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暗影国度一步登天》 第六十六节 “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认为我能为你开启战舰的控制系统?”老师说过小孩子不懂就要问的。 “我从来没有对此抱有任何希望,只是觉得只要能把你关起来就已经是这艘退役战舰莫大的贡献了。至于如果你们愿意自伤残杀的话,那将是我预算以外的收获。”纷克斯。 晕!这么说纷克斯那家伙打从一开始就是想把我引到这里后关起来的。那个赤鲁竟然把我和依芙骗得团团转,恐怕他一定收了不少好处吧!我的心在愤怒着呢!不过非常遗憾的是,这种情绪并不能为我此刻的处境提供任何帮助,哪怕只是动力也不能。 “你给我放开诺雅!”依芙愤怒地从侧面冲过来,勾魂枪向前一挥,枪头的利刃硬生生地挂在纷克斯正放在我头顶上的那条手臂上。而由我头顶所传来的震动……几乎为零…… 似乎一点效果都没有呢……这套铠甲到底是什么做的? 不允我思考,纷克斯右手一挥,依芙就整个人被打飞出去,直到撞到仪表板后晕倒在地。嗯,根据我的分析,当然也不排除在飞出去的过程中就已经晕了的可能性。 可怜的依芙…… 喂!别睡了! 快给我醒啊! 喂…… 呜呜……又是不公平的差别待遇。上次罗洛在场的时候也是这样,再顶上一次,对上丽露的时候也是一样。别人都在高兴地睡到自然醒,然后醒来的时候还很可能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地问一句‘哦……原来打完了么?真可惜我刚才睡着了呢!’ 为什么每次醒着的都是我?不行!我要交换!交换! 回到正题。尽管依芙失败了,但还是为我赢得了一些时间,现在纷克斯的手总算暂时离开了我的头。趁着纷克斯的手还没收回来,我迅速提着永恒之剑后退了数米,紧紧地靠着控制室的墙壁而却又留下一丝空位以作退路。 要发动巨大的力量并不困难,因为所有的步骤都已经封装好,想用的时候只需调用就是了。很快,一阵阵脉动从我的剑刃上传出,这些不带有任何攻击色彩的巨大力量甚至能透过空气这样的低密度媒介传到我的脸蛋上,让我的脸蛋有一种被针刺般的感觉。随着我对力量的二次构造,这些力量很快有了攻击性,并在剑刃的表面镀上一层耀眼的白光。 本来这把剑不应该是这样用的,但想到放射性攻击的话,要是纷克斯那套甲有魔法反射能力,那我不是死定了?别奇怪我为什么会有那样想法,这种可能性可是一点都不低的。所以还是增强武器自身的力量来得安全些。再说了,我也不认为纷克斯的武功会怎样高强,一路上不就是靠着刀枪不入吗?要不,她脱了那套甲还有谁怕她?就依芙刚才那一击恐怕就已经取下她的一条手臂了。 “好像不是普通的剑呢。”纷克斯用带有一点疑问的语气说道。 “普不普通……你吃我一剑不就知道了吗?”我看到强烈的白光已经完全覆盖永恒之剑的剑刃表面,便立即冲上前去向纷克斯迎头挥出一剑。 纷克斯如我所想地用手臂护在前方格挡我的攻击。虽然以我的力量还无法分解这么厉害的铠甲,但纯粹而强大力量可以冲破物质的部分界限。随着部分的金属微颗分离到空气中,一条浅浅的划痕渐渐出现在纷克斯的手臂上。 这是我试探性攻击的结果,我兴奋地跳开,准备对她进一步突防。 纷克斯收回手,看着自己手臂上的金属划痕没作声。 由于看不到纷克斯的容貌,所以我无法判断她此刻是什么表情,是害怕呢?还是兴奋呢?又或者根本不放在心上?不过看到她呆呆着望着自己的手臂,恐怕想不放在心上是不可能的。 我增强了永恒之剑的杀伤力后又向纷克斯扑去,这一剑由头到脚,出手尽显本人的狠毒个性。可是毫无阻力地一剑砍到尽却发现根本没砍中人,只是砍中了一个幻影而已。 麻烦,那家伙学会闪避了。可是房间,不!控制室就这么大,她到底跑哪里去呢?怎么到处都见不到她,难不成她还会隐形? “不用找了,就在你身后。”纷克斯的话传来时已经迟了,早在她一个手刀劈来时,难道我还可以不知道她在我身后吗? 随着我的手软下来,剑也‘哐’一声掉落到地上。纷克斯用双手从我身后轻轻抱紧我。虽说是轻轻的,可谁希望被一个心理不平衡到那种程度的变态姐姐抱着啊?又有谁会知道她下一个发狂周期会在什么时候到来呢? “你让我感到惊讶,也让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可是你终究赢不了我,所以我还是必须把你关起来。”纷克斯。 喂喂,这是什么逻辑啊? “这么说,如果我能赢,你就不会把我关起来了?”我问。 “那当然,既然你能赢,我还能用什么方法把你关起来?”纷克斯。 哦!是我错了,原来是个合理的逻辑啊…… “纷克斯,你只是想把我关起来吗?”我小心地问。 “是的,如果你能死掉就更好。不过现在看来是不太可能了。我突然发现要毁灭你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你显然掌握了一些我不知道的知识。”纷克斯松开手,然后把我推到她身后,再捡起我的永恒之剑仔细地打量起来。 看到纷克斯手里拿着我唯一的希望,我当场失去了原有的那份镇定,于是我焦急地问:“我到底打错了什么?我不记得我有得罪过你啊?而且我还买你的战舰来着呢!” “我能感知到你身上的一些契约。不管你是谁?我只是不想看到新的冥王诞生罢了。用尽一切手段消灭候选人……我把这件事当作自己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一种义务。为了这个义务,我甚至把唯一的挚友的弟子送进了地狱。”纷克斯严肃地说。 虽然看不到脸,也不知道她是否那种有正义感喜欢伸张正义的老人家。但看着纷克斯那一身金光闪闪的装扮。我忽然有一种想法,难道她……跟那个什么什么天使一样是那种什么什么神职人员? 看来神的使徒也堕落得要当海盗了,而且她还说什么什么义务,看来还不算最堕落的那种呢! 慢着!纷克斯可是属于4阶精神领域分子呢!这么说并不能排除她本身就是神的可能性了。晕!喜欢搞暗杀的神族么……哦!不,这也是一种十分合乎常理的逻辑。 第六十七节 纷克斯握着我的剑,而另一只手则拉着我的手走到控制室中央那块会发光的字母表前,轻松得就像牵着一只自己家里养的小狗去散步一般。我无奈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用手指头扫过一行一行的文字。 随着纷克斯的目光转向控制室的一面墙壁,原本空白的墙壁上一个小黑点由出现到扩散仅仅半秒就变成了一个新的入口,整个过程中没有发出半点异样的响声。 我看着里面那个魔法阵,一圈一圈的发光符文渐渐升起,问道:“这是什么?” “进去吧,去看看你为我带来的其中一项成果,我很乐意为你引路。”纷克斯拉着我的手又开始移步。 “你太客气了,不去可不可以?或者……找天再去吧!我突然觉得今天身体有点不适。”我在纷克斯身后小声地问。 非常不愿意地被拉着踏上魔法阵上看着周围那些漂亮的发光符文渐渐包围自己。如果此刻在我身边的不是纷克斯,我一定会认为这是一件相当美好的事。当然,如果我此刻正站在动物园门口,看着里面的纷克斯表演,我很可能也会有类似的想法。 不过奇怪的是,此刻的纷克斯并没有抛弃我,她仍然选择站在我旁边,这表明这个魔法阵对我没有太大的危险性。而且,她也蛮温柔的,至少捉住我的手没有太用力。估计是因为我太合作的缘故,如果我反抗的话,手臂被折断是有可能,身体和头分开也是非常有可能的。一直以来,她在我心目中就是这么一号人物。 呜呜……我是不是太可怜了? 身体突然毫无预兆地失重打断了我的思路,我的双腿离开魔法阵后,正下方出现一个隧道入口,然后下一瞬间是极大的重力,这股重力首先作用在纷克斯身上,然后才是被她拉着的我,那个可怜的我! 漆黑的隧道并不长,被吸进去后不到2秒,我们就到达一个十分空旷的地方。当然,这里仍然是漆黑一片,如果不是纷克斯从我身后单手环抱着我飞起来,我大概会认为自己仍然是自由落体们的家族成员。由于现在落在纷克斯手上,并不方便用‘点光术’,所以只好用元素眼的主动视觉来看东西,这种方法虽然方便,而且浪费的魔力少,但却十分容易造成眼部疲劳。 “听清楚我说的话。”纷克斯。 “洗耳恭听。”我说。 “这里不是另一个空间,只是更深的地底中的一个角落。在这里封印着一个意志,就是外面的人所说的死神。如果你想把它放出来的话,必须去破坏三个封印装置,这些装置分别被三只守护兽看守。如果你只是想回到地面世界的话,杀掉那三只守护兽后,可以得到各自封印着一个记印的三颗宝石。只要把三颗宝石靠在一起就能打开通往地面世界的门。当然,我并不反对你选择永远不离开这个地方。”纷克斯。 “如果你不告诉我这些,我不是只能留在这里吗?还是说,你认为我会被守护兽们干掉?”我问。 “我希望你能永远留在这里,或者平安回来,或者死去。三种结果,我都愿意接受。”纷克斯。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希望我把那名死神放出来,不过既然你能接受我平安回到地面世界这种可能。是不是说,只要我成功达成你的期望,你就愿意放过我?如果不是的话,也就是说,事成后,我还是会被你利用来干其他危险的事,终有一天还是会死在你手上,就如同你之前所说的,被你折磨到死为止。”我问。 “如果你成功了,死神会给你一些好处的,你也不亏。如果你失败了,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纷克斯。 “你怎么那么肯定它会给我好处,说不定它会像你一样过桥拆板,事成后顺便把我干掉呢!”我说。 “这也是有可能的,反正你自己选择吧。这把剑还给,没有它,你大概不会成功。沿着这条裂缝往前走,你会找到一扇门,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你能打开那扇门,你明白我的意思。我只能把你送到这里了,再往下面去,有些东西会吸走我的力量。”纷克斯把剑放在我手里,然后突然松开手,我的意思是……是抱着我飞的那只手啦…… 哗!救命啊! 啊…… 自由落体家族,我很快又光荣地回到这个伟大的家族,成为它们中十分有冲劲的一员,穿越一百多米的距离,直到我撞到一个软绵绵的物体上时,这种运动才宣告结束。 我感到我下落的时候也许压碎了某些东西,而且地面显然正在不规则地移动着,到处都是液体。一种不好的预感产生,让我察觉到自己正身处于一只大型生物的体内,而且是一只依靠液压驱动肉体的生物。 这是一种什么生物? 我首先联想到的是……蜘蛛! 当我强忍着想要尖叫的冲动攀上肉壁上时,还是忍不住一种恶心得想要呕吐的感觉,我连忙咳嗽了几声,把那份恶心感压下去。很明显,刚才有一只巨大的蜘蛛沿着我的剑被我的身体压穿了一个大肉洞。 它已经死了,那……既然死了为什么还会移动呢? 我站在它背上放眼望去,夹在地壳裂缝中数不尽的独眼大蜘蛛,也就是它的同类们正在推着它的肢体移动着,而蛛蛛群很明显正在逃命,因为它们身后一只粉红色的大型生物正在不顾一切地拼命吞食它们。粉红色生物的正面长得像一头没有皮毛的豹,一条条的肌肉刺穿那些大蜘蛛,把它们挂到半空中活活吸干它们的体液。我在想,这种情景是否会发生在我身上呢? 这是一个恐怖的世界,一个让我无限恶心的世界。我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卑鄙的纷克斯!难道我还有得选择吗? 我跳上大蜘蛛们背上,一跑一跳地向着它们的逃命方向移动,在参加‘特训’之前,这是难以想象的,我竟然有勇气在它们身上游走。如果换了是以前的我,一定会马上晕倒,然后被暴走的蜘蛛们踩死,还会有机会踩着它们走吗? 第六十八节 天花板离我这里足有两百多米,这么高的断层说明裂缝上面的面积是很大的,而裂缝的宽度还不到二十米,所以说嘛!那个……那个……纷克斯她老人家一定是不想我这么快摔死,要不就是怕我迷路,我实在太感激她老人家了!可是,她老人家太老了,走不动,早就回家等消息去了。而我呢!年轻力壮,所以只适合置身危险之中。痛苦…… 但问题是……我要怎样才能登上裂缝两边呢? 裂缝的高度只有十多米,但估计以我的能力是跳不上去的,爬的话……我又不是蜘蛛侠,连蜘蛛们都爬不上,难道我还要试过才心息吗? 纷克斯希望我沿着裂缝往前走,既然她把永恒之剑还给我,就说明这其中有一定的可信性,至少在‘拯救任务’这件事上,但是也不排除她想利用我去救一个跟我不相关的意志,至于这个意志是什么呢?抱歉,现在是不知道的。 我左右看了看,还是太高了吗?无奈啊! 我再看了看身后那只粉红色的大怪物,很明显,它的体积远没有被它吃掉东西的总体积大。所以我很怀疑它是否有能力吃掉所有能见之物,随着我的前进,裂缝正在修窄,我想快到那扇门的位置了,那些蜘蛛们大概是被那只大怪物围猎中,所以前面的路实在不容乐观。 那么突围呢? 我看了看手中的永恒之剑,心里实在有点不甘心,那么厉害的力量就在我手中,为什么失败的总是我? 这里足够空旷,用永恒之剑的力量不担心遭到反噬。于是,我把‘魂咬’释放出来,用左手的‘永恒之剑’作为力量源,然后跳起来轻巧地在空中转了个圈圈并向身后那只大怪物挥出一道带着耀眼蓝色的‘死灵斩’,‘落地’后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向前跑。我自认为这个动作十分优美,虽然观众们不会介意,但我真的很希望身后那只大怪物突然倒地不醒人事。呵呵,多威风啊!可过了一会,当我忍不住好奇地回头看时,却不幸地发现那只大怪物像没事人一样停都没停一下,依旧追着我们满街跑。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我的动作表面上太完美了,其实我那些肤浅的剑光们根本照顾不到它那里呢?毕竟它老人家离我这么远…… 前面的入口已经可以见到了,大门上画着一个熟悉的图案,一只巨大的金色眼睛在默默地等待着我,而那条钥匙就在我的存货空间里。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只有我才有资格打开这扇古老的大门吗?我实在太幸运了,这么容易就捡到好东东的说。 我兴奋地撤掉‘永恒之剑’后立即它释放出一条金光闪闪的项链,然后紧紧地握在手里。要知道,即使它是如此地珍贵,但倘若,我是说倘若啦! 倘若现在掉到地上……也就蜘蛛们的脚底下,我是很难下定决心下去捡的,而且它就这么柔弱,看起来娇娇的,带在身上都这么久了,人家说养兵千日用在一朝,我保管了它这么久,也就为了这一刻,我很想乘着这个势一个飞腿把那扇大门踢开。不知道是否由于这种动作太不雅,显然那些蜘蛛们没有给我这样做的机会。当它们爬到大门前就停下来了,离大门的距离足有30米以上的距离,即使我会轻功也飞不过去的。纳闷! 尽管不解,但看它们呆呆地趴在大门前等死,我可是不会跟它们同流合污的!我马上从领头的蜘蛛上跳下来,然后迅速跑到大门前,却不幸地发现我真的搞不懂这条项链怎样用,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口令之类的呢?我把项链亮在正前方,别人出示令牌都是这么干的嘛!可大门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真是不给面子! 转头看到身后的蜘蛛们好像是我养的,一只只在等着我给它们伙食供应的样子,再就是它们身后那只大怪物恐怕真的在等我开餐呢!我急了,便气急败坏地一脚踢到大门上。 随着一声长长的闷响,接着是一声巨响,大门的其中一边竟然倒了…… 晕!该不会是日久失修吧! 难道是因为我拿着项链,所以才能放倒它? 大门里一阵灰绿色的气体贴着地面缓缓飘出,好像带有相当强烈的酸性,但只是气体的话还不至于为我带来太大危险。蜘蛛们好像感到一些可怕的事物,它们纷纷向后退开。我承认我的直觉比不上它们,但我更愿意相信看得见的危险,远处那只大怪物已经离我越来越近了,我说过,我是不会跟那些蜘蛛们同流合污的。所以在下一瞬间,我已经进入到大门内了。 跟外面不同,里面的淡兰色墙壁明显经过非自然加工。 那不是废话吗?大门后面当然就是室内了,而且是狭窄得多的室内! 走了没多少步,突然,我感到侧面有急速的空气流动。我被植入的战斗本能在我还不明所以之前就已经作出了反应,迅速向右跳起避过了一次致命打击。这个打击过后,地面上随即出现了一个小凹坑。当我落地后发现在阴暗的角落中,数个吐着酸雾的巨大蛇头在搅动着,它们没有长眼睛,但却拥有一个过度咬合的大嘴巴。如果被咬中的话,绝对是分尸的结果。显然,它们在聆听着,同时也在组织攻势,等待我的下一步动作。 我收回项链后又重新释放出‘永恒之剑’,‘魂咬’渐渐在我手中发出动人的蓝光。这只多头怪物比起外面那只小得太多了,所以我敢断定,‘死灵斩’不是每次都不管用的。我向前冲了几步,然后跳起,当两个大嘴巴被脚步声吸引过来时,我乘着它们冲过来我原来站的地方的势,一道剑光至上而下地砍断了其中一根脖子,等到另一个嘴巴迎上来时,我马上用一记‘死灵斩’扫过去把它的下巴整齐的削去。数根巨大的肉柱痛苦地撞向墙壁和支柱,而我则像勇者般威风凛凛地站在黑色飞雪下,真是让人惊讶!这么浪漫的事竟然发生在我身上。 咦?慢着,黑色的点点是什么呢? 好像是因为剧烈震动而从天花板上掉下来的吧? 我伸出手随便接住了一个约为三分之一个拳头大小的,然后看着它翻开卷曲的身子,露出无数只手手,拼命地划啊划的……哦!原来是卷虫…… 我随手把它扔掉,虫子有什么好怕的,真是! 但是……这么多……哗!救命啊! 第六十九节 原则上我是很爱护小动物的,可路就这么宽,它们偏要跟我挣,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没有兴趣在意脚底下正在发生的悲剧,一路上,压碎饼干的声音伴随着我的每一个脚步,直到我来到更阴深,更狭窄的路段。 我的双手分别提着两把剑,自从我进入到这条笔直的隧道以来,‘魂咬’的光就没有熄灭过,但我并不担心被发现。因为一小部分生物是怕光的,而另一些则似乎完全感觉不到光。相反,我更担心的是在它们的伏击之下会反应不过来。 隧道两旁排满了整齐的支柱,它们距离我不到三米,在‘魂咬’的照耀之下,它们后面那长长的阴影在跟随着我的前进而改变方向,一些不知明的生物正紧紧地依附着这些阴影移动。前面的路寂静得可怕,但我必须前进,而在我身后,不时传来沉重的呼吸声,似乎有些生物在跟踪着我,可每当我转过身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不过上述这一切对我来说都不算什么,更要命的是,脚下那些松垮垮的地砖!总让一向有被害妄想症的我幻想到等一下会不会跳入什么陷阱里,要不就是突然有一条手臂伸出来捉住我的腿,那我……那我只能用力插它两刀了,不见我的剑时不时对着地下的石缝乱刺吗? 乱刺一通后,地上已经没有那么多虫子了。哦!我的意思是,我已经到达一个没有那么多虫子的路段了,当然,我是很爱护小动物的。虽然偶尔也能见到一两只蝎子在我面前爬过,然后消失在那些跟支柱连成一体的阴影中,但我还是决定把波斯释放出来。即使这样会弄脏它的毛毛,即使它很可能不小心把虫子吃下去,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我实在很渴望有一个值得信赖的同伴。 我掀开白色的袍子,然后伸出右手,雪白的皮肤上那漆黑的咒纹马上化成一股黑气,它们在我身前汇聚成一个直径一米多的黑球,紫光在球体中闪耀着,随后我见到一个很有亲切感的身影。它迅速靠到我身边来依偎着我,安慰着我…… 不过仅仅是一瞬间,在下一瞬间,我们立即恢复到亲密战友的合作模式,毕竟,这里不是可以用来拥抱的场所! 我们并肩而行……勉强算是‘并肩’啦! 我们时刻注视着四周的动静,我的剑向着左边,不时装凶作势地虚砍几刀,而波斯则不时对着右边恶狠狠地低哮。有了杀气腾腾的波斯坐镇,那些支柱后的小生物都若有若无地显示出害怕。 为什么我会知道?因为它们的数量在减少嘛!每走过一对支柱,我都能感到范围内的有生力量在减少。身后那讨厌的呼吸声也好像不知不觉地失踪了,一定是一只小角色!竟然想吓唬我?不知道我们家的波斯是很厉害的吗? 在隧道的尽头有一扇推不开的淡蓝色的石门,门上刻着一只跟石门一样颜色的大眼睛,而在大门前面有一个石制的托盘,上面好像是为了剩放某些东西而设的,一些微微的蓝光从托盘底部往上照。 一定有什么机关的!我就知道。 这么艰巨的任务,当然是交给菲利斯了,她本来就是这个用途嘛! “什么是本来就是这个用途?”菲利斯相当不满地问。 “我是行动人员来着,其实我才是最辛苦的人,难道你不觉得吗?”我很理所当然地回答。 “那些射线有些奇怪,我需要你收集更多的情报。”菲利斯。 “怎么收集?”我问。 “例如说,把手伸过去也可以。”菲利斯。 我把手掌伸到托盘上,微蓝的光穿过我的手让我可以清楚地看见手背下自己那白森森的手指骨,啊……原来我自己的骨头在灯光下是这么恐怖的啊!不过话说回来,似乎这些射线有着极强的穿透力,我急忙把手缩回来。 “这些光不会有害的吧?”我不安地问。 “手上几乎没有组织遭到破坏,不过它的确比普通的可见光更加强烈些。我想得到更多的情报,或许你应该看看有没有其它的路,或者任何可疑的事物。”菲利斯。 “好的。”我说着又四处看了看,好像除了那扇推不开的石门就再也没有其它出路了。然后……再然后呢!我又回来石门前说道:“或许我想到方法了。” “是什么?”菲利斯惊奇地问,似乎不敢相信连她都还未解决的谜题,我会有能力去解决一样,实在太少看人了! 虽然明知道周围没有人,但我还是忍不住左右看了看,发现真的没有人后才拿着项链狠狠地对着石门踢了两脚,我实在想不到如何使用更恶劣的词汇来描述这种如此不雅的举动了。为什么这条恶毒的项链要求使用者用这么恶劣的方法开门呢? 可是……门却没有开…… “这个就是你想到方法吗?真让人难以置信。”菲利斯。 “有这么难相信吗?”我不满地问。 “这就是我们家的诺雅想到的方法,实在太让人惊讶了。”菲利斯。 “不要再说啦!讨厌!外面那扇门明明也是用这个方法开的,不信你可以问问外面的蜘蛛,如果它们还没有死光的话。”我说。 “我也想到一个方法,要试试吗?”菲利斯高兴地问,似乎因为我气呼呼让她很享受的样子。 “嗯,你说,我做。”我说。 “首先把托盘上扣打开。”菲利斯。 “扣扣……扣扣……不是吧,难道整个盖子都能打开的吗?”我问。 “嗯。”菲利斯。 “然后呢?”我拿起上盖后问道。 “把项链放入圆孔里。”菲利斯。 “没有方向卡位耶,都没有固定座!这样放下去也行的话,那不管放到哪里都行的吧?”我不满地说,要知道,我对于插电器插口可是很有经验的! “先放进去吧,方向是不重要的,只要你能保证项链不会掉出来就行了。”菲利斯。 我把项链眼睛状的链坠取出来,随便卡在中心的圆孔上。光束穿过它后在天花板上映照出一个眼睛形态的图案。接着,我轻轻地挪了挪位置,以保证它不会掉出来。奇怪,就这样放在上面为什么会说不要让它掉出来呢?为什么会有上盖来紧固它呢? “把上盖扣上。”菲利斯。 “然后呢?”我扣上盖后,发现什么都没有改变。 “转动托盘吧。”菲利斯。 第七十节 我转动着托盘,而天花板上的花纹也跟着开始转动。‘卡’地一声,托盘突然上升了一点。 “然后把托盘推倒吧,让发光点的位置对准门上面的眼睛图案,再转动托盘让两个眼睛重合。”菲利斯。 “原来这就是你的方法吗?那是不可能的。理由很简单,早在依芙家里的时候,可泥就说过,这个项链里有着像序列一样钥匙,所以应该是跟光没有关系的。如果是用投影的办法,那只要做一个相类似形状的东西放进去就行了。”我说。 “你这种说法是有局限性的。因为随便找一个东西顶替的话,在那些特殊的光线下,投影出的光谱就不一样了。要知道,这些光是有很强的穿透作用的,穿过不同物质后一定有不同的效果。”菲利斯。 “你的意思是靠的不是图形本身吗?”我问。 “那些图形大概只是你说的那些防错卡位罢了。”菲利斯。 升起了的托盘下方明显有一个可以形成转角的接口。把它推倒后,投影的位置刚好与门上面的眼睛重合了。看来菲利斯是没有错误的,如果这样也能错的话,那就太巧合了。再转动托盘,让上面的图案完全重合后…… 苦等了一分钟后…… “好像满有意思的嘛!什么都没有发生耶!”我趁着这个机会挖苦道。 “不可能啊,这么巧合的布局……”菲利斯。 托盘的支持部分突然‘卡’的一声裂开了,从外往里看,多了一个球状物。 “发生什么事?好像有什么东西破裂了的声音,不会是我做错了什么吧?”我担心地问道。 “是个魔力测试仪。”菲利斯。 “该不会要我注入魔力吧?”我问。 “不觉得很奇怪吗?纷克斯说只有你才能打开门,有什么是只有你才有的呢?不会是项链,因为谁都可以拥有。她只要抢走你的项链再交给其它人就行了。”菲利斯。 “有什么是只有我才有的?”我在想,菲利斯算一个吧。冥界访问者的身份,好像这一期就只有我一个。纷克斯知道的应该是后者。要救死神,那么封着它的就应该是跟死神敌对的势力。为什么要找个冥界的访问者去呢? 难道是……因为我开启了战舰的缘故? 的确,只有我开启了战舰,纷克斯她老人家该不会以为我是解谜高手,所以才这么说的吧? 元素之眼? 对了,那些元素法师都死光光了,现在还剩下多少人拥有元素之眼呢?而且又是眼的形态。不过也不会啊!那天那位老法师不是也有吗?那个他所说的‘鹰眼’。 好烦!想不到,那到底是什么?说不定她根本就是拿我开玩笑的。 慢着,我记得链坠最早是对丽露有反应的,可惜她不在,链坠跟她接触过以后留下了一个序列,像密钥一样的东西,既然是密钥就是钥匙的意思,用光来穿过是不是不对的呢? 我把上盖打开,再取出链坠,身后突然传来急速的脚步声,我立即转过身去。 什么也没有……隧道的尽头空空的,看不到边际,只有偶尔爬过的几个小虫。 阴冷的空气在缓慢地流动着,但比之前流动的速度明显地加快了一点。我的心跳过不止,因为我知道已经有些东西来了。是一直跟踪着我的,从后面追上来的东西……那个阴魂不散的呼吸声的主人。 这里的氛围虽然总体上说只是比我家里多了一些虫子,但这里不是我的家,而是一个相当危险的地方,不能放松警惕,我这么对自己说。 “波斯,你看着后面。”观察了一会,找不到脚步声的主人后,我再次转回身去。 我握着链坠,视线又重新回到魔力测试仪上,竟然发现魔力测试仪不见了! 托盘漂浮在空中,中间的部分整个不见了。 “刚才发生过什么?”我问。 “魔力测试仪自己缩到地下里去了。”菲利斯。 接着,我听到一些机械设置发出的噪音,好像是齿轮在转动着。 “是谁?是谁?是躲在哪里?”我疯了一样向四周大叫着,可是四周都没有地方可以匿藏东西。 “冷静!冷静下来吧。”菲利斯。 “谢谢,我冷静下来了。”我说。 波斯突然发出凶狠的声音,我顺着它的眼神看到那个怀疑是魔力测试仪的东西凹下去的地方,一些泡沫状的东西升上来。 我的心总算平复下来一点,我一向对那些看得见的东西都很少心存恐惧的。至少,我现在知道它在哪里了。正当我这样想着的时候,身后又再次传来脚步声。这次更快了,听声知道它已经进入到我的视线所能及的地方了,可我还是看不到它。 看不到!看不到!不管看哪里和用什么方法看都看不到。 应该就在附近,不!就眼前!一个只要一伸手就可以碰到我的地方,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到。 我急了!发动‘永恒之剑’的力量狠狠地向那狭长的隧道挥出一道‘死灵斩’,一道血弧出现在虚空中,接下来,一个血盘大口出现在我跟前,太接近了,我只能避开。 身后一声惨叫,不是波斯发出的,也不像是那只看不见的大怪物,因为它嘴巴这么大,发的声音应该不是这样的。 波斯奋力扑上去撕咬着那只看不见的大怪物,随着它剧烈运动,我有点看得见它了,一条蛇状物,上面长满了脚,但是肯定不是节肢类动物。 我冲上去用‘魂咬’一刀结了它,随着我的刀刃拖放,它腐肉般的颜色全部显了出来,仅一瞬间就像漏气一般,慢慢变成烂纸一样东西,身上的脚也慢慢停止了活动。 我缩回手,看着我手中的‘魂咬’,不禁感叹道:“哗!这么恐怖的武器,为什么会在我的手里?太可怕了。” 我想一只会隐形的生物应该不可能低等到哪里去的,虽然作为智慧物种,它是有点可怜,但被它咬到,我大概会更可怜的吧!既然它都死了,它应该不介意被我肢解的吧? 我砍下它一条腿,用它的脚掌敲击地砖,发出的声音和我之前听到的一样。应该就是那家伙一直在跟踪我了,希望不要还有第二只就好。然后我扔掉手中那条腿,看向托盘的位置,此时的托盘已经被刚才怪物撞击破坏了,就连刚才那个发光体也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幸好,链坠还在我的手里,没有放到发光装置里真是太好了。 第七十一节 “坏了……坏了,坏掉了。”深紫色的泡沫中先是露出一条血肉模糊的手臂,它在四处地摸索着东西,然后臂弯处,一个发黄的大眼睛露出来。 “你是谁?”我问道。 “我是这扇门的看守者,是你砸了我的房子的?”泡沫头顶上的手指指着被撞坏的某处问道。 “不是我,是它。”我指着那堆纸一样的东西说道。 “你来这里是想要开门的?”泡沫问。 “是的。”我说。 “我要鉴定钥匙。”泡沫说。 我伸手递出链坠说道:“这个我不能给你,你想看就站在这里看吧。” “不是这个。”泡沫说。 “不是?”我惊讶地问。 “已经鉴定完毕了,你拥有钥匙。”泡沫说。 “我?”我吃惊指着我自己问道:“为什么说,我拥有钥匙。难道这个世界真的只有我能打开这扇门?” 不可能吧?这个世界唯一只有一份的好东东是很少有机会落到我的手里的吧?难道我的运气已经快要到了尽头吗?那以后的日子要怎样过啊? “那可不一定。”泡沫用‘手臂’的断口在地上滑行着说。 原来纷克斯果然是骗我的。 “依靠自己掌握着命运的人。”泡沫说道。 怎么我老是觉得自己的命运是握在别人手里的? “而且必须要拥有向往黑暗的心。”泡沫说道。 怎么可能?我可是好孩子来的。如果连我这么善良的孩子都算黑暗,那不是全世界至少有一半的人都可以进去么? “同时拥有元素和黑暗力量特质的……冥王的候补生。”泡沫说道。 晕!直接说最后那句不就行了。果然,还是要冥界的访问者呢! “那这个有什么用?你可别告诉我这个只是装饰品。”我拿着链坠晃晃问道。 “这是以前派发的玩具,一种标志性的东西,旧的关卡都是要通过这个来玩的,但由于前期的玩家很多都保留着这个东西,把它当作收藏品,导致后期的玩家无法玩,所以我又开发了一些新的关卡。好像很受冒险者们的喜爱呢!他们总是不疲不倦地玩上几日几夜,为了满足他们的解题欲,至今已经建立出几十个符合他们的逻辑的关卡了。”泡沫说道。 “关卡?”我问。 “你刚才已经闯过了原创的第一关,也就是最简单的一关。本应一关一关地往下玩的,但现在我的那所由大量的‘巧合’构筑而成的游戏房子已经坏掉了,所以很遗憾,你不能再往下玩了。”泡沫说道。 “那我不是不能进去了?”我问。 “没这回事。如果你不想玩解谜游戏,直接进去就可以了。我们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给那些远道而来,而又没有资格进去的冒险者用来打发时间而已。并且希望他们下次会再来挑战。”泡沫说道。 “那……赢了可以得到什么?”我问。 “得到什么?应该说失去了什么吧。解开了所有谜题的人永远都无法发现自己已经解开了所有谜题。因为前面的每一关结束后,游戏房子都会改变形状让玩家进入下一关,这种方式会让玩家知道自己赢了,然后他们又继续玩。一方面,他们感到一关比一关难,而另一方面,他们不知道还剩下多少关。所以当解开了最后一关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时,他们就会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还没有解开,而不能进入到下一关。他们或许会想,也许解开了这关就是胜利了吧?而能够玩到最后一关的人,都是那些擅于解谜,对自己的智慧有着无比自信并且坚持不懈的人。他们会在离去后的无数岁月中偶尔想起心中的遗憾,而又无能为力。”泡沫说道。 “真是恶趣味!人家这么辛苦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明明已经是没希望的,但还偏要弄个没有希望的希望给他们用……不过照你的话说,这些人明明没能把门打开,却仍然可以回到自己家里吗?难道离开这里还有其它方法?”我惊讶地问。恐怖纷克斯自己都没来过这里吧? “那你得自己找路了,不过据我所知,是还有其它方法出去的。”泡沫说道。 我当场放心了不少,便纳闷地问道:“这种让冒险者用来打发时间的游戏是谁想出来的?” “这是‘刹那’最爱做的一种事,它说那是它最大的乐趣所在。”泡沫说道。 ‘刹那’?我记得,依芙的妈妈说过,丽露的名字也叫‘刹那’的。而在任务的清单中,也有一名叫‘刹那’的死神。这么重要的线索,怎么一直被我忽略了呢? “请问你说的那个‘刹那’现在在哪里?”我问。 “不知道,我有几千年没有看见过它了。”泡沫说道。 首先分析一下两个‘刹那’是同一人的可能性。 那堆泡泡所说的‘刹那’肯定就是死神‘刹那’。但当时我的任务清单上却有一条‘寻找死神刹那的遗物’。也就是说,在我正在执行任务的这个时期,死神‘刹那’已经挂了。而我的任务本身是寻找死神的遗物‘焰邪’。本来以为这个是碎羽姐姐临时安插给我的任务不会在任务清单上反映出来的。但现在想起来,如果说这个任务本来就是有的,那么‘焰邪’应该就是‘刹那’的遗物。 如果刹那在整个过程曾经被别人躺平平过一段时间的话,那么泡泡最后一次见到刹那时,肯定是在刹那躺平平之前。然后,当刹那被躺平平,这个找遗物的任务就出来了。假设这个时候有其它候补生完成了任务,并且用了某些方法让刹那复活了,然后候补生自己又被类似纷克斯那一类的家伙杀了的话。那寻找遗物的任务就能与刹那本人同时存在了。 那么‘存活着的丽露是死神刹那’和‘寻找死神刹那的遗物’并不存在矛盾。而项链在依芙家里与丽露接触时产生了反应,说明丽露跟项链有关。 “那个……请问当用来玩游戏的项链碰到‘刹那’时,是不是会有些什么反应之类的?”我问。 “也许会共鸣吧。因为那个东西本来就是用刹那自己的力量创造出来的。”泡沫说道。 我的头有点晕了。这么说的话,丽露的存在就是我的任务本身了。 在我第一次碰到丽露时,身为死神的她早就知道我是访问者。难怪丽露当初没有杀我,原来是这么回事,我终于懂了,并不是因为我长得特别可爱,而是因为她是碎羽姐姐那个阵容的死神,所以不能杀已经被碎羽姐姐确定过的我。但同时,她也不愿意见到我成为冥王,应该就是这样吧? 但是假设正确的话,刹那为什么不回去通报呢?难道想背叛? 第七十二节 “背叛是不可能的。因为被创造出来的守护者自身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守护某些重要的事物,倘若背叛了这些重要的事物就等于背叛了自己的存在价值。如果用人类来类比的话,那是生存的意义所在。”菲利斯。 “的确,但是……刹那的工作是要守护碎羽姐姐。如果把碎羽姐姐的权利看作第一位的话,那么冥王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如果排除感情因素,只考虑利益与职责的话,对我好应该是碎羽姐姐的份内事吧?那样的话,其它死神就没有必要对我好了,主动淘汰候补生也是有可能的。对于想要守护碎羽姐姐的刹那来说,一旦让候补生成了新的冥王,按照第一任支柱定下的规则,碎羽姐姐就会被新生的冥王驾御,然后由临时支柱的位置解放出来,变成在位冥王身边奴仆一般的存在。那样的话,刹那她是否有理由消灭候补生呢?”我说。 “你的意思是,为了守护比冥王更重要的碎羽而消灭有可能成为冥王的人吗?我不了解它们,或许这样也是有可能的吧!虽然刹那没有抗拒在位冥王的权力,但是毕竟现在还没有所谓的在位冥王。能够驾御她的,只有碎羽,只要碎羽不知道她的存在,那么不管她在做什么,都是被允许的。”菲利斯。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我的任务不是不用完成了吗?如果我开口问丽露要‘焰邪’的话,就等于开口问她‘你是否愿意被我奴役’。这个问题她不是也问过我了吗?我是如此干脆地拒绝的,现在终于明白她见到我时的感受了。虽然丽露说过喜欢我之类的话,但不管是‘有一点’还是‘很喜欢’,愿意‘喜欢’一个人远不同于愿意被这个人‘奴役’。这点我还是懂的。不过说到消灭候补生的意图,纷克斯好像表现得更强烈些呢! 我的心头突然感到一阵恶寒,因为我想起了纷克斯送给我的那枚金币。如果她也是死神的话,那么那枚金币的背后,那条深深的划痕,划破的应该是‘提亚格特兰道’的脸吧!有毒代表着怨恨。新的死神都是很讨厌‘提亚格特兰道’的吧?为什么我当初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呢?由于纷克斯是死神,所以她不能亲手杀掉我,但对于死神来说,由它们对候补生的种种轻视看来,消灭候补生并不是不可理解的事。 “碎羽姐姐曾经说过,在冥界最强的4位死神是直接效忠于第一任支柱所定下的规则的。根据图书馆的记录,它们分别是诛天、断翼、碎羽、虚空。在没有冥王的情况下,诛天和虚空分别拥有对外事务和对内事务的最高管理权,而断翼则是自由的独立个体,在不违背其它死神的工作的前提下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决定自己的工作,碎羽充当临时支柱并且负责选择新的支柱。而根据任务清单的内容显示,诛天和断翼是要救的。按照我个人的猜测,它们极可能是在第二任冥王发动战争的时候在法雅阵亡的。如果考虑到排名第5的‘刹那’已经复活了的话,是否有可能还有其它死神复活了呢?而且是排位在碎羽姐姐之上的大死神。”我问菲利斯。 “你怀疑纷克斯是其中一名?”菲利斯。 “如果假设纷克斯是大死神呢? 首先是消灭候补生的动机。第一任冥王自己就是创造者,如果死神们都有‘爱’这种情感的话,他一定是被大家深深地爱着的。即使死神们都是冷酷的,第一任冥王仍然具有不可替代性。而第二任冥王则是候补生转成的,那就资格而言属于强迫性驾御。第二任冥王所发动的战争并没有被记录下来,说明死神们不喜欢他所做的事。如果没有那场战争的话,那么被死神们讨厌着的‘提亚格特兰道’就不会是敌人。考虑到死神消灭冥王是不被允许的,那它们是否有理由在冥王未诞生之前消灭候补生呢? 其次,如果纷克斯是死神就能说明她为什么老是说不能直接把我杀掉了。因为碎羽姐姐就‘冥王的选拔’这件事情上拥有最高权力,碎羽姐姐的‘公平性规则’足以约束所有死神,包括排位可能在她之上的纷克斯。不过只要是规则就一定有漏洞,考虑到丽露是死神刹那,并且允许她从肉体上对我进行不致命伤害,那么纷克斯至今应该还只是在打擦边球。纷克斯曾经亲口说过自己为了阻止冥王诞生杀掉了好友的弟子,既然是很想阻止都阻止不了,那就是说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此时的候补生很可能已经完成了任务,是在通报前被杀的。说明到了重要时刻,纷克斯还有更激进的应急手段可以用。同时也以实践证明杀掉候补生是可行的。不过考虑到随便推下一个花瓶也会砸死人这点,拥有大势力的纷克斯只要随便出些小政策什么的,相当大的地域都会连带受到影响,在现在这种并不关键的时刻想要不小心杀掉目标的机会还是比较大的。 最后,如果要说纷克斯为什么不回去通报的话。恐怕不是碎羽姐姐的原因,因为碎羽姐姐能驾御的也只有‘刹那’而已。而且身为唯一裁判的她是不可能愿意帮助我的,这点我很清楚。站在碎羽姐姐想要找到理想冥王的立场上,她是不会为候补生做任何规则以外的事的,否则对以前面对同样处境的候补生就变得不公平了,而需要裁判帮助才能完成任务的候补生也一定不可能是理想的。但虚空可不是这么回事。既然‘刹那’可以在不违规的情况下干预这件事,那么同样不是裁判的虚空也可以。由虚空以‘迟迟没有产生新的冥王’为理由把碎羽姐姐软禁起来这点可以看出,站在虚空的立场上,她必然希望新的冥王快点诞生。我想,这个理由再明白不过,因为对于虚空来说,碎羽姐姐是唯一的后备支柱,而对一名优秀的管理者来说,长期依赖唯一的应急手段只能说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做法,而且是非常危险的。一旦纷克斯回到冥界,根据第一任支柱定下的规则,在没有冥王的情况下,冥界范围内,虚空拥有最高管理权。那么,为了保证没有死神跑去干扰候补生,纷克斯很可能会遭到禁锢。但是只要纷克斯不回到冥界,即使虚空想帮助候补生也无能为力。因为在没有冥王的情况下,身为内务管理者的她是不能离开冥界的。不过,说到底,什么都不让‘希望冥王顺利诞生’的死神们知道才是最好的做法,或许在纷克斯心目中也有她理想的人选吧!”我说。 第七十三节 “如果你的假设是正确的,那么我建议你放弃跟刹那有关的任务。那根本不可能完成,就算退一步说,即使寻找‘焰邪’的任务真的完成了,那也不是你的功劳。考虑到纷克斯只是其中一名大死神,那么另外一名需要救的大死神的情况又如何呢?如果它还没有复活的话,你是否可以在完成任务后取得它的支持呢?如果成功的话,在4名最有代表性的死神之中就有2名支持你,1名中立,再加上漂亮地完成任务的话,应该没问题了。而且只要在法雅可以找到1名愿意支持你的大死神,按照死神不可以自相残杀这项,你的处境也非常安全了。”菲利斯。 “说的是,不过我还是想先见一见丽露和纷克斯再决定。我想问清楚她们,毕竟这些都是我们自己说的,她们可没承认过。 至于你所说的那个‘功劳’根本就从来都没有重要过。整件事中,只有碎羽姐姐的决定才是最重要的。因为任务本身只具有参考价值,并不是重点,实际上只要碎羽姐姐愿意点头的话,不管是谁都可以成为冥王。不过我现在之所以站在这里执行任务就是因为她没有点头。我想,碎羽姐姐一定不会认同一位被大家讨厌着的冥王,所以这些问题只能由我自己解决。 只要猜测正确的话,丽露和纷克斯随便一个愿意支持我,我就算是完成任务了,所以她们都很重要。不管做任何事都会有阻力,所以看到希望的同时发现问题的所在应该高兴才对。相比于连线索都还未拥有的另一位大死神的任务来说,这两个任务不一定就是最难的,也许以前的候补生成功让她们复活了,在冒险能力上远高于我也说不定,但他们还是在处理关系的时候失败了。如果考虑到冥王最终还是应该跟死神们友好地相处的话,这些麻烦的关系是不是应该及早地改善,而不是回避呢?”我说。 “但现在的问题是,力量上存在的不对称性,让她们很难把你放在眼里。如果她们都不愿意谈话的话,你是很难改变她们的想法的。”菲利斯。 “那可不一定。丽露本来就比我强出很多,但是她不是也跟我聊了一堆一堆的话吗?丽露明显就是受软不受硬的,所以我的力量不是重点,如果我的力量太强反而会让她感到不安吧!看得出,丽露和纷克斯都是很有意思跟我交流的。因为她们都或多或少地向我透露过一些跟她自身有关的情报。丽露临别时给了我她的联系方式,而纷克斯则用金币向我暗示了她的身份。如果她们都只是想陷害我的话,根本就没有必要做这些事。如果我对她们没有兴趣的话,那些情报对我是没有意义的,说明她们希望我对她们有兴趣。所以我想,她们其实也是很矛盾的。如果我太激进,想要避开她们完成任务的话,她们一定会感到压力的,为了自身的理念不受威胁,她们就会对付我。相反,如果我直接对她们下手,那么主动权就会在她们身上。她们喜欢就放我过关,不喜欢的话,我就什么都办不成。那样的话,她们就没有理由急着要对付我了。只要她们对我有好感,我就有足够理由慢慢接触她们,对她们的了解够多了,就能见招拆招,主动改变那种敌对关系。”我说。 “那种说法只能在只有一名候补生的情况下才能成立。因为要是她们都很顽固的话,停步不前就会被人抢先了。”菲利斯。 “看来我还真是挺幸运的,难道不是吗?下一名候补生至少在一百年后才能出现。”我说。 不能想当然地放弃的,即使丽露她们再怎么不愿意,可这个权力就放在这里,又不是从无到有的,即使我不去抢它,也有其它人会去抢的。既有的利益就这么多,不管是谁拿走了本不属于自己的那部分都会有人受到伤害的。这样的话,要我主动放弃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把权利出让给将来可能出现的候补生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我的温室……由我自己来创建,谁也别想阻挡我! 胡思乱想了一通后,我回到原来的问题上:“里面封着的是什么?为什么只有冥王的候补生才能进去?” “旧的死神,它由法雅的造物主所创造出来的。现在造物主已经不在了,新的死神们希望把它纳入到自己的阵容中。但那需要有‘支柱’资格的人才能办得到,不过在冥王在位的时候,是不存在候补生的,而让冥王亲自去做这件事实在太危险了。”泡沫说道。 “听你说的,候补生死了就没关系吗?”我问。 “本来就是这样,反正候补生每经过一个周期都会补充的。”泡沫说道。 候补生的命真是太贱了……不过,上一任的冥王也是候补生转过来的吧? “知道法雅的造物主去了哪里吗?”我问。 “不知道。”泡沫说道。 “那有多少候补生能活着走出来?”我问。 “石门后面是单向次元门,以保证里面封着的死神不能出来,所以不会有人从这里出来的。”泡沫说道。 “那请问有多少候补生进去过?”我继续问。 “两个。”泡沫说道。 要不要进去呢? 把里面的死神放出来,如果我成功的话,碎羽姐姐的阵容就有多一名死神,可是即使我成功,将来成为支柱的人也不一定就是我吧。如果我失败了,那……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纷克斯让我来这里,是单纯地想铲除我,还是想接纳我呢?如果我成功了,她会接受我吗?总觉得,小纷其实是很喜欢我的。因为到目前为止,她给我的考验虽然让我感到很为难,但也总算走到这里了,我还是没穿没烂的,这好像体现不出她非杀我不可的决心。不过话说回来,这种想法会不会过于乐观呢?也有可能是我得了被爱妄想症后一相情愿的想法吧! 不过说到任务,丽露才是关键,一定要找到丽露!她说过我什么时候都可以去思维尔特找她的,看来她心眼真坏呢!不过只要她帮助我的话,无论纷克斯怎样想都是次要的。我好像越来越不懂得尊重别人的思想了呢! 找路离开这里也是有危险的。既然都已经到这里来了,还是进去吧!至少我比那些泡在这里消磨时间的冒险者们要幸运多了,不用解那堆没意义的谜题。 在问清楚里面的规则后,我决定了要进去。 第七十四节 通过次元门踏入未知之地,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如果说第一次充满了恐惧,而第二次充满了期待,第三次则满怀着激情的话,那么到了第四次,我也只能说,我真的很想快点搞定,然后回家睡觉了。 穿过闸门后,首先影入眼里的是正前方两公里处一根白色的大柱子上面托着一个像太阳般的东东,当然实际体积是十分细小的。分别立在大柱子周围的是三座白色殿堂,这些建造物上都雕满了各种巨大的图腾。 根据已知的情报,不难想象出那三座白色殿堂是用来干什么的。首先到石柱那里观光一番,然后,宝石应该在那三座建筑里面,无意外的话,应该每座建筑有一颗。 完了!我猛然地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波斯在哪里?该不会笨到没有跟过来吧?怎么办?我现在又不能回去!”我惊慌地问菲利斯。 “没有这么一回事,进次元门的时候,根据次元门的协议,冥界兽是不能通过的,所以波斯已经回到封印状态了,你离开这里后只需要重新把它召唤出来。”菲利斯。 我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发现封印刻纹的确还在手臂上,平静下来后,我很不满意地说道:“真是刻薄,居然连冥界兽都不能用。” “死神们大概也不想在这种方面上限制候补生的,也许它们有其它考量。”菲利斯。 “这么说这里仍然是法雅吗?如果不是的话,能不能用你的力量迅速干掉那三只不走运的小动物啊?”我问菲利斯。 “很抱歉,这里仍然是法雅,而且比传送过来之前的位置更接近地面。”菲利斯。 “是吗?看来最近跟我作对的小动物们下场还真好呢!”我说。 在前方那片被小太阳养活了的小树林里走了没多少步,我忽然听到一些微弱的,像高压电产生的声音,很快,我就找到了那些声音的来源,它们源自一块刻满文字的石碑,那些碑文不稳定地闪烁着,意思是‘还剩下两颗宝石,继续加油’。 在碑文的下方嵌着一颗流动着微弱蓝光的宝石,左边还有两个空位,看来一定是用来放宝石的。结合之前的情报,看来没必要到石柱那边参观,因为这里就是正主。 我只要再得到两颗宝石就可以回家睡觉了。 哗!温暖的被窝……我爱你!不过不排除回去后首先要面对的是危险的小纷,依芙的妈妈跟丽露是朋友,如果丽露跟小纷也是朋友的话,那依芙她老人家现在应该安全得很,不知道她会不会想我呢? 依芙…… 我在内心中轻轻地叫唤了一声,真是……轻得不能再轻了。难道这个就是依芙在‘现在的我’心目中的份量吗? ‘好朋友’是应该把自己心里面真正的想法拿出来分享才对的……我一直都是这么希望的。总觉得,如果不这么做的话,那‘好朋友’跟‘普通朋友’之间又有什么分别呢? 只要大家都带着虚假的面具,就理所当然地能够做到相安无事地凑合在一起,可是这样谁也不愿意暴露真实的自己,那有什么意思。希望让依芙看到真实的我,那肮脏的,自私自利的我,并期待着,她能接受那样的我,即使我是那样的我,仍然愿意跟我做朋友。而我,也自以为做好了接受最真实的依芙的准备。 不过现在看来,一切的想法都只是一种奢侈,或者说……天真! 虽然在战舰上的决斗最终没有发生,可矛盾是没有和局的。尽管没有演化成激烈的冲突,可曾经发生过的事都会深深地刻在我的心里……和……她的心里。说到在封闭的密室里,要干掉依芙的话,使用近距离决斗方式是对我最不利的,可我还是主动向依芙确认了决斗的可能性,并让她做好准备。我把那种损己的做法当作我对自己重要的人的一种体贴。可是,我对依芙所有的真诚却被依芙理解为‘原来我们之间的友谊就只是这种程度而已吗?’ 天真……真的很天真呢……依芙心里面的‘好朋友’跟我心里面‘好朋友’根本就不是同一个概念,所以对‘好朋友’的要求自然也不一样。 我所需要的,是以自我中心为基础组织起来的关系,即使构成这个关系圈的每一个个体都是以它们自身为利益中心的,但只要大家都自觉地维护整体利益,那快乐还是会有的,大家都不会感到孤单与寂寞。 对我来说,即使我真的不愿意这么想,但‘朋友’都是有其时效性的,在‘利益集中’的情况下,大家的关系无论在感情上还是处于理性上考虑,都会迅速好起来。依芙跟我在一起的话,对各自的目标都有好处,那么共同语言自然就有了。可是在‘利益分散’的情况下,因为大家都有了关于自身完全独立的利益部分,考虑到给予对方的同时也是在伤害自己。也许感情总是反应得比理性上要慢一些,但是,当利益链崩断的时候,还努力保有感情上的关系,只会让自己无所适从。 尽管我老是‘不小心’或者‘偶尔’地提醒依芙,感情都是有限期的,不要相信有‘永恒’这个东东,三年以后的事,谁也不能保证。人们的改变都是很快的,改变慢的人……适应能力差的人,早就死光了,即使还有一两个存活着,也是相当难遇到的。 首先告诉心目中的好朋友‘背叛是必然的’,只是时间问题,然后被动地等待着好朋友的背叛,希望自己成为被背叛的人多于背叛别人的人,这种做法,实际上是不是说明,其实我对‘永恒’这个概念怀有某种好感,并且希望有人用实践向我证明‘永恒’不是没有可能的,至少,在死亡之前不存在背叛。不过,那样的人,至今仍然没有存在过。而我,也没有信心成为那样的人的同伴。 也许,依芙心里面的‘好朋友’正好就是我所追求的最理想的好朋友。 是一种机遇吗? 但是那……仅仅只是一种理想,脱离了自身的利益,却依然能够存在,并最终以牺牲和贡献的方式来表达。怎么想,都想不通,但是我,却希望它真的存在,因为不想希望破灭,同时也对自己缺乏信心,所以我总是想着要否认它,抹杀它。希望依芙变得和我一样,不要踏入误区,满脑子想着那种奇怪的事情。 现在,应该把这些事放到内心深处,以后不要再提起吗?不过想让依芙就此忘记曾经发生过这样事是不可能的。生与死,决定是自己留下,还是对自己来说,重要的人留下呢?既然是让我感到难过的事情,想必,依芙现在要是处于较安全的环境下,她应该也在思考着类似的事情。那……下次跟她再见面的时候,应该主动提出问题,把这件事情从表到里分析得头头是道吗? 第七十五节 我伸出手指,用指甲把石碑上的宝石挑出来,然后收为自己的财物。尽管这里很可能只有我自己一人,但在集齐三颗宝石离开这里之前,做那样的事,身为利己主义者,我是不会认为那是多余的。 离开了石碑后,我径直地向其中一座白色殿堂走去。一路上的悠闲以及头顶上那虚假的阳光气息迫使我不得不去想着那些最伤脑筋也最烦恼的事情。 一步一步踏上石阶步入那敞开着的大门,入眼的是看不到尽头的阴暗。室内除了大门本身外一个采光点都没有,两列整齐的石柱中间是一条埋藏在清水中的长廊。虽然看得出水很浅,但我还是注意到长廊带有一定的倾斜度,要是往前走的话,水的深度一定会增加的,到时遇到袭击可就麻烦大了。 先是后退两步,然后我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径直离开了殿堂。理由很简单,尽管我的衣服有自净功能,可现在就把鞋弄湿了,以后还怎样混啊? 这个道理跟买衣服其实是没有什么不同的,选看起来对自己有利的殿堂攻克,尽最大努力避免出入看起来危险的地方。由于没有时间限制,考虑到无论这个殿堂是否存在必须对付的守护兽,我仍然有理由把所有殿堂的门面全部走上一遍,最后才决定先进哪一座。 相隔一公里,在另一座殿堂门口,我看到跟先前一样的两列整齐的石柱。室内同样没有采光点,但是石柱间的长廊没有清水,也没有半点倾斜度。而在最后一座殿堂里,自上而下的一道道光柱养活了一些看起来很普通的植物,它们爬满了室内几乎每一根石柱,穿透了无数块构成这座建筑的巨大石块。 由于不知道守护兽是什么性质的,考虑到它们很可能像露露一样具有控制其它事物的能力。那么,无论是控制水还是控制植物,拥有遍布整座殿堂的环境优势,对我而言都是相当危险的,所以我决定先进那座既没有清水,也没有植物的殿堂里去。 再次回到那座看起来最整洁的殿堂。虽然沿着中央的长廊移动很可能受到来自左右两边的伏击,但回避的空间还是有的。要是走在左右两边的石柱与墙壁之间的缝隙里,那么虽然被伏击的可能性会降低,但并不排除墙壁本身有陷阱这个可能。所以我还是决定以缓慢的步伐沿着中央的长廊向前走。 左手的‘永恒之剑’作为魔力的源头,已经被发动,此刻正闪烁着微弱的白光。而右手的‘魂咬’则用作远程进攻,并且已经时刻处于待发放的状态,强烈的蓝光拖着一个长长的黑影让本来阴暗的室内变得更阴暗。 只等目标出现,立即给它来一记‘死灵斩’。如果击中的话,然后再上前给它补一剑,那……它很可能……要怪就怪它是个没人爱的孩子吧。居然被遗弃在这种地方,守护着一颗注定要被人抢走的宝石! 冥界的守护兽……不知道……它会不会也跟波斯一样长得像狗狗呢? 希望它灵灵性性……长得丑一点啦! 不行!如果不狠下心的话,被干掉的将会是我!结了它!只要它跳出来,不管它长得可不可爱,都要杀掉它! 专注!认真!谨慎!这些美德,在这一刻,我好像全都拥有了。由于不知道那只可怜的守护兽长什么样子,或者说,是以什么形态存在的。所以我的精神一直都处于紧张状态,就连最阴暗的角落里的一个影子都逃不过我的双眼。可惜,这样的影子是不存在的。当我走到殿堂的尽头,看着一面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墙壁,然后又紧张兮兮地往回走,直到再次回到大门口时,我知道这趟是白走了,不过总算清楚了这些殿堂的室内格局是怎么一回事,所以也不算没有收获吧。我放松下来擦了擦冷汗,一步一步走下石阶,不时还不死心地回头看看身后有没有小动物追出来。 直到离开殿堂足够远时,我才基本上确认了这么一件事,‘我手上的宝石很可能就是出自这座殿堂的。’看来好东东果然不是只有我一个看到的。这么说,剩下的那两座最不想进去的殿堂是两座都逃不了的。考虑到不想太早弄湿鞋子,所以我想当然地向着那座光线充足的殿堂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顺利地‘走完’了一座殿堂的关系,这次进来轻松了不少。虽然仍然是一手一剑,两把剑都处于待发状态,但是,目光的游离说是狩猎,不如说是观光。 在光线充足的环境下,爬满了绿色草本植物的白色殿堂说不出的优雅。到处都是浮雕,就连地砖上也刻有精美的纹理。 可是,室内……就连最微弱的空气流动,也是因为我这个外来的附加物造成的,身后那些由植物的叶子所发出的‘沙沙’的声音立即引起了我的注意。由于我即不是考古学家也不是艺术家,我没有义务保护这座历史悠久的建筑物,至于爱护小动物的心,在我进来之前已经给自己做好了思想工作。所以,我几乎是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对着声音的来源发动攻击,在转过身的一刹那,耀眼的蓝光已经脱离了我的剑刃,一只巨大的墨绿色蛇状生物被拦腰斩成了两半。 它的上半身落到地上后,像植物生根一样,绿色的组织在地面胡乱地生长起来,又像是与下半身互相联系着。没有任何代表痛楚的叫声,也许有,但我分辨不出来。在它的额头,我看到一点蓝光,我立即冲过去一剑切入,轻轻地把那个蓝色的光点挑出来,握在手里。 一条柔软的触手碰到我的腿,我一刀把斩断,然后退到一旁。 ‘还给我……’一个虚弱的眼睛在看着我,它没有说话,但我知道它是那个意思,像心灵相通一样,我感受到它的一部分想法。 “我不会还给你的。即使我不来拿你的东西,将来也会有其它人来取的。我知道你的工作是守护它,但你注定失败!因为创造你的人,根本没有期望过你能成功!抱歉,我要走了。你……会死吗?”我问。 它没有回答我,依旧用那个哀伤的眼神看着我,让我不自觉地松了松手中的剑,差点……就把武器给掉到地上了。 “请别这样看着我。要是……将来,我有足够的权力,我会……来接你的。”我只是说‘我会’,而没有说‘一定会’。 我在怀疑……我自己是不是在顺口开河……为了回避那个眼神。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它是些什么,也不知道我需要什么样的权力,怎么个‘接’法。我不知道它能不能听懂,不过我非常清楚,通过掠夺得回来的东西都是这样。只是恰好它比我弱,而且又是同一个阵容的,感觉好像是自己在欺负弱小……欺负……同伴…… 第七十六节 它‘沙沙……沙沙’地挪动着受伤的身躯,一点一点地向我靠过来。我知道,它没有放弃,而我则猛地转过身拼命地往出口逃跑。就连一点身为胜利者的感觉都没有。不知道等待着它的会是什么样的命运,不过按理说,要是我成功了的话,它多半会死亡,那个……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波斯的工作是守护我,只要我不死,波斯就不会死,但是反过来,没有我,波斯的存在就没有意义了。而那个守护兽,它的工作是守护现在握在我手中的宝石。已经默默地守护着它……上千年了吧?不知道它会不会追出殿堂来呢?还是说,根本出不了殿堂呢? 没有丝毫的停顿,我大步跨出殿堂的大门,一口气走完了不算长的石阶,才缓缓回过头来。看来以它的移动速度大概是不可能追上我的,但是尽管如此,我仍然希望它出不了这座殿堂。 如果此刻不是只有我一个,那么,我很可能正躲在同伴们的身后,责骂着他们抢别人东东是可耻的行为。战斗过后,我只需要做善后工作就可以了。可惜,现在我必须抱着‘只要再抢一颗宝石就可以回家睡觉’的觉悟对付下一只可怜的小动物。 虽然每次进餐厅里吃肉就意味着有一只相应的小动物会遭殃,但毕竟那只遭殃的小动物不仅不是智慧物种,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并没有亲眼见证它遭殃’,我不知道活着的它是长什么样子的,我对它的唯一认知就是‘这味菜应该不错’。 可是现在,对方是一只活得比我更久,甚至比我更聪明,并且对事业忠心耿耿的守护兽。而活着的守护兽是什么样子的,在我身边就有一只是纯种的,而且跟我的关系还十分亲昵。虽然对方是别人家的守护兽,但我却很难骗自己说对它们不理解,或者说,丝毫没有认同感。 ‘永恒之剑’是我的优势,这是以前的候补生所没有的,所以跟守护兽之间的对决变成了一面倒的局面,现在的重点是我要对付谁,而不是谁能对付我。但是,没有‘永恒之剑’,我真的就不能赢吗?虽然我并没有真正地打败那只守护兽,但是,即使没有‘永恒之剑’,费时间磨久一点,我应该还是能得到宝石的吧? 那……为什么小纷要把‘永恒之剑’还给我呢? 她……果然是希望我能平安无事地回去的吗? 还是说……刚才只是运气好呢? 在最后那座殿堂的门前,我并没有走进去,因为那条埋藏在水中的长廊怎么看都像陷阱,而我……还没有明知道是陷阱还跑进去的勇气。 不过,殿堂里的格局,我大概已经知道了。就连守护兽所处的位置,我大概也能猜到。 回到石阶下,绕着外墙走到殿堂后面。虽然这些巨大的石块怕是有1米宽了,由于石块间的裂缝丝毫不透光,也就是说,至少有两层……2米厚吗? 要想一击打穿它,那是不太可能的,但问题是,我的‘永恒之剑’是无限的魔力之源,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就两百次总该可以吧?要知道,我可是很有毅力的! 我离远地用‘死灵斩’一刀一刀地在别人家的后墙涂鸦,每一条飘在空中的蓝线都能划出半米深度的刻痕,可划了十数刀,那面坑坑洼洼的墙壁仍然没能倒下去。于是,我再接再厉,刻痕间的裂缝开始变得密密麻麻,‘咙咙’的声音响起,近二十米高的残破墙壁终于被它的自重压垮了。 因为元素眼的关系,那些飘散在空气中的沙尘并不能遮挡我的视线,但由于角度的问题,我仍然未能看清里面的环境。既然已经拆了第一面墙壁,那么不难想象会有第二面和第三面。为了节省时间,我甚至谋划过要不要斩断这座建造物的外墙支柱。不过要是殿堂倒了的话,只有我一个,我实在没有信心在一堆如此庞大的石头堆中找出一颗细小的宝石。到时,我怕是连搬动一小块石头的力气都拿不出。 在殿堂左右两边每隔一定距离就造它一个大洞。一方面保证殿堂不会因此而倒塌,另一方面,保证在殿堂内任何一个位置都能自由进出。当我再次回到殿堂的正门时,放眼进去,那种阴暗的氛围已经成为过去,整体风格大不如前了。 但是,我仍然不打算从正门进入。在靠近后墙的一个缺口,抱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心态,一进去就对着所有接近我而又可以隐匿的位置进入覆盖性打击。连续六次‘死灵斩’过后,长廊中的水已经不再清澈了,到处都是碎石和尘埃,就连长廊两旁的石柱也被砍倒了数根。 污水在流淌着,我几乎不需要对位置进行判断,就已经一记‘死灵斩’沿着长廊直挥而去。 一声低沉的叫声伴随着大量的水花,一只五条腿的黑色甲虫状生物露出水面。在它的左边,它举着一条锋利得像宝剑的前肢,而右边,则明显缺少了一条对称的肢体。它一爬出水面就立即朝我奔扑过来,而我,也注意到宝石就在它的胸部。 用‘永恒之剑’挡住它的第一击,然后用‘魂咬’斩向它的胸部,狠狠地斩上了两刀,那颗蓝宝石就是舍不得掉下来。当斩出第三刀的时候,‘魂咬’深深地陷入守护兽那半液态的胸部里,再也拔不出来了。就在我仍未放弃,继续试图把‘魂咬’拉出来时,守护兽突然疯狂向前压过来,身体失去了平衡的我被它压倒在地上。它用那锋利的前肢刺向我的头部,虽然连续两次都没刺中,但却仍然弄断了我十分多的头发,在对方狂暴的撕扯之下还没少让我感到头皮发麻。 原本只是想抢走那颗宝石的。现在,我不会,也不敢再手下留情了。提起的‘永恒之剑’一剑刺向守护兽的胸口,耀眼的白色光团顺着剑刃自下而上地流入它的身体。它再次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然后四脚朝天地翻落到我身旁的污水中挣扎着。我也马上跟着爬起来跳进水中,朝着它的身体再次一剑刺入,随着猛烈的能量流注入它的体内,它的肢体渐渐失去活力。 我伸出手,把只剩下刀柄和一部分刀刃的‘魂咬’拔出来,并用这把被腐蚀得残缺不全的爱刀挑出宝石。 当我站起身正想要离开的时候,守护兽的肢体轻轻挣扎了一下,我知道它还没死,但愿……当它的守护之物失去意义的时候,它仍然不会死吧。 ‘魂咬’虽然不是我创造出来的,实际上,我也没有那个本事。它的魂体来自碎羽姐姐,而它的前身不过是把不入流的生锈刀罢了。尽管如此,但它跟了我这么久,总该为它立一座墓碑的。它的能力是吞噬对方的灵魂,没想到这次连魂体都被那只守护兽吃了,看来还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