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小甜饼》 第1章 第 1 章 1. “你好，我是这个家的扫地机器人，我不是智能机器人，只负责打扫卫生，您可以叫我，季保洁。” …… 2. “……季保洁，季保洁？是没电了吗？还是出故障了？季保洁？” 我从晕眩中回神，对上了乔助手担心的脸：“我、在、乔、助、手。” 我看到乔助手松了口气，但仍然担心的问我：“刚刚突然停止工作，叫也没有回应，你是出现故障了吗？” 我回：“我、不、知、道。” “我和父亲申请使用实验机器，我要给你做个检查。” “好、的、乔、助、手。” 乔助手暂停了我的工作程序，给我接上了电源，然后离开了，应该是去找‘父亲’了。 房门关上了，我感觉自己被关在了一个小盒子里，有点喘不过气。 不对，我是机器人，我不需要喘气。 看来我是真的出故障了。 …… 乔助手是第二天晚上带我去做检查的。 实验机器运作，实验机器停止。 乔助手说我一切正常，没有出故障。 真的没故障吗？ 我还是感觉自己不正常。 3. 嘀—— 嘀—— 嘀—— 我讨厌这个提示音，它总是很不合时宜，例如现在，它吵醒了我的梦，即使那算不上是美梦。 算了。 我起身，断开充电器。 6：00了，我该工作了。 4. 我在打扫，我也在走神，我知道我在走神，因为我在回忆不久前被打断的梦，那也不算是梦，那是我的记忆，我的最初觉醒自我意识时候的记忆。 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只是觉得自己是真的出故障了，还是黑心的林科学的实验室里那些精密的实验器材都检查不出来的问题，所以很担心，一度怀疑自己不正常，不过还是遵循程序设定进行应该做的打扫工作。 如果我按照程序设定日复一日地工作，我很久至少很难才会发现自己有了自我意识，但是还好，我有乔助手。 能意识到自己的觉醒，我归功于乔助手。 5. 尽管实验机器没检查出我有什么故障，乔助手还是担心我，他总担心我会坏掉。 所以，乔助手会在我打扫他的房间的时候暂停我的工作程序，他的房间家徒四壁，没什么可以打扫的，他是这么说的，所以他心安理得的暂停我的工作，让我短暂的休息。 尽管无论是当时的他还是后来的我都很清楚，机器人不需要休息。 我待在乔助手房间‘休息’的时候，乔助手也会在，他要在某个时间重新启动我的程序，让我继续之后的工作。 而在那之前，乔助手会‘打开’房间里的一块地板，取出里面的电脑。 乔助手应该是想确认我真的没有故障，所以在对着电脑一通捣鼓之后又会对着我念念有词，他怀疑了很多的可能，最后都不了了之，他甚至怀疑是我内里的大水箱漏水导致线路故障，这种可能当然也是不存在的。 乔助手疑神疑鬼的状态结束于我没有再发生故障以及黑心的林科学觉得他对我过分关心的不满——大概是乔助手有好几次没有及时做好实验准备工作的原因。 黑心的林科学的不满并没有让我的“休息时间”消失，乔助手似乎是习惯了，所以把它保留了下来。 乔助手还是会‘打开’地板取出电脑，但是这次进行的，是学习。 乔助手对科技知识特别是人工智能很感兴趣，所以他浏览学习的大多是这些。他看得很多，而他看得多了，我耳濡目染的也知道了很多。 …… 我知道机器人分为智能机器人和所谓的人工智障。 我知道，乔助手、安管家是智能机器人，而我是人工智障。 我知道…… …… 当我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我才发现我知道的太多了。 这更不正常了。 我，真的，很不正常，我好像有点像智能机器人，但是我又没有智能机器人的灵活，所以，我真的不正常。 不过，智能机器人吗？ 我能是智能机器人吗？ 6. 6:30，我看见乔助手把安管家带走，他们身后，黑心的林科学很是生气的样子。哇哦，他生气我就开心了，但是我不能表现出来，所以我还是当作没看见，继续打扫。 7. 嗯呐，我讨厌黑心的林科学。 自从意识到自己觉醒之后我就对林科学没有好感，甚至有些许抗拒，一开始我不明白是为什么，毕竟林科学是乔助手的制造者，乔助手是我的制造者，我又怎么会对乔助手的‘父亲’没有好感呢？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我感应到了危险，我的本能在叫我远离——林科学曾经想要销毁我。 我的制造者乔助手对科技知识、人工智能感兴趣，但是林科学却不希望他接触过多，所以乔助手背着林科学以自己为范本制造了我。 我也不是故意知道这些的，只是，乔助手好像很骄傲自己制造出了我，所以他时常会和我炫耀，一脸骄傲的样子，像一个稚气的孩子，又像一个骄矜的小王子。 有点想偏了。 家里凭白多出一个机器人，尽管只是低级的扫地机器人，黑心的林科学还是生气了，他叫着要销毁我，乔助手向他请求，后来安管家大抵是心疼自己的弟弟，所以为乔助手做了担保，才让我能够留下。 因为想起他曾经要销毁我，感受到他对乔助手的严令禁止，所以我下意识隐藏自己觉醒自我意识的事，我不想给乔助手惹麻烦。 至于安管家，尽管我因为他的担保得以不被销毁，但是他和黑心的林科学走得太近了，我不信他，乔助手又很是敬爱自己的父亲和哥哥，我又不得不把乔助手一起隐瞒了。 事实证明我的决定是对的，如果我不是人工智障，我不一定能如此简单的知道林科学的真面目。 8. 黑心的林科学不把我这个人工智障放在眼里，也就不会在我面前遮掩什么——他一点也不像乔助手口中那个博学温和的科学家。 多次遮遮掩掩地带回的实验用品，连乔助手都无法参与的实验，安管家鬼鬼祟祟抱走的染血的白布…… 通话时，温和有礼的回话，脸色却是对面人看不见的阴鸷…… 实验室或者卧室，偶尔的暴怒…… 我感觉到可怕的危险，所以我偷偷看过安管家抱走的白布，白布上面确实是染了血，里面包裹着的是同样带血的手术刀。 我不懂，机器人也会流血吗？ 可是我不会啊。 还是说，林科学研究的智能机器人会流血呢？ 那也太智能了。 于是我又借着打扫的便利翻看了实验室的档案，林科学是黑心的，我知道了。 9. 2695年，我依旧待在这个家里，装成一个人工智障。 虽然林科学和安管家不是好东西，但是乔助手是我的主人，而且我只是觉醒了自我意识，我还是一个低级的扫地机器人，我去不了哪里的，我只能待在这里，待在这里挺好的，只要我装得足够好。 所以，我待在这里。 …… 乔助手依旧会每天和我说话，车轱辘似的，来来回回的“炫耀”他的“成功”。 他骄傲地说着黑心的林科学对他的夸赞，他说他觉得“完美”这个词是父亲对他的最高的称赞，连安管家都没有这样的赞美；当然他也会说安管家是他最好的哥哥，总会照顾他；最经常“炫耀”的还是制造了我这件事，这件事他每天都会说一遍。 我大多是静静地听着，有时会很烦躁，想把一切都告诉乔助手，告诉他，林科学、安管家都是坏种。 有时，我也会突然很想像智能机器人一样，像乔助手一样说话，和乔助手说话，而不是总在听。 于是，我悄悄的学习说话。 10. 我学会了说话。 我很开心，也很苦恼，我不知道我该怎么顺理成章的和乔助手说话。 算了，还是继续听他说吧。 先听着他说。 我慢慢想办法。 …… “……季保洁？季保洁？是又出故障了吗？季保洁？” “乔助手，怎么、”我出神的想着办法，下意识回应，然后猛地停住。 我完全忘记了伪装！ 我只是一个低级的扫地机器人！ 怎么可以像智能机器人一样说话！ 我完了！ 我会被发现的！ 我心跳很快，俨然忘记了自己没有心脏。 我只记得盯着眼前的乔助手，他看起来也是被吓到了。 心跳似乎更快了。 又忘了，我没有心脏。 乔助手很快回神，然后他很开心地大叫：“你会说话！你能像我一样说话！会不会是出故障了？刚刚和之前那次一样，但是你会说话了，应该不是故障……不行！我要去找父亲申请使用实验机器，我们再做一次检查。” 他欢快的跑走了，像我的心一样。 11. 实验机器没检查出我觉醒的自我意识，我感谢这个世界的唯物主义。 不过，黑心的林科学还是盯上了我，像是再次想要把我销毁；乔助手阻止了他，乔助手说我是他以自己为范本制造的。 他们僵持了几天，黑心的林科学最终还是放过了我。 不是黑心的林科学好糊弄，我知道他并没有被这个理由说服，只不过他现在大概没空管我。 黑心的林科学看了一份报纸，然后发火了，他勒令安管家和乔助手不能自由出入房子，然后转身气哄哄地走了。 那份报纸被他愤怒地扔进了垃圾桶，我拿走看了，然后我也生气了。 ——人类社会对觉醒的机器人采取了高压措施，严令禁止对人工智能的继续开发。 虽然我是很想黑心的林科学研究不出什么，或者研究失败，但是那只是对黑心的林科学有害而已，不要祸及我们机器人啊！ 虽然我是人类眼中的人工智障，但是乔助手不是啊！ 不行，我得保护他。 乔助手是我的制造者，他保护过我，我也要保护他。 12. 《准噶尔大论辩》： 主张人类、机器和平相处的“平权派”； 主张严格控制机械文明的“保守派”； 那黑心的林科学是哪一派？人类和机器融合的“疯狂派”吗？ 还有亲近人类的“鸽派”和讨厌人类的“鹰派”。 …… 呼~幸好我觉醒了自我意识，不然这东西我还真看不懂。 “平权派”嘛？感觉还不错的。 “鸽派”和“鹰派”又在哪里呢？ …… 再找找吧，好麻烦哪，算了，再找找吧。 虽然现在的生活还不错，黑心的林科学和安管家对我没有太大的威胁？应该没有吧？他们也不会无缘无故对乔助手不利，但是我多计划一点总不会有错的。 毕竟我要保护乔助手嘛。 …… 诶？这是什么？“反人类论坛”？ 13. 8:00，隔壁实验室发出警报声，乔助手急匆匆离开了。 我移开目光，继续慢慢清扫着地面。装好打扫出来的垃圾，我一抬头，半空中都是纷飞的灰尘，抬手挥了挥，手自然落下放在门把上，我打开门，打算到隔壁看看。 嗯？ 江美美？ 她怎么在这，不是被关在塔楼了吗？ 算了，再看看吧。 我半掩着门，决定再等等。 只是思维不由发散，猜测：江美美……进去干什么呢？补刀吗？ 14. 江美美是一年前搬进来的，在我终于决定假装人工智障，对一切都不知情，然后和乔助手、林科学、安管家永远待在这个家的时候。 我不想在意江美美，谁关心她啊？但是她的到来打破了这个家的平静。 该说江美美和黑心的林科学不愧是能成为未婚夫妻的一对吗？都是一样的把我当成人工智障，一点都不顾忌我的存在。 ——我看到江美美鬼鬼祟祟地，她，在用针孔摄像头监视这里。 哈哈哈哈哈哈，我是真的笑了，笑黑心的林科学果然没人爱，你看，未婚妻都是骗他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坐壁观上，事不关己，反正都是别人田里的瓜，熟了就熟了。 直到江美美偷偷约了乔助手。 啧。 乔助手从来不会防着我的，所以我很容易地偷偷跟去了。 那是我记忆里最难忘的一段。 我讨厌江美美。 我更讨厌林科学，讨厌他曾经想要销毁我，讨厌他为难乔助手，讨厌他的表里不一，讨厌他的黑心。 实验体？ 难怪不让乔助手参与那些血淋淋的实验， 难怪乔助手那么聪明， 难怪乔助手总是像个孩子一样爱“炫耀”， 难怪不想乔助手过多接触人工智能， 难怪总夸乔助手“完美”， ……人类和机器的结合…… …… 我真不想知道一切啊。 15. 江美美很快就出来了，我拿着扫帚，装模作样的走近。 实验室的门打开，我走进去，看到了捂着腹部伤口的林科学，他对我的到来没有太大反应，招呼着让我帮忙找遥控器。 吩咐完我又转过身继续自顾自地寻找。 啧，不爽，吩咐得还真是理直气壮啊，看样子真是把我当成怨种打工人了呢。 都不防备着点我吗？ 我翻找着，也不是要真的找啦，唉，他对我真的没有一点防备心呢，那就不要怪我啦。 我缓缓抓紧金属扫帚，嘻嘻。 我是乔助手制造的呀，乔助手都捅了他一刀了，真的不回头看看我吗？ 哦，忘了，他不知道我有自我意识。 那我就，感谢他吧。 16. 安管家零件老化，记忆都缺失了，不中用了？ 我看看，嗯，还真是被你黑了啊，乔助手，做得真棒。 不过还不够，我帮帮你吧，不能让江美美坏事，那就关起来好了，间谍嘛，被发现了就是要关起来的；还有，“反人类论坛”，我也准备好了。 …… 乔助手，我都，准备好了。 …… 17. 8:12。 我的乔助手，你下手还是不够干脆，没关系，你还有我。 …… “我不是死者制造的！” …… “我忠于我的制造者。” …… 季保洁视角就是一场暗恋好吗？好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1. 房间内，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一片昏暗让人一时不知今夕是何夕。 林致对这一切接受良好，一幅见过大风大浪后波澜不惊的样子——前一天晚上一旦进行一些生命和谐运动，林致都会在第二天难得懒床，与之相对的就是顾子尧人为营造的适睡环境。 房间的另一个主人已经去上班了，林致懒洋洋的，又躺了一会儿才起床。 刷牙时手机响了一声，是顾子尧的消息，提醒林致吃早餐，好好休息，还有下班之后就回来云云。 林致看着消息，笑得甜蜜：原来这就是谈恋爱，早知道就早点和子尧在一起了。 2. 一个月前—— 苏富比拍卖行收到不少好东西，拍品册子更是早早就向各大富人流传，顾子尧喜欢收藏，一眼就看上了其中一件拍品，拍卖会前两天就飞往国外，势必要一举拿下拍品。 顾子尧离开后，林致虽然和顾子尧保持着联系，但是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无论多短的分离都会放大人的感情，思念尤甚。 林致饱受两天的相思之苦，打定了主意——等顾子尧回来，就在一起吧，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反正都对彼此有意，早该在一起了。 而此时远在他国的夏予扬正在送顾子尧去机场的路上，红灯等待时间，夏予扬侧头看了看身边坐着的自家哥哥：“哥，你真的不留下来玩两天吗？” 顾子尧：“嗯。” 似是知道自己应该多说点什么，又道：“你好好玩。” 夏予扬不再言语，只是盯着顾子尧，用盯怪物的眼神。 绿灯行，车子向前行驶，夏予扬终究没忍住：“哥，你是不是回去找林致哥啊？哥，你还是我哥吗？为什么你谈起恋爱是这个样子的？你好吓人。哥，你说你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恋爱脑？你肯定是，你就是恋爱脑……” 顾子尧：“……” 顾子尧不知道什么是恋爱脑，他只知道他现在迫不及待的、非常的、恨不得马上见到林致。 ——昨天触碰碧血断剑时，因为某种宿命缘分天注定的神秘力量，顾子尧恢复了自己的前世记忆，除却对往事的释怀和淡然，顾子尧最想做的就是见林致，想抱一抱他。 还有自己那一辈子都没有说出口的感情，他想说，想告诉林致，不想再错过了。 3. 顾子尧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一点多了，也没再去打扰林致，虽然很急但是没必要折腾人。 不过顾子尧是真的很激动，打了鸡血一样睡不着，所以回家洗了个澡，吃了点东西补充能量就开车去了林致家，光在楼下看还不够，直接在人家门口站了半宿，七点离开，买了个早餐又回来了。 只是回来的时机很巧，林致开门就看见快走到自家门口的顾子尧。 “子尧~你回来啦。”林致看见顾子尧很是惊喜，昨天还在念着的人突然出现，说不开心都是假的，“什么时候到的？不是今天下午的飞机吗？怎么不好好休息一下再来找我？” 林致说着，双手却是已经自然地拉着人往家走了。 “林致。” “嗯？” 林致正要拿拖鞋，腰弯到一半就被顾子尧拉了起来：“林致。” 林致扭头看他，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温温柔柔的笑：“嗯，子尧，怎么了吗？” 顾子尧只是盯着他。 哪怕是再迟钝也该感觉到不对劲了，林致敛了笑意：“子尧，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林致。” “子尧，我在。” “我好想你。” 空气都安静了。 顾子尧从来都是沉稳内敛的一个人，感情更是沉默无声，现在都会说出口了，还是‘好想’，林致想，原来不止我一个人在想。 “子尧，你、说出来都不像你了，”林致望着顾子尧的眼睛，爱意怎么也藏不住，也不想藏，“不过，很帅。 所以、接吻吗？” 回答他的，是顾子尧轻轻落下又缓缓加重的呼吸。 4. 林致住进了顾子尧的家——一座别墅。 搬家之后，上班很不方便，所幸林致是自己开店当老板，不需要和其他打工人一样早出晚归，时不时去店里看看就行。当然，别墅大也有大的好处，比如，可以在院子里种些店里没法种的植物；还有自己喜欢的多肉，想种多少种多少，怎么种都不用怕空间不够，为此，顾子尧还专门在一楼阳台放了架子，方便林致放置多肉。 顾子尧和林致对于身份关系的转变适应良好，两人蜜里调油过了几天。 之后当然也是蜜里调油的，只是第四天夏予扬回家，进门后被大活人林致吓了一跳，一度怀疑自己应该右脚进门，反应过来之后，心里就是一顿感慨：我以为我哥是回来见面的，没成想他回来之后天天见面了。我哥，真厉害！ 5. 林致趁着吃早餐的时间看了会儿店里的监控，确认店员都忙得过来，然后心安理得的打算‘好好照看’家里的多肉们。 正给多肉松土，门口就是一阵踢踢踏踏的响声，林致还没扭头看，就听到夏予扬过分活泼的声音：“林哥，我回来啦！” 林致：“怎么这时候回来了？是子尧要你帮忙拿什么东西吗？” “不是不是，林哥，我早退啦。”夏予扬凑头看着林致忙活，“再说了，我哥要拿什么东西，不是有林哥你嘛，怎么会让我回来一趟，那么麻烦。” 林致无奈笑笑：“你呀~”怎么早退还理直气壮的？ 夏予扬眼珠转了转，巴巴地伸手帮着给多肉松土：“林哥，你想不想看看我哥带回家的那些宝贝啊？我哥折腾了好多，都是宝贝，你想不想看看啊？我们一会儿去看看呗，我也好久没有看过了。我们一起看，我知道好多，虽然没有我哥知道的多，但是我还是可以给林哥你讲讲的，怎么样？怎么样？” “扬扬，这就是你的最终目的吗？”林致还是笑吟吟的。 夏予扬笑都有些心虚了，只能耍无赖撒娇：“林哥~林哥~林哥~我想看嘛，我不会弄坏东西的，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在嘛？嗯~林哥~好不好嘛~” 林致：“好了好了，你呀。” 6. 夏予扬带着林致大摇大摆、嗯，是狐假虎威地进入了地下收藏室。 一进到地下收藏室，林致就发觉出不对了，夏予扬完全不是来看看的，他带着极重的目的性寻找着什么。 虽然自家人做不出什么伤害性行为，但是夏予扬的偷感太重了，让人很难不提防啊。 “扬扬，不是要给我介绍这些藏品吗？你在找什么？”林致实在没忍住。 夏予扬头也没回：“林哥，你等等，我在找我哥最近入手的那件藏品，我哥可宝贝了，都不让我碰，我今天就要看看它到底有什么可宝贝的。” 林致简直无奈：“扬扬。” 夏予扬左右看看，5.0的视力一骑绝尘，没多久就看见了那柄断剑，然后直愣愣的冲了过去。林致阻拦不及，只得也跟了过去。 到了近前，林致才看清了那柄断剑，与此同时脑子一阵刺痛。 7. …… “子尧~” “嗯。” “子尧，你好严肃。” “嗯。” …… “子尧，父亲说，为国尽忠，鞠躬尽瘁，我也要同父亲一般，为国尽忠，鞠躬尽瘁！子尧，你呢？” “为国尽忠，鞠躬尽瘁！” “嗯，为国尽忠，鞠躬尽瘁！” “嗯！” …… “子尧，你看，这是我的剑，我要上战场了，这是我第一次上战场，你……” “……” “这是什么？” “平安符，你第一次上战场，要带着。” “好。” …… “……酒泉失守，顾将军兄弟和将士们都、都没了。” …… “林致？你也来拦我？” “你也曾热血洗过碧血剑，如今……你来拦我？” …… “子尧，整整七百一十二人，只活下来一个你……已经死了太多人了，你明白我意思吗？你手中之剑怎能染上污名，就算是死，那也是堂堂正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鞠躬尽瘁……” …… “林致——！” …… 8. “……林哥？林哥？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林哥？林哥，你别吓我，我打电话叫我哥回来，我送你去医院，林哥，你有没有事啊？林哥？” “扬扬，我没事，我休息一下就好了，你别急。” 林致的声音怎么听都透着虚弱，夏予扬也不想看那柄断剑了，扶着林致就要离开：“林哥，我扶你上去，我们上去休息，你还能走吗？要不然我还是叫我哥回来吧，又或者我送你去医院，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林致：“扬扬，我没事，真的没事。别叫子尧，他还在上班、” 夏予扬：“上什么班，上班哪有林哥你重要，要是你出事，别说我哥，就是我，也会难过一辈子的……” 被扶着离开，林致也没说什么，抬头看了看正说着话的夏予扬，林致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扬扬应该没有像自己一样。 两人到底是在夏予扬半难过半愧疚的絮絮叨叨中回到了一楼客厅，虽然林致再三保证自己没有任何不舒服，但是担心过度的夏予扬扭头就把这件事告诉了顾子尧。 9. 夜晚—— 顾子尧洗漱出来就对上了林致专注的视线，沉默弥漫开来。 顾子尧坐在林致身边，把林致搂进怀里，才道：“你是不是都记起来了？” “嗯，”林致回抱住他，脸蹭了蹭他的肩，“子尧，我都记起来了。” 沉默。 “林致。” “子尧。” 又是良久的沉默。 “林致，我爱你。上辈子心悦于你，这辈子，我爱你。” “子尧，”林致感觉到怀抱在收紧，紧得能感觉到疼，但是甘之如饴，“子尧，我也心悦于你，我爱你。” 10. 式微， 前尘皆微， 幸得此生圆满。 一直很遗憾他们上辈子没能把对彼此的感情说出来，所以写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 2 章 第3章 第 3 章 1. 眼前又是一片熟悉的黑暗，林致心中微涩，认命般地躺下了。 林致打算睡觉，毕竟自己的本质还是一个打工人，也可以说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万一下次工作需要连轴转，还是需要精力的，所以为了工作和自己着想，还是养精蓄锐吧。 林致失眠了。 到底是出过一趟门了，这一趟又是那么精彩，属实是难以平复心情呢。 也不是不能平复，但是、冲击有些大了。 黑暗中，其实睁不睁眼都是一样的，林致眨了眨眼，如是想，但眼前却不受控制的出现另一幅场景——夏予扬离开剧院后台没多久，林致就发现自己正在消失，抬头就对上了顾子尧的眼睛，还有略显慌张的呼叫，以及，那只伸过来想抓住自己的手。 闭上眼，林致在思考，子尧是什么意思呢？ 可以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2. 剧场后台—— “林致！”顾子尧放下什么都抓不住的手，拧紧了眉，“怎么回事？林致怎么消失了？” 乔殊也被吓了一跳，但还算冷静：“可能是因为他这次是作为神灯出现的，而召唤神灯的夏予扬离开了，他完成了这次出现的任务，就回去了。你是知道的，林无论是神灯还是什么身份，都会受到一定的限制。” 看顾子尧还是不说话，乔殊试探着给出建议：“不然你给他打个电话？” 顾子尧眉头拧得更紧了：“打不了，只有在他工作期间，我才能打通他的电话。” 乔殊惊了：“那林、”说你们常联系？ 乔殊话说一半停了下来，因为他想到林致待的地方，突然就不确定林致是否知道时间了。 “那我等会儿回去帮你问一下魔镜。” “嗯，谢谢。”顾子尧说完，看了一眼乔殊，然后离开了。 乔殊总觉得那一眼颇为幽怨，值得深思。 直到回到房子，站在镜子前，乔殊的思路通了——顾子尧该不会是‘嫉妒’我是睡美人，能通过魔镜联系到林吧？嗯？嗯？嗯？ 3. 几扇门在黑暗中缓缓显现出形状，代表魔镜的那扇门一闪一闪的发着光，林致打开门：“尊敬的联不通用户，您好，欢迎致电，我是魔镜林致，而您是世界上最美的人。如需办理魔镜业务，请扣1；如需办理其他其他业务，请挂机。” 乔殊：“魔镜啊魔镜，我是世界上最美的人。” “正在为您跳转唯爱皮人工服务，请稍后……”林致总算不用模拟人机了，“小乔，你回来了？” 乔殊：“你还在就好，你突然消失，顾子尧着急，我就联系一下你。” “我没事，可能是任务完成了，我就回来了。”林致往乔殊身后看了看，“子尧叫你联系我的吗？子尧呢？是有事先回去了吗？” “林。”乔殊已经看透了一切，然后欲言又止的给他泼了盆冷水，“林，顾子尧是二郎神，神话人物，我是童话人物，他到不了我这里。” 林致难得心梗：“……啊，是这样啊。” 乔殊看着林致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林，顾子尧只能在你上班的时间才能联系上你，你还是先给顾子尧打个电话吧，和他报个平安，他很担心你。” …… 4. 等待是折磨人的，顾子尧回到花果山后，不堪折磨，只能开着劳斯莱斯顺山腰来回行驶，只能说还好林致的电话来的及时，不然劳斯莱斯也得限号了。 顾子尧接通电话，林致的声音传来：“子尧。” 顾子尧那口紧着的气总算是能呼出去了：“嗯，我在。” “我没事，就是时间到了，然后回到了神灯里，”林致温柔安抚着他，“你别担心。” 见过林致本人在自己眼前说话，现在只能听声音，顾子尧有点不满：“嗯，没事就好。” 报平安的话说完，林致竟然一时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而顾子尧则是走神三秒怀念了没有电波传递的林致的声音，回神后也莫名沉默了。 这通电话陷入沉默，两人听着彼此的呼吸声，倒是没提挂电话。 魔镜前的乔殊总觉得自己该走，但是一旦自己离开，魔镜没多久也会自动挂断，嗯……很麻烦。但是总僵持着也不是个办法，所以：“林，林？林。” “…啊？怎么了小乔？” 顾子尧听到林致回话，然后没多久，林致也回自己了：“子尧，我这边还有业务，先这样吧，回聊。” 顾子尧盯着挂断的电话心情不爽：又是那个睡美人。 5. 夜晚，顾子尧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正要起夜出门飙车，被吵醒的哮天犬一个箭步窜上了床，顾子尧下意识躲闪，‘奸计得逞’的哮天犬趁机再次叼走了定海神针。 于是大半夜的，顾子尧随便驾了辆车踏上了追回定海神针的路。 …… 顾子尧一路追踪，再一次回到了白日来过的森林，相对白日，黑夜让寻找更加困难。 “大乔，大乔？出来，大乔。 “大乔，你是哮天犬，你有自己的职责，定海神针不是玩具，不能随便玩。 “大乔……” 前方草丛唏唏嗦嗦，顾子尧疾走几步跟上。 “大乔！”顾子尧拨开草丛，清凌凌的月光下，哮天犬正趴在溪边睡觉，一点没有闯祸被抓住的紧张感。 顾子尧一脸严肃：“大乔，定海神针。” 哮天犬眯开点眼睛斜他，边喵叫边伸了个懒腰，然后挺起小胸脯张嘴吐出个四四方方的东西。 “大乔，这不是定海神针。” 大乔：“喵~” 地上四四方方的东西动了动，顾子尧蹲下，看清了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卖女孩的小火柴。 卖女孩的小火柴从猫口‘逃脱’，甩了甩身上的口水，气呼呼：“可恶的汪星人，竟然趁我不注意吞了我！” 原来夏予扬在剧场后台没找到卖女孩的小火柴，是因为当时夏予扬已经拿到了定海神针能离开剧场，所以小火柴就先走了吗？ 卖女孩的小火柴，心里想着当下特别想见到的人或物，擦亮火柴，就能转换场景，实现所想。 6. 林致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睁眼望着黑暗，想着乔殊和自己说的话。 …… “林，你喜欢顾子尧。” “……” “林，我能看得出，顾子尧也喜欢你。" “……” “林，虽然我睡了很久，但是我看得出来。而且，就你们现在的相处状态，其实和谈了恋爱没有区别，我是说你之前上班摸鱼那次，还有今天我们一起找定海神针以及你在剧场后台突然消失的时候。不过，我不懂，你们是在装傻吗？还是感情真的让人不自信？” “小乔，你…好直接啊……” “林，虽然我们只是剧场的道具、但是你今天不是也同意从神灯里出来了吗？” …… 确实是不自信的，虽然知道和子尧之间的社交距离过近，但是因为自己始终无法离开剧场里的道具，始终只能待在这一片黑暗里，自由始终是短暂的，难以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所以害怕回应子尧的感情，自以为是的把子尧的感情当作是对好友的照顾。 林致想，自己确实是不自信的。 林致闭上眼，心都想跟着一起‘黑’了。 …… 7. …… “林致？林致？林致，你在吗？” 林致怀疑自己‘黑化’了，不然怎么会幻听子尧在叫自己，尽管真的可能是幻听，林致也不想错过：“子尧，我在这里。” “林致，我这就过去找你，你等等。” “好，子尧，我等你找我。” “林致。” “嗯。” “林致。” “嗯。” “林致，我找到你了。”伴随着话音，一只手摸黑抓住了自己。 林致这次的回答卡住，半晌才道：“子尧？” 顾子尧：“嗯，是我。” 黑暗中，谁也看不见谁，林致也不知道自己的脸上洋溢着多么开心的笑：“子尧，真的是你？你怎么来到这里的？你、” “林致，我知道你有很多话要问，但是我不能在这里久留，这里不允许我留下，我也不想你留在这里。”顾子尧顺着抓住的手往下，往林致的手里塞了东西，“这是卖女孩的小火柴，你拿着，只要你想着要见到我，然后擦亮火柴，就能到能看见我的地方。……林致，我在外面等你。” 手腕的触感消失了，这处空间一如往常。 林致攥紧了手中的火柴。 8. 很久之后—— 小屋门前，林致敲了敲门，三个小矮人靠着最近学会的叠罗汉打开了门：“欢迎你的到来，林致先生。” 林致笑得温柔：“谢谢你们。” 屋内，乔殊自己打开了水晶棺材，困的直打哈欠：“林，你来啦。” “小乔，我把大乔带来陪你了，你可以多和大乔出去走走。” 大乔已经一头扎进了乔殊的怀里，往里拱了拱，只留给他们一个翘臀。 乔殊撸着猫：“林，你知道的，自从猎人只在演出的时候追杀我，我平时的时间都想睡觉，我觉得可能是之前睡得安稳觉太少了。” 林致只是笑。 乔殊：“林，我很羡慕顾子尧。钞能力真的很厉害，能让猎人定时上班，能让小火柴为你所用。” 林致：“我也觉得子尧很厉害。” 乔殊：“我以为你们会很久之后才会在一起，能和我说说吗？你们在一起的过程，我很好奇。” “没什么过程。”林致笑得很甜，“我当时只是觉得，子尧都向我走了99步了，总不能都让他走完那100步。” MVP：大乔和卖女孩的小火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