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鬼案录》 第二十二章 接近 赌坊人来人往,摩肩擦踵,这会儿想要找人是极其困难的,沈婳只好继续往地下走,终于在一个赌桌上找到了金召南和他的两个随从。 突然,沈婳被后面的人推了一把,脑门差些磕到赌桌上。只见桌旁的人都停下来看着她,可能是因为来这里的人大都是长久的赌徒,面上大都是贪婪和油腻,根本不用多看一眼,突然出现沈婳这样的女子,倒是令赌桌另一端的庄家多看了一眼。 “鬼医沈婳。” 这时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引得众人停下手中的事情纷纷将目光投向沈婳,而金召南也是其中一个。 “沈婳?” 金召南看着面前陌生的脸,但是衣服的确是白日里见到的沈婳穿在身上的。他这才想起陆沉舟对自己说的那番话,于是扬声喊道:“沈大夫,这里。” “沈大夫今日怎么有空来地下城?” 赌坊的庄家是鬼长的人,所以对沈婳说话十分客气。 “来逛逛,顺便看看有没有买家。” 沈婳面色阴沉,看向身旁的金召南。而她口中的买家可能只有地下城的人知道,对其不了解的以为她是真的来替人看病。 庄家笑而不语。 这时一个有些喝多的汉子,拽了拽金召南的袖子问:“哎,玩不玩,不玩一边去。” 金召南撇嘴一笑:“不就是筛蛊嘛,再简单不过。” 说着从钱袋中取出十两银子放在桌上。 “买定离手,落子无悔。” 随着一旁人的高喊声,庄家的筛蛊哐啷哐啷的响着几下然后落在了桌上。 多数人将银子压在了“小”上,旁边有人嘀咕着:“都好几把大了,就不信你还是大。” 金召南又从钱袋子拿出二十两银子,加上方才拿出的一共三十两,一并放在了“大”上,这些银子比桌上所有人下的都要多出不少,庄家旁边的一个汉子见他出手如此的阔绰,而且下注的时候一点都不迟疑,瞬时觉得遇到找茬的了。 汉子给庄家使了个眼色,只见那人的手正要碰筛蛊。 “慢着!” 金召南叫停庄家手上的动作,说道:“烦请大哥换一只手开。” 庄家听罢立即将手收了回去,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汉子。 赌桌上的其他人催促着:“开啊,开啊...” 只见汉子点了点头。 “开,三个六,大。” 仅一柱香的功夫,金召南赢了几百两银子,只是这时候身边人的目光似乎都变了,甚至像是在看猎物一样。 玩了快有十几把,赢了这么多钱的确不太厚道,毕竟开赌坊的大都见不得一个人赢太多银钱。沈婳一直在旁看着,只觉眼前的金召南哪里还像个尚书府家的公子。 霎时,赌桌上的人议论纷纷,人声鼎沸。 “兄弟,手气不错嘛!” 汉子盯着金召南和他面前的银子。 “我今日来就是随便玩玩,防止脑子生锈。” 如意开心的将桌子上的银钱收了起来,可等金召南回过神来沈婳却没了踪影。主仆三人离开赌坊后来到鬼市的街道。金召南将所有的银子都给了摊主,只为买下方才路过时自己一眼瞧上的一个月亮形状的白玉。 “少爷,这......” 如意万万没想到自己刚到手的银子就这么被金召南瞬间花光,本来还指望能挣点零花钱,结果一两银子都不剩。 “少爷,你进赌坊不会就是为了买这块玉佩吧?” 金召南点头回道:“方才我路过时一眼瞧上,恰好摊主跟买家说了价钱,我才赶忙挣点银子去。” 金召南满心欢喜的将白玉揣进怀里,四处张望着却仍然不见沈婳的踪影。 忽地,一张大脸贴近金召南,两人的脸仅两个拳头的距离,来人将手搭在他肩上。两个随从见状忙上前理论:“大个儿,你想干吗?” 两个合力试图想将大个儿放在金召南肩膀上的手松开,可无论他们怎么发力都没用,对方的力气实在太大,这也使得金召南像被拎东西一样的拎走,任由两个随从在后面跟着。 在鬼市中发生任何事情都不会有人在意,即使是人命,地下城的人能做的就是将尸体直接扔到乱葬岗,所以经常有人称这个地方为人间的酆都城。 不一会儿,大个子将金召南带到一个人少的暗处。. “啪”的一声。 金召南露出吃痛的表情,两个随从方才因为人多结果也把人弄丢了。 大个子不说话只是一味的在金召南身上翻找,直到他的手伸向放白玉的位置,金召南双手捂住,想要跟他抗衡。可金召南哪是大个儿的对手,大个儿的一个拳头能赶上金召南的头大。 但金召南依旧不撒手,大个儿被他的举动惹怒,于是伸出另一只手,就在拳头快落到金召南的身上时,一只细长的手将其拦下。 大个儿瞅了一眼沈婳,并未因此而停手,反倒是愈加用力,想在金召南的脸上留下痕迹。 “如若你杀了他,我保证你今日走不出鬼市。” 沈婳并不是在吓唬大个儿,只要她跟鬼长打个招呼,大个儿活不过今晚。 大个儿终于停手,缓缓起身打量着沈婳。顿时,眼睛发直,下腰拱手。 “念你初犯,饶你便是。” 沈婳看着面前的大个儿,问道:“你是昆仑奴?” 大个儿点头,在沈婳面前显露憨态。 “你抢他东西如果卖不出去也是无用,我这里有十两银子,就算给我个面子。” 昆仑奴摆摆手。 “拿着,赶紧走。” 见沈婳脸上露出不悦,昆仑奴也不敢推辞,将银子收下然后迅速逃离。 “你真的是沈大夫。” 金召南从地上爬起,雀跃地看着沈婳,仿佛忘记方才差点小命不保。 沈婳的表情从冷冽露出淡淡的笑意:“金公子,你又欠了我一个人情。” “又?” 金召南的脸上写满了困惑。 “白天的饭你没吃?” “是是是。” “方才如果不是我来的及时,恐怕尚书府连夜要挂丧了。” 金召南似乎很快忘记自己方才的遇险,他好奇地盯着沈婳的脸说道:“沈大夫,你会易容术?” “嗯。” “厉害啊,我今日离你那么近一点都没发现,没想到这世上真有易容术。” 沈婳突然觉得金召南还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公子,可是他生错了府邸。方才要不是自己恐怕他已经去见阎王了,她时刻记着任务,找机会让接近金召南。 “易容术不难学。” “我拜你为师,你教我好不好?” 金召南的话一出令沈婳有些意外,她想不到仅仅一个易容就可以让尚书府的公子拜师,可想了想如果轻易的答应未免会令对方觉得方才那一出有蹊跷。其实昆仑奴本就与沈婳相识,两年前昆仑奴流落在鬼市,是沈婳救了他。 昆仑奴不会说话,他们的长相天生比常人高大,甚至怪异,但是他们的心智只有十来岁,最重要的是忠心,沈婳只给过两个馒头和一碗水。随后昆仑奴便一直跟着沈婳,但是沈婳毕竟有自己的事情不方便一直带着他,于是便给他在鬼市里找了个养马的活儿,每月都会给他一些银子确保不饿着,还教他人一些简单的字,所以鬼市的一些消息都是通过昆仑奴传递。 “拜师?” 沈婳故意将语速放缓。 金召南怕沈婳不同意,便掏出方才买的白玉,恳请道:“我打听过你的喜好,所以这个作为拜师礼。” 沈婳一眼识出金召南手中的白玉不便宜,虽然喜欢,但却没有伸手去拿。 金召南见沈婳依旧没答应,有些着急,额头都生出汗来,手中的白玉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沈婳本来还认为金召南多少都会有些心思,不曾想真的只是个医呆子。 “我不收徒,但是可以教你,只是易容术可不是那么好学的,而且易容用的皮可不是什么皮都可以的。” “那......是什么皮啊?” 金召南声音有些颤抖。。 沈婳回道:“自然是人皮,不然怎会如此逼真。” “啊?” 金召南将额头的汗擦去,脸唰的一下由红变白。 “学医的人怕这个?” 沈婳故意打趣道, 金召南不好意思道:“我从来都没有正式的给人看过病,平日里只能拿府里的下人练练手。” 沈婳冷笑一声,脸上即刻露出不悦,但很快又散去。 “白玉我收了,就当是学费,但是学易容术没那么简单,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学会的。” 金召南开心地握紧双拳在沈婳面前蹦跳了几下,说道:“那我可否从明日起去你的医馆,我给你免费当下手,不收工钱。” 沈婳眯着眼睛质问道:“你还想要工钱?” “玩笑而已。” 金召南摆摆手,但他有些意外,这是他从白天到现在第一次看到沈婳笑。 “但我有个条件,这个算是完成我的一个好奇心。” 金召南迅速将白玉递给沈婳,就怕她反悔,于是弱弱地问了一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可不能反悔。” 沈婳回道:“我从来没去尚书府,想看看你们高门子弟的宅子是什么样,回头我钱挣够了,也造个宅子。” “这个简单,不过......” 见金南召面露难色,沈婳的眉头也跟着微蹙。 “要等我爹没回来之前离开。” 沈婳暗想一个兵部尚书在六部处理公务每日不到申时是不会归家的,她只需最多两次便可以摸清尚书府的情况,然后再找机会下手,于是便爽快的应了金召南。 北镇抚司诏狱 “还真是个硬骨头。” “小人……没有背后指使,我只是为自己讨个说法。” 小旗的嘴角上扬。 迟寒的眸光转而变得锋利,他将手中的锤子握紧,继而缓缓的将小旗的手放在木板上。 “来,还有一双手,咱们也缓解缓解。” 或许已经是在死亡边缘,小旗没有任何反应,全身上下只有眼睛和嘴暂时可以活动。 小旗咽了口血水冷笑道:“迟少卿,你这么有手段,小人觉得北镇抚司更适合你。” 迟寒将手上的血渍擦拭干净,缓缓道:“我听说小旗大人是邓州人士,家中可还有什么人?” 小旗嗤笑着:“劳您费心,小人家中已无一人。” 迟寒似乎心中早已有了打算,继而又道:“方才我让人去了一趟你的住处,果然什么都没留下,但是你有个好邻居,这个邻居不错,听说你出了事看起来挺着急的。” 前面一直冷静的小旗听迟寒说到邻居是瞳孔放大,脸上的皮肉微颤。 “这与她有什么关系,你好得也是官府的,有什么手段尽管往我身上使。” 迟寒‘啧啧’了两声,摇着头说道:“官府办案只要是跟嫌疑人有密切接触的都要抓来问上一问,说不定能问出什么。” 陆沉舟虽觉得迟寒这一招的确有些阴损,但也不失是个让小旗开口的办法。于是他起身端起一杯茶递给迟寒,说道:“迟少卿,喝点茶,让我跟他说几句。” 迟寒连续审讯了三个时辰,早已经有些疲惫,他接过陆沉舟递过来的茶水一口而尽,然后坐到椅子上长舒一口气。 陆沉舟倒了一杯水递到小旗嘴旁,小旗短暂地迟疑了一下,随即艰难的抬起头将水喝下。 “你是活不了了,但你应该了解锦衣卫的手段,那姑娘还是大好年华,不管你跟她什么关系,她都逃不过来一趟诏狱。你再想想进来诏狱的,有几个能完好无损的出去?” 小旗愣了片刻,终于开口道:“周指挥是我的前上司,我们曾经都是戍守边关的士兵,后来他去了皇陵,我进了北镇抚司。” 陆沉舟问道:“你也参与了盗皇陵的事情对吧?” 小旗点点头:“三个月前他找到我,说有个升官的机会。”小旗苦笑着看向陆沉舟:“陆大人你家境殷实是不会懂我们这些小人物的苦楚,俸禄少得可怜,拿命换来的功劳却被上司顶了,没有钱即使干上十年二十年也还是一个小旗,在南京城的官场没有钱寸步难行。” 陆沉舟听了小旗的一番话虽心中五味杂陈,但他依旧保持着冷静,于是又问:“皇陵被盗,还有谁参与了?” 小旗摇头道:“这种事情人越少越好,我俩挖了一个多月找到一个陪葬墓穴,况且我们本来就没想见太祖爷,陪葬穴里面的东西已经够普通人吃上几辈子的,做人也不能太贪。” 陆沉舟冷笑,却不知如何回答,要说不贪去盗皇陵,要说贪也算不上。 第二十三章 线断了 “你说的也没错,但还是没有说实话,甚至是漏洞百出。” 陆沉舟厉声道。 小旗不但没被陆沉舟的反应影响到,还冷笑了一声。 “陆大人,我听说令尊去岁过世的?” “什么意思?” 陆沉舟质问的同时迟寒也竖着耳朵想听个究竟。 “你难道没想过为什么会突然病逝去? 小旗又道:“你老丈人温伦温大人去年刚升的吏部尚书,朝廷官员的任职他最是清楚。” “陆大人,还是换迟某来吧!” 陆沉舟想继续审问方才小旗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何意思,却被迟寒拦了下来,他郑重其事的告知陆沉舟道:“陆大人,方才你也听到了,他说了两个人,而且两个人都与你有关,所以必须回避。” 迟寒重新拿起锤子,对小旗说道:“继续说。 “迟少卿,小人说完了。” 迟寒“你方才说的那句是何意?怎么又扯上温伦温大人?” “他是吏部尚书,自然......” 霎时,小旗的嘴角吐出黑色的血,随即紧闭双目,脸色苍白如纸。 迟寒诧异地看了眼陆沉舟,又尝试晃动小旗的身体,但人已经断了气。 “这?” 陆沉舟惊诧的表情凝固在脸上迟迟不散。 迟寒说道:“人死了。” 陆沉舟眉头紧蹙,上前探了一下小旗的脖子,长叹一口气。 迟寒的手下将小旗的嘴掰开,说道:“大人,他口中有药。” “口中藏毒?” 陆沉舟茫然的看向迟寒,似乎在询问几个时辰的审问为何没发现。 迟寒略有迟疑,随即让人通知涂九岸。 “口中藏毒是死士在最后一刻的自保,陆大人还真的以为他只是个盗墓贼?” 陆沉舟若有所思的看着小旗的尸体。 “这就是你们审问的结果?” 涂九岸赶到时看到自己的曾经的下属已经断了气,眼神似刀,要不是有陆沉舟可能迟寒也逃不过尝一尝锦衣卫的手段。 “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陆沉舟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告知给涂九岸,本以为涂九岸不会为难,可锦衣卫终究是护短的,他的人死在了诏狱,这让他很没面子。 迟寒冷眸一眯,“人虽死了,但吐的东西倒是有些意外。” 陆沉舟暗想迟寒这只狐狸今日他算是见识了,难怪汉王爷推荐他参与案子。 “什么?” 涂九岸带着疑惑问道。 大理寺审讯都有习惯将犯人的说的每句话都会记录下来,当迟寒将记录册子递给涂九岸时余光瞥了下陆沉舟,他或许也没想到小旗最后说的两句话竟然都是跟陆沉舟有关。 涂九岸看完口供,眉头轻蹙了下,口中呢喃道:“温伦?” “可是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提到温大人,或许他是想说吏部在朝廷官员任命上有问题?” 迟寒的轻飘飘的一句话,不得不让涂九岸深疑,毕竟锦衣卫的职责就是纠察百官。 “那还等什么,查吧!” 涂九岸拿着口供迅速离开诏狱,至于要去做什么陆沉舟不用想也知道,但是自己那个老丈人可是身居高位的吏部尚书,而且也是只老狐狸,况且他还是太子府的人。这些年陆沉舟对这位老丈人是又敬又怕,既不清也摸不透,如若说朝中有人徇私舞弊,贪赃枉法最不可能的两个人,一个是户部的夏原吉,还有一个就是温伦。 果然,等了两个时辰也没见涂九岸回来,其实想想去了也问不出什么,陆沉舟能想到涂九岸被老丈人请回的画面,况且这个点去基本找不到人,丑死就要到午门守着,待寅时宫门开启至大殿朝会,。 陆沉舟连续打了几个哈欠,他的眼睛已经打了几架,于是跟同样已经没耐心再等下去的迟寒商量,两人决定先各自回去,等明天晌午再来。 “少爷,老爷出门了。” 如意在金召南的门口小声说着。 金召南没有早起的习惯,如意只好进入房内。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推了推还在床上熟睡中的金召南:“少爷,你再不起,到时候沈大夫来了看你这般模样,可不要怪我。” 金召南听到沈婳的名字,立马从坐了起来,睡眼惺忪道:“老爷出门了?” 如意点点头。 “那你还愣在作甚,赶紧去请沈大夫。” 如意憋着嘴,呢喃道:“好,这就去。” “对了,让厨房多准备一些糕点送到我这里,这样沈婳来了就可以吃上,还有问问管家府上有没有径山茶,昨日去医馆时她喝的就是此茶。” “好的,少爷。” 如意大步流星得出了门,嘴上还念叨着:“当年私塾都没见这么积极。” 沈婳为了方便出入尚书府,在如意到之前换了一身男人的装扮,将用到的东西都放在木箱子里,这样尚书府的其他人只以为自己是个大夫。 金召南早早的在门口盼着,看门的问他等谁,他只说一个朋友,待看到自家马车从不远处驶向门口时,他兴冲冲的迎了上去。 看到沈婳男子装扮的一刻,他又是一脸诧异,随即笑着说道:“沈大夫,你可真是一天多样。” 沈婳没有搭话,下了马车后抬头望向尚书府门上的牌匾,一时看得入神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个金召南。 “沈大夫。” 金召南好奇沈婳为何盯着牌匾发呆。 沈婳回过神来,说道:“可以进了吗?” “当然。” 如意抢过金召南的话,连忙做了个请的手势。 金召南不明白为何如意抢他的话,可如意却巴不得自己赶紧离沈婳远点。本身就是天不亮去的鬼市,到了之后在医馆里等了一会儿,可等的过程中发生的事情令他即使到了尚书府依旧脊背发凉。 沈婳跟着金召南进了门之后,首先是一个照壁,然后就是会客的议事厅,府里的风景确实很好,堆砌而成的假山,,被围绕建成的池塘,还有可见的金鱼正摇摆着尾巴。 “果然是尚书府,够大。” 沈婳默默地记下每一个地方。 金召南不好意思道:“大是大,就是缺了点朝气,回头我得管家多整点花花草草,这马上要就进入冬季,后院还缺个暖房,这样可以放花草和草药。” 你父亲好歹也是兵部尚书,你倒是一点都不像他,倒像是翰林院出来的。 沈婳说这话其实并不是想打趣,只是想引出金忠。 “父亲大人我是比不了的,而且我为何要跟旁人比,这世间要都是他那样的人,恐怕就没那么多悲伤的事情。 金召南叹了口气,随即提醒沈婳千万不要乱走,府中的管家见到生人会问东问西,特别是父亲的书房。 “果然是兵部尚书的府邸,管家都跟旁的不一样,别府的管家都是来者是客,你们府中的管家难道还撵客人?” “倒也不是,就是父亲身为兵部尚书,总归有一些重要的事情不能随随便便的听到,书房可千万别靠近,我都不让进,平时扫洒和整理都是金管家亲自做。” “哦?” 沈婳顿时明白师父的提醒,这尚书府邸果然有秘密,而且可能不只七彩琉璃珠这一个。 金召南不明不白沈婳‘哦’一声是何意,于是继续说道:“这几日你只能在西边活动,东边千万别去,再说父亲办公的地方也没什么好看的。” “好。” 沈婳跟着来到金召南所在的院子,望着院门上的牌匾,不自觉地嘴角上扬。 “少爷。” 刚准备进院,身后传来一声低沉浑厚的声音。 金召南转身将沈婳的身影挡在身后,笑着说道:“金叔,何事?” 金管家看了眼身后的沈婳,问道:“少爷,府中来了客人为何不告诉小人?” 金召南呵呵了一声:“就是我昨日相识的一位大夫,我俩交流一下。” “原是如此,难怪让厨房那边准备点心。”金管家又将手中的瓷罐子递给如意,说道:“这是今年刚上的新茶。” 金召南立即给管家道了声谢。 “我听说你们昨天去了鬼市?那地方少爷最好以后别去,乱得很,你要出什么事情我没法跟老爷和夫人交代。另外,要银子让如意去账房那边就行,只是花钱要有分寸。” 管家说话的时候眼睛不曾从沈婳身上离开,他跟着金忠近三十年,看人总一向很准,其实一眼便看出沈婳是个女子,只是顾着金召南的面子没有当面识破而已。 “好。” 金召南连连点头。 管家离开后金召南放松了下来,他说道:“吓死我了,金叔跟着父亲几十年,真是说话越来越像父亲,方才我就怕他识破你是乔装的。” 沈婳嘴角勾起一丝讥笑:“已经识破了,但并不重要,你是主子,他不好当面识破。” “算了,反正只要他不告诉父亲就行。” 金召南将沈婳请到院中。 “这儿不错。” 沈婳随口夸了一句,金召南开心的像个孩子,连忙回道:“我可不是姐夫那样不注重生活的人,人总是要为自己而活,他太累了。” 沈婳突然想起陆沉舟,心中想着也不知道他们审问的结果如何,尤其是那个迟寒,回头有时间她得提醒师父。 “陆大人活得不是挺自在?” 金召南将沏好的径山茶递到沈婳手边,然后摆摆手解释道:“不是那么回事,少时我就跟着他的屁股后面,他不论是文还是武,都是众多朝中官家子弟中最出色的,只是近几年才消沉的。” 因为什么? 沈婳追问。 “因为五年前我那大表姐难产而死。” 沈婳表情冷漠,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带着一丝嘲讽笑道:“陆大人对付伤心的方式还真的特别,把自己熬成了天云阁的常客。” 金召南问道:“天云阁是干什么的?” “你们男人消遣的地方。” 沈婳浅浅一笑。 金召南刚喝到嘴里的差差点因为沈婳的一句话喷出来,脸上尽是尴尬。 “金召南,你为何要学医?” 沈婳一边问一边将药箱里的东西取出,有女人上妆的工具,还有剪刀,刀,刷子,最终要的是几张不确定的皮。 “因为大夫可以救人。” 金召南难得露出一本正经的样子,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反问沈婳学医的目的。 沈婳笑而不语,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如意。 金召南这才发现今日的如意与往常不同,平日他跟自己离得不会超过三步远,而今日却很奇怪,打从鬼市回来就魂不守舍的。 “如意,你站那么远作甚?” 金召南扬声问道。 “少爷,我在外面给你守着,防止有人进来扰了你和沈大夫的事情。” 如意眼神游离,根本不敢看沈婳。 沈婳冷漠的看了一眼如意,对金召南说道:“咱们开始吧!” 夏家老宅—— “唐嬷嬷,我又救了你一次。” 夜苍看着靠在墙角的白发老婆子说道。 唐嬷嬷拨开脸上的凌乱碎发,片刻眼中充满了不甘,她想要起身可却被夜苍踢过去的木头重重的打在腹部,痛得她无法再次起身。 “人你已经见了,接下来你得听我的,否则杨小姐的仇永远报不了。” 汤嬷嬷眼中含泪口中念叨着“小月儿”三个字。 夜苍将一颗红色药丸递到唐嬷嬷面前,“把这个吃下,如果你不听服从,便会穿肠烂肚而死。她如今知道的只是计划的一部分,想要她活命就得管住自己的嘴。” 唐嬷嬷将红丸塞到嘴里艰难的吞下,低声说道:“那日在前厅受了重伤的人是你让人杀的。” 夜苍脸上掠过意思阴霾,蹙了下眉:“所以你应该知道但凡吐出一些不该说的东西来便活不了,尤其是玄月。嬷嬷一直是个聪明人,我想应该会明白的,我们的敌人太强大,这期间需要有人做棋子,甚至牺牲。” 唐嬷嬷点了点头,“要不是当年先生将我和小姐从火堆里救出,恐怕我们都烧的连灰都不剩,我老婆子捡了一条贱命,可小姐却终究没能活。” 唐嬷嬷擦去眼角的泪,慢慢地走到屋外,眼中的悲伤转瞬即逝,仿佛那场杀戮和大火就在眼前。 第二十四章 各自的秘密 “那日见到她时便知道她就是月儿,她的眼睛跟小姐一模一样。可是她好像不认识我,那场大火之后发生了什么?” 夜苍回道:“一个人如果受到重创,会在一段时间内自己封闭保护,而且她的眼睛其实就是你家小姐留下的。” 唐嬷嬷脸上尽是诧异,但跟多的是伤痛。夜苍又说:“当年那些人闯进来藏在地下室的她还是被找到,然后毁了她的双目,若不是我赶到,恐怕夏杨两家的独苗早就不在了,我受到杨小姐的死前嘱托,将她的眼睛给了玄月。” “所以她也能看到那些东西?” “嗯。” “那双眼睛当年给小姐带来不少麻烦,月儿这些年应该也不好过。” 那倒也没有很难过,至少她可以利用那双眼睛做一些事情,对她来说也是一种保护。 “先生,我一个老婆子多活了十几年,真的能看到那一日吗?” “快了。” “所以老身的任务是什么?” “唐嬷嬷,你这张脸一出现,那些人就会害怕,先让他们警惕起来,狗咬狗最是热闹。” “好,只要能给小姐报仇。” 唐嬷嬷望着老宅,眼中泛起泪花。 刑部—— 陆沉舟看着周正的尸体已经一个时辰,除了胸口的那一刀致命伤,再找不到任何最近留下的伤口。回想那天晚上在老宅子里,沈婳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难道真的跟她没关系?可为何她要隐藏自己,她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陆沉舟双手抱胸,在殓尸房里来回踱步,手下的人都知道他这次如果不能按时破案,恐怕刑部都会被连累,所以刑部尚书也给他派了人手,并且全力配合他。刑部尚书打得什么主意陆沉舟不是不知道,如果他能按时破案,那么刑部在三法司里面就是最有话语权的,这些年一直被大理寺和监察院压一头,如论如何得抓住这次机会翻个身。 陆沉舟突然想到周正那日跟自己在天云阁说的那番话,他告诉自己的来历,其实他本不叫周正,原是戍守边关的一个普通官兵,名叫贡十三。后来因为在抗敌的时候在无一人生还的死人推了救了一个祖上有世袭的锦衣卫百户的周正,可真正的周正却没过,在临死前他告知贡十三,自己是应天府人,父亲是锦衣卫百户。 真的周正死前将自己的情况告知给贡十几三,本想着是让他给亲人报个信,其实最开始贡十三没有想顶替他的身份,但到南京城的时候周正父亲因为任务身亡,百户的位置实在太有诱惑力,而且锦衣卫是世袭,正好当时又遇到给孝陵选拔守卫,听说要从锦衣卫里挑选能者,这个差事既可以免去杀戮,又可以减少与人交道,这样身份就不容易被识破,于是他便冒充周正的身份,从此这世上再无贡十三这个人。 除了这些其实周正并没有说关于其他的事情,本来以为他和沈婳是一路人,没想到两人见面就打了起来,而且在老宅子的时候自己装作离开,故意给他们俩人单独在一起的机会,结果沈婳只是给他止血包扎,说的话却都不是陆沉舟想听到的。 “大人,周正的尸体还继续放着吗?” 因为天气的原因,尸体已经开始有尸臭,如果在不处理掉过不了两日整个殓尸房都不能进。 陆沉舟问下属抓的那几个孝陵卫有没有松口的,得到的回复也如他所料,一个都没有,但是他一直觉得守陵太监的死有蹊跷,但是对于验尸他只会简单的检查,如果想知道中的什么毒可能还得去请沈婳帮忙。只是他上午手底下的去了一趟医馆,并未寻到沈婳的人,而且也没人知道她去了何处。 尚书府—— “这真的是人皮?” 金召南依旧不相信摊在桌子上的一张脸是人皮,他向沈婳再次确认。 沈婳回道:“当然不是。” 金召南松了口气。 “这些都是猪皮,拿来给你练手用的,正在用到的时候才是人皮,那太珍贵,不容出错。” 沈婳眉眼微杨,不紧不慢地回了一句。 “啊?” 金召南的脸唰的一下沉了下来,看得出来人皮对他而言可能需要慢慢适应。 “好了,今日将易容术的第一个也是最基本的方法教你了,你自己慢慢琢磨,别以为化妆不重要,如果你掌握长相的特征,就会事半功倍。” 其实沈婳也没有真的想教会金召南易容术,她来的目的是去金忠的书房。 “今日喝了贵府的好茶,没注意多吃了几盏,想寻个方便的地方。” 金召南起身想带沈婳过去,沈婳起身告诉金召南只要给指一个位置就行,她自己过去,毕竟出恭的地方去玩之后回来还得净手才能碰易容的工具。 “那我让如意带你过去。” 沈婳见金召南实在啰嗦,也只好应了。 如意见自己又要跟沈婳独处,通红的脸瞬间白了许多,根本不敢抬头看沈婳,只得在前面带路,脚步飞快,恨不得马上就到。 “如意,你给我指个方向就行,我自己去。” 如意真是巴不得沈婳自己去,于是以最快的反应把出恭的位置只给沈婳。 “你回去将我的医箱拿来,然后去后门等我,我等会去寻你。” “后门?” 如意有些不解。 “如果我从正门离开碰到你家老爷该如何应对?” 如意这才反应过来,点忙称是。 “沈大夫怎么知道后门在哪儿?” 如意一转身沈婳的人已经不见。 “人呢?” 如意一哆嗦,只觉得脊背又凉了几分。 沈婳迅速翻过墙头,随后截下一个正路过的下人,换了身下人的衣服将提前放在怀里的人皮贴在脸上,回想早上金召南带着自己走过的路,终于在找到金忠的书房,可是金忠的书房确实上锁的,而且窗户都是从里面锁上,沈婳只好越上房顶,掀了几片瓦才勉强钻进去。 金忠的书房不大,正中放着张书案,铺着猩红绒毡,一个大宣窑花瓶插着黄白相间的菊花,开得正盛,还有一些香炉棋子在桌子上摆着。书案后面是书架,架上摆着一些书籍和摆设,侧面的架上是一副盔甲,还有一把长枪。 沈婳寻了一遍什么都没发现,也尝试看了是否有机会,但还是一无所获。但她还是觉得有问题,要是没有问题何必这般,书房虽说是主人家比较私密的地方,但没必要上锁。而且今日见金管家的时候也能看出来他是个习武之人,手上的茧子也是多年握刀留下的,可让一个习武之人做管家,可见那金忠确实是个有问题之人,但是他在防谁却不得知。 虽说七彩琉璃珠很珍贵,但他这般的确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沈婳在想的时候在架子上翻看着,一不小心将一个花瓶差点儿碰倒,好在反应迅速,在花瓶还没陆地之前一把接住,可巧的是胳膊碰到书案的一个抽屉,抽屉被打开一条缝隙。 沈婳将花瓶放回原处,打开抽屉里面放着一幅字画。当沈婳觉得无用只是,轻轻地放回原处时却发现画轴的一端多出来一块,沈婳按压下去,弹出来一把钥匙。 “为何这里藏着一把钥匙?” 沈婳自言自语,虽想不通但也确信自己可能找对了地方。 有钥匙意味着有锁,沈婳又继续查看,如今可以肯定这书房或许还有一间,不然方寸之地又如何藏东西。沈婳几乎将书案的各个角落都查遍,书架上的书也翻得差不多,可终究找不到任何可以用手上钥匙的地方。 忽地,沉重的脚步声接近书房,沈婳心中紧了一下,迅速将手上的钥匙放回原处,跃上房梁尽量用身体将方才进来时的地方挡住,以免有风进来漏了马脚。 进来的人是用钥匙开得门,而且是两个人,金管家跟在身后。 “今日回来怎么这么早?” 来人脱下官帽的官帽金管家接过轻放在桌上,问道:“召南今日去了何处?” “今日没出门,一直待在府中。” 金忠有些诧异,有笑问道:“他能待在府中没有任何动静?” 金管家陪笑道:“要说你是他老子呢!” 沈婳有些奇怪,金管家在称呼金忠的时候似乎都不用尊称,而且他们的关系也不想主仆。 “今日来了一位召南少爷的贵客,你今早出门后他就起床让如意去将人接到府中,那个姑娘是鬼市的。” “鬼市!” 金忠的眉头轻蹙了一下。 “是个大夫,我去打听了一下,叫沈婳。” “身份干净吗?” 藏在梁上的身边听到两人在议论自己,不免有些紧张。 金管家摇头:“能在鬼市生存的多少有些本事在身。” “那就去查查,召南那边多盯些。” “是。” 金管家退下之后,金忠在书案前坐了一会儿也离开房间。 沈婳带待人走后也找机会离开书房,将屋瓦还原。 “沈大夫,你去哪了?” 沈婳找到后门时如意已经等得焦头烂额,知道看到她时深叹了口气。 “我出来时走了相反的道,尚书府果然气派。” “找到就行,幸亏你离开了,方才老爷突然回来,少爷被叫去,所以他让我跟你说一声,明天还是同样的时辰。” “明天还是你来寻我?” 沈婳故意带着戏谑问已经紧张道不行的如意。 “我......我回头问下少爷。” 沈婳拿起医箱说道:“不用,明日我不确定何时来,我已经好几日没开张,今天晚上要去挣点银钱。” “啊?” 如意不明白沈婳口中说的挣点银钱,而且还是晚上去挣。 “你和你家少爷不会以为鬼医的鬼市鬼市的鬼吧?” 话毕,沈婳带着道不明的笑意离开,留下如意站在原地想了许久也为想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鬼医的鬼难道跟鬼市的鬼不是一个字?” 如意小声嘀咕着,一转身便看到金管家出现在身后。 “金管家。” 如意像是做了亏心事,低着头不敢看金管家。 “人送走了?” 如意点了点头。 “去吧!” 如意以为金管家会问到底,没想到竟然没有多问一句,可他却没有注意到金管家审视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方才沈婳离开的方向。 “父亲,我真的对做官没兴趣。” 金忠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而后只听一声瓷器摔碎的声音。 “读几本医术就能当大夫的话,那么这世上得有多少被医死的人,你的这些简直是痴心妄想,你要不是我儿子,恐怕练医书都读不懂。” 金召南回道:“我在bj待得好好的,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回来?” “马上又要打仗了,这一次我不知道去了还能不能回来。” 金召南脸上露出一丝不舍,问道:“又要打仗?” “北边的阿鲁台和瓦剌这几年多次进犯,皇上要亲征,这一去不知道要多久。” “你每次离开没有两年根本回不来,可每次府上不是有金叔看着嘛?而且还有花姨娘,她比母亲更适合管家。” “臭小子,你母亲要是听到你说的这句话,非剥了你的皮。” 金忠气得从太师椅上站起,走到金召南面前就想给一巴掌,可手到了半空却听了下来,随后又收了回去。 金召南从小没少打,所以这些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他也没有躲的必要,可这一次父亲却没有打到身上,却是让他有些意外。 “那个大夫你知道她的来历吗?” 金召南知道父亲说的是沈婳,但还是不愿亲口承认,于是打马虎,问道:“就是一个大夫,我跟人家交流医术。” “女大夫,还是鬼市的,那个地方你不清楚,难道我还不清楚?” “人家医术可比皇宫里的那些都要厉害,父亲你自己经常说英雄不问出处。” 金忠一拳拍在了茶几上,想笑却又笑不出来,他堂堂一个兵部尚书生出的儿子竟然连是一个完全对做官毫无欲望的人,他真不知道是悲还是喜。 弟二十五章 筹谋 沈婳提着医箱没走多远便察觉到身后有尾巴跟着,她根本不需要看清是谁,于是没有选择走大道,而是走进一条僻静且难走的小路。 尾巴依旧跟得很紧,沈婳见四下无人,突然停住脚步,转身望去。对方被沈婳冷不丁的回头弄得猝不及防,根本没有时间反应。 “出来吧!” 沈婳的声音尤为冷淡。 “沈大夫......” 沈婳看向一直跟着自己的温府二小姐温映雪,但这次她却没有带一直跟着的婢女。 “温小姐找我有事?” 温映雪点了点头。 “何事?” “想请你帮个忙,但是不白帮的,我付银钱。” “先说事,再决定我是否可以应你。” 沈婳跟温映雪一直保持着几丈的距离。 “我有个小外甥女,这几日在我家住,可是不知道怎么的老是说有人跟着她,我觉得应该是我姐姐想念女儿,所以想请你帮忙。” 温映雪看上去没了第一次见时的活泼灵动,但更沉稳一些,但是她哪里知道此刻的沈婳已经对她不是上次见到的那样,温伦也是沈婳要清算的一个。 沈婳有些奇怪,上次温映晚已经离开,按理说不会再回来,但她想着正好可以去趟温府,或许能碰到温伦,于是她很干脆的应了温映雪。 温映雪没想到沈婳答应的如此干脆,甚至她都已经想了好些求人的话,一句没用上。 “可这次的价钱可不比那日的。” “给。” 温映雪上前将一个有些分量的钱袋子递到沈婳手上,说道:“这里面是五十两,是我平日里攒下来的。” “你先回去,两个时辰后我会去找你府中。” “好。” “等等。” 沈婳叫住没走几步的温映雪。 温映雪露出担忧的神情,忐忑不安道:“钱已经收了,不能反悔,鬼医沈婳的规矩。” “你一个千金小姐独自走在小道上不安全,这天马上要黑了,我跟你同行到大道上。” 沈婳说完便改了原本的道,转而向大道踏去,温映雪也顺应的跟在身后。 “沈大夫,谢谢你。” 沈婳闻言神情微舒,将温映雪送到大道上便反向离开。 “师兄,看你的了。” 姜怀鱼和池厉出现在温映雪身后,两人不约而同地互看了一眼,随后分开。 池厉是夜苍的大徒弟,也是幽风之一,尤其擅长制作各种暗器。 幽冥阁如今只有七个幽风,本事不一,却都有所长。池厉两个月前就来到南京城,故意被锦衣卫抓到只是为了进入诏狱救一人,但要救的那个人却不没关在诏狱,所以只能让沈婳来营救,否则时间久了难免锦衣卫觉得无用,杀人灭口。 “姑娘。” 温映雪回头看去。 池厉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香囊,快步走到温映雪面前,他的笑看似温柔,但内藏锐锋。 温映雪看了下自己的腰间连忙道谢并接过池厉递过来的香囊。 “无手之劳。” 池厉依旧保持微笑。 温映雪看上起很在意自己随身带着的香囊,她将上面的灰尘拍了又拍,又道了声谢便准备离开,却不料池厉拦住她的去路。 她有些惊慌,对池厉说道:“这是做什么?” “我只是见姑娘一脸愁容,在下正好是个变戏法的,或许能帮姑娘解一下忧愁。” 温映雪虽然性格开朗,但从小到大受的教格外严格,于是她直截了当的拒绝道:“不用。” 池厉见自己被解决,虽心中有些不悦但还是装作一个变戏法讨生活的人脸上特有的陪笑。他没给温映雪再次拒绝的机会,拿出一个可以伸缩的很像竹筒一样的东西,只是两端分别有两面看不人的镜子。 “你把这个放在眼前,往远处看看,包你有惊喜。” 温映雪虽内心不愿意但还是接过眼前的稀奇物,这个东西她从未见过。 她将东西按照池厉说的方法放在眼前,小的一端朝着眼睛。 “这是何物,为何远处的东西好似近在咫尺?” 温映雪被对上的东西提起兴趣,脸上也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池厉解释道:“此物是我从外邦人那里换来的,他们管这叫千里镜。” “有意思,世间竟然还有此物。这个需要多少银两?” “不贵,二十两。” “二十两。” 温映雪摸了摸钱袋子,里面只有十几两银子,于是她低声说道:“今日出门没带够银子,要不你明日去我家,然后我再买。” 池厉眼含微笑回道:“不用,姑娘喜欢我可以给你少些,但是不能低于十五两。” 温映雪数了数一共十三两,眉头轻轻蹙了一下,“还差二两。” “这样吧,我今日还有事情,但是再不能少了,你要是相信可以取姑娘身上一物作为抵押,回头我将东西送到府上,你再把我二两银子给我。” 温映雪觉得池厉的提议可行,但是又露出愁容,毕竟她是女孩子不能轻易将随身之物给一个外人。 池厉看出端倪,于是指着方才捡到的香囊,说道:“这个就行,不算贵重,即使破损了我也能赔的起。” 温映雪有些为难,但想了片刻还是将香囊给了池厉,并嘱咐道:“明日辰时你去吏部尚书温府门房那里,我自会让人跟你对接。” “吏部尚书?小姐原是贵人啊!” 池厉佯装吃惊的模样,毕恭毕敬的对温映雪行了个大礼。 温映雪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不用这般客气,买卖而已。” “是是是。” 池厉连续点头。 待温映雪离开后池厉眼神转冷,将香囊和方才趁温映雪没注意拔了一根头发,两样东西一起给到一直藏在不远处的姜淮鱼,,说道:“姜淮鱼,要是你师姐知道你这样掺和她的任务有你好果子吃。” “我这是在帮她,靠她一个人要查那些人是在太慢,我给她加点油。” “头发,生辰八字,随身之物都有了,齐活儿。” 姜淮鱼似乎并不在意沈婳是否会怪自己插手,她只要想做的事情没人能拦着。 “你不是最怕师父和你沈师姐的吗?” 迟厉故意问道。 “师兄,你放心,只要你不说他们就不会知道。再说,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在用的时候我自有你分寸。” “分寸?”池厉无奈地摇着头,又道:“小师妹,好自为之。” 姜怀鱼得意地晃着手中的香囊。 “记得,明天早上辰时把香囊送到温府门房,顺便换二两银子,不然容易穿帮。” 池厉撂下最后一句话转瞬便没了踪影。 姜淮鱼出生于云贵一带,祖上都是养蛊用蛊的,她除了擅长制毒用毒,还会巫蛊之术,最重要的是她年纪虽小但心却够狠毒,对于一个杀手来说没有顾忌就没有弱点,这也是夜苍收她为徒的关键。 沈婳本来想回一趟医馆,可因为温映雪的事情耽误了一会儿。她只好找个吃饭的地方对付一餐,晚饭后看还有剩余时间便想给昆仑奴买些零嘴,于是跟小二哥打听最近的蜜饯铺子,小二哥领着沈婳站在门口然后往不远处的一个很大的幌子。 “客官,您瞧见没,那是南京城里最好吃的蜜饯铺子,我家掌柜的也经常买。” 沈婳道谢后便朝着蜜饯铺子走去,可不料刚没走几步,便被人拦了下来。 “姑娘,大晚上一个人?” 沈婳心中暗道:”真是晦气,这南京城内怎地如此多的地皮无赖,昨天刚解决了几个,今天又来。” 来人好像能读懂沈婳心中所想,径直说道:“我们是五城兵马司的,不是你想的那种地皮无赖。” 五城兵马司是负责南京城的各处的治安和各门的把守,沈婳以为是因为昨日解决的那些人留下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让官府的盯上,但见对方并没有一上来就追问,于是问道:“两位官爷这是有事?” 其中一人摆手回道:“没什么事,就是见你一个年轻姑娘还在外面闲逛,所以提醒一句。” “多谢两位官爷,我这就准备买些零嘴就回家。” 沈婳道了声谢之后从两人身旁绕走,但她总觉得两人突然找她问话,街上人也不少,偏偏只找自己,总是需要一些防备之心。于是她快步进入蜜饯铺子,买了东西正准备付账,这时候铺子进来两个人,卖蜜饯的掌柜没顾及沈婳,脸上挂着笑迎了上去。 沈婳也没放在心上,将买蜜饯的前放在柜台上,便转身离开了铺子。 “陆老夫人,好久没见您了。” 陆老夫人却未作出回应,眼睛一直看向沈婳离开的方向,还是身旁的嬷嬷提醒她才回过神来。 “今日得个空闲,出来看看夜景,顺便来你的铺子买些蜜饯给我小孙女。” 掌柜陪笑着:“好嘞,还是老样子?” 陆老夫人点了点头,然后掌柜的方才走的沈婳是否认识。掌柜的摇着回道:“不认识,新客。”说着便看到沈婳放在柜台上的银钱,他很自然的收进柜台内。 陆老夫人和嬷嬷对视了一眼,两人的脸上都带着几分困惑。 沈婳走了一段路突然停下脚步,其实她刚才离开蜜饯铺子的时候在那位穿着不寻常,一看就是贵人的老夫人身上看到了两个人的影子,腰间的铃铛要不是自己控制着早就响个不停,一般这种情况意味着对方身上有人命,就跟那日在皇陵一样。 “果然是卧虎藏龙之地,连身居宅内的妇人都如此。” 沈婳长叹一声。 温府—— “小姨,我想吃这个。” 苏苏指着盘中的绿豆糕嘟着嘴对温映雪撒娇道。 “你已经吃了一块了,这已经是小姨偷偷给你吃了,要是让你外公知道我可是要挨骂的。” 温映雪在回答苏苏的问题时,不断的在衣柜中翻找东西。 “奇怪了,我记得我放这了,怎么就不见了?” 温映雪搬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箱子,里面是一些首饰。 “小姨,你在找什么?” 苏苏蹦跶的跑到温映雪的身边,看着箱子里的东西,眼睛瞬间明亮了许多。 “小姨,你怎么有这么多的首饰,能送我一个吗?” 苏苏大小就聪明懂事,而且古灵精怪的。温映雪哭笑不得,说道:“你们陆家家大业大,这些在你父亲眼里就是冰山一角。” “可是爹爹跟苏苏说要等我长大了才能送我。” 温映雪笑道:“对啊,这里面的东西都是小姨的父亲和母亲送我的。” 温映雪在盒子又翻找了一遍,眉头轻轻蹙着,口中念叨着:“就是一个木头刻的人偶也不值钱应该不会有人拿走,怎么就不见了。” “小姐。” 珠儿开门进来时手上拿着一件温府的下人服饰,然后在温映雪耳边轻声说道:“老夫人那边我已经跟嬷嬷通好气了,等会儿沈大夫来你就让她穿着这件衣服,然后你就带着她过去。” “好。” 温映雪的母亲张氏原来是温府的妾室,后来温家祖母病逝,温伦便将她扶正,前几年还是个能够掌家的主母,直到前年突然大病一场,然后就一直病恹恹。温伦曾经为她请过宫里的太医,但都不见效,而且张氏有时候会神志不清,连温映雪都不认识,甚至有时候会将她错当成姐姐温映晚。 “咔嚓。” 温映雪房间的窗户突然开了,只见沈婳轻轻一跃翻身而进,吓得主仆二人还有陆苏苏同时‘啊’了一声,但又是一样的默契,用手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沈婳看到这一幕不免有些想笑,但她还是忍住,然后目光便锁定在陆苏苏的身上。只片刻,她脸上露出不悦,冷声说道:“温小姐,你骗我?” “我.....我没有,只是我有......” 温映雪有些不知所措,的确是她隐瞒在先,但是她只能用这个法子将沈婳找来,不然按照沈婳的规矩,替人看病是不能出鬼市范围的。 “漂亮姐姐。” 陆苏苏仰头看着沈婳,通红的小脸蛋上带着孩童的好奇。 沈婳问道:“你认识我?” “我在爹爹的书案上见过你的画像。” 温映雪和沈婳两人脸上难得出现同样的表情。。 第二十六章 张氏 沈婳突然想起来师父说的陆沉舟有个五岁的女儿,从方才小女孩口中得知陆沉舟画了她的画像,那么就意味着他一直在暗地里调查她。 “小姑娘,画而已,或许你爹爹画技一般,而且这世间总有相似之人。” 沈婳对苏苏说的话随便搪塞了一句,便使温映雪都觉得苏苏的话只是一句小孩子家说的不能当真的童言。 “我沈婳的规矩便是医人不出鬼市,你坏了规矩,但我不会。” 沈婳欲要离开,却被温映雪拉住胳膊,怎么都不肯松开。她恳求道:“沈大夫,我求你了,我母亲病了好长时间,请了多少名医也不管用,所以我才想到你。” 沈婳仍然淡淡地看着她,没有答应的意思。 “我知道沈大夫的规矩,但也是不得已,这样最起码我还有一丝希望。” 温映雪将桌子上的箱子搬起递到沈婳怀里,说道:“这些都给你,只要你能治好我母亲的病。” 珠儿想要阻拦被又将伸出的手收了回去,也是满脸愁容。 沈婳将盒子打开,见里面都是一些贵重的首饰,还有几张银票。但有一样东西吸引了她的眼球,她将箱子里的一个类似玉玺的东西拿出来端详了几眼,继而说道:“我只要这个。” 温映雪回道:“只要这一个?” 沈婳点点头,但嘴角却不自觉地扬起。 “这么说你同意给我母亲治病了对吗?” 温映雪方才都打算给沈婳下跪,没想到一箱子的东西沈婳就只要了一样,而且这个东西是她小时候母亲送给她的,她一点都不感兴趣,只觉得是一块长得奇怪的印章。 “走吧。” 沈婳将东西收起来,换了珠儿提前准备的衣服,跟着温映雪出门。 走了没多远沈婳将温映雪手中的灯笼拿走,说道:“我拿着吧!” 其实沈婳在黑夜用不着灯笼,但是她现在装成下人,总不能让主人家拿着灯笼的道理。张氏住的地方离温映雪的院子不算远,但是要穿过温伦的书房,所以温映雪提醒沈婳等会儿如果碰到人千万别出声,只管低头走路。 可最怕什么来什么,温映雪刚说完只见从温伦的书房走出一人,正是她的姐夫陆沉舟。 “完了!” 听完温映雪的叹气沈婳抬起头,心中一紧,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映雪,苏苏怎么没跟你一起?” 陆沉舟出了书房正好看到温映雪路过,想着去看一下陆苏苏。 “她在我屋里练字,珠儿正陪着她。” “这么晚你去哪儿?” 温伦不知何时走了出来,见温映雪晚上还在院子溜达,顺嘴问了一句。 “父亲,我去看看母亲,听嬷嬷说今日晚间母亲没吃饭,想着给她送些我今日买的点心。” 温伦沉声道:“去吧,别待得太晚。” 沈婳一直低着头站在温映雪身后,她用余光看了温伦几眼,可就在她要收回目光之时,陆沉舟也在看向她。 陆沉舟看了沈婳两眼,然后皱眉一笑,却又什么都没说。 沈婳知道陆沉舟已经认出自己,但他又没有当面拆穿,心中有些疑惑他到底在想什么。 “嬷嬷,母亲呢?” 温映雪领着沈婳进入张氏的屋内,屋子里除了张氏的贴身嬷嬷,再无其他人。 “主母今日好像清醒许多。” 沈婳看向正在书案前写字的一个年轻女子,看上去也就三十岁左右,但是温映雪也有十八九岁,为何她的亲生母亲如此年轻,完全不看不出是一个四十岁的中年女人,张氏不仅长得美,而且还识字写得一手好书法。 “这位?” 嬷嬷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沈婳。 温映雪回道:“我给母亲请的大夫。” 沈婳这时已经走到张氏身旁,看着她写在纸上的一句诗‘曾经伤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好字。” 沈婳突然开口。 张氏抬眼看向沈婳,笑着回道:“过奖了,这些都是老爷教我的。” 温映雪走到母亲跟前,对张氏说道:“母亲,这位是沈大夫,她医术高明,定能治好你的病。” “我没病,你们怎地老是说我有病,还给我吃那些药。” 嬷嬷解释道:“主母,你就让这位沈大夫给你把把脉,我们看完再写如何?” 见张氏点头答应后沈婳开始诊脉,可从脉象上来看张氏确实没什么大病,但是体内却有一种慢性毒,此毒不致命,但会使人频繁出现幻觉,中毒的人甚至不会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事情。 “嬷嬷,可否将夫人平时的那些药渣拿来给我瞧瞧。” 嬷嬷眼神有些游离,说话也带着一些紧张不安,回道:“都倒了,没留。” 沈婳指尖离开张氏的手臂,对她说道:“夫人,你确实没病,只是因为前些年大病一场伤了身体,从今日起你不用吃药会慢慢好起来的,药不能乱吃,俗话说是药三分毒,更何况有些药是真的会有毒。” 张氏浅浅一笑,却掩不住眼底的哀凉,也就瞬间便归于平静,声音带着几分清冷对温映雪说道:“不要怪嬷嬷,她这些年照顾我也是费了心思的,回头跟你父亲说说看给她多加些月银。” 温映雪心思简单,根本没听出张氏在传递信息,她方才的那番话意味着嬷嬷是温伦放在她身边的人,而且那些药或许也是温伦让嬷嬷给她吃的。 沈婳从药箱中拿出一袋药丸,直接放在张氏手中,轻声说道:“夫人,这些是安神的药丸,你每日一粒,吃完可以让你女儿去找我。” 其实沈婳给的并不是安神药,而是可以解百毒的紫心丹。 张氏目光柔和,头部微微下沉。 嬷嬷,你去沏一壶茶给沈大夫,我还要问问她关于养生的事情。 嬷嬷看上去有些不情愿,但也不好当着沈婳和温映雪的面拒绝,所以只得暂时离开。 待人走后,沈婳又对温应雪说道:“温小姐,我晚饭没吃,是否可以去你们的小厨房给我弄些吃的,馒头包子都成。” 温映雪看了眼张氏,见张氏点头应允才舍得离开。 “夫人其实知道体内之毒的根源,对吗?” 张氏摇头笑道:“多谢沈大夫,方才第一眼见你我便知道你不是普通的大夫,你就是那日在我女儿屋内将她姐姐请来的人吧?” 沈婳有些意外张氏是如何知道那日的事情。 “我就一个女儿,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我给她选的,干净且忠心。” 张氏又道:“沈大夫出手如此大方,紫心丹是需要花很长时间才能炼出来的,看来我女儿给了你不少好处。” 沈婳轻轻侧头,又晃了晃脑袋。 “是什么?” “今日温小姐拿着一箱子的东西求我给你治病,我只要了一样东西。” 说着沈婳将方才的东西拿出来给张氏看,张氏看完之后虽说脸上没有露出不悦,但眼睛却出卖了她,很明显她很在意这个东西。 “夫人,我可否问你一个问题?” 张氏点头。 “夫人祖籍何处?” 张氏看着沈婳手中的东西愣了愣神。 沈婳没有等张氏开口,直接又问:“北边对吗?” “看来沈大夫猜出来了,既然如此那这东西你先替我保管,放在我女儿那里我当时只是图个安全,没有人会想到这个东西会放在一个小姑娘的体己箱里。” 沈婳回道:“既然夫人如此大方,我也不能白拿你张家的东西,你女儿今后若是遇到麻烦你可以来找我,还有这个......” 沈婳又从一医箱里取出一个瓶子递到张氏的面前,可张氏并没有接受,她将东西退回给沈婳,然后说道:“我要是想让她消失,她坟头的草已经长了几茬了。” “好吧,看来夫人有自己的打算。” “沈大夫不想除了这些不想问问东西如何用?” 张氏将东西放在手中端详了片刻,“这个东西我只是替人保管,怎么用得靠缘分,用对了便能呼风唤雨,用得不对便会惹来杀身之祸。” 沈婳开口问道:“真能借来阴兵?” “你的眼睛不是可以看到吗?找个地方试试不就知道了。” 这时嬷嬷端着茶走了进来,温映雪也跟着拿来一盘点心放在沈婳面前。 “沈大夫,喝茶。” 嬷嬷将茶递到沈婳面前,客气的笑道。 一杯茶下肚后,张氏对温映雪说道:“我有些乏了。” 沈婳听说张氏的意图,随即起身拿起医箱道别,临走时从嬷嬷的身旁绕过。 “沈大夫,我母亲的病真的能好吗?” 沈婳看着温映雪不知如何告知她母亲其实一直都知道有人给自己下毒,而且也知道下毒之人,但是就方才的情况来看张氏并不想让她知道事情的真相。沈婳心中不禁感叹张氏的隐忍和筹谋,她方才已经在向自己透露温伦不是个善茬。 “夫人的病会好,只是不能着急,你可以多去她那里走动走动。” “可是母亲不让我多待。” 沈婳问道:“为何?” “我也不知道,小的时候她不是这样的。” 温映雪眼里泛着光,对她而言在短短几年失去了亲姐姐和母亲的疼爱,甚至父亲也对她没有之前那般疼爱,可是她在人前不能表现出来失落,更是要时刻谨记父亲对自己的教诲,不能在外失了温府的颜面。 温映雪将沈婳从后门送走后,陆沉舟早已经在门口等候,突如其来的攻击令沈婳有些措手不及,她连退几步,手上的医箱差点落地,正准备反击时,陆沉舟开口说道:“沈大夫,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沈婳迅速收起正要发出去的袖口中的暗器。 “陆大人,或许是南京城太小了,没想到在这里都能碰到。” “沈大夫,这个地方你难道不熟悉吗?” 陆沉舟故意试探道。 沈婳想起几日前她来温府的时候也是在这个地方碰到陆沉舟,两人还过了几招。 “那天在背后偷袭的人原来是陆大人。” 沈婳故意带着质问的口吻,其实她早就知道那人就是陆沉舟。 陆沉舟继续道:“没想到沈大夫的功夫了得,陆某也不是对手,方才要不是我发出声音,恐怕这会儿我小命已经没了。” “陆大人过奖了,我的这点儿本事只是为了防身,你的本事恐怕才是深藏不露,” 沈婳在心中冷笑了几声,从陆沉舟的口中能说出这样的话也是为难他了,他最大的本事就是藏拙,只是这在官场那些人看来他就是如此,可沈婳在第一次见陆沉舟的时候就知道此人绝不是表面是上这么简单。 沈婳最终选择不回答陆沉舟的问题,尽管陆沉舟跟了她一路,沈婳依旧不搭话。 “好吧,我有事请你帮忙。” 陆沉舟直言道。 沈婳:“验尸?” 陆沉舟点点头,又摆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笑道:“沈婳,你今天来温府做什么?” “替温家主母看病。” “张夫人什么病?” 沈婳反问:“你不知道?” 陆沉舟回道:“我只知道是前两年突生了病,后来有些不记事情,但近来听说好了许多,你今日去了她出,感觉如何?” 沈婳停下脚步,深深叹了口气,说道:“你们这些当官的,宅子的事情也很热闹。” “什么意思?” 沈婳耸了耸肩,看着陆沉舟饶有兴趣地回道:“没什么,就是年纪大了操的心太多,我给她配了特制的药丸,过不了多久就会好。” 沈婳又问:“你让我去给谁验尸?” “守皇陵的两个太监。” “非得今日?” “嗯。” “可今日我并未带工具出门。” “放心,刑部你要的东西都有。” 陆沉舟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但是......” 沈婳的话还未说出口,陆沉舟将十两银子塞给她,并笑着说道:“放心,你的规矩。” “陆大人,你女儿说在自家的书案上看过我的画像。” “什么?” 陆沉舟明显被沈婳突如其来的一句发问,问得有些心虚,随即说道:“小孩子的话不能当真,在她们的世界里大人长得都差不多。” “原来陆大人还有这癖好,喜欢画女人的画像。” 沈婳眼底露出锋芒却瞬间转移。 第二十七章 追杀 “你不会平时得罪什么人了吧?” 陆沉舟也发现了周围多了几个尾巴。 沈婳故意装作没有发现有人跟踪,假装听不懂陆沉舟意思,说道:“得罪的人倒是没有,那些东西应该不少。但我这人做事有个习惯,做事的时候不喜欢别人在我身后。” “依你之见对方几个人?” 陆沉周眼神迅速的扫视周边,目测对方大概有七八个,而且功夫应该都不差。 沈婳冷声道:“我又如何知道,不过说好待会儿打起来我顶多自保,剩下得你自己解决。” 陆沉舟觉得沈婳也应该早就知道有人跟着,甚至比自己还早知道,于是问道:“你怎么确定人是冲我来的?” “杀我不需要选择这个地方,况且不需要挑夜里下手。” 沈婳其实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她医箱里有重要的东西,如果待会儿动起来东西掉出来就比较麻烦,于是她偷偷的将医箱放到一个打烊的摊位下面。 “吃饭家伙确实要藏好。” 陆沉舟手上什么兵器也没有,赤手空拳怕是要吃亏,于是他从地上捡了根木棍当作兵器。 “给。” 沈婳将一把短刀递给陆沉舟,随即又道:“你这东西他们砍两下就断了。” 陆沉舟也没客气,接过刀后问道:“刀给我了,你用什么?” “跑。” 沈婳挑眉轻笑,但眼神中已经充满了杀气,她冷漠地看向离自己最近的位置露出的两颗脑袋,同时心里想着等下应该如何不里破绽的将这些尾巴解决掉。 不出所料四个蒙面黑衣人从屋顶飞出,手上都拿着刀,还有几个依旧在房顶上,他们手中都有箭弩,沈婳一眼便识出这些是被雇佣的杀手。 瞬间两人被几个黑衣人围住,这时空气中弥漫着土味,几点雨水落在脸上。几把刀冲着陆沉舟和沈婳而来,两人默契的身形一闪,后有鬼魅般的出现在对方的身后。陆沉舟手上的短刀闪烁着寒光,悄无声息地划破黑衣的喉咙。 鲜血喷涌而出,对方连一声惨叫都未能发出,便缓缓倒在了地上。 “一个。” 陆沉舟口中喊着,他用余光看向另一边沈婳,只见她如燕子一般轻盈的身形闪现在黑人眼前,对方的刀冲她砍去,她却不着急,一个回身躲避,让对方对着空气砍了一刀。 “陆大人,身后!” 沈婳提箱道。 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从两侧开始攻击陆沉舟。 陆沉舟还是晚了一步,其中一个黑衣人的刀划过他的左臂,衣服瞬间染了血。 沈婳见状没有上前帮忙,虽说她被两三个黑衣缠着,但是如果想脱身她只需要几招就可以让他们毙命,她只是想看看陆沉舟的本事。 陆沉舟一边抵抗一边扬声道:“沈婳,你就这般见死不救?” “陆大人,我也自身难保啊。” 又见沈婳身体侧转,一记凌厉的侧踢精准地踹在对方的腹部,黑衣人痛得弯下腰。于是沈婳趁机夺了他手上的刀,一刀抹在了黑衣的脖子上,血不是喷涌而出,而是慢慢渗出。 “两个。” “陆大人,我已经帮你解决了一个了。” 沈婳故意报着数给陆沉舟听,剩下的两个她不想插手,看着陆沉舟被两个黑衣人纠缠,但她还是可以看出陆沉舟保留了自己的实力,至于目的是什么她不用想也能猜到,其实从头到尾陆沉舟对她的怀疑都没有停过。 沈婳刚说完,一直在房顶的黑衣人终于下手,数只箭从侧面袭来。沈婳抡动右臂,手中的刀挡去来势汹汹的箭,她双足一顿,身子腾空跃起,落在了发箭黑衣人的面,一刀划过对方的腰部。还没等沈婳喘息,又是一只箭向她射来,只见她迅速下腰,继而旋转身体,从她的袖口中发出几只银针,黑衣人从房顶上摔了下去。 还剩一个手中拿着箭弩的黑衣人,对方顿了一下,没有再向沈婳发箭,而是冲着陆沉舟的方向射去。陆沉舟刚解决一个黑衣人。可他没顾及到身后的箭,当反应过来一直箭已经向他的胸口而来,就在他想着躲避时,剩下的黑衣人手中的刀也同时向来砍来。 沈婳见状不妙,没有多想,随即以最快的速度在箭离陆沉舟还有两个拳头的距离,她徒手接住射出的箭。然后又将箭趁着黑衣人不备之时,插在了他的颈部,黑衣人当场毙命。 剩下最后一个黑衣人见势头不好,早已经溜之大吉,沈婳和陆沉舟也没有去追,看着雨中躺着的七具尸体,沈婳叹了口气,然后扔掉手中的刀,将藏好的医箱背起。 沈婳看了眼陆沉舟的伤口,说道:“去刑部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否则感染还真的会小命不保。” 陆沉舟打趣道:“沈大夫,今日要不是你在,恐怕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陆某了。” 沈婳回道:“这些人的确是冲你来的,方才房顶上的黑衣放出的那一箭足以证明。” 陆沉舟苦笑着点了点头,唇色发白,四肢开始无力,要不是沈婳拉住,恐怕已经倒在地上。 沈婳将陆沉舟扶到一旁的走廊里坐下,这才发现陆沉舟的腿上有一只箭,还是一只毒箭。她赶忙从医箱中取出可以解百毒的紫心丹塞到陆沉舟的嘴里,然后又将药丸捏碎均匀的涂在伤口处。 等陆沉舟稍微清醒一些,沈婳开口道:“我的紫心丹很贵,方才给你用了四粒,一粒二十两,总计八十两。” 陆沉舟勉强挤出一抹笑,“好,回头一定给我的救命恩人补上。” 沈婳也跟着露出难得的笑意。 “我以为沈大夫不会笑。” 见陆沉舟打趣,沈婳的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她冷声回道:“我笑的是堂堂刑部清吏司主管,竟然被人当街追杀,还如此狼狈。” 陆沉舟手撑在地上,发了点力终于勉强的站了起来,他从腰间取出一只穿云箭随手放了出去。 “方才为何不用?” 沈婳看着飞到上空的穿云箭问道。 “没想起来。” “那这是发给谁看的?” 陆沉舟回道:“刑部的人,如今我成这样根本无法走到刑部,只能他们来接我。” 一炷香的时间,陆沉舟的手下们骑着马找到坐在地上的二人。回到刑部沈婳给陆沉舟的手臂的伤口做了处理,随后手下们带着沈婳去给守陵太监验尸,大概一个时辰的功夫沈婳便折返回来。 “如何?” 陆沉舟腿和手臂都受了伤,所以只能坐在椅子上,沈婳见到他现在这般模样,心中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但又不能表现出来。 沈婳回道:“中的是七日散之毒。” 见陆沉舟不明白,沈婳又解释道:“所谓七日散,就是人服毒之后七日才会毒发,至于是被人下药还是自服就不知道了。” 陆沉舟陷入沉思,他觉得下毒之人最有可能的应该就是周正,只有他有机会接触两个太监,而且事情败露他也有预料。 “高,实在是高,可惜是个盗墓贼。” 沈婳将陆沉舟的话听入耳中,她知道陆沉舟说的就是周正,只是他不知道周正是幽冥阁的人,所以这才说得通为何周正会有这种稀奇的毒药和能够准确的计算出事情败露的时间。 “沈大夫,这大半夜也没有好的吃食,你就将就对付一口。” 沈婳茶碗里的茶满意地回道:“有口茶就行。” 沈婳喝了口茶问陆沉舟:“想到是谁对你下得手了?” 陆沉舟摇头,随即笑着问道:“你帮我分析分析。” 沈婳两手一摊,“我的规矩你是知道的。” “知道,钱嘛!” 陆沉舟有些无奈,但也好奇为何沈婳这么看重钱,于是问道:“你说你开药馆和你这双眼睛一个应该也没少挣钱,甚至你比这南京城里大多数人都有钱,为何还做什么事情都以钱为先?” 沈婳淡然道:“会有人嫌自己钱多?此外我喜欢钱是因为我没钱,需要努力去挣,而陆大人从出生起就从未有温饱这种问题,可以说是锦衣玉食,我们这些人的苦楚你是不会明白的。” 陆沉舟听了沈婳的一番话,竟然没有反驳,因为她说的的确没有问题。而沈婳的话也并非全对,至少她自己童年时也是有过锦衣玉食的生活,只是进了幽冥阁,让她明白一个道理,只有不断地让自己强大,而且有时候做事情的确需要银子疏通,所以她到了南京城做的最多的一件事情就是挣钱,她那日对卫拾柒说的话其实并不是骗人的话,她挣钱最大的目的的确是为了买下曾经的夏府。 “头儿,还有八天。” 陆沉舟的手下在旁提醒,这个数字无疑是在陆沉舟的心里又插了一刀。今日他勉强捡了一条命回来,还不知道对方是谁。 “对方是职业杀手。” 沈婳突然提了一句。 “可是朝中谁又能跟这个扯上?” 这是陆沉舟心中的疑问,对方明显是知道自己行踪,而且还能避开五城兵马司巡逻的时间,这些都足以证明是熟悉南京城的人做的。他心中的确想到一个人,但是没有实证确实说什么都没用,弄不好还会被对方反咬一口。 沈婳倒是猜到一人,那就是温伦。因为今日在府中见他时,沈婳见他看陆沉舟的眼神完全不是老丈人看女婿,而是看仇人。再加上张氏的那番话,足以说明温伦这个人才是真正的老狐狸。 陆沉舟的手下突然发声:“大人,会不会是幽冥阁?” 沈婳端起茶碗,盖子在碗边轻轻滑动着。陆沉舟用余光扫了一眼,回道:“不会,幽冥阁的杀手可比今天那些强的多。他们一贯的作风即使自己活不了,也不会放弃杀对方,而且今日却有一个人最后逃走。” “原来如此。对了,今日鸡鸣寺那边有人送来一份信。” 说着手下的人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陆沉舟。 陆沉舟又跟下属确认了一句:“鸡鸣寺?” 下属点了点头。 沈婳的心倒是紧了又紧,她终于等到了回信,只是对方让自己有些出乎意料。本来以为会将信送给新上任的钦天监监正,却没想到老和尚将信直接送到了陆沉舟的手里。 下属也是个严谨之人,谁都知道鸡鸣寺那位在皇上面前的地位,所以陆沉舟拆开信封之时他自觉地转过身去,同时将沈婳的视线挡住。 陆沉舟拆开信后,盯着信纸看了好一会儿,其实上面只写了两行字,但却让他陷入沉思。 沈婳一碗茶下了肚,又吃了两块点心,见陆沉舟仍然在信中没有缓过神来。她故意清了清嗓子,说道:“陆大人,三更天了。” 陆沉舟没有应声,眼睛一直盯着信上的内容。他的下属也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于是轻轻推了他一下,“大人,属下去送送沈大夫。” 陆沉舟头没有抬,只是轻轻地点了两下。 沈婳虽也想知道信中内容,但却不得不赶紧离开,如果信中所写内容跟自己有关,或许尽快离开是最稳妥的办法。 待人走了一会儿后,陆沉舟将信烧毁,信中的内容令他有些惊慌,但疑惑的并非是老和尚说的,而是老和尚的座上宾。 ‘建文余孽,除之。幽冥杀手,用之。’ 仅仅十个余字让陆沉舟坐立不安。 老和尚不出鸡鸣寺又是如何知道这些事情,前者或许可以通过锦衣卫。但最关键的是后者,陆沉舟并不确定他说的是不是沈婳,但从今日来看,沈婳今日杀人的果决和手段,的确符合杀手的特征。 沈婳在回去的路上越想越觉得不能处于被动,如果信中真有对自己不利的,那么陆沉舟这个人便不能留,于是她随手摘了一片叶子吹响,果然一直处于暗处的姜淮鱼现身。 “师姐,你找我?” “请你帮个忙。” “去杀谁?” 姜淮鱼说话从来都是直来直去,她也知道沈婳主动叫她一定是遇到了不能自己动手的麻烦。 沈婳抬眸看向远处,冷声道:“陆沉舟。” 第二十八章 藏于身后 “可是师父不是说要留着他吗?” 现在看来留着他可能会给我们带来很多麻烦,师父那边我自会解释。 沈婳看着姜淮鱼腰间,又道:“香囊不错。” 姜淮鱼紧张地将香囊摘下塞到怀里。 “今日他受了伤,你动起手来更方便一些,只是那里毕竟是刑部,有很多官府的人把守,多加小心。” “放心, 当初‘田釉城’这个名字,还是李智从血蝠法王红海嘴里第一次听到的,而血蝠法王红海本人也是来自‘田釉城’里面,李智临走的时候,还专门把血蝠法王红海找过来,询问了一下他关于田釉城的情况。 反正桌子上还有好几个菜盘子呢,还别说,四季如春这里的盘子质量都挺好的,把赵老板的脸弄的鼻血外喷,盘子掉地上,摔了下还完好无损,当然,这也跟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羊绒地毯有关系。 “老爸,咱不能就这样走了,有点儿不明不白的。咱得昂着头离开那里,我想把这个什么铁拐李焦大明什么的彻底都收拾了,到那个时候,咱再昂首提胸离开那个机车坟场!”柴桦很是动容。 “轰统”几道人影从冰河中出现在照美冥她们的身前,冰河上出现了巨大的裂痕,普通人很难想象这是怎么形成的,但是照美冥见过的世面还是有些多的,所以没有在意这个,而是从冰河里面出现的几道人影。 杨振韩话刚说一半,苗若兰纠正道:“你若是想以后跟随我,就别再叫我主人,叫我夫人,你的主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昭哥,你听明白了吗?”此时就应该给他定下规矩让他明白该怎么做。 饭毕,会所经理就给柴桦安排房间了,巧了,就在晓萌的房间下面,正好有半间空房,柴桦就将就着住吧。 手中树枝“啪嗒”一声掉落在雪地上,宫千竹被猛然惊醒,怔怔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悔痛。 当耿建国揪着蟊贼衣服领子从胡同里出来的时候,孙向东也已经带着一帮人陪着妹妹孙桂香在胡同口这里了。 西崖湖的高手知道佛道愿力的可怕,一旦被佛道魔音侵蚀,那只能成为佛的忠实信徒,终生受佛道的摆布。 对方偷走了程诗琪的手机,并一直派人跟踪着程诗琪,确认程诗琪出去购买手机后,他们这才做了这个局,想要把李天逸给套进去了。 因为王道早就看出泰安帝想借此打压王家,为了让王家不至于被打死,他决定辞官让位。 明面上的反对者都集中在一起养老,甚至柴令武还贴心地送进去几副麻将让退休老干部娱乐一下,爨志远的心腹也牢牢守在那里。 完全不像是人造建筑,尽是威严森冷的漆黑,更像是为供奉某种超然之物而修筑的神宫。 自从能跑之后,金蝉子就赖在了霍胎仙这里,整日里在霍胎仙的院子里混吃混喝。 车子停稳后,琉依和格尔曼博士走了下来。指着车子,博士骄傲地说道。 说完,陶雯看了一眼江童,两人也没管原地有些愣神的杨星光,朝着前台走去。 雷海里其实不全是雷电,还有些悬空巨石、浮岛,乃至一些古战场遗迹等等。 虽然知道自己的实力不足,但他绝不会就此放弃,他要继续战斗,即便被大海掩埋。 老张头将那假秘方交给了刘三,表示可以将计就计,公司会安排人日夜守护他,保证他不会被人暗算。 第二十九章 欲要其败,先让其狂 陆沉舟挥手让他离开,眉眼却又蹙在了一起。他心中希望季六的失踪最好跟沈婳没有关系,否则就会坏了他的计划。 “大人,去鬼市?” “这件事情我先去探探,你们先回,帮我盯住大理寺的,还有地方锦衣卫那边。“ 陆沉舟骑着他的明聪离开,这是他给马儿取的名字。 因为前两日沈婳白日一直没在医馆 龙漠轩失神片刻,然后打了几个电话,搞定了娱记和医院那边,确保不会出什么纰漏,这才想起隔壁还有一个重要会议等着自己这个决策人,转身向外走来。 地上的混混看着恶魔般的凌天,哀求道:“我们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我们走吧。”他们可不想像刺头一样变太监。 由于有任凤宇帮腔,事情很顺利,在林玉欣和夏月芹的千叮嘱万嘱咐中,任凤宇上了妹妹任凤瑶的法拉利,常薇上了冷烟的宝马,两辆车一溜烟跑了个不见踪影。 “轩轩,别这样。我保证,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打扰你们的幸福生活了。”凌雪薇慢慢的走到床上,动作缓慢而引诱的脱掉了自己的高跟鞋,躬身爬进床上。由于这一弯腰,胸前美好的丰满呼之欲出,令人热血喷张。 “好了,就这样吧,你回去,明天继续上班。”江百歌摆了摆手吩咐。 但这终究只是“如果”,对周子言来说,这份报告根本就是为自己量身定制的,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别人来执行,要不然,周子言也就用不着在那份计划里面,留下暗门。 “老子怎么样要你管。”钱洪突然一拍桌子道。很显然,他是被钱雨佳的话给激怒了。 “我已经被你拍走,今晚当然是跟你共度良宵了!”倾城还是一脸微笑的说道。 肖寒只得打电话给冷若冰,让他将入股的资金抽取一部分出来将这部分欠款付清。然后再将那剩余的资金先打五百万进自己的账户,准备购买机器。 和萧月夜想的一样,苏景和慕容秀两人,已经在百姓中有了舆论优势,他们在一起,已经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了。 莫大将军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这孩子连走路都瘸了,膝伤当真是严重了。 “静德郡主!”老嬷嬷有些茫然,她平日里就住在这里,再加上年岁又大,看到的,挺到的还真不多。 虽然木羽拥有强大的阵术和剑术,这些底牌让他在面对渡劫期修真者的时候几乎是无敌的,可是面对拥有领域能力的大乘期高手就束手无策了,大乘期高手拥有领域的能力,他很清楚这股领域到底意味着什么。 花蛮子也不说话了,走到灶前,拿起药罐,将汤药从药罐里倒出,又将药碗盖好碗盖,放在了托盘上。花首领将汤药交到了长子的手里,手往外一指。 王世平都看清了局势,徐辉就更加了。他们十二中面对十一中,也可能会陷入一场苦战。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好好看这场十一中的比赛,希望可以找出点什么弱点,为后面可能遇到的战斗做准备。 “这么说,并没有秦家之人插手此事?一切都只是秦风这个少年一力所为?”首席长老林德川问。 这位静德郡主只是一个手无搏鸡之力的闺秀千金而己,甚至还是体弱多病的那种,丫环不觉得凭自己的身手会对付不了这位静德郡主。 第三十章 好戏开场 可沈婳并不知道她身后已经有多双眼睛盯着,金召南一直跟在沈婳身后,他扬声问道:“沈婳,这不是回鬼市的方向啊,你要去哪?” 跟了两条街,终究还是跟丢了,沈婳只觉得有些可惜,可是今日路上的人实在太多。 沈婳问金召南:“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何这么多人?” 今日是下元节。 金召南指着路边 不过路多崎岖,山路陡峭难行,稍有不慎,马车会翻下路边的万丈深崖,这一路上真的十分惊险。 心道楼二向来是个公关人才,处理这种事情最在行了,贺兰溪倒是挺会用人。 而如今,他尚未触及到隐藏任务获得任务点,还是要去碰碰运气。 云月瑶的本命法宝蕴养的时间尚浅,慕瑶剑受到重创,也需要温养。材料不充足,她也没炼制新的法宝应级。 何黑子真是老实憨厚,她的意思这么明显,他硬是没有拐过弯来。 “夫人,您看看,我们怎么分配一下房间,这就收拾起来吧。”那个被白安槐派去照顾孩子的老妈妈提议。 沁兰公主狠狠咬牙,控制魔鼎攻击着千刃道人的煞鼎。煞鼎上的煞气顶不住魔鼎几息时间,就“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灵性全无。 他一本正经问出这种话时,她真是被逗笑了,然后再也端不住,就这么稀里糊涂答应了他,嫁入了百里家。 不过每一个天道都是有它的准则的,即便是作为修仙者也不能随意触碰。所以苏挽月也不会随便杀人,即便是犹如蝼蚁一样的凡人。 她只要稳稳当当的划水,挨过这段悠闲日子,就能顺利入选,进入营地成为一名正规军了。 后来顾恋也觉得这样做不好,原本是想让佩月月跟着辰星散心一下的,又不真是助理。跟辰星正经谈了这些,表示佩月月不会同意。 璃雾昕不知道,在她转身的一刹那,红衣男子眉间戏谑散去,玩世不恭的表情褪去后,是一本正经的认真与探究。 这可说不准,以前的宋依依名声弄那么差,难道真是她跟男人乱来了不成?还不是被人黑的。 什么意思,这话是说她宋依依多管闲事,没事给他做饭还害得他要给她包扎伤口? 在别墅‘门’口也一样是聚集了大量的记者,只是,别墅的‘门’从不打开,甚至连灯光都不曾有过。 白纹虎和黑纹紫背虎相互对视了一眼,立马改变了态度,黑脑袋和白脑袋凑在一起,一下子就变成了亲兄弟一般。 冷月咂舌的看着龙晴认真的表情,绝非玩笑的话,让她只能干笑了两声。总共来了军营不超过五次,这军营中的士兵对他就这么恭敬? 纵然在婚礼上,对自己已经爆发出了绝对的不满,可是,宋天全和白媛却没任何的举动。 “二位有礼,不知来锦澜山庄所为何事?”锦流年瞬了一眼锦席城,那眼神虽是无害的看着冷月和端凌云,但如若仔细观察,还是能够察觉到其中的凌厉。 真是一个霸道的男人,不由分说的便是将人家自着沉睡之中唤醒,现在又不由分说的要拿人家一直守护者的弦神岛建立夜之帝国。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下,两股灵力,犹如怒龙咆哮一般,直接从两人身上汹涌而出。 蓝爷爷的声音蓦然幽幽的传了过来,不知为何,听起来就是分不出喜怒。 第三十一章 忙碌的一夜 昆仑奴乞求的眼神看着沈婳。 “听话,如若你不听话我就再也不给你买好吃的。” 昆仑奴见沈婳脸上露出不悦,只好点头作罢。 沈婳算了一下时辰,还有两个时辰可以准备,回到医馆她将在温映雪那里得到的东西打开后端详了许久。 “这就是传说中可以调遣阴兵的鬼玺?” 沈婳自言自语道。 苏以沫喝了大半碗汤,忽然想起卫生间的那个恶心的男人,眸色冷了几分,抬眼问道。 苏以沫拨开黏在脸上的头发,一道闪电划破天空,照亮了她的脸。 问及此处,沈孽浑身戾气暴涨,眼神比他的手术刀刀锋还锋利三分,咬牙切齿地回“道士”两个字。 两个弹包同时从侧顶部发出,直击第一枚弹包的左右两侧。周易阳及时调整躲避动作,高高跃起来了个360度转身,惊险避开了了三枚弹包。 四颗凝神丹,秦胜之前一直没服用,本来是打算留着冲击瓶颈时再吞服。 就在众人心惊之时,吴子扬已经冷冷看向保安头头等人。 看着床上妖娆的红姐,林凡闻言脑海中轰隆一声,仿佛一下炸开了。 二楼客厅,左枫隔一个月后再见养母林晓玉很是欣慰。老人家因为思念自己一直担心着,满面愁容刚刚才消褪。 她要是一个傻白甜,她倒也不会这么在意,这么忌惮,她随随便便下了圈套,她就自己跳进去了。 淳朴的渔民家庭里很欢迎家里多个左枫这样的新成员,虽然这年轻人记忆缺失,但精壮的身体,只要仔细调养好,也许之后还可以是名好帮手。 里面的弯弯道道,他不想去理会,毕竟这地方对他而言,也只是过渡。 君颜的情绪越来越强烈,他觉得这根本是在浪费体力,做无用功。 毕竟,当时他可是吃过亏的,就是在三只手身上,看起来好像是在帮忙,结果突然之间的就被他给抛弃在了坟墓之中。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实力,力挽狂澜的话,说不定现在的莫凡,就已经成为了一座孤坟野鬼了。 齐云姝看她一脸幸灾乐祸看笑话的模样,想也不想抬脚跨进门槛就往里走。 曲宁环视了一圈后,选了个远离花折影的位置坐下休息,这么多天了肩膀上的箭伤明明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经过今天的颠簸,总感觉肩膀又有些痛起来。 这一套礼做得实打实的让人挑不出毛病,索性周围人也没有在意,随从宾客们鱼贯而入,好似方才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一样。 她一手掐着路芒的脖子,一手用衣衫挡住了自己,今天她还就非要问清楚了。 不过他也没有心灰意冷,而是一气之下他计划了一出大戏,就是借助几个狐朋狗友的关系攀上秦淮。 宇宙飞船与普通游艇,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样东西,如何能合并在一起? 而莫少坤觉得莫凡太嚣张了,如果不是父亲拦着的话,真的想要一枪爆头了结了他。 现在,柳青山的命令,就意味着他可以毫无顾忌的教训周枫了。所有子弟也是明白这个道理,都是将目光放在了两人身上,朝着周无偿打眼色,看样子是要他好好的教训周枫。 地方上的资本积累总是缓慢的,故而改革开放以来,招商引资是各个地方政府工作的重中之重。 “好吧,等我看过之后,再喊周裕副部长研究一下。”沈淮说道。 第三十二章 天云阁 打更人听沈婳提到蓝衣服姑娘,脸顿时沉了下来,但临走时还不忘骂一句,他以为自己跑得够快,谁料沈婳拿起地上的小石头就朝着他砸过去,石头直接落在了打更人的脑袋上,只听一声惨叫,沈婳也没顾得打更人被砸得如何,便翻墙进了天云阁。 进入她随便叫住一个天云阁的姑娘便问管事的在何处。天云阁的姑娘以为沈婳是刚来 村主听了,扭头将脸侧对着衙前兵,过了数秒,他回过头去,说:“一言难尽,便是一句话说不清楚。我也不知怎么跟你说,你不要打听了,我现在脑子有点发蒙。”村主说着摇了摇头,又将头低下。 “黄忠不是去进攻广汉城了吗?要是这里的是黄忠,那之前广汉城的攻城之人是谁?难道他会飞不成?”吴懿顿时暴跳如雷。 这还仅仅只是最初的状态,当他们觉得有威胁的行人,从长街另一侧走到正对着府邸的大门的时候,所有的士兵都会绷紧身体。是的,孟星魂可以看到他们握紧刀柄的手掌,以及那开始蓄势,准备让身体弹射出去的一只脚。 剑气化作的神龙,迅如闪电,强大的力量,让它所过之处,皆变成废墟。神龙在顷刻之间,便将轩辕庄园毁了一大半,同时在地面上还留下了一条宽达几十米、深有二十几米的裂痕。 吴家和叶家,也凄惨无比,最强高手惨死,家族势必会被其他家族或宗‘门’慢慢分食。 “买碗不?”卖糖果汁的舀青苹果味的糖果汁见客栈伙计往里瞅问。 “我会把你,从这里轰下去,相信我。”司徒啸眸光灿灿,神王气息浩瀚,一条黑龙在其头顶盘旋,声势浩大,充满了魔‘性’。 夏侯渊之前没看出赵云有动手的样子,却没想到突然出手,所料不及,而关上箭楼又高,曹军前部人马顿时逃离不及,上百人当场中箭而亡。 第二阶只有几十个桌子,专供几个分堂少堂主和分堂的精英弟子们用餐,厨师的手艺和质量自然是比最下层的要好上不少。 耳朵处传来的疼痛少了一些,痛哭流涕的聂展让龙虎战将送他回去。 “你怎么这么……,我告诉你,我就是当和尚也不会和你结婚的!”张晓虎气急败坏的说。 柴炎之所以和陈杰合作,就是为了给杨旭东制造麻烦,就是想让杨旭东无脸面和陵蓝在一起,但现在看来,这似乎有些难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之前跟颜良大战的时候受了伤的话,萧雨恒想要一举杀了甘凉,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个骗子真是你同学?”妙舞问,眼睛望着门口,心里还是不相信。 在场的所有警务人员都一样,王慧的病情他们同样清楚,刚才陈宇锋所言跟医生诊断完全吻合。 这些学生们还不知道昨晚那场战斗的结果,还处在对泰坤泰虎这两个泰国高手深深的膜拜中,一心只想学牛逼的泰拳。 我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抖,我想这个时候我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平淡,我应该还是恐惧的。 而后我没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一刀挑断他的手筋:“这双手扔掉喂狗!”我的语气冷森,几乎冻结了整个灵堂。 柳芸芸赶紧将人迎进了屋,欢欢上前伺候着何圆解了披风。何圆一屁股坐在了暖炕上,伸手抓过来柳芸芸的抱枕把玩着。 第三十三章 夜探 “那东西已经送走了。” 贾管事见沈婳这么说,长舒一口气。 沈婳眼神中带着厉色看向贾管事,“青儿说你这老东西平日里没少为难她。” 贾管事听罢忙摆手说没有的事情,他平日对每个姑娘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不会只针对一个,他还解释这里的姑娘不比别处的,都是要样貌有样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时间久了 声音并不像游戏里的那样彪悍,反倒是十分的细腻,而且有一种婉约的感觉。 封神一起,殷商自然而然成了被征伐的对象,毕竟惹怒圣人,民心大失,若有心机之人,便可趁势而起。 对于丈夫的怪模样,杜芳心疼的同时却又感到一阵温心的甜蜜。条件反射地娇嗔道,说话的同时还不忘去搂着丈夫弓起来的腰。 这布袋乃是散人的宝贝,是自己的老祖宗亲自赐给自己的,曾经甚至连先天九级的超级强者都重创过,更何况是现在林毅这些人。 含笑说了一声的塞巴斯蒂安,整个身体顷刻间消散在了空气之中,只有几根漆黑的羽‘毛’洒落在地上,模模糊糊消散不见。 “但是你身上还在流血呢!”指着月影枫那件沾有血迹的衣服,尹恩惠一脸的吃惊和担心。 刘镒华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这个时候,林鸣道跑到正华大酒店,难道有什么着急的事情? 这些想去报信的老土匪在听到大军首长的命令要处死他们的时候就慌了,他们始终认为,解放军不会杀他们,ǎndǎng政府还管这样的办法叫什么攻心为上,真是好可笑的攻心为上。咱大草原勇士的心是铁打的。 接下来。他们走进了一家名为花仙子的时装店。这家店很宽敞,大堂中央悬挂了一身粉色衣裙。 听到系花这个词,叶辰总觉得有点耳熟,好像近期谁跟他讲过,但由于这件事影响不大,所以叶辰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想起来。 “是!”也沉默了一下,高松这才低声的应了一句。他想说叶琪琪留着就是一个危险,可是现在说了也白说,也许少爷他什么都知道的吧!点了一根烟,高松调转了车头离开。 沈锋深知这鹰妖王不出言则已,如此慎重的说话,定然是有重大的事情要说。因此,沈锋连忙同样慎重的回答。 待清玄道人走后,原本还纷乱压抑的天空终于彻底恢复了一片清明。沈锋几人同时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夜,静悄悄地,一切看上去无常,只是肃杀的夜晚,空气中,仿似充斥着几分血腥味。 “输了就是输了!”,燕神武的执着近乎于执拗,他也知道杜心武是跟车内的革命党是一伙的,所以输了就直接认输,而不是拼死反抗。 “你什么时候入的革命党?”,高洪波满脸苦涩,一副又想讨好又想哭的表情。 本来以为是故意闹事的,但听到那个青年人的话,叶辰先是一呆,然后想到一个可能——石兰开的是黑店。 “会的,会的!我们都会重新回到主神境界,而且洪儿他的境界可不会停留在主神!”李翰点了点头很有自信道。 “休得胡言,这道友和我们来自同一个大世界,更是我们的前辈,我们冒犯了他,自然要求得他的原谅。”野猪有板有眼的说道,一双眼睛一直看着唐川,眸光流露着恭敬之色,似乎公子在他的眼中真是德高望重的前辈。 第三十四章 阳谋 “你会什么?” “我会做菜。” “难怪你的鼻子那么灵,竟然能闻到她身上的气味。” “什么?” 涯桑挥手示意让金牙带季桃下去,季桃以为要赶她走,于是她跨步上前说道:“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一个月您不满意我可以不要工钱,只要管我吃和住就行。” 金牙呵呵笑了一声,“说你聪明连 苏清婉看丹云见到她一点都没有惊讶,就猜到,这是得到消息来捉奸的。 楚云溪点头,靠到君凌云肩头,闭目养神。成功让男人由阴转晴。 “大哥,你愿意帮我吗?”她没有暗卫可以用了,能帮她的,只有大哥了。 苏七看向了他们,赛门跟阿飞显然也发现了苏七等人,阿飞想出声,但被赛门按住了。 水云绸的长裙都被鲜血染红,两条手臂各有十多公分的伤口,纵切而过,延伸向上臂,脸上有数道风刃留下的痕迹。 唐回顿住,看着眼前的姜落言,背过身掩面呜呜地哭,不愧是六哥。 所以对于苏合不知道,白枭已经受封北王这件事儿,君凌云还真是有点儿意外的。 话说我们三个走进办公室,大堂经理刚刚还算客气的嘴脸,此时变得阴狠多了。 “两百积分,两百积分,五百积分,三百积分”乐瑶每收一头首领就喊一声,像极了金豆子财迷。 老黑麻杆见这人和我认识,也生怕给我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他们也立马帮我解释起来。 詹姆斯这时候表现出一个好兄弟的担当,上去和他拥抱并且安慰他。 三清大阵外,三清道宗的弟子正在和各方阵营的武者交手,打的异常火爆,而从人数上来看,又明显寡不敌众。 据说,修炼道化经,最低成就是上位仙王,甚至可以达到仙帝级。 马刺这边,全体起立,为韦德鼓掌,今天的韦德,值得他们鼓掌。 秦焱还是退到中线,然后开始缓缓加速,他左手已经拿着一个球了。 魔无涯虽然压制了紫薇神,但同是准仙,想取得胜利,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做到的。 不过才到内院的那八十几个新生,也是非常团结的。从卡牌上得到消息说唐峰要挑战龙榜高手,不用任何人组织招呼,第一时间全部冲到了龙榜下面的擂台边。 做完了这些之后,苏明直接第一步,把虚弱技能,套在了风清子的身上。 玩了,这一下子就没戏了,开拓者直接被打趴下了,主动举手投降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安东尼当然也希望有一个好队友,但问题是,他自己得是老大才行。 他试探性的喊着她的名字,就在听到这个的时候,南何才意识到他问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目前的逍遥帝国,在世人眼中,已近是名存实亡了。所以,留下逍遥钱庄的意义已经不大。而他这次,就是直接蹦着帝国经济崩溃而去的,因为这些,已经对他不重要了。 回归了自己的本体之后,我总觉得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脑子里回荡的也是强尼大爷那句之后才是真正危险的时候,可灵魂深处传来的疲惫,却让我仰面躺在岩石之上,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原本这次江东之行,柳岩还准备与柳向南“增进增进”感情,可是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个林梦瑶,硬生生的让柳大官人的计划全都落空了。 第三十五章 招魂幡动 章台在陈大少的示意下,还是装着受伤的,不过,却能够自行走动。 “长老。我们怎么安排?”唐三向泰坦问道。这些天他和泰坦一直在讨论暗器地事,甚至连单属四宗族的聚会都没什么心思多想。 强力冲锋lv3成年蛮牛的体重能够达到两吨以上·当它们发动冲锋时将变得势不可挡!蛮牛冲锋时将一定程度上触发大地之力,绝大部分的外力无法中断它们的冲锋过程。 当然了,在听到陈青帝不是丹仙之后,众人也都暗中松了一口气。 “竟然是由人类心甘情愿地主动提出签订契约!这样一来,紫和阿国的契约同调将达到百分之四百呢!”翠姬在灵魂链接中哈哈大笑。 这些人都是前来给尼基塔公主送行的,并且还都是华夏裔的基因人。 郝志新和田晓东也明白。以陶明的身份来说,他确实不适合留下来。所以两人也没留他,郝志新还让司机开车把陶明送回去。 可问题是,他们很多人都没有帝国的公民权,孩子根本不可能去学校。 震撼大地:用双脚震击大地,运用土系能量使得整片大地都震动起来,碎石、震动波会对30码范围内的所有敌人造成400点伤害并降低敌人25的移动速度,减速效果持续4秒,消耗40点能量,缓冲时间1分钟。 因为,镐季清楚的感觉到,复活的地龙蛇,对他并没有任何的敌意。相反,还非常的兴奋和激动。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南荣宁几人却好像没听到一样,完全不受外界的干扰,一心只扑在修炼中,与此同时,温奚从不远处走来,目光停留在南荣宁身上,即使戴着面具看不到他的表情,也能感受到他眼底的笑意。 “别跟我说这些软话,没有用,我不是你娘!”曹喻现在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就头疼。 两道高额伤害数值在天之驱逐者的身上升起,让他受到极为严重的创伤。 团团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直播间里产生这么大的流水。 听到这儿,南荣宁也没再折腾对方,收回手后退了一步,笑吟吟地看着面前的人。 大夫人将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南荣宁早就预料到了,后退了几步,避免弄脏自己的衣服。 男人眨动了一下眼睛,随后看了起来,最后他发现,莫寒的车子本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在云城这块地方,最大的娱乐公司就是某鱼了,其次是某牙,再其次便是现在的某旗。 即使是在地表北极,两个界面相连通的通道附近,种出来的大棚蔬菜都是灵蔬,以及用灵蔬喂养出来的禽畜,都生了一身灵肉,吃了都能助涨功力,何况是地窟世界中心海域里的灵鱼和灵鳖虾蟹? 她的力道一向很大,这一下将华熙疼得不行,人也没站住,踉跄着半跪在地。 不一会儿,一个青年和尚走了进来。他穿着打了补丁的旧僧衣,但却非常洁净,双眼半垂着,一张俊逸非凡的脸仿佛自带圣光一样,让人一看就觉得是位得道高僧。 她默默的走到了一边,找了一个让导演注意不到她的位置坐了下来。 “走吧,还有许多后续要处理呢。真是麻烦!”少年对中年男子道,看起来他的辈分比之中年男子更高。 虽然裴格还没能搞明白,季子铭到底为什么这么一大早的,而且还是带着孩子的就出现在她家的门口。 她现在的人气,又重新回到了一开始的时候,那时她还是彩虹天使的一员,还没有离婚,虽然有一道裂缝但依然有所依靠。 而西周这边也发现,当他们攻入朝歌后,纣王和一干大臣早就不见了,只给他们留下一座空城,让他们有种拳头打入棉花中的感觉,实在憋屈。没有了胜利的喜悦感,只觉得江山是人家不要的。 到时候就只剩下林菀菀在,现在是在外面,刘子慧毕竟是林菀菀的大嫂,所以林菀菀将她送回去是很正常的。 她的底下po出了一个迟暮老人坐在电脑面前带着老花眼镜敲键盘的照片。 张曼华见着裴正辉走了之后,叫了几声,见着裴正辉的确是气急了,不会在回来了,她这才转过了头又朝着裴格看了过去。 黑洞的挤压力量虽然还在,但毕竟减少了不是一星半点儿,我们一头钻进黑洞,擎举着能量轻而易举的穿越黑洞。 看着这悲惨的一幕幕,我的脑海里回忆起一个赛尔卫兵对我说过的话。 月瑶回过头冲我笑了笑,那笑容要多牵强有多牵强。我一边回头注视着那庞大的怪物,一边紧跟着月瑶慢慢向前走,突然走在前面的月瑶好像发现了什么东西,忍不住大叫一声。 他找出了两套换洗的衣物扔给了秦始皇道:“你们毕竟得在这里待一个月呢,怎么也得打扮的不那么扎眼才好,”秦始皇欣然接受了。 五天后,新月帮也在七道血腥的镇压下永远消失在sh市这个舞台上。 布拉德利看着程程手上露出来的皮肤有些不对,一把扯下程程的整个袖子,只见程程洁白的手臂上伤痕触目惊心,布拉德利抬起头眼神戏谑的看着吉格尔。 楚、孙二人星夜找林天生来到这里,果然是为了大内高手的事情。 林天生现在的水平应该接近中级武者,即便是对上高级武者也有一拼之力,难道眼前这个夏雪云的实力已经超过高级武者,达到了初级武师的程度呢? 第三十六章 入局否? “难道陆大人不知道鬼市是不允许朝廷的人进去的吗?如果进去了,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有进无出罢了。” 沈婳并不是在吓唬陆沉舟,因为在之前官府的人进过地下城,只是进去之后再也没有出来,官府也没有任何证据他们杀人了,而且地下城的主人在外人那里一直是个谜,一个可以掌管鬼市,又能让官府不敢靠近的无非就一个答 要是当着我的面,他也说栓柱不该住这儿,要住的话得拿租子,我立马叫栓柱一家三口搬走,我给他们找地儿住。 但在百炼古宗内,都认为十大高手的含金量比十大弟子更高,很多行事低调,不想暴露实力的弟子不会在弟子大比里一决雌雄,相反,他们更喜欢在战塔里爆发出全部实力。 “林儿公主,送你一个!”林海拿起一个,找了红线穿起来,递给楚林儿。 陌生人突然插话,打断了二人世界,冯婷婷心里恼怒,没给来者好脸色。 不过事实归事实,刘张氏却是不肯承认的,她总得给自己还有娘家那边留点面子吧。 “那柳大红算个啥东西,千人骑万人压的,身上的肉都松了,一抓一层皮,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苍蝇蚊子。 “一分地二十块钱,我看这个赔偿倒是很合理嘛。”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郑辰点了点头:“是的,不知道海宴有什么规矩么?”郑辰开口问道。 “拜托,你好歹是个龙,能不能学点好,别跟阿花那死狗,学这些不正经的!”林海翻了个白眼,简直无语了。 不过此时台上的拍卖已经开始了,丁洪连忙将注意力转了过去,即使他修道两百多年,此时心境也微微有些动摇。 金梅这孩子其实心眼也不坏,就是……就是这些年她爸当了官,大家都敬着她,就受不得一点儿气,和晓东在一块儿,也看不得晓东受一点儿气。 可想而知,虽然他平时称呼郑无名为郑少,郑无名叫他武夫,但心底里,还是把他当成兄弟的。 他身子往火堆这边凑了凑,然后背对着蓝水心,把几根穿好的鱼搭在了火堆上面。 可也就在这种背景之下,法亦得知了一个很震惊的消息,萧旃怀孕了。 王玥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听秦川这么一说的话……好像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见到老头交代了这么一句话后,转脸推开门走人了,叶东平不禁有些莫名其妙,自己现在还是一头雾水,什么都不知道呢。 卢渊源在燕省任宣传部长时,和邢端台的关系就非常一般,估计邢端台到了西省之后,两人关系依然没有什么进展。 有的人,你和他处的越久,会距离越远,而有的人,你和他处的越久,会越觉得亲近,季刚就是这样的人。 现在有了秋曳澜提供的“秘方”,以江家的权势,随便拖几个死囚或死士做实验自无问题。 顾曼柔扶着云想容躺下,又吩咐一干下人打水的打水,熬汤的熬汤,忙得不可开‘交’,待一切‘交’待妥当之后,这才在‘床’榻边上坐了下来,眉目中满是担忧。 紫翎仙蝶一听,立刻又舞着翅膀在空中打起圈来,好像很是开心的样子:“真的吗,那主人你跟紫翎过来,紫翎有样东西要给你看!”说罢,一路朝前方飞去。 高子‘玉’长眉一挑,不理会她的话,直接长手一揽,将她搂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