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73：从深山打猎开始崛起》 第9章雏形 方毅皱了皱眉头，他不确定李阳什么时候来的，更不知道对方听到了多少内容。 “那也跟你没关系。”方毅没好气的怼了一句。 李阳却无所谓的厚着脸皮笑了笑，道：“这话说的，你干嘛对我这么大敌意啊。” “我刚才可都听到了，你这边也缺人手，加我一个呗。” “其实昨天和你分开后，我也想了很多，一直这样浑浑噩噩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得好好谋生计。” “我自幼无父无母，就一个人混到现在，也想着能把日子过好，到时候也讨个媳妇，享受天伦之乐，这是我做梦都想得到的，现在，你让我看到了希望。” 李阳说的真切，语气也非常诚恳。 但方毅并不相信他的说辞，只是，方毅的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前世最后李阳孤苦伶仃的下场，便动了恻隐之心。 如果真的能帮到李阳在这一次娶妻生子，改变他的命运，那也算是好事一件。 犹豫许久后，方毅才开口道：“跟着我干也行，但你必须听我的，不可擅作主张。” “只要踏实肯干，我保证你将来的光景，会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听到这话，李阳笑着连连点头，自始至终也没再提借钱的事，一顿饱和顿顿饱他还是分的清的。 “那行，明天早上五点，在你家门口等我，咱们一块进山。” 最终，方毅定下了时间，李阳这才悻悻离开。 再次返回到窑洞后，王桂兰和许念真已经聊完了衣服怎么做，打算明天就开始裁剪。 “嫂子，你回家给我勇哥说一下，如果没问题的话，早上五点出来，跟我进山。” 方毅不想直接去找张勇说这事，他清楚，在张勇眼中，自己还是烂泥扶不上墙，一直以来，两人在外面即便贴脸遇到，对方也装作没看到一样不肯搭理他。 张勇骨子里还是老农民的思想，这件事还就得王桂兰办。 听到准确的时间后，王桂兰笑着说道：“那肯定没问题，既然这样，那就早点睡吧，明天见。” 说罢，王桂兰又回头看了许念真一眼，意味深长的笑道：“念真，我方毅老弟现在可出息了，日子肯定一天比一天好，你们也抓紧再生一个，到时候儿女双全多好。” 这话一出，方毅尴尬的笑了笑，而许念真更是羞愧的满脸通红。 只有方毅和许念真清楚，他们已经很多年都没过那种生活了。 好在王桂兰也没把话题深入，爽朗的笑了两声后就离开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避免尴尬，许念真主动送王桂兰离开。 屋内就剩下方毅和妞妞二人，妞妞嘴里含着糖果，主动靠到方毅身边。 虽然以前妞妞听害怕方毅的，但这两天的相处，小家伙很迷恋这种前所未有的父爱。 方毅宠溺的摸了摸妞妞的脑袋，更是直接抱起女儿。 妞妞也没反抗，顺势搂着方毅的脖子。 这一刻，方毅感受到了不曾有过的天伦之乐，血脉的亲情好似刻在骨子里一样。 “爸爸，你答应我的，明天进山的话，给我带一只小兔子回来。” 方毅这才清楚妞妞的心思，宠溺的跟女儿碰了碰额头，道：“放心，爸爸答应你了，肯定能办到，你乖乖听妈妈的话，在家等爸爸回来就行。” 许念真去而复返，看到父女俩如此和谐的一幕，也甚感欣慰。 “妞妞，去睡觉，爸爸明天还有事呢，别粘着爸爸了。” 说着，许念真就从方毅手中接过妞妞。 方毅则把剩余的肉热了热，喝了两碗肉汤，还吃了一些烤栗子。 就在他准备睡觉的时候，却听到隔壁传来了争吵声，隐隐还夹杂着东西被摔坏的声音。 许念真猛地坐起身来，有些担心的问道：“是桂兰嫂子家，他们两口子吵起来了，会不会有事？” 方毅笑了笑，道：“预料之中的，张勇那脾气我知道，他这人顽固还骄傲，肯定是觉得跟着我进山这事不靠谱。” “那咋办，要是你一个人的话……” 许念真急切的问道，眼神满是担忧。 “放心吧，王桂兰嫂子的脾气更倔强，明天早上，张勇必会出现在门口，这就叫一物降一物。” 方毅笑着说道。 看着自信且侃侃而谈的方毅，许念真再次恍惚，她发现这一刻的方毅浑身散发着一种难言的气质，神秘且迷人。 “怎么这么看着我，难不成你在考虑桂兰嫂子的意见？” 方毅看着呆愣的许念真，打趣道。 许念真这才缓过神来，耳边响起王桂兰临走时候的话，脸瞬间红到了脖颈，嗔怒道。 “没个正行。” 为了避免尴尬，许念真借故哄女儿睡觉，不再理会方毅，但心却乱成一团。 方毅又何尝不是，尤其是许念真小女人的姿态，让他浑身燥热。 他感觉，只要自己这会态度强硬一点，许念真也未必会反对。 只是，家里就一个炕，女儿就在眼巴前，太不方便。 不行，必须得赶紧挣钱，给女儿单独弄个床。 心里做着盘算，方毅就躺下睡着了。 折腾一天也确实够累的，他几乎倒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方毅是被一股香味搞醒的，睁开眼，就看到许念真在灶旁边忙活。 “怎么起这么早？” 方毅揉了揉眼睛，问道。 “那半只鸡，我害怕放坏了，就给熬成了鸡汤，你既然醒了，就洗漱一下吃饭吧，打猎可是个体力活。” 说着，许念真就给方毅盛了一碗。 看着热气腾腾的鸡汤，方毅知道，许念真肯定早早就醒了，甚至一夜都没怎么睡好，这个年代可没什么闹钟，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方毅心中非常感动，有此贤惠的妻子，此生何求。 他简单的洗漱后，喝了慢慢两碗鸡汤，而时间也终于到了凌晨四点五十五。 方毅拿着工具就出了家门。 到了门口后，隔壁张勇家灯也亮着，等了片刻后，张勇也出来了，不过并未跟方毅说话，扭头就走在前面朝着大山方向走去。 王桂兰跟在后面，尴尬的笑道：“方毅老弟，你勇哥就这死出，你别介意！” 第10章张勇的改变 方毅清楚张勇的脾气，这就好比一个各方面不如你的人，忽然间日子过的红红火火，如此落差，一般人都接受不了，这就是人性。 所以，方毅并没在意，和王桂兰简单寒暄两句后，便跟在张勇身后。 想化解张勇心中的疙瘩，还得慢慢来。 等俩人到了李阳门口的时候，就看到李阳早已在等候。 “勇哥，毅哥……” 李阳谄媚的打着招呼，但张勇的脸色却变得很难看。 “怎么还有他？” 张勇黑着脸看向方毅，毕竟李阳的名声太差，他骨子里就看不惯这种偷奸耍滑又懒散的人。 “都是为了套口饭吃，人多力量大，勇哥你也放下心中的成见，打猎换钱，吃肉，目的达到就行了呗。” 方毅笑哈哈的打着圆场。 好在张勇虽然心里不爽，但也没继续发难，又是闷头第一个上了山。 李阳撇了撇嘴，道：“我也不知道他神气什么，整个大队都知道他就是个闷头苦干的黄牛，还瞧不上这个瞧不上那个的。” 方毅踹了李阳一脚，道：“你也少说两句。” 就这样，满是矛盾的三人小队还是上了山。 等到了布置陷阱的地方后，离很远就听到野鸡挣扎的动静，几人快速靠近。 三个陷阱，全都有猎物。 一只山鸡，一只野兔，还有一只果子狸。 “这陷阱，是你之前布下的？” “居然还真的能捕到猎物。” 张勇看着几只肥美的猎物，有些震惊的询问道。 起初，从老婆王桂兰告诉他跟着方毅来山上打猎的时候，他心里就一百个不愿意，甚至俩人还大吵了一架。 但王桂兰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架势，弄得他实在没办法，只好答应今天来看看。 就在来的路上，他还是不相信方毅有打猎的本事，只当是为了应付老婆，来一趟，到时候空手而归，也能说服老婆别再折腾了。 毕竟，作为农民，种田才是本分工作。 可他万万没想到，就三个陷阱，全都有猎物，如此本事，已经绝不可能是运气那么简单了。 方毅，是真的有能力。 “这三只猎物，咱们一家拿一只，我拿山鸡，其他你们自己选，你们肯定也很久没吃肉了，这些拿回去先过过瘾。” 方毅直接对三只猎物做了安排，他选山鸡，只因为山鸡最小，其他两个都有十来斤。 李阳立刻道谢，各种巴结奉承的话张口就来。 而张勇却愣在原地，他没想到方毅会这样大方，毕竟这三个陷阱的布置，他没任何参与，人家就这样送他一只猎物。 他想拒绝，但又想到真带了肉回去，儿子和妻子绝对会对自己非常欢喜，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或许，妻子这一次真的没错，跟着方毅真有肉吃。 李阳选了果子狸，张勇选了野兔，几人将东西都藏好后，便按照方毅的安排，迅速布置起陷阱来。 方毅选择位置，在教了两人怎么布置陷阱后，都逐渐熟练起来。 最后三人还合力弄了一个大的野猪陷阱，并放了不少野猪喜欢吃的野果。 除了野猪陷阱，其他小的也新增了十二个，加上之前的三个，一共十五个，分别分散在不同的位置。 确定一切无误后，方毅又带着两人采摘了不少栗子。 趁着晌午的时候分批带着栗子和猎物下了山。 到底是人多力量大，在下山的时候，那十五个陷阱又中了六只猎物，不过几人都商量好了，这些放置好，到时候去县城换钱。 栗子也采了不少，足足一百来斤。 另外为了捕获小野兔，方毅还专门做了一个特殊的陷阱，没想到居然有两只小野兔，一黑一灰，有巴掌大小。 下山后，李阳提出要把这些东西暂时存放在他家地窖，但方毅对他还不是很放心，果断拒绝。 最后商议将这些东西全部放到张勇家，主要方毅家也没地窖。 等几人到了张勇家后，王桂兰并不在家，两个儿子也出去玩了，他们迅速将东西全部搬进地窖，并且商议回去吃饭休息，傍晚的时候再进山一次。 方毅带着两只小野兔回家，看到王桂兰正在他们家帮忙做衣服。 让他没想到的是，几个人忙活一上午做出的第一件衣服，竟然是男士的。 王桂兰一边让方毅上身试试效果，一边打趣道：“本来说给她们娘俩做衣服，但念真说你也没衣服了，就先给你做了一件，试试看。” 方毅也没矫情，衣服已经做出来了，肯定不可能拆了重做，直接穿上。 还别说，俩人的眼光还真挺不错的，衣服的款式虽然很大众，但非常结实，一点也不输商场里卖的那些。 “嫂子手艺还真不错。”方毅由衷的说道。 王桂兰也没客气，骄傲的说道：“那是，这些针线活我可从小都接触，我们家的衣服，都是我亲手做出来的。” “刚才念真还说，要是有台缝纫机，我们也能做点衣服去集市上摆摊，保准能挣钱。” “不过，念真对做衣服真的有天赋，你这件衣服，基本上是我指导的，但那一针一线，都是她亲自缝的。” 听到这话，方毅抬头看了一眼许念真，却见妻子已经娇羞的别过头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方毅决定挣了钱给老婆买一台缝纫机。 妞妞从外面玩回来，一看到方毅手中的小野兔，就开心的不行，更是直接抱住方毅，撒娇起来。 方毅很享受这种感觉，陪着女儿玩了一会，便下厨做饭。 等饭做好后，本想留王桂兰一块吃的，但王桂兰的大儿子已经来喊她回去吃了，还说张勇煮了肉。 王桂兰心领神会，感激的看了一眼方毅，匆匆回了家。 吃过饭后，方毅上炕休息，等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麻黑了，妞妞在一旁逗着小兔子，许念真和王桂兰继续埋头做衣服。 他则出门来到张勇家。 “现在上山吗？” 张勇看到方毅进来，就直接背着工具，打算跟着出门，却被方毅拦下。 第11章 赶着驴车进城 “勇哥，不着急，歇会再说。” 听到这话，张勇便放下工具，然后从墙上取下烟锅子，弄了一锅烟。 “来一锅？” 方毅笑着拒绝，他前世也抽烟，但都是卷烟，这种烟锅子实在是呛，他承受不来。 张勇则用洋火点了一锅子，蹲在门口抽了起来。 “勇哥，我记得你家之前养了头驴，去哪了？” 方毅扫视了一眼驴棚，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其实在打算拉张勇入伙的时候，他就一直在考虑运输问题，张勇家是有架子车，但驴却不见了。 “给大队了，后来被队长给卖了，给我分了三十块钱。” 方毅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这大队长还真黑啊，一头驴少说也得一百左右，居然就给了张勇三十块打发了。 “怎么突然问我家驴的事？”张勇意识到不对劲，抬头问道。 方毅也没隐瞒，道：“是这样的，我和县城的一家粮油店老板约好了，咱们这边弄到的东西，他全收，但运输是个问题。” “单靠咱们三个的脚力，不挑东西也得三四个小时，再背上东西，会很费时间，更何况，也不一定能扛多少。” “你家有架子车，咱再找一头驴或者牛，这一车少说也能拉一千斤的东西，跑一趟能顶一趟。” 张勇蹲着抽了一口烟，眉头紧锁，好一会，才开口道：“驴现在不好找，整个生产大队也没一头，牛的话，大队有两头，我去找大队说说，借一头来应该问题不大。” 方毅点了点头，这也是他真实的目的，毕竟以他和李阳的名声，不可能从大队借来东西，只有张勇可以。 “不过，得找个好一点的由头，山上的资源虽然多，但也有限，如果咱们打猎的事情被发现了，到时候一股脑的涌进山里，肯定会出事，且不说猎物会不会受惊，单那几颗栗子树，绝对会被一抢而空。” “咱们暂时还没那么大能力让全村人吃饱，还是得保密。” 张勇点了点头，道：“这一点，我老婆也给我说了，我想个理由去借牛，放心吧，肯定不会出意外。” 得到张勇的承诺后，方毅心里的大石头也总算落地了。 又闲聊了几句，两人便出门叫上李阳上山。 两天后，傍晚，张勇家的地窖内早已存放了五六百斤的栗子，其他各种各样的猎物加起来也三百斤左右，最重要的是，就在下午的时候，他们成功捕获了一头野猪。 这野猪虽然个体不是很大，但也有二百来斤。 张勇成功借来了牛，几人把东西挪到架子车上，便朝着县城赶去。 这年月交通并不发达，想去县城就只有两种办法，要么腿着去，要么做客车，路费五分钱。 所以，尽管天刚黑，路上也没什么人。 一行三人很顺利的来到县城，也不过晚上十点左右。 晚上到底方便多了，白天熙熙攘攘的黑市，此时非常安静。 所有的店铺都漆黑一片。 “毅哥，你说的那个粮油店老板靠谱不，别把咱们耍了，这鸟地方一看就没什么人。” 李阳絮絮叨叨的埋怨着。 方毅没理会李阳，径直来到粮油店门口，然后敲了敲门。 虽说他和王海有约在先，但也怕出现什么意外，一旦王海不在店里，那他们这一趟算是白跑了。 栗子倒是还好，但肉肯定放不了太久，绝对全都糟蹋了。 大概两分钟后，粮油店内终于亮起了灯。 “是谁？” “是我，方毅。” 很快，门便被打开，王海一脸激动道：“我还真担心你不来了呢。” 说完，他便看到一架子车的东西，满满登登。 “这……也太多了。” “快，赶紧搬进来。” 说罢，几人便迅速往里面搬东西，足足忙活了半个小时。 王海给几人分别倒了水，然后道：“方毅老哥，上次得亏有你那几只野兔，我奶奶的生日才圆满办成，那肉质也确实不错。” “很多人知道了这个消息，都托我弄点肉，我可擎等着你了。” 方毅得知肉联厂出现变故后，便知道自己打来的肉肯定有销路，所以也并不意外。 王海也是爽快之人，在清点了所有东西后，便给方毅算了账，乱七八糟的加起来，居然足足有三百多块。 这让所有人都精神一震，要知道，这年头，那些捧着铁饭碗的工资也不过一个月三十左右，农民公分一年也不过十来块，所以，李阳和张勇当场就傻眼了。 方毅换了点布票和粮油票，然后就带着两人离开。 由于明天还要购置一些东西，所以几人决定在县城住一晚再说。 张勇到底保守，说就在牛车上凑合一晚算了，舍不得花钱。 但招待所一晚上也就两块钱，方毅便直接开了个三人间，顺便几人还能在去澡堂子洗个澡。 然而，等方毅和张勇洗完澡出来后，却迟迟等不到李阳。 问过服务员之后，才知道原来李阳早就出来回招待所了。 这让方毅瞬间意识到不妙，带着张勇就往招待所冲去。 等他们回到房间后，发现屋内一片狼藉，那个存放钱的布袋，已经不翼而飞。 “妈的，我早该想到了。”方毅大怒。 狗怎么能改了吃屎的毛病，他本以为李阳是真心投靠自己，想要把日子过好，没想到这一开始就是个骗局。 他是又气又恼，更多的是失望。 这人，是彻底没救了。 张勇脸色也非常难看，大骂道：“这孙子，等我找到他了，非得打断他的腿。”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嗜赌如命，拿了钱肯定是去赌了，去找他。” 方毅寒着脸说道，必须得尽快找到这孙子，否则干等下去，这家伙大概率一晚上能把所有钱输的一干二净。 这可是几个人辛苦几天的劳动成果！ 好在，前世的方毅也好赌，县里有几处地下赌场，他都门清，便带着张勇一家家的搜寻起来。 两个小时后，他们在一个地下室内，终于找到了李阳。 李阳嘴里叼着卷烟，脚踩着凳子，好不快活。 第12章撕破脸 看到这一幕，方毅简直快要气炸了。 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这些钱还有他和张勇的份，李阳居然心安理得的拿来在赌场挥霍。 他现在很后悔当时拉着李阳入伙。 张勇同样气的不行，也没等方毅开口，率先冲到李阳身后，一把抓住对方的肩膀，顺势一拉。 李阳当即就从椅子上摔了下来，燃烧着的卷烟掉在他衣服上，瞬间燃起一个洞，痛的他吱哇乱叫。 他本就懒散，身体素质非常差，而张勇则是地地道道的庄稼汉，一身古铜色的肤色，非常魁梧，整个人看着就很有爆发力。 所以，饶是李阳想要反抗，却被张勇控制的根本难以动弹。 方毅则迅速在李阳身上摸索起来，好一会才找到装钱的布袋，打开后却也只剩下一百五十多。 短短两个小时，李阳就霍霍了一半还要多。 方毅冷冷的看着李阳，想揍他，觉得又没什么意思，即便把他打死，钱也回不来了，还脏了自己的手。 他什么也没说，拿着钱布袋，朝着张勇使了个眼色，两人便走出赌厅。 在他心里，已经绝对不会再和李阳有任何往来。 然而，没想到的是，就在两人刚出来没走多远，李阳便小跑着追了上来，横身拦住两人。 “毅哥，勇哥，我对不起你们。” “我知道，这些钱是我们三个人的，即便是平分，我也只能拿一百，但现在输了一半多，我不甘心。” “毅哥，你把剩下的钱给我，我保证一定会转运，到时候不仅能把输掉的赢回来，还能多弄一些。” “你们放心，多出来的部分，咱们三个平分。” 方毅皱了皱眉头，他还是低估了李阳的下限。 赌徒，还真是可怕。 他心中一阵恍惚，似乎在李阳身上看到了自己前世的影子。 当时他也是这样给许念真保证的，一点点的榨干了老婆的所有积蓄，还真不是个东西。 方毅气极反笑，道：“李阳，你要点脸吧，你也知道那钱是我们三个人的？你带着钱在赌桌上潇洒快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些钱全输光了我和勇哥怎么办？” “钱我是不可能给你了，你输掉的，我也不打算追究，但从今天开始，你也别跟着我们打猎了，所有的事情，到此为止。” 说罢，方毅恨恨的白了李阳一眼，抬脚打算离开。 谁知，李阳却直接跪在地上，死死的保住方毅的腿。 “毅哥，你再信我一次，我保证一定会把钱都赢回来。” “你把剩下的钱都给我，求求你了。” 李阳此时的状态狼狈不堪，就像是犯了瘾的瘾君子，双目通红。 “滚开！” 方毅连看都不像看他一眼，一脚踹飞李阳。 但李阳依然不依不饶，一旁的张勇也终于看不下去了，直接拉开李阳，捏紧拳头就朝着李阳的面门砸了下去。 “方毅，你很好，既然撕破脸了，那咱就走着瞧。” “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打猎赚钱是吧，我倒想看看，你以后还怎么赚。” 李阳嘴角挂着血，恶狠狠的盯着方毅警告道。 方毅本不想和李阳纠缠，可这句话彻底惹怒了他。 断人财路如掘人坟墓，李阳这是在找死。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李阳，你也用不着吓唬我，我什么脾气你也知道，玩混的，我也不怕。” “你可以试试，我保证，你如果真的做了，下场绝对会很惨。” 方毅用脚踩在李阳的脸上，朝着他啐了一口唾液。 发泄完后，方毅没再理会半死不活的李阳，带着张勇就离开了。 俩人回到招待所有，方毅直接拿出所有的钱，数了一百块还有十块的布料给张勇。 “兄弟，你这是干什么？” “剩下一百五十多，咱俩平分就行，干嘛给我这么多？” 张勇一边推脱着，一边又数了三十块打算还给方毅。 方毅却果断拒绝，沉声道：“这件事谁也没想到，但终归是我的问题，我应该早料到李阳这人靠不住，所以这损失，理当由我承担。” “这些年来，你和嫂子对我们一家也帮扶不少，这次能跟着我一块干，是对我的信任，我可不能让你再吃亏了。” 但张勇说什么也不肯要，一直说一码归一码，死活要退给方毅。 “行了勇哥，咱俩也别推来推去了，只要咱好好干，好日子还在后头，损失的这几十块钱，根本不算什么。” “你就安心收着吧，明天咱再置办点东西带回去，嫂子一定会非常开心。” 方毅心中感慨万千，一个是给钱死活不要，一个是偷钱拿去赌，人和人的差距，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听到方毅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张勇也不再矫情，爽快的笑道：“兄弟，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啥都不说了。” “你等着，我下去拿两瓶酒，咱哥俩喝一顿。” 张勇说话间就风风火火的出了门，根本不给方毅拒绝的机会。 几分钟后，张勇就拎着两瓶酒进了门，还有一包花生米。 这酒是本地的一个老酒厂，在这个年代口碑还是很好的，只是后来被历史的车轮淘汰了，不过酒质还是不错的，纯粮食酿造，不上头。 张勇将桌子挪到两人床中间，然后又洗了两个搪瓷杯。 就这样，两人就着花生米喝了起来。 酒过三巡，张勇的话也多了起来，拉着方毅的胳膊，道：“兄弟，哥要跟你道个歉。” “以前，我挺瞧不上你的，觉得你这种人活着就是个祸害。” “你也别嫌哥说的难听，你不知道，你媳妇刚有妞妞那会，你整天不着家，大半夜的孩子哭闹，你媳妇一个人守着孩子，最后崩溃的大哭。” “说实话，我当时都想找到你打你一顿，但你嫂子劝住了我，说再怎么着，是你的家事，我作为外人不好插手。” “好在，你小子现在算是浪子回头，我也相信，咱们以后得日子会更好，作为男人，本就该扛起家里的大梁。” 第13章李阳的报复 张勇重重的拍了拍方毅的肩膀，叹了口气。 方毅怔怔的端坐着，心中升腾起一股悲凉和愧疚。 他从没考虑过许念真一个人是怎么把妞妞拉扯到五岁的。 听张勇那么一说，他能想象的到，在面对那种情况下，许念真得该多无助和绝望，才会在家里崩溃大哭。 他欠许念真的，真的太多太多了。 张勇已经睡去，房间内响着震耳欲聋的鼾声。 方毅却毫无睡意，不仅仅是因为张勇的话，还有接下来要面对的各种乱七八糟的事以及还要提防李阳的黑手。 今天他算是和李阳彻底翻脸了，以对方小心眼的性子，肯定会使阴招。 李阳肯定不敢对自己家人动手，那么能使绊子的，只有山上的陷阱了。 后面得盯着山上，那可是他的财路。 第二天一早，方毅就叫醒了张勇，两人在供销社买了一些东西，便迅速回去。 回到家后，方毅把东西放好，甚至都没来得及和许念真多说两句话，就匆匆叫上张勇进了山。 好在，担心的事情并没发生，所有的陷阱都完好无损，不仅如此，经过一晚上的时间，又捕获了十只猎物。 “勇哥，我担心李阳会报复，所以，我想咱们俩要不分时间守在山里，等挺过这段时间再说，毕竟李阳在暗，咱们在明，真要被他搞一次，损失也不小。” “他敢？” “真要被我撞见了，我非打折他的腿。” 张勇暴躁的攥了攥拳头。 “但也不得不防。” “这样吧，白天前半天咱们都在山里，下午你守着，晚上我盯着，只要抓住他一次，估摸他就不敢再有第二次了。” 方毅皱着眉头说道，他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但对付李阳这种人，还是多一点心眼。 “行，就按你说的办。” 好在，张勇答应的非常痛快。 俩人又采了不少栗子，等吃饭时间便扛着东西下山了。 在路过李阳家的时候，俩人都盯了一会，李阳确实没回来。 下午的时候，张勇先把牛还给了大队，然后上了山。 方毅想歇一会却毫无睡意，许念真带着妞妞去了河边洗衣服，就剩他一个人在家。 家里有买的新面，方毅决定烙点葱花饼，一方面给老婆孩子解解馋，另一方面携带也方便，后面可以不用专门下山吃饭，两个饼就能撑过去。 可他刚把面和上，忽然张勇的大儿子，大虎气喘嘘嘘的冲进院子。 “方毅叔，不好了，妞妞掉河里了，我婶子也跳下去救妞妞了，可河水太急，他们两都被冲走了。” 听到这话，方毅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来不及多想，直接冲了出去，直奔河边。 一路上，方毅跑的飞快，脑海中闪过的全是这些天和妻女在一起的温馨画面，不由的红了眼眶。 千万别出事啊。 他好不容易才救下妻女，绝对不能再出事。 等他赶到河边的时候，岸边已经挤满了人。 王桂兰看到方毅过来，也是直接哭的失了声。 “方毅老弟，嫂子对不住你，没拦住念真，她和孩子都沉水了。” “到底怎么回事，在什么位置掉的水？” 方毅心急如焚，眼睛不停地看着河面。 “妞妞带着兔子来河边，谁知道兔子突然跑出来了，为了追兔子，妞妞失足掉进了河里，我本想把念真拦住，可是她像疯了一样，直接推开我就跳了下去。” 方毅脑袋嗡嗡作响，他理解，对于许念真而言，女儿就是她的全部，所以才会在女儿遇到危险后，义无反顾的去救人。 “她在什么地方掉下去的？”方毅太着急，语气也凌厉了几分。 王桂兰一愣，然后指了一个方向，道：“就在你来的前几分钟，念真最后一次露面，就在河中央的位置，后来……” 听到这话，方毅不再墨迹，直接跃入水中。 他前世工作繁忙，也没时间锻炼，后来就报了游泳，也算是解压的一种方式，不知不觉，游泳技术也变得非常高。 等他潜入水下三米的位置，终于发现了许念真。 许念真早已昏迷，手却还死死的搂着女儿。 方毅没有任何犹豫，迅速游到许念真身边，然后从后面拖着对方的腰，艰难的往外面游去。 上了岸后，方毅第一时间就对许念真和女儿分别进行心肺复苏，这些也都是在游泳馆的时候学的。 妞妞很快就醒了，但许念真却迟迟没动静。 “方毅，要不算了吧，别折腾了。” “人死不能复生，出现这种事情，谁都不愿意。” “节哀吧，好在孩子算是保住了。” 周围的村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叨叨不停，让方毅心烦意乱。 “都给我闭嘴。” “我妻女出事后，为什么没一个人去救她？” “你们这里，至少有三个会游泳，而且技术还不错，为什么不肯救人？” 方毅冷冷的扫视过众人，双手却没停着，一直按压着许念真。 “不是，方毅你有病吧，是你女儿不小心在先，你妻子也是自己跳下去的，关我们什么事？” “不可理喻，这年头都吃不饱饭，本就没什么力气，万一下去了体力不支上不来怎么办？” “就是，再者说了，即便是我们冒险把人救上来，从你方毅身上，能得到什么好处，自己家都穷的揭不开锅了，谁愿意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所有人丑恶的嘴脸都露了出来。 王桂兰气不过，指着其中一人道：“一个个穿的人模狗样，心却都跟冰块一样，再说了，你们怎么就知道救了人没好处，我们……” “够了，桂兰嫂子。” 方毅及时制止了王桂兰的话。 “行，你们说的很有道理，呵呵，枉我还打算过段时间带着大家一起吃饱饭，还真是讽刺。” “记住你们的嘴脸，这辈子，都别有求到我的时候。” 方毅的视线在这些人身上一一划过，然后低头专心给许念真做起了心肺复苏。 五分钟后，许念真终于咳嗽了几声，然后猛地睁开眼睛。 妞妞直接“哇”的就哭出了声，趴在许念真身上。 方毅如同虚脱了一样瘫坐在地上，也彻底松了口气。 第14章误会大了 周围的村民并不知情，看到许念真“死而复生”，纷纷躲闪，唯恐避之不及。 方毅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对这些人也是彻底失望。 他二话没说，弯腰抱起许念真就朝着家走去。 王桂兰牵着妞妞，跟在方毅身后，一同朝着家里走去。 “方毅老弟，你刚才怎么不让我把话说完，你现在可是能人，打到的猎物不仅能吃饱饭，还能换钱。” “这要是让他们知道了，肠子都要悔青了。” 方毅笑了笑，道：“告诉他们，他们也未必会信，何必呢？” “再说了，我们现在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能吃饱喝足，生活富裕一点罢了，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等着他们和咱抢资源吗？” 王桂兰却气呼呼的继续道：“那也不能看着他们那么欺负人啊，太过分了，还真的是现实，没好处就不救人了吗，也太没人情味了吧。” “我也就是不会游泳，不然的话，我肯定会去救人。” 面对王桂兰的絮叨，方毅干笑道：“嫂子，我知道你的心意，不必多说。” “也得亏了你，让大虎回来通知的及时，否则，真的就来不及了。” 就在两人闲聊之际，许念真轻哼一声，醒了过来。 在看到自己被方毅抱着，连忙询问道：“妞妞，孩子呢？” “在后面呢，跟嫂子在一块，你就别操心了。” 听到这话，许念真用尽全力趴在方毅的肩膀上，在看到女儿后，才终于松了口气。 “方毅，你别生气，妞妞也不是贪玩，只是当时小兔子跑到了河边，她去追，没留神……” 许念真的声音很轻，还带着几分愧疚和担心，生怕方毅会迁怒于女儿。 方毅挺无语的，自己在许念真心中就这么不讲理吗？ 好像……还真是！ “我都知道了，你别想太多，好好休息。” 方毅无奈的笑着回了一句。 但他的回答，在许念真看来却是敷衍应付。 “方毅，真的不怪女儿，她……” 方毅也被许念真迫切解释的态度整得哭笑不得，害怕她再激动，直接叫来妞妞。 妞妞很听话的来到他旁边。 “妞妞，告诉妈妈，爸爸有没有打你，或者是凶你骂你？” 妞妞眼神疑惑，然后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没有，爸爸还救了我。” 王桂兰也适时站了出来，道：“念真妹子，你真的别胡思乱想了，是方毅老弟跳下去把你们母女救上来的，不仅如此，他还给你们按压才救活的你。” 王桂兰并不清楚那种按压实际上叫心肺复苏，只能笨拙的描述着。 听到这些后，许念真也大惊，不可思议的盯着方毅看。 不仅仅是因为方毅没怪罪女儿，甚至还懂得救人的法子。 感受到许念真炽热的眼神后，方毅连忙解释道：“我之前在报纸上无意间看到过有关溺水后救援的办法，人家这好像叫什么心肺……苏。” “我当时也是病急乱投医，啥办法都用了，好在真有效果。” 方毅打着哈哈解释了一番。 许念真缺眼神狐疑，她意识到，眼前的丈夫变得越来越神秘，先是冒着冰雹救他们母女，换做以前，根本不可能的，接着又是打猎养家，如今竟然还懂得急救，这些她也只是之前在书本上看到过，从没实践。 但方毅解释的有鼻子有眼，让她真的看不出什么端倪。 不过，也得亏了方毅，否则自己和女儿恐怕逃不了这一劫难。 一行人回到家后，王桂兰拐回自己家晒衣服，方毅想让许念真躺着休息一会，但她迟迟不肯。 “我想先泡个热水澡，再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许念真红着脸说道。 按理来说，她和方毅是夫妻，这种事情说起来完全没必要见外，但偏偏就是难以启齿。 方毅也没明白许念真的弦外之音，屁颠屁颠的打来水，烧热后倒进家中最大的一个塑料盆中。 这年头，没有什么淋雨和浴盆，尤其是农村，洗澡都是用这种盆，搓吧搓吧，甭管能不能干净，最多就是两遍。 许念真先给妞妞洗了个澡，然后换上干净的衣服。 方毅则趁着灶里还有余火，就趁热将饼给烙了。 许念真看着方毅的背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耳根越来越红。 随后，她把妞妞叫到身边，俯耳说道。 “妞妞，那拿个饼先去外面吃，等妈妈洗好了再叫你。” 在她的视角看来，方毅一直忙活灶火，不单单是为了烙饼，很可能还有别的想法。 想想她们几年也没生活过，她还以为方毅有了想法。 不过方毅最近的改变，确实让她很欣慰，便纠结了许久，想着要不要…… 但没想到的是，妞妞却不乐意了。 “我不去，我还要给妈妈搓背，以前也都是我帮妈妈搓的。” 妞妞的声音很大，直接响彻整个窑洞。 方毅正好忙完，准备洗锅呢，忽然听到女儿来了这么一嗓子，下意识的抬起头。 许念真也刚好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但许念真眼神明显很虚，慌乱的躲开。 联想到女儿的那些话，方毅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他心情大好，至少这也证明了，自己的改变已经获得许念真的认可，否则按照前世的尿性，许念真就算是用剪刀对着自己，也绝对不会从他。 “我忙完了，晚上还要守着，你们娘俩一会记得喝点黄芩水，别感冒了。” 说罢，方毅包了两个饼子，就匆匆出门。 许念真还想说点什么，但方毅已经不见了踪影，她呆愣的看着大门的方向。 “妈妈，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你以前洗澡都让我在旁边帮你的，为什么这次要让我出去。” 妞妞一脸委屈，说着都快要哭了出来。 许念真只感觉头大，连忙帮女儿擦拭眼泪，一边解释道：“妈妈没嫌弃你，对不起，都怪妈妈，别哭了。” 不过她的心里倒是挺复杂的。 方毅是压根没那个想法，还是看到女儿哭了才退缩，又或者自己想多了呢？ 第15章 抓个现行 方毅压根没明白许念真那些许的情绪波动，径直进了山。 张勇一个人已经弄了五六十斤的栗子外加五只猎物，俩人就像交接班一样换班。 “晚上山里风大，你去那个洞穴里躲着，能暖和不少。” 张勇看似五大三粗的，但心也挺细的，在方毅来之前，已经找到了避风挡雨的地方。 还别说，这地方离陷阱也就不到百米，而且洞穴很深，火升起来的话，也非常暖和。 目送张勇背着东西下山，方毅又检查了一遍陷阱，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才回去洞穴。 晚上也实在是不方便采摘栗子，只好作罢。 虽说在洞内暖和，但方毅却压根没心思睡觉，每隔半个小时就出去看一趟，甚至期间有风吹草动也会过来，一直相安无事。 晚上也不知道几点，方毅忽然听到陷阱方向传来野鸡尖叫的声音，隐隐还有树枝被折断声。 来不及多想，他迅速冲了过去。 只见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出现在陷阱旁边，手中拎着一个麻袋，一边在陷阱内翻找着猎物，一边破坏着陷阱。 从身形来判断，和李阳非常相似。 整个林间的光线非常差，要不是今晚月光挺亮，压根就是伸手不见五指。 方毅在附近寻摸了一块石头，然后快速朝着人影冲了过去。 等快接近那人的时候，对方也终于察觉到了，连忙转身。 但为时已晚，方毅已经来到近前，一脚踢在那人的肚子上，直接骑了上去，高高举起石头。 “是毅哥吗？别，手下留情。” 这声音，果然是李阳。 但方毅并未手下留情，既然李阳敢来，那就必须彻底让对方怕了，否则他也别想睡安稳觉。 方毅攥着石头，狠狠地砸在李阳身上。 一下…… 两下…… “啊……” 李阳尖叫出了声，惊起林间飞鸟。 “毅哥，我错了，你手下留情。” 但方毅根本不予理会，依旧砸着。 良久，李阳才渐渐失去抵抗，整个人动静也弱了下来。 确定李阳不会再对自己构成威胁后，方毅这才罢手，将沾满血的石头丢在一旁。 “李阳，本来已经放你一马了，为什么偏要找死？” “我自问对你问心无愧，即便你拿着钱去赌，我也没追究，可是你呢？” “我说过，只要你敢坏我好事，我肯定不会放过你。” “这荒山野岭的，即便把你杀了，丢进山谷中，不需要用几天，你也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听到这话，李阳也不装死了，虚弱的抓住方毅的腿。 “毅……毅哥，我错了，我不该与你为敌　，还求你能饶我一命，我保证，以后绝不为难你。” 但方毅不为所动，作势就要拖着李阳离开。 “方毅，实话告诉你，这几天我和大队的红卫兵在一起，他们也都知道咱俩的矛盾，我真这样死在山中，他们绝对会替我查到底的，到时候，你也得跟我陪葬。” 眼看方毅无动于衷，李阳也放了狠话。 “大不了一起死呗，我不在乎。” 方毅恶狠狠的回了一句，语气非常冷漠。 李阳彻底傻眼了，他根本想不到，方毅真对他起了杀心。 “毅哥，我求你了，放我一马行吗。” “只要你放了我，我绝对不会再招惹你。” 李阳再次认怂，反反复复，阴晴不定。 方毅本想再加点压力，但感觉到李阳浑身都在哆嗦，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尿骚味。 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李阳，我可以放你一马，但并不是害怕红卫兵，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再有下次，你自己知道后果。” “我会一直守在山里，你可以试试再来是什么后果。” 方毅冷冷的警告道。 李阳当即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方毅不确定李阳会不会再犯，但总归在这里杀了对方少不了会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只希望这孙子，别再找死。 捡起被李阳丢掉的麻袋，里面的猎物已经所剩无几，只有两只兔子，其中还有一只是幼兔。 不过也刚好，妞妞那两只小兔子全跑丢了，这个刚好能供她玩乐。 方毅将那些陷阱修复好，心中已经盘算着得重新找一块区域。 这个地方，迟早要被曝光，到时候就会变成公共资源。 等他忙完后，李阳早已不见了踪影。 方毅知道，今晚李阳肯定是不敢来了，他也没守下去的必要，拎着东西就下了山。 不过方毅很好奇的是，李阳怎么会和大队的红卫兵搞在一起。 是虚张声势为了吓唬自己，还是真的？ 但既然提到了这一茬，他不得不防，等明天和张勇商量一下对策。 回到家后，妞妞早已睡去，许念真顶着煤油灯纳着鞋底，而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 “怎么还不睡？”方毅有些惊讶的问道。 许念真也诧异的看了一眼方毅，道：“我还听张勇哥说，你晚上不回来了。” “饿不饿，我去给你热饼子，熬点汤。” 说着，许念真就放下东西准备去忙活。 “行了，不用折腾了，别再把妞妞吵醒了。” “我进山的时候带了两个饼，不饿，倒是你，为啥这个点还不睡？” 方毅疑惑的问道。 “我也是刚醒，就再也睡不着了，这不家里裁衣服还剩了些不料，我想着给你纳两双鞋。” “我看你的鞋底都很薄了……” 方毅心中一暖，他的鞋确实出现了问题，鞋底被磨得很薄，踩在石头上都硌脚，鞋面大母脚趾的位置，还破了个洞。 没想到，许念真将这一切的细节都观察在眼中。 “那也用不着这么赶时间，先休息吧，白天有时间了再说。” 方毅说着，从暖和倒了一点热水，然后掺了一些凉水，端着脸盆就来到了院中。 倒不是他有洁癖，刚才和李阳打架，浑身沾满了不少泥土不说，还扎进去不少荆棘，很刺挠。 他脱去上衣，在阳光下，擦拭着身体。 许念真放下手里的活，揉了揉脖颈，却无意间透过玻璃看到方毅的背影，瞬间有些恍惚。 她倒不是犯了花痴，而是方毅的后背，有一道食指长的伤疤，隐隐还往外沁血。 第16章 我替你擦吧 看到这一幕，许念真心里莫名的有些心疼。 方毅刚才进来，啥也没说，还专门去院子里擦洗身体，若不是自己刚好醒了，也不可能看到这些，他肯定也不会主动说自己受伤的事。 “他是昨天下河救自己擦伤的吗？” 许念真心里泛着嘀咕，思索再三后，还是放下手中的千层底，悄悄的下炕走了出去。 “吱呀……” 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后，方毅下意识的回过头，就看到许念真居然走了出来。 “外面凉，你出来干嘛？” 许念真却没说话，低着头靠了过来。 “你背后的伤，是怎么回事？” 方毅其实也知道自己后背可能受伤了，时不时传来刺痛，但他也只当是擦破了皮，一会用清水洗一下就行了，也没当回事。 而这伤，大概率是刚才和李阳打斗时候弄出来的。 “啊……可能是被树枝划到了吧，没事。” 方毅不想许念真知道自己和李阳的事，随便找了个理由打算糊弄过去。 但他的说辞，却愈发引起许念真的怀疑。 许念真想了想，问道：“是不是今天救我和女儿的时候，你弄伤了？” 她的声音有些颤颤的，就像快哭了一样，语气中更满是自责。 方毅一愣，在意识到许念真状态不对劲后，人也麻了。 这咋说着说着就哭了。 不过他也清楚，许念真这是在关心自己，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那个，你别多想，这伤真不是救你们弄伤的，就是被树枝划的，这山里晚上根本就看不清路，手电的电池也没电了，所以那会光线非常差，我一不小心就被划了……” 方毅连忙解释道。 许念真看着方毅这样说了，但还是半信半疑。 不过她也没在这事上再纠结，直接拿过方毅手中的毛巾，用清水洗干净，道：“我先帮你擦后背吧，等会再用纱布包一下。” 方毅愣愣的站在原地，任由许念真帮自己擦拭身体。 随后，许念真又拿来碘伏和棉花，还有一截干净的布条。 这会可没什么创可贴啥的，直接贴上也方便，几乎绝大部分的家庭都是用棉花蘸点碘伏，敷在伤口上，再用布条从外面一裹包扎。 虽然丑陋了些，但也只能这么处理。 许念真处理的非常小心，然后将布条从方毅背后绕到前面一圈，最后在前面绑住打结。 这样一来，两人几乎就是脸贴脸的距离，许念真个子矮一点，刚好到方毅的胸前。 方毅光着膀子，能清晰的感受到许念真呼出的热气，酥酥麻麻的，整个人如同过电一样。 在月光的照应下，许念真显得更美，一头秀发扎成马尾，浑身散发着香皂的香味，让人心猿意马。 而许念真同样也不好受，这些年和方毅感情不好，自然不可能有夫妻生活，再加上她重心都在女儿身上，更无暇顾及。 而现在，她的手触碰在方毅的肌肤上，感受着男性独有的荷尔蒙气息，心就如同小鹿撞怀一样，扑腾扑腾的跳个不停。 而且她能感受的到，方毅正在盯着自己看。 “好了，这两天你自己也注意点，最好别让伤口沾上水了。” 终于处理完后，许念真松了口气，然后慌乱的就要离开。 她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发烫，如果是白天的话，估计脸已经红的像熟透的西红柿一样。 然而，就在她刚刚抬起头的时候，却被方毅直接捧住了脸颊。 她身体一麻，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看着这张让他魂牵梦绕了一辈子的绝美容颜，方毅呼吸急促了起来，然后低头印了上去。 许念真瞪大着眼睛，下意识的抬起胳膊想要推开方毅，但胳膊刚到了半空，便又放了下来。 可能，他真的需要了吧。 许念真能感受到方毅非常急切和霸道。 感受着温柔如小猫一样的许念真，方毅也渐渐放开了胆子，直接将许念真拦腰抱起，回到了窑洞内。 一进屋，方毅便迫不及待的想要褪去许念真的衬衣。 也不知道是太着急了，还是很久没有过生活导致两人都有些生疏，稀里糊涂的竟然碰翻了放在炕头的搪瓷缸。 “咣当……” 搪瓷缸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而这个动静，也直接把妞妞给惊醒了，更何况煤油灯还没吹灭，妞妞直接就爬起身来。 在看到方毅和许念真两人抱在一团后，妞妞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疑惑道：“爸爸，妈妈，你们在干什么？” 女儿稚嫩的声音传来，也彻底浇灭了方毅心中的浴火。 一时间，他竟然有很深的负罪感，怎么能当着女儿做那种事，哪怕女儿刚刚是睡着的状态。 他慌乱的松开许念真，笑着对女儿说道：“爸爸跟妈妈聊点事，吵醒你了吧，对不起……” 说着，方毅连忙弯腰去捡搪瓷缸，也是为了缓解尴尬。 许念真也被吓得不停，慌乱的整理了两下衣服，然后上了炕。 “现在还早，赶紧睡。” 说着，许念真就抱着女儿，侧着身子背对着方毅。 经过这么一出，方毅也没了兴致，也不敢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赶紧上床睡觉。 不过他心中盘算着，给女儿买张床的事情得提上日程。 妞妞也五岁了，可以自己睡了。 到时候可以把窑洞后面收拾干净，床摆在后面就行。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 许念真早已做好了饭，不仅熬了鸡汤，还把昨天的烙饼也热了热。 妞妞也发现了方毅昨晚带回来的小野兔，刚吃完饭就在那玩。 “都这么点了，你咋没叫我？” 方毅一边洗脸，一边问道。 许念真笑了笑，道：“你昨晚回来都那个点了，肯定要好好睡一觉，再说这段时间挺辛苦的，我就想着让你睡个安稳觉。” 方毅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直接坐在饭桌跟前吃饭。 快吃完的时候，却见张勇从外面走了进来。 “醒了……” 张勇笑着打招呼。 方毅连忙招呼他坐下，自己也迅速吃完最后一点。 “方毅，李阳现在不在了，咱是不是得再找个人？” 第17章新人入伙 张勇一直嘿嘿的笑着，但表情却显得有些难为情。 方毅一看这架势便明白了，张勇肯定是有推荐的人进来。 “我也刚好有这个想法，虽说捕猎这方面影响不大，毕竟能捕多少，也是看天意，即便是有，咱们两人也能搞定。” “但栗子的采摘，可就大大降了折扣，眼看着天气渐渐入凉，用不了多久，那些来不及采摘的栗子也会熟透自己掉落，到时候再被动物给叼走了。” 张勇连连点头，很认同方毅的话。 “我也是这个意思，虽说栗子价格便宜了些，但量大啊，真要是能把那些栗子全采了，也是笔不小的收入。” “我还真有两个人推荐，一个是我的堂弟，张野，他的女儿最近感染了肺炎，在县城住院，花费不少，我昨天挣得钱也都借给他了，总想着带他能挣点，补贴家用吧。” 方毅无可厚非的点了点头，他的胃口真没那么大，虽说人多了，可能分的就少了，但说到底，打猎也只是他目前过渡的一个办法，他也没真指望这玩意能发家。 能帮助到身边人，也挺有成就感的。 “另一个呢？” 方毅继续问道。 张勇犹豫片刻后，道：“其实，你如果觉得人多了不好的话，就加我堂弟一个就行，另一个算了吧。” 虽然张勇这样说，但话里话外的意思明显也是想带上另一个人的，方毅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张勇只是觉得不好意思罢了。 “咱哥俩真的用不着这么客气，有啥就说话，只要人靠谱就行，有钱大家一块赚嘛。” “更何况，我还打算再探索一些新的地方出来，毕竟李……” 话到嘴边，方毅注意到妻子和女儿还在屋内，便搂着张勇的肩膀来到院子内。 “现在这地方，李阳是知道的，昨晚他还真来了。” “什么？你没事吧，我今天去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啊。” 张勇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事，我把他揍了一顿，短时间这孙子应该不敢来了，不过他知道这地方终归是个隐患，我们肯定还要换别的地。” “所以，只要人靠谱，多多益善，我初步规划的是十个人，赶在栗子掉落之前，争取能采摘完。” 这话既是方毅的心里话，也是为了宽慰张勇。 他更希望的是，方勇可以随时能毫无顾忌的把心里话说出来。 果然，听到方毅的话后，张勇整个人的状态也瞬间轻松了不少。 “害，到时我想多了，还担心你不同意呢。” “第二个人是我媳妇家的弟弟，叫王刚，你也知道你嫂子这人，有了好事第一时间都想着他那弟弟。” “这小子虽然是个闷葫芦，但有的是把子好力气。” 方毅笑了笑，道：“行，那你再帮咱们多找几个，我这两天就不去那边了，我去山里转转，看还有没有别的好地方。” “没问题，既然老弟你信得过我，我选人的时候肯定慎重，绝对都是自己人。” 两人聊完后，张勇笑着出了院子，心情非常不错。 方毅收拾了一番，也准备进山。 换地方的事情尽量赶早。 可当方毅刚离开家没多久，就看到几个人朝着这边走来，距离不过二十来米。 “呦，这不是方毅嘛，怎么，进山去啊？” 说话的，是一个身穿碎花短衫的妇女，名叫李玉梅，是村里的大喇叭，有啥事让她知道了，那不用想，全村人都肯定早晚要知道。 方毅皱了皱眉，因为李玉梅的话很明显，开口就是问他进山的事。 这些天来，他和张勇每次进山都很小心的避开人，应该不会被人看到吧。 但他也不敢确定，只能打着哈哈笑道：“对，进山弄点野菜去。” “啧啧，恐怕弄野菜是假，打猎才是真吧。” “方毅老弟，你这就不厚道了，怎么有点好事还藏着掖着。” 至此，方毅可以确定，这些人百分百是听说了什么，明显是有备而来。 可是，是谁走漏了风声？ 张勇这边刚和自己说想要加人进来，李玉梅就带人找上了门，难道是勇哥说漏了嘴。 眼看话题已经戳穿了，方毅也不再隐瞒，点头道：“对，不过，我干什么，也没碍着各位什么事吧，山就在那，路你们也知道，也可以进山去打猎啊。” 说完，方毅便打算离开，他确实没心情跟这些人纠缠。 但李玉梅却不依不饶，直接拦住了方毅的去路。 “哎哎哎，急什么，话还没说清楚，你想去哪？” “是，山就在那，但你也知道，大家伙都不会打猎，不然也不会饿死人。” “这年头光景都不好过，而你家却能吃上肉，你可不能这样办事啊，带着大家一块发财呗。” 李玉梅笑眯眯的说道，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方毅拧了拧眉头，这人还真不要脸啊，带这么多人来兴师问罪吗？ 但自己好像也没做错什么吧。 而且更让方毅恼火的是，这些人中，有一半都是昨天在河边看许念真落水后而没出手相救的，李玉梅就是其中之一。 “呵呵，这会想着一块发财了，我老婆掉进河里的时候，你们怎么就没想着伸把手？” “我记得我昨天说的很清楚了，别有一天求到我头上，想要跟着我打猎，门都没有，自己想办法去。” 方毅的脸阴沉到了极点，没好气的丢下一句，再次打算离开。 但李玉梅却直接拽住他的衣服，冷笑道：“我真不想把事情弄得太难看了，大家今天来，本就是想跟你好说好量的，一起做事填饱肚子的同时，也发点小财，你怎么这么绝情。” “大家伙都是一个村的，还有很多都是跟你从小光腚一块长大的，你当真不看任何情面吗？” 方毅直接甩开李玉梅的手，冷声道：“你不用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们自己去打猎填饱肚子，哪怕打到野猪呢，我绝不眼红，只求，别来烦我。” 但方毅刚说完，一个身材健壮的男人就直接一把按在他的肩膀。 第18章 对峙 “方毅，你是真不明白大伙的意思，还是故意在这跟我们装糊涂呢？” “我就说现在都没食物吃，你女儿怎么还有兔子玩，虽然是只小的，但也有老鼠大小，苍蝇腿再小也是肉，那玩意也能熬一锅肉汤供一家人喝了，可你女儿却用当宠物养。” “果不其然，早上李阳告诉我们，你打猎已经一段时间了，不仅能顿顿吃上肉，还有钱赚。” “咱都是父老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你这样背着大伙，太不厚道了吧。” 说话的，是一个半秃头的中年人，名叫范刚，以前当过生产大队的副队长，后来出了事被撸下来，据说此人和李玉梅有一腿，在村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所以，他才会着急替李玉梅出头。 方毅都被气笑了，一群游手好闲的人，居然抱成一团反过头斥责他自私。 两世为人，他深知人性的丑陋，早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不过他也总算弄明白了一件事，不是张勇说漏了嘴，而是李阳故意说出这些，就是为了让村里人找自己麻烦。 “那你们想怎么办？” 方毅冷笑一声问道，看这些人的架势，今天不把这些事情掰扯明白了，他也别想安心去干别的事。 “简单，我听说你现成的捕猎陷阱就十几个，这样，你肯定也抓了不少了，既然已经到你手里了，咱也不要了，你把这些陷阱让出来，还有那几颗毛栗子树，让大伙也吃个饱饭。” 范刚戏谑的笑着，语气相当蛮横。 方毅挑了挑眉，他本以为这些人讨要点好处罢了，没想到，会直接断他的后路。 还真是无耻至极。 就在他思考着怎么糊弄这些人的时候，张勇带着两个人赶了过来，后面还跟着王桂兰和许念真。 “都特么给我闭嘴。” 张勇手持木棍，横身拦在方毅面前，将他护在身后。 “兄弟，你没事吧？” 张勇皱着眉头问道。 方毅摇了摇头，也长舒一口气。 张勇个本就高，也壮实，而他带来的这俩人，也不简单，有一个比张勇还壮实，站在那就跟个塔山一样。 有了张勇的加入后，范刚也没了之前的放肆，刻意拉开和方毅的距离，回归到队伍中间去。 “范刚，你想干什么？”张勇提起棍子，指着范刚，恶狠狠的质问道。 “没想干什么，只是跟方毅商量点事，那点好处，不能全让你们得了吧？” 范刚无所谓的撇了撇嘴说道。 “呵呵，我就纳闷了，你们都有手有脚，为什么不自己去山上碰碰运气，非要盯着我们干嘛？” “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吧，那山有多大？你们可以去别的地方，谁要是故意来我们的地盘惹事，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张勇气势很足，出言警告所有人。 若是往常，可能这些人会忌惮张勇，但眼下吃饭都成问题，总不能擎等着饿死吧。 好不容易逮到一线生机，他们自然不肯放过。 “张勇，你别以为你跟大队长关系好，你就高人一等，说句不好听的，大队长一直就把你当个听话的劳力罢了，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我也不想把事闹大，这样吧，给你们一天的时间，你们能捞多少算多少，我不过问，明天，我会带人接管那片地方，你们总不会觉得，就凭几个人，能抗衡整个村子的人吧？” 范刚挑衅的叫嚣道。 张勇瞬间就受不了了，抡起棍子就要打向范刚。 方毅直接抓住棍子，连忙阻止道：“行，就依他们说的办。” 张勇不可思议的看向方毅，怒道：“你怕啥，让开，我今天非要揍死他。” 方毅冷声道：“打架解决不了问题，如今正是严打时期，我不想你们任何人出事。” 王桂兰也从背后抱着张勇的腰，拼命阻拦。 听到方毅的话后，张勇也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范刚等人一副得逞的姿态，笑道：“行，那就祝你们好好利用一天的时间，尽最大努力去弄东西，明天这个点，我会带人接管那个地方。” 说罢，范刚就带人离开。 “呸，狗一样的东西！” 张勇恨恨的啐了一口唾液，然后转头看向方毅，道：“兄弟，现在咋办，实在不行，咱就守在那地方，他们真敢来，那就动手，总不能真把那个风水宝地送给他们吧。” 方毅扯了扯嘴角，道：“之所以叫风水宝地，是那个地方能捕到猎物，还能采集栗子，但如果这些都没有了呢，岂不是个废地？” 张勇一愣，有些不解的问道：“老弟，你这话是啥意思？” 方毅笑了笑，他之所以答应了范刚，就已经想好了对策，何况，已经暴露出来的地方，也没守着的必要。 “勇哥，你去找人，之前说的十人，现在看来不够了，最好是外村的人，越多越好，上山的路，可不止我们村这一条，让他们从别处进山，咱们山里混合。” “下午的时间，所有人就一个目的，尽最大能力去采摘栗子。” “我估摸着有三十人，那些栗子一下午能摘完，至于摘下来的栗子怎么处理，他们自己留着吃也好，或者一毛一斤卖给我们也好，总之，决不能落到范刚和李玉梅他们手中。” 方毅冷笑道，心中已经下了一盘大棋。 众人看着方毅，半晌才都竖起了大拇指，这招实在是高。 而许念真更是惊掉了下巴，她从没想到，和自己相处了五年的男人，竟然有这样的计谋，简直聪明绝顶。 这一刻的方毅，真的好有魅力。 王桂兰立马站了出来，道：“我也要去山里，虽然我是个女人，但也能帮忙递个袋子啥的，尽自己的一份力。” 听到这话，许念真也连忙说道：“我也想去。” “你们都走了，孩子怎么办？” 这个节骨眼，众人拾柴火焰高，方毅也不排斥两人加入，但两家大人都走了，就剩下三个小孩。 “孩子怕啥，我给大虎交代一下，他能看好几个小的。” 第19章 截然不同 王桂兰眼神急切，包括许念真在内的人全都跃跃欲试。 方毅也不再多言，道：“行，那咱们就分开行动，勇哥，你去找人，桂兰嫂子，你们几人先去把猎物收了，然后采栗子。”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 方毅并未明说自己寻找新地方的事，毕竟这两个人刚加入，还不熟悉，不能冒这个风险。 张勇很快就明白了方毅的意思，然后催促着大家忙活起来。 几人先后进山，方毅则直接去了山的更深处。 苍山其实有很多分岭支峰，他们村应对的，只是其中一个峰。 方毅凭借前世积累的经验，很快找到一条溪流，然后顺着溪流往上走。 在穿越了一片松林后，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悬崖边。 低头望向山崖下，里面的东西，让方毅浑身一震。 红彤彤的一片，好像是山枣。 看到这一幕，方毅大喜，然后自己开辟了一条下山谷的路。 下来之后，他惊喜的发现，除了山枣之外，还有很多木薯，而且这里遍地都是动物的痕迹，山鸡野兔啥的不用说了，竟然还有傻狍子和野猪之类的。 方毅采摘了几颗红枣，入口清脆甘甜，和前世吃过的冬枣非常像，但这里全是野生的，更香甜几分。 这才是天然宝库啊！ 方毅难以抑制内心的喜悦，但他并未采摘，只是将下山谷的路劈的更顺利一些。 折返回之前布置陷阱的地方时，已经快下午四点了，离很远，他就听到一群人在闲聊。 等到了地方，他看到呜呜泱泱的一片人，大致真有三十来号。 而那些栗子树，剩余的果实也所剩无几，地上是一麻袋一麻袋的成果。 方毅没着急去那边，而是在陷阱附近，将这里的陷阱都动了手脚。 表面上看，所有的陷阱和之前并无异常，但触发的灵敏性低了许多。 简单点理解，就是，真有猎物不小心进来，三十秒内，逃脱的几率还是非常大的。 既然范刚这些人不要脸，那他必须恶心恶心对方。 忙完这些后，方毅才加入了采栗子的大队。 又是一个小时，天刚黑下来，所有的栗子也采摘完毕，地上零零散散的有一些，但都是干瘪的坏的东西。 方毅也没含糊，直接问道：“我知道大家伙都缺吃的，想必勇哥已经跟你们说过了，这些栗子，大家可以带回去自己吃，觉得吃不了的，刻意卖给我，一毛一斤，其他的，就不用管了。” “其实大家也都很感谢你，要不是你，也不可能有这些收获。” “这样吧，我下午采摘了五十斤，卖你一半。” “我也卖一半。” 就这样，很快大家都做出了决定，拿出口粮的一部分，其他全部交给方毅。 许念真在一旁认真的记录着每个人的斤数，他们仅收购上来的，居然足足一千五百斤。 “咋办，一毛一斤，这些就是一百五十块，咱们家没这么多钱啊。” 得知所有斤数后，许念真有些担忧的找到方毅。 看着忙碌一下午，已经花了脸的许念真，方毅就想笑。 “笨蛋，谁说就得现在给钱啊。” 说着，方毅就站起身来，道：“大家的斤数都统计好了，但我出门的时候没带那么多，这样吧，明天下午，我和勇哥，给咱挨家挨户的送钱去，行不？” “没问题！” “我们信你。” 众人都非常开心，他们很多人的想法其实并不会纠结能赚多少钱，什么时候拿钱，而是想着，晚上回去先煮一锅栗子粥好好饱餐一顿。 看到方毅就这样解决了问题，许念真震惊的同时，对方毅的佩服又多了几分。 很快，众人便帮忙将这些东西都运回张勇家，当然，一路上都有人站岗放哨，并未弄出很大的动静。 晚上八点多，一切才忙完，张勇在方毅的授意下，扛着三十来斤的栗子和一只山鸡，去大队长家借牛车。 这次量大，一辆牛车根本装不下，需要两头牛，而且还得多借一辆架子车。 果然，大队长收到好处后，也没犹豫，直接就答应了张勇的要求。 就这样，晚上十点，方毅和张勇等四个人，赶着牛车就进了城。 一路上几人都有说有笑的，盘算着今晚能挣多少钱，然后怎么安排。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刚进城的时候，就被一双眼睛盯上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李阳。 李阳在被方毅揍了之后，一直咽不下这口气，不仅在村里胡说八道了一通，让村里人找方毅麻烦后，还早早的来到了县城，向管委会举报方毅投机倒把。 他知道方毅和粮油店老板有个三日之约，料定了方毅今晚肯定会来城里送货，所以就一直在进城的路上蹲守。 虽然比预计的时间晚了一点，但总算是等到了方毅他们，李阳阴恻恻一笑，然后一路小跑，去寻找在附近巡逻的红卫兵。 很快，方毅就找到了两个喝完酒的红卫兵，说了事情的经过之后，其中一人回去报信，另一个跟着李阳赶往黑市方向。 在方毅刚刚到了黑市，就被一群荷枪实弹的红卫兵拦了下来。 对方足足有十几号人，全都举着枪和矛，对着他们。 张勇也被吓坏了，几人第一时间蹲下抱头，根本不敢动弹。 方毅脸色大变，心底一沉，他想不明白，这么晚了怎么会有如此多的红卫兵蹲守黑市，很明显就是冲着他来的啊。 为首的红卫兵，是一个老熟人，正是方毅来黑市第一天和王海运东西时候遇到的那个“李哥”。 “呵呵，阵仗不小啊，还两辆牛车，这些屋子加起来都有小两千斤，你们这可不是普通的投机倒把，而是重罪。” “说吧，你们要合作的老板是谁，大晚上的来黑市，你们不可能带这些东西来溜达吧。” 李哥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的关键。 方毅拧着眉头，他知道，这次是阴沟翻船了，但无论如何，绝对不能暴露王海。 东西没了可以再整，但一旦因为这事断了王海这条线，那以后出东西更棘手。 “没有老板，我们只是想先把东西藏起来，等明天分批给处理掉！” 第20章反转 方毅语气非常坚定。 “不是，你当我傻吗？来黑市的人，都只敢带小批量的东西偷偷摸摸的出手，你这样的阵仗，若是没有下家接盘，岂敢这样招摇过市，还偏偏挑在晚上的时候，明显不是第一次了。” “说，你这些货打算卖给谁？” 李哥声音凌厉，继续施压。 “我已经说过了，你就是问一百遍，也是一样的回答，今天出这事，我认栽，和其他人无关。” “这几个兄弟，他们也只是帮着我运东西，其他的一概不知，还请放他们离开。” 方毅不卑不亢，对于同行几人被牵连，心中有愧。 “呵呵，你还挺仗义。” “不过，你凭什么和我谈条件？” “既然你不肯说，那咱们换个地方说话，来人，把他们连人带货全部带走。” 说罢，李哥大手一挥，一行人被控制着离开。 “勇哥，咋办啊，这咋就出这事了。” “对啊，姐夫，早知道就不贪图这点东西了。” 张勇的堂弟和小舅子哪里见过这阵仗，害怕急了，着急的询问他。 但张勇也早就慌了神，他不明白方毅为什么不把那个粮油店老板供出来，要惹怒这些红卫兵。 他好几次看向方毅，但对方都是回过来很坚定的眼神。 在他看来，或许方毅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心中便做了决定，只要方毅不主动说，他也绝对不会供出粮油店老板。 “别害怕，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走一步看一步，相信方毅老弟。” 张勇安慰着身边的两个人，祈祷着千万别出事了。 而这边发生的一切，都被躲在粮油店的王海看的一清二楚。 粮油店内，王海和妹妹王梅急的团团转。 王梅只是刚好今天来了粮油店，得知方毅晚上会送货后，便想留下来看看，没想到却遇上这事。 “红卫兵这群孙子，仗着手中有点烂权，这些年根本嚣张跋扈，胡作非为，根本不把人当人。” “尤其是这个李欢，上次咱们黑市上有个老头偷偷卖烤烟，结果被他抓到了，愣是把人打断了三根肋骨。” “这小子落到他们手中，只怕……” 王梅皱着眉头，诉说着这些人的恶行。 王海脸色也很凝重，沉思片刻后，道：“他最后都没供出我们，咱也不能坐视不管，这样，你悄悄跟着他们，看看能把人带到什么地方，我去找找刘叔叔。” “刘叔叔是副县长，他一直主张的就是让老百姓自己想办法吃饱，而不是一味的按照政策走，他如果肯出手帮忙，这事至少还有转机，先想办法保住人再说。” 说罢，兄妹俩先后出了粮油店，兵分两路开始行动起来。 另一边，方毅在被押送途中，脑子里便一直想着该怎么破局，要找谁帮忙，他甚至把历任的县委领导都想了一遍，但却毫无头绪。 最终，红卫兵把他们带到了一个很宽大的院子，大门上立着一根牌子，上面写着“金平县县管理委员会。” 刚进入院子，方毅他们就被带到一个房间内。 紧接着，还有几个人先后进来。 谁也想不到，李阳竟然在这些人中。 “方毅，没想到吧，咱们能在这遇上，啧啧，你继续神气啊，我呸……” 在看到李阳后，方毅瞬间明白了这一切都是这孙子在背后搞得鬼。 难怪他们刚到黑市就被扣下，李阳知道他和粮油店交易的时间，才通知了红卫兵，早就布下了局。 “坏了，如此一来，王海也必然会被知晓……” 方毅愤恨的看着李阳，他好恨当时在山上没直接把这货给废了，也省的现在这么麻烦。 “既然来到我的地盘，我劝你们最好识相点。” “这些东西哪来的，又准备卖给谁，全都一五一十给我说出来，否则，你们永远也别想走出这个院子。” 李哥气势很足，冷冰冰的质问道。 方毅眼神阴沉不定，思付着应该怎样回复。 “哎呦，我怎么把这事忘了。” “领导，我知道他们要卖给谁，就是黑市上那个粮油店的老板，好像叫王海。” 一旁的李阳猛拍一下脑门，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着急通知红卫兵，忘记说收货的就是王海。 听到王海的名字，李欢眼睛一亮，连忙追问道：“你确定是王海？” 李阳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 李欢眯着眼睛笑道：“难怪，我就说哪里不对劲。”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李欢狠狠地白了一眼李阳，然后把视线重新挪到方毅身上，道：“我就说看你一直有些眼熟，几天前，跟着王海一块洗瓮的，就是你吧。” “呵呵，好你个王海，管委会在黑市上发了半年的通知，绝对不允许收售来路不明的东西，他这是明知故犯啊。” “来人，去王海家，直接将人给带过来。” 李欢当即下了命令，几个红卫兵领命就去行动了。 “从现在开始，你可以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也不想知道，你们几个，就等着蹲监狱吧。” 李欢玩味的看着方毅，一副可以将对方玩弄鼓掌的姿态，得意的笑道。 “愚昧！” 方毅冷冷的骂了一句。 本打算走出房间的李欢忽然站定脚步，有些疑惑的看向方毅，道：“你，在骂我？” 方毅白了他一眼，道：“上面早已有了允许商户，农民自由买卖的政策，而你作为县管委会的一员，居然不清楚，还固执的以为我这是投机倒把，可笑至极。” 其实这些话是他胡诌的，但也谈不上信口开河。 就在刚刚，他忽然想到前世发生的一件大事。 当时一个农民，妻子被活活饿死，一双儿女饿的皮包骨头，还都换上了重病。 为了救孩子，他采摘了不少草药，想要换点钱给孩子吃饭治病。 结果被红卫兵抓住，活活打死了，当时这件事闹得动静很大，上了当地的报纸，激起很多民意。 县政府门口总是围满了人，最后还是市里下来一个大领导，才平息了这场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