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离》 第1章 第1章 在仙留城里,热闹的市集上出现了一道陌生的身影,只见来人戴着斗笠和面纱,显得极为神秘。 谁也没注意到那抹身影,毕竟有外人来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人们早已见怪不怪了。 莫景言走进一家名为“醉仙留”的酒馆。 打开门,他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男人从他身旁擦了过去,无形的气场压上身来,让人喘不过气。 只有一瞬间。 莫景言并未多管,径直走进了酒馆。他摘下斗笠和面纱放在木桌上,看着菜单随便点了几道菜。 老板把酒杯倒满,很热情的说: “公子点的都是好菜啊,看穿着不像是本地人。” 边倒酒边打量着面前的人,皮肤白皙,偏金色的眼瞳,右眼角下有一颗小痣,发色也比常人要乌黑许多,穿的也一身黑。 除了发色,其他特征就像前几年那闹事的,好像是叫……莫什么的。有个别称,叫纤丝老祖。 “哈哈,小人刚从山上下来,想找个落脚点。” 这时,隔壁桌传来几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刚才坐在我们对面的是离家主离安依!?” 男人的语气有些不可置信,和他同行的几个人急忙朝他比不要说话的手势,他也识趣的闭上嘴。 那几人讨论的“离安依”莫景言也听到了,他不由想起刚才从自己身边走过的人,似乎正是离家主。 “呼,刚才离家主肯定没走远,被他听到可就不好了,之前的事听说了没有,那个纤丝老祖,被处死了。” 莫景言死了?! 听到这话,莫景言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自己怎么不知道自己死了?紧接着,男人又说: “对对对,这个人早该死了,离家还能保他那么多年。” 正主就在这里,这么说不好吧?莫景言虽知道自己臭名远扬遭万家厌弃,但如今真有人在自己面前这么说,未免还是有些受伤。 他边夹菜边默默听着。 “就是!离家养了他十几年,他却害得离家差点家破人亡,之后虽和大家一起灭了陆家,但却又杀了萧大少爷萧程奕,然后又把莫家和沈家搅的不得安宁,还害死了他的亲姐。 “这不是灾祸是什么?最后离家主也是亲手砍下了他的狗头,当十几年感情喂了狗吧。” 莫景言咳嗽几声,引得谈话的那几人纷纷回头,这么多事情他莫景言都忙不过来,凭着一张嘴就乱往人头上泼脏水。 是谁传谣说离安依杀了他的?自己隐姓埋名在南殷山整整七年,终于修成正果了,一朝离开再回来,竟发现自己在走的几天后被处死,没什么比这更离谱的了。 “不过那离家主也是真狠,在给大家来讨伐的当晚便杀了莫景言,一点感情都不讲。” “可不是嘛,那姓莫的都不知道给离家带来了多少麻烦,离家主说不定早恨死他了。” 那几人又重新转过头开始讨论起来,不过在自己走后不久就被讨伐,真是巧了。还好头发被涂成了黑色,不然那一头白岂不是要被认出来了?! 想到那些仙门百家发现那年被处死只是谣言,日后会怎样来对待自己就一阵后怕。 旧账被翻起那些不堪的回忆也涌入脑海,莫景言心中一阵刺痛,当年发生的事情,他难道不清楚吗? 不,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在十七岁这个水土不服的年纪,他被万家厌弃,爱他的人一个又一个离去,他心如刀绞。最后黎安一下了逐客令,让他暂时离开。之后,他便去南殷山内修仙道。 在这层窗户纸被捅破之前,他绝对不能被那些知名的仙门给先发现身份。 “哎,钱忘付了。” 只见刚才从自己身边走过的那人又回来了,离安依掏出布袋,拿出几枚铜钱放在前台上。 像是察觉到莫景言的视线,他转过头来,两人四目相对,他看到离安依眼中有一瞬的茫然,随即很快转回头与老板交谈。 “哈哈,还想着离家主要是没来付就当请您一顿了。”老板依旧还是那副乐呵呵的模样。 “身为家主,不可占百姓便宜。” 两人又低声说了什么莫景言并未听清,离安依又拿出几枚铜钱递给老板,之后便离开了。 走前似乎又看了自己一眼,不会被认出来了吧?应该不会,都已经把头发涂成黑的了,一路上也没人认出,他离安依就算眼睛再尖也不会发现吧? 正好,他点的那几道菜也吃的差不多了,他起身询问这桌的价格,老板却摆摆手: “不用付了,公子您真是好运气,刚才的那是离家主,他说您很像他的一位友人,觉得很有缘分,便把这桌的也一起付了。” 天???? 离安依莫非真认出自己了?! 那还得了!看来第二天就得离开仙留城了,但是离开还能去哪? 算了,认出来又何妨,总不能真砍下他的狗头吧? 莫景言道了谢,戴上斗笠和面纱匆匆离开了酒馆。 莫景言走在街上,如今不知道变了有多少,以前的很多小摊都不知搬哪去了,他四处打听了他走后离家的事。 人们都说离安依变得很不好相处,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据说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温柔,处置犯人的手法要多残忍就有多残忍。 莫景言回忆起离安依以前和他一起的时候,他们两个相差了一岁,离安依总喜欢粘着莫景言的姐姐,抓着她左一声右一声的叫“阿姐”。 那时的离安依长的特别漂亮,不是那种独属于男子的美。 别家子弟私底下总会调侃,叫他小美人。 打听一天,莫景言都忘了自己还得去找住所,但,在这之前,他先去了趟安兰溪。 这是他以前和离安依常去的地方,这名字是在离安依成为家主之后起的,当时离安依说: “我名字里带安,第一个字用安也挺好。兰乃花中四君子之一,这条溪就名为安兰吧。” 溪水缓缓流着,清澈见底,偶尔会有一两条小鱼跃出水面。 莫景言坐在岸边,他扯下发带,那高马尾也随之散了下来。他用溪水把发尾打湿,发尾渐渐褪去原本的乌黑,逐渐变成雪白色。 这时,他耳尖听到了些许稀稀疏疏的动静,他站起身,握住别在腰间的剑,准备随时拔出。 他听到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一转头,只见脚边躺着具尸体,正好与身后站着的离安依对上目光,离安依手中拿着剑,还未来得及收起。 “抱歉,这具凶尸想从背后袭击公子,不知是否有吓到公子您?”离安依像是怕被误会,急忙解释。 离安依比他矮一个头,和他说话还要微微抬起头。 “没事,这具凶尸从何而来?”莫景言问道。 离安依摇头道:“不知,最近每晚安澜兮都会有几具凶尸出现,公子应不是本地的吧,敢问尊姓大名?” 世界这么小,冤家路窄,回来的第一天就被问名字,问的人还是离安依。 他思考了一会才开口:“小人名为莫余,多余的余。” “莫家的公子吗,原谅离某并未听过。” 听过就见鬼了,毕竟是现编的。莫景言心想。紧接着离安依又说: “我名离然,字安依,乃离家家主莫公子应该知道,不知莫公子为何来安兰溪?” “碰巧路过,发现一条清澈无比的溪流,便坐下歇息。”莫景言张口就是胡编乱造,“多谢离家主上午请的那顿饭。” “不必这么见外,叫我离然就好,上午也只是看莫公子与我的有人十分相像才请的。” “敢问那名友人是何人?” “也是莫家的,莫柒,字景言。” 莫景言心中一惊,打听了一天,人们都说离家主十分痛恨莫柒,早已将他碎尸万段,但似乎并不是,而且也没有传闻中的不好相处。 看来传闻终究只是传闻。 他蹲下身,仔细观察起眼下的尸体。 肤色乌青,眼球内没有眼珠,只有眼白,脖子上有一道很明显的缝合线。 他把衣服掀开,腹部有一道刀伤,衣服也全被腹部的血染红,虽不浅,但不致命。 “每晚来的凶尸基本都是这种特征,也不知从何处来的,时间已经很晚了,不如明日再来调查?”离安依开口。 莫景言点了点头,离安依便吩咐附近的侍卫把这具凶尸带下去。 “莫公子有找到住的地方吗?” “还没有。” “那不如来我的安南殿坐坐?” “这不太好吧?” “不用介意的。” 看着离安依期待的眼神,他不太好拒绝,只好点了点头。 在回去的路上,他问出困惑许久的问题:“人人都说离家主恨不得将莫柒碎尸万段,早已处死他,不知是真是假?” 离安依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看周围没人才放下心来,凑到莫景言的耳边说: “我跟你说实情你应该不会说出去吧?” “不会。” “莫柒他是生是死我并不知,在我赶他走的那晚,莫柒在安南殿前跪了很久,头也磕了很久,他求我不要赶他走。 “安南殿前的花花草草都被他的血染红了,我虽很不舍,但还是狠下心来将他逐出去。 “不过倒也挺巧,在他离开后的第几天我也不记得了,当时几大仙门联合起来,到离家来讨伐,要我把他交出来,我说会尽快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后来呢?” “我拜托知道实情的一些侍卫以及大臣们都说莫柒已被我砍头,尸身丢去喂狗,尸骨被火化撒进各地。” 看来谣真的是他造的,渐渐地,离安依声音带上些哭腔: “莫柒他真的是我一名很好的友人,我深知这一切不是他的错,错的是那些先入为主,不听解释的人。” 莫景言本人就在他面前,想说说不出的痛苦何人能懂? 想起来走前干的那些损事,他在被离安依逐出的当晚又偷偷溜回来,吻了离安依的脸好几下,诉说着对他的爱意才离开的,也不知离安依听没听到。 “你和莫柒很像,无论是五官还是声音,如果发色也是白色的话基本就没什么差别了。” 当然很像,因为这就是莫柒本人。虽这么想但他没说出来。 “莫公子发尾的白是天生的吗?” 离安依的视线看向他头发,他差点吓死,心中暗暗窃喜,还好刚才没有洗头。他点点头。 “是这样啊,挺独特的。” 七年过去了,还是和原来一样傻。 最近还要上学唉,可能都要周末才能更了。 这是我随便写的一篇文,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完结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1章 第2章 第2章 “目前只有莫柒原来住的地方是一间空房,莫公子若不介意,今晚便在这将就一晚,我看看隔日能否去重新整一间房。”离安依顿了顿,再次开口。 “公子明日能否同我去安兰溪处理些事?” 离安依带着他走到一扇木门前,只听“嘎吱”一声,木门被推开,离安依点上蜡烛,回头看向他,很温柔的笑着。 时隔七年再次回来,莫景言对这里感到陌生又熟悉,他原本住的这间房没什么改变,房内不像是多年未打扫,木桌上更是没有一星半点的灰尘,反倒干净至极。 莫景言望着屋内发了会呆,直到离安依疑惑的回过头望向他,他才缓过神来,抬脚跨过门槛。 “好,不知离家主为何如此信任我?” 离安依沉默了一瞬才答到: “ 你是莫家人身上留着莫家的血,说不定与莫柒还有血缘关系,你与莫柒实在是太像应是近亲,我想你们应该也认识。” “那离家主就不怕我将真相传出?” “我相信我的直觉。” 已是三更半夜,莫景言却还躺在床上,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一是许久未回来过,有些不习惯,二是因为离安依。 在他问出“就不怕我传出”这句话,他感到离安依的眼神瞬间变了,眼中多了几分打量与意味深长。他不解这是何意,这是以前从未见过的。 他彻夜未眠,天刚亮便下了床。 他不禁有些后悔答应去安南殿。 离家院没什么变化,就是多了许多花花草草与树木,离安依自幼便喜欢这些,倒也正常。 莫景言凭着记忆找到离安依居住的地方,刚想敲门,那两个站在门口的侍卫用长枪拦住他: “家主未醒,请问有何事要找家主?” “等……等等!”离安依散着头发,大半的身子从窗内探出,“别赶他,我马上收拾好,请稍等片刻。” 不久,门被推开,离安依高马尾还未扎起,长发很随意的披在肩头。一个侍卫问道: “家主,是否要把芍药姑娘请来?” “不必,她若过来就让她请回吧。” 那两侍卫大概是第一次见离安依起这么早,看向莫景言的眼神有些微妙与疑惑,应该是在想这到底是何人。 “离家主要不还是把头发扎起来,散发似乎不太好行动。” 两人走过木桥,莫景言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桥下湖中的荷花。 “平时都是侍女芍药帮忙扎的,今日起太早,芍药姑娘因还未起就不必麻烦她了。” “离安依平时是这么娇气,连头发都要别人帮忙扎了?” 听到他直接说自己大名,离安依愣了一下,眼前这名男子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和记忆深处的那名少年重合了。 像是意识到自己对离安依说了什么,莫景言摆手道: “抱歉离家主,是小人失礼了,不必放在心上。” “没关系的,接下来直接去安兰溪不介意吧?” “嗯。” 安兰溪还是和以往一般平静,离安依把西边周围的树都贴上了符,是莫景言在山中经常见到的画法,只是中间那抹红是他从未见过的。于是他看着这抹红问道: “贴这些符有何用?” “这是招阴用的,既然有凶尸那此林必有怨灵,最好全引过来看看能不能问到些有用的,也许还可以引出背后的始作俑者。” “可中间这抹红,我从未见过。” “这是运气十足凶尸身上的血,经过试验可以招引些不干净的东西。” 离安依从腰间拔出剑,把剑横在自己眼前,嘴里念叨着什么。 睁眼的一瞬间,离安依瞳孔渐渐变红,剑寒光一闪,树上所有的符中间那抹红亮了起来,开始有丝丝黑气涌入。 “接下来只用等夜晚再来一趟就可以了。” 离安依有些虚弱,眼睛里的红眼慢慢散去,莫景言上去扶住: “离家主还好吗?” 看到他这副模样,离安依“噗嗤”一声笑出来,问道: “莫公子从醒来到至今,似乎还未进食,有什么想吃的吗?” “离家主看着办吧。” 饭后,莫景言回到房内,倒头一觉睡到了晚上。离安依站在门外许久未听到动静,于是便敲了敲门: “莫公子?” 莫景言睡的不算太深,听到门外的声音迷迷糊糊应了一声,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忽的想起晚上还要干什么。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时木门被推开,离安依站在门口,看着床上的人: “莫公子还好吗,要不要再晚点去安兰溪?” “不用。” 莫景言从桌上拿起袍子披在身上,看到墙角的那两把剑,随便拿起了一把,拍了一下离安依的肩: “现在就去吧。” 离安依的视线还停留在他手中的剑上,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并未多说什么。 安兰溪被布了阵,踏入阵中,很重的怨气瞬间涌了上来,溪水也比平日不一样,里面的水是血红色的,十分浑浊。 许是太久没接触到这么重的怨气,莫景言瞬间感到头晕目眩,整个人都在颤抖。离安依察觉到他的异样,上前拉住他开口道: “不能在怨气太重的地方待太久,得速战速决,若莫公子感到不适便在一旁休息,交给我一人解决就好。” “我没问题的……” 他拔出剑,离安依有些发愣,看着他拿剑的身影不再犹豫,也抽出别在腰间的剑,打量着周围的情况。 身后传来动静,离安依刚想转身,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莫景言拿着剑在黑暗中奔跑着,倒下的凶尸也越来越多,听他的语气还有些骄傲: “有生之年还能与离家主一起战斗。” 听着男子的语气,离安依差点以为还是当年对抗陆家的那时候,竟然演戏就要演到底。 所有凶尸似乎是被处理完了,不再有什么走过来。林子中传来声音: “离家主!离家主!” 身影逐渐清晰,离安依转头,来人正是自家门下的弟子离念寻。离念寻喘着气,差点摔到离安依跟前,离安依拉住他的衣角: “念寻,何事如此慌忙?” “听闻说安兰溪出现异变,便想到此处来查看情况,未曾想在林中见到了一个说不出名字的东西,正好听到离家主的声音,于是就……这位公子是……?” 离念寻正好看到一旁的莫景言,在看到他手中的剑时,眼中多了几分震惊与不可置信,离念寻磕磕巴巴的,话都说不完整了: “等等,这人……这人怎么手中,手中……” 离安依急忙捂住离念寻的嘴,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 “你私自出来的事先一会再说,回离家后就滚去罚跪,不要再提他手中的东西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也不许说出来。” 莫景言疑惑的看向手,并无异样,他也没怀疑过手中的剑,毕竟他都没仔细看。 “去林中查看吧,念寻,你在此处呆着,不许轻举妄动。” 离安依拉着他走入林中,莫景言好几次想说什么却又害怕暴露,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林中时不时传来嘶吼声,越往深处走就越大,血腥味也越来越重,到后面直接变成了满地的尸骨,还有一些人的残肢碎肉。 莫暴言被这血腥的场面刺激的有些反胃,虽以前也没少见过,但这里的残肢碎肉还在发出阵阵腐臭味,比血溅当场还恶心。 走到后面发现没路了,他转头笑着打趣趣离安依: “为何还要在林中建一堵墙,真是稀奇。” 离安依却没有回答,离他有好几米远,一脸严肃的看着他,手中还在比划着什么。 “身后有人。” 莫景言按照自己的理解翻译了这段手势,同时背后传来低吼声。 临中怎么可能会有一堵墙? 在这炎热的天气,莫景言冷汗直流,一转头与一只大眼对上视线,他手中的剑直接插进那眼睛,鲜血四溅,那东西发出怒吼声闭上眼把头抬起。莫景言还未来得及把剑拔出,人也随着悬到空中。 离安依这才看清这东西的模样,一身黑色的鳞片,另一只睁着的眼睛是蓝瞳,如湖水般寂静,凶尸是它引来的,刚才那阵阵嘶吼声也是它的声音,这是蛇王。 莫景言死死握着剑,蛇王的头摇来摇去,想把他甩下来。他深知,从这高度掉下必死无疑,身上被鳞片划伤,不断有鲜血渗出。 离安依也抽不出身来救他,这蛇王的叫声引来了一堆凶尸。 这时,几只箭射来,蛇王直挺挺的倒下,发出一声巨响,莫景言也缓缓摔在地上,刚才虽已经没太高,但他感到嘴里的铁锈味与腥味。 离念寻又射出几支箭到尸群中,发发命中。离安依回头看到离念寻皱了皱眉: “念寻,休得胡闹。” 几支箭又射了过来,擦过离安依的脸颊,射到身后的那具凶尸。 “我若不出手,那公子与家主您都活不成。” 莫景言强撑着站起,将离念寻身后仅剩的一具凶尸一箭穿心,拿着剑转了一下,凶尸变成两半,那凶尸的伤口处涌出黑气。 莫景言擦着脸上的伤,朝那俩离家的笑道: “怎样离家主,我不错吧?” 离安依神色忽然惊恐起来,朝他大喊: “莫柒!担心身后!” 还没意识到什么,他眼前顿时一片漆黑,那股腥味又涌了上来。 离安依刚叫他什么……? 莫柒? 也就是说,离安依早就认出他了。 这怎么可能,认出他不应该直接说出来吗,还至于配合着演这么久的戏。 酱酱~ 离然你就宠着他吧,配合他演这么久的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2章 第3章 第3章 莫景言带着她姐姐莫景卿去莫家认亲时,莫大少爷莫寻真听到他们的来意,先啐了一口,随即推了莫景卿一把并骂道: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怪物,一头白也敢说是墨家人。我告诉你们,你们不过是个私生子,我爹不认这个儿子和女儿,你们也别想当我哥哥和阿姐。” 莫景卿被推倒在地,手心被磨出血。莫景言看到后,一拳挥了过去: “大少爷了不起吗?我们也不稀罕莫家,就算你是莫少爷又怎样?” “草,你个私生子敢打我?” “这件事我们占理,就算你身世再强也不能乱推人。” 莫景言被一脚踹下了莫家的楼梯,他那年也只有七岁。 他们姐弟俩因天生白发金瞳,没少被人欺负过。 离家主离洛年正好路过,撞见这一幕,抬手接住了莫景言,莫景卿这时也跑下楼梯,向离洛年道谢: “多谢离家主出手相救。” 离洛年抬手摸了一下莫景卿的头,笑道:“你们愿与我一同回离家吗?” 莫景卿有些受宠若惊:“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了?” “只要你们愿意,便随时可来。“ 莫景卿询问了莫瑾言的意愿,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便点点头,妥协了。 就这样两人被带回了离家,遇到了离安依。离安依躲在离洛年身后探出头,有些好奇又有些内向,离洛年向他介绍道: “这以后就是你的哥哥和阿姐了,他是莫景言,她是莫景卿。”随即转过头,“这是离安依,可以叫他离然,你们要好好相处。” 离安依看到时莫景卿,眼睛瞬间亮了,走上前拉住她的手: “阿……阿姐,你长的好漂亮,头发是白色的,好好看。” 莫景卿笑出声,第一次被这么夸过,之前不是被骂怪物就是被嫌晦气,她说: “阿然也很漂亮哦。” “那阿姐的头发为何是白色的?” 她想了一会,答道:”因为阿姐有月亮守护。” “那他呢?”离安依忽然看向莫景言。 “他啊,也和他姐一样。” 苏雨柠是离洛年的夫人,莫景言初次见到她时,是在自己闯祸之后要求进入安陵殿。 因为他听到有人议论离安依和莫景卿,他忍不住动了手,下午苏雨柠就让离安依带他去安陵殿。 他在殿中跪了整整一下午,到了饭点也不让用膳,最后是莫景卿心疼他,半夜偷偷给他塞了两个馒头。 “阿柒不要难过,苏夫人这么做是为了阿柒好,君子动口不动手,只有别人欺负你了才能反击回去。” 她抱着莫景言安慰道,莫景言大口啃着馒头,边吃边含糊道: “嗯!以后……不会了,阿姐相信我。” “好,阿柒可不许骗人。” 门外传来哭泣声,莫景卿回过头,离安依正蹲在门口,眼泪掉个不停,莫景卿走过去,轻声询问道:“怎么了阿然?” 离安依抬手抹了一下眼角,哽咽的开口:“莫……莫柒,是为了我才受罚的,都是……我的错,莫柒肯定不会原谅我了,怎么办啊阿姐……” 听到离安依的话,莫景卿有些哭笑不得,她蹲下身,细声细气的哄道: “怎么会呢,阿柒不会不喜欢阿然的,这并不是阿然的错,阿柒一直很喜欢你的,只是有些害羞,不愿说出来。” “阿姐说的是真的吗?” “嗯,阿然要是想和阿柒做朋友,也可以跟他说的。” 离安依闻言,看向还坐在床上的莫景言,走上前红着脸,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开口说: “对……对不起莫柒,下次不要替我出头了,我自己可以解决的。” “阿然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莫景卿笑着摸离安依的头。 “就……就是,”离安依有些磕磕巴巴的,“莫柒,我……我想和你做朋友,绝对不会对你不好的,我会对你像亲哥哥一样的。” 莫景言愣了一下,随即握住他的手:“好。” 后来莫景言才知道,那天与他打架的师兄离沉之也受了罚,不仅被罚跪,还挨了几大板。离安依朝他复述了一遍苏雨柠当时说的话: “你身为师兄,不应带头在背地里说人长短,更何况还是议论离大少爷,这十大板是为了让你长记性,今后若再发生这样的事就没这么简单了。” 少年时期的莫景言性子十分顽劣,时不时就触犯了离家家规,所以经常去安陵殿罚跪。苏雨柠一开始对他没什么印象,因为离洛年只跟她说带回来了个养子,并没有带到她面前。经常见面,自然也混了个眼熟。 有一日,离洛年外出带回来了一把剑,他将剑交给莫景言,并说: “此剑有灵,我想应会适合你。” 莫景言不太敢接下,犹豫不决的说: “这剑我想应给离然,我终究也只是离家的养子,这剑……” “莫柒,不必客气。”离洛年打断了他的话,把剑交到他手中,“一把剑而已,倒也不是什么珍贵物品。” “那……此剑从何而来?” 离洛年开玩笑道:“从云霄之间落下,这剑你就收下,带回去好好起名。” 离洛年给他剑的事,苏雨柠后来也知道了,她与离洛年吵了一架。 “这剑是一把上好的剑,为何不给阿然而要给一名养子?” “我也有给阿然和阿卿带法器,总不能亏待了阿柒。” “你可以将法器给他把剑给阿然的,外人知道堂堂离家主,反倒把剑传给养子,说出去别家指不定还要笑话我们!” “这么长时间剑也认主了,阿然也用不了。” 莫景言碰巧在附近练剑,听到此话,心中越来越愧疚,觉得不应收下这剑。 这时,他手中忽然感到温热,莫景卿握住他:“练习这么久,也该休息一下。阿姐做了你喜欢的糖醋排骨,再不来就全被阿然吃光了。” 莫景言心中一暖:“阿姐怎么不早与我说,你拦着离然点,别让他全吃了。” 这剑真如离洛年所说的一样,很有灵性。已经认了莫景言为主,只听他的话,其他人碰都不让碰。 他整日都在练习,早早定了丹。虽都在练剑,却始终御不了剑,无论尝试再多次,就算成功没多久也会跌落下来。因此,他身上被摔出了大大小小的伤痕,这剑虽很有灵性,但也很难操控。 许久他都未给此剑取名,后来莫景卿看着他手中的剑随口一提才想起,他询问了莫景卿的想法,她答道: “黎叔叔既然说此剑从云霄之间坠落,不如就按字面意思起名为霄落。 就算起了名,他还是没能学会御剑。眼看离安依早已能轻而易举的御剑,他就开始心急,越急就越不能成功。 莫景言因还未学会御剑,经常被同门弟子嘲笑,照以前的脾气肯定忍不了,但他答应过莫景卿,君子动口不动手。 这日莫景言难得没有熬夜练习御剑,他独自一人坐在亭子内,望着那半轮明月发呆,就连身边来了人都未察觉。 “莫柒。”离安依,在他身边坐下,“不练习么?” 他被吓了一跳,很快缓过来,看着离安依说:“当然要练,只是现在不太想。” 在月光下,离安依,看清了他的模样,脸上有划痕和大大小小的淤青,左臂绑着绷带,右手虽也有伤但没有太多,左手手心的伤口,似乎划得挺深,此刻还在往外渗血,鲜红的液体一滴一滴砸在地上,染红了地面。 “莫柒,被划伤了要及时医治,若伤口感染就不好了。” 离安依皱了皱眉,想去拉他,他反射性躲开:“不必了,一点小伤。” “等一下,莫柒,伤口得处理……” 还没说完,莫景言便站起身打断:“这点伤对我来说没什么,我要练习御剑了,请回吧。” 不出所料,他又一次摔到地上,脸被地上的尘土磨出血。 离安依上前扶住他,他一把甩开:“离然,你回去。” “动作不对,你应先伸出双臂保持平衡,等熟练之后在尝试收臂。” 莫景言闻言,抹了一把脸上的沙粒,正要重新站到霄落上,离安依拦住他: “我与你一同练习,霄落的确不太好操控,但我想只要坚持就必定能成功。” “那你上来。”莫景言,站在霄落上朝他伸出手,另一只手指了指霄落,“它同意了。” 离安依握住,也站了上去。他调整着莫景言的动作: “双腿尽量站在不同的线上,不然会摇晃,差不多行了,你试试,我扶住你。” 还未反应过来,离安依感到脚下一空,已经到了半空中了。 皎洁的月光洒在二人身上,凉风吹过,莫景言那一头雪白随风飘荡,几缕发丝轻柔的拂过离安依的脸颊。 离安依有些愣神,眼前的少年仿佛真和那明月融为一体了。 就这样两人在离家院的空中转了几圈,几只鸟忽然出现在莫景言眼前,他心中一惊,御剑还不是特别熟练,他直接带着离安依摔出院子。 离安依的额头重重磕在他的下巴上,他费尽全身力气抬起头,有些艰难的开口: “从我身上滚下来,我要被你压死了。” 离安依闻言急忙站起,当时离安依在他怀中,是他着地的,离安依倒没伤到分毫。离安依环顾了四周,才发现已经摔到院外了,他扶起莫景言: “要尽快回去了,家规中有写不可私自外出,要小心被发现。” 莫景言手心刚愈合的伤口又裂开,又流出鲜血来。 大门有侍卫守着,离安依便带他从后门悄悄溜进去。 好巧不巧,一进门就和离沉之碰上,三人面面相觑。 离沉之因上次那件事本身就对这二人不满,这会逮着了机会,开口: “离大少爷与莫柒,为何不光明正大从大门进入,反倒是从后门进来,莫非是私自出了离家院?” 这种阴阳怪气的语气让莫景言感到很不爽,刚想开口辩驳就被离安依拦住: “莫柒,不可。“ 两人始终未回答离沉之,离沉之也板起脸来:“这是心虚了吗?离大少爷若不承认也可以,我去问问苏夫人或离家主,你们是否经过允许出了离家院。” 离安依想到莫景言身上还有伤,因经不起苏雨柠的惩罚,便低声去问他:“受得起罚吗莫柒?” “无碍。” 得到回答之后,离安依便向离沉之解释:“师兄莫要误会,我与莫柒刚才练习御剑摔了出去才从后门进入。” 离沉之双手环胸,语气有些嘲讽:“离少爷连是否承认都要去询问这名养子的意见,真是情深意重啊。”随后转过身,“还不速速同我去安陵殿领罚?” 离安依第一次受罚就挨了板子,虽是亲生子苏雨柠也没有丝毫心软,他看着挨打的二人说: “犯了错就得受罚,哪怕是你阿然也一样,你们并未主动来领罚,反倒从后门溜进来,若当时四周无人就真混蒙过去了。做人要诚实,阿然作为离家继承人就更该以身作则。” 看着莫景言每打一下就苍白一分的脸色,离安依不顾疼痛大喊: “娘!莫染身上有伤,可不能再打下去!他的罚,我能替他受!” “阿然,你可想好?” “傻子离然,这罚我又不是受不起。” 莫景言给离安依后背擦着药,离安依疼的倒吸一口气,皱眉道: “莫柒,你动作轻点。” 离安依背后青紫一片,真想不到苏雨柠真有这么铁石心肠,不仅挨打还让离安依在殿中跪了一晚。 “我又不是第一次受罚也用不着你承担,你这么娇气就不该与我一同练剑。”莫景言有些埋怨,手上擦药的动作更重了。 门被推开,莫景卿端着一盘东西,跨过门槛走进屋内。她把那盘糖醋排骨放在桌上,开口: “阿柒,不可以这么说阿然,他是为了教你学会御剑才这样的。” “只要他教了,是他活该!” 莫景卿意识到他似乎真的有些生气,毕竟他至今还从未骂过离安依,于是她说: “阿柒,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当初你也说要与阿然好好相处,现在你要反悔吗?” 他似乎也觉得自己刚才有些无礼,擦药的动作轻了几分: “不……不是的,只是觉得我连累到离然,害他挨了打,没有不想跟他做朋友。” 莫景卿脸色缓和下来,拿过他手中的那碗药,开口说: “这不就对了,阿柒你的手上还有伤,就先让我来吧,我做了糖醋排骨放在桌上,你们一起吃吧。” “好。” 离安依转过头:“阿姐别让他全吃完了,我也要!” “阿然别动,我劝着他点。” 第4章 第4章 不觉间,三人也到了年纪,离洛年便与苏雨柠商量着听学之事。 在这么多家里,就属宁乐沈家与长临陆家资源最好,但陆家的陆大少爷陆染鸣不学无术,真的喜欢捉弄那些听学的弟子,所以哪怕陆家比沈家好许多人都不愿意去陆家。 莫景卿与沈二少爷沈良贤定下了婚约,苏雨柠决定将三人都送入沈家,三人之中,莫景卿倍受宠爱,苏雨柠也很喜欢她,文静又端庄。 于是苏雨柠先去询问了她,正以为她会接受时,而她却摇摇头: “苏夫人,就让阿柒与阿然一同去沈家吧,我就不必了。” “阿卿,你与沈二公子有婚约,去沈家听学正好提升一下感情。”苏雨柠劝道。 “不必了苏夫人,我们三人总该有一人留下照看离家,若还是想让我去沈家,就等他们两个学成归来吧。” 在沈家府内,见到了来自不同家的弟子,未曾想竟遇到了陆染鸣。 大概是陆家主也受不了其他家的议论,于是才将陆染鸣送来沈家的。 因为听过陆染鸣不少的“光荣事迹”,大家都有意疏远了他。 莫景言也不例外,却没想到陆染鸣会主动来招惹自己。 休息期间,他正四处参观沈家,头发忽然被人从后面拽住,他踉跄的后退几步,头上传来的刺痛不禁让他皱起眉,身后传来声音: “莫公子的发色挺独特啊,你明是离家的为何却姓陆?” 莫景言一脚踹向陆染鸣的小腿,身后的人吃痛,将他甩开。 两人争执时正好在桥上,这一甩,莫景言直接从木桥的围栏上翻了下去,坠入湖中。 “莫柒!” 离安依正想翻下桥,衣服被人拽住,回头就看到眼上带着布的人,离安依被她拽了回去。离安依对这人有点印象,是沈老先生,沈凌元一直在夸赞的那姑娘,正是沈家长公主沈立竹。 “湖水不深,他不会有事的。”沈立竹说完,看向站在木桥上的陆染鸣,“家规中有写不可私自斗殴,我看见是你先动的手,你,同我去静心殿领罚,等他从湖中上来我也会处置。” “沈公主啊,你可知道我是谁?”陆染鸣一脸不屑。 离安依分明从沈立竹眼罩下的那双眼看到嫌恶,她开口: “哪怕你是陆家大少爷今日也得与我去领罚,若你不来,我就去告诉沈先生。” 说完还特地去和离安依说:“等莫柒上来之后,让他正午时分去静心殿。” 然后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水中传来响声,莫景言探出头大口喘着气,原本束好的头发也散下,凌乱的披在他的肩头,显得极为狼狈。 他伸手刚好够到木桥的围栏,他一用力,高挑的身形在空中划出一道优越的弧线,在那两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他直接一拳砸向了陆染鸣。 陆染鸣被打的头偏向了一边,这一拳他用了十足的力气,陆染鸣脸上当即挂了彩,很快,几滴鲜红的液体砸在桥上。 见他还想动手离安依一把抱住他:“莫柒,差不多行了。” 离安依将身上的白袍脱下,披在他身上:“别着凉了,等一下得同沈公主去静心殿。” “凭什么……”莫景言声音带着虚弱。 离安依有些没听清,凑近问道:“你说什么?” “凭什么我也要受罚?”他推开离安依,身上的白袍也落了下来,“明明是他先动的手,要受罚也是他受罚,关我什么事?!” 随后不顾身上还在滴着水,丢下离安依逃走了。 天黑了,离安依提着灯,灯上的“离”字也随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 “莫柒!莫柒!沈公主当时没想罚你的!” 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与沈立竹找了莫景言整整一天,他不过也才来这一个月多,沈家府太大,他对这还人生地不熟的,找人的路线也是沈立竹指引。 “天色已晚,离然你不妨先回去休息,莫染就由我来找,找到了再去通知你。” 沈立竹望着天空中的点点星光对他说,一转身,手中灯上的“沈”字也跟着摇晃。 “这怎好意思劳烦沈姑娘,要找便一起找。” 在黑暗中闪着两点灯火,一阵凉风吹过,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湖中的荷花也低下头。 又找了一会儿,沈立竹忽然停下,她抽出剑,中指与食指合并,在剑上划了一下,鲜红的血滴下,剑忽然开始发光,她嘴中还在念叨着什么,只见一群透明的,一闪一闪的蝴蝶飞来,落在地上,地上也出现星光。 她蹲下身,在那痕迹上摸了一下,随即说:“跟着临霜剑痕走,若走一段路再也找不到剑痕,此人便在眼前。” 她手指滴着血,是刚才剑划破的,但她并未多管,离安依看着她的手说: “沈姑娘手上的伤需处理,否则之后握剑……” “小伤而已,不必多管,而且临霜我也不常用。“ 找到莫景言时他正坐在大树下喘着气,用绷带包扎着手臂,哪怕已经弄好还是不断有鲜血渗出,染红了绷带。 莫景言看到他有一瞬的恍惚,站起身便感到头晕目眩,一头栽了下去。 再次醒来时是被苦醒的,莫景言猛地睁开眼咳了几声,差点把离安依手上的碗打翻。 “干嘛啊你,有这么难喝吗这?”离安依不满的说。 他这才看清碗里的东西,是一碗乌漆麻黑的液体,还有几片类似草药的东西浮在上面。 “你给我喂的什么东西,拿……” 话未说完,离安依又强行给他灌了下去,他挣扎着,想吐也吐不出,几滴还顺着他的嘴角流下。 “莫柒,别动。” 一道女声传来,他看到了站在床边的沈立竹。正好碗中的液体也喝完,他擦着嘴角,若沈立竹不在,他能像打陆染鸣那样给离安依一拳。 “别这样看着离然,这是药。” 听到沈立竹这样说他更疑惑了:“给我喂药干什么?” “我与离然寻了你一天,最后在一棵树下发现了你,回来后你便高烧不退,昏迷了两日。” 沈立竹回想起那天,在半夜找到莫景言正要回去时,忽然下起了大雨,离安依滑了一跤,衣服被污水弄脏,膝盖破了皮,血肉模糊一片。 他强忍着疼痛冒雨将莫景言背了回去,隔天便下不了床,沈立竹略懂些医术给他敷了药,他却执意让沈立竹给莫景言也看看。 “莫柒,有没有好些?” 听到此话,沈立竹回过神来,看到离安依正拍着莫景言的背。 “还好。” “那就行,那日发生了什么?” 莫景言坐在床上想了一会,道:“陆染鸣又与我打了一架,手臂被划伤血止不住。” 沈立竹说:“病好就同我去静心殿。” 他被呛的又咳了几声,有些不满:“沈公主我都这副模样了,还要去领罚?” “你若当日去沈先生道歉,本可以不用受罚。”沈立竹叹了口气,“沈先生那日在静心殿等到正午时分过后都未能等到您与陆少爷二人,我去找他时他都差点训了我一顿,质问我为何不将你们二人带来,我答未寻到你们下午听学时你也没来,最后只罚了陆少爷。” 沈立竹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紧接着又说:“我本想着到时你同我去殿内,我帮你求情,沈先生刀子嘴豆腐心肯定也只是嘴上说说,但他这次真的很生气,怎样你都得受罚了,再怎么样你也动手了。” 莫景言那时只是太气愤才逃走的,虽在离家已经不知受了多少次罚,每次不是罚跪就是挨板子,无论沈家要给予他什么惩罚都无所谓了。 他其实在沈家挨的骂也不少于在离家挨的,只因每次沈凌元给大家的测试他都能拿下倒一的位置,这把沈凌元气的不轻,找他谈过好几次,但他下一次测试还是稳居倒一的宝座。 不过他与岛二萧知韵倒挺合得来,萧知韵是萧家二少爷,大少爷是萧程奕。 这日,他终于来听学,萧知韵立马激动的凑上去: “我草,你这几日都去哪了?你知不知道你倒一的宝座都……” 下一秒,萧知韵忽然闭上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只见沈立竹正收手,手上还残留着一点灵力,沈立竹开口: “沈家禁止说脏话,我若再发现禁言一天,家规抄一遍。” 中午,萧知韵的禁言终于解除,他一脸不服的对莫景言说: “沈家这群老古董也真是的,还必须尊守那上千条家规。” “你也少说两句,免得又被沈公主听见,对了,你是萧韵还是萧奕来着?” 萧知韵有些震惊:“莫师弟你这啥记性啊,我是萧韵,字知韵,萧奕是我哥。” “我记性的确不太好,抱歉萧师兄。” “对了,沈先生让你去书香阁,说是……罚抄沈家规。” “这两千三百四十七条家规全抄了?!” 萧知韵点头,莫景言差点摔了,他喘了一口气说:“师兄,沈先生应不会亲自监督,不如……” “别想了。”萧短韵出口打断道,“沈先生的确不会亲自监督,但他找了人来。” “何人?” “沈公主与离少爷,这二人每回测试都是属一属二,不过沈公主也真是稀奇,那双眼被白布遮着,也不知是真瞎假瞎。” 在萧知韵的指引下,他来到了书香阁,到了一间名为“墨香室”的房门口,萧知韵拍了拍他的肩: “莫师弟,好自为之吧。”随后便离开了。 离然还好,但他与沈公主不熟啊,不过沈公主她的眼看不到,因没多大关系。他心中鼓足勇气,推门迈进房内。 一进去一道严厉的女声传来:“进门先敲门,离家家规哪怕再少,这条最基本的规矩也必不可少,你连这都忘了吗?” 沈立竹跪在桌前,一手拿着书,一手从桌上夹起一块豆腐送入嘴中。 不过话说沈立竹她看得了书吗? 他站在门外,不情愿的敲了两下门,心想这沈公主怎么比沈先生还古董,还是萧师兄说的对。 “你进来吧,下不为例。” 沈立竹把书放回架子上,又端起碗来。有一瞬,他想沈立竹要不是带着眼罩,自己都要觉得她的眼没问题了。 离安依不知到哪去了,莫景言忍不住观察起这“墨香室”,四面墙两面全是书,还有一面摆着架子,上面放着笔、墨、砚台之类的东西。 另一面墙挂着幅画,一男一女,男的穿着沈家的家主服,女的穿着华丽头发被盘起,上面好像还有字: “沈时安。” “宋秀琴。” 他想了一会才想起这是沈家主和他夫人。又过了一会儿,莫景言已经老老实实去抄家规了,因为原本坐在里面的沈立竹说抄完有饭吃。 这几期都是回忆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第4章 第5章 第5章 白家虽在那么多家中没多少势力,但也不普通,算大户人家。 在几个月前,白家大小姐失踪,白家人找了许久都未有消息。几日前,白家被血洗,凶手未知,沈家派了沈立竹前去查看。 南亭城内,荒无人烟,差点忘了因白家的事情,导致南亭城也受了牵连,死了不少无辜百姓。南亭城的幸存者都离开,去前往别的地方了。 沈立竹站在城内,把眼上带着的白布摘下,看着石头上刻着的“南亭城”。她的眼其实看得见,就是有不为人知的秘密罢了。 一阵笑声传来,听着像小姑娘的声音,纯真无邪,但在这种环境下显得十分诡异。 沈立竹回过头,手中的临霜剑飞了过去:“谁?” 沈时安给了沈立竹两个时辰去查看南亭城的情况,但现在已经超出快一个时辰了,沈立竹向来不会这样,于是他向沈凌元传话,要求挑几人去南亭城找沈立竹。 于是莫景言他们几人就一起打包前往了南亭城。 “为什么连我也要一起去,不怕我拖后腿吗?”萧知韵随几人一同御剑,看上去似乎不是很熟练。 “不用听沈先生念经不挺好?”莫景言,打趣道,如今他这御剑技术也已经如火纯青了。 李堂希回头瞥了他们一眼,语气也有些抱怨:“虽然听学无聊,但至少不费什么力吧,乐希今日没我在应该挺无聊的。” 萧知韵白了李堂希一眼:“没看到李乐希每日都去找她的小伙伴玩吗,都不管你这个亲哥。” 离安依在一旁沉默着,他想,凭沈立竹的本事肯定不会出事,但碰上什么事就说不准了。 想着想着差点摔下去,莫景言一把拉住他笑道:“之前不比我学的快吗,怎么?” “在想事情,没注意。” 谈话间,几人已经到了南亭城上空,莫景言先下去查看情况。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堆凶尸,他掀开其中一具凶尸的衣服,胸口上有类似蝴蝶的痕迹,他又去看了其他的,不出所料,每一具都有。 莫景言见过这痕迹,是沈立竹的临霜剑痕。 这些凶尸穿的都一样,是白家家服,沈立竹能对付这么多,莫景言都要怀疑她眼睛没问题了。 “怎么样?”离安依凑到了他身边。 “这些应该都是沈公主处理的。”莫景言站起身。 “废话!”萧知韵没好气道。 南亭城内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感,城内的人明明才走了几日,这座城却这么快变得破败不堪。地上铺着纸钱,有些屋子门口还挂着用纸做的灯笼,上面写着大大的“奠”字。 一阵笑声传来,几人都被吓了一跳。萧程奕拿着剑站在一边仔细听了一会开口: “这声音有点像白小姐白思安。” 萧知韵说:“白思安不是失踪了吗?” 萧程奕皱眉敲了萧知韵一下:“你是不是傻,人家失踪了又不代表不回来了。” 这时沈立竹走了过来,几人都一脸懵,这不一点事没有吗? “沈公主……”离安依走上前试探性开口。 “干嘛呢你们,怎么都来了?”另一个沈立竹从一间屋内走出来。 萧知韵揉了下眼:“我眼睛没问题吧,怎么两个沈公主?” 此时,一个沈立竹站在他们面前,另一个站在房门口。站在房门口的那个看上去比那几人还懵: “这谁?” 莫景言走到房门口的沈立竹面前拍了拍她:“装也得装的像点,她眼瞎不瞎我不知道,但她戴着眼罩肯定看不见。” “沈立竹”笑了两声,声线也变了,就像刚刚在城内听到的那阵,“沈立竹”后退了两步,从莫景言身边跑走了。 正主就站在一旁默默看着,也没说什么。从碰到两个沈立竹到分辨出假的全程不过一刻钟。 刚才“沈立竹”掉下了一个铃铛,萧程奕捡起观察了一下,说道: “这个假的就是白思安,这是她的铃。” “她没事扔个铃在这里干什么?”莫景言凑过去看了看,铃铛上面的花纹似乎是某种花,但已经血迹斑驳,有些看不清楚。 离安依有些颤抖的说:“你们真的不觉得沈公主有些怪吗?” 几人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沈立竹从被他们发现开始,似乎就没说过话。 莫景言猛地回头,只见沈立竹拿着临霜剑,已经往胳膊上割了好几道口子,她又找了一个位置用力一划,她吐出一口鲜血,大喘着气。 萧知韵上前扶住她,她又咳嗽了几声,暗红色的液体顺着她嘴角流下,染红了身上的衣服。 她的两边嘴角逐渐出现两抹红,看着就像嘴角被割开,然后咧着嘴笑一样。 沈立竹似乎是强行冲破了禁言咒,莫景言对这个很熟悉,这是他生母教的。 与沈立竹之前对萧知韵施的禁言不一样,沈立竹是靠灵力,而现在她这种情况是吞了死人的血,又把那死人的血抹在两边嘴角,只要那死人的怨气够重,等到嘴角的血凝固后便会消失,让吞血的人不能说话。 这种比较邪门,施咒者也会受到伤害,基本都没人用,难听点就是邪门外道。禁言没有固定时间,只能靠施咒者或自己摸索才能解开。沈立竹自己拿临霜剑找对了点,将那死人的血吐了出来。 “白家小姐,不是活人。” 沈立竹这句话犹如惊雷劈在每个人头上,白思安已经死了,那刚才那个是谁?其他人相对还算冷静,只有萧知韵觉得自己快疯掉了,从小锦衣玉食的二少爷还从未经历过这种情况。 “什……什么意思……?”萧知韵哆哆嗦嗦开口,实在无法相信刚才那白思安已经死了。 沈立竹闻言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抹掉嘴角的红,不再靠在萧知韵身上,说: “你自己理解去,她似乎一直在引我去参桑殿。” 参桑殿是白家的,白思安居住的地方。虽不知白思安的目的是什么,但几人还是相视一眼,去了白家。 玩家比他们想象中还要破旧,墙坑坑洼洼的,上面的瓦片还掉了好几块,前几日还是欢声笑语,如今却破败不堪。 莫景言犹豫片刻,推开沉重的木门,木门发出巨大的响声,没想到里面更破。白色的纸钱撒了一地,隐约还有些殷红,地上的杂草,长得快有他半个人高了,还有些白布不知放在地上干什么。 仔细一看,白家那三个殿没一个是完好的,特别是参桑殿,其中一面墙破了大半,殿门也只剩一扇,还破了好几个洞。 莫景言心想,白家这才被灭几日,就算有杂草也不可能长的这样高吧。 他转过身,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这次出行加上沈立竹一共六个人,他、离安依、萧家兄弟、李堂希、沈立竹。 但此时他面前只有四个人,他的目光扫过那几人,才发现了一个问题。 离安依不见了。 离安依是不会私自行动的,一般都听莫景言的话,但是现在离安依消失了。 “离然呢?”他开口。 那几人像是才反应过来,去寻找离安依的身影,只有沈立竹还站在那思考着什么。 莫景言真服了这几个傻子,虽全是他师兄师姐,但这么大个人没了难道一点都没发现吗? 沈立竹这时想到了什么开口说:“他可能被白思安带走了,我来南亭城时先处理了一堆凶尸,之后便晕了过去,醒来就看到了白思安。” 是这个问题吗,请问离然被带哪去了? 这时参桑殿中,离安依从那个墙的破洞走了出来,旁边的锦织殿走出了另一个离安依。 莫景言:“……” 有些似曾相识。 要不把两个离安依的金丹抛出来,看看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不知白家小姐到底想干什么,但他知道白小姐是想搞他们心态。 动作比想法快,他已经扯下发带,先把参桑殿那个的手捆起绑了个死结,他发带长,于是又把锦织殿门口的那个捆了起来,一手牵两个。 “不知你俩哪个真哪个假,就全捆了,有意见就让我把金丹剖了看看。” 不知又想到什么,他把锦织殿门口也就是左边的那个松了一点,把右边的弄紧了点。 这一番操作下来行云流水,除了沈立竹,其他人都惊得目瞪口呆,萧知韵不可置信的说: “莫师弟,你以前……经常绑离师弟吗?” 这个怕不是真傻子。 “你没绑过凶尸吗?” 萧知韵摇摇头,这回李堂希也开口了: “ 我们处理凶尸都是一剑刺过去的。” “不是,我绑凶尸是带回去调查。” 萧知韵:“???” 莫景言懒得再争辩为何要绑凶尸这个问题,他扯了扯发带,确定还算牢固,又走到参桑殿前,两个离安依也被他拽的走了几步,左边的那个踉跄了一下差点摔了。 莫景言回头看了杵在那的几人说:“走了,去参桑殿看看。” 走进殿内,李堂希有些好奇的看着两个离安依,对莫景言说:“师弟,能辨出哪个是真的吗?” 废话,谁辨不出? 他一早就看出左边那个是真的才绑松了点,但刚才他也看到了,白思安变成了沈立竹的模样,现在又变成了离安依,说不定把白思安赶走过会又会出现个莫景言。 不知道离安依是不是也被施了禁言咒,反正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 但莫景言还是硬着嘴说:“我要是辨得出就不至于两个都绑。” 莫景言洁白的头发散着,与周遭这阴暗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他感到发带在轻微的晃动,转头看到离安依在试图解开,白思安乖巧地跟着他走,他拍了一下离安依的头: “别弄,解不开的。” 离安依安分下来,张了张嘴:“我手痛。” “……” 没禁言为什么不说话?! 他想了想,把离安依松开,继续牵着白思安,还顺手把发带弄紧了。 白思安:“……” 她脸上乖巧的表情差点绷不住,咬着牙说:“为什么不把我松开?” 莫景言拽了拽发带,白思安的手也跟着抬起,疼得她吸了一口气。莫景言笑着说: “因为你是白家大小姐。” 刚才还低着头的萧知韵闻言立马抬头:“这是白思安啊???” 沈立竹他们也早猜到,并没多震惊,连他们都能看出来,莫景言又怎会辨不出? 只有白思安一人差点崩溃。知道了还不早说,害得她手白受罪,于是她向莫谨言求饶: “我是假的,你放了我吧,我不逗你们了。” “那不行。”莫景言笑了笑,“放了你你不就跑了吗,我有事要问你,你先现原形。” 白思安闻言立马变回原样,看着挺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她穿着喜庆的婚服,就是那婚服也已经破烂,下半身是透明的,如幽灵一般。 “你说什么事?”白思安忍着手腕上的疼痛问道。 “为何要引沈公主去参桑殿,还把她禁言了?”莫景言语气有些冰冷。 “我也不知,我忘了很多东西,变做她的样子还禁言她是觉得好玩。” 萧程奕问:“你给沈公主喂的血是谁的?” “我自己的。”白思安答道。 莫景言心中一惊,禁言的条件是怨气够重,可白思安…… “还有要问的吗?”白思安还在试图弄开这发带,不解发带为何会这么结实。 “这南亭城为何这么破?”莫景言问出压在心中许久的问题。 “我干的,这样很好玩。”白思安有问必答。 莫景言有些无语,这姑娘咋这么贪玩? 不过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莫景言很痛快给她解绑了。白思安如愿以偿,揉着通红的手腕。 白思安刚想溜就被沈立竹拉住,沈立竹开口说:“你别走,跟着我们。” 白思安之前随着她父亲见过沈立竹子几面,自然也知道她的实力,哪怕不服也不敢多说什么。 “先调查一下这里,参桑殿还算大,就先分开行动。”沈立竹说。 说来也是奇怪,本来是找沈立竹的,到头却又与沈立竹一起调查白家的真相。 莫景言随便找了一间房走进去,他想这间房算唯一干净的地方了,没有血迹,摆设也不算破烂,就是有些许落灰。 “离然。”他懒散的叫了一声,没得到回应。 他转头,身后空无一人,离安依似乎没跟着自己。他挑了挑眉,反正那几人在离安依也不会出什么事。 这房间内有着若有若无的腐臭味,莫景言嗅觉比常人灵敏,一进来就注意到了。他觉得这味道挺熟悉的,但具体不知是哪传来。莫景言没过多纠结,毕竟都死过人,难道还想是香的吗? 房内有梳妆台,上面还有块镜子,应该是某位小姐居住的地方。 他一抬头,与镜子里的自己对视上了。 他很白,这一点是他从小就知道的,但镜子中的自己脸宛如白纸一般,右眼角边的那颗小痣也不见了。 是自己,但又好像不是自己。 镜中的人忽然咧开嘴,把他吓了一跳,直接一拳挥向镜子。 镜子四分五裂,同时还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他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说: “为什么要杀了我……” 他的手被碎片划破,血一滴一滴的往下落,砸在梳妆台上,一点一滴汇聚成一小滩。 霎时间,房内变得破旧,仿佛刚才那干净整洁的一切全是幻觉。 刚才的就是幻觉。 虽破,但与其他地方不同的是,这里似乎很喜庆,一切都是红色的,像婚房。 “一拜天地——” 钟声在他脑中炸开,他有些头晕,然后听到了这句话。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他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呆才缓过来,他开始一阵翻找房间,拉开梳妆台的抽屉,找到了一个本子。 第一页赫然写着“该以什么方法杀死白思安不被发现。” “白思安真的好烦,她好吵,问的问题我还必须回答。” “那天我娘死了,她竟然还笑着逗我,她完全不懂我是什么感受。” “你们大户人家了不起,逼我和白思安成亲,明明是白思安自己缠着我的,为何都说是我的问题?” “白思平是二少爷,所以哪怕动动口,我就得感恩戴德吗?就因为是大户人家,所有人都得对你们毕恭毕敬,凭什么?” “我不过是个女佣的孩子为何白思安非我不嫁?我不明白啊,我娘看你们这些少爷小姐比我还重要,还为了你们死了,要是没有你们就好了。” “今日是我和白思安大喜的日子,所有人都在笑,可没人注意我的表情,于是当晚我杀了白思安。” “最近好像要瞒不过去了,得尽快解决。” “再见了白家,我仿佛解脱了一般,我自由了。” 全部看完莫景言觉得自己浑身血液冰凉,白思安这么久原来不是失踪,而是被杀了。刚才的白思安只是一缕魂魄,尸身可能还没被发现 杀了她的人只有一个,她的夫君,梁行舟。 他终于想起房内的腐臭味是什么,这是尸臭啊…… 房内能藏人的地方只有一个。 他忍着不适爬上了床,用力把床板掀开,女孩满脸鲜血,头发凌乱的披在脸上,她的手脚被折断,似乎是强行塞进里面的,还有些蛆虫在啃食她的脸。 此人,正是白思安。 莫景言再也抑制不住,扶着床边呕吐起来。今日他没胃口,所以没吃什么东西,再怎么样也是吐出来点水,每吐一下都感觉自己难受的快死了。 他不解,究竟为什么梁行舟能狠心成这样,在白思安最幸福的那天把她杀了。 离安依听到动静跑来查看,一进门就看到跪在床边的莫景言还在往外吐着水。 “莫柒!”离安依冲上前扶起他。 其他几人这时也过来了,都站在门口不上前来。白思安看向床,愣了许久,然后走到床边往里面看去。 她惊恐地捂住嘴,眼中流下两行血泪,身上不断有鲜血往外渗出,脸很快被染红,血迹怎么擦也擦不掉。 她开始崩溃的尖叫,身上有阵阵黑气涌出。 黑气扫过每个人,在他们身上留下细细密密的伤口,沈立竹也终于明白,为何白思安的血能起到禁言作用。 萧程奕想上前阻止,但这黑气让他连说话都做不到。萧程奕一把抱住李堂希,挡在李堂希身前。 萧知韵也服了这个亲哥,自己弟弟不保护去护一个外人。 白思安还在尖叫着,面前忽然出现一只纤细好看的手挡住了她的眼。沈立竹嘴角流出血,开口: “别看。” 白思安她恨啊,恨梁行舟不仅杀了她还毁了她的家,恨死在最爱的人手里。 她仿佛听到有人在呼唤她。 “安安!” “安安,别回头。” “安安,时辰到了。” “安安,别着急。” 安安,你一定要平平安安。 下周就要半期考了可能都要复习不能更新了,我这篇多写点给大家看。 其实白思安就是一个比较贪玩还有点恋爱脑的小姑娘,本质上她还是善良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第5章 第6章 第6章 白思安在沈立竹的安抚下,逐渐平静下来,但她还是哭个不停,血滴在地上瞬间又消失不见。 几人都被伤到,衣服也被划破。沈立竹离得最近,伤的也最严重。 此时,萧知韵正在往她体内输送灵力,被怨气影响的心神逐渐平静下来,使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沈公主可否感到不适?”萧知韵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 沈立竹的伤口已经愈合,嘴角似乎很轻的扬了一下:“多谢。” 莫景言站起身,他还紧紧攥着离安依的手腕,离安依被攥的有些生疼,默默把手抽了出来。 莫景言扶了一下额,心中闪过一个念头:真相。 他掏出一张黄纸咬破手指,熟练的往纸上画符,然后忍着恶心,用霄落剑划了一下白思安的尸体,将白思安的血也在黄纸上画了一道痕。 黄纸上的符文泛起红光,白思安身上又开始不断有黑气涌出,全部涌入莫景言的身体。 莫景言很少使用这种符,因为使用者要承担很大的痛苦,而且有的时候也没必要去看别人的记忆。 黑气将他包裹住,依旧是这种钻心的痛,如刀子一般,一下一下捅进他的身体中。 黑气逐渐消失,他的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茉莉香,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使他昏昏沉沉的闭上眼。 再次睁眼,他正站在锦织殿中。 他下意识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是透明的。不过这在别人的记忆中倒也正常。 白思安坐在里面,看着她面前的婆婆做香囊,她也在笨拙的学着。一不小心,针就扎破了她的手指。 老婆婆抬起头叹了口气:“小姐,你不适合做这个,学起来很累的。” 白思安舔了一下手指上的血,重新拿起针继续缝着,她说:“阿婆,不要紧的,我想做给梁哥哥。” 老婆婆又叹了口气:“小姐,你就这么喜欢梁行舟这个佣人的孩子,老爷和夫人肯定会反对的。” 白思安听到这个名字,脸上泛起红晕:“没事,我就喜欢梁哥哥。” 画面一转,白思安站在樱花树下,把手中的香囊递给一名男子。男子眉目清秀,高高的束着发,正面无表情的看着白思安。 莫景言认出这正是梁行舟。 “梁哥哥,这是我亲手做的,请收下。” 白思安的声音传来,带着些许羞涩。 梁行舟接过朝她扯出一个笑:“谢谢。” 白思安很高兴,一蹦一跳的离开了,却不知,梁行舟趁她没看见,便把香囊丢入湖中。 这时另一名男子看见这一幕,冲上前去,抓着梁行舟的手质问:“这是我阿姐做的,为什么要丢掉?!” 从言行可看出,这是白二少爷白思平。 梁行舟偏过头:“我不喜欢……” “不喜欢为什么要丢掉,你明明可以直接拒绝的!” 白思平一拳挥到梁行舟脸上,莫景言心想,这白二少爷真是个暴脾气。 白思安这时听到动静回头,惊呼一声,跑过去挡在梁行舟面前。 她语气听上去有些恼火:“平平,你不可以打人。” 白思平指向他身后:“他把你香囊丢了。” 白思安错愕的看向身后的人,梁行舟捂着鼻子不敢与她对视,她似乎也明白了。 这日,白家的一名仆妇死了。他们一同出行碰上了刺客,刺客射出的箭直射白思安,那名仆妇替白思安挡下了这一箭。 “娘!”梁行舟跪在地上,想将这名仆妇扶起,但沾了满手的血。 再将仆妇带回的路上,白思安知道梁行舟心情不好于是一直在想办法逗他,拉他讲一些笑话,可她没注意梁行舟脸上的厌烦。 梁行舟真的很烦她,在这种情况下,他怎能高兴的起来?可她不懂,她是锦衣玉食的大小姐,很少接触过这些,对死亡当然没有很深的理解。 她只知道,他不开心。 不得不说,白思安真的很喜欢梁行舟,还和白家主说自己要嫁给梁行舟。 白家主不同意这门亲事,他怎能忍受自己的掌上明珠嫁给一名仆妇的儿子?于是白家主把问题归咎在梁行舟身上,还对梁行舟说: “你不过是一名仆妇之子,怎敢高攀白家?真不知你给我女儿灌了什么**汤。” 白家主处处为白思安着想,亲事当然也得门当户对,他尝试向白思安介绍几名富家公子,但白思安不肯,非梁行舟不嫁,还闹起了绝食。 白家主拗不过他,也很心疼女儿,于是一咬牙,同意了这门亲事。可在梁行舟眼中却成了白家逼自己与白思安成亲。 在外人看来是梁行舟太过分,白家两姐弟身为少爷小姐,一点架子都没有,也不会因梁行舟的身世去歧视他。而他却不识好歹,反倒以恶言相向。 连白家主都将女儿许配给他,家主都这么看重,是很多人想都不敢想的,和他梁行舟对此不屑一顾,简直就是白眼狼。 白思平对他姐就是恨铁不成钢,明明自己都能看出梁行舟不喜欢她,她却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去纠缠,无论自己与她说了多少道理都没用。 莫景言看着这一切只觉得荒谬,占着白思安对他的感情摆架子,梁行舟大可以直接拒绝,却还是要吊着白思安,享受着白思安给他带来的好处。 白思安这姑娘好归好,但人太傻,没见识过人性的险恶,处处以梁行舟为先,以至于最后死在梁行舟手上。 大婚这日,白思安盖着红盖头,虽看不到她的脸,但她此时肯定是笑着的。终于与自己的心上人成了亲,别提有多幸福了。 台下的宾客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的,无不例外,全都在祝贺台上的两人。 白思安还偷偷去问她娘:“阿娘,吉时什么时候到啊?” 她娘笑着说:“安安,别着急。“ 白思平这时跑了过来,抱着她大哭,还含糊不清的说:“阿姐……日后你夫君若欺负你了……一定要与我说,我,我帮你出气!” 白夫人嫌弃的拍了他一下:“没出息!” 白思安有些哭笑不得,无奈的说:“阿姐还在这呢,而且我嫁人不也是在白家吗,又不是远嫁,你哭什么?” “呜……我还不是怕这个王八蛋对你不好!放心吧,有我们在。” 这时白家主唤了一声:“安安,时辰到了。” “来了!“ 新婚之夜,白思安与梁行舟一同坐在婚房内,她有些不知所措,自己当然也没多懂要做什么。 她想了一会儿,这天是自己最高兴的一天,但她为何会感到心慌? 她的嘴忽然被捂住,紧接着是一阵剧痛,她挣扎着想呼喊,可嘴被人捂着。 她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回头,梁行舟把插在她身体里的利刃抽出来,许是不解气,于是又捅了一刀。 为什么……? 她想,为什么要杀了自己? 她身上好痛,她在梁行舟脸上看到了从未见过的冷漠。 那只曾经与他一起翻过花绳,牵过她,摸过她脸颊的那只手,此刻正拿着利刃捅向她。 她不甘,她真的好不甘。 凭什么? 好痛,真的好痛啊…… 手脚被折断,真的好痛啊…… 她被塞进床下,不见天日。 在最幸福的那天死在了最爱的人手里,比身上的痛还要难受。 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莫景言就站在一旁,想出手相救却又无能为力,毕竟都发生过了。 这时陷入一片黑暗,莫景言有些发愣,黑暗无边无际,一眼望不到头。 他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茉莉香,他感到有人拉住自己,好听又温柔的嗓音在他耳边回荡: “莫柒,别看了,我们回去。” 紧接着,他被人一把拽出黑暗。 莫景言猛的坐起身,把周围人都吓了一跳,萧知韵差点跳了起来。 离安依坐在他面前紧闭着双眼,两指上还有灵力,那灵力正在往自己身上输入,忽然停了下来。 面前的人这时也睁开眼,离安依面色苍白,也多了几分病气,倒在莫景言怀中睡了过去。 莫景言:“……” 他下意识搂住离安依,这才抬头观察起四周。这似乎已经不在白家了,因为这是他与离安依在沈家住的地方。 白思安忽然出现在他眼前,正一脸好奇的看着他。脸上的血迹也没有了,身上感受不到一丝怨气,现在的她似乎只是一个小鬼。 “看你迟迟不醒,便先将你送了回来。”沈立竹站在一旁说,“离然担心你醒不过来,便施了灵力进入你的意识内。” 莫景言有些无语,离安依之前又不是没见过自己用这符。 白思安拿出一条绳子,熟练的往手上绕,然后笑着对沈立竹说:“沈姐姐,陪我玩这个。” 沈立竹神情温柔下来,伸出手去翻她手上的绳子。 “沈公主,这沈家主同意将白小姐带回来吗?”莫景言看着认真翻花绳的白思安开口。 “要是不同意她就不会站在这里了,找到梁行舟再送她走。”沈立竹头也不抬,“哎,你怎么又翻回原来的样子了?” 萧程奕见他没什么大碍便放下心,一手拉着李堂希,一手拉着萧知韵起身,对沈立竹笑了笑: “沈公主,莫师弟既然醒了那我们便不再多留。” 木门开了又关,房内只剩白思安的笑声,过了一会儿莫景言感到门外有些不对,因为有黑气顺着门缝进了房内。 沈立竹明显也察觉到了,手上翻绳子的动作慢了下来,警惕的看向门。 莫景言放下离安依,起身下了床。他拿起一旁的霄落剑,贴在门边听着动静。 似乎是哭声。 他给了沈立竹一个眼神,沈立竹心领神会,握紧了腰间的剑。 他打开门,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还差点左脚绊右脚摔倒了。 一进来就扑向白思安,紧紧的抱着她呜咽出声,这人脸上和身上都有大面积烧伤,脖子上一片乌青,像是被绳子勒住的痕迹。 “姐……”那人开口,嗓子哑的可怕。 虽然脸部有烧伤,但还是能勉强看出五官,莫景言根据这人与白思安有几分相似的眉眼,认出了这是白思平。 白思平抱着白思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血泪染到白思安穿的那破旧的婚服上。 白思平到死都在寻找白思安,他永远不会相信,他姐已经死了,就死在新婚之夜。 他始终也不会相信是他姐夫杀了他姐,也从未怀疑过他姐夫。 直到他站在熊熊烈火的白家内,他看着自己的爹娘死在火海中,他拼死逃了出来,却又被一根绳子拽回了白家。 临死前,他看到了梁行舟的脸…… 白思安慌乱地插着他的脸,可怎么擦白思平流出的血泪都止不住,白思安见没用,便不再擦一下一下的摸着他的头安慰。 “平平……” 别哭了平平。” “姐姐在。” “姐姐在……” 白思平抱着她的力道没减,反而又紧了点,生怕自己再睁眼面前的人又会消失,像之前一样,不告而别。 莫景言没心思看他们的苦情戏,白思平身上的黑气都要涌到他脚边了,要是再像刚才一样使用那符,应该没个几天几夜是醒不过来了。 他想了一下,还未做出什么,两张符从他眼前飞过,甩到了白思平身上,白思平散发出的黑气全都涌入那符中。 沈立竹咬着牙,以她现在的修为使用这符应该会受到很大伤害,但她还是用了。 黑气全涌入符中后,沈立竹揉了揉手腕将符收回,似乎并无大碍。 莫景言有些吃惊,沈立竹竟已强成这样了!沈立竹看他一副见鬼的样子有些无语。 想到房内还有个离安依在睡觉,沈立竹朝白家姐弟招了招手: “走吧,别打扰人家了。” 房内只剩他和离安依,离安依紧皱着眉始终没醒。 离安依将他从梦境中拉了出来自己也耗损了大量灵力,那怨气本该是只有莫景言吸收,但离安依强行进入他的意识内,应也吸了不少。 莫景言觉得离安依挺傻,为何非要让自己醒来?他以前也用过这符,当时只是试试自己的画符技术。 两人那时太小,离安依见到他能通灵,还有阵阵黑气涌入他的身体,给离安依自己吓哭了都。 这么想想离安依应该有阴影了,第二次见他使用符自然得留个心眼。 如果想将灵力还回去需要用血,他看向离安依那苍白又干燥的嘴唇。 用霄落剑划自己太痛了,而且这剑这么锋利,一不小心划深了怎么办? 安静的看了一会儿离安依紧闭的双眼,他轻轻拨开离安依的唇瓣,喉结滚动了一下,咬破舌尖探了进去。 半期考连考三天,这篇是我抽空码的字 真是的今天下午考数学要给我洗脑子吗? 明天连考那么多门文科,手要废了 祝我考试顺利吧哈哈哈 五一的时候争取做到天天更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第6章 第7章 第7章 这几日,沈家费尽心思去调查梁行舟的行踪,可梁行舟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怎么都查不到。于是,沈家暂时先把这事放了放,去忙其他事了。 莫景言几人在想要不要先送送白家姐弟,好让他们重新轮回转世,但他们似乎有些不愿,说要亲眼看着梁行舟死了才安心。 这日在沈家的书院内,莫景言正发着呆,阳光洒在屋内,照的人暖洋洋的,正当他想打瞌睡时,忽然觉得沈老先生的胡子有些像龙须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声音虽然很轻,但还是被沈凌元听到了。沈凌元拿着书走上前敲了敲他的桌子: “景言,回答一下我刚才讲了什么?” 莫景言站起身,先向沈凌元鞠了一躬:“恕弟子愚笨。” 在座的各位都笑了起来,很明显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沈凌元用手中的书拍了他一下:“没听还好意思笑,后边站着去。” 他爽快的拿起书站到教室的最后面,走过最后一排的时候迟疑了一下。 那一排出现了个生面孔,此刻正用手撑着额头似乎在睡觉。 他想了一下,这个位置之前都是空着的,还从没有人坐过。 少年鼻梁高挺,听到动静微微睁眼,一张好看的凤眼撇了他一下,嘴角有一颗很淡的小痣。 似乎和沈立竹有几分相像,沈立竹虽带着眼罩,但除去眼睛不看,简直就和沈立竹一模一样。 沈家好像有这么一个人,整天都在房内不愿出来。 这大概是沈二少爷沈良贤。 沈凌元似乎都不管他,偶尔对上视线也只是匆匆别过眼,只要没影响其他人,沈凌元都不会怎么说的。 这沈二公子竟破天荒的出现,虽不知想干什么,但来了跟没来一样。 莫景言想了想,这似乎是自己未来姐夫,但世人一向都传沈二少爷并不喜欢离家的养女。 这不巧了正是,既然不喜这门婚事倒也不必。沈二少爷一看就是那种不学无术的不良少年,自己还担心阿姐在沈家会受欺负呢! 白思安的事可给他带来了不少打击。 等到休息时,沈良贤低声对沈凌元说了什么,只见沈凌元点点头,莫景言便看到这位二公子朝自己走来。 “你姐来了。”沈良贤臭着一张脸对他说。 莫景言没注意这二公子的表情,“你姐来了”这四个字砸在他心头,他心中是压抑不住的喜悦,与莫景卿分别快一年了终于能再相见。 沈良贤眼中闪过一丝厌烦,带着莫景言出了沈家。 两人站在河岸边,一艘带有“离”字的小船缓缓朝这里游来,莫景言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她拿着镜子理着自己一头洁白的长发,转头看到了莫景言,她笑着招呼了一声: “阿柒!” 这是他日思夜想的声音,他差点直接哭了出来。莫景卿上岸后笑着敲了一下他的头:“都多大个人了不就离开我一年吗,还哭呢。” 莫景言揉了揉泛红的眼眶:“没有……阿姐怎么忽然来沈家了?” “沈家主让我来的。” “阿姐——”远处传来一声呼喊,莫景卿差点被来人扑倒。 离安依看上去比他这个亲弟还激动,抱着莫景卿的力道像是要把人搂死。 这两人发育快,都已经比莫景卿高了,明明之前还是喜欢跟在她身后喊“阿姐”的小萝卜头。 “阿然,我可没死呢,小心等会被你勒死了。“莫景卿朝离安依开玩笑道。 离安依这才恋恋不舍的松手,莫景言也笑了:“这是我姐,你激动个啥?” “不过与你有血缘关系绑着而已,还不是照样与我一同长大?”离安依不满道。 一直沉默的沈良贤终于舍得张开贵口:“要叙旧也别在这里叙,既然来了就与我一同回沈家,别在这丢人现眼。” 莫景卿闻言默默低下头,不太敢直视沈良贤。 “沈公子,我……”莫景卿抬起手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手悬到半空中还是垂下了。 “世人都说沈二公子对这个未婚妻似乎不满,那我就想问问,究竟是有何不满才会让沈二公子说出这般难听的话?”莫景言火气噌的冒上来,将他姐挡在身后。 沈良贤抬脚的动作一顿,回过头冷笑:“这你就得问问你们离家了,真是了不起啊,我倒也不是只对你姐不满,是对你们整个离家都不满。” 他刚想回怼,莫景卿那冰凉的手搭上他的肩把他按了回去,摇头扯出一个笑:“算了吧阿柒。” 她笑的很勉强,似乎不生怕惹沈良贤不高兴。莫景言看她这副模样一股无名火蹭蹭往上涨,令他想起在白思安记忆中的那窝囊样,也怪不得白思平为何一开始就处处看梁行舟不顺眼了。 “阿卿你来了,等你许久了。”宋秀琴不知从何处走出来,握住了莫景卿的手很热情的说。 宋秀琴并不介意这对姐弟的身世,反倒带他们如世家豪门那样恭敬。 有个这么温柔贤惠长的又好看的儿媳,谁会不喜欢呢?奈何自家那便宜儿子不懂得珍惜。 “宋夫人好,这是我做的桂花糕,若不介意就收下吧。”莫景卿将手中的篮子递给宋秀琴。 “多谢阿卿了,若那小子敢欺负你,你一定要与我和你沈叔叔说,我们替你撑腰。”宋秀琴笑弯了眼,接过篮子。 沈良贤在一旁不满的开口:“娘,在你眼中我有这么坏?” “难道不是吗?”宋秀琴皱眉瞪了尊贵的二公子一眼。 二公子气的直接离开了几人,宋秀琴还在抱怨:“这脾气谁给他惯的,说两句都不行。好了阿卿你别介意他,与我回沈家吧。” 莫景卿牵起她那两个好弟弟,冲宋秀琴点点头:“好。” 一进沈家就听到沈立竹的声音,只见沈良贤低着头站在沈立竹面前,刚才那气势一点都没有了。 “你是不是有问题,人家姑娘好不容易过来一趟你也不带个路,见个面就回来了。” “整天臭着张脸见谁都这幅态度,你这样让阿卿有多心寒?” “你再这副样子别说是爹娘了,是我我都揍你。” “我记得那时是你让阿卿……” 察觉到有动静,沈立竹转过头,表情缓和了下来:“阿卿。” “沈公主你好。”莫景卿笑了一下。 沈良贤觉得自己亲眼看到了态度180度大转变,他姐哪还有刚才那样,连语气都放柔了:“你来了,刚才是良贤无礼了。” “姐,我不是……”沈良贤开口想说什么。 “你闭嘴!”沈立竹瞪了他一眼,沈二公子一天被人瞪两次,敢怒不敢言。 沈立竹真的要被这位二公子气死了,练剑不练听学不听,结出个金丹就开始摆烂,沈家唯一令她头疼的也只有沈良贤了。 莫景卿上前对沈立竹说:“沈公主你也别说他。” 莫景言对他姐这样十分不爽,生怕沈良贤哪天和梁行舟一般。 不过给沈良贤一万个胆子都不敢,他打不过沈立竹,也应付不了离家人。 之后还是正常的听学练习,就是沈二公子每日都有来了,不像之前无论怎样都不愿来。 莫景言还以为这位二公子开窍了,结果十次看沈良贤沈良贤有九次在看莫景卿,脸上那倔的跟驴一样的表情也温柔下来。 莫景言:“……” 感情二公子过来是为了看他姐? 但莫景卿好几次与沈良贤对视上都是匆匆撇开视线,沈良贤想去找她,她却躲着沈良贤,总是不见人影。 “那个……你是不是在躲着我?”沈良贤终于抓到莫景卿,将她约了出来。 莫景卿偏过头:“不是……” “那为何莫姑娘你……”沈良贤想伸手拉她,手却忽地停在半空,又垂下来,“你……不喜欢我吗?” 她摇摇头沉默着,脸上的表情有几分不自在。 沈良贤不解她为何会躲着自己,好像还有点害怕。 “你若真不喜欢也罢,我不强求,回头就去与爹娘说一下,取消这门婚约。” 沈良贤转过身,不再与她对视。 “我没这个意思,只是……” 只是觉得你也不喜欢我罢了。 这时莫景言冲了出来,他手上拿着什么对莫景卿说:“阿姐阿姐,找你好久了,看,这是我在沈公主那学的。” 莫景言把手中的东西递到莫景卿眼前,是两个用草编的小人。 “这是我这是你,阿姐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莫景言忽然问道。 “啊,有吗?”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是不是沈二公子欺负你了?哎——” 他的头忽然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刚刚被他说的本人就站在他身后。 “别什么锅都往我头上盖。”沈良贤有些不耐烦,又忽然对莫景卿说,“对了,莫姑娘刚才要与我说什么?” “没什么,若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莫景卿接过莫景言朝她递来的草人,就想拉着莫景言走。 “等……等等!阿卿!”沈良贤朝她喊道,“真的想与我,取消婚约吗?“ 莫景卿停下脚步,回头去看沈良贤:“我没有想取消,也不用取消的,我……没有不喜欢沈二公子。” 这句话拨开了沈良贤心中紧绷着的弦,让他终于放下心来,血色从脸颊蔓延到耳根,令他发烫,有些喘不过气。 “这次邀请你来沈家不是爹娘要请的,是我让他们向离家请你来的。” 沈良贤红着脸将刚才一直紧握的玉簪插在莫景卿盘起的白发上,从二人身边跑走了。 莫景卿笑了一声,将玉簪拿下来。 这簪子很精致,有各种各样精工雕刻的花做装饰,上面还刻着一个“卿”字,应是准备许久了。 莫景言看着这玉簪,不禁感叹道:“嘴硬心软,这分明就是很喜欢阿姐。” 闻言她脸一红,将玉簪重新插在头发上,轻拍了一下莫景言: “你懂什么?” “阿柒啊,你有喜欢的人吗?” 莫景卿与莫景言二人坐在沈家的亭子内,一同望着天空中的那轮明月。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离安依刚走到附近就听到了,于是没出声,悄悄躲在一旁听着。 “怎样才算喜欢一个人?”莫景言思考了一会儿,反问道。 “就是愿意为对方干很多事,无论结果如何,第一时间站在对方那边,当然,若对方有错要帮助对方改正。”莫景卿笑着答。 “那喜欢一个人是不是一定要与那个人成亲啊?”他又问了一句。 “不一定,不成亲倒也没什么关系。”莫景卿很耐心的和他解释。 “那我与离然……算不算喜欢?” 离安依听到这话差点心脏骤停,怎么忽然扯到自己了? 莫景卿笑出声来:“阿柒喜欢阿然啊?” “阿姐刚才说的是离然与我都互相干过,会不会很奇怪?”莫景言低头思考。 “怎么会呢,这很正常的。”莫景卿摸了一下他的头,“若真的对阿然有那种感情,一定要与阿姐说。” “那种感情是哪种?” 莫景卿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一笑而过。 他倒没有过多纠结,托着下巴问:“那阿姐很喜欢沈二公子吗?” “嗯,沈二公子其实也很好,就是嘴太硬,性子太倔了,他也很温柔的,若他与我心意相同,我也愿与他共度生死,共度一生。” “阿姐若与沈二公子成了亲,也别忘了我,到时候给我生很多外甥外甥女玩。“莫景言忽然站起走到她面前。 “别乱说,你外甥外甥女是用来玩的吗?到时候你可不许带坏他们。” 她脸上又泛起红晕。 离安依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只记得他莫名有些激动和喜悦,听到莫景言说喜欢自己,他心中似乎很高兴。 这日,白思平一见到莫景言就用双手捂住莫景言的眼,并引他向某处走。 “你姐说要给你看个东西。” 眼前黑暗消失,出现了一片红。 莫景卿穿着喜庆的婚服,先看了一下背面,又转过身去看前面,然后转了几圈。 她的头发比以往盘的都要精致,头上戴着金色的皇冠,白思安还在尝试将沈良贤送的那支玉簪插上去。 莫景言愣了神,莫景卿见他还站在那,便笑着走上前,一脸羞涩: “阿柒,我要成亲了。” 他忽地想起今日是他姐大喜的日子,他差点忘了。 不过才几年而已,怎么就要出嫁了呢? 上一秒他明明还那么小,跟在莫景卿身后跑,下一秒莫景卿就笑着同他说自己要成亲了。 他鼻尖莫名有些酸,眼眶也开始渐渐泛红,他擦了擦眼角,带着鼻音说: “阿姐……” “别哭呀阿柒,这是好事。”莫景卿有些无奈。 离安依这时出现搂住了他:“大男人哭什么呢,你姐要嫁人了你都不祝贺一下。” 白思平给白思安一个“我没猜错吧”的表情,然后又坐到白思安身侧。 “新婚……快乐。”莫景言伸手抱住他姐,哽咽的开口。 “那就别哭了,笑起来才好看。” 白思安也在一旁拍手祝贺,他的上半身最近也开始变得有些透明了,若再不离开,恐怕就要消失在人间。 “阿柒,你和阿然起个名字给我吧,你外甥或外甥女的。”莫景卿理了一下额角的碎发。 他思考了一会儿,答道: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我看不如就叫沈凌寒吧,至于我外甥女就叫沈慕卿,沈二公子能娶到阿姐真是他的福气。” “是啊,真是我的福气。”吊儿郎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名起的不错,会考虑的。” 沈良贤抖了抖宽大的袖子,一把揽过莫景卿。 沈二公子高高的竖着发,比以往都要端正,似乎是嫌头上的配饰太重,于是便用手扶了一下。 莫景卿笑着依偎在沈良贤怀中,一脸幸福,搞得莫景言又想起白思安了。 白思安本人还坐在一旁看着,心情似乎很不错。 “良贤,阿卿,时辰到了,该走了。”沈立竹走了过来,将拿着的东西放在莫景卿手上,“我也没准备什么,这平安符是我去宁安寺求来的,收下吧。” “好,多谢沈公主了。”莫景卿握紧了手上的东西。 离安依在一旁偷偷抹着眼睛,虽刚才还在让莫景言别哭。 阿姐,在沈家若有受委屈一定要同我们说,仙留离家永远欢迎你。 阿姐,你要幸福。 半期考终于结束了~ 前两天去漫展忘了更新了,实在抱歉 这边微博可以去搜: 寒玲玲玲玲 我感觉要被自己写的文腌入味了 写作文满脑子都是古风发言 真的好好笑(づ ●─● )づ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第7章 第8章 第8章 “话说,这次围猎大会应该在沈家的愿安山上进行吧?”离洛年抿了一口茶,对苏雨柠说。 “嗯,就在一个月后。”苏雨柠说。 离家仅剩的养女走了之后,两人就有些寂寞。 前些日子莫景卿与沈二公子大婚,这两人也去了,不得不说,是真的好看。 说不舍吧也是有点的,但一开始还是他们看重沈家的利益,再加上莫景卿救过落水的沈二公子一命才主动与沈家提的联姻。 离洛年似乎看出了她在想什么,于是笑着说:“等围猎大会结束后,我便把阿柒与阿然接回,不必难过。” 苏雨柠故作嫌弃道:“可别了吧,那俩臭小子净给我添乱,要有阿卿半分懂事就好了。” 离洛年笑的别过了脸,又不由得开始怀念以前。 三人小时候总喜欢在一块玩耍,对比另外二人,莫景卿就显得文静了许多,总是坐在一旁看着莫景言和离安依。 看他们一同跳房子,在树上掏鸟蛋,用树枝挖蚂蚁洞,虽然没少被蚂蚁咬过。 “人啊,总是会长大的。”离洛年这一句话不知是对谁说的。 围猎大会如期举行,当天下起了蒙蒙小雨,莫景言拿着剑在山脚下,头发都湿了。 他用手遮了一下,望着天空那一大片一大片的乌云说:“天不随人意啊。” 他感到头上被什么东西遮住了,回头去看,离安依拿着油纸伞站在他身后,他笑着打趣: “离大少爷围猎还带一个伞,是不是不太方便啊?” “阿姐给我们的。”离安依往后面指了一下。 他偏头往离安依身后一看,只见沈良贤拿着伞撑在莫景卿头上,眼中满是宠爱,但在对上莫景言的视线时瞬间变得冰冷。 莫景言:“……?” 他感觉自己好像看了场变脸,他姐嫁给沈良贤真是便宜沈家了。 自从莫景卿嫁给尊贵的沈二公子之后,宋秀琴每日就亲自给莫景卿梳头,发型比以前好看多了。 “阿柒。”莫景卿唤了他一声,然后走上前将手中的篮子给他,“若等会猎杀累了,这些糕点就与阿然分着吃。” 莫景言心中一暖:“好,谢谢阿姐。” 沈良贤大步走来,用手中的伞撑在她头上:“阿卿,别淋雨了。” 白家姐弟也跟在他们身后,豆大的雨滴从二人身上穿过,如今二人的身体已经完全透明触摸不到了。 但这两人都不愿离开,共同的愿望就是亲眼看着梁行舟死了。 白思安看着沈良贤与莫景卿二人出了神,白思平看出了她在想什么,于是说: “祝人家幸福吧,姐。” 莫景言在去半山腰与大家汇合的路上时,遇到了一个小孩。 小孩看上去也就七八岁的样子,他手中拿着桃木剑,正在努力的挥舞着。 看这小孩身上穿着的衣服和剑法,莫景言看出这是陆家的孩子。 莫景言,走到小孩身边朝他鼓掌,他没注意身边来了人,被吓了一跳。 “小朋友,你叫什么?”莫景言朝着小孩笑道。 那小孩一脸警惕,将剑对着莫景言:“你是谁?要想知道我,不应先报上自家吗?” “我啊,是离家的莫柒,字景言。”他觉得这小孩挺有趣,戒心还挺强。 小孩看着他的脸好一会儿,才稚声稚气道:“你姓莫,不该是雨南莫家的吗?” 他笑了一下:“这不好说,你是陆家的吧,怎么来围猎了?” “我叫陆子喻,随爹娘一同来看围猎的只是想练一下剑。” 莫景言牵起陆子喻的手,往山上走去:“下雨了,先避一下吧,围猎大会也马上要开始了。” 陆子喻没吭声,很顺从的跟着他,他又笑了一声: “第一眼看到你,还以为谁家的水鬼来吓人了。” 陆子喻后知后觉的摸了一下束起的头发,已经一片湿了。 他抬头去看莫景言,觉得这位白发大哥哥好像挺爱笑的。 将陆子喻安置在沈家为大家准备的观战席上,莫景言便前往了让大家汇合的地方。 离安依见到他先拍了他一下:“你去哪了,刚才一直没找到你。” “没去哪,就转了一下。”他摆摆手,站到了离家的队列内。 放眼望去,都是些知名的仙门,此刻都已经排好队,等着沈家主放话了。 沈时安这时终于从中间的位置上站,起来先朝宋秀琴笑了一下,然后对大家说: “感谢仙留离家,长临陆家,暮清李家,福歆萧家,雨南莫家愿来我宁乐沈家的围猎大会,我沈某在此,恭迎各位家主。这次围猎还是和以往一样,分为四甲。” 这些无聊的话听得莫景言直犯困,这时他后脑勺被人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刚皱起眉转头就看到了离洛年。 离洛年神情放柔了下来:“阿柒,围猎结束之后同阿然一起回离家好吗?” 莫景言有些欣喜,刚想点头,却又迟疑了,他不舍的朝站在沈家队列中的莫景卿看了一眼。 离洛年摸着他的头:“以后可以常让你阿姐来离家的。” 离安依听到动静回头,看到了离洛年,激动的说:“爹!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别叫,围猎结束后就能回家了。”离洛年用手指轻点了一下离安依的额头。 “真的!?那阿姐……”离安依也朝莫景卿那看了一眼。 “她嫁给沈二公子就是沈家的人了,以后也可以去沈家找她的。”离洛年语气中也有些不舍,“好了,沈家主差不多要说完了,这次围猎你们也争取拿个甲回来。” 一路上莫景言处理了不少凶尸怨灵,基本没走几步就能碰到,他还纳闷这围猎他碰到的怎么这么多。 这时一支箭射了过来,他没来得及反应,箭射在了他的左肩上。 血像打翻的果汁一般喷涌而出,他急忙用手捂住肩膀,手上的剑也掉落。 他拔出剑回头,只见陆染鸣拿着弓笑道:“抱歉啊莫公子,你这一头白实在太像鬼了,于是便拉弓了。” 听不出来一点歉意。 这几天心情实在太好,都忘了陆染鸣这一茬。 他身上没带什么医疗用品,血止也止不住。 “莫柒!”离安依过来就看到这样的一幕,不禁有些恼怒,“你干什么?!” “哎呀离公子,我不小心的。”陆染鸣一脸无所谓道。 离安依扶起他冷冷的看了陆染鸣一眼: “最好是真的不小心吧。” “大哥哥……”这时一个小孩拉住了离安依的衣角,“他是故意的,我刚刚听到他说想拿箭射莫景言。” “陆子喻你胳膊往外拐是不是?!”陆染鸣在后面气急败坏。 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几人都捂住耳朵。 沈立竹将临霜剑从凶尸身上拔了出来,又割下了凶尸的头。 “陆公子,你这是何意?”沈立竹的语气有些火,用灵力从莫景言身上吸出点什么,“往莫柒身上撒招阴粉,还好山中的凶尸怨灵不算强。” “怎么了这是,都围在这。”萧知韵御着剑过来,“莫师弟你怎么了?” 刚落地就看到了莫景言肩上的那一片红,莫景言咬牙指向陆染鸣:“你问他。” 离安依一脸担忧的问他:“莫柒,要不先回去?” “不用。“ 沈立竹似乎真的很生气,她拿着剑对陆染鸣说:“你恶意伤人,还使用招阴粉,回头我会与父亲和陆家主说。” 陆染鸣还是满不在乎,还挑衅的对沈立竹说:“沈公主好大的威风啊,你告啊,我不会让你们沈家好过的。” “沈公主……”莫景卿走到了她身边。 “阿卿,你别拦着,陆少爷伤了你弟弟。” 沈立竹表情很难看。 莫景卿转头去看莫景言:“阿柒,你还好吗?” “我还好,没什么大碍。”莫景言一把抱起地上的陆子喻,“小白眼狼。” 话虽这么说,莫景卿分明却看到了他抱陆子喻时肩膀颤了一下。 “阿柒,受了伤要及时处理。” 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点头,将陆子喻放下,心想怎么也和离然一个样。 “阿姐,离然,我就先提前离场了,你们继续。”莫景言捂着肩,“陆染鸣最好是离我们离家人远点,不然挡在我们这,碍事。” 陆染鸣被气笑了:“离家就是这样教人的啊,终不是亲生骨肉,在外为自己家丢人现眼。” “那我就不解了。”莫景卿拦住了他刚要挥过去的拳头,给了他一个眼神,“陆公子,你若说阿柒丢人现眼,那你恶意伤他,还撒招阴粉,难道算什么光荣的事吗?” “你……”陆染鸣有些说不出话。 “若阿柒有错,我会代仙留离家向你道歉,但,这件事阿柒占理,你扯上了身世,究竟是对阿柒有意见还是对仙留离家收养他有意见?就算我嫁到了沈家,也是离家的一份子。” 莫景卿语气冰冷的吓人,莫景言站在她身后,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特别是在听到她说自己还是离家的一份子时,鼻尖一酸,差点没绷住。 “我就算从未参加过围猎,我也知道围猎不能伤人,特别是恶意,我认为,阿柒说的没错,你这种人,离我们仙留离家远点最好。” 莫景卿皱着眉,拉着她弟朝沈立竹走去。 “沈公主!”萧知韵手中拿着什么东西,伸出手去。 沈立竹感觉眼前瞬间亮了,她错愕的回头看向萧知韵,只见萧知韵手上拿着条布,正是她的眼罩。 她的眼毫无防备的暴露在众人面前,是一双如湖水般沉寂的蓝眸。 “我就说沈公主那双眼不像瞎的,哪有瞎子能看书?” “沈公主这眼睛怎么是蓝色的?” “原来这么多年沈公主都是在装瞎。” “她这眼睛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沈立竹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气得浑身都在颤抖,自己这么多年想隐瞒的事实全都功亏一篑了。 她从萧知韵手上夺过眼罩,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萧知韵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另一只手上拿着还未送出的桃木簪。 沈良贤这时才赶来,只看见了萧知韵摘了他姐的眼罩。 从小一起长大,他自然也知道沈立竹的眼睛,沈良贤对萧知韵说: “围猎结束后,去与我姐道歉。” 莫景言在想这次围猎怎么能捅出这么多篓子,他虽第一次参加,但之前也来看过好几次,从未像今日这样。 他边想边回去找离洛年,好像看到了两个模糊的人影。 看轮廓有点像萧程奕与李堂希。 他眯着眼仔细看了一下,好像确实是。 李堂希坐在木桩上没穿鞋子,脚上似乎还在往下滴血,萧程奕蹲在地上看样子像是在给李堂希包扎脚上的伤口。 刚在思考要不要上前去打个招呼,李堂希忽然捧起萧程奕的脸不知说了什么。 只见萧程奕站起,捏住了李堂希的下巴吻了上去,李堂希也抬手勾住面前人的脖子。 莫景言:“???” 吻了……上去?? 信息量太大他一时没缓过来,仔细想想,这两人似乎很早就搞在了一起,总是习惯去牵对方的手,还有上次白思安怨气爆发,萧程奕第一时间没想自己或萧知韵,而是去护着李堂希。 缓过神来他已经离开了这附近,在路上碰到了白思安与白思平。 白思安开口:“我看到梁行舟了,就在这山中,你可以送我们走了。” “梁行舟?”他有些疑惑,为何梁行舟会在愿安山上? “对,他……死了。”白思安平静的说。 她以为自己看到梁行舟死了会高兴,但并不是的。 莫景言点头:“好。” 梁行舟怎么死的也无所谓了,反正都已经死了。 “我若转世还能成人吗?”白思安问。 “不知。“ “那我希望还能和平平成为家人吧。” “但愿吧。” 这段因果线,也该解了。 他将之前白思安掉落的铃铛还给她:“你的东西,自然要还给你。” 他画了两道符贴在二人身上,二人逐渐消散,白思安抱紧了白思平,眼中落出一滴泪来,说: “谢谢你,莫公子。“ 谢谢你把我身上的痛苦都解决了。 愿来世,我们再相见。 今晚感觉灵感大爆发,所以就一口气更了两篇 不过为什么都没有人看啊。。。 几个人来看也行 恶有恶报,大家最好不要对陆染鸣有太多感情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第8章 第9章 第9章 围猎还未结束莫景言就先提前退了场,找了一圈没找到莫景卿他不由有些失落。 他回了沈家去收拾东西,看向离安依的床铺迟疑了一下,顺手将离安依的东西也打包扔床上了。 他简单处理了一下肩上的伤,给离安依,留了张字条,并带上自己的东西回去找离洛年。 离洛年,带他来到湖边,他看到站在岸上的莫景卿。离洛年笑着拍了拍他: “好好跟你阿姐道个别吧。” 莫景卿回过头,将手中的香囊塞给他:“阿柒,给你。” 他的手被染上了这香囊的桂花香,看着莫景卿的脸心中还是有些不舍。 他说:“阿姐,沈二公子若对你不好就回离家。” 莫景卿用袖子捂嘴笑了一声:“不会的,良贤他对我挺好。再不久阿柒就十七岁了,到时候阿姐会回来给你庆祝的。” “好,那阿姐,我就先回离家了,再见。” 他摆了摆手,抬脚踏上了离家的船。 “再见。” 他撑着脸坐在船边,湖水中映出他的身影。 他随手拿出一块刚在岸边捡的石头往湖里丢去,石头落入水中泛起涟漪,他仔细看着。 很好,溅了十七个,又可以回去和离安依炫耀了。 不过他心情还是很不好,虽然马上就能到离家了,但与莫景卿重逢没几个月就分开,心中未免有点难过。 “阿柒,马上就到你生辰了,不要太难过,你阿姐肯定会来的。”离洛年似乎看出了他在想什么。 莫景言轻“嗯”了一声,莫名又想起刚才看到了什么,不得不说,萧程奕和李堂希这俩干的事冲击力确实有点大。 到了晚上离安依才回来,一进离家就摇着莫景言的肩:“你提前离场还拿了个三甲,好厉害。” 莫景言因肩上的疼痛“嘶”了一声,离安依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肩上还有伤,于是退出了三米远,还鞠了个躬: “抱歉。” 莫景言直接乐了,在一旁笑弯了腰,不过很快又缓了过来,想了一下离安依方才说了什么,震惊道: “我拿了三甲?” “对我激动的差点拉着离沉之跳了起来,想去找我爹,转了半天没找到。” 他听着这话笑骂了一声:“没大没小,以前不是对师兄挺规矩的吗,现在连大名都敢叫。” “失礼了。” 莫景言忽然问道:“除了我是三甲,其他的是谁?” 他是真的好奇。 离安依想了一会儿,道:“一甲沈公主,二甲萧程奕,四甲李乐希。” 这倒有些意外,平日里李家的二小姐文静端庄,偶尔会有些俏皮,之前见到凶尸还被吓哭过,是李堂希哄了半天才哄好的。 但在这次围猎竟然拿了四甲,看来也没那么柔弱。 “莫柒,你生辰时我带你出去玩呗。”离安依在他身边绕了一圈。 莫景言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其实很讨厌自己的生辰,因为有一次他生辰那天,生母死了。 那日他吵着说想要风车,可是他听到消息赶过去时只来得及给他娘收尸。 他永远忘不掉,他连倒在血泊中,面前是一辆马车,他娘手里还紧紧攥着一只风车。 他无时无刻都在后悔为何自己当天那么执着于一只风车。 若不是自己,他娘应该也不会死,现在都能活的好好的。 明明有很多人围着,却因为他娘是白发被认为异类,无人敢上前去。 但有一个人,他抱起莫景言他娘的尸体走到他身边。 那人戴着面纱,让人看不清脸,然后对他说: “不要怕,这就带你娘走。” 离安依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这才缓过神来应道:“好啊。” 不过那天还是没去成,因为莫景言和人打架又被关禁闭了。 “和你说了多少遍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就动手,你怎么不听呢?”离安依隔着一扇门对莫景言说。 他抱着膝盖坐在门后没吭声,又想起刚才与他打架的人说他是灾星。 离安依语气放软了下来:“莫柒,今日是你生辰,别闹得不愉快。” “对不起。”他很轻的应了一声。 他听到门外的人叹了口气:“算了,莫柒,十七岁生辰快乐。” 没得到回应,离安依苦笑了一声。 两人隔了一扇门都在沉默着。 过了一会儿莫景言问了句:“我姐呢?” “还没到。” 门忽然自己开了,苏雨柠似乎把门上施的灵力解了。 “莫柒。”离安依转头叫了声。 “我在。”他站起身。 离安依笑了一下伸手去揉他的脸,他倒也没推开,就任由离安依弄着。 “阿柒!阿然!”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莫景言眼睛一亮,莫景卿就站在他们不远处。 “阿柒,生辰快乐。”莫景卿下意识用手扶了一下肚子,随后羞涩的说,“阿柒,你要当舅舅了。” 莫景言惊的好半天没说话,看他还呆着,莫景卿用手指去刮他鼻子:“你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 他这才缓过来,想了一下开口:“都可以,幸福就好。” “那你希望像我一点还是像良贤一点?” “像阿姐,阿姐好看。” “敷衍我。”莫景卿去戳他的脸。 他撇撇嘴,把离安依拉了过来:“那你问他,这还是我认真回答的。” 离安依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莫景卿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于是组织了一下语言: “肯定是像阿姐,虽然沈二公子长的也挺好看,但阿姐更美!” 莫景卿闻言掰着手指说道:“良贤这么说,宋夫人这么说,沈家的几位这么说,你们也这么说,没看出来你们想的都一样啊。” “大家心有灵犀。”莫景言脸不红心不跳的扯出这句话。 她笑着摆手道:“好了不逗你们了,阿柒,今日是你生辰,出来吃长寿面吧。” “好!” 这面一看就是莫景卿亲手做的,虽和平常的没什么区别,但莫景卿做的任何东西都喜欢摆造型,每一道菜做的不仅好吃外形也漂亮。 她端着一盘糖醋排骨放在桌上:“阿柒,糖醋排骨好了,趁热吃了吧。” “阿卿。”苏雨柠走进了门,“回来怎么不说一声,我和你离叔叔好去接你。” “要是说了就不算惊喜了。”她眨眨眼。 苏雨柠看向她的肚子,眼神也柔和下来:“听沈家说你有喜了,是这样吗?” 她点点头,又端了一碗面放在桌上:“苏夫人,今日是阿柒十七岁生辰,就别为他生气了,来吃面吧。“ 这话一听苏雨柠瞬间明白她这是都知道了,于是也坐下扶眉苦笑道:“他若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也不会让我这么操心。” 离安依正伸筷子去夹糖醋排骨,听闻有些不满道:“娘,今日也不是莫柒的错,是师兄先说他是灾星的。” “你也少说两句,还不是这臭小子先动的手,平日里他也没少给我添乱,不差这一次。”苏雨柠没好气的说。 莫景卿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进莫景言碗中说:“苏夫人,就别生气了,也别闹得不愉快。” 苏雨柠将一支毛笔递给莫景言:“算了莫柒,生辰快乐,你字练练吧,尽量写的好看点,至少别让人看不懂。” 意味很明显了,嫌他字写的太丑了。 他接过,僵硬的扯出一个笑:“多谢苏夫人。” 到了半夜,莫景言觉得这应该算是过的最满意的一个生辰,他不想这么快就过了今日。 正思考着窗被人敲了两下,响起“咚咚”的声音。 他光脚下了床,有些好奇,这么晚了会是谁。 他往窗外望去,只见一个人站在那,同样也和他披头散发的。 离安依抓着抓胳膊,语气有些无奈:“为什么你这蚊虫这么多?” “可能是外边那棵桂花树的原因吧,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莫景言趴在窗上笑道。 离安依有些不好意思,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 莫景言借用从窗上透进来的月光仔细看着,是一个木头雕刻的风车,有些坑坑洼洼,明显也转不起来。 “听阿姐说你喜欢风车,很早就开始做了,虽然之前弄坏了好几个,手也被刀划出了好几道口子。”离安依眨着眼,不经意间露出手上的伤。 他有些哭笑不得:“大半夜来就为了这?” “今日过了就送不出了。” 两人又像傻子一样对视了一会儿,离安依忽然又说:“今晚我能和你睡吗?” 莫景言伸出手:“你若不介意就进来吧。” 掌心交握的瞬间也察觉到了他的力道,于是就顺着这只手的力道翻进了屋。 一片漆黑也看不到屋内的情景,离安依只知道对方身上那淡淡的桂花香令人安心。 他摸黑拉离安依上了床,用下巴在离安依额头蹭了蹭,语气像在哄人: “乖,睡了。” 又过了许久,他在黑暗中听到离安依又说: “莫景言,生辰快乐。” 祝莫景言生辰快乐~ 既然是在今天发的,那他就今天生日吧 才发现这章写的有点少诶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第9章 第10章 第10章 各仙门百家每年都要举行一次庙会,今年也不例外,仙留城早早就在准备了,就在祈安寺附近。 莫景言每年都不会缺席,他很喜欢这种热闹的场景。 他也期待了这庙会好久了,因为莫景卿说每年庙会她必回来一趟,无论如何都要去与他和离安依一同逛庙会。 不过那天还是没能见到莫景卿。 沈家的大夫说莫景卿还有着身孕,不宜独自去这么远的地方。 因此莫景言一个人坐在台阶上气了好久,这沈家可真是敏感,一个人去不了就不能多带几个人吗? “莫柒,该走了,同我去祈安寺吧。”离安依在他眼前晃了晃。 离安依换了新衣服,只是外面的衣服没换,毕竟家服是不能随便脱的,因为在外只要有这身家服就能知道是哪家的。 外面的衣袍也洗了,比以往要干净了许多,还散发着淡淡的茉莉香。 衣服被风吹的飘荡起来,上面蓝色的海浪花纹在他眼前一晃一晃的,这是离家的代表。 “沈家有松口吗?”莫景言脸上写着大大的我不开心。 “没……”离安依也知道他为何不开心,说话都有点小心翼翼的。 莫景言脸上的表情更难看了,离安依有些不知所措,实话实说搞得他心情更不好了。 “不过你别难过,我爹和我娘还在劝,说不定还有机会的。”离安依连忙安慰道。 一阵脚步声传来,只见离洛年缓缓朝他们二人走来。 “可以了,沈家主同意了。”离洛年笑着开口,“就是要那沈二公子也陪同阿卿一起来。” “真的?!那我阿姐什么时候来?”莫景言激动的站了起来。 “大概是午时吧,沈家离这里比较远,上家族来就要几个时辰了,更别提沈二公子和阿卿了。”离洛年转头看了眼远处的沈时安和还在道谢的苏雨柠 他想了想,虽然有点晚,但能见面还算是不错的了。 就是他看那个沈二公子有点不顺眼,人家都把自己阿姐抢走了怎么能看顺眼? 没关系,只要能看到他姐一切就都好了。 “那我和离然就先去祈安寺了。”莫景言脸上的表情不再阴沉,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 “去吧。”离洛年点了点头。 祈安寺人山人海,每个人都穿上自己最漂亮的衣服来参加庙会。 “瞧一瞧看一看哩!看看这香囊吧!” “长命锁!长命锁!买一个吧,带上去能长命百岁!” “这个平安符挂哪都行,只要心诚则灵,定会事事如意。” “糖葫芦!又香又甜的糖葫芦!” 寺庙附近各种各样的小摊,莫景言扫了一眼,从衣服里拿出布袋掏出几枚铜钱。 离安依也不知他要买什么,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 不久,莫景言拿着两串糖葫芦走回来,把一串递到离安依眼前:“吃不吃?特地给你买的。” “吃。”离安依伸手接过。 离安依其实很喜欢吃甜食,特别是糖葫芦,每回若有看到必要缠着离家主或者苏夫人买。 莫景言对寺庙周围的东西并不是很感兴趣,他又不是没见过这些东西,每年庙会除了吃的他基本不会买什么。 两人先去了庙内,此时里面烟雾缭绕,不少人还在烧香求平安。 “离然,你有什么心愿吗?”他碰了碰离安依的肩膀。 “万事平安。”离安依简略的答了几个字。 “还有吗?比如桃花运什么的,或者你有没有心上人?” 离安依听到后愣了一下,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没有。” “这样吗,那你的心愿倒挺简单。”他笑着去戳离安依的脸。 离安依咬下一颗山楂在嘴中嚼了嚼,然后咽了下去。 “我啊,倒有一个心上人,就是不知他是否喜欢我。”莫景言眨了一下眼睛。 “是哪位姑娘啊,还能被你看上。”离安依下意识把人认为是女的。 “这可不兴说,是个秘密。”他用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去看离安依。 离安依也笑了:“天底下那么多姑娘,能被你看上肯定也是一位好姑娘吧。” 两人去烧了几柱香,看着刚插上去的香柱,莫景言闭上眼,双手合十:“我希望,离然和我每天快乐。” “我看你的心愿倒也挺简单的。“离安依打趣道。 “愿望越简单越能实现,大愿望就放在心底吧。” 希望能和心上人早日在一起。 这就是他心底的大愿望。 出庙时已经到傍晚了,天空中有着五彩斑斓的晚霞,太阳也红彤彤的,离安依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他感到一个东西扣在了他头上,下意识伸手去摸:“这是什么?” “你小时候特稀罕的面具。”莫景言语气有些骄傲。 “你还记得?”他抚摸着头上的狐狸面具。 “怎么能不记得呢,你那时还因为没钱买这面具在那哭呢,哄了你半天你才肯回去。” “滚,别提这破事儿。”离安依笑骂道。 “阿柒!阿然!”莫景卿的声音传来,“你们在这啊。” 莫景言有些惊喜:“阿姐。” 莫景卿笑了一下:“找你们好久了,原来你们刚才在寺庙内啊。” 金黄的银杏叶落在他的肩头,莫景卿看到后伸手去拍掉这片叶子,一只手捋了捋他的白发,另一只手去摸他的脸: “我不在的时候你有没有好好吃饭啊,怎么还比之前瘦了?” “有吗,可能是没有阿姐的糖醋排骨吧。”莫景言抚摸着她的手。 “早说嘛,我可以天天叫沈家的弟子送过来。” “不用麻烦阿姐了,我会好好吃饭的。” “阿柒要不要去和我们放孔明灯啊,几人一起放是能长长久久的,据说庙会的第一盏灯是最灵的。”莫景卿虽然是在对他说话,但视线也看着离安依。 “好啊,和离然一起吧。” 去的路上,高贵的沈二公子没给他一个好脸色,莫景卿都没邀请自己一起去放灯,凭什么他就可以。 莫景言倒也没计较沈良贤的怨念有多重,他也懒得与这位沈二公子去争风吃醋,谁闲着没事干跟自家人去争宠? 放孔明灯是庙会最后一场活动,时间还长着呢,大概还有三个时辰。 “阿柒,要不要去套圈?”莫景卿手中拿着几个圈站在围栏外。 规则是套中围栏内的几个杆子,套中五个就能挑选礼品。 虽然莫景言向来对这些不感兴趣,但他姐喜欢啊,只要他姐开心就行了。 “好啊。”他拿过莫景卿手里的圈,“说吧,想要花灯还是扇子?” 莫景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扇子吧,上面有竹子的那个。” “是要送给你的沈二公子吧?”莫景言扔了一个圈,正好套中不远的杆子上。 看着旁边的沈良贤,莫景卿不禁脸一红,轻微的点了点头:“是啊。” 过了一会儿,莫景卿成功拿到扇子,她很开心的笑了出来,把扇子递给高贵的沈二公子。 沈良贤宠溺的朝她一笑,接过了扇子。 被莫景卿拉着玩了不少项目,莫景言的手有些酸,壮烈的靠在离安依身上牺牲了。 “阿柒怎么了?”看到他这副模样,莫景卿有些哭笑不得。 “没有,就是累了。”离安依淡定的答道。 还有人在舞狮,莫景卿硬要拉着几人过去看一会。 莫景言闭上眼,这些大红大绿的狮子他懒得看,想起了一些往事。 小的时候,他们也经常来逛庙会,他没什么心思看这些项目,基本都是陪着莫景卿和离安依来凑个热闹。 有一次,几人挤在人群里,离安依那时有些贪玩,看到了一只很好看的蓝蝴蝶就想去追,松开了苏雨柠牵着他的手。 回过神来时,陪他逛庙会的几人都不见,周围全是陌生的百姓。 他四处张望也没看到那些家人,越想越害怕,于是就大哭了起来: “爹!娘!你们在哪里?” 周围的百姓听到动静纷纷回头看他,看这位离小公子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抹着眼睛。 “这大人也真是的,丢下这么小的孩子站在这不管。” “你知道你的家人在哪吗?” “别哭了,叔叔给你吃糖。” 怎么说离安依还是一直在哭,怎么哄都哄不好。 这时他感到被人抱住,熟悉的桂花香扑面而来。 “哭什么,离叔叔和苏夫人都在找你。”莫景言的语气有些抱怨,但摸他头的动作温柔到极致。 “你们去哪了……”离安依伸手回抱住他。 “不是你自己走丢的吗,有没有点出息,别哭了,我这不在这吗?” “那你亲我一下。” 莫景言有些无奈,看着离安依认真的表情就知道他也不会善罢甘休,于是不情不愿的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长大后,莫景言也会觉得这些项目挺有趣的,特别是放孔明灯这个环节。 正想着呢,锁骨冷不丁的被个东西冰了一下,他抓起脖子上的东西看了看: “这是什么?” “长命锁,听人说带了能长命百岁。”离安依把手从项链上拿下来。 “封建迷信,咱修仙的可不一定只能活到百岁。”莫景言笑骂了一声。 “不要吗?不要还我。”说着就想把他脖子上的东西拿下来。 莫景言连忙护着脖子:“要要要,谁说我不要的?” “阿柒,阿然,一起放孔明灯吧。”这不来了个更封建迷信的,莫景卿笑眼盈盈。 好吧,是他姐就不算封建迷信。 不知莫景卿从哪弄了个超大的孔明灯,说要四个人一起放。 “孔明灯上写的什么字,我没看清。”望着天空中那个超大的孔明灯,莫景言问道。 “平安喜乐。”莫景卿双手合十闭上眼,似乎是在许愿。 “好寓意。”沈良贤将她搂入怀中。 在满天的灯火中,离安依眼睁的大大,眼中的光一闪一闪。 身后的人拍了他一下,莫景言将他的头偏过来,捧着他的脸隔着狐狸面具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 我的心上人,愿与你长长久久。 好吧这章没在本子上打草稿,反反复复退了又进,改了好几遍 其实本来该更快的写另一章的,突发奇想就把这一章也加进去了,接下来应该是能日更了 今日是与老婆一起相处的一天~莫景言心中肯定爽死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第10章 第11章 第11章 陆子喻在经过陆染鸣门口时听到了些许动静,他放慢的脚步贴在门板上,仔细听着。 有几人在小声讨论着什么,他没听的太清楚。以为只是自己最近警惕性过重,太敏感了时,他清楚的听到陆染鸣说: “那莫景言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离家到底是怎么养出这种败类的?现在敢对陆家恶言相向,以后岂不是要带离家来挑战陆家的地位?现在我看正是时候,杀了莫景言灭离家正好。” 陆子喻浑身都在冒冷汗,他死死的捂住嘴,尽量不发出声。想逃离陆染鸣房门口,打算去离家通风报信了。 这时房门开了,陆子喻被这动静吓得坐在地,看到陆家主陆辰冷着一张脸:“是你在偷听吗?” 陆子喻惊恐的说不出话,陆辰忽然笑了一声,弯下腰。将地上的人扶起。明明只是用很平常的语气说话,却又不容反抗: “子喻,你应该也清楚你是哪家的,你是好孩子,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他点点头,腿有些软,要不是还得扶着估计都站不起来了。 “那我希望你,不要胳膊往外拐,毕竟养出了个白眼狼我会很心寒的。”陆辰拍了一下他的背,像是在安抚。 “抱……抱歉……”陆子喻忽然开始发抖,声音都有些发颤。 “所以,子喻,别让我失望。” “好……” 离家内,其他房间早已熄灯,而不知天高地厚的莫景言还点着蜡烛在房内研究着离安依做的风车。 这风车杆子太细,虽能转但很笨重,还要用手才能转起来。 他叹了口气,索性发起呆来。 好一会儿他又忍不住去摆弄这风车。没有别的原因,只是觉得上面刻的“柒”字丑的出奇。 窗户又传来“咚咚”两声,莫景言理了一下自己乱七八糟的头发,走到窗边。 “还没睡?”他笑了两声,伸手去窗外的。 离安依翻了进来看下桌上的烛火以及风车说:“睡不着,看你这样子就过来了。” 这几日离安依几乎每夜都跑过来找他,似乎只是闲着无聊才过来的。 莫景言把烛火吹灭:“睡觉去。” 莫景言真觉得离安依脾气好的不像正常人,基本没见过他有几次发过火。 就比如现在,莫景言都要把他当抱枕了他也不会多说一句话。 但是没想到有一日,这尊活佛会对自己拳脚相待。 “你们离家的样子简直无法无天,今日若不给我们个交代,后果苏夫人应也明白。” 安凌殿内,外面都能听到陆染鸣势在必得的声音。 离安依走进殿内:“娘。” 苏雨柠看上去有些无奈,声音略带疲惫:“把莫景言叫过来。” 莫景言还想着干什么了结果一进安凌殿就被扇了一耳光。 他后退两步,抬头看到苏雨柠脸上带着怒气。 这一耳光也不是闹着玩的,苏雨柠锋利的指甲直接把他脸划破了。 “跪下。”苏雨柠低斥一声。 见他还愣着便一脚踹向他膝盖,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膝盖上的剧痛差点让他直接趴下。 他用手撑着地,抬眼看到陆染鸣就站在一旁。 “娘……”离安依想走上前,但被苏雨柠一个眼神瞪回去了。 “我还在想要以什么方法让苏夫人相信我呢,没想到这么听劝。”陆染鸣拍手叫好。 “你想干什么?”离安依握紧了拳。 陆染鸣挑衅的看了眼莫景言:“苏夫人若能除掉这个祸害,我便大人有大量,不再计较。” 苏雨柠正在吩咐下人去拿剑,离安依哪还顾得了那么多,冲上去挡在莫景言身前。 “娘,你不可以!” 苏雨柠闭上眼:“让开。” “娘!” “离安依,你让开!” 几个侍卫上前把离安依拉开,苏雨柠冷声开口:“陆少爷你……是怎么想的?” 陆染鸣轻蔑的笑了声,从一旁将一个人拉来:“在上次围猎,他带坏我们陆家的陆子喻,今后说不定还要来勾结我们陆家其他人。我有理由怀疑,莫景言这是想教唆陆家人造反。” 陆子喻一被碰就一直在发抖,嗓子里连声音都挤不出来。 陆子喻看向莫景言轻微的摇了一下头,好像想说什么。 他从口型看出来了: 活不了。 “陆少爷你打算怎么处置?”苏雨柠无意间撇到了抖得跟个筛子似的陆子喻。 “我看不如先割了他的舌头,免得那张犯贱的嘴到处说闲话。”尊贵的陆少爷漫不经心的开口。 “你别欺人太甚!”离安依差点直接动用灵力,若不是被人压着,就这样他能炸了整个安凌殿。 陆染鸣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似乎更加得寸进尺:“离少爷若不想这么做也行,那就废了他的修为,把他的金丹或灵根给我。” 莫景言有些绝望,离洛年今日前往沈家看望莫景卿,并不在离家。苏雨柠看上去也没半分护着他的意思。 他咬了舌尖,血缓缓从唇角流下。 宁愿咬舌自尽,也不愿死在自家人的剑下。 一把剑挑起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 苏雨柠这样做,是打算妥协了吗? 他闭上眼,不再与苏雨柠对视,这是决心让他死吗? 忽然陆染鸣被一掌拍出好几丈远,这一变故太突然,陆染鸣当即惨叫一声。 殿内的几人齐齐回头,来者似乎还不解气,拎着陆染鸣的衣领又给了一拳。 莫景言被惊呆了,下一秒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姓陆的我告诉你,若再敢打我师弟主意,别怨我手下不留情。” 这才看清来人的脸,正是离沉之。 苏雨柠也顾不上莫景言了,抬脚走到陆染鸣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在地上的人: “我们离家人也轮得到你指手画脚?” 离安依趁机挣脱开去抚莫景言。 “想吃我仙留离家莫景言为死地?也不看看自己是谁。”苏雨柠紧握着剑,仿佛下一秒就要挥过去。 陆染鸣惊恐的向后退去,与刚才那副嚣张跋扈的样子判若两人。 他在身后胡乱摸索了一番,没找到什么趁手的武器心更慌了。 他这才明白,苏雨柠只是在等离沉之赶来,刚才那顺从的模样只是演给他看的。 “不,不是的苏夫人……我不想死,刚刚是我失礼了……”他哆哆嗦嗦的求饶。 “现在知道求饶,早干嘛去了?”离沉之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欠揍。 陆染鸣是真的怕了,他的修为不高,至今也还未结出丹,有一瞬间他开始后悔自己不学武术了。 他站起,手中拿着什么,逃出了安凌殿。 莫景言暗道:“不好!” 随后挥了挥手,霄落剑飞来,莫景言握着剑追了出去。 只见陆染鸣手上闪过火花,火花窜向天空发出巨响。 莫景言停了下来,现在追上也没用了。 只见天空中出现一个“陆”字,他才意识到,陆家的目标不仅仅是他一个人,还有整个离家。 此时此刻,离洛年正与沈时安一同喝茶,听到天空中发出响声不由都抬起头,看到了那个“陆”字,不过两人并未在意,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见。 各家的人若遭遇危险或急事,都会使用这个烟花。 “离家主!”离家的一名弟子跑了过来,“这陆家的信号似乎是从离家传来!” 离洛年皱了一下眉,仔细观察起这烟花,正是离家的方向。 他心下一惊,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他向沈时安说:“沈家主我想我该先回去了,来日再聚。” 随后站起身对那名弟子道:“通知随我一同来沈家的弟子往离家赶去。” “是!” 沈时安笑了笑:“离家主,来日再约。” 殊不知,这来日竟是一辈子。 “走吧,时辰不多了。”苏雨柠身上的袍子被血染红,脸上也全是血。 “娘,那你和沉之师兄……”离安依看着她,不愿踏上山。 她将手中的剑递给离安依:“去沈家找你们阿姐去。” 离安依怔愣的看着手中的剑:“娘,你若没有断思剑还怎么对付陆家人?你这是何意?” 苏雨柠将离安依推向莫景言,并瞪了一眼这个养子:“你带着安依走,别再回来了,否则枉费了你沉之师兄的一片好心,断思剑就让他拿着。” 莫景言看她一脸严肃,心一狠扯下发带给离安依的双手打了个死结,拉着离安依就要走:“我明白了,苏夫人。” “你保护好阿然,若让我在黄泉路看到了他我自然也不会放过你的,无论多大代价都要来找你拼命。” 话虽是对莫景言说的,但一直在看离安依,神情是从未见过的温柔。 离安依在尝试挣脱开发带:“莫景言你放开我!我不走!” “莫柒,拉他走!若回来就别认我这个娘!” “好。”莫景言拽了一下发带,转身就跑。 离沉之为了掩护二人离开被陆家人抓走,陆家的目的始终只有一个,就是灭了离家。 莫景言与离安依二人斩杀了陆家上百余人,衣服基本全被染红。 莫谨言哪怕修为再高也对付不了这么多人,于是苏雨宁带着他们去了离家和萧家的交界线——凤岚山。 若想去沈家,不坐船就必须经过萧家,一共有快一千多里路。 到了山顶,莫景言才停下解开了发带。 刚解开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 莫景言后退几步,捂着脸抬起头。见离安依要往回跑他便伸手拉住:“你疯了?” “撒手。”离安依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不行——” 他被打的头偏向了一边,却还是不愿放开。 离安依努力想挣脱但他像狗皮膏药一样怎么甩都甩不开,于是离安依艰难的拖着他往回走。 “你撒手……我要回去……”离安依咬牙一字一句的说,手被攥的有些生疼。 见莫景言无动于衷,离安依的语气也开始哽咽:“莫柒求你了,求你让我回——” 离安依一手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 一耳光算不上太重,与其说是打,不如说只是轻轻拍了一下。 他最终还是舍不得动离安依,松开了手:“我陪你回去看一眼。” 这明明只是拍了一下,离安依却觉得这比挨了一耳光还痛。 回过神来,两人已经站在离家安凌殿门口。 “苏夫人啊,你也真是,忍一下都不行,非要与我作对。”陆染鸣嚣张的声音传来。 莫景言的视线往里看去,瞳孔骤然一缩。只见苏雨柠跪在陆染鸣跟前,闻言她自嘲的笑了一下,往旁边啐了口血沫道: “见过主人教训狗没见过狗教训主人,你辱了离家人为何不能反击?” 陆染鸣猛的抓起她的头发往地上甩去:“苏夫人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离安依被捂着嘴不让上前。 “你不是说轮不到我来管教离家的人吗?今日我就好好管教你。”陆染鸣说着一剑刺穿苏雨柠的身体。 血溅当场,安凌殿的墙上血迹斑驳。 苏雨柠倒在地上,血流成了河。 另一边还躺着一个人,金丹似乎已经没了,那人手筋被挑断,致命伤在腹部。 仔细一看,此人正是离沉之。 “莫师弟,离师弟,愣着干什么?练剑去!” “离然,上次议论你是师兄的错。” “还不速速同我去领罚?” “我这手啊,可娇贵的很。” “快走!若让陆家人找到就是对不起我!” 想起之前和离沉之相处的一幕幕,离安依双目猩红,先是看着亲娘死在眼前,又看到平日里最关心自己的师兄也躺在血泊中,自己却无能为力,换谁谁不疯? 离安依剧烈挣扎着,在殿门口传来巨大的动静。 “谁在那?!”陆染鸣转身缓缓走了过来。 门外空无一人,陆染鸣正要去查看其他地方,一个矮小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 “是我……” 陆子喻垂着眸,手中拿着上回围猎时用的桃木剑,身上的陆家家服被血浸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几滴鲜红的液体顺着桃木剑滴在地上,仔细一看,他脸上也溅着血。 “陆子喻?你在这干什么?”陆染鸣擦去他脸上的血渍。 “刚刚摔了一跤。”他的声音又细又小,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 “你有杀人?”陆染鸣看着他还在滴血的剑道。 他紧抿着唇不吭声,双手紧握成拳,骨节微微泛白,有些惊疑不定的看向不远处的假山。 陆染鸣没注意到,只是在想这孩子有些过于早熟了,小小年纪就背负上了命。 于是陆染鸣摸了一下他的头:“算了,你回去吧,这里不适合你。” “知道了……” 莫景言在假山后看到陆子喻把人支走松了口气,打横抱起已经昏睡的离安依。 他怕离安依太吵惊动了陆家人,让他暂时先睡了一会。 御剑在空中太显眼,说不定没跑多远就被抓了。于是莫景言抱着离安依,一路上小心翼翼的躲着陆家人。 也使神差的,他缓慢的挪步到训练场。虽不知为何要走到这里,但他的直觉告诉他有事要发生。 训练场内,他看到一个人倒在地上,胸口还插着把剑。 陆辰先是踹了一脚地上的人:“离家主,还想着去见你家夫人呢,我告诉你苏雨柠她已经死了!” 离洛年闻言艰难的睁开眼,吐出一口血来:“陆辰……我离家与你无冤无仇,为何……” 陆辰抬脚踩在离洛年头上:“要怪就怪莫谨言吧,谁叫他先说我儿子的,你也挺废物,都不知提防一下背后。” 离洛年似乎看到了躲在门口的他,张了张嘴: 快走…… 莫景言不再看里面的场景,闭上眼的同时一滴泪滑落下来,他抱着离安依从后门溜走,一口气跑上了凤岚山。 凤岚山上,离安依猛地睁开眼坐起,看到一旁坐着的莫景言,问:“有看到我爹吗?” 莫景言没吭声,只是低下了头。 离安依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摇晃:“我爹呢?!” “离家……回不去了。” 离安依给了他一拳,他感到嘴中的铁锈味蔓延开来。 “为什么要得罪陆家?!” “你这些年闯下的烂摊子还不够多吗?” “哪一次不是离家为你收拾?” “你做任何事都是离家来承担,凭什么?!” “为什么偏偏死的是我爹娘,是离家的所有弟子……”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大雨倾盆而下,洗去莫景言脸上的血迹,他抬眸指了一下自己没被打的另一边脸: “怎么样,够解气吗?不解气接着打。” 离安依掐住他的脖子往树上按,力道大的像是要把他弄死:“你以为我不敢吗?!” 他的双手不自觉握住离安依,想着就这样死也挺好,当赎罪了。 力道忽然松了,他大口喘着粗气看向面前的人。离安依无力的垂下双手,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平日里最爱干净的离少爷此刻浑身上下没一块干净的,不是污泥就是血迹。 莫景言看着地上的人心疼的一塌糊涂,也像是撑不住摊坐了下来。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他想,雨顺着他的发丝滴落下来,脸上分不清究竟是雨还是泪。 为什么离家主要收养他? 若不是他,离家就不会灭门了。 若没有他就好了,这样就平安无事。 “我不想这么早就当家主……我不要当家主,我想要爹娘……”离安依流着泪呢喃。 如果死的是他就好了。 又是被老婆暴打的一天~ 这章本来是比白思安那章还多的,毕竟灭门嘛,得写细节点,但我在本子上删删改改,发表出来的才算我满意的一个了 微博:寒玲玲玲玲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第11章 第12章 第12章 福歆城内,天空被乌云覆盖,还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离家被灭了听说了吗?”一名妇女撑着油纸伞对周围的几人说。 “对,离公子和那名养子还没有下落,应该已经逃了吧。” “这不废话吗,换谁谁不逃?不然等死吗?” “离家灭门似乎还是因为那个养子。” “那离家主真是善没善报啊,竟然养出这种人。” “要我说,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也不能全怪人家吧,还不是因为这陆家还有陆少爷那狗东西恶意找茬。” “你敢说莫景言他脾气好吗?要是他知道收敛点离家也不会落得这么个下场。” “还是那个养女好一点,对谁都好,性子也温柔。” “不过你们看到没有,若抓住这俩其中一人赏黄金万两……” “还有此等好事?”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浑然不知旁边有一名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人。 那人把头上的斗笠压低了点,似乎不想被人看到,他偏过头抬脚远离了众人。 “小伙子,要不要吃包子喔?”一名老婆婆掀开蒸笼的盖子,热气瞬间往外冒着。 “不……不用。”他摆摆手。 那名老婆婆已经将两个热气腾腾的包子塞进他手中了。 莫景言连忙拒绝:“不用了,我没有钱……” “没事,婆婆送几个给你,离少爷每回来福歆城都要来我这吃鸡肉馅的包子,你也带几个给他吧。” 他的动作有一份迟疑,露出那双好看的桃花眼。 老婆婆把几个包子用纸袋装起来塞给他:“还没吃饭吧?这个你就收着快离开这,陆家主到处抓人没几天就要排查到福歆城了。” 莫景言苦笑了一下:“多谢。” 他接过纸袋在身上翻了一下,掏出了一枚铜钱递给老婆婆。 在巷子内,时而传来几声猫叫。 离安依摘下斗笠遮在那几只猫的上方,一只白猫蹭了蹭他的手背,还在“喵喵”的叫着。 他紧绷着的脸也缓和下来,拿出手帕去擦猫被雨淋湿的身体。 几只猫围坐在他脚边,有时舔舔爪子,有时会安静坐着不动。 “哪来的小东西?”莫景言走进了巷子,猫像受到刺激一般四处逃窜开来。 离安依想去摸猫头的动作一顿,随即抬眼不满的瞪向他:“你还我猫。” “都跑了你叫我上哪给你找?”莫景言从纸袋里拿出一个包子递给离安依。 “这哪来的?“离安依没敢吃。 “你来福歆城经常吃的那个,卖包子的送的。” 离安依啃着包子,肉香在嘴中蔓延开来,混合着滚烫的泪水一同咽了下去。 莫景言鼻头一酸,也从纸袋里拿出个包子在嘴里,有些含糊的说:“此地不宜久留,吃完了就尽快离开吧。” 真是的,离家还没被灭几日就搞得人尽皆知。 看陆家的意思像是要给各仙门一个下马威啊。 离安依感到有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在蹭自己,低头一看,是刚才那只白猫。 其它猫都跑了,只有它还留着。离安依撸了一把猫头,把手中的包子掰下一点喂给它。 白猫先是嗅了嗅,然后一口咬下去。 莫景言把猫从地上捞起,仔细看着它的脸。这猫长得很漂亮,身上的白毛有些湿,眨着一双金色的圆眼。 莫景言为什么会觉得这只猫像自己? 白猫的爪子时时动弹着,锋利的指甲差点抓到他,他笑了一声把猫放开,猫立马跑到了离安依脚边。 离安依看了眼巷子深处,走过去拿起几块木板简易的搭了个小屋,把白猫放进小屋里,又把没吃完的包子放在地上。 “不能带你走。”离安依朝猫笑了一下。 猫低下头去啃包子,离安依静静的看了一会儿,转身发现空无一人。 “莫柒?”离安依唤了一声。 他低头看见滚落在脚边的包子以及不远处的斗笠,巷子外传来嘈杂的人声。 他心中一惊,冲出了巷子。 “那个……老伯,刚才有个人从巷子里出来,你有没有看见?”离安依着急的问向路过的人。 “你是说那个白发公子吗?他啊,刚才从巷子里跑出来之后就被陆家人追,你去看看那群人里有没有。” 老伯一手提着装满菜的篮子,另一只手指了一个方向。 顺着老伯手指的地方一看,只见乌泱泱的一群人围在那。 挤过人群,离安依看到有个人被五花大绑,几个侍卫压着他让他跪在地上。 “说!离安依在哪!?” 有人踹了他一脚,莫景言吐出一口血沫:“不知道!” “干嘛呢这是,这不离家的养子吗?” “要闹事来福歆城干什么,晦气!” “娘,他们在干什么?”一名小女孩手指着莫景言,转头去问妇女。 妇女遮住女孩的眼睛:“别看,这哥哥犯了错,就是不知感恩的人!” 有人“呸”了一口:“你女儿有你这种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快滚远点!” “别围在这,散了吧。”一抹青色出现在众人眼前,“这是干什么,在萧家的地盘闹事找死吗?” 两个侍卫将莫景言从地上拽起,陪笑道:“抱歉啊萧少爷,小的也是听令行事,这就走这就走。“ 萧程奕的目光移向被押着的人,神情有一瞬茫然随即冷声开口:“且慢,这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 “回萧少,莫景言得罪陆少爷,这是将他带回去赎罪。” 萧程奕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 在一行人走后,萧程奕看向了离安依:“走吧,跟我去萧家。” 离安依刚才混在人群中没被看出来,这会儿看着萧程奕的目光倒有些手足无措,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混着雨水落在地上。 “萧……萧师兄,我……”离安依后退了几步,“你能不能救救莫柒……” 莫景言在一片黑暗中醒来,他的剑似乎不见了,浑身上下没一块好的。 他想活动一下发现手脚动不了,低头一看手被铁链禁锢住,脚也是。 被抓住前他在巷子口看到逐渐走来的陆家侍卫,担心离安依也会被发现,他一人冲出去想硬碰硬。 但他还是低估了侍卫,虽然也不是打不过,但是太多他对付不了,很快败下阵来,胸膛也被一剑刺穿。 他打量起四周这应该是个牢房,地上用干草铺着,连个窗口都没有,只有面前的大铁门。 莫景言心想,这真够简陋的,也不至于这么对自己吧。 铁门“嘎吱”一声打开,陆染鸣走了进来:“呦,醒了呀?” “没醒我睁眼睡吗?”莫景言对来人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陆染鸣也不恼,朝门口招呼了一声:“来人,押下去好好伺候这位公子。 看着面前这只长的像狼的东西,莫景言沉默了。 主要是长得太丑,毛跟狗啃的一样。而且,这不吞妖兽吗? 兽如其名,以吞食妖物为生。 莫景言寻思着也没见过这玩意吞人啊,他长得也不像妖吧。 莫非是陆染鸣想嘲讽他是妖,特地给他扔这里面的吧? 这东西突然吼了一声给他吓了一跳,下意识摸向腰间,才想起他的剑被收了。 胸口的伤在隐隐作痛,不知这屋内布了什么阵把他灵力限制住了,铁链也弄不开,他有些无奈的看向吞妖兽:“兄弟,给我条生路成吗?” 吞妖兽又吼了一声,嘴角还流着涎水,一步一步走向莫景言。 见劝说无效,莫景言就研究怎么弄开铁链,想着等会儿直接干过去。 预想中的是没发生,没用大嘴去咬莫景言,反倒用头亲昵的蹭了蹭他。 吞妖兽头顶的红宝石一闪一闪,莫景言给这东西整蒙了,这是……想认他为主? 有了这个认知他咬破手指,将殷红的血抹在宝石上,宝石立马把血吸收,吞妖兽那血红的眼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黄。 “好兽,这咋出去啊?”莫景言俯身去问它。 他们回答先用尖利的牙齿咬断莫景言手上的铁链,又拿大爪踩断了脚上的。 他面露欣喜:“厉害厉害,能送我出去不?” 吞妖兽将头偏向窗口,示意他爬上去。 他几步爬上,暴力的把铁栏拆下,随手一扔:“多谢啦,等主人改日来接你。” 好巧不巧,刚跳下去就撞见了几个陆家弟子。 莫景言的霄落剑不在身边,面前的这几名弟子都有剑,以他现在的修为也不知能否打过。 于是他决定不冒这个险,没有丝毫犹豫,拔腿就跑。 那几个弟子才反应过来,抬脚追了过去。 他来陆家的次数手指都能掰的过来,对这自然也不熟,但儿时经常与离安依玩抓人,身法还不错,一路上东窜西窜,可把几人累的够呛。 莫景言就在即将被追上时,到了拐角处一只手将他拽走,拽进了一旁的房内。 他下意识用手勒住来人。 “他人呢,怎么拐个弯就没了?!” “谁他妈知道啊,一路上就跟个猴子一样窜,累死个人!” “就在这附近,找找吧。” 他听见手中的人咳嗽几声,有些艰难的开口:“莫景言……是我……” “陆子喻!?”他连忙松开手。 陆子喻贴在门上听动静,脚步声渐行渐远,才松了口气。 “你先藏一下。”陆子喻转头说。 他看了房内一圈:“藏哪?“ 外边又有谈话声,然后门被敲响了。 “陆小公子,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人,白发的。” 陆子喻太紧张,连声都没发出,外面又传来另一个道响声:“陆小公子?我们进来了?” 陆子喻这才开口,故作不耐烦道:“什么白发人?窗户都关着让我怎么看?” 那头迟疑了一下,语气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啊陆小公子,打扰了,我们这就走。” 外边还下着雨,也不知为何雨越下越大,都把脚步声给没过了。 莫景言觉得有些好笑:“怎么觉得他们还有些怕你?” “我早就结了金丹,论剑术,他们比不过我,论打架虽比我年长但修为没我高,自然也打不过我。”陆子喻理了一下头发。 “那你就只有那把桃木剑啊?” “嗯,这木头算个法器,被我爹施了灵力,平日里练招式都是靠它。” 莫景言啧啧称叹,这孩子真是有天赋。 忽然意识到什么,他问:“你跟我说实话,你几岁了?” “六岁。” “……” 这孩子太小了,以为至少也有七八岁了。 下了雨外边也降了温,凉风顺着窗户缝隙进入屋内,陆子喻感到有些冷,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脱下身上的白袍披在陆子喻身上。 衣服上的桂花香令人安心,陆子喻忍不住多嗅了几下。 大门这时被推开,一个脸上沾着血,身上穿着的陆家家服被雨水打湿的人走了进来。 男人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外面都在说那个莫景言越狱了,叫我们多留意……” 面前的白发少年与自己大眼瞪小眼,男人仔细一看,白发金瞳,右眼角有颗泪痣,这不就是那个越狱的本人吗? “爹?!你怎么提前回来了?”陆子喻有些惊慌的把莫景言往后藏。 一看自家儿子身上披着的是什么,男人更来气了:“这外边都在抓的人你还藏屋里,陆子喻你不要命了!?” “爹你包庇一下,莫景言是我朋友。”陆子喻将人护在身后。 “叔叔我晚上就走,不会拖累你们的。”莫景言也附和道。 也不知子喻爹是听到哪个字,神情忽然松动下来,摆了摆手:“也罢,晚上必须走,不然被子喻他娘看到就不好说了。” 莫景言扯了扯陆子喻的袖子:“子喻,帮我个忙。” “你真是子喻的朋友?”房内只剩下两人,子喻爹先打破了沉默。 莫景言重新将袍子套上:“是。” 他听到对方很沉重的叹了口气:“知道我为何不把你交出去吗?” “不知。”他其实也挺好奇的。 “子喻说你是他朋友,这孩子从小性格孤僻,不爱说话也不和我们交流,自上次围猎回陆家之后,他话也多起来,说遇到了个有意思的人,就是你。我想你是他的第一个朋友,总不能就这么死了吧?” “哪有哪有,只是在他练剑时夸了一嘴。”莫景言笑了笑。 “高山流水遇知音啊,别人躲着他还来不及。” “为何?”他疑惑道。 “无论是面对妖物还是凶尸怨灵,他从来都不会害怕,见一个杀一个的那种,因此其他孩子都怕他,恨不得离他远点。” “那是小孩不懂珍惜人才,以后有他们后悔的。” 子喻爹听出这是玩笑话,不由得有些失笑,但接着又说:“也不是不害怕,就是不习惯在人面前展现,有时还怕的几夜都睡不着。” “我回来了。”陆子喻关上房门走进屋内,将东西从袖口拿出递给莫景言。 他接过剑:“谢谢。” “你哪找的剑?”子喻爹有些震惊,此剑方才还在陆染鸣手上。 “偷的,这是莫景言的剑。”陆子喻十分淡定,像是想起什么又从袖口拿出东西给他。 是一个金黄色的皇冠,中间嵌着颗蓝宝石,上面的血迹已经干了,擦不掉。 这个皇冠,他再熟悉不过了。 苏雨柠不管头上的配饰再多,也要带着这个皇冠,这是离洛年当年亲手为她打造的。 “我拿剑时正好看到这个,觉得你应该也会想要就顺手偷了。”陆子喻说这话也面色不改,似乎没觉得有什么。 “人挺小,胆大包天。”莫景言笑斥一声,“我得先走了,离然还在等我。” “路上小心。”陆子喻看样子还想说出什么,最后只憋出四个字。 “知道啦!” “你是要去沈家吧?我正好也要回去一趟,载你一程吧。” 萧家内,萧程奕从柜子找出一套干净的衣服给离安依。 “我家服不能脱……”离安依犹豫了一下,没接过。 萧程奕:“让你把里边的换了没让你换袍子。” 他这才解下绑腰,萧程奕很识趣的背过身闭眼。 一种衣物摩擦声过后,萧程奕听到了他的声音:“能不能先查一下莫柒的行踪?” 萧程奕听后从床底找出一张地图平铺在茶几上,这地图很精致,几大知名仙门都在上面,还有一些没听说过的,名气也不算大。 唯一的变化是,原先仙留离家的位置变成了长临陆家,地图上就出现了两个陆家, 新陆家的字是红色的,其它的都是黑色。 萧程奕撇到这个位置时先是愣了一下,很快也反应过来离家是被陆家所灭,仙留城自然也成了陆家的。 萧程奕口中念叨着符咒,手中红光一闪,一道符朝外飞了出去。 他的视线又转向地图,只见地图上出现了个红点,在原本陆家的位置,然后又消失不见了。 他有些难以置信,又往外甩出了一道,结果还是和刚才一样,红点在陆家的位置出现没几秒就消失了。 “这……”萧程奕心中一沉,意识到这位师弟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离安依急切的问:“怎么样了?” “不行……”萧程奕摇着头,“沈先生说过萧家追踪符痕迹消失代表着什么,你应该知道。” “怎么会……”离安依不由的低喃,忽然发疯似的抓住萧程奕的胳膊,“不会的,萧师兄你再试试,莫柒一定不会有事的,还有其他办法吗?” 萧程奕晃了一下,险些摔倒。萧程奕用力按住他的肩:“追踪符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莫景言他,可能已经遇害了!” 离安依的手不小心碰到桌上的茶杯,茶杯掉落在地,摔的四分五裂。 碎片划伤了他的脚踝,滚烫的茶水溅到他手臂红成一片。 他不动了,眼神有些麻木。 莫景言若真死了,他就无依无靠了。 安依的寓意是安稳的依靠,可他却并没有安稳依靠太久。 在离家,他的家人和亲朋伙伴接二连三的死去,留下他一人孤独的活在世上。 他真的把莫景言莫景卿当成了亲哥亲姐,他发现自己除此以外对莫景言还有别的感情。 他喜欢莫景言。 那天是过于悲伤与愤怒才会说出伤人的话,实际上自己比谁都希望那个少年长命。 莫景言死了他还能怎么办? 他不可能投靠沈家在沈家寄人篱下,莫景卿嫁去了沈家他确实只有莫景言了。 但那个少年还生死未卜,再次相见也不知是在人间还是在黄泉路。 他要复仇。 可他又能怎么复仇? 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他认为,十年实在太久了。 他想马上见到那个少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再怎么样莫景言终究是离家的养子,是离家人。就算死,离家也得为莫景言收尸。 无论是生是死都要回到离家,回到他身边。 少年究竟去了何处无人知晓。 离安依只知道: 莫景言不会死,也不能死。 小剧场: 假如这是篇校园文…… 莫景言说是去吃个饭结果人失踪了。 离安依:莫景言不会不给我带饭,也不能不给我带饭。(吃比对象重要) 假如这是篇电竞文…… 莫景言说是马上过来支援他,结果还没到就被人围攻了。 离安依:莫景言不会不来支援我,也不能不来支援我。(不是人家都快死了怎么还能来支援你?) 假如这是篇相爱相杀文…… 莫景言手中拿着霄落剑,正抵在离安依的脖子上。 离安依:莫景言不会杀我,也不能杀我。(你对你老公真是信任) 最近遇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读者,挺新奇的 以后每一篇文都会有个小剧场的,我觉得还挺好玩 这一章好像还挺多 从3月更到现在才12章,寒玲你是肺雾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第12章 第13章 第13章 莫景言运气不太好,这是他一直知道的。 但他没想到这么差,出门没几步就被陆家人发现,陆辰一掌将他拍成重伤,金丹都差点被剖。 他拼死挣扎,被押去了南殷山。 南殷山又称阴山,阴气重阴灵多,位置也比较偏,离最近的陆家少说也有几千里。 据山附近的村民说有来无回,就算回来了不是疯就是神志不清,再或者一回来就自尽了。 山内与山外天差地别,不知南殷山被布了什么阵困住了里面的凶尸怨灵,日积月累越来越强大,阴气自然也越重。 为何追踪符找不到莫景言的踪迹是因为山内怨灵太多,没过了他的气息,红点消失是错把他当成鬼魂死在陆家了。 山中雾气大,莫景言漫无目的地在一片朦胧中走着,反正阵没破他也出不去,得找阵眼。 他捕捉到一丝异样停了下来,伸手一把抓住朝自己飞来的线。 若稍有不慎,这线的锋利程度说不定能把他天灵盖掀下来。 “纤人丝?”莫景言有些新奇的看着这线。 纤人丝他小时候就见过,阴气重的地方会有,能受人控制。 他生母以前经常去弄纤人丝,还会用丝线把他捆住逗他玩,偶尔会教他和莫景卿使用纤人丝。 莫谨言有些天赋,很快就能用纤人丝捆住小鸟然后勒死,直到现在他还在为那只鸟默哀。 倒是莫景卿不仅使用不了,还会被锋利的线割伤。 还记得之前有一次,他拿纤人丝操控凶尸陪自己下棋玩,可把他娘吓坏了。 他娘说:“要尊重逝者,就算是凶尸也不行,毕竟凶尸生前也是活人,可杀不可辱。” 之后这双手就再也没碰过纤人丝,之前学的方式也忘得差不多,只记得一点。 一只狐狸从他脚边窜过,没一会儿又返回来看着他。 这似乎是狐妖,但看着挺单纯还有点傻,身后的大尾巴一晃一晃。 他看见狐狸身后走来一个身影,穿着一袭白衣,斗笠上围着一圈面纱,浑身都散发着高雅仙士的气息。 狐狸的右眼慢慢的开始猩红,竟逐渐变成小孩的模样! 狐狸开了口:“师父,我可大老远就看见他了。” 那人打量着他,看到他手上缠着的丝线表情有些微妙,一字一句的说:“纤人丝?” 莫景言手中的线朝那人射去,却被一把抓住。 那人一挥手,纤人丝瞬间涌入莫景言的指中。 他似笑非笑:“别一见面就动粗,我倒也没恶意,只是小玖说山中来了人过来看看。” 纤人丝慢慢缠上了莫景言的胳膊,随时准备听令。 这点小动作他自然是尽收眼底,拍了拍手:“看来纤人丝很受你控制啊。” 狐妖伸手抓住他手指:“师父,他怕我们……” 他轻笑了一声:“别害怕,这只狐妖呢是我的爱徒,叫温小玖,我呢,叫许柳。” 莫景言心中一惊,许柳似乎在很久之前他就听说过,据说是几百年前知名道士,后来许柳失踪,世人都传是练邪术反噬而亡。 许柳猜出了他在想什么,笑道:“我是许柳,几百年了我可没死,也从未练过邪术,只是出了点事。” 温小玖头上的耳朵抖了抖:“师父这几百年来被各大仙门封印在南殷山,最近才醒来。” “最近?”莫景言抬起头。 “对,差不多是几十年前吧。” “……” 妖怕不是对最近有什么误解。 温小玖挑眉道:“别这样看我,也算是最近了。这山常人一进来就找不到出去的路,师父一直在破这阵。” 他表情还是有些古怪:“许道长身为道士,理应当斩妖除魔,为何……” “这小东西刚见面就赖上我了,觉得挺可爱便养着他。”不等话说完许柳就打断了。 莫景言看着缠在手指上的丝线,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若是能熟练的操控纤人丝,是不是…… 这雨已经连着下了好几天,气温也随着降下来,人们不由穿厚了些。 沈家内,沈立竹在后院的屋檐下望着天空。 如今世人都知道她的眼睛,她倒也不必再遮遮掩掩。 “立竹啊,站在这干什么?”沈凌元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沈立竹回头鞠了一躬:“先生。” “离家的那俩孩子下落有了吗?”他问道。 “已经查到离少爷的踪迹,另一名养子还未有。” “离家现在被灭,你认为是否应让阿卿知道?” “迟早也要知道,不如早点说出来。” “那,你对离家被灭有什么看法吗?” “没什么看法,只是立竹认为,理应去相助。” “这样做未免会引火烧身。”沈凌元叹了口气,“如今这陆家嚣张跋扈,葵南阁也没有消息,阿卿是沈家的人他们现在不敢动,就是离家的两个孩子被下了追杀令,莫柒还生死未卜,现在若出手相救,说不定沈家也要受牵连。” 如果陆家是整个修真界的顶端的话,葵南阁就是陆家的顶端。 但葵南阁向来不多管闲事,也不知会不会连同大家一起商讨。 “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要相助,若到时陆家爬到了我们头上,那下场就与离家一样。立竹认为,一直当缩头龟孙只会让陆家变本加厉。”沈立竹说。 “说的好。”一个人拍着手走过来,“弟子认为,沈公主说的十分有道理,若再这样放任陆家不管,将来只会与仙留离家的下场一样。” 沈立竹嫌恶的拧了拧眉:“你来做什么?” “哎呀,沈公主这都多久的事了,还是这般讨厌我吗?”萧知韵笑嘻嘻的凑过去。 沈立竹转身就走,不多说一个字。 “立竹最近可能心情不好,似乎也不想见到你。”沈凌元拍了拍他的肩,“不要同她计较。” “我哪敢去与她计较,毕竟本来就是我的错。”萧知韵心中有股说不上来的失落,但还是笑着答。 沈立竹在回房的半路被几名弟子叫走了,让她去静心殿。 一进殿内,只见她的爹娘和弟妹都坐在殿中。 沈立竹:“……” 看样子要商讨大事啊。 “阿姐,离家的事你也知道吧?”一名女孩开口,她的左眼尾有颗很淡的痣,不仔细看是看不出的。 “明知故问,这事闹得这么大我能不知道吗?”沈立竹冷冷的瞥了眼女孩。 “姐你也别用这种语气说星月,他只是……”沈良贤出来打圆场,但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你也闭嘴,昨日她偷溜出去我还没找她算账。”沈立竹走到宋秀琴身边坐下。 这女孩是沈家三小姐沈星月,她与另外两人不同,天生活泼好动,总是在外惹事生非。 昨日她溜出沈家去找李乐希,两人在外玩了一整日可把沈凌元气的不轻。 “小竹,你先别计较星月的事,现在的问题是该不该告诉阿卿离家被灭之事。”宋秀琴抬眼望向她。 人家的大事基本都是沈立竹来处理,犯不着沈时安这个家主,所以什么事以她为先,有问题也是找她决定。 “直接告诉就好,反正迟早也要知道。”她语气还是冷冰冰的。 沈时安抿了口茶,声线比以往都要沉闷:“总得有个缓冲,阿卿毕竟也是离家的养女,怕这样她一时接受不了。” “报——”一名弟子走进来拜了一下,“景卿小姐找。” 沈时安抬手挥了一下:“让她进来。” 莫景卿垂着眼,眼眶通红,应该是刚哭过一场,声音有些哑:“沈家主,阿柒与阿然可否有消息?” “萧大公子和我说了,大概酉时到达,至于莫柒……尚未有消息。”沈立竹实话实说。 “真是怪了,萧家的追踪符明明很灵的,红点消失在何处也得有个具体位置,可却只是说在长临却没说在长临的何处。”沈时安思考着。 忽地想起萧家追踪符有个不成文的传说,追踪符若没给出具体位置,应该是消失前待的最后一个地方。 消失不代表死了,但也找不到人。 古往今来萧家使用追踪符也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因此萧家逐渐忘了这个传说。 至于这个传说,是萧家创造出追踪符的那位说出来的,在好几百年前吧。 但这位老祖好像是去修邪门外道研究邪术被除名了,至今除了萧家人其他仙门也没几人知道这位老祖的名字。 但萧家对这个名字很避讳,是个萧家人都不会提的,别问,问就是会遭天谴,因为老祖挺记仇的。 “我想,再这样下去陆家只会更加放肆,若不管,下场不堪设想,不应该再这样下去。”莫景卿说道,“或许可以与其他家商讨出对策,来对抗陆家。” “可……这不是这么容易的”宋秀琴有些犹豫。 沈时安点点头:“我看着也可行,陆家既然能灭了离家,那肯定也能灭其他家,今日我也听闻他们要求李家主上缴法器和兵器,说不定过几日就要灭了李家。” 沈立竹说:“李家主似乎还在谋划要怎么应付陆家,也许先去找他商量行的通。” “那不还要与那几家知名的仙门商量,葵南阁没有消息,单凭我们这两家必然是行不通的。”沈良贤双臂环胸。 “萧家长子既然愿帮助离然那自然也会同意,至于莫家……可以尝试,立竹自幼聪慧,想必会有办法,我们几人就去劝说其他仙门。” 沈时安得知大家意愿相同,便一拍即合,决定对抗陆家。 “啧,烦不烦啊?我说了我不会上缴兵器的!”李家主李日升急的焦头烂额。 李乐希拧了下眉:“不是,沈家主找。” 萧家主萧南昱得知了沈良贤的来意,轻微的点了点头:“可以,陆辰我倒也看不惯他,将来我也担心他爬在我头上。 沈良贤鞠了一躬:“多谢。” “沈公主来就是为了这?”莫家族莫乘月笑了一声,“离家被灭与我何干?” “这天底下谁不知莫景言和莫景卿是莫家的私生子,但应该无人知晓他们是您莫乘月之子吧?” 是个人都能听出沈立竹话里的威胁。 莫乘月有些惊慌:“你……你乱说什么?沈家就是这样教你随意泼人脏水的?” “我是否乱说莫家主应该心知肚明,若不想让你夫人知晓劝你还是妥协。” “没证据就不要血口喷人。”他皱眉道。 她轻笑一声:“我若在你夫人面前提“云璃”二字不知莫家主是否还敢说我血口喷人?” 莫乘月手中的杯子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他的脸是肉眼可见的苍白,神情很难看,都已经有多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 他对这个名字是有几分愧疚的,毕竟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但他不会想到再次听到这个名字竟然是在沈家嫡长女口中。 不知沈立竹是怎么知道的,就连听闻过这个名字的人也少之又少。 “你怎么知道她的?”莫乘月冷声道。 “这不要紧,看在她的面子上您就妥协吧,否则别怪我把事情搞大。”沈立竹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意味很明显了,不妥协就告诉世人莫景言莫景卿是他的孩子。 莫乘月的拳头砸在椅子上:“好,我同意。” 小剧场: 今天来盘点一下各位的外号。 莫景言:老人(因为白发) 离安依:兰兰(然然) 沈立竹:沈孔雀(太高傲了) 沈良贤:失踪人口(听学时见不到几次) 沈临寒(未出场):沈梅梅(沈梅) 陆子喻:陆子鱼(一名弟子口误) 气死我了嗓子哑了,让我一个喜欢语音输入的怎么办 在学校里码字已经被抓好几次了,虽然吧可能是这个班主任太傻逼,连写小说都不让,但晚自习我能写好几页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章 第13章 第14章 第14章 沈家府的殿堂内,几位家主都坐在里面。 沈时安那个空的位置,转头问沈立竹:昨日不是说离家那孩子酉时来吗,这都过了一日了。” “不知,萧公子没与我说明情况。”沈立竹摇头道。 又等了一会儿,沈时安索性不管了,敲了敲桌子让大伙都安静下来。 “今日将各家主聚集到沈家的原因想必诸位也知道,就是来商讨对策,不知哪位家族有好点子?”沈时安道。 莫乘月笑了笑:“陆家势力强大,若没有葵南阁我们几家合起来也不一定对抗的了,我看不如先顺从,免得打草惊蛇。” 李堂希在李日升身侧冷笑:“什么叫没有葵南阁我们就对抗不了,莫家主你这话说的,我都替你感到不好意思,没让莫家上缴极品法器你自然也说得出这话。” “堂希说的对,上缴我们李家就手无缚鸡之力了。”李日升赞许的点点头。 “听屿和清流有什么好想法吗?”沈时安忽然问道。 几人齐齐抬眼,两人从大门口走进,一个一身黑一个一身白,这是葵南阁的代表,安灵君江听屿和抚苍君谢清流,葵南阁弟子送外号: 黑白无常。 “介绍一下,谢增,字清流。”谢清流坐到葵南阁阁主的位置上。 黑衣男子在谢清流身侧坐下:“江雨,字听屿。” “还有就是,别对我们抱有太大期望,毕竟有江雨这个废物在,我虽也好不到哪去,但总比这个废物强。”谢清流似乎还挺自信。 江听屿不乐意了:“你什么意思,你有几次打架打得过我?” “我放水了呗,不然你成天脸上都得挂彩。”谢清流白了一眼。 沈时安有些无奈:“两位,请你们来不是为了看你们斗嘴,沈某是真心实意想听你们意见。” 谢清流才意识到自己是来干什么,他想了一番,说:“陆家主若让各位上缴法器,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这几天得充分准备,到时好迎战。” “你这不废话吗?”江听屿在那修指甲,“还好意思说我,自己不也半斤八两,要我说不如就直接硬碰硬。” “你再插一个字我回去我不把你腿打断我就把名字倒过来写。”谢清流面无表情。 “陆家主也不是傻子,这几天都在准备能看不出端倪吗,到时候也可能打我们个措手不及。”莫乘月笑道,心却想的是这葵南阁的人也不过如此。 莫家主这就不必担心。”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让在场的几人都愣住了,“以各家的实力,我想下场应不会与离家一样,诸位也知道陆辰有灭了其他仙门的想法,确实也得做个准备。” 来人站在萧程奕身后,萧程奕抱歉的笑了一下:“路上因为一点事耽误了时间,来晚了。” “离安依?!”萧南昱有些激动的站起。 离安依抖了一下身上的袍子,走向空缺的位置坐下。 “刚与萧公子将仙留的上百余人安置在柳吟,昨日才没有来沈家。”他解释道,“还有,我有些不解莫家主,您的意思是不好好准备,乖乖上缴那些上等法器,然后等着被灭门吗?” “离家主话别说的这么难听,我可没说过。”莫乘月连忙摆手。 谢清流挥手,一把琴飞过来。 他纤细好看的手指轻轻拨弄琴弦,发出的声音让人安静下来。 “莫家主少为我们操心,毕竟我对我自身实力还算肯定。”谢清流又拨了一下琴弦,“这把琴看到没有,上古神武,慰苍。我只要随便一拨就能杀死上百人。” “别炫耀了。”江听屿悠悠开口,“没人想看你的破琴。” 谢清流:“……” 神经病吧我草。 离安依笑了两声:“谢公子也厉害,您的办法可以稍微改一下,就比如可以挑其中一家去观察陆家,若发生异变随时迎战。” “是可以,莫家主既然不想准备就去监视长临陆家。”谢清流若有所思的点头。 离安依接着道:“仙留的幸存者都在柳吟训练,陆家攻上来也能对付,陆辰收法器和兵器的时间还有几个月,我的意思各位也应该明白。” “不错,有异议可以提出。”沈时安拍手道。 柳吟境内,见离安依回来守在城门的侍卫立马迎上来:“恭迎离家主。” “莫柒可否有找到下落?”他问道。 “还未有。” 他不再多问,抬脚进了门。 “离家主。”沈立竹站在他身后。 “何事?” 沈立竹手上拿着一团沾着点点血迹的丝线,说:“陆家最近死了挺多人,这是我前段时间在陆家发现的,我想应该与这有关。” 离安依仔细看这团乱七八糟的线问:“这是什么” “纤人丝,不知你是否听过。” “锋利程度足以让人碎尸万段的,还可以操控人的那个?” 她点头:“正是,只有极少数人能使用的了,毕竟若控制不好会自损,甚至死亡。” “陆家的人死了就死了,与我何干?” 离安依并不想去多管这是谁控制的。 纤人丝他有些印象,但不多,只不过在儿时听过一些关于纤人丝的故事。 大概就是,这玩意在阴气重的地方会有,特殊情况会在很平常的地方出现。 据说操控纤人丝是一名老祖研究的,和弄出追踪符的那位萧家老祖是同一人。 那位被除名的萧家老祖萧家人是闭口不谈,倒是在外传的沸沸扬扬,谣言越传越烈,老祖的真名至今还是没几人知道。 “可纤人丝不是一般人能控制的了,离家主就不好奇是何人有这般实力吗?”沈立竹说。 “不好奇,又不是莫柒,既杀了陆家人就算再坏能坏到哪去?”离安依不耐的摆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沈立竹一人还站在原地,她轻声低喃,也不知是对谁说的:“这样不行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深夜,离安依在昏暗的房内点着盏蜡烛,筹划着该如何与陆家对抗。 纸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柳吟的优势和陆家一些弱点,以及在柳吟从何方撤退。 一根细线缓缓缠上了他的小指,本来还在犯困的他立马清醒起来。 “谁?”他站起来抓住了这根丝线。 他感到丝线立马被切断,抓住另一头的人似乎也逃了。 时候比想象中的快,不到两个月柳吟的事就被发现了。 在巨大的响声过后,陆家的“陆”字出现在了柳吟上空。 仙门百家都明白,战争开始了。 离安依站在瞭望台上观看,看到天空中那个字时没有想象中的惊慌和不知所措。 他拿起放在一旁的断思剑对一名弟子吩咐:“通知所有离家弟子,除了老弱病残,其余不可不来。” “是!” 各家的所有人基本都到齐了,葵南阁却只派出了江听屿和谢清流。 看着远处逐渐攻来的陆家弟子,离安依手持断思剑,浑身的热血都涌了上来。 “上!”离安依朝自家弟子喊道。 柳吟成了战场,一片刀山血海。 离安依不知疲惫的杀了一个又一个人,他以为自己的这只手平日里只是杀杀凶尸,处理些怨灵,从未想过自己会沾上人命。 他忽然觉得好累好累,亲人死在眼前,莫景言生死未卜。 他用事务压的自己喘不过气,一回到住所倒头就睡,以至于都不会想这些事。 他不敢去想。 但现在他想到了,以至于他走神被一剑刺穿左肩。 他的手死死握着断思剑的剑身,强撑着没有倒下,他看到杀了他母亲的凶手朝着走来。 “离家主这么狼狈啊?”陆染鸣冷笑一声。 离安依感到呼吸都困难,看到面前的人心中涌上无尽的恨意。 为什么…… 为什么你杀了我母亲却能这么安然自得? 凭什么死的是我母亲? “莫柒呢……”他抬起头。 “想他做什么,他在南殷山啊。” 这句话犹如一盆冷水浇在他身上,那一座令人闻风丧胆的山,苦苦寻找的人在里面,而他却无能为力。 他自嘲般笑了笑:“他死了吗?” “肯定啊,世人谁不知道南殷山有多恐怖?” 死了就好,自己也有理由死了。 肩膀那一剑不致命,但也很痛,不断的有鲜血涌出。 他唇角也流出血,朝陆染鸣凉凉一笑:“你灭了我离家,杀了我阿娘,我如你所愿可以死在这,我不会投胎,头七当天我要回魂,将你折磨致死,灭你九族。”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他将断思剑架在脖子上,正想自刎。 有几根丝线缠上了他的手指,是他深夜时见到的那个。 那丝线攀到手腕,紧接着是手臂。 忽然一收紧,将他的手划出道道血痕,缓缓的将手臂从脖子上挪开。 又是几根丝线划来,杀了不少陆家人。 沈立竹察觉到不对抹了把脸上的血,有些震惊的看向丝线:“纤人丝?” 纤人丝一根接着一根把陆染鸣捆住,收紧,竟活生生将手脚扯断了。 陆染鸣发出凄厉的哀嚎,但纤人丝没有半分收敛,勒上了他的脖子。 离安依愣在原地,看了一圈想去找操控丝线的人。 “不是说要废物修为,挖我灵根,割我舌头吗?” 这声音足以让陆染鸣疯掉,他惊恐的看向来人:“我……我父亲不是把你扔入南殷山了吗?” “是啊,我又从地狱里爬出来了。” 他十指缠着纤人丝,一边捆着陆染鸣,一边还不忘杀陆家人。 “你血染在我的线上,我都嫌脏。”他语气还算温和,“我一直不理解,为何一见面你就要与我作对,灭我离家,杀我养父母,就连现在我也不明白。” “你们陆家真把自己当什么了,连葵南阁都不敢这样造次,你们又凭什么?” “我还以为是我的原因呢,仔细想了想,我又有什么错,不是你们自己作恶多端,想找个借口灭了离家吗?” “这种人,早就罪该万死了,竟然还有脸活在这世上。” “陆染鸣,我当真看不起你。” 似是觉得无趣,他用力扯了一下勒住陆染鸣脖子的线,瞬间头身分离。 头颅滚到了离安依脚边,看着这一切,离安依嘴唇发白,用尽全力说出几个字:“莫……莫柒……” 这不是他所认识的莫柒,在他印象里,莫景言永远是那副开朗乐观,没心没肺的样子。 不应该是现在这样的,离安依能想到莫景言会为自己杀的默哀,会给那些人来个痛快,但想不到莫景言杀人不眨眼,能把人折磨致死。 在几月之间,他的太阳不知经历了什么,变成了自己不认识的模样。 那声“莫柒”怎么也喊不出口,为何会变成这样? 明明还是那副模样,眼角下还是有那颗泪痣。 但,莫景言变了,变得他不认识了。 陆子喻从一片尸山血海中爬出,空气中散发着难闻的气息,地上的血已经干涸,变成了棕褐色。 莫景言就是在这时间他捞了出来,纤人丝被收入指中,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挡住了他的视线:“别看。” 看着这一幕,莫乘月开口:“莫景言你这是何意,这可是仇家的孩子。” “是又如何?”莫景言一记冷眼扫过去。 “离家主还在这,你这么做是想包庇陆家人吗?” “你的意思是说,才六岁的一个孩子能灭了离家的人?今日不管如何我也要将陆子喻带走。” 陆子喻无声的流着泪,那片尸山中不知有多少人是他的同族,爹娘和小妹也死在这场战争中。 他只是个凡人,离家灭门与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他没害过人,更没杀过人。 “你今后做我莫景言的徒弟,如何?”莫景言指腹划过他眼角。 陆子喻点点头,不再看眼前的人。 他怕。 自己身上流着陆家的血,他怕莫景言会杀了他。 “叫我师尊。”莫景言笑道。 陆子喻偏过头:“不要。” “莫景言,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认仇家的孩子为徒,落不斩草除根将来重蹈覆辙了怎么办?”莫乘月上前训斥,却被人拍开。 “不用你管,我自会管教,倒是你,没资格管我。” 少年放下手中的人,表情如裹了层冰一般,冷漠,令人毛骨悚然。 莫景言走到离安依跟前,用手背把离安依脸上的血污擦去:“别抖了,已经没事了。” 离安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有多害怕,杀了陆家那么多人都没这样,可偏偏却在莫景言面前…… 少年伸手抱住了自己,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拥抱,莫景言说:“辛苦你了。” 离安依眼泪瞬间滑落,大颗大颗的落在地上,回抱住了面前的人。 柳吟的城墙破烂不堪,尸体堆积成山,连是谁家的弟子都分不清。 在尸山血海中,纤人丝散落了满地。 白色的细线上沾染着无数人的性命,点点血迹格外耀眼。 他站在凌乱的丝线之上,轻哄着离安依。 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 我永远不会抛下你一个人的。 小情侣滚去互相安慰了,其他人还在调整中,这期小剧场就先拜拜。 这都是回忆,表白的话,安排在回忆结束之后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4章 第14章 第15章 第15章 莫景言回了离家,他与离安依站在空荡荡的离家院内,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是苦涩的,是难受的。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两个人影。 离洛年和苏雨柠坐在亭子内,苏雨柠撑着下巴,看着不远处的三个孩子。 “莫柒!不要抢我的风车!”那是儿时的离安依。 苏雨柠站起厉声呵斥:“莫柒,你自己的不玩抢阿然的做什么。” 他看到小时候的自己笑了笑:“我喜欢离然碰过的东西。” 另一个人把他手上的风车拿走,还给离安依:“阿柒,不可以抢别人的东西。” 那是莫景卿,那个时期的莫景言最听她的话。 陆子喻扯了扯他的衣袖,把他从回忆中拉出。 他缓过神碰了下离安依:“你当了家主可要待我如初哦。” 莫景言收陆子喻为徒之事,遭到不少人议论,毕竟这是陆家的余孽,留下说不定哪天这孩子起了杀心又重蹈覆辙。 但莫景言两耳不闻窗外事,只顾专心养他的好徒弟。 离安依和他谈过,吵过,都无能为力。 主要是莫景言有纤人丝,令他不爽的随便一捆就行了,离安依就被捆过不少次,他不出半个时辰就解绑了。 最严重的一次,莫景言没控制好力道,将离安依皮肤割开,纤人丝深深的进入离安依的血肉之中。 血一滴滴落在地上,凝聚成一小摊,甚至一大片。 记得当时,他被痛的哭了起来,连骂人都没力气了。 明知道他怕痛,可莫景言还把他弄成这样,唯独没有伤的是手和脸。 毕竟人家也知道,手是用来握剑的,脸是舍不得伤的。 莫景言把人抱在怀中,轻轻在离安依嘴角吻了一下。 待到不哭时,莫景言便为他上药,动作相当娴熟。 但离安依也不安分,药抹哪缩哪,后面更是抗拒莫景言的动作。 “好了没?我要痛死了!”离安依终于火了。 “别动,这边还没上。”莫景言又往他肩上按了按。 他发出一声闷哼,差点把莫景言踹下床。 “滚!” 离安依当上家主脾气似乎相当暴躁,一点也没有以前可爱,“美人”这个称号都担不起了,反而倔的跟头驴一样。 莫景言把药放在桌上:“我走了。” 离安依有些心酸,以前莫景言从来都舍不得伤他,哪怕是自己不小心弄伤,莫景言也会找出理由来自责。 但莫景言弄伤了他,还下手这么重,浑身都是细细密密的伤口。 他没管桌上那半碗药,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伤。 伤口已经结痂,但看着还是有点吓人。 他这才发现自己似乎有点瘦,平日有衣服还好,哪怕有着绑腰也只会让人觉得腰细,令人羡慕。 但现在看来,哪里是身材好,分明就是太瘦了。 记得离家之前被灭,莫景言又失踪,他深受打击,想起来那天的场景就吃不下饭。 任何东西都提不起食欲,匆忙扒的几口饭也会在不久后吐出来。 快两个月整个人就消瘦了不少,莫景言单手就能环住他手腕。 似是想到刚才那一吻,离安依的脸莫名烧了起来。 莫景言刚出门没走几步就叹了口气,径直绕到假山后把人拎了出来:“哪个小兔崽子在偷听人讲话?” 陆子喻给他大眼瞪小眼,莫景言笑斥了一声:“又不叫人?” 手中的人这才不情不愿的说了声:“莫柒。” “没大没小,叫我师尊。” 陆子喻不吭声了,把头埋在他颈窝,就是不愿叫声“师尊”。 他被逗乐了,没想到收了个这么有意思的徒弟,虽也不知这徒弟认不认他这师父吧。 “为何偷听?”莫景言问道。 “只是碰巧路过,听到些许动静以为……你欺负离家主。”话到嘴边拐了个弯,陆子喻自以为用了还算合适的词。 他听后表情微妙起来,用手指在陆子喻脑门轻叩了一下:“想什么呢,最好别让我看到你在看春宫图,否则我让你抽清心咒一千遍。” 陆子喻心虚的低头,在陆家时他虽没看过春宫图,但也从那些顽劣弟子口中听过不少。 莫景言想的是,如此有天赋之人可不能被糟蹋,否则自己真的会婉惜一辈子。 莫景言每日教陆子喻离家剑法,但这孩子之前在陆家待习惯了,练着练着就忍不住重新去搞陆家剑法。 于是他费了老大劲把陆子喻的剑法改正了,还教了不少招式。 渐渐的,陆子喻发现这位师尊的背似乎有伤,而且一日比一日严重,到后来疼的站不起身。 离安依不顾他反抗,把他衣服掀开才发现全是伤,有些因不及时医治已经开始溃烂。 离安依又朝他发了火,还爆了粗:“这他妈谁干的!?别跟我说是你自己不小心,你还能不小心的用鞭子抽自己吗?” 莫景言坐在凳子上,重新把袍子披在身上,离安依一把扯开:“干什么?不处理你想死吗?” “犯了错就该罚,知道吗?”他微微偏头。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守规矩,你和我说是谁打的?”离安依被气笑了。 莫景言不愿说,他并不想被人知晓。 这张应该是很早之前就有了,可能是因莫景言的冷处理才越来越严重。 抽他的人力道应该不小,每一道伤口都狰狞的吓人。 因此离安依生了好久的气,抹药时差点把他后背抹出火星子。 莫景言很淡定,全程一声不吭还让离安依重一点,有本事让他伤口再破一次。 “离家主……”陆子喻踏入房门,“擦的太重伤口可能会重新弄伤,到时莫景言就真躺床上起不来了。” “别管我,他不解气就让他弄。”莫景言露出一个欠打的笑。 “可是莫景言,”陆子喻指向自己,“我是你徒儿,你躺床上我怎么办?” “你有意见你来弄。”离安依对谁都没好脸色,把碗重重的往桌上一放。 陆子喻倒也没客气,拿过碗用手指沾点药涂在莫景言身上。 动作很轻,没有离安依那样粗暴,生怕弄疼了。 指尖划过后背令他发痒,虽离安依差点弄破他伤口,但这也一样折磨人。 “磨磨唧唧的,怕他痛死没人教你是吧?”离安依不耐烦道。 陆子喻吓得手一抖,碗摔在地上破碎,里面的药也流的到处都是。 莫景言:“……” 陆子喻:“……” 离安依:“……” 三人陷入诡异的沉默,离家主转头生闷气去了,虽然不知是在气什么,可能是陆子喻太愚笨,再或者是心疼地上的药。 莫景言先把陆子喻带到房门口:“你先出去,我与他好好聊聊。” 陆子喻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抬脚跨出门槛。 迎面飞来一件衣服呼他脸上,离安依恼怒到:“衣服穿上,我不帮你弄了!” “暴脾气。”他重新穿上衣服。 “滚出去!”离安依偏过头。 他有些好笑的理了下头发:“别这么大脾气,而且这是我睡的地方,要出去也是你出去。” “我是家主,我想睡哪睡哪,要你管?” “家主家主~”他走过去捏了一下离安依的耳垂,“那可否收留我今夜同你一起睡?” 家主大人的耳垂瞬间红了,不是他捏的那只,两只都红了。 离安依缩头,脸已经红透了:“你干什么?” 莫景言“啊”了一声:“不愿意就算了,我走了。” 说着就要往外走,离安依叫住了他:“站着,谁让你走了?” 离安依将他拽到床上:“你就躺着,哪也别去。” 安静的看了他眉眼一会儿,离安依没来由的火大,又上手把他袍子扒了:“算了,你别穿着这睡,免得药又白涂了。” 莫景言语气听上去很欠揍:“啊,离家主耍流氓了。” 离安依:“……” 离安依现在想杀人。 一日,莫景言去了趟南殷山。 回到那个熟悉的木屋内,许柳正拿着针线,桌上还放着一团毛。 温小玖不知跑哪玩了,屋内并没有他的身影。 “回来了?”许柳没抬头,还在用手中的东西。 这声音还算柔和,莫景言却浑身发颤,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许柳旁。 “师……师尊……”莫景言声音都在抖。 许柳:“……” 许柳瞄了他一眼,转头接着去拿那团毛:“跪够了自己起来,别一见面就给我行这么大的礼,你师尊不吃人。” 后背的伤隐隐作痛,他腿软到站不起来。 直到一只狐狸窜到他身边,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他这才站起。 “师兄你怎么一来就跪?”温小玖化作人形。 但不知为何,温小玖今日没束发,反倒绑了两个小辫,本身长相清纯,看上去乖乖巧巧,现在更像女孩子了。 他没忍住笑了出来,许柳转头一脸“你再笑一个试试看”的表情。 莫景言上扬的嘴角立马压下来。 有些好奇这么整齐的辫子是谁编的,于是他的眼一眨不眨的落在这辫子上看了半天。 “回魂了,这么喜欢要不哪天也给你编一个?”许柳嫌弃道。 好吧,真是他师尊编的。 “师父,那些妖都说我像小姑娘!”温小玖不满的抱怨。 许柳也像是绷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其实早晨编的时候就在笑了。 “你还笑!”温小玖瞪向许柳。 莫景言也只是来看看,见两人没什么事便道别离开。 他的好师尊对此还白了他一眼:“就过来走过场的,赶紧走,免得我手疼。” 回去的路上,莫景言又杀了不少凶尸,这都习以为常了。 他感到似乎有人跟踪自己,背后是若有若无的脚步声,但一转头,空空如也。 南殷山的阵还未破,山中雾气浓浓,只有许柳居住的地方周围干干净净,那些凶尸怨灵都不敢靠近,可能是许柳太强了。 无论何物,许柳只要注入灵力就能成为法器,因此莫景言有时会看到他拿着个水瓢子扔凶尸脸上,有时会看到他不知从哪折的竹条往凶尸身上抽。 其中他似乎很喜欢拿这根破竹条抽人,嫌柳条拿着不方便,竹条拿着顺手就用了。 但其实柳条打人更疼,许柳硬是找出用竹条打的比柳条还疼一万倍的方法。 至今在莫景言身上已经打断三根竹条了,每一下似乎都想打的皮开肉绽。 第一根打断,是因教莫景言使用纤人丝时,莫景言差点把他勒死。 第二根打断,是因莫景言的霄落剑不小心刺穿温小玖的肩膀。 第三根打断,是因莫景言打碎了他一直很宝贵的瓷器。 每一次犯错都精准踩在许柳的雷点上,特别是温小玖那次,他别提有多心疼了,虽然平时也没少抽温小玖。 若犯的是其他错,许柳也不至于抽的这么重。 妖魔鬼怪大概是听闻山中有个爱抽人的道士,所以都有意无意的避开那座木屋。 但现在莫景言要疯了,这么明目张胆的跟踪自己还找不着是谁,转头又消失了,折磨人!” 绕来绕去找了半天出口,最后一路狂奔,终于出了山。 这里和离家的距离有几千里路,正常人要走个几天几夜,但凭莫景言自己的修为御剑,只要几个时辰的功夫。 他御剑时又警惕的看了南殷山,随后便离开了。 小剧场(后期): 离家弟子:离家主生气了怎么办? 离念寻:家主喜欢吃糖醋排骨……这个还是算了吧他只吃他姐做的,他喜欢玉米汤,甜豆腐脑,冰糖葫芦,雪绵,豆沙,桂花糕,鸡肉包,讨厌吃香菜,芹菜,菠菜,葱花,蘑菇,鱼肉,肥肉,肥瘦相间的也不行,不过除了他姐做的,卷心菜,鸡蛋,螃蟹,虾,也不是不喜欢吃吧,就是懒得剥壳。还有…… 离家弟子:够了够了,我去问其他人。 沈孔雀:让他一个人自己待一会儿就好。 离家弟子:谢谢沈公主。 沈梅梅:给他一点糖就好了! 离家弟子:这是要你自己来才有用吧! 老人:往他嘴上亲一下,保证不会多说一个字。 离家弟子:这不好吧…… 老人:那就哄呗,没用的话就和他睡一觉,我就是这样的,第二日也找不了我计较,因为在床上痛的起不来。 离家弟子:莫景言已不知天地为何物。 下一章梅梅登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章 第15章 第16章 第16章 不觉间,与陆家对抗的事已经在好几个月前了。 在与陆家对抗的时日里,萧程奕算功劳最大的一个,亲手把陆辰金丹剖下,废了陆辰的丹田,将其一剑斩杀,以免再更多伤及无辜。 当时杀了陆辰的剑萧程奕直接丢掉了,虽然不是上等剑但还算可以,令不少弟子羡慕。 但他嫌脏,不仅丢了还把剑毁了,结果去了趟愿安山找到了把更好的,这运气,绝了。 萧南昱终于放心把萧家交给他了,葵南阁地位最高,羽莲长老同意了此事,萧家的芸芜宫就交给了他掌管。 于是萧程奕成了萧家主,芸芜宫宫长,被封为“华鸣仙尊”。 因此平日里与萧程奕关系好的纷纷去了芸芜宫祝贺,说是要什么……一醉方休。 莫景言与他关系不算太好,甚至算不上太熟,过去一是为了图个热闹,二是萧知韵邀请。 然后离安依是扶着莫景言回来的。 “你醉了!!!”离安依闭上眼对这人无可奈何。 “没醉,你让我回去和萧韵再喝两杯!”莫景言脸颊泛红,嘴里还嚷嚷着要回去。 “不行!!!” 这回换离安依拖着他走了,莫景言喝醉了在那耍酒疯,走路都摇摇晃晃的。 “我要回去,美男子是不会醉的……” 离安依:“……” 以前竟没发现这人这么自恋! 仔细想想莫景言以前也喝过酒,其中他最喜欢的就是桂花酿,说喝起来是甜的。 但至少没醉成这样,谁他妈知道芸芜宫的酒是几度的,之前莫景言至少从没耍过酒疯。 “你再闹就把你扔在这,不让你回离家了。”离安依揪起他的领子威胁道。 接下来安静了许多。 莫景言脸上的血色蔓延到耳根,不知是醉的还是热的,看着也一脸傻样,那双桃花眼中也多了几分茫然与无措。 原本离安依听到他醉在别人的宫殿还是有几分怒气的,毕竟去之前就好好叮嘱过人家差不多就行了。 但看到他这副傻里傻气的样子气也消了,而且就算再生气说话也不知他能不能听得进去。 过了一会儿,莫景言又去摆弄纤人丝,非要和离安依翻花绳,不然就把人捆起来。 纤人丝的恐怖程度离安依也见识过,担心他真会用纤人丝把自己捆起来,还是顺从的去弄了。 虽然去玩翻花绳可能也会被割伤,但总比被捆好。 出乎意料的,纤人丝没那样锋利,与普通的棉线没多大区别。 离安依细声细气的哄了他好久,终于到离家了。 一路上本来只用半个时辰的功夫,硬是给莫景言闹了快好几个时辰,骂又骂不得,打又打不得,不然借着醉意能一哭二闹三上吊。 离安依去调了杯蜂蜜水端给他,他刚喝一口就吐出来了,还皱眉说:“这东西太甜了。” “喝了。”离安依沉声道。 “不要,这好难喝——” 离安依已经掐着他的脸,把蜂蜜水灌他嘴里了。 这下是终于消停了,嘴中那甜腻腻的味道让莫景言脑袋更加发昏。 他扶着额头坐在床榻上缓了好一会儿,大概有清醒一点,脸上的红晕退了下来。 他盯着离安依的脸发了半天呆,一头栽在床上睡了过去。 不知陆子喻这几日干什么去了,每晚都不睡,后来得到家主大人的许可更是半夜抱着枕头去找家主。 离安依觉得这孩子大概是中邪了还是怎么了,既然来了也不睡,有时帮忙整理房间,有时坐着发呆。 一大一小对视着,孩童的眼珠较黑,盯久了会感到毛骨悚然。 离安依这几晚都不睡了,专盯着陆子喻。 然后两人眼下都挂着一片乌青。 离安依再也忍不住向莫景言抱怨:“把你的好徒弟带走,有他在我一天都睡不安稳。” “怎么?他睡觉不老实?”莫景言双手环胸,未免觉得有些好笑。 “不是不老实,他是根本不睡。”离安依疲惫的靠在他身上,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他就一直盯着我,向外边找来看押犯人的。” “不睡?”他揽过离安依的肩膀,语气有些疑惑。 “对,小孩眼瞳黑,吓人。” “我知道了,今晚我让他来我房内。”莫景言若有所思。 离安依伸了个懒腰:“行,我补觉去了,有什么事你来处理。” 他吻了离安依的头发:“去吧。” 半夜,陆子喻抱着枕头出门,结果打开房门就看到他的好师尊靠在门框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你跟我走。”莫景言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他下意识后退,莫景言伸手抱起他:“别跟你离家主比谁能熬了,他那身子骨经不住,娇气的很。” “嗯……”陆子喻环住了莫景言的脖子。 “为何不睡?” “在想师尊后背的伤如何了。” “就因为这?” “嗯……” 陆子喻想到了那天的场景,他师尊一口气杀了好几只凶尸,头也砍下来了。 还有那只化成人形的狐妖,以及另一个他不认识的人…… “这点伤也没什么,你早点睡,师尊明早要去见人,就不与你晨练了,你多睡会也行,自觉点也行。”莫景言笑着说道。 对了,明天是他师尊十八岁生辰,他这才想起他认莫景言为师时,莫景言也只不过十七岁。 “我知道了。”他回应了一声。 莫景言虽离开南殷山好久了,但那天的场景还是深刻印在陆子喻脑中。 他只是听令行事,按离安依的要求跟踪莫景言,被问起只是说跟丢了。 第二日,陆子喻被婴儿的啼哭声吵醒。 他揉揉眼,太阳已经升在半空,阳光透进窗照的人暖洋洋。 陆子喻不习惯睡回笼觉,当即穿好衣服去小潭边洗漱。 顺着声音找去,只见他师尊手上抱着一名正在哇哇大哭的婴儿,脸上是从未见过的慌乱。 一旁那位姑娘脸与莫景言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同样的白发,同样的金瞳。 她把莫景言怀中的婴儿抱走轻声哄着,陆子喻想起这姑娘在围猎时见过,她那时还站出来护着他师尊。 这是他师尊的姐姐,沈二公子的人,也就是莫景言今早要见的人。 “你外甥,漂亮不?”莫景卿神情是难掩的得意。 婴儿有与姐弟二人如出一辙的桃花眼,长得粉雕玉琢,鼻子与嘴倒是像沈良贤,好似专挑爹娘出众的地方长。 莫景言目光柔和下来:“好看。” 婴儿被莫景卿哄的也不哭了,把手塞进嘴里啃。 莫景言去戳婴儿的脸:“小公子还是小姑娘,叫什么?” “沈梅,字临寒。”她笑道,“是你之前想的。” “这名倒挺姑娘,一听就是沈二公子想的。”莫景言啧啧称叹。 余光瞥到站在不远处的陆子喻,莫景言招呼了一声:“你醒了?要不要来看看我外甥?” 莫景卿也偏头看去,这孩子之前在离家没见过,看着还挺乖。 想了许久才想起他与这孩子见过,就围猎那会儿,自己弟弟还挺喜欢这小孩的。 不过,若没记错这名孩子是陆家的吧?在外听闻莫景言收了陆家余孽为徒,大概就是这孩子了。 陆子喻是无家可归,若不是莫景言,陆子喻早死在柳吟了,再或者幸存下来成了孤儿。 可就算在离家也是寄人篱下,也是无父无母的孩子。 想到这些,莫景卿看向陆子喻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怜悯。 离安依这时也过来了,看到沈临寒被莫景卿抱在怀里,离安依有些跃跃欲试:“阿姐,给我也抱抱。” “别摔着他,不然良贤会心疼的。”莫景卿笑了笑。 沈临寒笑的很开心,眼睛都眯成了两条缝。 莫景卿这时半蹲在陆子喻跟前:“要不要去看看?” “不用了……”他紧攥衣摆,忽然间想到了自己的小妹。 “没关系你师父也挺喜欢梅梅的,不用担心我会介意你,你可是阿柒唯一的徒弟。”莫景卿轻声说。 陆子喻低下头,恍惚间他看到了满手鲜血,仿佛又被拉回陆家被灭的那日。 他将小妹抱在怀中,感受着她微弱的呼吸,一路上都在东躲西藏。 小妹的脖子被剑割伤,一开始还在嚎啕大哭,后来成了抽泣又逐渐没了声音。 她脖子上流出的血越来越多,与地上蜿蜒的血海混着,融为一体。 “哥哥……我要回家……”她才刚张嘴殷红的鲜血就涌了出来,“哥哥……爱……” 她没了呼吸,手也无力的垂下。 “回家……”陆子喻呢喃这两个字,盯着那苍白的小脸好半晌。 在令人作呕的腥臭味中,他感受着她一点一点变冰凉的体温。 他妹妹死时只有四岁,还没看够人间烟火,就安静的死在他怀中。 人死不能复生啊。 他一看见沈临寒,就想起小妹曾经也是这么在自己怀中笑着。 在柳吟,这幅场景重演,他小妹在他怀中笑着安慰他,不久后,两人却已生死两别。 一个踏上了黄泉路,留下另一个饱含人间疾苦,孤独的活着。 一张帕子擦上了他的脸颊,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不觉间已经哭了。 “抱歉,是我说了什么让你伤心的话吗?”莫景城面露担忧。 陆子喻说不出话,他抬眼看到莫景言大步朝自己走来。 “怎么了?”莫景言抱起他。 “你当初为何要当着仙门百家的面收我为徒?”他是真的挺好奇,只不过帮了莫景言一时而已。 “这是什么傻问题,你这么好的天赋不利用可惜了。”莫景言愣了一下才答道。 “若今后各仙门有意见就把我交出去吧,不要收我为徒了!” 他现在一心寻死,宁愿当时也死在柳吟,但莫景言将他救了出来,让他捡回一条命。 但这条命,不要也罢。 莫景言去捋他头发:“我救你回来不是让你自暴自弃,我想让你活下去。” “可是他们都死了,我活着有什么意义?”他呼吸急促,声音哑的近乎快破碎。 “你若想死,你师尊我第一个不同意。”莫景言语气中带了几张不易察觉的不悦,“我为了你已经与莫家主闹掰,可不能说放弃就放弃。” “不能这么想不开啊。”莫景卿也安慰道,“阿柒将你救出来也是想让你活着。” “可是我怕他像对陆染鸣那样对我。” 莫景言:“……” 莫景卿:“……” 孩子终归是孩子,就算天赋再好也还是孩子。 “阿姐,我手酸了!”离安依抱着的婴儿大喊。 莫景卿从他手中接过沈临寒打趣:“我平日里一抱就是好几个时辰,怎么到你就不行了?” 沈临寒脖子左侧有块不大不小的胎记,长得有些像蝴蝶,陆子喻就是被这点吸引。 “你放我下来,我有腿。”陆子喻面无表情的看着莫景言。 他一下来就去看还在襁褓中的沈临寒,婴儿嗦着手指同他对视。 莫景卿把沈临寒的手从嘴中拿出,没一会儿沈临寒又把手塞进嘴里。 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复着,莫景言都被看烦了,用手轻掐沈临寒的脸:“你再吃手舅舅就把你扔雪堆里。” 这起不到任何威胁,沈临寒不理他,转头对着陆子喻笑。 这把莫景言气的不轻,他面露尴尬,白皙的脸染上绯红。 陆子喻那张面瘫脸盯着沈临寒,久之,沈临寒反而又笑了起来。 莫景言:“……” 我徒弟勾引我外甥。 小剧场: 陆子鱼:(面瘫脸) 沈梅梅:(笑) 陆子鱼:(逗他) 沈梅梅:(笑) 陆子鱼:(骂人) 沈梅梅:(笑) 陆子鱼:我怀疑他是萨摩耶转世 沈梅梅:(笑) 这几天高考假期作业好多,光是卷子就有十几张了 再这样下去我感觉迟早要崩溃 好累好累好累好累好累好累 我现在好饿啊,谁能莫名其妙给我点钱 看到我对家的文听取骂声一片,开心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第1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