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乱世：从纨绔世子到皇权之上》 第7章 国库空虚 “一月两贯钱，养活得了家人吗？”沈识又看向老丁。 “回小主，仆等家里人也会做些活计，倒是勉强能糊口了。”老丁道。 “下月起，你也涨到八贯吧，其余人你看着安排。”沈识想了想，道。 “这，小主，八贯钱太多了，老仆受不起啊！”老丁吓了一跳，惶恐道。 其余人也是差不多的表情，反倒是身边的玲珑，脸上露出惊讶的同时，还夹杂着一抹赞许。 “行了，就这样定了。”沈识语气坚决。 “我知道你们想替府上省钱，但也不能亏待了自己。况且，我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了却不管，我爹回来不得打断我腿？” “多谢小主恩惠。”老丁见拒绝不掉，连忙谢恩。 “多谢小主。”其余人也是一脸感激之情。 他们是真的觉得现有的月钱已经不少了，以他们的身体状况，若不是王爷照顾，恐怕还不如现在。 而且王府拮据他们是知道的，能省一些是一些。 “另外，偌大的王府只有这些人，也太冷清了，再去招一些。这件事丁伯你来安排，只要信得过就好。”沈识再次吩咐道。 虽然京中王府大部分时间无人，但规模还是不小的。 沈识估算了一下，至少也有将近百亩了。 “是，小主。”这次老丁没再拒绝，痛快应下。 这一会儿的功夫，他也大概知道了小主的脾性，心中不禁暗骂那些乱传谣言的人。 “没事了，你们下去吧。”沈识道。 其实他还有心想要让他们随意一点，这一口一个小主，叫的他有些不自在。 但想了想，这个习惯短时间肯定是改不过来的，也就没再开口。 待老丁等人离开，沈识看了看堂中简陋的家具。 疑惑道：“王府真的就这么穷吗？” 玲珑也知道自家少爷是个什么性子，从来不关心这些事。 本来不想说话，但想到这次回来后，沈识给她的感觉好像并没有太过不堪，反而让她有些捉摸不透。 于是解释道：“其实以王爷的身份，加上这些年靠军功得来的赏赐，不说数一数二的大户，也绝对在京中排的上名号了。 但北境多战乱，王爷见不得百姓受苦，大多将赏赐和俸禄换成银钱，补贴百姓了。 况且最近南边粮饷也时有不及，虽然王爷连战连胜，以战养战，但还是捉襟见肘。” 没有埋怨自家老爹仗义疏财的行为，沈识敏锐捕捉到了其中的关键信息。 “粮饷时有不及？” “对啊，京城距离前线几百里，运送钱粮耗时耗力，赶不及也是正常情况。”玲珑道。 “那最后这些钱粮，到了军中吗？”沈识问道。 玲珑想了想，道：“最开始只是时常晚到，后来王爷以战养战，能够自给自足一部分，朝廷拨下的钱粮也就越来越少了。” 沈识瞳孔微缩，忙问道：“这种情况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一年半之前吧。”玲珑回忆了一下，有些不理解沈识为什么对这事这么感兴趣。 沈识眉头紧锁，玲珑不懂这里面的门道，他可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都说兵马未到粮草先行，这可不是空话。 对前线来说，粮饷的重要性永远是第一位的，否则引起将士不满，可是很容易发生哗变的。 退一万步讲，就算将士上下一心，但一旦粮草不足，不但会动摇军心，甚至会影响胜败。 沈识思索半晌，觉得以当今陛下的韬略，就算是忌惮镇北王，也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所以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朝廷已经没有钱粮了。 沈识心中一动，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剂定心丸啊。 如今边境即将休战，却国库空虚，接下来，大概要休养生息，发展民生了。 如此的话，晟皇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发生内乱。 所以就算晟皇要收归兵权，也不是现在。 可如今有人按耐不住，肯定不能坐视不管。 那让他查案，无非是想通过这件事，借机敲打几位藩王。 至于为什么是他，沈识觉得，可能和他爹即将回京有关。 以自己的名声，晟皇显然不可能寄希望于他，无非是借题发挥，真正的目的还是他爹武成王。 毕竟背后之人身份非同一般，一般人还真不敢，也没那个能力去查。 让他爹这个大晟唯一的异姓王去查，无论是出于为儿子赎罪，还是讨回公道，武成王都会尽心尽力。 如此不仅可以达到目的，还可以离间他爹与其他藩王的关系，一举两得。 不过他可不会将希望寄于他爹身上，原主记忆中，他爹离开战场，就是个莽夫。 让这样的人查案，那不是开玩笑吗？这也是他唯一想不通的地方。 “说说吧，都查出了什么。”心中安定的沈识，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玲珑面色立即凝重了起来：“根据查到的消息，五位亲王中，目前在京中的只有睿王，以及靖王世子。 睿王那边并没有查到什么蛛丝马迹，不过靖王世子那边，前天晚上曾暗中与人见面，疑似是使团的人。” “靖王世子？”沈识呢喃。 大晟五位亲王，其中外出就藩的有四位，算上他爹的话，同样是五位藩王。 而睿王虽已封王，却一直留在京中。据说这位王爷天资颖慧，却素来不争，只愿做个闲散王爷。 五位藩王中，掌握实际兵权的只有三位，另外两位仅仅只有五千的私兵名额。 三位掌握兵权的藩王中，恰好就有镇守西南边境的靖王。 “能查到他是与谁见的面吗？”沈识问道。 “还在查，不过查到的可能性不大。”玲珑回答道。 沈识点点头，道：“不重要。” “你打算怎么做？我可是听说，你从馆驿出来时，挺狼狈的！”玲珑揶揄道。 沈识失笑，道：“做给外人看的罢了，我打算在三日后，举办一场茶宴。” “举办茶宴？” 这两天对沈识的印象改观，让玲珑本能觉得沈识应该另有目的。但她想不通这时候举办茶宴，对于破案有什么帮助。 难不成是他的纨绔病又犯了，要学文人附庸风雅那一套？ “当然不可能是普通的茶宴，到时候我会以和谈的名义，邀请使团参加，然后以两国贸易为条件，与使团和谈。”沈识解释道。 第8章 调戏妇女 “两国贸易？这可是大事，咱们能做主吗？而且使团会同意吗？”玲珑有些不可置信。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使团那边，慧宁郡主会配合我的。”沈识道。 至于互通贸易这件事能不能做主，理论上说是不能的。 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大晟国库空虚，沈识觉得晟皇不会反对。 听沈识这样说，玲珑有些狐疑，却也只能选择相信。 不过却面露惊异之色：“你真的搞定慧宁郡主了？” 沈识神秘一笑：“还没有，不过快了！” 看着沈识贱贱的笑容，玲珑吃味一笑：“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 沈识也不生气，调笑道：“等我爹回来，我一定告诉他，你骂他是老狗！” 玲珑脸色一僵：“你敢！” “哦，那我就不告诉他了。”沈识道。 “你别胡说，我压根就没骂王爷！”玲珑急道。 “噗嗤……” 一旁的长风实在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玲珑瞪了长风一眼，感觉自己受到了戏耍。 不由反驳道：“那也比你强，还要王爷回来给你擦屁股！” 沈识一怔：“让他给我擦屁股？” 玲珑撇了撇水润的小嘴：“不然呢，难不成你能查出凶手？” 嘴上这样说，但沈识能独自解决使团的问题，已经很让她刮目相看了。 只不过沈识贱贱的样子，让她忍不住要报复一下。 “我也没说我不能解决啊，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办茶宴。”沈识道。 “什么意思？” 玲珑一惊，举办茶宴不是为了促成和谈吗？难不成沈识真有办法找出凶手？ “你觉得如果让背后动手的人，知道我们的目的，会怎样做？”沈识反问。 “这怎么行，让他们知道肯定会阻止的。”长风焦急插话。 沈识翻了个白眼，我是该夸你聪明呢？还是该夸你笨呢？ 不给对方一个必须动手的理由，对方又怎么会冒头？ 玲珑却被忽然点醒：“你是想借机引出幕后之人。” 沈识自信一笑：“不然呢，以我的魅力，搞定一个邻国郡主，需要费这么大力气？” 听见沈识厚颜自夸，玲珑露出嫌弃的表情。 却又有些担忧道：“可是三天后王爷已经回来了，他们还敢有动作吗？” 沈识露出赞许的目光：“问得好，所以他们肯定会赶在我爹回来之前做出应对，而我们只需要暗中盯紧他们。” 玲珑一脸思索，她忽然感觉自己有些跟不上沈识的思路了。 “不愧是少爷，竟能想得出如此妙计！”长风比玲珑更懵，不过却丝毫不影响他对沈识的夸赞。 玲珑和沈识同时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行了，赶紧去安排一下，咱们午饭出去吃，吃完直接去大理寺。”沈识吩咐。 “是！” 察觉到沈识的嫌弃，长风心中疑惑不已，以前的少爷明明最喜欢听这些话的啊。 “我去派人盯紧使团和靖王世子。”玲珑说道，随后与长风一同出门。 沈识揉了揉额头，去大理寺，自然是再上一重保险。 毕竟晟皇的旨意，是让自己与王怀安两个人查案，总不能让他闲着不是。 逛街市，则是为了了解一下当下的市场。 想要开启两国贸易，总得拿出点东西，不然人家凭什么答应你。 白石大街，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之一。 此时人群熙熙攘攘，谈笑声、叫卖声此起彼伏。 “啊~” 一声女子的惊呼声，突兀的响起。 让街上行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处装修华贵的酒楼，巨大的黑底牌匾，上书着醉仙居三个金灿灿的字。 醉仙居门口，正被一群护卫围堵着，圈出中央一片空地。 一个身着青裙的妙龄女子，将手腕从一位男子的手中挣脱，满脸的惊惧之色，泫然欲泣。 这男子一身紫色常服，腰带镶金，腰间挂着数枚玉佩，动作间发出声声脆响。 细细看去，男子面容算不上俊朗，却透着华贵之气。 女子面容娇弱清秀，妥妥的小家碧玉。 男子见女子挣脱，欺身上前，再次一把抓住女子的手腕。 “小娘子，你可知道我是谁？跟了我，肯定不会委屈你的。” “公子怎的这般孟浪，调戏我一良家女子。”女子声音娇滴滴的，满是委屈。 这男子却仿佛就喜欢看女子这般模样，迟迟不肯松手。 周围人群议论纷纷，有人想为女子鸣不平，但见到男子身边的一群护卫，却又不敢上前。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人群中窜出，在护卫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迅速来到男子身前。 人影一把抓住男子手腕，向上一翻，男子吃痛松开。 随后抬腿一脚，将男子踹翻在地，右脚前踏重重地踩在男子胸膛。 见男子护卫想要上前，这人立刻出声。 “谁敢乱动，我先踩死他！” 听声音竟是一女子。 众人这才看清此女样貌，俨然一副男子打扮。 一身玄色劲装，月白色内衫下，白皙脖颈上的一颗小痣尤为醒目。 腰间挂着一柄长剑，暗红色的流苏不断摇摆。绛紫色的丝绦系在腰上，衬托出略显稚嫩的曲线。 乌黑的长发高挽成髻，只用一支玉簪固定。几缕发丝垂在耳畔，更衬出精致面容上英气勃勃。 只不过男子却没心情欣赏这幅美景，声音愤怒中夹杂着一丝痛楚。 “你这刁蛮女子，竟敢当街行凶，你可知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当街调戏良家妇女，等着官府来抓你吧！”女子冷喝道。 “好啊，你赶紧报官，看看咱俩谁会被抓！”男子嘲讽道。 女子脚下猛地一用力，男子顿时一声闷哼。 “在官府来之前，你就在这儿躺着吧。” 身后的护卫一听急了，怒斥道：“还不快放开我家殿下，不然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殿下？”女子一怔，本以为只是哪家的纨绔公子当街耍流氓，看样子身份好像还不一般。 就在这时，一个满脸好奇的男子，领着一男一女挤到了前面，满脸好奇的看向场中。 紧接着面色一怔，这两人，他竟然都认识！ 第9章 照顾好世子 人群中走出的正是沈识。 场中的男子，他昨天才见过，还在一起喝过酒，熟的不能再熟了。 正是靖王世子赵恒。 至于这女子，长得倒是真的漂亮，不过沈识能认出其身份，却并不是因为这张脸，而是脖颈间的那颗痣。 实在是这颗痣的主人，曾经给他的印象太深了。 看着眼前这副景象，沈识不禁腹诽，这刁蛮丫头，还是和以前一样啊，也不知道萧相如此儒雅之人，怎就生了个这般性子的女儿。 而且说来有趣，原身弃武从文，这萧令羽身为女子，却从小酷爱习武，想要投身军伍，最崇拜的就是他爹武成王。 脑中思绪不断，沈识动作却丝毫不慢。 他正愁该如何完善自己的计划，现在好了，机会主动上门了。 沈识假装不认识萧令羽，蹲到了赵恒头上。 “呀，这不是那个谁，恒兄？你躺人家脚底下做什么？” 赵恒看着眼前逐渐变大的脸，心中想要骂人，脸上却挤出一丝笑容。 “沈兄，我听说你出来了，正想去看看你，谁承想被这刁蛮女人缠上了。” 其实赵恒是听说沈识安然无恙的出来了，心中郁闷，又看见人家小娘子长得俏丽，想要发泄一下下。 不然以他的身份，什么样的女子找不到，会看上一个平民女子？ 赵恒的话，沈识自然也是一个字都不信，不过却装出一脸感动之色。 起身看向萧令羽，怒斥道：“大胆，竟敢对靖王世子当街行凶，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随后看向身后赵恒的护卫：“你们都是废物吗？还不快把她抓起来！” 护卫有苦难言，他们也想表现，问题是自家公子在那女子脚下，万一激动之下给踩出个好歹，谁负的起这个责任？ “快躲远点，这靖王世子和武成王世子一样，都不是好东西，可别被牵连了！” 听到是靖王世子，周围顿时私语不断，人群都是不由后退两步，生怕不小心受到牵连。 沈识自然也听到了，心中很是无语。明明是他耍流氓，你们骂我干什么？ 萧令羽却丝毫没有怯意：“我道是谁，竟敢这么放肆，原来是靖王世子。” 随后看向沈识：“我不管他是谁，敢当街调戏良家妇女，就得按罪论处。” 沈识目光扫过旁边，那平民女子听到调戏自己的竟是靖王世子，此时正目光呆滞的愣在那里。 沈识心中了然，脸上却露出惊讶之色。 “调戏良家妇女？你可休要胡说，堂堂靖王世子，赏识一个女子，怎么能说是调戏呢？” “你，你比他还无耻！”萧令羽气急，胸膛不断起伏，让本来稚嫩的线条，有了一丝起势。 沈识下意识瞥了一眼，还是太嫩了啊。 随后怒喝道：“少废话，赶紧放人！” “你让我放我就放，你是个什么东西？”萧令羽鄙夷道。 “你不放人，我可就让人抓你了！”沈识道。 “你敢让人动手，我就废了他！” 萧令羽毫不示弱，脚下愈发用力，引得赵恒一阵痛呼。 沈识却像没听到一样，继续扯皮。 “你敢废了他，我敬你是条…女汉子！” “好啊，那你让人动手试试！”萧令羽听到“女汉子”，反而骄傲的挺了挺胸膛。 “你以为我不敢？” “沈识，你到底是来帮我的，还是来捣乱的！”赵恒终于忍无可忍，嘶吼道。 “沈识？你是武成王世子沈识？”萧令羽一怔，目光随即冰冷下来，仿佛能冻住一个人。 沈识顿时感到心底一阵寒意，不由向后退了两步。 嘴上却毫不示弱，昂首道：“如何？知道我的身份，还不滚蛋！” 哪知萧令羽却仿佛被触动了某根神经，脚下猛然发力，拔剑就向沈识冲来。 沈识连忙后退，但两人离得太近，仅是片刻，萧令羽的剑锋已经直奔沈识左肩而来。 沈识一惊，这一剑虽然不是奔着要他命来的，但真要挨上了，也够他受的。 就在这关键时刻，叮的一声脆响，长剑被一柄刀拨开，紧接着刀剑交错，两人战到了一起。 与此同时，沈识脖颈一紧，被人拎着后领向后退出数步。 “你真是不要命了，这女人明显是个会武的。”玲珑放下沈识，将手按在了剑柄上。 沈识看着场中长风和萧令羽你来我往，心中松了口气。 提醒道：“长风，替我‘照顾’好恒兄。” 沈识特意加重了“照顾”两字的语气。 这赵恒邀请自己去狩猎宴，又是靖王世子，很可能就是毒害自己的凶手。 而且沈识如果没记错，与原身书信往来最多的，就是这个赵恒。 很显然败坏自己名声的事情，就是他干的，自然要好好照顾一番。 提醒完长风，沈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 这才苦笑着看向玲珑：“我哪知道这娘们会忽然发疯，我只是想拖到官兵过来罢了，没想动手。” “你认识她？”玲珑听出了不对。 沈识没有隐瞒，道：“相府的那位。” “是她？”玲珑惊呼。 “那她身边的护卫呢？” “我哪知道，看这样子，估计是偷跑出来的吧。”沈识猜测。 玲珑恍然，随后看着场中：“没想到这么巧，他们两个竟然会碰上。” “是啊，真巧呢，咱们这位靖王世子，可要吃些苦头了。”沈识道。 玲珑点头：“都说萧相之女自幼喜爱习武，如今一看，倒是有点东西。” 沈识挑了挑眉，好奇道：“比你如何？” “我能打三个长风！”玲珑骄傲的扬了扬白皙的下巴，露出线条分明的脖颈。 沈识略显意外，虽然他不太懂，但也看出了两人的交战，长风明显占据上风。 能打三个长风，那岂不是随手就能制服萧令羽。 可她却没有第一时间出手，不知是不想助纣为虐，还是早就看出了什么。 不同于两人的轻松，场中此时已经乱做了一团。 好不容易脱离了萧令羽压制的赵恒，连滚带爬的想要躲到一边。 可长风和萧令羽却仿佛故意一般，攻守之间始终绕在赵恒周围。 无论赵恒想往哪个方向爬，都会被提前挡住，时不时还要挨上一脚，惨呼声不断响起。 赵恒的护卫更是急红了眼，想要救自家殿下于水火，却始终近不得身。 他们甚至已经有些绝望，准备好迎接殿下的怒火了。 场外人群则是看的津津有味，不知道是在欣赏两人的武艺，还是在欣赏比武的人，亦或是嘲笑狼狈的第三人。 让他们为了正义，去站在强权的对立面，他们不敢，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拥有一颗嫉恶如仇的心。 第10章 小仙女 “来了，来了，官兵来了！” 一声娇呼声传来，紧接着人群中挤出一个打扮干练的丫鬟。 看到眼前场景，丫鬟顿时焦急的想要冲上去帮忙，奈何不懂武艺，上去也是添乱。 只得焦急的在一旁看着。 与此同时，一阵厚重的脚步声传来，人群自动散开一条道路。 一群官兵跑了过来，将场中围住。 为首的统领踏前两步，将手按在刀柄上，眼神锐利。 “都住手，京城重地，谁允许你们私斗的？” 场中长风和萧令羽刀剑重重劈在一起，随后颇有默契的一同发力，向后退去。 留下一脸生无可恋，躺在地上的赵恒。 统领正欲下令将两人抓起来，忽然注意到赵恒的装束，明显不是一般人。 于是改口道：“都给我围起来，谁来交代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沈识立刻上前，指着场中。 “这位统领，我兄弟靖王世子赵恒，与那女子情投意合，谁想到竟被这人污蔑，说我兄弟调戏良家妇女。 还将我兄弟殴打至此，若不是我出手，此时怕是要被打死，统领你可得给我兄弟做主啊！” 听到靖王世子四个字，统领顿时神情紧绷。 再看到场中已是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赵恒，顿时头大如牛。 也顾不得真相是否如沈识所说，立刻吩咐道：“把她给我抓起来！” “等等，明明是我报的官，你们该抓他啊，是他先调戏人家娘子的！” 小丫鬟不明白情况，但也立刻上前维护自家小姐。 “把她们两个都抓起来，带回去审问。”统领又道。 随后吩咐手下：“还不把世子殿下扶起来！” 他已经反应过来，明白这两位女子大概说的是真的，但他管不了，也不想管。 这可是他讨好靖王世子的好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眼见官兵走上前来，萧令羽气愤道：“官府就是这么办案的？明明是他们犯罪在先，为何不问青红皂白，反而要抓我们？” 没等统领说话，之前被调戏的女子眼神闪动着站了出来。 “官爷，我与世子殿下确实是两情相悦，是这女子忽然出现，对世子殿下动手的。” 说着便走上前，伸手挽上了赵恒的胳膊。 周围顿时一片哗然，站在前面的人群，大都是明白情况的。 此时看见这女子一副要攀上枝头做凤凰的样子，都替萧令羽有些不值。 沈识也是满脸惊愕，这他妈古代也有小仙女？ 本来他还有些可怜这姑娘，打算事后让人确保她的安全，并给她一些补偿。 但现在，沈识只替她感到悲哀。 统领投去一个羡慕的目光，恨自己没生一副好皮囊。 随后看向萧令羽：“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再敢狡辩，按拒捕处置。” 萧令羽脸色涨红，她不可思议的看着女子，心中满是不解。 她本就是偷跑出来的，碰到这种事情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本打算报官处理，谁知竟然碰上这种不讲道理的狗官。 更想不到的是，自己竟是帮了只白眼狼。 她不想亮明身份，她爹虽然不反对她习武，但也反复交代她，只可防身，不能好勇斗狠。 这要是让他爹知道这件事，回家怕是免不了一番训斥，甚至以后可能连家门都出不来了。 可事已至此，不亮明身份，不仅无法替人家主持公道，反倒是要将自己搭进去了。 无奈之下，心一横，怒喝道：“我爹乃当朝丞相，我看谁敢动我！” 一句话，顿时让场中寂静了。 有人惊愕，有人怀疑，有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刚刚撒谎的女子，眼中闪过一抹慌乱。但看到旁边的赵恒，心中稍安，抓着赵恒胳膊的手微微紧了紧。 沈识倒是松了口气，他是真怕这虎娘们再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举动。 他只是想激发他们之间的矛盾，另外为自己之后的计划找人背书，可不想生出什么意外。 “你说是就是，你怎么证明？”统领感觉自己的心都在颤。 “那他说是就是，你刚刚怎么不要他证明？”萧令羽反问。 “就是，你们目无王法，擅用私权，不守妇道，栽赃陷害我家小姐，老爷知道了，我看你们的官帽子还保不保得住！” 小丫鬟比自家小姐还要气愤，圆乎乎的脸蛋潮红无比，活脱脱像只可爱的小野猫。 “不如这样，诸位随我回府衙，我一定给诸位一个满意的交代，如何？” 统领心中满是懊恼，知道对方是世子，还敢起冲突的，怎么会是普通人？ 联想到关于萧相之女酷爱习武的传言，心中已是基本相信，此时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沈识见差不多了，赶忙站出来打圆场：“原来是令羽啊，真是女大十八变，长这么漂亮，我都没认出来。” “哼，登徒子一个，别和我说话！”萧令羽冷哼道。 沈识摸了摸鼻子，我啥也没干啊，怎么就成登徒子了，谣言误人啊！ 再说你之前一见我就动手，我也没得罪你啊，不就是看不起武夫嘛，我爹都不在意，你较个什么劲啊。 但这话显然不能说出来。 沈识连忙对几人道：“看来今天的事都是误会，那就各退一步，就此结束如何？” “凭什么？” “呜……嘶……” 赵恒和萧令羽同时表达了不满，只不过赵恒脸上的伤，让他的表达方式有些委婉。 沈识上前一步，将萧令羽往边上拉了拉。 低声道：“这件事要让你爹知道，恐怕会很麻烦吧？” 萧令羽没说话，但眼神中透着一抹倔强。 “我知道你看不惯这些狗官，这样，我晚点肯定给你个交代，如何？”沈识继续劝道。 萧令羽态度有些松动，但目光依旧复杂，有犹豫，有不甘，有怀疑，以及一丝鄙夷。 仿佛在说：你和那些狗官有什么区别？ 沈识见依旧说服不动，只好拿出绝招。 “你不是一直想投身军伍吗？我家有一本绝世兵书，改天给你带出来。” “真的？”萧令羽惊喜问道。 “骗你是小狗！”沈识脱口而出。 “好，一言为定。”萧令羽立刻应道。 第11章 醉仙居寒麓酒 沈识转身看向官兵统领，脸色冷了下来。 “你下值后自去找你的上官说明情况，如何惩罚由他定夺。” 统领期盼地看向赵恒，却见赵恒略微犹豫后，并未开口。 也在这时，身旁一名护卫上前，将从民众口中打听到的，沈识的身份道了出来。 统领瞳孔一缩，躬身拜道：“多谢世子殿下，全凭殿下做主。” 事到如今，他只能认栽，三人中的任意一人，都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 沈识点了点头，这已经算是帮此人解决麻烦了。 若是平时，他不仅不会帮他，甚至说不得要管上一管。 但今天，不宜为了一个臭虫，坏了他的计划。 “走，恒兄，随我去尝尝这家酒楼的酒水如何，今天我请客！” 赵恒这样子，自然不可能同意。 勉强开口道：“在下家中有事，就不陪沈兄了，改日，改日一定。” “正好，我三日后准备举办一场茶宴，届时会邀请临安使团，恒兄可一定要过来给小弟撑撑场面。”沈识笑道。 赵恒目光微凝，脸上的肌肉都跟着抖了抖，痛得直呲牙。 “那是一定。” 随后转身上了马车。 那女子连忙跟上，却被赵恒一胳膊甩开。 他现在只觉此女晦气。 “小二，把你们这儿的招牌菜上几道，再来两壶好酒！” 一进酒楼，沈识找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向旁边战战兢兢的小二吩咐道。 “好嘞，您稍等！”小二急忙应道。 玲珑与长风随着沈识坐下，三人围桌而坐。 “今天干得不错！”沈识看向长风，夸赞道。 长风骄傲地挺了挺胸膛，眼神中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那当然，靖王世子欺男霸女，我怎么可能照顾他！对了少爷，脚踢世子的感觉真好啊！” 沈识神色一滞，双眼微眯，面色很是不善。 玲珑也是哭笑不得：“还以为你变聪明了，原来是阳奉阴违啊！” 沈识摇头道：“不，他是阳违。” 长风终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摆手：“不是的少爷，你听我解释……” “下不为例，以后以我的命令为准。”沈识将其打断。 同时心中告诫自己，以后与长风交流，一定要简洁明了，不然容易整出误会。 醉仙居生意极好，虽然之前的闹剧让客人走了不少，但很快就被后来者占满了。 “来了！” 没有让沈识等太久，小二很快就端着托盘，快步走了过来。 一道道色泽诱人的菜肴被摆上桌案，随后小二拿起酒壶为三人斟酒。 清澈中带着些许琥珀色的酒水流入碗中，散发出淡淡的酒香。 玲珑顿时耸了耸鼻子，道：“好香啊！” “是很香，这酒不便宜吧？”沈识眼中露出一抹惊异，问道。 在他的认知里，古代酒水大多应该是淡黄色的，可能还带着些污浊。 像这种清澈透明，香气扑鼻的，想必是上好的酒水。 “客官好眼力，这可是离阳国的名酒，名为寒麓，我们掌柜费了好大劲才弄来的。就这一壶，就得五两银子呢！” “五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长风怒道。 “哦？” 沈识却毫不意外，抬手朝长风压了压，略感兴趣地看向小二。 “从离阳国到京城，恐怕得有近千里吧，你们是怎么将酒运回来的？” 说着端起酒碗抿了一口。 入口绵柔，酸甜中带着些许涩味，酒液顺着喉咙流下，回味悠长。 不过，这对于喝惯了高度酒的沈识来说，多少显得有些寡淡。 按照他的估计，这酒也就十几度的样子，倒是比起曾经的小麦果汁，味道要强上不少。 小二似乎也是个健谈的，目光扫了眼周围，低声道：“公子有所不知，这酒可不是我们掌柜运回来的，而是裴氏商会的裴娘子。” “裴娘子？”沈识稍显疑惑。 “这裴娘子是裴氏商会的大掌柜，裴氏商会一应事务全部由她说了算。” 小二将肩膀上的搭膊往上放了放，目光中满是赞叹，又有些惋惜。 继续道：“只不过前段时间，出了些事情，现在的裴娘子，也就只能掌管一些别人挑剩下的产业了。” 说到这儿，小二声音顿了顿。 沈识心思微动，正等着小二继续说下去，却见小二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面色一怔，沈识赶忙朝长风递了个眼色。 长风不明所以，倒是玲珑反应很快，从腰间取出一个荷包，拿出一块儿碎银放到桌上。 “哟，您太客气了！” 小二弯腰致谢，动作迅速地将碎银收入怀中。 “这裴氏商会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商贾，裴娘子则是裴大掌柜的嫡女。 前些年裴大掌柜病逝，裴家产业被人打压，一度陷入绝境。 可这裴娘子也是个有手腕的，竟是将即将破落的家族，硬生生救了回来。” “那又为何成了现在这般模样？”沈识打断道。 按照小二的叙述，这裴娘子恐怕有些商业天赋，心中不禁有些好奇。 小二叹了口气，愤愤道：“还不是裴家旁支的那些白眼狼，眼见家族度过危机，竟是设计夺走了商会的掌事权。 要我说啊，还是这裴娘子太善良了……” 一番交流下来，沈识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 这裴氏商会的老掌柜膝下一儿一女，儿子如今尚未成年，倒是女儿裴瑾，已是桃李之年。 本来早就该嫁人了，奈何裴掌柜死的突然，裴瑾既要照顾弟弟，又要保全家族产业，这才一直待字闺中。 好不容易带领族人守住家族基业，谁承想却被旁支觊觎，夺了掌事之权。 如今只能负责一些费时费力，却不见多少利润的营生。 比如这寒麓酒，貌似就是为某个大人物运送的，剩下了一些，倒是便宜了醉仙居。 虽然对方出价不少，但酒水这东西，运送难度极高，相比之下这点利润就显得劳而少功了。 收起心中的好奇，沈识拾起筷子，落在桌上一盘蒸鸡之上，拆下一块肉，放入口中。 紧实的肉质，随着沈识缓缓咀嚼，其中蕴含的汤汁霎时流转齿间，别有一番滋味。 沈识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味道确实不错，只不过舌尖微微泛起的涩味，在沈识这位穿越人士的感知中，显得异常清晰。 又夹起一块羊肉，半晌之后再次摇了摇头。 第12章 说服王怀安 “怎么了？不合你的口味吗？”玲珑见沈识频频摇头，疑惑道。 沈识指了指桌上的蒸羊肉，道：“太膻了，调料不仅没去除膻味，反而盖住了羊肉原本的味道，差劲，太差劲了！” 长风毫不在意地夹起一大块羊肉放入口中，边嚼边道：“少爷你太挑剔了，咱们在北境吃的还不如这，羊肉不都是这味道吗？” 沈识一怔，他来此吃饭只是次要，主要还是为了了解这个世界的一些事物，为开通两国贸易做准备。 虽然早有心理预期，但属实没想到，这个世界的美食造诣，连羊肉的膻味都去除不掉。 不过这也是好事，这样才有他的发挥空间。 沈识相信，经过他的改进后，酒水和美食都可以作为联通贸易的筹码，心中对劝说使团也多了一份信心。 不过这还不够，必须要让对方有无法拒绝的理由才行。 想到这儿，沈识看向玲珑：“你说临安国，最缺的东西是什么？” “临安国？”玲珑一愣。 “那太多了，你是说哪方面？” 沈识不假思索道：“当然是必须要用到的东西。” “临安国土地肥沃，物产丰饶，要说最缺的……”玲珑眉头轻蹙。 略微思索后继续道：“兵器、铁器、战甲、马匹…… 对了，临安国还缺盐，衣物布料也都要从其他国家采买。” 沈识皱起眉头，目光顿时透出些许失望。 玲珑说出的东西不少，可这些都是战略物资，他可不敢碰。 衣物布料倒是管控没那么严格，但北方虽然多麻，可边疆数十万军队，制出的衣物自己人都不够用，如何与他国交易？ 玲珑联想起沈识的计划，心中猜到了他的想法。试探着问道：“要不要请示陛下，万一陛下同意呢？” 沈识笑着摇了摇头：“除非临安国能拿出更重要的物资，不然陛下怎么可能……” 忽然，沈识顿住了。 激动地一拍桌子，看向玲珑：“你之前说什么？临安国物产丰饶？” “对啊。”玲珑看着一脸激动的沈识，有些不明所以。 “哈哈，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沈识也顾不上解释，向长风吩咐道：“赶紧派人去买一些盐，越多越好。” 话罢，又向柜台的方向喊道：“小二，过来。” 小二听到喊声，赶忙小跑过来。 “公子有什么吩咐？” 沈识大手一挥：“把你们店里的好酒，给我送到府上一车。” 小二脸上的笑容愈加灿烂：“好嘞，不过还需告知公子，之前的寒麓酒可是拿不出来了，不知换成其它酒可好？” 沈识正欲说话，却见长风凑到耳边，低声道：“少爷，咱们带出来的钱恐怕不够啊，早上我随丁伯取钱，府库也所剩不多了，要不咱们还是省着点挥霍吧？” 沈识笑容微僵，猛地一巴掌拍上长风的后脑勺。 “什么话，少爷我这是正事儿，怎么能是挥霍。” 随后在长风委屈的目光中，朝小二尴尬一笑：“也可，不过本公子出来时没带够银钱，不知可否送到府上后，找管家拿钱？” 小二毫不在意，笑道：“公子说笑了，合该如此。不过定金还是要的，顺便给小的开个条子，免得闹出什么误会。” 沈识一愣，这才记起这是封建社会，应该先办事后拿钱。 没有犹豫，沈识吩咐长风付了定金，又给小二写了份证明，以及王府的地址。 随后也顾不上吃饭了，在小二惊异的目光中，带着长风二人离去。 三人出门坐上马车，乘车向大理寺赶去。 半个时辰后，王怀安与沈识相对而坐，面色惊疑不定。 “世子殿下的意思，让我派人盯着靖王府和使团？” 王怀安正在为陛下的旨意焦头烂额，得知沈识过来，只得接见。 他没指望沈识能帮上什么忙，只求他不捣乱即可。 本以为沈识是来向他施压的，却没想到他似乎已有解决之法。 “没错，他们只要私下会面，或者传递消息，王大人就可以以通敌的罪名，将他们抓起来。”沈识道。 “如果他们不见面呢？世子殿下如何确定凶手就是靖王世子？”王怀安问道。 “这就不用王大人费心了，我会想办法让他们见面的。”沈识面色淡然。 邀请他参加狩猎宴，就是靖王世子牵的头，而今有这个动机的，也只有他。 其余人要么不在京城，要么没查到线索。 王怀安心中一紧，有些犹豫。 那可是靖王世子，真要这样做，可就是得罪了靖王，而且还是没有转圜余地的那种。 可要是不这样做，他有没有别的办法。 到最后不但自己会被降罪，同样会得罪武成王。 沈识看出王怀安的犹豫，劝道：“王大人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可仅仅是私下见面，虽有通敌之嫌，但万一到时找不到证据……”王怀安依旧有所顾虑。 沈识早已想好对策：“王大人既然去抓人，肯定是证据确凿，抓回去分开审问只是走流程罢了。” “可我哪来的…”王怀安一愣，紧接着瞳孔紧缩。 “你是要我栽赃？” “王大人，只要犯人认罪，那就不是栽赃。”沈识笑道。 “靖王不在京城，你觉得靖王世子敢赌吗？” 虽然只回京几天，但依靠原身的记忆，沈识已经推断出靖王世子的性格。 自作聪明，却难成大器，这种人一旦出事，绝对会第一时间把自己摘干净。 靖王不在京城，那这次行动的主导者，肯定是靖王在京的某个谋士出的主意。 如果是沈识，绝不会在这个敏感时候，给靖王惹火上身。 只能说靖王世子和背后出谋划策的人，真的很一般。 王怀安看着沈识自信的样子，不得不说，沈识所言确实有些道理。 王怀安一咬牙，不再犹豫：“也罢，那就仰仗世子殿下了。” 下定决心，王怀安眉宇间那一丝忧虑，也淡了不少。 毕竟听沈识的意思，并不打算彻查到底，只要能给陛下个交代即可。 如此说来，他也不至于把靖王得罪死。 第13章 准备材料 “这就对了。” 见王怀安同意，沈识脸上露出了笑容。 “王大人放心，你我一明一暗，一定会完成陛下的旨意，到时王大人一定会得到陛下的赏识。” “王某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王怀安苦笑。 外人可不知道陛下的第二道旨意，沈识将自己摘得干净，到时那些人只会认为，一切都是他王怀安做的。 但没办法，谁让他是大理寺卿呢。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宁愿不坐这个位置。 “合作愉快！”沈识习惯性地说了一句。 随后起身告辞，留下王怀安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而此时的王怀安，看着沈识的背影，内心五味杂陈。 也不知道这个沈识，究竟是背后有高人指点，还是本就有如此城府。 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王怀安还是更倾向于后者。 无他，沈识在他面前侃侃而谈的样子，实在是太自然，也太自信了，完全不像是一个执行者。 出了大理寺，时间已是下午，沈识坐上马车准备回府。 马车上，沈识整理着思路。 当下最要紧的，是准备三日后的茶会。 临安缺盐，大晟缺粮，正好可以互相弥补。再加上经过改良的酒水，他不信临安使团会拒绝。 当然，在这之前，他不仅需要蒸馏出高度酒水，还要完成精盐的提纯。 这才是他说服晟皇的信心来源。 至于靖王和使团那边，有王府暗卫和大理寺的人盯着，稍有异动他就能得到消息。 路上又吩咐护卫去买了一些竹子和纱布，派人送到府上。 马车行至王府门口，沈识正好见到老丁在和醉仙居送酒的人交谈。 “一百六十两，真的不能再少了！” 沈识走到近前，就看见满脸哭丧的伙计，这才明白两人是在讨价还价。 “怎么回事？”沈识寻问道。 这伙计正是之前招待沈识的那个，顿时认出了沈识。 连忙解释道：“回公子，这酒一共是十二坛，每坛五斤，每斤三两银子，合计一百八十两银子。” 随后抱怨道：“公子买得多，掌柜的说再收一百六十两即可，可你这管家依旧嫌贵。 我就一个打杂的，如何能做得了主啊！” 沈识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就这几坛破酒，收他一百六十多两银子，怎么不去抢？ “少爷，真不是老奴计较，实在是上月才刚刚将租赁田地的银子送回北境……” 老丁也是老脸一红，急忙解释。 沈识摆了摆手，道：“是我考虑不周了，府上还有多少银子？” “回少爷，满打满算，还有五百两银子，实在不够，老奴几个也可以贴补一些，只是……” “不可。”沈识打断道。 想了想，继续道：“你们月钱照取，不用给我省，银子方面我会想办法的，先把酒钱结了吧。” “是。” 老丁想要说什么，最后却只是欣慰一笑，转身回府。 半晌后再次出来，满脸肉疼地拿着数好的银子，交给伙计。 “丁伯，你带他将酒送到我院子里。”沈识吩咐道。 “是，少爷。”丁伯没有多问，恭声应是。 沈识没再管他们，率先向府内走去。 路上叫人买的竹子和纱布还没送来，沈识打算先去找齐其它的物件。 于是向厨房走去。 玲珑和长风跟在后面，满头雾水。 “王师傅，忙着呢？” 沈识一进厨房，就看见个子不高，身材壮实的王大石光着膀子，带着围裙忙活着什么。 “少爷？” 王大石闻声回头，见到沈识微微一愣，赶忙小跑过来，一双粗大的手掌不停在围裙上抹着。 “少爷想吃什么，小的给你做。” “我来寻些东西，你帮我找找。”沈识笑道。 王大石连忙点头：“少爷需要什么尽管说。” “你帮我找一口铁锅，越大越好，再找一口平底锅，实在没有的话用铁板代替也行。”沈识道。 王大石面色略显为难：“这，不知少爷要这些东西用来做什么，我这里倒是有一口大铁锅，可这是做饭用的，取不下来啊！” 沈识目光向厨房内看去，果然见到除了灶台上的一口铁锅，其余大多是些小物件。 沈识一时间也犯了难，他本以为偌大王府，厨房内找两口大锅应该不成问题。 可却忘了这王府内大多时候并没有太多人居住，况且就算是有，也是日常做饭用的，总不能直接拆下来。 “你找锅做什么？仓房内应该有这些东西。”玲珑说道。 “对对，仓房内有的。”经玲珑这一提醒，王大石也想了起来。 沈识目光一亮，转身就向外走：“走，去仓房。” “走错了，这边！” 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玲珑满是无奈的声音。 一刻钟后，沈识一边指挥着护卫们往身边搬运砖石，一边亲自动手垒着简易灶台。 “你到底要干嘛？” 玲珑看着手忙脚乱的沈识，终于忍不住询问道。 从今天在酒楼吃饭时开始，沈识就一直表现得奇奇怪怪，让玲珑摸不着头脑。 可看他的样子，又不像是胡闹，于是只能揣着疑问看看沈识到底想做什么。 可她发现自己越看越迷糊，只得再次开口询问。 如今沈识头上还挂着皇上的两道圣旨，可不能任由他胡来。 沈识抓起一把掺着干草的黄泥，抹在砖石间的缝隙处。 周围除了从北境带来的护卫，就只有几个府上的老兵。 所以面对玲珑的询问，沈识没有隐瞒。 如实道：“我要做一些东西，成功的话，能大大提高两国和谈的概率。” “真的？”玲珑闻言，目光中有些狐疑。 “当然，单是这些酒，经过我的加工，就要比今天醉仙居喝到的寒麓酒还要好喝。”沈识随口道。 “比寒麓酒还要好喝？怎么可能！”玲珑听沈识这样说，更加不信。 沈识没再解释，道：“是不是真的，等我做完不就知道了。” 玲珑依旧不信，但心中却难免多了些期待。 万一呢？那可是比寒麓酒还要好喝啊！ 一壶寒麓酒就五两银子，真要是成功了，能赚多少钱啊！ 于是连忙主动上前帮忙，照着沈识的样子，将砖石一块块垒在一起。 第14章 你脸脏了 有了玲珑的帮助，速度明显快了很多，没一会儿，一个灶台雏形已经呈现在眼前。 王大石和长风，抬着一口大铁锅进入院中。 见到眼前的一幕，王大石顿时来了精神。 “少爷是要垒灶台？这活我能干啊，哪里需要您亲自动手！” 说着放下铁锅，上前准备帮忙。 沈识心中一动。 对啊，这王大石在军中时就是火头兵，干这活不是手拿把掐。 于是也不客气：“王师傅，你照着这边，在旁边再垒一个灶台。” 说着指了指刚刚在仓房找到的，一个外型凹陷的方形铁板：“不用太精细，能放上这个铁板就行。” “好嘞！” 王大石将刚刚换上的汗衫衣角塞进裤子里，随后拍了拍手，蹲下身子就开干。 沈识这边因为需要契合铁锅，所以速度上要慢上不少。等到将铁锅固定在灶台上，王大石那边也完成了。 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沈识一边歇息一边看向周围。 这才发现，不知何时，竹子和盐也已经运到了院中。 看了眼天色，太阳已经快要落山。 沈识只得无奈起身，对着一众家丁护卫道：“你们出去吧，留下王师傅帮我就行了。” 虽然这些护卫可以信任，但沈识还是不想太多人知道自己的底细，毕竟小心无大错。 待到院中只剩下玲珑、长风、外加自己和王大石四人，沈识这才走向堆在一旁的竹子。 一番查看，沈识发现这些都是上好的空心竹，暗自松了口气。 昨晚中毒，身子本就虚弱。再加上没怎么休息，又忙活了一整天，此时沈识身体很是疲惫。 竹子是空心的，倒是省得自己打通了，能免去不少麻烦。 沈识伸手在空中比画了几下，随后指着竹子的几个位置。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劈开。” 随后补充道：“小心点，不要劈坏了。” 话音未落，玲珑已经抽出长风的刀，几刀下去，竹子整整齐齐地分成几段。 沈识眉头微挑，投去了一个赞许的目光。 长风则是抱怨道：“你怎么不用自己的？” 玲珑将刀柄上满是黄泥的长刀一甩，刀身精准地进入刀鞘。 一头乌黑秀发翩然飘动间，轻蔑地看了长风一眼：“我的剑是用来杀人的。” “好了，不要吵。” 沈识嘴上制止，但看着玲珑飒气的侧脸，心中羡慕不已。 要不要这么帅，搞得我也想习武了！ 再次忙碌半个时辰，沈识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了点头。 此时院中不仅有两个灶台，还有对应的装置。 左边的灶台上，一口大铁锅放在上面，边沿用黄泥密封。 铁锅上是一个开了孔的实木锅盖，孔洞位于锅盖正中心，外表面是一个更大的孔洞，正好与上方的竹筒外径契合。 竹筒竖直向上，大概有一米左右，顶端被斜切开，与另一个横向的竹筒缠在一起，接口处用面团糊住。 横向的竹筒大概三米长，在木头支架的支撑下，向下倾斜，尽头处刚好放下一个酒坛。 右边的灶台则要简易许多，灶台上浮搁着一个一米见方的凹形铁板。 铁板上放着一个罗筛，细纱筛面上，额外铺着几层纱布，纱布盖过了竹子材质的边沿。 “少爷，吃饭了！” 王大石端着饭菜走来，将其一一摆放在走廊边上用于歇脚的石桌上。 仿佛是为了响应王大石的呼喊，沈识的肚子顿时响起了一阵咕咕声。 “走，吃饭。”沈识招呼两人。 简单洗漱了一下，沈识拿着白面馍馍，大口咀嚼着，只觉得格外香甜。 长风两人倒是没这么豪放，尤其是玲珑，同样跟着忙活了一下午，却依旧只是小口吃着，保持着女孩子的矜持。 仿佛之前满手泥巴的豪放女子，是另一个人。 王大石则是将院中的油灯都点了起来，这才站到一旁等待吩咐。 “坐下一起吃吧。” 沈识指着一旁的石凳，向王大石示意。 “不不，我还不饿，晚些再吃。”王大石连忙摆手，脸上挂着局促的笑容。 看着眼前的憨厚汉子，沈识心中暗叹。 王大石也忙活了一下午，还要给众人做饭，怎么可能不饿。 于是摆了摆手：“行了，这边没什么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王大石这才恭敬应是，而后转身离开。 “看不出来，你什么时候转性了？”玲珑目光诧异。 沈识心中一动，正想着自己的表现，是不是与前身的差异太大。 却听长风含糊不清地说道：“其实少爷以前也挺随和的，都怪京城的那些纨绔，带坏了少爷。” 沈识微怔，他对前身的了解其实并不多，真正清晰的记忆其实大多是最近几年。 而且这是主观意义上的认知，参考性并不高。 长风见沈识看他，不由缩了缩脖子，道：“这都是夫人说的，和我没关系！” 沈识没有在意，而是看向玲珑：“那你是喜欢这样的我，还是喜欢之前的我？” 玲珑勾了勾嘴角，不假思索道：“当然是现在的你，谁会喜欢一个纨绔？” 沈识不知想起了什么，笑着摇头道：“喜欢一个人，就要接受他的一切，给予他足够的信任。” 说着目光落在玲珑的俏脸上，一边伸出手，一边补充道：“当然，如果这个人不是我，那就当我没说。” 玲珑还在思索着前半句话，并没有意识到这是句玩笑，就连沈识即将触到脸上的手也忘记了躲避。 沈识拇指轻轻划过玲珑的脸蛋儿，触感细腻，透着丝温润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上一捏。 于是…… “啊！” 玲珑轻呼出声，下意识起身后退。 紧接着反应了过来，抬起修长的大腿，重重地踩在石凳上，右手握住剑柄，语气中透着惊怒和不可置信。 “你占我便宜！” “别误会！” 沈识急忙跳到一旁，解释道：“你脸上脏了，我帮你擦一下。” 玲珑可是能打三个长风的高手，听着石凳传出来的闷响，再看着这双修长有力的大腿。 沈识严重怀疑，这要是落到自己身上，自己受不受得住。 第15章 没钱了 玲珑将信将疑，轻蹙着眉头：“那你为何要捏我？” 沈识继续解释：“干活时蹭上的泥土，已经干了，不用点力怎么擦得下来？” 好半晌，玲珑才缓缓坐下，语气冷了不少：“下不为例。” 沈识顿时松了口气，坐下身继续吃饭。 长风则是满脸震惊，少爷太不要脸了，他明明看到少爷第一下已经擦干净了。 可他又不敢说出来，只能在心中哀叹，少爷果然还是那个纨绔！ 气氛忽然间冷了下来，直到吃完饭。 玲珑略带期待地问道：“继续酿酒吗？” “酿酒？酿什么酒？”沈识先前解释时，长风还在搬东西，所以并不知情。 听到玲珑的解释，长风顿时激动起来：“当然要酿，酿出来肯定能卖好多钱的！” 沈识无奈地瞥了眼长风，想了想摇头道：“明天再说吧，我有点乏了。” 他也想尽早将酒提纯蒸馏出来，但一天的忙碌，实在是有些撑不住了，交给别人他又不放心。 于是在玲珑两人失望的目光中，一口将桌上的汤药喝掉，拾起一块蜜饯放到嘴中，向卧房走去。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沈识就被长风叫了起来。 将长风一顿臭骂后，本想再睡个回笼觉，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于是在长风委屈的目光中，起床吃了早饭，来到院中。 “老王，生火。”沈识朝王大石喊道。 王大石不习惯沈识叫他王师傅，于是就改称老王。 虽然沈识觉得有些别扭，但家丁们都住在偏院，应该问题不大。 “得嘞！”王大石高声应道。 经过昨日的相处，今天的他明显自在了许多，动作间干净利落，没一会儿就将两个灶台的火都升了起来。 “长风，去把酒都倒进锅里，倒满为止。” 沈识指挥着长风，自己则是与玲珑一起，将买来的粗盐，分开倒入装满水的木桶中，充分搅拌溶解。 “少爷，装满了。” 这边沈识刚搅拌完，另一边长风也将铁锅倒满了酒。 沈识连忙过去，将准备好的面团，糊在锅盖周围。又将竹筒扣在锅盖的孔上，再次用面团密封。 “老王，我让你烧的草木灰带来了吗？”密封好锅盖，沈识又问道。 “带来了，少爷，在这里。”王大石拎过来两个大木桶，里面满满是麦秸烧成的灰。 这是沈识昨晚特意吩咐他准备的，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不重要。 身为一名老兵，他不需要有任何疑问，令行禁止即可。 虽然他已经不再是镇北军军士，虽然曾经他也只是个火头军…… 沈识赶忙将这些草木灰再次分装在桶中，又在桶中倒满了水，开始搅拌。 “这些盐也是酿酒用的？”玲珑看着手忙脚乱的沈识，愈发觉得不靠谱。 “当然不是。”沈识道。 “这些盐是用来提纯成精盐的。” “精盐？”玲珑疑惑。 “咱们现在吃的盐都是粗盐，长期使用对人体危害很大，只有经过提纯，才能减小这些危害，并且还能更美味。”沈识解释道。 “是这样的。” 见玲珑依旧满脸疑惑，王大石给出了肯定答案。 “咱们吃的盐，是经过提炼的，但依旧有些苦味。 北方蛮子缺盐，他们吃的盐都是没经过提炼的，不仅苦涩味极重，据说还经常生出各种病，也是和此有关。” 话罢看向沈识，略微犹豫后，说道：“但据我所知，这已经是市面上最好的盐了，若少爷真的掌握继续提炼的方法，还是要谨慎为妙。” 沈识诧异地看了一眼王大石，暗道不愧是军伍出身，懂的还不少。 而后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他知道王大石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他本就没打算隐瞒此事，所以并不在意。 “你从哪学来的这些东西？”玲珑满脸惊异的看着沈识，似乎第一次认识沈识。 沈识面色随意道：“当然是书上看的？北府那么多书，什么知识没有？” “不可能，北府的书我都看过，就算没全部学会，也不可能一点印象没有。”玲珑笃定道。 沈识表情一滞，心中暗暗骂娘。 他没记错的话，北府藏书数千卷，可以说是将整个武成王府的家底都搬过去了。 你和我说你都看过？ 看着玲珑充满询问意味的目光，沈识强装镇定，上前轻轻拍了拍玲珑的肩膀。 故作高深道：“人这一生，不是只有打打杀杀，你能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话罢也不理会几人怪异的目光，转身继续干活。 一上午的时间，沈识将溶解后的盐水都过滤了一遍，之后加入草木灰，再次沉淀过滤了好几遍，这才开始蒸发结晶。 其实沈识隐约记得，应该用纯碱和石灰水效果最好。 可大晟用的好像都是普通的碱面，纯度很低，而且数量极少。石灰水更是不知道去哪里找，于是果断选择用草木灰代替。 至于能不能成，他觉得问题不大，但也不敢百分百确定，毕竟前世的他只停留在理论阶段。 倒是酒水那边，虽然一上午只蒸馏出两坛，但沈识尝了尝，味道还是可以的，大概能有三十多度。 虽然没有经过陈酿，缺了些香味，但比之市面上的酒水，可谓是极具特色。 该忙的都忙完了，沈识这才吩咐王大石，叫两个家丁一起，按照他的方法进行蒸馏。 以及不断搅拌正在蒸发的盐水。 安排好后，沈识这才回屋吃饭。 王府不止一个厨子，倒是不用担心因为王大石没时间，而没人做饭。 “后天办茶宴的话，是不是该送请帖了？”玲珑提醒道。 沈识一拍脑袋：“对啊，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 “少爷，咱们没银子了，办不起茶宴了。”长风适时提醒。 沈识微微皱眉，这倒是个问题。 府库原本只剩五百两银子，昨天付了酒钱，又买了盐和竹子，恐怕也就剩下三百多两。 这还不算府里下人们的月俸。 可一场茶宴下来，总不可能真的只喝茶，随随便便准备些糕点食物，恐怕就要几百两。 他身为武成王世子，又是为了促成和谈，还不能搞得太过寒酸。 “唉！穷啊，堂堂王府，居然连一千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沈识哀叹一声，只可惜自己的酒还有用，重新蒸馏肯定来不及了，不然倒是可以解燃眉之急。 第16章 借我几个丫鬟用用 赚钱，一定要赚钱！ 我堂堂武成王世子，连办个茶宴的钱都拿不出来，成何体统！ 沈识暗暗下定决心，给自己定下了赚钱大计。 嘴上却问道：“京城举办茶宴一般是什么规格？” 玲珑摇了摇头：“你们文人的这些事情，你不知道？” 沈识略显尴尬，看向长风。 长风想了想道：“这个说不准，有大有小。” “小的三五个人私下聚会也有，不过既然要宴请使团，最好还是找一个大些的诗社，咱们王府花园倒是够大，只是长时间疏于打理，恐显怠慢。” “大概得多少钱？”沈识又问道。 长风道：“毕竟是使团，随便请些人，恐怕都得上千两银子。” 没有，一两都没有！ 听到长风说要上千两银子，沈识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 “走，陪我去花园看看。” 武成王府邸本是按照王室亲族府邸规格建造，大晟立国，沈识父亲立下不世之功，这座府邸就被当做赏赐，赐给了沈家。 府邸由西到东分为三部分，最西侧是分院，中间是主院，整个东侧都是花园。 花园占了王府将近三分之一的面积，至少有数千平米。 三人来到花园，没有如沈识想象般的荒凉和杂草丛生。 一条长长的走廊贯穿整个花园，走廊旁垂柳依依，细嫩的柳枝如绿绦般随风摇曳。 每隔几步，走廊旁边都设有或大或小的凉亭，里面摆着石桌石凳。 走廊外，最北面是一个方形湖泊，湖水清澈，湖旁假山错落，湖上有联通两岸的石桥。 中间是一座观景台，大概能容纳数十人的样子。 观景台南侧，是一圈房屋，用于宾客歇息聊天。 建筑之间的空地上，则是被各种姹紫嫣红的花朵填满，宛若一幅锦绣画卷。 “不是说没人打理吗？”沈识惊讶道。 这地面干干净净，明显是经常打扫的样子。 “回少爷，府上都是些糙汉子，确实不会这些精细活，不过每日都会派人洒扫。”老丁不知何时跟了过来。 “已经很好了。”沈识赞叹道。 随后说道：“就是这里了，丁伯，你安排一下，后天我要在王府大宴宾客！” 随后指着走廊旁的亭子道：“不用准备太多，每个亭子放上一些糕点和茶酒即可，另外一定要保持地面的干净整洁，那些新落下的花瓣也要打扫。” “这，少爷……”老丁略有些为难。 沈识以为他是担心府上银子不够，解释道：“糕点和茶水差不多就行，不用太好，实在不行用最普通的都可以。” “可是，煮茶也需要人手，府上都是些糙汉子，如何会这些。”老丁尴尬道。 沈识顿时一拍额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王府常年没人，自然也没有客人，以至于现在连几个可用的丫鬟都没有。 这可如何是好？ 要不炒茶？ 这个时代还是用煮茶的方法，炒茶倒是可行，只是…… 炒茶也要有人泡啊，他倒是可以临时教导，但总不能让一群汉子去泡茶吧？ 到时茶宴办不成，反倒把人吓跑了，可就成笑话了。 沈识顿时感到一阵头疼，老子都是世子了，竟然还要为了钱而烦恼！ 罢了，实在不行，就去随便买几个丫鬟吧，总比一群大汉要养眼。 正想着，身后忽然响起一阵脚步，沈识扭过头，就看到一个家丁跑了过来。 “少爷，门外来了两个姑娘，说是与你有约。” “与我有约？”沈识满脸疑问。 我什么时候约姑娘了，我怎么不知道？还是两个？ 玲珑顿时狐疑地看向沈识：“你到底招惹了多少女子？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你竟然记不起是谁？” “我真没有啊，我从牢里出来你就一直跟着，你什么时候见我招惹女子了？”沈识无辜道。 玲珑又看向长风。 长风顿时摆手道：“我也不知道，肯定是少爷背着我干的。” 沈识正想骂人，就听来通报的家丁道：“那姑娘说她姓萧，另一个看装扮应该是丫鬟。” 沈识顿时明白了来人是谁，无奈道：“不早说，赶紧请她进来。” 没一会儿，一袭白色劲装的萧令羽就带着丫鬟出现在了眼前。 “喂，你把人藏哪儿了？” 萧令羽一过来，就看着沈识质问道。 “什么把人藏哪儿了？” 沈识正与老丁说着茶宴的注意事项以及要准备的东西，闻言也是一头雾水。 萧令羽目光瞥了眼玲珑，道：“你那么好色，府里总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吧？” 玲珑顿时面色一冷，手掌握住了腰间的剑柄。 “说什么呢！” 沈识也被吓了一跳，连忙呵斥。 “我告诉你，她可是连我都敢打，你给她惹生气了，小心她把你按在地上打屁股！” “呸！流氓！” 萧令羽脸上一红，羞恼道。 感受着玲珑充满寒意的目光，也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误会了。 但让她向一个下人道歉，她又拉不下脸。 于是装作没看到，挺着稚嫩的胸脯问道：“你答应我的兵书呢？我都等一天了，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沈识也没想到萧令羽会这般急切，于是说道：“放心吧，我一会儿回去给你写。” “你给我写？”萧令羽闻言，顿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小猫。 “你耍我？” 沈识无语道：“我耍你什么了？我家的书都在北边，总不可能回去给你拿吧？默写下来不是一样的？” 萧令羽一思索，好像是这个道理。但要说沈识能默写下一篇兵法，她又有些不信。 “你还想不想要了？” 看着萧令羽怀疑的目光，沈识有些不耐。 “要，当然要，那你快点。”萧令羽连忙道。 沈识没再搭理她，继续与老丁道：“每个石桌上再放一个花瓶，花瓶里盛满水，剪两支花枝放到里面。” 想了想又补充道：“记得不要太早，最好是前一天晚上或是后天一早再做，不然时间久了都枯萎了。” 萧令羽疑惑地问道：“你要做什么？这些不是丫鬟就会吗？” “丫鬟就会？”沈识一愣。 “是啊，我家每天都有丫鬟做这些事的。”萧令羽理所当然道。 沈识顿时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忽然心头一动，问道：“你家丫鬟多吗？能不能借我几个用一用？” 第17章 天赋 这话倒是让萧令羽愣住了，还有借丫鬟的？ 不过想了想，还是说道：“我家丫鬟也不多，你要是真的很需要，我倒是可以将春桃借给你用用。” “春桃？”沈识疑惑。 随即就见到萧令羽身后的小丫鬟，抱着萧令羽的胳膊委屈道：“不行啊小姐，你不能不要我啊！” 沈识顿时明了，春桃就是萧令羽的贴身丫鬟。 自己昨天竟然没发现，这春桃天赋竟是如此可怕。身子晃动间，身前的两只大白兔，也跟着一蹦一跳的，很是活泼。 旁边的玲珑忽然冷哼一声，沈识顿时收回目光，尴尬地揉了揉鼻子。 “那个，我后天想在府上举办茶宴，但我府上没有可用的丫鬟，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这样啊……” 萧令羽摸着下巴，思索半晌。 忽然目光一亮：“我师父以前是女官，现在在教坊司当乐师，找她应该能借到一些丫鬟。” 沈识顿时喜上眉梢：“真的？那能再帮我借几个乐师吗？” 萧令羽却眉头微蹙：“不行，我可以带你去找我师父，至于能不能借的到，还要看我师父的心情。” “你就不能直接帮我借出来？”听萧令羽这么说，沈识热切的心情顿时凉了一半。 萧令羽有些不好意思：“我哪儿敢啊，我师父可严厉了，你要是不和我去，指不定她又误会我要做什么坏事，搞不好要挨板子的。” 沈识暗道，这丫头看来平时没少干坏事啊。 想了想，确实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无奈道：“好吧，你什么时候带我去？” 萧令羽想了想，道：“今天下午不行，我要陪我娘去道观，就明天吧。” “好。”沈识点了点头。 “那我到时候怎么找你？” 萧令羽不假思索道：“我家后街有一个酒楼，你在酒楼二楼檐下挂一个灯笼，我看到了就去找你。” 沈识顿时目露了然之色，怪不得总挨板子，明显是惯犯啊。 有了萧令羽的帮助，沈识也不再浪费时间，带着几人向书房走去。 边走边道：“玲珑，你安排一下宴请的事，请柬要正式，今天送一份，明天再去送一份。” “没问题，那名单呢？”玲珑只当沈识是重视使团，一口应了下来。 沈识想了想，道：“礼部的官员一定要有，另外可以多请一些商贾和有钱人家，最好是将那些平日经常逛青楼的官员也请上。” “啊？”玲珑懵了。 跟在身后的萧令羽也是满脸疑惑。 “你笨啊，他们来王府赴宴，要不要带礼物？咱们王府现在最缺的就是钱，怎么可能白白请他们喝茶？”沈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玲珑目露精芒，迅速离开。 行至门口，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问道：“要不要再请一些文人士子？” 沈识满脸嫌弃地摇头道：“不行，那帮穷酸学生能有什么钱，他们不配！” 玲珑没想到是这样的答复，毕竟沈识之前一直以文人自居。 不过她才不在乎这些，转身快步离开，嘴里还不断嘀咕着：“有钱人，找有钱人……” 萧令羽则是满脸鄙夷地看着沈识的背影，心中再次给沈识贴上了一个标签。 不仅好色，还很贪财！ 一进小院，萧令羽就看到了正在忙活的王大石几人，以及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好奇地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在酿酒。”沈识道。 “原来酒是这样子酿出来的吗？”萧令羽惊异道。 “你要尝尝吗？这可是外面买不到的好酒。”沈识失笑，没有解释。 萧令羽有些意动，但最终还是拒绝道：“还是算了吧，我不会喝酒。” 沈识点点头，领着两人进了书房。 一进书房，萧令羽就愣住了。 看着空空荡荡的书架，以及简陋的家具，不可置信道：“原来你家真的很缺钱？” “不然呢，钱这东西再多都不够用。”沈识无奈道。 好在笔墨纸砚倒是不缺，沈识大马金刀地坐到椅子上，选了一支狼毫。 又吩咐守在门口的长风取来温水。 沈识一边润笔，一边豪气干云道：“来人，给本公子研墨。” 萧令羽看着装模作样的沈识，有些不爽。 不过想到自己还要他默写兵书，只能压下情绪，示意春桃研墨。 沈识则是一边回忆着孙子兵法上的内容，一边感叹还好自己学过毛笔字。 有着前身对这个世界文字的记忆，加上自己的基础，好歹不会出现不会写字的尴尬境地。 “对了，刚刚你身边那个女子是谁啊，怎么那么凶？”萧令羽忽然问道。 “她啊，她叫玲珑，我父母收养的孤儿。”沈识道。 忽然想起这位也是个不安分的，不禁道：“我可提醒你，千万别招惹她，门外的长风记得吧，她能一只手打三个！” 萧令羽本来还不怎么在意，听到沈识这样说，顿时心中一惊。 她昨天可是和长风打得不相上下，玲珑可以一只手打三个长风，岂不是也能一只手打三个自己？ 那两只手就能打六个自己？ 我的天，比师父还要恐怖！ 萧令羽不知道的是，此时门外的长风，心中同样翻江倒海。 玲珑已经可以一只手打三个我了？真的假的？会不会是少爷在骗萧姑娘？ 可是玲珑几年前就可以打得自己毫无还手之力，现在一只手打三个自己，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这般想着，长风的表情愈发绝望。 完了，这辈子都没翻身的机会了！ 沈识铺开宣纸，用镇纸压住。 这与提笔写字，忽然眼前一亮。 目光微微向上，竟是两个明晃晃的滚圆不断颤动，看得沈识顿时一阵气血上涌。 “看什么呢！”萧令羽愤怒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 她竟然差点忘了，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可是一个好色的登徒子。 幸好自己没有帮他研磨，不然岂不是被占了便宜？ 春桃正在认真研墨，被萧令羽的声音吸引，抬起头，正好看到沈识收回的目光。 目光往沈识刚刚看的地方一瞥，软萌的脸上顿时泛起一片通红，羞愤的低下了头。 沈识颇感扫兴，瞥了眼萧令羽青涩的胸脯，摇了摇头。 萧令羽这副装扮，若不是看不到喉结，沈识都要怀疑她是不是男的了。 “你什么意思！” 似是察觉到了沈识的意味，萧令羽不自觉地挺了挺胸脯，羞愤道。 沈识蘸了蘸墨，一边提笔写字一边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时候，天赋真的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萧令羽思索了半天，才明白沈识话中的意思，顿时恼怒不已。 春桃的脸则是更红了。 可她又没法反驳，这让她有种怨气无处释放的感觉。 冷哼一声，闷着头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独自生着闷气。 春桃看了看自家小姐，又偷偷瞥了眼沈识，把头埋得更低了。 第18章 天神下凡沈世子 萧令羽的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自己低头气了自己一会儿，就又忍不住凑到跟前，想要看看沈识纸上写的内容。 沈识的字中规中矩，算不上好看，但却遒劲有力，运笔也愈发行云流水。 萧令羽印象中，沈识一直不学无术，这倒是让她略感诧异。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 萧令羽呢喃着，一脸的疑惑。 “什么意思？孙子又是哪个？” 沈识没搭理他，继续写着。 他也没法解释，总不能说，孙子是我祖宗？ 没得到沈识的回应，萧令羽又问道：“你还需要多久？” 沈识答道：“早着呢，你当抄书这么容易？” 萧令羽脸色顿时垮了下来：“我得回家了，下午母亲见不到人，又要训斥我了。” 沈识点了点头，道：“你先回去吧，我写完给你送去，你要是怕看不懂，我给你写上注解。” “真的吗？那太好了！”萧令羽满脸激动，早已将刚刚的不愉快抛之脑后。 直到两人离开，沈识才一声哀叹。 自己真是贱，注解可比正文难写多了，得写到什么时候？自己哪有那么多时间？ 但很快他就没有这个烦恼了，因为沈识只写了始计篇，接下来的内容，他忘记了。 沈识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忘记，明明‘京海热潮’时，他就已经深耕孙子兵法了。 可能是时间太久了？ 算了，好在没有全忘记，挑关键的写几句，糊弄一下得了。 这般想着，沈识继续落笔，每写一句，都空出了写注解的位置。 时间缓缓过去，就在沈识觉得手腕酸疼，想要休息一下的时候，门外传来了王大石激动的声音。 “少爷，出来了！” 沈识一怔，连忙起身出门。 “什么玩意出来了？”沈识问道。 王大石手里拿着搅拌棒，指着铁板说道。 “盐，盐出来了！” 沈识连忙上前查看。 只见铁板上的水已经被蒸发大半，余下最中间一个小水洼，还在不停的冒着热气。 水洼底部，已经出现了白色的沉淀物。 沈识想要伸手查看，但看到热气腾腾的样子，放弃了这个念头。 “去拿双筷子来。” 接过筷子，沈识迫不及待地夹起一点沉淀，缓缓用舌尖舔了舔。 “没错，就是它！” 沈识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地。 虽然比不上前世的精制盐，但味道比之粗盐却强上了不知多少。 王大石见状，表现得比沈识还要急切。 直接伸手在铁板上蘸了一下，然后将手指放入口中。 一阵滋滋的吸吮声响起，紧接着在众人的目光中，王大石眼里露出了激动的光芒。 “太棒了，竟然真的成了！” 随后看向众人，解释道：“虽然颗粒比之前要小上不少，但咸味却更浓了。” 想了想又道：“而且咸味更均匀了，那种苦涩味也淡了不少，不仔细品尝可能都不会发现。” 玲珑和老丁闻讯赶来，正好听到王大石的评价。 “少爷真乃神人下凡啊！先是造出美酒，现在又提炼出品质更高的盐，试问天下诸国中，有谁有这种能力？”老丁感叹道。 “没错，以后谁再说少爷是纨绔，我第一个不同意！”王大石紧随其后说道。 “过誉了，过誉了。”沈识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不过是踩在巨人的肩膀上，装着巨人的比罢了。 “少爷终于开窍了，太好了！”长风脸上也是掩饰不住的笑容。 沈识脸色顿时僵硬下来，一巴掌拍在长风后脑勺上。 “不会说话你可以少说点！” 长风委屈的‘哦’了一声，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老王，将火再小一些，时刻搅拌着，等到完全结晶之后取出来，再开始下一轮。”沈识安排道。 随后看向老丁：“丁伯，派人去买几只鸡，再买些羊肉，今晚我亲自下厨！” 放松下来，沈识顿时感觉对什么都有兴趣了。 如今能做的都已经做完，接下来一切随缘即可。 看着满脸放松的沈识，玲珑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她有些开心，沈识似乎不再是那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了。 可她又有些担心，现在的沈识给她一种陌生感，仿佛与之前换了个人。 或许是因为几年没见，沈识的变化太大了？可他会的那些东西，又是从哪儿学来的？ 没用太久，家丁就将买来的八只鸡，以及一大块羊肉抬到了厨房。 这边派人盯着，沈识带着王大石去了厨房。 让王大石将鸡杀掉处理干净，将羊肉切成小块儿，自己则捣鼓着佐料。 鸡清理好后，沈识将调好的佐料一股脑塞进鸡肚子里，表面同样用止水抹匀。 羊肉也是用同样的方法，泡了起来。 为了防止羊肉的膻味去不掉，沈识把厨房能用的佐料都用上了。 包括醋、花椒、桂皮、梅子，可惜没有辣椒，只能用茱萸替代。 另外还加了不少粗盐，细盐现在太少，他可不舍得用。 泡好之后，用盆子扣住，沈识吩咐下人去找一些柳条，自己则是开始垒烤炉。 “你连做饭也会？”玲珑一边帮忙，一边问道。 “不会。”沈识回答得斩钉截铁。 “不会？” 她还以为沈识又要捣鼓出什么新鲜东西呢，结果你在这有模有样地忙活半天，和我说不会？ “那咋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沈识道。 忽然心头一动，问道：“这里的猪骟过吗？就是太监净身的那个骟。” “你是说豚？这我还真不知道，你得问王师傅。”玲珑道。 豚肉也叫猪肉，所以玲珑自然知道沈识是在说什么。 “当然要骟掉，不然吃着又老又臊。”王大石回答道。 “少爷问这个干什么？猪肉不都是普通人家才吃的？”王大石疑惑。 沈识露出一抹失望，却又不死心，问道：“那猪肉好吃吗？” 王大石想了想，说道：“我觉得挺好吃的，最起码没有羊肉的膻味，只是有钱人家都不吃猪肉，搞不懂他们的想法。” 这时玲珑也回忆起了什么，说到：“对哦，猪肉味道好像确实不错，可为何高官贵族们会觉得猪肉低廉呢？” 玲珑在北境都是有什么吃什么，能吃到猪肉已经算不错了，只是此前一直没想过这个问题。 不同于两人的疑惑，沈识有的只是失望。 谣言误人啊，不是说古代人啥都不懂吗，原来我才是那个傻子？ 第19章 醉酒 落日的余晖洒在院中，一群人忙得热火朝天。 忽而飘来的肉香，掺杂着偶尔响起的笑声，竟显得有些温馨。 “好了，可以吃了！” 沈识将手上最后两只烤鸡抹好酱料，递给了一旁的长风。 随后又看向一旁的烤串。 一块块硕大的羊肉用柳枝串在一起，时不时淌下一滴油，引得下方的炭火翻起阵阵火焰。 沈识抓起一捏细盐，均匀地从左撒到右，翻个面再撒一遍。 “这边也差不多。” 半晌，沈识拿起羊肉串，放到一旁桌案上。 “嗯，好吃！太好吃了！” 长风正毫不客气地拿着一只烤鸡，啃得满嘴冒油。 沈识没搭理他，拿起一只鸡分成两半，递给了玲珑半只。 随后招呼道：“都过来吃吧，丁叔让人给值班的人送去一些。” “老王把酒倒上，让兄弟们尝尝咱这新酒怎么样！” “哇，少爷这手艺可以啊！”王大石一边倒酒，一边啃着一只鸡腿。 “我的天，羊肉，羊肉！”旁边有人惊呼道。 “怎么了？” 沈识几人被吓了一跳，连忙查看。 只见一个护卫举着手里的羊肉串，激动得无以复加。 “这羊肉太好吃了，竟然没有膻味！” “没有膻味？怎么可能？”王大石也顾不上倒酒了，连忙拿起一个羊肉串尝了起来。 半晌，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王大石眼睛瞪得如铜铃般。 “真的没了！” 随后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光靠佐料虽然能压住羊肉的膻味，却无法彻底去除。 可如果再用炭烤，炭火的高温会将油脂的香味彻底激发，就能掩盖住羊肉的膻味。” 众人哪有心思听王大石说这些，纷纷上前想要尝尝这没有膻味的羊肉，到底是个什么味道。 沈识也不知道自己烤得怎么样，听到王大石这样说，倒是放心了不少。 拿起一根串咬了一口，没有王大石说的那般邪乎，但也还不错。 又拿起酒碗灌了一大口，感受着久违的辛辣感，沈识哈哈一笑。 “别着急，这边还有，我给你们烤。” 随后拿起一旁的生羊肉串，继续烤了起来。 玲珑见状也走了过来，递给沈识一坛酒，随后拿起一些羊肉，照着沈识的样子帮忙。 沈识搭的临时烤架不小，是一个大概有两米左右的长条形，刚好能让他和玲珑并排而坐，又不显得拥挤。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边喝边吃边干活，不知不觉间，院子中就之上下了他们两个。 家丁和护卫们虽然很嗨，但依旧有些放不开。 况且烤鸡虽然有八只，个头也都不小，羊肉也有二十几斤。 但他们算上站岗的，却有三十多人，这点东西肯定是不够众人吃饱的。 他们也就是尝个鲜，搭配着厨房做的晚餐，填饱肚子后该站岗站岗，该睡觉睡觉。 其实能吃到自家主子亲自做的美食，还能喝到如此浓烈的美酒，大部分人已经很满足了。 除了已经醉倒在桌子上，还口齿不清地喊着“继续”“喝”的长风和王大石。 沈识忽然感觉周围安静了，转头一看，长风和王大石已经彻底不省人事，其余人也都走了。 看着满地的狼藉，以及空掉的两个酒坛，沈识一阵心疼。 今天一天也才蒸馏出四坛，现在直接干没了一半。 算上剩下的四坛酒，十二坛也才蒸馏出六坛，这一坛就是三十两银子啊！ 正想着要不要明天让老丁再去买一些，免得茶宴上不够用，忽然感觉肩膀一沉。 紧接着是玲珑那比起平时，不知温润了多少的声音。 “你说你是从哪儿学会的这些东西呢？我怎么都不知道？” 感受着胳膊上温润柔软的触感，以及那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的炽热呼吸，沈识微微一愣。 “又喝多一个？” “我没喝多！”玲珑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更舒服地靠在沈识身上，嘴里依旧嘀咕着什么。 沈识无奈地摇了摇头，看他们喝酒时的豪放样子，还以为多能喝，原来都是小卡拉米。 看了看天色，应该不会起风。 于是沈识扶着玲珑的肩膀，小心地站起身子，而后弯腰揽住玲珑的肩膀和腿弯，将其抱了起来，向自己院中走去。 没有管身后还未熄灭的炭火，也没有管死猪一样趴在桌子上的两人。 玲珑的卧房与沈识卧房挨着，另一边则是长风的卧房。 抱着玲珑进了她的闺房，将其轻轻放到床榻上，沈识正想给她盖上被子，然后离开。 却发现不知何时，玲珑的双臂已经紧紧地环在了他的脖子上，根本无法挣脱。 沈识试着想要掰开她的手，谁知玲珑猛地一拽，沈识双腿撞在床榻边沿，被带倒在了床上。 脑袋撞上一团柔软，沈识顿觉呼吸有些困难。 同样是男子装扮，萧令羽和玲珑就没有可比性，最起码现在没有。 正欲挣脱，却再次听到了玲珑的呢喃，止住了他的动作。 “你知道吗？你小时候说你要做萧相那般的人物，我不开心，但也不反对。 因为你是王爷的儿子，无论是习文还是习武，都该是最耀眼的那个！ 可你哪里是学习？明明就是想做个流氓！” 沈识等了等，见玲珑安静下来，打算起身离开。 可刚要有所动作，玲珑环着自己脖子的胳膊，再次紧了紧。 “是我误会你了，虽然不知道你从哪儿学的这些东西，可我真的很开心，这才是我心中小王爷该有的样子！ 我记得小时候，王妃还说长大了要把我许给你……” 说着声音中竟是渐渐有了哭腔。 “可我哪里配嘛？我就是王爷王妃捡来的孤儿，我的命是王府的，于是我努力练剑，努力学习各种东西。 我也想有自己的生活，可我不敢想，我怕我会辜负你们。 王妃说我执拗，王爷暗中也在照顾我，我都知道，可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对不起他们……” 沈识一直听着，他看不见，但他觉得玲珑的枕头一定湿了一大片。 因为玲珑的胸脯也湿了一大片。 听着挺着，一阵困意袭来，沈识索性晃了晃脑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唉，女人啊…… 真香！” 第20章 深夜回京 京城外。 一个守门的士兵耳朵动了动，紧接着面色一惊，赶忙捅了捅旁边的同伴。 “别睡了，有马蹄声！” “谁，谁来了？”旁边的同伴瞬间清醒。 侧耳听了听，疑惑地看向同伴。 见同伴满脸认真，不似在开玩笑，这才问道：“你是不是听错了，我怎么没听到？” 正说着，马蹄声已经越来越大，两人立刻提起长矛警戒。 夜色中，一道黑影出现在两人的视野尽头。 来人只有一骑，却仿佛跑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沉重且急促的马蹄声，让两名守门士兵，心脏都跟着一颤一颤。 不待两人反应，这一人一骑已经出现在了两人身前。 “吁——” 马蹄高高抬起，马匹迅速停了下来。 士兵瞳孔骤然一缩。 这是精良的汗血宝马，军机要道的沿途官驿才会配备！ 此时这匹宝马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他甚至能看到其身上暴起的筋肉。 莫不是边关出了问题？ 士兵心神一震，连忙上前想要询问，马上的高大汉子却丢下来一个东西。 慌忙接在手中，待看清手中之物的模样时，士兵双腿一颤，单膝跪地。 “参见大将军！” 他手上的，赫然是半个虎符。 另一个士兵见状，也慌忙行礼。 高大汉子从马上一跃而下，收回虎符。 “去给我准备匹马，这匹马好生照料，尽量让它活下来。” 话音刚落，汉子旁边的马竟是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仿佛要不行了。 “快，去叫人，给马卸鞍喂水！” 士兵也顾不上守门了，一边嘱咐一边匆忙跑回去牵马。 官驿的上等马，非军情紧急，不可动用。 再联想到刚刚的虎符，眼前之人身份呼之欲出。 若真发生了什么大事，他哪怕耽搁一秒，都有可能掉脑袋的啊！ 靖王府。 书房内，靖王世子赵恒与一人对坐，门外护卫值守。 这人一身黑衣，戴着兜帽，将整张脸遮在下面。 赵恒脸色沉闷，拿出一张请柬放到桌子上。 “徐大人想必也收到了吧？消息已经证实，不能再拖了！” 兜帽男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凝重道：“本官觉得还是要小心为妙，武成王不日回京，万一被抓到把柄……” 顿了顿，继续道：“不仅我会万劫不复，靖王府恐怕也很难撇清关系。” 赵恒顿时面色一冷，声音中有着压制不住的怒意：“徐大人的意思，是我太冲动了？” 兜帽男没有说话，像是默认了。 赵恒胸膛剧烈起伏，半晌才冷静下来。 “徐大人，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我们已经不得不做了。” 话罢又道：“我父王不想看到南边停战，但万一阻止不了，将圣上的目光转移到武成王身上，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见兜帽男子依旧在犹豫，赵恒声音彻底冷了下来：“徐大人，万一圣上腾出手来，注意到我父王，你觉得你能洗脱干系？还是你身后那位，能保住你？” 兜帽男子叹息一声，道：“也罢，武成王最早也要明天夜里才能赶回，我会找机会让使团动手。” 随后起身说道：“不过我家大人让我提醒靖王，仅此一次，以后他不会掺和这种事，不然我们的交易就到此为止了。” 话罢直接转身离开。 直到兜帽男子彻底走远，赵恒才猛地一拍桌子，随后一挥手将桌上的东西扫落在地。 昏暗的烛光，照映着他愤怒的脸色，目光猩红无比。 他很生气，但他没有办法。 因为这件事不是靖王主导的，是他打着他父王的名义做的。 如果做成了，那他就是真正的靖王世子，甚至日后成为太子也不无可能。 可如果失败了，他就连最后一丝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他将永远成为别人的替身。 等哪天靖王准备妥当，他就会成为弃子，在无助于绝望之中，承受晟皇的怒火。 ------ “谁？” 老丁猛地抽出长刀，看向黑夜之中。 忽地，他感觉身后一凉，没有选择直接转身，向前一个翻滚，同时强行扭转身体，一道向身后劈了下去。 但这一刀只劈到一半，就再落不下分毫。 狭长的刀身，被一只大手紧紧钳住，刀身还在轻轻颤动。 “是我！” 老丁正欲弃刀喊人，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让他顿时僵在了原地。 “王爷？你是王爷！” “哈哈，不愧是我的帐前指挥使，老而弥坚啊，我都想把你带回去了！” 沈千钧一袭布衣，出现在老丁身前。 老丁摇了摇头，语气中有着一丝落寞：“属下老了，残废一个，不能陪王爷战场厮杀了。” 随后疑问道：“王爷怎么今晚就回来了，我听玲珑说最早也要明晚啊？” “刚夸完你，你就犯糊涂了。”沈千钧失笑，向府内走去。 “回京沿途都是官驿，配有上好的宝马，我若是轻装赶回还需要明晚，那我也不配做这个大将军了。” 老丁恍然，倒不是他记性不好，实在是一般情况下，谁敢动用驿站的上等马？ “对了，我那逆子怎么样了，这段时间没少给你添麻烦吧？” 老丁本来还满是激动的心情瞬间变为羞愧。 “属下有愧，没能保护好世子，险些让世子遭人毒杀。好在世子聪慧，现已独自脱身，正在府中休息。” 说罢直接跪到了地上：“请王爷降罪！” “快起来，这是干什么！”沈千钧连忙将老丁扶起。 回来路上他已经得到了一些消息，现在再次确定沈识没事，一颗心终于彻底放下。 叹了口气，道：“不怪你，是识儿太没规矩，心智又不成熟，这才被人所害。” “你已经将王府照看得很好了，我不能让你战场上为我拼命，伤退后还要为我儿子拼命。” 老丁惭愧道：“王爷说笑了，世子胸有丘壑，博学多才，而且待人有礼，王爷后继有人啊！” 沈千钧听到这话，饶是这些年战场厮杀饱经风霜，也不由老脸一红。 “行了老丁，你这不在军中了，怎么也学会拍马屁了？” 老丁一愣，疑惑道：“王爷这是何意？属下句句发自肺腑啊，世子难道不是在藏巧吗？” 老丁今晚左思右想，少爷的学识和能力，绝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积累的。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以往少爷之所以表现得不堪，肯定是为了隐藏锋芒。 这话反倒是让沈千钧愣住了。 藏巧？藏什么巧？他哪儿来的巧可以藏？ 待到详细问过老丁这几天的经过，沈千钧更是震撼不已。 “你确定这些是他做的？没有玲珑在身后出主意？”沈千钧满脸不可置信。 “我确定，玲珑那丫头之前还一直怀疑少爷呢。”老丁肯定道。 心中却更加迷惑，少爷连王爷也骗过去了？总不可能真的一朝开悟吧？ 第21章 有私蓄吗？ “快给我找些东西吃，饿死我了！” 想了半晌想不明白，沈千钧不再纠结，决定明天好好问问那逆子。 两人来到厨房，正看见倒在桌子底下，抱在一起的长风和王大石。 尴尬一笑，老丁这才注意到一旁的炭火还没熄，旁边放着一些尚未烤熟的羊肉串。 老丁眼睛一亮，忙道：“王爷稍等，马上就好。” 沈千钧同样注意到了两人，闻着空气中浓郁的酒气，心中了然。 暗道这是喝了多少才能把自己喝成这样。 摇了摇头，顺势找了个椅子坐下，鼻尖不断飘忽的酒香，让他心中发痒。 就喝一点，应该没事吧？反正现在不在军中。 嗯？好酒啊！ 老丁很快将肉串烤好，拿到了沈千钧面前，却发现沈千钧正满面红光，旁边本来满着的酒坛子，已经空了一半。 “王爷您慢点喝，这酒烈，您尝尝这个。” 沈千钧一愣：“这就是你说的羊肉串？” “没错，这可是少爷发明的，味道好得很！” 沈千钧接过一串，一口将几大块肉咬进嘴里，接着眉头微挑。 “嗯，好吃！竟然没有膻味？” “王大石说，这是将羊肉腌制一段时间后，再用炭火烤，才会掩盖住羊肉的膻味。” 老丁见到沈千钧的表情，心中极为受用，仿佛这就是他做的一般。 “好，好！” 沈千钧很是激动，有了这种做法，北境的百姓们偶尔可以享享口福了。 沈千钧又将剩余的几串接过，三下五除二的囫囵吞入腹中，恋恋不舍的看了眼桌上的酒坛子，向内院走去。 虽然老丁说了沈识没事，但他还是要亲自看一眼才安心。 来到沈识房门前，沈千钧正欲推门进入，余光却扫见了旁边大开的房门。 “这是谁的房间？怎么不关门？”沈千钧走了过去。 走到门口，就听见屋内均匀的呼吸声。 房间内几乎没什么装饰，所以沈千钧竟是一时没注意到，这是个女孩子的闺房。 撩开遮挡内室的竹帘，沈千钧顿时脚步一顿。 紧接着巨大的手掌挡在脸前，五根手指完美避开了双眼。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半晌后，关上房门的沈千钧，满脸无奈地回到自己房间。 “这俩孩子，都睡一起了，也不知道关门，像什么话！” 见到沈识没事，心情也随之放松，顿时一阵醉意上涌，这两天日夜兼程的疲惫感也随之而来。 沈千钧缓缓闭上眼睛，房间内霎时回荡起呼噜声。 清晨的阳光洒进屋中，沈识鼻尖略过一抹清香。胸口上似有什么东西动了动，软软的，很舒服。 沈识下意识将手放到自己胸前，覆上这团柔软。 感受着上面传来的温润，不由自主地捏了捏。 “嘤——” 沈识猛地惊醒，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场景。 不知何时，玲珑已经缩在了自己怀里，脑袋枕着自己的胳膊，一头秀发凌乱无比。 昨晚的画面闪入脑中，沈识顿时心中一紧。 正想偷偷起身离开，怀中精致的俏脸上，纤长的睫毛动了动，一双乌亮的眸子随之显现。 “啊！” 两分钟后，沈识坐在椅子上，捂着肚子看着榻上满脸羞愤的玲珑。 “事情就是这样，反正该做的不该做的你都做了。” 随后叹了口气：“我也不奢望你能负责，但将来万一有了孩子，得跟我姓。” 玲珑闻言，脸上的羞愤顿时褪去不少，恨恨地瞪了沈识一眼。 “别胡说，咱们什么都没发生！” 沈识心中松了口气，好歹算是糊弄过去了。 但他却感觉到，玲珑情绪似乎不是很好。 想到大晟的风俗，虽然对女性还算友好，但女子的贞洁依旧重于一切，沈识心中不由一阵后悔。 喝酒误人啊！ 正想着该怎么劝慰一下，却听玲珑忽然问道：“我昨晚真的说过要嫁给你？” 沈识脸色一僵，玲珑昨晚确实说了很多，可也就是说说心里话，倾诉的也只是对王府的感恩。 刚刚玲珑情绪激动，沈识怕她冲动之下给自己再来一脚，才信口胡说的。 万一第二脚没踢偏，他可就悲剧了。 正当他不知如何回答之际，门外响起了一道浑厚的声音。 “识儿、玲珑，吃饭了。” 沈识感觉声音有些熟悉，却没有多想。 连忙借机起身，挤出一个笑容：“先吃饭吧。” 沈识转身开门，却没有见到玲珑目光中一闪而逝的失落。 “老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看到门口比自己还要高上半头的健硕男子，沈识一愣。 沈千钧冷哼一声，转身向外走去：“我再不回来，还不知道你要祸害多少人！” 沈识尴尬一笑，心虚地看了眼身后，急忙快步跟上。 “这是意外。” 沈千钧停下身，抬手一巴掌落在沈识的后脑勺上，打得沈识痛呼一声。 “我不管是不是意外，你敢辜负玲珑，老子打断你的腿！” 沈识想要说是么，却迎上沈千钧锐利的目光，只能点头道：“我知道了。” 沈千钧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走去。 沈识心中哀叹，他倒是想负责呢，可人家玲珑能愿意吗？ 饭桌上，依旧是三个人，长风可能还没醒酒。 玲珑换了一身衣服，依旧是一身黑色，看不出什么异样。 沈千钧夹着几根咸菜放入口中，说道：“想法不错，想做什么去做就好，不用顾忌太多。” 他昨晚已经从老丁那里了解了个大概，刚刚又听沈识说了详细的打算，已经对这几天发生的事有了清晰的了解。 心中高兴不已，他沈千钧的儿子，是真的转性了！ “父亲不准备插手？”沈识一愣。 “我还有别的事情。”沈千钧眼中闪过一抹忧色，说道。 “那个，老爹，你有私房钱没？借我点。”沈识忽然搓着手道。 “私房钱？”沈千钧疑惑。 沈识想了想，道：“就是私蓄。” 沈千钧正喝着粥，顿时被呛得咳嗽起来。 好半晌才在沈识的拍打下缓过来，怒道：“什么话，我堂堂须眉男儿，哪儿来的私蓄？” 沈识顿时露出鄙夷的目光，谁不知道你怕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