识他的人没有一个会把他当成稚嫩的可以欺负的对象。路德维希终于意识到自己错了,他根本没办法征服费尔,他甚至一碰到他**的肌肤都感觉手指发抖,竭尽全力也只能让自己不要退后,他也只能站在这,用涨红的脸,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想要献上一颗心的人。 路德维希想要捕获别人的爱,但他其实还是那个住在病房里的小男孩,只会从书里认识外面的世界,就算这辈子看了再多的三流爱情电影,当他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是在请求别人爱他。 “阿涅,你要对我说什么?”雷东多问。 他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就算在这样别扭的姿势下,雷东多还是这样冷静镇定,好像被年少的队友扯着领子表白没什么大不了,这很正常。 路德维希结结巴巴地开口:“我、我……费尔,我爱——” 雷东多立刻打断路德维希,现在逼问的人变成他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在扯着你的领子要对你表白啊……路德维希忽然有些喘不过气了,房间怎么这么闷热,也许真的要下雨了,他乱七八糟地想,脑袋缺氧一样昏昏沉沉,只能看清雷东多黑色的眼睛像是宝石,明亮得像是水洗过一样清澈。 ……路德维希楞楞地看着雷东多温润的脸,对方漂亮的及肩短发因为主人低头而落在他的手背上,那么痒,让他心如擂鼓,呐呐不言。 但雷东多依然在说话,现在紧追不舍,步步紧逼的人是他了。他终于伸手,手掌攥住路德维希的手腕,路德维希第一次知道他的手劲原来这么大,他完全没收力,被攥住的地方疼得让路德维希的胳膊下意识想蜷缩起来,但是雷东多不许。 原来在球场上雷东多的压迫力这么强,几乎让人下意识就想逃避。他像是在球场和对手角力般气势沉沉,也像是决斗者孤注一掷赌上性命也要获胜,而路德维希就是他的敌人,雷东多决心要让他彻底臣服。路德维希被压迫得踉踉跄跄地后退,直到他跌坐在床角,退无可退。 沁出的汗水打湿了路德维希的额发,雷东多松开一只手,手指轻柔地把路德维希散乱的发丝绕到耳后,好像在抚摸一朵心爱的花。 “你考虑过你的父母吗?”雷东多问。 路德维希只能抬头看着这个抓住他手腕的人:“我的爸爸妈妈知道我喜欢男人啊……” 他有点茫然了。 可显然雷东多思路清晰,并且早有准备,他又问:“那你的朋友呢?还有你的信仰,你要怎么面对他们,面对上帝?” 他似乎竭力要从路德维希这里得到某个他想要的答案,但是路德维希并不知道这个答案应该是什么。 ……也许答错了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要被雷东多强行抹去,他不会再一笑而过,而是坚决地要和这里的一切都保持距离,好像他的心动是错误的,是不该的,好像他只是回到了正确的轨道上,而不是胆怯地逃离。 “可是上帝知道我爱你,”路德维希轻声说,“我爱他们,我也爱你。” 房间里静悄悄,时间被无限拉长,只有他们的眼睛彼此望着。这时候路德维希才发现其实雷东多也在喘气,他的脸色也潮红,他的眼睛也湿润,两个怀着同样的心的爱人隔着岁月,隔着偏见,隔着这世界两个男人相爱的一切困难,然后一同跨过了这条河,义无反顾地要向彼此奔去。 “我要你爱我,就像我爱你一样。”雷东多俯下身,一个吻落在路德维希的眼睛上,好像印刻了时间。 这是意大利一年中最好的时候,成千上万的游客像是迁徙的候鸟从世界各地飞往亚平宁半岛,花费数个月专心享受着地中海的阳光和沙滩,有的拖家带口,有的孤身一人。 女孩们可以把自己晒成漂亮的小麦色,男孩们哈哈大笑,踩着滑板冲进浪花里。海水把男人的胸肌洗刷得闪闪发亮,美女们成群结队,对着慷慨的帅哥飞吻。沙滩上永远不缺人打排球,小孩们挥舞着铲子堆城堡,然后又被天降排球毁掉,于是有人大笑,有人哭出鼻涕泡,在这吵闹的世界里,也有人爱情忽然诞生,仿佛上帝降灵。 这样美好的世界里,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太迟。 哇咔咔咔,没想到居然成废稿了,表白戏份和结局是我最先想好的,乌鸦做的饭就是根据这篇写的后续[饭饭][饭饭][饭饭] 原本打算再推拉,让雷东多欲擒故纵逼lulu表白的,但是正文写着写着,忽然觉得雷东多会直接a上去,于是重写了表白戏份,原本这段时间线是03年来着 不过恋爱的快乐在于暧昧[裤子][裤子][裤子]一段感情里不能只有一方步步紧逼,所以他们还有得磨[饭饭][饭饭][饭饭]来点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的爱情战争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傲娇妹妹头套路小男孩 第2章 IF 比利时lulu 库尔图瓦出生于一个体育世家,父母都是排球运动员,得益于良好的基因,他从小显现出对于排球的天赋,个子高,反应能力快,力气也大,在排球比赛中是毫无疑问的ACE,不过几年后,他就对家里宣称自己要去踢足球。 在排球里非常完美的身高,到了足球里就只能去踢门将了——身体重心太高会更笨拙,要是踢前锋只会被对面当成傻大个在球场过来过去,踢后卫还算可以,踢门将就是非常好了。 父母原本还担心蒂博会不适应从攻击手变成接球手,但他简直如鱼得水,一次简单的试训就加入亨克俱乐部的青训,这是比利时最好的青训之一,无数小天才都渴望在这里得到认同,而这里库尔图瓦也是毫无疑问的最好的那几个,就和他在排球中一样。 而他也飞快融入了足球的世界,不仅在球场上,也在球场下。 他生得高挑,肤色苍白又没有血色,眉眼也总是淡淡的,原本是很有距离感的长相和身材,但是他天生就擅长讨人喜欢,只要他想,恐怕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不喜欢他的甜言蜜语——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凯文·德布劳内,一个金发小子,皮肤白皙到透明,一激动全身都红扑扑的,长得就像是《丁丁历险记》里的主角,这本该同样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不过和库尔图瓦相反,他安静沉默,性格尖锐,从进入俱乐部的第一天,就飞速成为了孩子们最讨厌的人之一。 德布劳内是中场球员,球踢得很不错,只是身材太瘦小了,老是在球场上被人侵/犯——因为大多数小球员都不喜欢他,所以在球场上光明正大欺负他,只要不是太过分,教练们也会当做看不见。 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凯文·德布劳内是个压力怪、火药桶,经常因为队友犯的错误而生气地大喊大叫,脸红得跟个深海大龙虾似的,张牙舞爪地挥舞着钳子,恨不得把队友们都夹死,让自己来踢。但足球是11个人的运动,这样当然不行,能在亨克踢球的小球员自然也是个小小的天之骄子,哪能容许和自己差不多的人对自己指手画脚,但是德布劳内又从不说假话,于是其他人就默契地无视他,让他一个人像个小丑一样留在原地。 无视,是对一个处于最渴望得到关注的年纪的孩子最沉重的攻击,德布劳内的沉默内敛又让他做不到去大喊大叫,像个幼儿园小孩似的跟教练跟家长哭诉所有人都在孤立我,他也有自己的傲气,明明都是他们做错了,为什么他们不改? 踢门将的库尔图瓦是门将,本来前场的风风雨雨牵扯不到他,就算吵架,也是门将对着后卫大骂,但是,但是——某一天,漫不经心的库尔图瓦看见了德布劳内倔强的脸。 他的眼神在暴怒般燃烧,用力地盯着所有对他大声嘲笑的人,攥着衣角的指节都发白了,库尔图瓦几乎要以为这个金发小子下一秒会不顾一切地冲过来给那些人一拳,但他最后没有,眼睛安静地熄灭了,风一吹,灰烬下的火星黯淡。德布劳内涨红着脸,渐渐得又变白了,但是没有眼泪,他转身就走,越走越快,所有人都在他的背后放声大笑。 库尔图瓦也在笑,因为他觉得德布劳内像只虚张声势的猫,可怜极了。 这是一次无伤大雅的恶作剧,有人在德布劳内的书包上贴了便利贴,上面写着“没人要的家伙”,因为德布劳内据说要被自己的寄宿家庭“退货”了。事实上这不是谣言,德布劳内没有当场打过来就是因为他还有微弱的希望,希望能够继续留在寄宿家庭——但是毫无意义,最后他还是搬进了学生宿舍,只有没人要的问题孩子才会住进这里。 但是也是在今天,德布劳内获得了一个新朋友:蒂博·库尔图瓦。 亨克俱乐部的天才门将自然地出现在宿舍楼楼下,拖着行李的德布劳内愣了一下,几乎以为他是要来欺负自己的,就像之前的那群人一样。但是回想了一圈,门将跟自己都没说过话,于是德布劳内紧张不安地看着库尔图瓦,脸又开始涨红了,他已经确信门将的目标就是他,因为库尔图瓦目不转睛地看着德布劳内,两个青少年僵持在长着杂草、蝈蝈乱叫,大门都掉了漆的门下,夏日的傍晚如此漫长,天空也烧红了拉长了,一部分落在德布劳内的脸上,一部分钻进库尔图瓦比平日稍微更快地跳动的心脏里,但是他的脸色太苍白,谁也看不出。 德布劳内好像一只暴雨下被人丢弃的小猫躲在纸箱里,不明白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忽然就从温暖的过去被丢进了嘈杂盛大的世界,只能用尽力气地尖叫,库尔图瓦听见了这声音,于是找到了瑟瑟发抖的猫。他忍不住想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东西,被人抛弃了也不知道,被抛弃了还不赶快就跑,只会虚张声势地大叫,但叫声又那么微弱,好像下一秒就要死掉……库尔图瓦心里微微一动,这么蠢的东西,如果带回去,肯定会一直蠢得要死地一直跟着自己喵喵大叫吧?就算丢掉,说不准也会一直等着自己回去找他。 于是库尔图瓦在12岁的德布劳内的暴雨里从天而降,他的友谊闪闪发光,倔强的金发男孩第一次迟疑了,在库尔图瓦含笑的眼睛里,德布劳内坚信他们的友谊会照亮他的一生。 这是库尔图瓦捡到的第一只猫。 在亨克俱乐部中,因为库尔图瓦的友谊,德布劳内总算获得喘息之地,但在学校中——根据政府规定,小球员们必须要完成高中学业,德布劳内和自己的新朋友库尔图瓦并不在一所学校,他沉默但又暴烈的性格好像是座活火山,在学校里也很少有人愿意接近他,虽然足球青训球员确实很酷,但是德布劳内又不是出尽风头的前锋,面对陌生人他又不善言辞,很快就连喜欢足球的男孩们也对他失去了心情,至于女孩们,她们更喜欢库尔图瓦这样看起来更成熟更man的大男孩。 事实上德布劳内也更愿意和自己的朋友无时无刻待在一起,但是他必须去学校,就算回了俱乐部,他们也不会在一起,一个中场一个门将,这有什么一起训练的必要呢,但德布劳内还是孜孜不倦地跟朋友分享着自己的一切:今天训练里前锋又射门失误了、后卫又防守失败让对面单刀了,教练的战术像一坨狗屎,简直无法理解……一切的一切,最后无话可说,又说起没有库尔图瓦参与的学校生活来。 “下周我们要去阿登森林远足,哈,生态保护,如果人类别老想着去森林的话,那森林早就不需要生态保护了,”德布劳内嘟囔着,“我真不想去,一切都太无聊了,对吗?我整整一天都不能踢足球。” 库尔图瓦正在发短信,短信那头是他刚认识的女朋友,和德布劳内不一样,他总是很讨女生喜欢,并且他也乐意这样做。起初德布劳内还试图记清楚好朋友的每一个女朋友,方便和她们打招呼,不过库尔图瓦分手太快,他只好放弃了。库尔图瓦还笑话他没有必要,大家都只是玩玩,你要是之后喊出来她们的名字,她们才会生气呢。 德布劳内问为什么,库尔图瓦耸耸肩,忽然尖起嗓子模仿女生说话,天呐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肯定是蒂博那个***的朋友对吗?看老娘我打不死你—— 两个人都哈哈大笑,库尔图瓦得意地笑,德布劳内又笑到脸红了,灿烂得好像太阳掉到脸上。 库尔图瓦哼着歌,头也不回地回答:“但你必须得去,早点回来,凯文。” “我会的。”德布劳内说,开始盘算起能不能带着足球去。 在足球方面,凯文·德布劳内总是有着无穷的耐心和创造力,他真的带了一个足球过去,放了气,带上打气筒藏在书包里。和他一组的学生嫌弃他无趣,在自由活动时早就跟自己的朋友离开了,对德布劳内说你自己走,小组任务我会做完的,别跟老师打小报告!德布劳内点头,目送队友离开了。 然后他开始背着背包狂奔,一路向前,打算找个没有人又开阔的地方——当着别人的面练习足球,他们准会以为德布劳内终于发了疯了。有时候德布劳内真是恼火,怎么生活在身边的人都是这么吵闹,不理解就离开不行吗,非得天天对他指指点点,仿佛他的沉默和安静是一种过错,而他们就是警察、法官和狱卒,有天生的权利和崇高的责任来管教德布劳内。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终于听不见耳边传来同学们叽叽喳喳的谈话声和情侣们的谈情说爱,德布劳内才从书包里拿出足球。 虽然提前在宿舍练习过了,但是足球还是有点气不足,德布劳内有些沮丧,但还是皱着眉开始训练,首先是简单的颠球——德布劳内大惊失色,球飞走了! 轻飘飘的足球在忘记收力的脚上“嘭”地飞了出去,德布劳内的第一个念头是千万别挂在树上,这可是生态保护的主题远足!不过他一向不是力气出众的球员,就算轻了许多,足球飞到最高处也离最矮的树冠有好大段距离,落下来的时候撞到了树干,德布劳内边跑边抬头心惊胆战地看,足球被弹了一下,又飞远了,落到远处的小坡,顺着小坡滚下去了。 德布劳内站在小坡上叉着腰往下看,一条不算宽阔的小道在林中蜿蜒,而足球就在车道上蹦蹦跳跳地跑远了,德布劳内只好扒着裸露在地面的树根,跳下小坡,起身后拍拍身上的泥巴和不知道什么时候沾到的草屑,往车道上走。这明显不是轿车的车道,大概是自行车的专用道,比利时是自行车盛行的地区,德布劳内见过自行车比赛的警戒线。 他跨过警戒线,一切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在森林里就清脆得好像无数乐手在吹奏轻快的风笛,树木高大,枝干横生,繁茂的枝叶遮住了大片的阳光,世界是一片静谧的浓稠的绿色,只有车道最中心才有金色的日光泄了进来,柔和得像是穿过宁静的水面,一束一束,附近的空气似乎都在空气里微微荡漾。 德布劳内慢慢地走了过去,站在满池的金色的潭水里,弯下腰捡起足球,足球温热着,他有些晒伤似的抬起手遮住眼睛,静静在原地待了好一会没有动,整个人被染成了一个金黄色的模糊的影子,几乎要融化在潭水里了。 “诶诶诶!”忽然有人大叫,“让开!” “啊?”德布劳内也大叫,他听见了急切的风声,像是刀一样向他刺了过来!他惊慌失措地回过头,一个穿着红色紧身训练服,戴着头盔的人正在空中高高往后仰去,身下是一辆漆成红色的山地自行车,也昂着头,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尖叫。车手果断弃车,灵巧得像是红色的雨燕,一脚蹬开了仓皇刹车的自行车,曲起胳膊往地上倒去,但德布劳内飞扑了过去,抱住了这个人。自行车咣当一声,在他们身侧倒下,脚刹无力地转了几圈,不再动弹了,德布劳内龇牙咧嘴,这时候才意识到他站在急转道的路中间。 自行车道当然不会出轿车车祸,但是会出自行车祸。 “你是笨蛋吗?”红色的雨燕说。 “被自行车撞上算车祸吗……”德布劳内反而在想这个问题。 “诶,不算吧……被自行车撞上又不会死。” 年轻的声音从头盔里传了出来,黑色的挡风镜下德布劳内看不清他的脸,只是猜到这应该是个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年,他的身体被包裹在红色的紧身衣里,露出的身体曲线漂亮又匀称。少年挥挥手让德布劳内放开他,后者赶紧撒开手,又慌乱地坐在地上后退几步,看着少年下一秒摘下了头盔,甩甩头,露出汗湿的金色卷发和带着潮红的脸,翠色的眼睛抬起来,稚气青涩的脸美得惊心动魄。 “路德维希·阿涅尔,我的朋友都叫我lulu。”路德维希说。 年轻的德布劳内忽然涨红了脸。 “凯文·德布劳内,我的朋友都叫我凯文。” 不知道会不会有后续,下次一定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IF 比利时lulu 第3章 世界中场和三流经纪人 你会成为世界巨星,许多人这样对雷东多宣称,接着下一句是,只要一点点宣传—— “不需要,”年轻的阿根廷中场冷淡地拒绝,“足球只是足球。” 1990年,阿根廷人费尔南多·雷东多从青训母队阿根廷青年人转会西甲俱乐部特内里费,在国家队饱受冷遇的中场在西甲的赛场上大放异彩,91-93年连续两个赛季成功阻击皇家马德里后引起了西甲豪门的兴趣。 外表清秀,球风优雅的雷东多无疑值得皇马的追求,只有一点,他的实力和名气并不成正比,对于习惯成为媒体焦点的皇家马德里来说稍稍遗憾,雷东多太低调了。 事实上,多年后雷东多也正是因为“星味”不够浓而被迫离开皇马。 这位阿根廷中场讨厌媒体的追逐,拒绝多余的采访,场上越耀眼而场下越单调,夏休期一开始就回到布宜诺斯艾利斯,直到新赛季才回到西班牙;冬休则彻底消失在媒体视线里,短暂的假期过后只有身上重新晒成蜜色的肤色让人知道他是去了海边度假,至于具体地点,没有人知道。 至于他和谁度假,永远只有一个名字:路德维希·阿涅尔。 费尔南多·雷东多的至交好友,他一同长大的邻家兄长,一个毫无疑问的三流经纪人。 “怎么有人骂我?” 路德维希戴着副大大的墨镜,举着报纸翻来覆去看,报纸头条上雷东多正凝神听着队歌,这张照片抓拍于上个赛季末他再次关键助攻击败皇家马德里的那场比赛上,阿根廷人的表现再次折服了西甲豪门,于是这个夏窗对他发起了猛烈追求,任何一份足球报纸上都是皇马铺天盖地的转会传闻。 ——只是缺少了男主角的回应。 “翻身。”男主角说,于是路德维希翻了身,手里依然拿着报纸津津有味地读着,上半身挺着,胳膊撑在沙滩椅上,于是光滑的背脊曲线像是小山一样曲折,雷东多凝神给他擦着防晒霜,手掌滑落到凹下去的山窝,用力地拍了下接受服务的路德维希,让他躺直。 “下面也要涂吗?”路德维希有点不情愿,因为身上黏黏的。 雷东多被气笑了:“又不要你动手,你躺着就好。” 路德维希的皮肤白皙,跟大多数白种人不一样,他晒不出性感的小麦色皮肤 ,暴露在日晒下反而会浑身通红,每次来海边度假都得做好防晒。因为他的父亲是一个德国人,日耳曼血统让他拥有漂亮的天生金发,大多数觉得他祖上应该是北欧来的,除了金发,他还有一双浅色的绿眼睛。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路德维希应该是个电影明星,而不是来当个经纪人——没错,看上去应该当个胸大无脑的金发甜心的路德维希,其实是个经纪人。 如果连他都只是经纪人,他手下的演员得有多漂亮才能不自卑啊,但其实这份工作跟娱乐圈八竿子打不着,因为路德维希是个足球经纪人。 他的母亲是意大利人,在路德维希三岁时全家搬离了风霜雨雪的德国,来到了阳光灿烂的阿根廷。阿根廷的意大利移民相当多,风气也比亚平宁半岛开放,多次搬家后,阿涅尔一家在布宜诺斯的郊外定居下来,离家不远就是草原,在大自然的感染下,路德维希很快就像父母期望的那样成为一个眼光开朗的小男孩,每天和隔壁家的小孩跑出去疯玩。 雷东多家里有很多孩子,费尔南多是最小的那一个,比路德维希小两岁,是个清秀的男孩,比起他活泼爱笑的家人们,不太像个刻板印象中的阿根廷人。 “我觉得你笑起来的样子一定很可爱。” 这是路德维希见到费尔南多的第一句话,因为2岁的年龄差,九岁的他比七岁的邻家弟弟高很多,忽然低下头偷亲费尔南多的脸颊,好像只活泼的小鸟啄了一下身下的树枝。 比起严肃的德国人,他更像是来自意大利人的母亲,五官柔和,性情开朗,笑起来灿烂得好像太阳从金发落进眼睛里,照亮了浅绿色的湖水。费尔南多·雷东多看见了他笑意里的促狭,他本能地想要回应这份喜爱,但是天性让他只是抿唇浅淡地微笑,然后踮起脚轻轻地回吻路德维希。 从初见时路德维希的灿烂大笑和费尔南多的羞涩但还是强装镇定,就可以看出两人日后的相处,很难说清谁是谁的小尾巴,两人迅速形影不离,喜爱冒险的路德维希把费尔南多当做了自己遇见的最大的谜题,他乐此不疲地跟着费尔南多,试图弄清这个从小成熟的男孩的每一个想法。 费尔南多比路德维希更像是哥哥,两人的身份奇妙地错位了,他如此冷静内敛,于是显得路德维希更像是个阳光笨蛋,好像出门就会被人用棉花糖、巧克力或者蛋糕骗走。 于是从见面第一天起他就自发地承担起了照顾、教训、安慰和甚至教导路德维希的重任,比如“不可以乱亲人”、“不可以跟人出去”和“不可以乱搞男女关系”。 “……男男关系也不可以。”十五岁的雷东多说。 “嗯?”路德维希趴在他的肩膀上,用脑袋去蹭雷东多,“为什么?” 他今年已经十七岁,正是一生中最美好的年纪,金色的卷发像是云朵一样慵懒地垂下,他刚刚午睡醒,脸还带着红晕,声音也不清不楚的,像是含着枚红色的果,舌头被染红了透亮,摩挲着洁白的牙齿。他从被子里钻出来,双手搂着雷东多的脖子,就这样靠着他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雷东多的心忽然跳了一下,但面上不动声色:“你昨天又去喝酒了?” 他看着路德维希漫不经心地点头,几乎像只猫那样融化在他的怀里,15岁的雷东多已经长得足够高,加入了阿根廷青年人足球俱乐部接受训练后他日渐强壮,小麦色的肌肉在球衣下明显地隆起,每日汗水淋漓,嗓音开始变得低沉,也开始学会喷香水,修剪发型,就像每个普通的青春期少年那样。 而路德维希已经度过了这些阶段,他从小就是漂亮的孩子,追求者如过江之鲫,狂蜂浪蝶呼啸而来,有时候会把紧紧站在路德维希的身边的费尔南多推得踉跄,但他绷着脸,依然要和路德维希同行。 只是他还太年轻,做不到去忽视,而路德维希又太自由,从不回头看。 也是同一年,阿根廷青年人俱乐部夺得解放者杯,雷东多开始跟随一线队训练,表现优异的他加入了阿根廷国青队,作为主力球员夺得南美冠军。他在球队的号码是5,在阿根廷的足球世界里意味着“中场自由人”,他既是发起进攻的锚点,又是协防断球的基石,他是球队的核心,是球队的指挥官,在去征战世青赛的前夕,俱乐部决定给予他正式的职业合同。 于是他们告诉费尔南多:去找一个经纪人吧。 “我希望阿涅成为我的经纪人。”17岁的雷东多对路德维希这样说。他们的生日都在六月,路德维希在一号,而雷东多在六号,今年因为比赛的原因,雷东多第一次错过了路德维希的生日,但是路德维希并不在意,因为他的生活同样丰富多彩,几乎容不下空间交给别人。 阿根廷的大自然如此丰富,从高耸的安第斯山脉到蜿蜒的河流、广袤的潘帕斯草原和曲折漫长的海岸线,路德维希对此深深地着迷,高中毕业后,他没有立刻去上大学,而是决定进行休学旅行。 他写了一份长长的清单,从简单的七湖之路骑行到攀登阿空加瓜山,夏天要去马德普拉塔冲浪,冬天要在查本切和巴里洛切滑雪,从科尔多瓦的山丘起跳可以滑翔从空中俯瞰壮丽的潘帕斯草原,15岁时路德维希就是布宜诺斯艾利斯青少年城市滑板大赛的冠军,压低身体在半空中飞翔的照片被刊登在那年的报纸上宣传,对于极限运动的热爱如此自然,哪天他宣布自己要登月都没人觉得意外。 他规划的未来里没有雷东多也很正常。 如果不是恰好成为了邻居,雷东多和路德维希的生命不会发生交集:前者从小便追寻着足球,从不靠近任何危险运动,为了自己职业球员的梦想努力,而后者热爱冒险,从不在原地停留,他的生命是一条奔流的河,在大地上肆意冲荡,没有来处没有归途,随着他的冒险启航,他和雷东多注定渐行渐远,小鸟某日落在树枝上,但他注定属于天空。 但是雷东多不愿意。 “经纪人要干什么?”路德维希有些困惑地看着面前的合同,这是一份已经填好了名字的经纪人合约,费尔南多·雷东多雇佣路德维希·阿涅尔担任自己的经纪人,合约期限是十年,只差路德维希的同意就立刻生效。 雷东多有条不紊地把第二份合同拿出来,那是阿根廷青年人给他的正式合同,“经纪人就是帮我签俱乐部合同的人。” 他的态度太过自然,路德维希也没意识到不对,只嘟囔“原来是这样啊”,又问雷东多自己需要干什么呢?他是喜欢冒险的人,经纪人的工作从没接触过,他并不觉得畏惧,只是跃跃欲试。 他最新的爱好是抱石,比起户外攀岩,室内抱石比赛更让家人们安心,不过如今抱石比赛只在欧洲举办,在南美没有场地进行训练,成为雷东多的经纪人刚好也要经常去欧洲,对他来说不过是个兼职而已。 两人都没去考虑一个19岁的人给16岁的人当经纪人有多惊世骇俗,路德维希随便地签完字,又去翻俱乐部合同,但发现自己实在看不懂,只好推回去,抱怨说自己看不懂,费尔帮我看吧。 未来的三流经纪人此时就初见端倪,经纪人让球员看合同简直倒反天罡,但是雷东多理所当然地接过合同就直接签了字,他说自己已经找人看过了,路德维希于是点头,然后又发现不对劲,经纪人不是用来签合同的吗? “不对,经纪人是照顾球员的,”雷东多看着路德维希微笑,郑重道,“外面的经纪人都要签很多球员,阿涅只会照顾我一个。” “原来是这样么。”路德维希迷迷糊糊地点头,又问自己还要干什么。这个时候他倒是没想起来其实自己一直被雷东多照顾了。 “阿涅可以和我一起去比赛。” 16岁的少年意气风发,告诉自己的经纪人自己的脚步绝不局限于阿根廷。路德维希是意大利人,意甲是如今世界上最好的联赛,以后他们可以一起回意大利。 只不过阴差阳错,雷东多和路德维希先去往了西班牙,不过不要紧,他们的未来还在继续,现在最要紧的是给路德维希擦防晒霜。雷东多叹着气抓住路德维希的胳膊,让他别乱动,路德维希只好趴在椅子上唉声叹气,说费尔变成老头啦! 1994年,费尔南多·雷东多转会皇家马德里,他的经纪人路德维希·阿涅尔参加UIAA世界攀岩世界杯,新的一年他们仍然分别,只是飞鸟记住了自己栖息的枝丫。 紧赶慢赶还是没写完,感觉写得太仓促了。。。。 下次更新再改 今天高考的老婆们加油![亲亲]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世界中场和三流经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