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从傻柱徒弟开始》 第2章 头回露脸就得罪人 天刚蒙蒙亮,许砚秋就从杂物间的破棉絮里钻出来。 他裹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摸黑从床底下掏出个铁盒——里面躺着把从废品站捡来的钝菜刀,刀刃豁了口,刀背还沾着锈。 "系统说《厨神手札·刀工入门》能领了,可不得趁热打铁?"他哈着白气搓手,把冻得发红的手指往嘴里呵了呵。 他搬来半块砖当菜墩,摸出个蔫巴巴的土豆,刀刃刚碰着土豆皮,手就抖了抖。 第一刀下去,土豆滚出半寸厚的月牙片。 许砚秋抿着嘴皱眉,想起《烹饪大全》里写"刀工如笔,心稳手才稳",又咬着牙切第二刀。 这次更糟,刀刃偏了两寸,差点削到大拇指。 他"嘶"地抽了口冷气,指甲盖大小的血珠冒出来,却没顾上擦,反而把土豆往菜墩上按得更紧 正念叨着"刀走直线腕子活",身后突然传来咳嗽声。 许砚秋吓了一跳,菜刀"当啷"掉在砖上。 回头看,傻柱系着蓝布围兜站在屋檐下,手里端着搪瓷缸,嘴角翘着:"小崽子挺勤快啊? 天没亮就偷练刀工?" 许砚秋手忙脚乱去捡刀,指腹的血蹭在土豆上:"师父,我......我想早点儿学会切土豆丝,省得您嫌我笨。" 傻柱走过来蹲下身,捏起那片月牙状的土豆片看了看,突然笑出声:"行啊,知道偷师了。 昨儿我切土豆丝你在边上盯得眼珠子都直了,今儿就敢自己练?"他伸手把许砚秋的手拽过去,看了眼指头上的血珠,从兜里摸出块皱巴巴的创可贴:"记着,刀是厨子的命,不是跟自己较劲的家伙。" 许砚秋盯着创可贴愣神——这是他记事以来,头回有人给他处理伤口。 他喉结动了动,把"谢谢"咽回肚子里,弯腰捡起菜刀:"师父,我能行。" "成,有股子狠劲。"傻柱拍了拍他后背,"赶紧收拾收拾,跟我去食堂。 今儿要备五十斤白菜,你先学剥蒜。" 红星轧钢厂食堂的后厨飘着股混着油腥的热气。 许砚秋系上傻柱给的旧围兜,蹲在木盆前剥蒜,眼睛却没闲着——傻柱正往炒锅里倒酱油,火苗"轰"地窜起来,肉块在油里翻得直响。 "师父,您这红烧肉要炖多久?"他剥蒜的手没停,眼睛盯着傻柱手里的锅铲。 "俩钟头。"傻柱头也不回,"怎么?你还会看火候?" 许砚秋把剥好的蒜瓣码成小塔:"我昨儿翻《烹饪大全》,说炖肉加片山楂,肉皮软得快。"他咽了口唾沫,"要不...试试?" 傻柱动作顿了顿,回头盯着他看了三秒,突然抄起案板上的山楂干:"行,小崽子敢指点师父了。"他往锅里扔了两片,盖上锅盖时哼了声,"要是炖不烂,今儿你刷十口锅。" 四十分钟后,锅盖掀开的刹那,香气"轰"地涌出来。 许砚秋踮脚看,肉块裹着透亮的糖色,筷子轻轻一戳就陷进去。 傻柱夹起块肉吹了吹,咬下去时眼睛瞪得溜圆:"嘿! 还真软乎了!"他转头盯着许砚秋,围兜上沾着油星子,"你小子...看的书挺杂啊?" 许砚秋低头剥蒜,嘴角偷偷往上翘——系统提示"察言观色LV.1"生效时,他刚好看见傻柱翻菜谱时皱的眉。 正美得冒泡,厨房门"吱呀"被推开。 贾张氏拎着个破布兜挤进来,身后跟着蔫头耷脑的贾东。 "哎哟,好香啊!"贾张氏抽着鼻子往灶台凑,"傻柱,今儿食堂改善伙食? 给我和东子留碗肉呗?" 傻柱黑了脸:"贾张氏,上回你拿走五块红烧肉,说算借的,到现在没还粮票。" "哎哟哟,跟个寡妇计较什么?"贾张氏把破布兜往案台上一放,眼睛扫过许砚秋,"再说了,听说你收了个小徒弟? 该不会是怕老了没人端茶送水,找个免费长工吧?"她扯着嗓子笑,"指不定啊,等这小崽子学会手艺,第一个抢的就是你饭碗!" 后厨里的帮工们哄笑起来。 许砚秋手指捏着蒜瓣,指甲盖都陷进肉里。 他抬头看傻柱,见师父攥着锅铲的手背青筋直跳 "贾奶奶。"许砚秋突然开口,声音清亮得像敲铜盆,"您说我抢饭碗? 那等我出师了,给您留碗最烂乎的红烧肉,省得您牙口不好咬不动。"他眨眨眼,"就是不知道,到时候您还舍不舍得拿粮票换?" 贾张氏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后厨突然安静得能听见油星子落进热锅的"滋啦"声。 许砚秋低头继续剥蒜,手指在蒜皮里翻飞——他听见系统在脑子里叮咚作响,像敲了口小铜钟:"化解矛盾成就触发:智对挑唆(进行中)。 当前成就点数:120/500。" 午饭铃刚敲过第三下,食堂窗口就挤了半院子人。 许砚秋蹲在灶台边,盯着瓷罐里的萝卜干直搓手,萝卜块被盐渍得透亮,咬起来该是“咔嚓”脆响的。 “小许子!把红烧肉端出来!”帮工老周扯着嗓子喊。 许砚秋应了声,抄起木托盘时故意撞了撞贾张氏的胳膊:“婶子,您不是爱闻肉香么?这锅肉我特意多焖了十分钟,就等您来尝个鲜。” 贾张氏正扒着窗口看菜盆,被撞得踉跄两步,回头就要骂,却见许砚秋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摸出那罐萝卜干:“对了,昨儿我腌了点小菜,您尝尝?都说肉吃多了腻得慌,这萝卜干脆生生的,配肉最妙。” 瓷盖掀开的刹那,酸香混着辣椒的辛味“腾”地窜出来。 贾张氏吸了吸鼻子,喉咙不自觉动了动——她昨儿啃了半块硬窝头,这会儿闻着肉香早饿得前胸贴后背。 可面子上哪能服软? 她梗着脖子:“谁稀罕你个小崽子的东西......”话没说完,手已经偷偷摸向筷子。 许砚秋眼尖,立刻把罐子往她手边推了推:“婶子您尝尝,我放了八角和山胡椒,跟别人家的不一样。” 贾张氏夹起块萝卜咬下去,腮帮子先鼓了鼓,接着眼睛猛地睁大——脆! 真脆! 酸得人直冒清口水,后味的辣又像小火星子燎着舌尖,比她腌了二十年的咸菜都带劲。 她嚼得“咔嚓”响,连咽两口才憋出句:“咳...还行吧,没你说的那么神。” “婶子要是爱吃,明儿我再腌一罐送您。”许砚秋笑得像只偷到鱼的猫,“就是得拿您那坛糖蒜换——我听东子说,您腌的糖蒜甜得能蘸馒头?” 贾张氏被将了一军。 她那坛糖蒜可是留着给棒梗娶媳妇的,哪能轻易送人? 可眼前这萝卜干......她又夹了一块,含含糊糊道:“谁要跟你换......”话音未落,傻柱端着菜盆过来,正好看见这幕。 “嘿!贾张氏,你不是说我徒弟要抢饭碗么?”傻柱把菜盆往案台上一墩,油星子溅在贾张氏的破布兜上,“合着您这是先尝上他的手艺了?”他转头冲许砚秋挤眼,“小崽子行啊” 许砚秋挠头笑:“师父不是说‘厨子要会看客人口味’么?我瞧婶子爱吃酸的,就多撒了把醋。” 贾张氏被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抓着布兜转身就走,临了还嘴硬:“谁爱吃酸的!我...我是看你可怜!” 后厨里响起一片哄笑。 许砚秋望着她背影,突然听见脑子里“叮”的一声【化解矛盾·首次调解成功】成就达成! 成就点数加50(当前220/500),解锁技能【察言观色一级】。 原来系统真能帮他在这院里站稳脚跟。 傍晚收工,许砚秋蹲在杂物间门口擦刀,刀面映出傻柱的影子。 “发什么呆呢?”傻柱踢了踢他脚边的砖,手里端着碗没动的红烧肉,“趁热吃,我给你留的。” 许砚秋接过碗,肉香混着萝卜干的酸辛在鼻尖打转。 他咬了口肉,软乎得能化在嘴里——跟早上加的山楂干有关,也跟傻柱偷偷多焖的那半小时有关。 “你小子,今儿把贾张氏治得服服帖帖。”傻柱蹲下来,掏出根烟点上,火光在暮色里忽明忽暗,“我就奇了怪了,你个半大孩子,怎么偏要学厨子?” 许砚秋盯着碗里的肉,油花晃着他的倒影——那是个裹着蓝布衫、指腹贴着创可贴的小崽子,可眼神里有团火,烧得比灶膛里的柴还旺。 “我小时候在院里捡煤核,三大爷说我是‘野种’;帮秦姐哄棒梗,贾张氏说我‘图人家粮票’。”他吸了吸鼻子,“我就想有门手艺,让人提起许砚秋,不是‘那谁家长工’,是‘傻柱徒弟’,是‘会腌脆萝卜的’,是......”他顿了顿,“是个体面人。” 傻柱没说话,烟灰簌簌掉在青石板上。 过了会儿,他突然伸手揉乱许砚秋的头发:“成,有这股子劲,我教你真本事。”他站起身拍了拍裤腿,“明儿开始,跟我学颠勺——可别像今儿切土豆似的,把菜刀当绣花针使。” 许砚秋望着他的背影笑 忽然,院外传来“哐当”一声,像是谁家的煤球罐被踢翻了。 许砚秋转头望去,只见贾张氏的影子闪过东厢房窗户,漏出句含混的嘀咕:“小崽子敢算计我......” 第3章 第一道墙角得靠嘴皮子撬 清晨的四合院飘着煤烟子味,许砚秋蹲在井台边刷锅,东厢房窗台上贾张氏正扒着邻居王婶的肩膀,手里攥着半块锅巴直比划:“昨儿我可瞅见了,那小崽子切土豆丝跟拉锯似的,刀把子都攥不稳当!说是拜师学厨,保不齐是骗饭吃的骗子!” 许砚秋手底下的丝瓜瓤“吱呀”一声,刷得锅底直响。 他余光瞥见王婶皱着眉头往这边望,又听见后院二大爷的大嗓门:“真的假的?傻柱徒弟连刀都不会使?” “骗子”俩字,让他后槽牙直痒。 可他没急着冲过去理论——上回调解矛盾时系统教的“察言观色一级”正嗡嗡作响,他能瞅见贾张氏眼角的得意,也能闻见她身上那股子酸溜溜的腌菜味——这老太太怕是记仇了,面子挂不住呢。 “刷完锅跟我来后厨。”身后突然响起傻柱的声音。 许砚秋回头,就见师傅手里拎着把亮铮铮的柳叶刀。 后厨里,案板上堆着俩圆滚滚的土豆。 傻柱把刀往许砚秋手里一塞,指节敲得案板直颤:“昨儿有人说你刀都不会握。”他扯下围裙往肩上一搭,胳膊肘支在灶台边,“切土豆丝,粗细得跟铅笔芯似的——我去隔壁借盐,回来验收。” 门“吱呀”一声关上了。 许砚秋盯着刀面,他想起系统刚解锁的“察言观色一级”,又摸了摸兜里的《厨神手札》,突然笑了:贾张氏这一闹,倒给师傅提了醒儿,要教他真本事了。 他深吸口气,刀尖刚触到土豆皮,脑子里“叮”地一声——系统提示像块薄荷糖凉丝丝的:【传统手艺·刀工初试】任务开启! 完成可兑换【刀工入微】技能碎片×1,失败...呵,社死惩罚? 大不了当众唱《送情郎》,他可不怕。 土豆在案板上转得像陀螺。 许砚秋的手腕跟着心跳起伏,刀面擦过土豆时带起细碎的沙沙声——这哪是切菜,倒像在刻《故事会》里说的“核舟记”。 等傻柱掀开门帘进来,案板上已经码着两堆金黄金黄的土豆丝,细得能穿过顶针的眼儿。 “行啊你。”傻柱捏起几根凑到眼前,嘴角偷偷往上翘,“贾张氏那老虔婆的话,当放屁就行。”他把盐罐子往灶台一墩,突然又板起脸,“明儿开始跟我学颠勺,要是把锅铲甩房梁上——”他指了指房梁上挂着的半根葱,“就跟那葱似的,挂三天!” 许砚秋憋着笑应下,一抬头就见三大爷扶着眼镜站在后厨门口。 那老头手里攥着个油乎乎的牛皮纸包,指节捏得发白:“雨柱啊,厂子里的账...又乱了。” 傻柱的脸当场垮下来:“我一厨子,懂什么账?上回帮你算煤球钱,你非说我多算了半斤,闹得我三天没睡好觉!” “这回不一样!”三大爷往前凑了两步,纸包窸窸窣窣响,“是新接的代销点,进的搪瓷缸、铝饭盒,单据堆了半抽屉,我这老眼昏花的...”他突然瞥见许砚秋,眼睛一亮,“要不...让小许帮着看看?” 许砚秋心里“咯噔”一下——系统又响了! 【生活智慧·理清糊涂账】任务触发! 限时三日,成功奖励【巧舌如簧】技能(初级),失败...得,社死惩罚再加码,说不定要在全院唱《送情郎》带扭秧歌。 可他面上半点没露,反而挠着后脑勺笑:“三大爷瞧得起我?我小学算术可考过满分呢!” 傻柱瞪圆了眼:“你小子会算账?” “我帮秦姐算过粮票,帮二大爷家算过蜂窝煤钱,还帮娄姐对过百货公司的进货单——”许砚秋掰着手指头数,“就差没帮您算过红烧肉的肉票了!” 三大爷赶紧把纸包塞给他:“明儿晌午来我屋,账本子都在炕头柜里。”说完就颠颠儿往外走,活像怕傻柱反悔似的。 许砚秋摸着手里的纸包,能摸到里面单据的毛边。 他想起《故事会》里那篇“聪明少年算账记”——里头说要先分大类,再对单据,最后套话问细节。 可三大爷那账,保不齐藏着他的小九九呢。 “别得意太早。”傻柱突然拍他后背,“要是算错了,你师傅我可不管擦屁股。”可他转身时,嘴角分明翘得能挂油瓶。 傍晚的风裹着槐花香吹进杂物间。 许砚秋翻出压箱底的《算术小窍门》,又把《故事会》里那篇剪下来夹在本子里。 他把算盘往桌上一摆,珠子“哗啦啦”响成一片。 窗外传来三大爷的咳嗽声,混着贾张氏的骂街:“死丫头片子,把我腌菜坛子碰倒了!”许砚秋搓了搓手,把《故事会》塞进口袋——明儿去三大爷家,得先泡壶茉莉花茶,再跟他唠唠年轻时的光荣事儿...账嘛,慢慢算。 月亮爬上老槐树梢时,他听见系统轻声提示:【任务进度:10%】。 第二天晌午,许砚秋揣着用报纸包的茉莉花茶,胳膊底下夹着磨得发亮的算盘,敲开了三大爷家的门。 门刚开条缝,就飘出股子陈年老账混着霉味的气息,三大爷探出头,眼镜片上沾着饭粒:"可算来了! 昨儿后半夜我数了八遍单据,越数越迷糊。" 许砚秋把茶包往他手里一塞:"三大爷先别急,咱边喝边算。 您年轻那会儿当厂会计,我这是跟您学本事呢。"他瞥见三大爷浑浊的眼睛亮了亮——系统"察言观色一级"正嗡嗡作响,这招"戴高帽"果然戳中老头软肋。 土炕上的搪瓷缸子刚注满热水,茶香就裹着桐油味漫开了。 三大爷捧着杯子直吹热气,话匣子跟着打开:"想当年我管着全厂二十三个班组的账,连王厂长的烟钱都记在小本本上......"许砚秋边听边翻炕头柜里的单据,指尖扫过那些皱巴巴的发票,突然顿住——一张"铝饭盒进货单"上,供货方写着"李记五金",数量是两百个,可底下又压着张同日期的收据,金额多了五十块。 "三大爷,您说这代销点是李会计介绍的?"他把两张单据并排摆开,"您看这张送货单,和收款收据的经手人都是李会计......" 三大爷的茶差点泼在裤腿上:"老李头? 他跟我说是厂子里老关系户!"他凑近些,老花镜滑到鼻尖,"哎呦喂,这数量写的是''200'',可金额按250个算的!" 许砚秋摸出铅笔在单据上画圈:"还有这张搪瓷缸的运费单,三月份的和四月份的车牌号一模一样——您说李会计是不是把一趟运费报了两次?"他想起《故事会》里"连环骗"的桥段,嘴角压着笑,"我猜啊,他就是瞅准您老眼昏花,想浑水摸鱼。" 三大爷的手直哆嗦,把茶缸往炕桌上一墩:"我这就找他对质!" "别急。"许砚秋按住他胳膊,"咱得把账理清楚了,写份报告,让他想赖都赖不掉。"他铺开从杂物间翻出的方格纸,算盘珠子"哗啦啦"响成串,"先分进货、运费、代销提成三大类,再把重复的、多算的标红......" 日头西斜时,三大爷家的窗台上多了份整整齐齐的报告,边角用浆糊粘得平平整整。 三大爷摸着报告上的红批注,眼眶都湿了:"小许啊,我活了六十岁,头回见算个账跟绣花似的。"他把眼镜往衣襟上蹭了蹭,"明儿我就拿这报告去街道,非让老李头把吞的钱吐出来!" 许砚秋收拾算盘时,系统提示像只小雀儿在脑子里蹦跶:【生活智慧·理清糊涂账】进度90%→100%! 他憋着笑应和:"三大爷您腿脚慢,我陪您去?" 三大爷把他往门外推,"你赶紧回屋歇着,我这就去院里说说——" 话音未落,院儿里就炸开了三大爷的大嗓门:"都来瞅瞅! 小许把我那堆烂账理得明明白白,比我当年当会计还利索!" 正蹲在井台边择菜的王婶直起腰:"真的假的? 上回我家那煤球钱,三大爷算错三回!" 二大爷端着碗炸酱面凑过来:"我瞅见他在三大爷屋捣鼓一下午,算盘珠子响得跟唱大戏似的!" 傻柱拎着半只扒了毛的鸡从厨房出来,嘴角翘得能挂油瓶:"我徒弟能没这本事? 昨儿切土豆丝细得能穿针,今儿算账还能难住他?"他冲许砚秋挤挤眼,把鸡往他怀里一塞,"晚上加菜,你掌勺!" 贾张氏正蹲在墙根儿剥蒜,蒜皮"噼啪"掉了一地。 她抬头瞥见许砚秋,嘴一撇:"不就会算俩数儿么,有啥可显摆的——" "张奶奶,您上回让我帮着算腌菜坛子的成本,说五毛一个,可实际上供销社才卖三毛八。"许砚秋歪头一笑,"要不我也帮您理理?" 贾张氏的脸"腾"地红到脖子根,抓起蒜筐就往屋里窜,蒜滚得满地都是:"谁要你帮忙! 小崽子净会嚼舌头!" 院儿里爆发出哄笑声。 许砚秋弯腰捡蒜,指尖触到系统提示的清凉:【成就点数+100】【奖励:能说会道小喇叭(可提升语言说服力,持续时间随技能等级增长)】。 他摸着兜里突然多出来的铜制小喇叭,嘴角忍不住往上翘——这玩意儿,明儿跟贾张氏斗嘴怕是能派上大用场。 夜色渐浓时,许砚秋蹲在杂物间窗前,看院儿里各家的灯一盏盏亮起来。 傻柱家飘出红烧肉的香气,三大爷家的窗户还透着光,估摸着是在誊抄报告。 他摩挲着小喇叭,听见隔壁厨房传来"哐当"一声——许是哪个盆没摆稳? 他歪头听了听,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明儿得跟师傅说说,厨房夜里该有人守着,省得再丢东西......" 第4章 灶房铁盒疑云 晚饭后的灶房飘着剩菜的油香,许砚秋蹲在灶前添柴火,耳朵却支棱着听院儿里动静。 傻柱正拿抹布擦案板,油光水滑的后脑勺在灯泡下反光:"小秋子,回屋歇着去,明儿还得早起剁肉馅儿呢。" "师傅!"许砚秋蹭地站起来,裤腿沾了块黑煤渣,"我想夜里守灶。"他故意把"守灶"俩字咬得脆响,余光瞥见灶台下那道半指宽的砖缝——白天剁排骨时,他分明听见里头传来"咔嗒"一声,像是什么金属碰撞的动静。 傻柱的抹布停在半空:"守啥灶? 这院儿里除了老贾家那几个馋猫,谁还能偷你?" 许砚秋挠挠头,从兜里摸出张皱巴巴的菜谱:"我看《大众饮食》上说,新菜式得琢磨火候变化。 夜里守着,正好记记温火煨汤、急火炒菜的时辰差......"他把菜谱往傻柱眼前晃,封皮上"创新菜王"四个红字被灯泡照得发亮。 傻柱眼睛亮了,这徒弟打小机灵 他拍了拍许砚秋后背:"成! 你守着,我把腌肉的坛子锁好——"转身从梁上取下铜锁,"可别偷摸睡觉啊,明儿早市要两筐豆芽,得提前发上。" 等傻柱的脚步声消失在院儿里,许砚秋立刻猫腰凑近灶台。 他摸出白天从修自行车摊顺的小改锥,轻轻撬动砖缝。 第一块砖纹丝不动,第二块却"吱呀"一声松了——原来底下垫着层旧报纸,油墨味儿混着霉味直往鼻子里钻。 "咔!"最后一块砖落地时,许砚秋手都抖了。 砖洞深处躺着个铁盒,锈得像块黑炭,边缘却有几道新刮痕,显然最近被人动过。 他咽了口唾沫,把改锥往裤腰里一别,伸手去够——指尖刚碰到盒盖,后颈突然冒起鸡皮疙瘩,活像被谁盯着似的。 "怕啥,院里都睡了。"他小声嘀咕着,把铁盒抱到案板上。 铁盒扣得死紧,他用改锥撬开条缝,霉味"呼"地涌出来。 打开的瞬间,手电筒光扫过——最上面是本蓝布面账本,边角磨得发毛,第二本封皮写着"1965年红星轧钢厂食堂账",第三本更旧,纸页泛黄打卷。 最底下压着张照片,两个穿蓝布工装的男人勾肩搭背,左边那个浓眉大眼,像极了傻柱。 许砚秋攥着照片的手直颤,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他早听院里老人说过,傻柱爹是轧钢厂老厨师,十年前出了意外,可从没见过照片。 正发愣呢,眼前突然浮起淡蓝光幕:【任务:找出账本主人】【当前线索:1965年轧钢厂食堂账/旧照片】【失败惩罚:明日早八点于食堂门口唱《送情郎》三遍(跑调加倍)】 "我去!"许砚秋差点把铁盒摔了。 他手忙脚乱把东西塞回盒子,这才发现后脖颈全是汗,背心黏在脊背上。 谁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藏在灶台底下? 三大爷前儿还说要"整理全院公共财物",该不会...... "吱呀——" 门轴转动声像根针,扎得许砚秋头皮发麻。 他手忙脚乱把铁盒塞进灶膛,刚用柴火盖上,就听见门外传来拖沓的脚步声。 许砚秋屏住呼吸,看着窗纸上晃动的影子越来越近。 这声儿他太熟了,三大爷每晚睡前必绕着全院转一圈,美其名曰"维护公共财产",实则专挑各家窗根儿底下听墙根儿。 可今儿个都过了九点半,老头儿怎么还不睡? 灶膛里的柴火"噼啪"炸出火星,映得窗纸上的影子更显佝偻。 三大爷的千层底儿终于蹭着门框进来了,煤油灯在他枯瘦的手里晃得厉害,晕黄光晕扫过许砚秋发僵的笑脸,最后停在灶台上那半块没擦净的猪皮上。 "小秋子?"三大爷的公鸭嗓裹着夜凉,"大半夜不睡觉,在灶房猫着干啥?"他扶了扶老花镜,目光往灶台下砖缝扫了一眼——那道被许砚秋重新砌上的砖缝还透着新土的潮味儿,像道没长好的疤。 许砚秋感觉后颈的汗顺着脊梁沟往下淌,嘴上却先扯出个笑:"嗐,我正瞧灶王爷显灵呢! "少跟我扯这些虚的!"三大爷往前跨了半步,煤油灯的光"刷"地罩住案板。 许砚秋眼尖地瞥见老头儿袖口里露出半截铁丝——跟上周三大爷孙子偷摘后院枣儿用的铁丝一模一样。 合着这老货是来撬锁的! "我就问问,"三大爷的手指点向灶台上锁着的腌肉坛子,"柱子把钥匙给你了?"他枯树皮似的手背暴着青筋,"昨儿我还说要整理全院公共财物,这灶房归集体管,可不是他何家的私产——" "哎哎大爷您看这个!"许砚秋突然从怀里掏出本蓝布账本,故意把封皮往煤油灯下凑。 账本边角磨得发毛,最上面一页歪歪扭扭写着"灶君爷显圣录"七个字,"我刚烧纸的时候,灶王爷托梦说的,说这是''前世因果账''!"他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指了指账本,"谁要是动了灶房不该动的东西......" 三大爷的老花镜"咔嗒"掉在案板上。 老头儿盯着账本封皮,喉结上下滚动,突然伸手去摸自己后脖颈——上个月他偷拆聋老太太的收音机,结果被全院骂得蹲在墙根儿喝了三天绿豆汤,打那之后最忌讳"因果"二字。 "那啥......我就是来查查火烛!"三大爷倒退两步,碰得腌肉坛子直晃,"你......你接着守灶,别......别让灶王爷怪罪。"他弯腰捡眼镜时,许砚秋看见他裤脚沾着新泥——跟灶台下砖缝里的土色一模一样。 等三大爷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院儿里,许砚秋才瘫在条凳上,手心里全是汗。 他摸出铁盒里的蓝布账本,封皮上"何大山"三个字被煤油灯照得发亮——这是傻柱他爹的名字! "系统! 系统!"许砚秋捏着账本的手直颤,"这算完成任务了吗?" 淡蓝光幕"唰"地浮起:【任务进度:30%】【提示:需确认账本与傻柱的关联】【当前成就点:+80】【等级:胡同新人(累计420/500)】 许砚秋把账本贴在胸口,突然想起上个月傻柱喝多了,抱着二锅头瓶子念叨:"我爹走的时候,手里还攥着半块酱牛肉......"那时候他只当是醉话,没想到竟藏着这么大一桩秘密。 许砚秋把账本塞进炕席底下,又压了块他修自行车攒的废铁这玩意儿比锁头还结实。 他躺回硬邦邦的铺板上,摸出裤兜里的照片,两个穿蓝布工装的男人在月光下冲他笑——左边那个浓眉大眼的,可不就是年轻版的傻柱? 第5章 算卦糊弄三大爷 早上许砚秋蹲在厨房门口生煤球炉,正拿火钳捅得火星子乱溅。 院儿里突然响起破锣似的嗓子:"许家小子!" 三大爷拄着油光水滑的枣木拐杖,后头跟着缩着脖子的秦大爷,两人都套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 "昨儿后半夜在灶房捣什么鬼?"三大爷把拐杖往地上一戳,枣木头儿敲得青石板"当"一声,"我跟老秦都瞧见了,你抱着个铁盒子神神叨叨烧纸!" 秦大爷忙不迭点头,小眼睛滴溜转:"就是就是" 许砚秋捏着火钳的手顿了顿,心里跟明镜似的——三大爷惦记灶房的地契不是一天两天了,昨儿他翻出傻柱他爹的账本,保不齐被这老东西瞧出了门道。 他面上却堆起笑,把火钳往地上一搁,拍了拍裤腿上的煤渣:"二位大爷这是查案子呢? 我昨儿给灶王爷上供呢,您俩要是不信......"他转身从灶台上摸出半块缺角的镜子,又扯过案板上的旧报纸铺在地上,"我给您算一卦?" 三大爷的眉毛拧成个结:"算卦?你个毛头小子懂什么?" "《故事会》里说的明白!"许砚秋抄起根筷子当笔,在报纸上画得歪歪扭扭,"昨儿烧纸时灶王爷托梦了,说这灶房啊......"他故意拖长音调,余光扫过三大爷——老头儿的喉结动了动。 系统提示的"察言观色LV.1"这会儿跟开了透视镜似的,三大爷后槽牙咬得咯咯响,连左眼皮都在跳。 "说什么?"秦大爷凑过来,脖子伸得跟鹅似的。 许砚秋把筷子往桌上一摔,吓得秦大爷一哆嗦:"说这灶房是''贵人灶''!"他掰着手指头数,"五十年前有位何师傅掌勺,红案白案样样绝,灶王爷亲自给他打扇风!"他突然压低声音,跟说悄悄话似的:"要是有人起了贪心,想抢这灶房......"他猛地一拍案板,"灶王爷的火折子可不留情! 上个月贾张氏偷拿傻柱的酱肘子,您瞧她那锅熬粥的煤球,是不是着了三次?" 秦大爷"嗷"一嗓子蹦起来,裤腰带上挂的钥匙串儿叮铃哐啷:"还真他妈是! 我昨儿还听中院李婶说......" "老秦!"三大爷狠狠瞪了他一眼,可手却不自觉去摸后脖颈——上个月他偷拆聋老太太收音机被骂的事儿,全院都当笑话说。 许砚秋瞧着他抖得跟筛糠似的手,心里直乐:系统给的"能说会道小喇叭"果真管用,这嗓子一拔高,连房梁上的麻雀都扑棱棱飞了。 "要不您俩去问问轧钢厂的老职工?"许砚秋弯腰从灶膛里扒拉出块焦黑的纸,上边"何大山"三个字模模糊糊,"当年何师傅走的时候,攥着半块酱牛肉咽的气,这灶房里的锅碗瓢盆,可都沾着他的灶火魂儿呢!" 三大爷的脸"唰"地白了。 许砚秋眼尖,瞅见他扶拐杖的手直打颤。 "谁......谁知道你胡诌的?"三大爷嘴硬,可脚却往后挪了半步,"灶房是公家的,轮不着你......" "三大爷!"院儿里突然传来傻柱的大嗓门,"许小子! 早点铺的刘头儿说要订十笼包子,赶紧发面!" 许砚秋冲三大爷挤挤眼,抄起面盆就往屋里钻。 "老......老秦,走!"三大爷手指抖得捏不住,"谁跟毛孩子置气......" 秦大爷还盯着许砚秋手里的焦纸发愣,被三大爷拽得一个趔趄:"走什么走? 我还没......" "让你走就走!"三大爷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可许砚秋分明听见他嘀咕,"何大山......那老小子的事儿,怎么会......" 晨雾散了,阳光透过槐树叶子洒在三大爷背上,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许砚秋摸着兜里的焦纸,听见系统提示音在脑袋里响:【任务进度:50%】【提示:何大山线索已触发】【当前成就点:+120】【等级:胡同新人(累计540/500)】——得嘞,这老小子,果真是知道何大山的。 他蹲在面盆前揉面,耳朵却支棱着听院儿里动静。 三大爷的脚步声越走越远,可许砚秋知道,今晚的月光下,墙根儿那堆新土,保不齐又得被扒拉一遍。 三大爷攥着油纸包的手青筋暴起,枣木拐杖在青石板上敲出急促的鼓点。 秦大爷被他拽得踉跄,鞋跟儿刮掉块墙皮:“哎哎哎!您倒是慢点儿——那小子说的何大山,到底是……” “闭嘴!”三大爷猛地回头,老花镜滑到鼻尖,镜片后的眼睛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少打听!”他喉结上下滚动,后槽牙咬得腮帮子直颤。 二十年前的事儿突然涌上来:轧钢厂食堂里,何大山颠着三十斤的铁锅。 后来为争个副厨师长的位置,他使了点小手段——往何大山的腌菜坛里撒了把盐,偏巧那年头物资金贵,何大山被骂“糟蹋粮食”,他顺理成章顶上位置。 可谁能想到,那老小子走得那么急? 临了攥着半块酱牛肉咽气。 许砚秋蹲在面盆前揉面,指缝间的面团被他揉得“啪啪”响。 系统提示音在脑袋里炸响时,他差点把面剂子甩到房梁上——【邻里互助·化解隐患】任务完成,成就点加150! 新技能“刀工入微一级”在脑海里闪着金光,他能清晰感觉到指尖多了股子巧劲儿,像有根细绳子牵着腕子,连揉面的节奏都跟着顺了。 “嘿!发什么呆呢?”傻柱端着盆红烧肉晃进来,油星子溅在许砚秋的蓝布围裙上,“刘头儿要的包子皮得薄得透亮,你这揉面劲儿跟砸夯似的!”他伸手戳了戳面团,突然挑眉,“哎?今儿这面揉得有门道啊?” 许砚秋低头掩饰笑意,手指在面盆沿儿上敲了两下——系统给的技能果然管用,面团软硬度刚好,连傻柱都没察觉他刚才差点乐出鼻涕泡。 他偷摸攥了攥拳头,心里盘算着:等学会“刀工入微”,切酱牛肉能薄得透光,到时候傻柱的食堂还不挤破头? 傍晚的灶房飘着葱花油的香。 许砚秋蹲在煤球炉前添煤,火苗舔着锅底,把他的脸映得红扑扑的。 傻柱靠在门框上啃黄瓜,汁水顺着下巴滴在裤腰上:“我说小秋子,你今儿跟三大爷那出儿够有意思啊?那老东西走的时候腿肚子转筋,跟踩了电门似的。” 许砚秋把炒勺往灶台上一磕,油星子“滋啦”溅起:“师傅,我今儿烧纸时……”他故意拖长音,余光瞥见傻柱的黄瓜顿在半空,“瞧见张旧纸,上边儿写着‘何大山’。” “何大山?”傻柱的黄瓜“啪嗒”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背影像突然塌了的房梁,“那是我爹……”他声音发闷,指尖蹭掉黄瓜上的土,“我小时候他总抱我坐灶台边儿”他突然笑了,眼角泛着水光,“后来他走了,我翻遍家里,就剩半块酱牛肉的油纸包……” 灶房的风掀起门帘,吹得墙上的旧日历哗哗响,1998年8月的红圈还在——那是傻柱说的,他爹走的日子。 “师傅,”许砚秋把最后一把葱花撒进锅,香气裹着他的声音飘出去,“明儿我去轧钢厂老职工家串串门?听说有个秦大爷……” “行啊。”傻柱抄起炒勺颠了个花儿,油星子在暮色里划出金亮的弧,“你小子鬼机灵,比我当年强。”他转身去端菜,后脖颈的红痣跟着颤了颤——那是许砚秋第一次发现,师傅的背影,原来这么瘦。 夜凉了。 许砚秋蹲在院儿里的老槐树下,往茶缸里续了回热水。 他摸着兜里那张焦纸,上边“何大山”三个字被月光照得发亮。 许砚秋抿了口茶,水温刚好——明儿早上,该去敲敲秦大爷的门了。 第6章 傻柱爹的故事 天擦黑儿,许砚秋端着个蓝边茶缸推门进来时,傻柱正蹲在地上擦锅,油布在锅底蹭得沙沙响,活像只勤恳的老黄牛。 "师傅,我新得的茉莉花茶。"许砚秋把茶缸往炕沿一放。 他故意把茶缸推得离傻柱近些,茉莉香混着锅里残余的酱香味儿,直往傻柱鼻子里钻。 傻柱擦锅的手顿了顿,抬头时眼角还挂着锅灰:"行啊你小子,今儿倒会献殷勤了?"他抄起茶缸抿了口,突然直起腰,"哎这味儿不对啊,你搁了糖?" 许砚秋蹲在炕边,"师傅,我今儿去秦大爷家串门......"他故意拖长音,看着傻柱的喉结动了动,"人家给看了本老账本,1978年的。" "账本?"傻柱把油布往地上一扔,锅沿磕在砖头上"当啷"响,"跟我有啥关系?" 许砚秋掏出兜里的纸页,借着灯泡的光展开:"您瞧这行——''主厨何大山,月俸二十八元整''。"他听见傻柱倒抽了口冷气,纸页被对方沾着油的手指捏得发皱,"下边还有批注,说您爹连厂长闺女办喜事都指名道姓要他掌勺。" 傻柱的手指在"何大山"三个字上摩挲,像在摸什么宝贝。 他突然笑了,眼角的锅灰被眼泪冲开两道白印:"我就说我爹不是普通厨子......"话音未落又哽住,茶缸搁在炕桌上"哐当"响,"可他后来咋就没音信了? 我娘说是去南方学徒,可学徒能学徒二十年不回家?" 许砚秋看着傻柱发红的眼尾,想起系统今早的提示——【邻里互助·寻根溯源】进度90%,还差关键线索。 他深吸口气,把纸页翻到背面:"秦大爷说,账本里夹着张揭发信......" "揭发信?"傻柱的手突然抖起来,茶缸里的水溅在裤腿上,"揭发谁?" "揭发采购科吃回扣。"许砚秋盯着傻柱,对方急促的呼吸一跳一跳,"您爹写了三页纸,连人家拿了多少斤豆油、多少袋白面都记着呢。"他咽了口唾沫,"可后来......" "后来咋了?"傻柱攥着纸页的指节发白。 "后来这信被压下了。"许砚秋听见自己声音发闷,"秦大爷说,当时管后勤的副主任......"他顿了顿,"是三大爷。" "啥?"傻柱"腾"地站起来,炕桌被撞得晃了三晃,茶缸"啪"地摔在地上,碎瓷片溅到许砚秋脚边,"那老东西?"他突然抄起墙边的擀面杖,"怪不得我爹走那天,他揣着个蓝布包鬼鬼祟祟! 怪不得我娘临死前攥着我手直哭,说对不起老何......" 许砚秋扑过去抱住傻柱的腰。 傻柱的后背滚烫,像刚起锅的铁板烧:"师傅! 师傅!"他喊得嗓子发哑,"您听我说,秦大爷说您爹是被挤对走的,不是自愿! 三大爷怕事儿闹大,联合几个科长给您爹安了个''不安分''的名头......" 傻柱突然蹲下来,把碎瓷片一片片捡进手心,血珠顺着指缝往下滴:"小秋子,"他声音像被揉皱的纸,"我小时候总怨我爹不要我,原来......" 许砚秋从兜里掏出手帕,蹲下去给傻柱包手。 手帕是早上系统奖励的"能说会道小喇叭"任务给的。师傅,"他轻声说,"明儿早上,咱去问问三大爷?" 傻柱抬头时,眼里的泪在灯泡下闪着光:"问。"他把带血的手帕攥紧,"我倒要问问,他过了二十年,夜里睡觉就不做噩梦?" 第二日清晨,青石板上还凝着露水。 许砚秋蹲在院儿里的老槐树下,看着三大爷拎着鸟笼晃过来。 "三大爷早啊!"许砚秋站起来,故意挡在三大爷跟前。 三大爷的鸟笼晃了晃,画眉扑腾得更欢:"小秋子,你这是......" "三大爷,"许砚秋提高嗓门,院儿里端着搪瓷盆的王大妈、蹲在台阶上择菜的李奶奶都抬了头,"我想问您个事儿——二十年前,红星轧钢厂的何大山师傅,是不是因为您才离开的?" 三大爷的鸟笼"啪嗒"掉在地上,画眉"扑棱"一声飞上天。 他的假牙都快抖掉了,手忙脚乱去捡鸟笼:"你、你胡说啥呢! 我、我跟何大山......" "三大爷。"傻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许砚秋回头,看见傻柱抱着个蓝布包——正是昨晚从箱底翻出的,他娘临终前塞给他的"传家宝"。 布包上的梅花绣得歪歪扭扭。 三大爷的脸白得跟刚蒸的馒头,额头上的汗顺着皱纹往下淌:"雨柱啊,这事儿......" "这事儿我爹写在揭发信里了。"傻柱把蓝布包打开,里头掉出半块发黑的酱牛肉,"您当年扣下我爹的揭发信,逼他辞职,还顺走了他的围裙——就为了藏这半块他给我留的酱牛肉?" 院儿里"嗡"地炸开一片议论。 王大妈的搪瓷盆"当啷"掉在地上,李奶奶的菜叶子撒了一地:"合着三大爷当年干过这事儿?""怪不得何师傅一家过得苦......" 三大爷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许砚秋看着他颤抖的手,突然想起系统的提示——【邻里互助·寻根溯源】完成,获得【巧舌如簧LV.2】。 他抿了抿嘴,没急着说话。 晨风掀起老槐树的叶子,几片碎叶落在三大爷脚边。 许砚秋看见傻柱攥着蓝布包的手指发白,又看见王大妈捡起搪瓷盆时朝他使了个眼色——今儿晌午,全院的饭桌上怕要多道新菜:"三大爷当年那些事儿"。 他蹲下身,帮三大爷捡起鸟笼。 鸟笼里的画眉蔫头耷脑,倒比刚才规矩了不少。 许砚秋摸着鸟笼上的铜扣,听见李奶奶跟王大妈小声说:"何师傅那手艺,听说能把酱牛肉切得透光......" 王大妈的搪瓷盆早"当啷"一声扣在台阶上:"我说怎么雨柱这孩子总爱把酱牛肉切得薄如纸——敢情是家传手艺!"她扯着嗓子喊,声儿能穿透半拉院子。 李奶奶蹲在菜筐前直拍大腿,手里的菠菜叶抖得跟蝴蝶:"可不是么! 当年我闺女出阁,何师傅给做的四喜丸子,那肉香啊,隔三条胡同都闻得着!" 傻柱站在院心,听着王大妈翻出压箱底的话:"那会儿雨柱才五岁吧? 我见他蹲在煤球炉边啃凉馒头,何师傅把刚出锅的酱牛肉塞他手里,说''儿子,这是爹给你留的''......"话音未落,傻柱突然弯腰捡起块碎瓷片。 "雨柱啊,"李奶奶颤巍巍摸出块手帕塞过去,"你爹要是知道你如今成了院里顶顶好的厨子,保准儿乐开花。"她布满老年斑的手拍在傻柱背上,像拍当年那个蹲在她脚边讨水喝的小毛头。 傻柱攥着手帕的指节发白,那帕子上还留着李奶奶身上的艾草香——跟他娘临终前抱他时的味道一模一样。 他突然低头,喉结动了三动,再抬头时眼尾红得像蘸了胭脂:"李奶奶,明儿我给您送碗新炖的萝卜牛腩,您牙口不好,我多煨俩钟头。" 院角的蜂窝煤炉"呼"地窜起火苗,许砚秋站在树影里,看着傻柱被王大妈拽去看二十年前的老照片。 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叮"地一响:【邻里互助·正义伸张】完成,【成就点数+200】,当前总点数680,晋升【院儿里能人】! 【解锁新任务类型:传统手艺进阶】。 他摸着兜里的笔记本,纸页边角被手心的汗浸得发皱——那上面歪歪扭扭记着"酱牛肉透光切法""煤炉火候控制表",还有昨晚偷偷画的"食堂新菜单草图"。 "小秋子!"王大妈突然冲他招手,"快来看看雨柱他爹这张照片——跟雨柱长得一模一样!"许砚秋挤过去,就见老照片里的何大山系着蓝布围裙。 傻柱盯着照片突然笑了,露出跟平时耍贫嘴时一样的虎牙:"我就说我爹长得精神!"他伸手摸照片,指尖在"何大山"三个字上轻轻碰了碰,像怕碰碎什么宝贝。 日头西斜时,三大爷缩着脖子从院外溜进来。 他手里的鸟笼空了,画眉早扑棱着飞进了老槐树。 王大妈眼尖,把菜筐往路中间一摆:"哟,三大爷这是去给何师傅赔罪了?"三大爷的假牙"咔嗒"响了声,从裤兜摸出个油纸包——正是藏了二十年的蓝布围裙。"雨柱,"他声音比秋后的蝉还弱,"当年我怕事儿闹大牵连家人......这围裙,您收着。"傻柱没接,倒是许砚秋伸手接过来,指尖摸到围裙里层缝着的小布包——里头装着半块干硬的酱牛肉,还沾着当年的油星子。 "三大爷,"许砚秋把围裙递给傻柱,"明儿我跟师傅去您家,帮您整理整理老账本?"他挤挤眼,"您那账本里,保准儿还有能让全院喝上热乎粥的宝贝。"三大爷的脸白了又红,最后勉强点点头。 院儿里不知谁喊了声"开饭喽",王大妈端着青瓷碗往傻柱手里塞:"雨柱,尝尝我新腌的糖蒜,配你做的酱牛肉绝了!"李奶奶的孙子举着个玻璃罐跑过来:"柱叔,我妈说您要是教我做四喜丸子,就把我爸从南方带的橘子分您一半!" 傻柱捧着蓝布围裙站在夕阳里,影子被拉得老长。 他低头闻了闻围裙上的味道——是二十年前的酱香味儿,混着阳光晒过的棉布香。 许砚秋看着他泛红的眼尾,突然想起系统新解锁的任务:【传统手艺进阶·复刻何氏酱牛肉】,要求还原何大山当年"切肉透光、酱香透骨"的绝技。 他摸了摸兜里的笔记本,那上面"现代营销"四个字被他画了个大圈,圈里还歪歪扭扭写着"网红店"。 月亮爬上老槐树时,厨房的灯还亮着。 许砚秋蹲在灶前拨拉煤球,火星子"噼啪"溅在他裤腿上。 傻柱靠在案板边啃凉馒头,腮帮子鼓得像仓鼠:"小秋子,你今儿咋跟转了轴的老座钟似的"许砚秋"腾"地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个皱巴巴的本子——封皮上写着《现代个体户经营指南》,是他从废品站淘来的。"师傅,"他翻开本子,指着画满红圈的"特色营销"章节,"咱这食堂,能不能换个活法?" 傻柱啃馒头的动作顿了顿:"咋换?" "您看啊,"许砚秋掰着手指头,"咱把您爹的''透光酱牛肉''当招牌菜,再弄个''何氏四喜丸子''套餐。 我去印点小广告,往胡同口发——就写''吃老手艺,忆老味道,红星食堂何师傅亲做''!"他越说越兴奋,唾沫星子溅在本子上,"再让王大妈她们当''试吃员'',吃完帮咱宣传。 保准儿用不了俩月,这食堂能挤得进不去人!" 傻柱盯着本子上歪歪扭扭的字,突然笑出了声。 他伸手揉乱许砚秋的头发:"行啊你小子,鬼点子比煤球炉里的火星子还多!"月光透过破窗户纸洒在灶台上,映出两个并肩的影子——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一个系着油光发亮的围裙。 许砚秋指着本子上最后一行字:"还有呢,咱得把您爹的故事写在墙上,让来吃饭的都知道,这手艺不是天上掉的,是何家爷俩拿心焐出来的。" 傻柱没说话,只是用力点头。 他的影子落在许砚秋的影子上,像两棵根须交缠的老树。 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吹得灶台上的《烹饪大全》哗哗翻页,停在"酱牛肉"那章——上面用铅笔写着"何大山,1978"。 晚饭后,许砚秋晃悠到厨房门口。 灶火早熄了,锅碗瓢盆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伸手摸了摸冰凉的灶台,突然听见系统提示:【传统手艺进阶·复刻何氏酱牛肉】任务开启,限时七日。 第7章 棒梗偷鸡不成蚀把米 天刚蒙蒙亮,红星食堂的砖灶台上还飘着隔夜的煤渣味。 傻柱裹着蓝布围裙,正踮脚掀开竹篾盖清点食材,沾着油星的手指突然顿住——原本码得整整齐齐的五花肉少了巴掌大一块,装鸡蛋的瓦罐也空了小半。 "嘿!"他拍得案板"哐当"响,浓眉拧成个疙瘩,"昨儿刚进的货,难不成让耗子叼走了?"后槽牙咬得咯咯响,抄起锅铲就要往外冲,门帘"刷"地被掀起个角,棒梗缩着脖子探进脑袋,校服领口沾着草屑,裤兜鼓囊囊的,半张油纸露出来,油星子正顺着裤缝往下滴。 "棒梗?"傻柱眯起眼,锅铲尖儿往那鼓包上一点,"你裤兜里揣的啥宝贝?" 棒梗的脖子瞬间缩进衣领,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手死死捂着裤兜往后退:"没...没啥! 我找...找小秋哥借橡皮!"话音没落,裤兜里的油纸"刺啦"一声裂开道缝,半块带着毛边的五花肉"啪嗒"掉在地上。 食堂里静得能听见灶膛余火的"噼啪"声。 傻柱的脸腾地涨成猪肝色,锅铲"当啷"砸在案上:"好啊你个小崽子! 前儿偷我葱,昨儿顺我姜,今儿连肉都敢摸了? 当我这食堂是你家菜窖呢?" "我没偷!"棒梗急得眼眶发红,弯腰去捡地上的肉,"我妈...我妈这月例假疼得下不了床,大夫说要补补...我就...就拿两块肉..."话没说完,院外传来皮鞋叩砖的"哒哒"声,副厂长李红旗背着手踱进来,藏青中山装熨得笔挺,鼻尖还架着副金丝眼镜。 "傻柱啊,"他扫了眼地上的肉,嘴角扯出半丝冷笑,"你这徒弟带得不错嘛,连自家厨房都守不住?"手指敲了敲油迹斑斑的账本,"上回说要搞什么''网红店'',我还琢磨着是新鲜点子,合着连基本的管账都不会?" 傻柱的耳尖瞬间通红,攥着锅铲的手背青筋直跳:"李副厂,这是我徒弟的事——" "是我疏忽。"许砚秋突然挤到前头,冲傻柱挤了挤眼,又转头朝李红旗赔笑,"昨儿我收拾柜子时犯迷糊,钥匙插反了没锁牢,这事儿该我担着。"他蹲下身捡起肉,用袖口擦了擦油渍,"肉钱我从月钱里扣,保证不短了食堂的账。" "小秋子你——"傻柱瞪圆了眼,话头被许砚秋偷偷踩了脚。 棒梗张着嘴愣在原地,睫毛上挂着没掉的泪,裤兜里还塞着半枚鸡蛋,蛋清正顺着裤管往下淌。 李红旗的眉毛挑了挑,镜片后的目光在三人脸上转了两圈,突然笑出声:"行啊,倒是有担当。"他拍了拍许砚秋肩膀,力道重得让小伙子晃了晃,"那我等着看你怎么''不短账''。"说罢背着手往外走,皮鞋声"哒哒"渐远,在院墙上撞出回音。 "你小子发什么疯?"傻柱一把拽住许砚秋的后领,"那肉是给聋老太太熬粥的! 你当钱是大风刮来的?" 许砚秋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师傅你瞧棒梗那眼眶,秦姐昨儿在院里咳嗽得厉害,我前儿还瞅见她饭盆里全是咸菜。"他指了指棒梗发皱的校服,"这小子偷肉是给妈补身子,您真要把他揪到居委会?" 傻柱的手慢慢松了,盯着棒梗发红的眼尾,喉结动了动。 棒梗突然"哇"地哭出声,抹着眼泪抽噎:"我...我没敢多拿,就两块肉...鸡蛋是给妈冲蛋花汤的..." 许砚秋从兜里摸出块手帕塞过去:"别哭了,回头我让师傅给你装半坛子酱菜,你妈吃粥配着香。"又转头冲傻柱挤眉弄眼" 傻柱被他逗得直叹气,抄起扫帚佯装要打:"去去去,把案台擦了!"余光瞥见棒梗还攥着肉,到底软了心肠,从筐里摸出块干净的油皮,"包严实了,别让油渗裤子上。" 棒梗抽抽搭搭接过油皮,临出门又回头鞠了个躬:"谢...谢谢柱叔,谢小秋哥。" 许砚秋擦着案台直乐,一抬头正撞进傻柱似笑非笑的眼神:"行啊你,算盘珠子都快崩我脸上了。"他刚要回嘴,眼前突然闪过一道淡蓝光幕,机械音在脑海里"叮"地一响—— 【四合院成就系统触发:化解邻里矛盾·初级(帮助棒梗隐瞒偷肉真相,维护秦淮茹体面)】 【任务奖励:巧舌如簧(可增强语言说服力,持续30分钟)/成就点数+50】 【当前成就点数:380(胡同新人·冲刺中)】 许砚秋手一抖,抹布"啪"地掉在地上。 傻柱弯腰去捡,抬头见他盯着空气发愣:"你小子又咋了? 中邪了?" "没...没事!"许砚秋忙弯腰捡抹布,嘴角压都压不住地上扬。 晨光透过窗棂洒进来,把他眼底的雀跃照得明晃晃的——看来这四合院的热闹,才刚开了个头。 许砚秋蹲在地上捡抹布时,后槽牙都快咬出印子——系统提示里"社死惩罚"四个字像根针,正扎着他后脖颈。 他余光瞥见傻柱还在翻找食材,赶紧把系统光幕在脑海里过了三遍:任务要求是"化解棒梗危机",可刚才虽然糊弄走了李红旗,这危机真算化解了? 万一李红旗回头查账,或者棒梗再犯事... "小秋子! 发什么呆呢?"傻柱用锅铲敲了敲他脑袋,"把那半坛酱菜装好了给秦姐送过去" 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李红旗扯着嗓子的喊:"许砚秋! 你过来!" 许砚秋脊梁骨一绷,系统光幕"唰"地弹出来,任务进度条上"危机未解除"五个字红得刺眼。 他把酱菜坛子往傻柱怀里一塞,抹了把脸堆出笑:"李副厂,您还有事?" 李红旗正站在食堂门口,金丝眼镜反着光,手指敲着怀表链:"我刚想起,这月职工福利猪肉到了,屠宰场正愁没人帮忙分。"他眯眼打量许砚秋,"你不是说要''不短账''? 不如去屠宰场干三天,抵了那肉钱?" 许砚秋心里"咯噔"一跳——这老狐狸,分明是想找免费劳力。 可系统任务悬着,他咬咬牙,脑瓜子转得飞快:"成! 我明儿就去,再带棒梗一块儿! 让他也学学规矩。" 李红旗的眉毛挑到额角,显然没料到这小子应得这么痛快。 他推了推眼镜,嘴角扯出半丝笑:"行啊,也算给那小崽子个教训。"然后转身走了。 傻柱凑过来戳他腰眼:"你疯了? 屠宰场那地儿血糊糊的,棒梗才十二岁——" "师傅您忘啦?"许砚秋压低声音,"秦姐昨儿在院里说,棒梗放了学就往菜市场跑,说要捡猪骨头熬汤。"他指了指自己心口,"让他去屠宰场,既能抵账,又能光明正大拿点边角料,总比偷强。" 傻柱摸着下巴直点头,突然拍了下大腿:"合着你早就算计好了!" 日头西斜时,许砚秋正蹲在院门口修二大爷的自行车,就见秦淮茹端着个蓝花瓷碗过来。 她发梢沾着纺织厂的棉絮,围裙上还留着洗不净的酱油渍,可眼眶比早上亮堂多了:"小秋,这是我熬的红豆粥,你趁热喝。" 许砚秋忙把油腻的手在裤腿上蹭了蹭:"秦姐您这是干啥?" "棒梗回来说了。"秦淮茹低头绞着围裙角,声音轻得像棉絮,"他说...柱叔给包肉的油皮,是您悄悄塞的。"她抬头时眼角泛着红,"我这当妈的没本事,让孩子...干这种事..." 许砚秋急得直摆手:"您可别这么说! 我小时候偷王奶奶家枣儿,还是您帮我圆的谎呢。"他指了指她泛青的手腕,"您昨儿咳嗽得厉害,我还琢磨着明儿去药材铺抓点枇杷膏——" "小秋!"秦淮茹突然打断他,眼眶里的泪终于掉下来,"我...我记着你的好。"她把瓷碗硬塞进他手里,转身跑了两步又回头,"明儿我给你带俩糖饼,热乎的!" 许砚秋捧着碗站在原地,红豆的甜香裹着晚风钻进鼻子。 他望着秦淮茹跑远的背影,系统光幕又跳出来,任务进度条终于变成"已完成",成就点数"叮"地涨到430。 他舔了舔嘴角的粥,突然觉得这甜味儿比系统奖励的"巧舌如簧"还实在——这四合院里的情分,可比什么技能金贵多了。 夜色漫上房檐时,许砚秋蹲在食堂灶台边削土豆。 傻柱已经回屋歇着了,煤炉里的火星子一明一暗,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摸着兜里秦淮茹塞的糖饼纸包,突然想起李红旗今天看他的眼神——那笑里藏的,可不止是算计。 "屠宰场..."他对着跳动的火苗轻声念叨,削皮刀在土豆上划出歪歪扭扭的纹路,"听说最近厂子里要和南边的肉联厂合作,李副厂这么积极...难不成这分肉的活,没那么简单?" 第8章 屠宰场上的算账高手 一大早许砚秋就把棒梗从被窝里薅了起来。 “秋哥,这天儿冷得能冻掉鼻涕!”棒梗缩着脖子往他身后躲,棉猴儿帽子滑下来遮住半张脸,“咱非现在去屠宰场?” 许砚秋把自己的毛线围脖硬给他绕了两圈:“昨儿老王说早班分割的肉最新鲜,去晚了李副厂的人该盯着了。”他拍了拍兜里鼓囊囊的搪瓷缸——里面是傻柱特意熬的姜茶,“再说了,你不是说想攒钱给秦姐买雪花膏?” 棒梗眼睛立刻亮了:“说话算数?” “说话肯定算数的。”许砚秋拽着他往胡同口走,“到地儿你听我安排,少说话多观察,成不?” 屠宰场的铁门挂着冰碴子,推开时“吱呀”一声,血腥味混着冰碴子味直往鼻子里钻。 老王正蹲在案台边刮猪毛,见两人进来,搓了搓沾着血污的手:“小秋来啦?”他眼神往里屋瞟了瞟,又迅速收回来,“先跟我去分割区,今儿得赶在十点前把前腿肉送厂食堂。” 棒梗盯着案台上白花花的猪尸体直咽口水:“秋哥,这比咱院儿后墙偷的油渣大多了......” “小崽子闭嘴!”许砚秋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转头对老王笑,“王叔您说怎么干,我跟棒梗听指挥。” 分割刀在许砚秋手里转了个花——系统奖励的“刀工入微LV.1”虽没完全激活,手感倒比从前顺溜不少。 他顺着猪脊骨下刀,肉片薄厚均匀地落在秤盘上,余光却瞥见墙角木桌上摊着本账本。 “王叔,这是每日出货记录?”他擦了擦手凑过去,“我师父总说‘好厨子得会算粮账’,我跟着学两笔?” 老王的手在围裙上蹭得更快了:“就...就记个数儿,有啥好学的。”但见许砚秋真翻起来,又补了句,“昨儿李副厂刚查过,可别弄乱了。” 许砚秋装模作样翻页,瞳孔却猛地一缩——七月十五记着出货八十斤后腿肉,可根据分割区的留存记录,明明宰了九头猪,每头后腿肉至少十五斤,算下来该是一百三十五斤。 他指尖在数字上轻轻敲了敲,系统光幕突然弹出“生活智慧”任务:【发现异常账目(进度1/1)】,成就点数+20。 “王叔,您这秤准不?”他故意把刚切好的五花肉往秤上一放,“我瞧着这十斤肉,怎么比食堂的沉?” “准!”老王脖子都红了,“新换的弹簧秤,李副厂亲自验过的。” “那前日的排骨......”许砚秋话没说完,就听见铁门“哐当”一响。 李红旗穿着皮夹克跨进来,鼻梁上架着副黑框眼镜,笑起来跟猫见着鱼似的:“小秋也在?”他拍了拍许砚秋肩膀,力道重得让人心慌,“听说你跟着傻柱学了身好手艺?” 许砚秋后背冒起细汗,却笑着把棒梗往前推:“跟王叔学本事呢。红旗叔您看,切的梅花肉多齐整?” 棒梗立刻把切好的肉片摆成小塔:“秋哥说这叫‘梅花香自苦寒来’!” 李红旗的笑僵在脸上,目光扫过账本时,许砚秋启动“察言观色LV.1”——他明显顿了顿,喉结动了动,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皮夹克拉链。 “聊得挺热闹?”李红旗突然扯过账本,“老王,十点前把三十斤精瘦肉送我办公室。”他转身时皮夹克带起一阵风,吹得账本页哗啦啦翻。 “内部折扣”四个字突然在他脑子里炸响——前儿傻柱骂骂咧咧说,最近领的肉总比报的少半斤,李红旗却说是“损耗正常”。 合着这“损耗”都进了某些人的肚子? “王叔,我刚是不是记错数了?”许砚秋等李红旗走远,突然一拍脑门,“前日的后腿肉该是九十斤吧?我刚才看成八十了。” 老王手里的刀“当啷”掉在地上。 他弯腰捡刀时,耳朵尖红得滴血:“没...没记错,就八十。” “那多出来的十五斤...”许砚秋故意拖长声音,“该不会是被猫叼走了?” 老王的手直抖,眼神一个劲往李红旗办公室飘:“小秋,你...你别瞎琢磨。”他突然扯过案板上的油布盖住账本,“快干活,赶不上送货要挨骂的。” 棒梗凑过来小声问:“秋哥,王叔咋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 许砚秋没说话,盯着老王藏账本的动作,系统光幕又跳出提示:【锁定怀疑对象(进度1/1)】,成就点数+30。 他摸了摸兜里的姜茶缸,李红旗办公室的门帘后,该藏着不少见不得光的东西吧? 傍晚收工,许砚秋蹲在屠宰场门口洗手上的血渍。 棒梗举着块猪皮追野猫,跑远了。 他望着老王抱着账本往仓库走的背影,注意到墙角堆着半人高的旧纸箱,最上面露着半截泛黄的账页——那是去年的出货记录,边缘还沾着已经发黑的血迹。 “秋哥!该回家啦!”棒梗的叫声惊飞了几只麻雀。 许砚秋擦了擦手,把那块沾着油星子的账页角悄悄揣进兜里。 月光刚爬上屋檐时,他蹲在院门口啃凉馒头,目光却扫过墙根的破自行车——后半夜,该去会会那些旧账本了。 后半夜的风裹着冰碴子往脖子里钻,许砚秋缩在屠宰场仓库后墙根,怀里揣着傻柱给的手电筒——用报纸裹了三层,只漏出指甲盖大的光。 他盯着墙角那堆旧纸箱,白天看见的泛黄账页还露着半截,像条引诱鱼的红蚯蚓。 "系统,能检测附近有没有人吗?"他压低声音嘟囔,系统光幕立刻弹出:【当前区域无活动热源(可信度87%)】,成就点数+10(生活智慧·谨慎侦查)。 许砚秋乐了——这系统倒会顺杆爬。 纸箱堆发出细碎的"咔啦"声,他刚掀开最上面的硬纸板,霉味混着陈血味就窜进鼻子。 最底下压着本蓝皮账本,封皮上"1997年红星屠宰场出货记录"的字样被老鼠啃掉半截。 他翻到七月那页,手指突然顿住——第三行歪歪扭扭签着"李红旗"三个字,备注栏写着"家属额外采购:后腿肉十五斤",后面跟着一串熟悉的数字:和白天看到的"八十斤"正好差了十五斤。 "好家伙。"许砚秋喉咙发紧,从裤兜摸出傻柱新买的"诺基亚"——前儿他帮厂子里修收音机,人家送的二手货。 屏幕蓝光映得账页泛青,他拍了三张照片,又翻到八月,同样的签名同样的"额外采购",这次是二十斤精瘦肉。 系统提示连续弹出:【掌握关键证据(进度3/3)】成就点数+80,【生活智慧·抽丝剥茧】解锁(可增强数据关联性分析能力)。 "秋哥!秋哥!" 许砚秋手一抖,手机差点掉进纸箱缝里。 月光下棒梗裹着他的棉猴儿冲过来,帽子歪在耳朵上,鼻尖冻得通红:"我、我听见李副厂跟老周头说话了!" "你咋在这儿?"许砚秋赶紧把账本塞回纸箱,"大半夜不睡觉?" "我...我给秦姐攒雪花膏钱!"棒梗搓着冻红的手,"白天看王叔往仓库搬肉,我就蹲在煤堆后面瞅。 刚才李副厂说''这月漏二十斤够老丈人家包饺子'',老周头说''得把账做平了''——秋哥秋哥,咱是不是抓着他小辫子了?" 许砚秋盯着棒梗发亮的眼睛,突然笑出声。 他把棉猴儿帽子给棒梗扣正:"你小子,比三大爷家那只偷鱼的猫还机灵。"系统光幕闪过【邻里互助·默契搭档】成就,点数+50。 次日上午,食堂后厅烟雾缭绕。 李红旗捏着茶杯,指节捏得发白:"傻柱,这月领肉总差斤两,我看是你徒弟手脚不干净。"他瞥了眼许砚秋,"小秋啊,年轻人要走正路,别学那些歪门邪道。" 傻柱拍着桌子站起来:"放你娘的...咳,李副厂,我徒弟啥样我清楚! 要查咱就查账本!" 许砚秋从怀里掏出一沓复印件,"啪"地拍在桌上:"查账本? 正好,我这儿有份屠宰场去年七月到十月的出货记录。"他翻开第一页,"您看这''家属额外采购'',每月少的肉都在这儿签着呢——李副厂,您老丈人家是开肉铺的?" 满屋子人都凑过来看。 三大爷扶了扶眼镜:"这签名是红旗啊? 我给厂子里算过十年账,这笔迹错不了。" 李红旗的脸从红变白,又从白变青。 他猛地站起来,茶杯"当啷"摔在地上:"你...你哪来的破纸!" "屠宰场仓库墙角的旧纸箱里捡的。"许砚秋摸出手机晃了晃,"还有照片为证——要不咱叫派出所的同志来看看?" "别别别!"李红旗额头冒出汗珠,他扯了扯皱巴巴的皮夹克,"那啥...可能是老王记错了,我...我去问问他!"他抓起帽子往头上扣,差点撞翻长条凳,"今儿会就到这儿啊!" 许砚秋站在食堂门口,看李红旗的皮夹克消失在胡同口,嘴角勾出个笑。 棒梗举着扫帚蹦过来:"哥,你刚才跟说单口相声似的! 李副厂那脸,那叫一个还难看!" "这才哪儿到哪儿。"许砚秋揉了揉他的脑袋,目光扫过院门口——秦淮茹正踮着脚往这边望,手里提着个蓝布包。 "秋哥!"秦淮茹快走两步,蓝布包晃出雪花膏的甜香,"棒梗说你帮他...那啥,姐煮了醪糟蛋,你下了班来家里喝?" 许砚秋看着她泛红的漂亮脸蛋,想起棒梗说要攒钱买雪花膏的话。 他笑着点头:"成,我准到。" 棒梗在旁边蹦跶:"妈买了新雪花膏,说要谢秋哥" "臭小子!"秦淮茹追着要打他,两人笑闹着往院儿里跑。 许砚秋望着他们的背影,系统光幕适时弹出:【邻里互助·温暖传递】任务开启(进度0/1),成就点数待解锁。 他搓了搓手,往食堂里走——今儿的骨头汤,看起来该多放把枸杞。 第9章 秦姐家的晚饭 许砚秋把围裙往食堂钩子上一挂,兜里的搪瓷缸子叮当作响。 他摸了摸裤袋里那包从傻柱那儿顺的五香粉——秦姐家厨房油星子都少见,总得带点压箱底的家伙事儿。 拐过影壁墙,贾家那间东厢房的门帘正晃着。 棒梗扒着门框冲他招手,鼻尖沾着饭粒:“哥快来!我秦姐把唯一的鸡蛋都煮醪糟了!”话音没落,门帘被掀起一角,秦淮茹探出头来,蓝布衫袖口挽到小臂:“棒梗你这张嘴,没个把门的。”她转身时,许砚秋看见她后颈蹭了点面粉,像落了层薄雪。 屋里比外头亮堂些,水泥地面擦得能照见人影,八仙桌上摆着三个粗瓷碗,青菜豆腐汤飘着零星油花,馒头堆在柳条筐里,还冒着热气。 秦淮茹搓了搓手,指节泛着洗浆衣服泡久了的白:“小秋,家里就这点东西……”她低头扯了扯围裙带,“上回你帮棒梗解了数学题,昨儿又替柱子哥撑场子,姐实在该备点好的……” 许砚秋刚坐下,膝盖就被棒梗撞了下。 小崽子举着搪瓷勺敲碗沿:“秦姐撒谎!她把粮本里的细粮票都翻出来了,说要蒸糖三角——”“臭小子!”秦淮茹抄起筷子要敲他脑袋,却在半空软下来,“糖票早给你换作业本了。” 许砚秋盯着汤里晃悠的豆腐块,突然听见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叮”一声。 淡蓝色光幕浮现在眼前,【邻里互助·化解危机】任务进度条“唰”地填满,成就点数+100的数字蹦得他眼睛发亮,最底下还蹦出行小字:【解锁技能:刀工入微LV.2(可精准控制食材薄厚,激发食物本味)】。 他盯着光幕里那把泛着金光的菜刀图标,今儿可算有由头试试新技能了。 “秦姐,我帮你搭把手?”许砚秋突然起身,把蓝布衫袖子挽到肘部,“您这豆腐切得太薄,煮久了容易散。”他没等回答就钻进厨房,灶台上的菜板还沾着青菜叶,菜刀刃口有几处缺口。 棒梗扒着门框看,小脑袋跟着他的手转:“哥你要干啥?” 许砚秋从裤袋里摸出个油纸包,打开是腌得透亮的萝卜干,又从另一个口袋掏出个小铁盒,“啪”地拧开——五香粉的香气“轰”地窜出来,混着萝卜干的酸香,直往人鼻子里钻。 他抄起菜刀,系统技能激活的瞬间,眼前的豆腐像被放慢了十倍,每道刀痕都清晰得能数清纹路。 “滋啦”一声,热油入锅的响动惊得棒梗往后跳了半步,许砚秋手腕轻旋,豆腐块在锅里翻出金壳,撒把萝卜干,淋点五香粉,最后舀勺汤一焖——白汽裹着香气扑出来时,秦淮茹正端着醪糟进来,瓷碗差点没拿稳。 “这味儿……”她吸了吸鼻子,眼睛亮得像沾了星子,“小秋你咋做到的?没见你放肉啊。”许砚秋把锅往桌上一墩,豆腐表面焦脆,内里软嫩,萝卜干的酸脆混着五香粉的醇厚,直往人胃里钻。 棒梗早捞了块豆腐塞嘴里,烫得直吸气,却还含糊着喊:“哥!再给我夹块!” 秦淮茹举着筷子没动,盯着碗里的豆腐发怔。 许砚秋夹了块放到她碗里:“秦姐,您尝尝。我师父说,好厨子能把粗茶淡饭做出肉味咱这叫‘素里藏荤’。”她咬了一口,眼眶突然发酸。 上回吃带肉星的菜还是上个月棒梗生日,她跟厂子里借了半块五花肉,结果煮到一半被中院的贾张氏拍门要走了。 可眼前这豆腐,比那回的肉香还勾人。 “小秋,姐……”她喉咙发紧,话没说完就被棒梗的嚷嚷声打断。 小崽子扒着桌沿,碗里的饭已经下去小半:“哥你比秦姐煮得好吃十倍!比傻柱叔的熘肝尖还香!”许砚秋笑着给棒梗添饭,余光瞥见秦淮茹悄悄抹了下眼角,又迅速端起碗喝醪糟——甜汤的热气里,她的眼睛亮得像刚擦过的玻璃。 末了棒梗捧着圆滚滚的肚子瘫在椅子上,忽然“啪”地拍了下桌子。 许砚秋刚要问他干啥,就见小崽子憋红了脸,像下了多大决心似的:“哥……”他抠着桌缝,声音突然软下来,“下回我数学作业不会,不问秦姐了,我问你成不?” 秦淮茹笑着用围裙擦手,起身收拾碗筷。 许砚秋帮她把空碗摞起来,听见外头传来傻柱扯着嗓子喊“小秋回食堂对账”的动静。 他应了一声,转身要走,却被棒梗拽住衣角。 小崽子仰着头,鼻尖还沾着豆腐汤汁:“哥,明儿你来我家写作业不?!” 许砚秋蹲下来,替他擦掉脸上的汤汁:“成啊,不过得先说好——”他故意板起脸,“再把秦姐的粮本藏煤堆里,我可要罚你擦三天厨房。”棒梗缩了缩脖子,又咧嘴笑开,露出缺了颗门牙的豁口。 出了门,晚风卷着胡同里的槐花香扑过来。 许砚秋摸着兜里的铁盒,系统光幕又弹出来,新任务提示在最上方闪烁:【生活智慧·巧厨心意】(进度0/1)。 他望着东厢房窗子里透出的暖光,嘴角往上翘了翘。 许砚秋刚跨出东厢房门槛,就听见身后“哐当”一声棒梗搬着半人高的榆木案板冲出来,脑门儿上沾着根没摘干净的葱叶:“哥!我把咱院儿最沉的案板搬来了,你看这刀——”他从裤腰里抽出把豁口菜刀,刀刃上还粘着没擦净的土豆丝,“秦姐说这是她嫁过来时陪嫁的,磨磨准能使!” 秦淮茹端着洗碗盆跟出来,蓝布衫下摆沾着水痕:“棒梗你猴急个啥?小秋刚帮完忙——”话没说完就见许砚秋弯腰拾起菜刀,在指尖转了个花。 系统新解锁的「刀工入微」技能在脑海里发烫,他盯着案板上的豆腐,笑出声:“成,咱先练横片竖切。棒梗你记着,切豆腐手要轻,心要稳。” 棒梗立刻扒着案板站直,小短腿在地上颠了颠:“我稳!上回我偷摘后院枣儿,爬树都没晃!”许砚秋抄起菜刀在他手背上轻敲:“那能一样?枣儿摔了顶多青,豆腐碎了”他指了指秦淮茹,“秦姐得心疼得掉金豆子。” 秦淮茹刚要反驳,就见许砚秋握住棒梗的手按在豆腐上。 系统技能激活的瞬间,他能清晰感知到少年掌心的温度。 “手腕别较劲,跟着刀走。”他压低声音,“你看这豆腐,得顺着劲儿……”话音未落,棒梗的刀“咔”地切偏半寸,豆腐裂成歪歪扭扭的两瓣。 “嘿!”棒梗急得直搓手,鼻尖都冒了汗,“我明明照着你说的使力了!”许砚秋捡起碎豆腐扔进嘴里,酸中带点甜:“味儿倒不坏。上回我师父教我切肉丝,切得跟麻绳似的,他拿擀面杖追着我跑半条胡同。”棒梗眼睛亮起来:“真的?你也挨过揍?” “那能有假?”许砚秋故意板起脸,“不过你秦姐比我师父心软,他冲秦淮茹挤挤眼,“要不你俩打个赌?明儿要是能切出薄厚均匀的豆腐片,秦姐奖励你半块橘子糖?” “我赌!”棒梗立刻挺直腰杆,重新握住菜刀。 秦淮茹倚着门框看,上回见棒梗这么认真,还是他刚上小学那会儿,举着小红花蹦跳着说“要当三好学生”,后来家里穷得连铅笔都买不起,这崽子就渐渐蔫了。 “小秋。”她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飘在汤面上的油花,“我……我一直怕棒梗学坏。他爸走得早,我又得上班又得顾家,有时候累得连话都不想说……”她低头绞着围裙带,腕子上的塑料镯子蹭得生响,“可今儿看他举着菜刀那股子认真劲儿,我突然就踏实了。” 许砚秋转身时,正撞上她泛着水光的眼睛。 晚风掀起她额前的碎发,露出那有些憔悴的漂亮脸蛋。 “秦姐你别这么说。”他挠了挠后颈,“我小时候在杂物间住,要不是你总往我窗台上塞热乎馒头,我早饿成电线杆子了。” 秦淮茹鼻子一酸,刚要说话,就听棒梗“嗷”一嗓子:“哥你看!我切出来了!”月光下,案板上的豆腐片薄得能透光,虽然边缘还有点毛躁,但总算有了模样。 许砚秋竖起大拇指:“好小子!明儿咱就教你煎豆腐——不过得先把案板擦干净,渣子粘在木头缝里,秦姐擦起来费劲。” 棒梗立刻抄起抹布,边擦边哼走调的儿歌。 秦淮茹望着他蹦跳的背影,忽然抓住许砚秋的袖子:“小秋,姐想跟你商量个事儿。”她从裤兜掏出块皱巴巴的蓝布,展开是件改了三次的小褂,“我在纺织厂干了七年,最会改衣服。你说……要是我接点街坊的裁缝活儿,能挣着钱不?” 许砚秋眼睛一亮。 他早注意到院里老太太总念叨“新衣服没旧衣服合身”,小媳妇们也爱拿布料来让秦淮茹改领口。 “咋不能?”他掰着手指头数,“李大妈的裤脚总往下掉,张婶的褂子扣眼开得太靠上,刘姐刚生了娃,要改宽松的孕妇装——”他突然压低声音,“我还能帮你写个‘巧手秦姐,改衣量体’的小黑板,往院门口一摆,保准比傻柱的红烧肉还招人气!” 秦淮茹的手微微发抖:“真的?那……那我明儿就去厂子里借台缝纫机。”她抬头时眼睛温柔的像水,“小秋,姐打心眼里谢你。” “谢啥?”许砚秋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咱院儿里的人,不就该互相搭把手么?”他抬眼望见棒梗趴在案板上睡着了,嘴角还沾着豆腐渣。 夜深了,秦淮茹把许砚秋送到院门口。 槐树叶在头顶沙沙响,远处传来收废品的梆子声。 许砚秋刚要转身,就听她轻声说:“小秋,姐下次帮你做衣服” 许砚秋摸着发烫的后颈往食堂走,系统光幕突然弹出新提示:【生活智慧·巧厨心意】进度1/1,成就点数+150。 他望着头顶的月亮,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去。 第10章 棒梗闯祸惹上头 大早上棒梗就猫着腰溜进了食堂后院。 他昨晚躲在门后听许砚秋和他妈说话,说厂里的活计累得人直不起腰,又看见他妈改衣服时针戳破了手指,就想给她做一碗的红烧肉。 后厨门没锁,傻柱总说“自家人吃口饭犯不着防”,棒梗踮脚够到窗台,把书包里的铝饭盒往怀里紧了紧。 油锅里还剩半锅冷油,案板上码着今早刚切的五花肉,他吸了吸鼻子,学着许砚秋的样儿拧煤气阀,蓝色火苗“轰”地窜起来。 他小心得把肉块往锅里扔,油星子“噼啪”溅在手背上,疼得他缩脖子。 正手忙脚乱翻锅铲,后脚跟突然绊到个铁桶——那是傻柱专门装废油的,桶沿结着层黑亮的油痂。 棒梗踉跄着扑向灶台,胳膊肘撞翻了油锅,滚烫的油泼在蜂窝煤上,火苗“蹭”地窜起半米高,瞬间燎着了挂在墙上的油毡布。 “完了完了完了——”棒梗的眼泪“唰”地下来,他抄起铝饭盒扣在火上,可火苗反而顺着油毡布往上爬,直烧到房梁下的竹匾。 他转身就跑,书包带挂翻了醋缸,酸溜溜的气味混着焦糊味刺得人睁不开眼。 等他连滚带爬冲到院门口,头发已经被燎成了卷毛。 “傻柱!傻柱!” 许砚秋刚把牙膏沫子吐进水盆,就听见院儿里炸雷似的吆喝。 他抹了把脸往外跑,就见傻柱顶着乱蓬蓬的头发从食堂冲出来,手里举着半湿的棉被,显然是刚从水缸里捞出来的。 等他跟着冲进后厨,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口凉气:油毡布烧出个大窟窿,竹匾上的干椒全成了黑炭,墙角的酱油瓶炸了,深褐色的液体顺着砖缝往门口淌。 “谁干的?”傻柱把湿棉被甩在还在冒烟的灶台上,生气大叫道。 他抄起根烧火棍拨拉着焦黑的油毡布,突然蹲下来捡起个东西——是块蓝白条纹的布片。 许砚秋心里“咯噔”一下。 那是棒梗前天划破手时,秦淮茹给他包伤口的布。 他正想开口,系统光幕“唰”地弹在眼前:【阻止火灾蔓延·成就任务】进度0/1(需消除事故责任纠纷),失败惩罚:在食堂门口唱《送情郎》三遍(跑调加倍)。 他盯着“社死惩罚”几个字,上回替聋老太太修收音机失败,他被迫在全院人面前唱《学习雷锋好榜样》,现在王奶奶见了他还哼“学习雷锋,社死秋秋”。 “小秋!”傻柱的叫声打断他的回想,“你昨儿最后走的,看见啥没?” 许砚秋望着师父被烟熏红的眼睛。 他想起秦淮茹那漂亮的脸蛋 “是我。”他往前迈了半步,鞋尖蹭到地上的酱油渍,“昨儿收工急着给秦姐送改衣的粉笔,忘了关煤气阀。” “你说啥?”傻柱的眉毛拧成个疙瘩,手里的烧火棍“啪”地砸在灶台上。 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三大爷举着个放大镜挤进来,:“咋了咋了?柱子家厨房着火?我就说这蜂窝煤该换电炉子了,上个月我家——” “街道李红旗来查安全了!”院门口有人喊。 许砚秋抬头,就见李红旗抱着个笔记本站在门口,镜片后的眼睛像探照灯似的扫过焦黑的墙面。 他故意把腰板挺得笔直——这是许砚秋跟说书人学的“撑场子”架势,哪怕心里打鼓,面上也得像刚出锅的糖油饼,脆生生的。 “小同志,这是咋回事?”李红旗翻着笔记本,钢笔尖戳在“安全隐患”那栏,“上个月才查过消防,这就出事故?” “是我疏忽。”许砚秋抢在傻柱前头开口,“昨儿收工没关煤气阀,火苗引着了油毡布。”他偷偷瞥了眼傻柱,师父正盯着地上的蓝布片,喉结动了动,没说话。 李红旗的钢笔尖顿住了:“你这徒弟,也不咋靠谱嘛。” 许砚秋感觉后脖颈发凉,可想起秦姐,他突然笑了,露出白生生的虎牙:“叔说得对,这回事故我负全责。” 傻柱猛地抬头看他,目光像把刀。 许砚秋却低下眼,他得赶在李红旗查监控前,把棒梗的痕迹全抹了;得等会儿去买块新油毡布,别让师父心疼钱;还得找棒梗好好聊聊,下回想疼他妈,得用脑子。 “我明天就写整改方案。”他听见自己说,声音比想象中稳当,“保证食堂再不出这种事儿。” 李红旗“嗯”了声,低头在笔记本上划拉。 三大爷凑过去看,嘴里念叨着“安全无小事”,手却悄悄往裤兜里摸——许砚秋知道,他准是想记两笔“整改建议”回头找傻柱要烟卷。 灶台上的湿棉被还在滴水,“滴答滴答”打在焦黑的砖头上。 许砚秋望着那片黑,突然想起系统光幕上的任务进度条,正缓缓往上爬。 他摸了摸后颈被燎焦的头发,忽然觉得,这社死惩罚要是真来了……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毕竟他瞥了眼树后那孩子正偷偷冲他竖大拇指。 李红旗的钢笔尖在笔记本上顿了两顿,突然“咔嗒”一声合上笔帽:“行吧,小同志态度倒是挺端正。”他扫了眼傻柱黑得能滴出墨的脸,又补充了一句,“柱子,回头让你徒弟把整改方案送到街道备案,再出岔子我可就不留情面了。” 傻柱攥着烧火棍的手背上青筋直跳,直到李红旗消失在院门口,才“哐当”一声把棍子砸在灶台上:“小秋你疯了?这黑锅背得值得吗?” 许砚秋早料到师父会发火,顺势蹲下去捡地上的碎瓷片——那是被醋缸砸翻的酱菜坛子。 小声哀求道:“师父您看棒梗的手都被油溅破了,秦姐要是知道他闯了这么大的祸……” “得得得!”傻柱弯腰揪住他的后领,活像拎起一只偷鱼的猫,“明儿跟我去买油毡布,就当你替我还的人情!” 许砚秋被提得脚尖点地,却笑出了声——师父这副刀子嘴,分明是松口了。 心里的石头才算落下了半截。 月亮升到柳梢头的时候,许砚秋蹲在杂物间门口剥毛豆。 竹筛子“哗啦”响了一声,他头也不抬地说:“进来吧,藏在房顶上凉不凉?” 棒梗像只受了惊的小麻雀,从房檐上“扑棱”一声跳下来:“秋哥,我、我不是故意的……” 许砚秋把剥好的毛豆往他怀里一塞,他扯了扯棒梗的衣角,“你看,闯祸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明白为啥闯祸。” 棒梗捏着毛豆的手直抖,豆粒“啪嗒啪嗒”掉在地上:“我就想给我妈做碗红烧肉……她昨天改衣服,手指被针扎了七个眼儿。” 许砚秋一下就心疼了。 他掏出一块水果糖,是从食堂糖罐里顺来的:“想疼人得用脑子,明儿起你下学后来食堂,我教你烧火、切葱,等你能颠得动锅铲了,给你姐做红烧肉的事儿,我给你打下手。” 棒梗突然扑过来,把脸埋在他胸前。 许砚秋闻到孩子身上淡淡的焦糊味,伸手揉了揉他炸毛的脑袋:“记着,再敢偷摸动火,我就把你绑在灶台上背《厨房安全守则》——我明儿就写,你第一个当学生。” 等棒梗抽抽搭搭地回屋,许砚秋刚擦完灶台,系统光幕“唰”地弹在眼前: 【邻里互助·化解安全隐患】完成! 【成就点数+100(当前:620/2000,晋升院儿里能人)】 【解锁技能:危机应对LV.1(可快速预判风险,冷静制定应对策略)】 他盯着“危机应对”四个字,突然想起救火时李红旗推眼镜的动作,幸亏自己抢先认了责 原来系统奖励的,从来不是“擦屁股”的本事,而是“把祸事掐在苗头里”的机灵。 窗户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许砚秋一回头,正撞进秦淮茹的温柔目光里。 她手里捧着一个粗瓷碗,红糖糕的甜香混着夜来香飘了进来:“小秋,棒梗都跟我说了。” 月光洒在迷人的红唇上,他接过瓷碗,红糖糕的温度透过掌心渗进心里:“秦姐,我娘走得早,要不是你们家送的小米粥、补的旧棉袄……” 秦淮茹伸手替他理了理被火烧焦的头发,“这院里的人,不就该互相帮衬着么?” 深夜,许砚秋趴在杂物间的破书桌上,台灯罩子是用旧报纸糊的,光线就漏出来一点。 他翻开从废品站淘来的《烹饪操作规范》,钢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第一条:煤气阀关闭后需确认三次,可用肥皂水检测是否漏气; 第二条:油锅内油温超过六成需关火……” 窗外传来野猫的叫声,他停笔听了听,又在纸角画了一只圆头圆脑的小老虎——那是听来的“镇灶神”。 墨迹未干,他对着纸哈了口气,仿佛已经看见明天早上,棒梗踮着脚在他身边背守则的模样。 “明儿得去买本硬壳笔记本。”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把写满字的纸页压在枕头底下。 第11章 厨房新规立威记 清晨五点的厨房里,许砚秋把笔记本往灶台上一放,震得搪瓷缸里的茶水直晃。 他昨儿跑了半条街,在百货大楼挑了本枣红色封皮的本子,封脊压着“工作手册”四个烫金小字。 “师父!”他扒着门框喊里屋的傻柱,“您那套‘火候看锅沿儿冒几缕烟’的规矩,今天让我站旁边看看” 傻柱正往白大褂上系带子,听见动静乐了:“合着你昨儿趴桌上画一宿,是要抢我厨房掌柜的位置?”他晃着脑袋凑过来,翻了两页就眯起眼——第一页画着煤气阀门的解剖图,红笔标着“顺时针转三圈”;第二页是食材架分层示意图,猪肉归左上,青菜归右下,连“生熟刀板不能混”都用波浪线框了重点。 “行啊你小子。”傻柱拍了拍他后背,“昨儿棒梗那事儿我琢磨着,咱厨房是得立点规矩。你讲,我给你镇场子!” 七点整,后厨的长条凳上坐了七八个帮工。 老周头翘着二郎腿抠指甲,小徒弟二壮啃着半拉馒头,见许砚秋往黑板前一站,哄笑声就起来了:“秋子,你这是要给我们上课?我切土豆丝那会儿,你还穿开裆裤呢!” 许砚秋没急,从怀里摸出个铁皮盒是昨儿从棒梗那儿“借”的火柴。 他“咔”地划着一根,举到煤气阀门边上:“周叔,您说这阀门拧半圈就行。可上回漏煤气,我拿肥皂水一测,这儿——”他指着阀门接口处,“冒了七个小泡泡。要不是我闻见煤气味儿,您说今儿咱还能坐这儿唠嗑不?” 老周头的指甲刀“当啷”掉在地上。 许砚秋乘胜翻开手册,指着流程图:“我在屠宰场跟王师傅学过,人家杀完猪,刀板得用开水烫三遍。咱这儿切完生肉的刀,转脸就切凉拌黄瓜……”他突然压低声音,“上回厂子里老张头吃坏肚子,您说是不是这事儿?” 二壮啃馒头的动作顿住了,喉结上下滚动:“秋哥,我昨儿还拿切生鱼的刀削苹果来着……” “打今儿起不行了。”许砚秋抽出根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俩方框,“生熟刀板分开放,我让傻柱师父今儿就去买新的。”他转头冲傻柱挤眼,“师父,这算您支持青年骨干不?” 傻柱正靠在门框上啃油饼,闻言把油手往白大褂上一蹭:“秋子说的对!打今儿起,谁再把刀板混着用,扣半月奖金!”他这话一落,老周头赶紧把自己的刀往长条凳最边上挪了挪。 就在这当口,门帘“哗啦”一响。 李红旗夹着公文包挤进来,看模样刚从厂办过来。 他扫了眼黑板上的流程图,嘴角往下一拉:“许砚秋,你这是要改厨房规矩?” 许砚秋心里“咯噔”一下系统奖励的危机应对技能突然窜上来,他想起昨儿救火时李红旗推眼镜的动作。 但面上还是堆着笑:“李副厂长,咱厂上个月黑板报还写着‘青年骨干要带头创新’呢。我这手册,是给傻柱师父打副手,您瞧——”他把本子递过去,“煤气阀检查流程、食材保质期登记,都是照着《烹饪操作规范》来的。” 李红旗翻到画着小老虎的那页,眉峰挑了挑:“镇灶神?这也是规范?” “棒梗说的。”许砚秋挠头,“孩子说灶王爷爱好看老虎,能镇住火。您说咱厨房不就图个平安?”他话音刚落,外屋突然传来“哐当”一声,是二壮手滑把菜筐摔了。 老周头“腾”地站起来,却不是骂二壮,反而凑过去检查筐里的刀板有没有混放。 李红旗的镜片闪了闪,把本子合上递回来:“行,试试看。要是出了岔子——” “出岔子我扛着。”许砚秋接得利落,“就跟昨儿救火时似的。” 散会时,老周头捏着手册末页的“每日检查清单”直嘟囔:“得,明儿起我得比上班还早半小时。”二壮却凑过来热切的说:“秋哥,明儿我帮你贴流程图?就贴在灶王爷像旁边!” 许砚秋看着他们收拾家伙什儿的背影,摸了摸兜里的手册心里不由的一阵高兴。 “明儿中午……”他望着傻柱往大锅里倒热油的背影,突然想起系统面板上刚跳出来的新任务提示【传统手艺·规范传承】进度:10%。 他低头把“午市前检查所有刀板”几个字又描粗了些。 等到中午开饭时,后厨的风箱声里多了些新动静——老周头举着肥皂水喷壶挨个检查阀门,二壮踮脚往灶王爷像旁贴流程图,连傻柱都凑过去看:“哎,这老虎画得挺精神,比我当年在食堂画的宣传画强。” 许砚秋擦着刀板,听见外屋传来职工打饭的吆喝声。 他摸了摸胸前的工作手册,突然闻见一股焦糊味,是新炸的油饼香。 第二天晌午,厨房的铝制饭盆撞得叮当响。 许砚秋正弯腰往蒸笼里码馒头,鼻尖沾了层薄面,忽听见身后“啪嗒”一声——是切菜板砸在案台上的动静。 “小栓子!你拿那把刀干啥呢?”老周头的烟杆“咚”地敲在长条凳上。 许砚秋直起腰,就见新来的小学徒攥着把刀,刀刃上还粘着点肉末,正往水灵灵的黄瓜上凑。 小栓子才满十六,圆脸蛋儿急得通红:“周叔,我就切根黄瓜……” “切黄瓜用白把儿刀!”二壮从灶台边窜过来,手指戳向墙上新贴的流程图——红笔圈着“生肉刀(黑把儿)”“熟食刀(白把儿)”,旁边还画了只呲牙的小老虎。 小栓子这才发现自己手里攥的是黑把儿刀,手一松,刀“当啷”掉在地上,溅起星星点点的肉末。 “上回老张头闹肚子,就因为生熟刀混着用!”老周头弯腰捡起刀,用肥皂水喷壶对着刀面滋了两下,“秋子定的规矩,能让咱少挨多少骂?”他扭头冲许砚秋挤眼,“秋子,你昨儿说要查刀板,我这儿可记着呢,小栓子这刀得用开水烫三遍!” 小栓子慌慌张张去提热水壶,二壮拍他后背:“别怕,我头回也差点弄错。你瞧这流程图”他踮脚戳了戳灶王爷像旁的纸,“秋哥画的老虎多精神,跟盯着咱似的!” 许砚秋看着这一幕,嘴角不自觉往上翘。 系统面板突然在眼前闪过幽光:【传统手艺·厨房管理】任务完成! 成就点数+120,当前总点数:680(院儿里能人)。 新技能【统筹安排LV.1】已解锁——可优化3人以上协作效率10%。 他攥了攥围裙带子,心里跟灌了蜜似的。 上回李副厂长那关刚过,老周头还跟他甩脸子,这会儿倒成了规矩的“义务宣讲员”。 看来系统说的“成就点数换话语权”,真不是虚的。 “秋子!”傻柱端着盆红烧肉从灶间探出头,“你小子定的规矩,倒把老周头管得比我还严!”他晃着盆里颤巍巍的肉,“中午加菜,你看看这糖色,炒的比昨儿可匀乎多了!” 老周头把烫好的刀往木架上一挂,哼了声:“傻柱,你当秋子就管刀板?我今早查阀门,连煤气管接口都拿肥皂水泡过,半点儿气儿都不漏!”他得意的掏出个小本子晃了晃,“秋子给的检查清单,我可记在烟杆儿上了!” 饭点儿过后,厨房飘着残留的饭菜香味。 许砚秋把最后一摞碗碟码进木柜,转身见傻柱正蹲在煤炉前拨火。 “师父,我有个想法。”他扯了扯围裙,“咱厂食堂总盯着职工那点饭票儿,可隔壁纺织厂的小馆儿,连中学生都去吃。咱要是推几道特色菜……” 傻柱拨火的动作顿住了,扭头眯眼瞧他:“你是说,让外头人也来咱这儿吃饭?” “可不咋的!”许砚秋掰着手指头数,“您的红烧肉,老周头的酱牛肉,二壮调的凉拌菜——哪样拿出去不是能打招牌的?”他从兜里摸出皱巴巴的报纸,“我昨儿看《北京晚报》,说个体户搞‘招牌菜营销’,连外国人都去尝鲜!” 傻柱捏过报纸扫了两眼,突然笑出了声:“行啊你小子,看《故事会》还看出花来了?”他拍了拍许砚秋后背,力道大得能震下灶台上的灰,“成,这事儿你牵头!不过先说好——”他指了指墙上的流程图,“规矩得更严,出半点儿岔子,我拿你是问!” “是!师傅”许砚秋一下感觉后槽牙都要笑酸了。 “明儿我先去纺织厂、三中门口转转……”晚风卷着饭香钻进厨房,他望着灶膛里跳动的火苗,把后半句咽回肚子里,有些计划还不能说,得先闷声发大财。 第12章 第一道网红菜的诞生 许砚秋把搪瓷缸往裤腰上一别,怀里揣着皱巴巴的笔记本,天刚擦黑就晃出了四合院。 今儿个傻柱轮休,他特意跟厂食堂请了两小时假。不为别的,就为把前儿跟师父提的“特色菜计划”砸实了。 “秋子哥!”刚转过红星轧钢厂后墙,纺织厂的王姐端着铝饭盒从车间门里探出头,蓝布工服袖口沾着棉絮,“你不是说要问大伙儿爱吃啥?我这儿刚打饭回来!” 许砚秋赶紧小跑两步,笔记本翻到新一页:“王姐您说,咱纺织厂姑娘们,最近都爱点啥菜?” 王姐咬了口白菜炖豆腐,皱着眉头直咂嘴:“就这老几样儿,早吃腻了!上回我妹夫从四川回来,带了包火锅底料,我们几个凑钱煮了回菜——哎哟那叫一个香,辣得我鼻尖儿冒汗,可就是停不下筷子!”她突然拽住许砚秋袖子,“对了,你们食堂要是能做辣的,我跟小芬她们能把锅给你舔干净!” 许砚秋笔尖在“辣味”上重重画了个圈。 正记着呢,放学铃“叮铃铃”炸响,三中的学生像群小麻雀似的涌出来。 他脑子一转,抄起笔记本就往校门口凑——上回在晚报上看的,现在年轻人可是消费主力。 “同学同学!”他拦下个穿蓝布衫的男生,“你们下学都爱去哪儿吃东西?” 男生瞅他系着围裙的打扮,乐了:“哎哟小老板查岗呢?我们都去胡同口的张记面馆,他那碗杂酱面辣得够劲!不过——”他压低声音,“要是食堂能便宜点,我们肯定来!” “多辣算够劲?”许砚秋赶紧追问。 “红亮亮的辣油浮面儿上,夹一筷子菜能嗦着气儿喊‘爽’!”旁边扎马尾的姑娘接话,“我们班李萌最能吃辣,上周吃凉皮儿辣哭了,还非说‘再来一碗’!” 许砚秋记到最后一页,手指头都酸了。 路灯亮起时,他蹲在墙根儿数笔记——“辣”字出现了十七次,“重口”十二次,“便宜实惠”八次。 他一拍大腿,把笔记本往怀里一捂:“就搞麻辣香锅!” 第二天下工,许砚秋在食堂后灶支起了小铁锅。 系统面板在眼前忽闪,他点了“刀工入微LV.2”——指尖刚碰着土豆,刀刃就像长了眼睛似的,“唰唰”切出薄片,每片都跟硬币一般齐整。 藕片儿、莴笋、五花肉……眨眼工夫码了半案子,大小均匀得能摆成阅兵式。 “秋子你这刀工......”傻柱拎着酱油桶进来,下巴都快掉地上了,“比我切得都好了!” 许砚秋嘿嘿笑,从怀里摸出个粗陶罐子——这是拿系统成就点换的“厨神手札”里的秘制酱料,封泥刚掰开,香气“轰”地窜出来,混着辣椒、花椒、八角的香,直往人鼻子里钻。 “师父您闻!”他挖了两勺酱炒香,“这酱是四川老师傅传的,辣得过瘾还不烧嗓子!” 油星子在锅里蹦跶时,秦淮茹端着棒梗的作业本进来了。 棒梗闻着味儿就往灶台扑,校服扣子都崩开俩:“秦妈秦妈!这啥味儿啊?比红烧肉还香!” “去去去,没洗手呢!”许砚秋拿锅铲虚敲他脑袋,到底还是盛了小半碗。 棒梗接过来吹都不吹,夹起片藕片就往嘴里塞——辣得他直蹦高,眼泪“啪嗒啪嗒”掉,可手还往碗里伸:“香!再来!” 秦淮茹尝了口土豆,眼睛也亮了起来:“秋子,这味儿比外头小馆子还好!你要真开了店,我天天带棒梗来捧场!”她戳了戳儿子脑门,“看把你馋的,人家秋子哥这是试菜呢!” 许砚秋看着空了的碗,后槽牙都快笑酸了。 他擦着灶台,听傻柱在后边儿嘟囔:“明儿我让老周头去菜站抢新鲜藕片,二壮调的辣椒油也得再辣点儿……” 窗外的月亮爬上了屋檐,许砚秋摸着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字,把最后一页翻得“哗哗”响。 他瞥了眼墙上的挂钟——周末中午十二点,食堂的大木桌早擦得锃亮,锅碗瓢盆在月光下泛着光。许砚秋就蹲在门口擦了第三遍木桌。 傻柱拎着半筐刚焯好的藕片过来,看他把“限量供应·先到先得”的硬纸板翻来覆去摆正,乐出声:“秋子,你这比娶媳妇摆喜宴还上心。” “师父您懂什么?”许砚秋把围裙带系了个死结,指尖戳了戳胸口系统面板正闪着淡金色微光,昨晚刚用成就点兑换的“营销策略LV.1”在技能栏跳动,“现在讲究‘饥饿营销’,二十份卖完拉倒,保准他们明天还想来!” 话音未落,纺织厂王姐的大嗓门就从胡同口炸过来:“秋子!我可排第一个啊!”她身后跟着三个姑娘,每人手里攥着饭盆,王姐的铝饭盒盖儿都没扣,“昨儿我跟小芬说这辣得过瘾,她非说我吹牛,今儿特意来验真假!” 许砚秋手忙脚乱盛第一锅,油星子在铁锅里蹦得欢快。 傻柱在后边颠勺,突然“嘿”了一声:“那不是三中的学生?” 可不嘛,蓝布衫男生带着五六个同学跑过来,马尾辫姑娘举着作业本嚷嚷:“我们课间就溜出来了!许哥你可得给我多加点辣,李萌说她能吃三碗!”李萌红着脸躲在人后,耳朵尖儿却竖得老高。 第一份麻辣香锅刚装进饭盒,王姐就凑过去猛吸一口气。 红油裹着藕片、土豆、五花肉,辣椒籽在油面儿上漂成小红船。 她咬了口藕片,眼睛瞬间瞪圆——辣得倒抽冷气,手却死死攥着饭盒不撒:“哎哟喂!这辣得痛快!比我妹夫那火锅底料还得劲!” 棒梗不知从哪儿钻出来,扒着桌沿儿直咽口水。 秦淮茹拎着他后衣领子,手里还端着自家的粗瓷碗:“秋子,给我也来一份,棒梗昨儿馋得半夜说梦话都喊‘辣藕片’。”棒梗趁机往嘴里塞了片莴笋,辣得原地转圈,可手还往锅里伸:“秦妈秦妈,我还能吃!” 二十分钟不到,长队就拐到了胡同口。 许砚秋额头冒细汗,手里的漏勺都抡出了风。 系统面板突然“叮”地一响,浮现在他视网膜上: 【传统手艺·创新菜品】任务完成! 成就点数+150(当前总点数:820,已晋升「院儿里能人」) 解锁技能:营销策略LV.1(可分析顾客消费偏好,制定针对性推广方案) 他指尖在裤腿上蹭了蹭,装作擦汗的模样勾了勾嘴角。 傻柱递来擦手的毛巾,看他眼神发亮,拍了拍他后背:“乐啥呢?赶紧盛,李大爷还说要给老伴儿带一份!” “师父,您瞧着吧!”许砚秋舀起最后一勺辣油,“等咱这名声打出去,明儿得加五十份!” 正午十二点半,最后一份麻辣香锅装进李大爷的保温桶。 许砚秋望着空了的铁锅,后槽牙都快笑酸了——桌沿儿上堆着七八个空饭盒,王姐的铝饭盒底儿都被舔得锃亮,马尾辫姑娘举着手机(不知从哪儿借的)咔嚓咔嚓拍照:“发班里群了啊!许哥你等着,下周我们班包场!” “秋子!”秦淮茹收拾着宣传单的草稿纸,“你说的‘图文并茂’我画好了,你瞅瞅——”她展开一张皱巴巴的白纸,上边歪歪扭扭画着麻辣香锅,旁边用红粉笔写着“辣得跳脚·香得舔勺”,“我还让棒梗在后边儿写了‘秦记麻辣香锅(误)’,他非说要署名!” 许砚秋接过纸,笑得直拍腿:“姐您这是灵魂画手啊!明儿我去打印社印一百张,贴纺织厂、学校、菜市场——”他转头冲傻柱挤眼,“师父,咱明儿得跟菜站老周头说,多进三倍藕片!” 傻柱蹲在灶前收拾锅碗,嘴上还硬:“你这小子净整些花活……”可手里的动作慢了,嘴角却往上翘,“行吧,明儿我五点就去菜站守着。要是卖不出去——” “卖不出去我把剩菜全吃了!”许砚秋拍着胸脯,瞥见系统面板上“营销策略LV.1”的技能说明,心里已经盘算起“第二道网红菜”的点子,“对了师父,我今儿看王姐她们喊了很多朋友,要不咱弄个‘拉人送卤蛋’?” 晚上在四合院里,许砚秋蹲在台阶上翻宣传单。 石板缝里的蛐蛐儿“唧唧”叫着,他想起隔壁王桂香奶奶,因为年纪大了又听不大清楚别人说话,所以大家都叫她聋老太。老太太七十多了,腿脚不利索,今儿排队买香锅时扶着墙直喘气。 他捏了捏宣传单,把“拉人送卤蛋”的字又描粗了些:“明儿得跟王奶奶说,她想吃啥我给带……” 许砚秋望着院儿里摇晃的树影,听见远处传来自行车铃铛声——那是下晚班的街坊回来了。 第13章 聋老太家里有宝贝 清晨五点半,许砚秋裹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布衫,骑着二八自行车赶往菜站。 后车架上的竹篮里,除了傻柱交代的两捆芹菜、半扇排骨,还多塞了一把鲜嫩的空心菜。 “秋子今天转性了?”菜站的老周头递过秤杆,眯着眼瞧他的竹篮,“往常只挑便宜的,今天这空心菜可金贵着呢。” 许砚秋把车把一歪,挡住竹篮:“周叔您别打听,我师父说要给院里的孤寡老人改善伙食。”他嘴上瞎编着,心里却想起昨天正午王桂香排队买麻辣香锅的模样——老太太扶着墙,颤颤巍巍地踮脚看铁锅,汗珠顺着爬满皱纹的脸往下淌,他舀了一碗最不辣的,她捧着碗连说“够了够”,可扒饭时连菜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到了四合院,许砚秋在王桂香屋门前停顿了一下。 门帘是洗得发灰的蓝布,边角打着补丁,他抬手敲了三下:“奶奶,我给您带了空心菜,中午炒着吃爽口。”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王桂香探出头来,银白色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眼神却带着一丝防备:“小秋,我这把老骨头能吃多少?回回让你破费……” “奶奶您可别这么说!”许砚秋把竹篮往她怀里塞,“我师父买多了,放着要烂,您不帮我吃,我得被他念叨三天。”他挤眉弄眼的模样逗得老太太笑了,这才接过菜,又往他兜里塞了一颗煮花生:“谢谢你上回你给的酱黄瓜。” 第一次送菜时,王桂香攥着菜梗直往后缩;第二次,她偷偷往他饭盒里塞了两个煮鸡蛋;第三次,他看见她屋里的蜂窝煤快没了,半夜摸黑从后院搬了半筐,老太太早上开门就红了眼眶:“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要是有你一半贴心……” 这天中午,许砚秋刚把最后一份麻辣香锅装进保温桶,就听见王桂香屋里叫他:“小秋,来奶奶这儿坐会儿。” 他掀开门帘,见老太太正从炕头的木匣里掏东西。 木匣的漆皮差不多掉光了,露出底下的红松,匣底铺着一层旧报纸,最上面躺着一块怀表——铜壳子锈得发黑,表链断了一截,沾着些暗褐色的痕迹,像是血。 “帮奶奶擦擦这块表行吗?”王桂香枯瘦的手抚摸过表壳,“我摸着它心里踏实。” 许砚秋刚接过怀表,眼前突然弹出淡金色的系统面板: 【成就任务:解开怀表之谜】 【任务描述:查明王桂香与旧怀表的关联秘密】 【任务奖励:传统手艺·修复LV.1(可修复破损器物,还原历史痕迹)】 【失败惩罚:明日正午于食堂门口当众演唱《送情郎》三遍(跑调判定由系统自动执行)】 他手一抖,怀表差点掉在地上。 王桂香以为吓着了:“瞧瞧,这表是凉的,你倒紧张成这样。” 许砚秋干笑两声,把怀表攥进手心——表壳贴着皮肤的凉意里,隐约能摸到刻痕。 他盯着老太太泛着水光的眼睛,突然想起前几天给她修收音机时,她盯着收音机里的老戏曲发呆,哼的调儿跟怀表背面的划痕弧度有点像。 变故来得比他想得快。 傍晚收摊时,傻柱蹲在灶前刮锅,突然哼了一声:“东旭那小子今天在院里嚼舌根,说聋老太太藏了金镯子,你天天送菜是图她的钱。” 许砚秋正擦桌子的手停住了。 他想起下午路过树底下,李大妈剥毛豆的手停了,张奶奶的蒲扇摇得慢了,连平时最护着他的秦淮茹都欲言又止。 “他放屁!”许砚秋把抹布往盆里一摔,水花溅在裤腿上,“王奶奶屋里除了那口破木匣,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傻柱敲了敲锅沿:“我信你,可街坊们……”他没说完,外头传来王桂香的咳嗽声。 许砚秋抬头,见老太太扶着墙往屋里挪,背更驼了,手里还攥着那块怀表。 夜里,许砚秋趴在煤油灯下擦怀表。 铜锈簌簌地往下掉,露出底下的刻字——前两个字是“永”和“珍”,第三个字被刮得只剩半道竖,像把刀。 他凑近闻了闻,表壳缝隙里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跟王桂香屋里的老木匣一个味儿。 窗外的蛐蛐突然不叫了,许砚秋听见院里传来脚步声。 他赶紧把怀表塞进枕头底下,就见月光里晃过一个影子——是贾东旭,正扒着王桂香的窗户往里瞧,手里还攥着一根铁丝。 许砚秋摸着表链上的断口,突然想起系统任务奖励里的“修复LV.1”——等修好了这块表,说不定能让所有人看清,有些宝贝比金镯子金贵多了。 许砚秋裹着件磨破袖口的灰毛衣蜷在床沿,煤油灯芯"噼啪"爆了个火星,晃得灯光忽明忽暗。 他从裤兜里摸出个铁盒——里头是今儿收摊时蹲废品站翻来的表链零件,螺丝小得像芝麻,弹簧细得能穿针。 "系统给的修复LV.1..."他念叨着,指尖抵在表壳接缝处轻轻一撬,"说是能还原历史痕迹,可别让我把这老物件拆成零件啊。"表盖"咔嗒"弹开的瞬间,他倒抽口凉气——表盘上的阿拉伯数字竟泛着幽蓝的荧光,秒针停在三点十七分。 修到后半夜时,窗台上的蛐蛐开始打蔫儿。 许砚秋的鼻尖沁着细汗,镊子夹着断成两截的表链往卡槽里送,系统面板突然在眼前闪了闪:【修复进度87%】。 他屏住呼吸对准接口,"叮"的一声轻响,表链严丝合缝连在一起,连断口处的划痕都淡了几分。 "成了!"他把怀表举到灯下,铜壳上的锈迹早被他用牙膏蹭得发亮,背面那道被刮花的刻痕在光晕里显出原样——"北京人民广播电台·1958",钢笔字刻得很深,"电台"的"电"字最后一笔还往下拖了半道,像没写完的感叹号。 许砚秋的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前儿给王奶奶修收音机时,老太太跟着《茉莉花》哼的调儿,跟广播里老播音员的腔儿一模一样;上回帮她晒被子,他瞅见枕头底下压着张泛黄的稿纸,字迹跟怀表上的刻痕简直一个模子——这哪是普通孤老太? 第二天天刚擦亮,许砚秋就端着碗刚出锅的小米粥敲开王桂香的门。 老太太正蹲在院里择扁豆,银白的头发用蓝布带扎着,见他来忙擦了手接碗:"小秋又破费,我这把老骨头......" "奶奶,您以前是不是在广播里说过话?"许砚秋故意把调儿拖得老长,眼睛盯着老太太的脸。 王桂香的手猛地一抖,扁豆"哗啦啦"掉了一地。 她抬头时眼里泛着水光,嘴角却往上翘着,像小孩藏了糖被发现:"你...你怎么知道的? 那是五八年的事儿了,我在电台给《晚间故事》念稿子,后来......"她顿了顿,弯腰捡扁豆的动作慢得像电影慢放,"后来嗓子坏了,就没再去。" 许砚秋蹲下去帮她捡,指尖碰到颗扁豆,凉丝丝的。 他想起昨儿在旧书摊翻到的《故事会》合订本,1958年第7期夹着张剪报:"知名播音员王珍珍用声线传递温暖,每晚八点《晚间故事》,让胡同里的灯多亮一盏。"王珍珍——怀表上的"永珍",不正是"永珍"取了"珍珍"的小名? 夜里,许砚秋趴在桌上把剪报摊开。 台灯是用墨水瓶改的,灯光把剪报上的照片照得发黄——照片里的姑娘穿着列宁装,齐耳短发,眼睛亮得能照见人,跟王桂香现在的眉眼轮廓像得能刻章。 他又摸出怀表,表壳贴着剪报上的名字,凉丝丝的,倒像在发烫。 月光从窗缝里钻进来,在怀表表面洒了层银粉。 许砚秋把表贴在耳边,突然听见极轻的"滴答"声——秒针竟开始动了! 三点十七分,三点十八分,像在走一条走了六十年的老路。 他攥紧怀表:"明儿得让李大妈她们看看,王奶奶的宝贝不是金镯子,是比金子还金贵的东西。" 院儿里的大喇叭突然"刺啦"响了一声,许砚秋吓了一跳。 他掀开窗帘往外瞅,就见王桂香屋里的灯还亮着,老太太的影子在窗纸上晃,像是捧着什么东西在看——八成是他今儿故意落在她那儿的剪报。 "明儿晌午,给王奶奶熬锅银耳莲子羹吧。"许砚秋脱了鞋爬上炕"得让她喝着甜汤,把那些年的故事,慢慢说给大伙儿听。" 第14章 聋老太回忆杀 第二天晌午,许砚秋就端着个蓝边大海碗往王桂香屋里钻。 瓷碗上蒙着层白纱布,掀开时腾出股甜丝丝的热气,莲子在琥珀色的羹汤里浮着,像撒了把碎玉。 "奶奶您闻闻,这银耳我泡了整宿,莲子是昨儿在后海市场挑的,颗颗不带芯儿。"他把碗搁在八仙桌上,又从怀里摸出个掉漆的铝勺,"您尝尝凉热,不行我再去灶上热乎热乎。" 聋老太正擦着窗台上的老座钟,听见响动手就顿在半空。 她凑近些,鼻尖跟着那股甜香动了动,眼角的皱纹慢慢舒展开:"小秋啊,我有二十年没喝着这么香的羹汤了。"说罢坐下来,铝勺碰着碗沿叮铃响,第一口含在嘴里,眼眶突然就红了,跟五八年电台食堂里的银耳羹一个味儿,那时候台长总说她念稿费嗓子,特意让大师傅给她留的。 许砚秋蹲在旁边的小马扎上,盯着老太太嘴角沾的羹汤。 他昨儿夜里把剪报又看了三遍,这会儿倒像揣了团火在胸口:"奶奶,昨儿我翻见张老剪报......" "你是说《晚间故事》那个王珍珍?"王桂香的勺子停在碗里,银白的头发被穿堂风掀起一绺,"那是我小名儿。 五八年我在电台当播音员,专门念战地通讯。 您猜怎么着?"她突然笑了,皱纹里全是光,"那时候胡同里的人听我念到战士们啃冻馒头,全院的暖壶都往电台送;念到伤员要识字课本,转天就有人抱着一摞旧书拍门。 我那声儿啊,真能串起半城的灯。" 许砚秋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着,这是他听《故事会》入神时的习惯。 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脑子里"叮"了一声——「察言观色LV.1启动:目标瞳孔放大20%,声线震颤频率0.5Hz,手部微抖符合回忆激动特征,可信度92%」。 他赶紧掏出裤兜里的小本子,笔尖在纸面戳出个小坑:"后来呢?" "后来......"王桂香的手慢慢抚过桌角的老怀表,表壳磨得发亮,"我弟被卷进些乱事,我得回去照顾老娘。 走那天台长追着电车跑,手里举着我没念完的稿子,风把纸页吹得哗啦响......"她突然呛了一下,羹汤溅在蓝布衫上,"你看我这记性,说这些老掉牙的事儿干吗?" "怎么老?这事新鲜多了!"许砚秋赶紧抽了张皱巴巴的卫生纸,轻轻按在她衣襟上,"奶奶您知道吗? 昨儿我把剪报往您窗台上一搁,您屋里的灯亮到后半夜,您捧着那照片的样儿,跟照片里那姑娘差不了几岁。" 王桂香的手突然攥住他手腕,力道大得不像七十多的人:"小秋,你......你是不是想让大伙儿知道?" "知道您是给半城人念过故事的王珍珍啊!"许砚秋咧嘴笑,小虎牙在阳光下闪了闪,"明儿我让傻柱师父把食堂的大喇叭借咱用用,您往那跟前儿一坐,念段最得意的稿子,保准全院的人都搬着马扎来听!" 老太太的嘴唇抖了又抖,突然低头舀了满满一勺羹汤,呼噜呼噜喝得响:"死小子,汤都要凉了。"可许砚秋看见她睫毛上挂着亮闪闪的东西,像是眼泪。 傍晚时分,许砚秋揣着小本子往秦淮茹屋里钻。 贾家的门敞着,棒梗正趴桌上写作业,铅笔在本子上戳出个窟窿:"秋哥你来啦! 我妈蒸了枣花馍,在锅里捂着呐!" "秦姐,跟您商量个事儿。"许砚秋把本子往桌上一摊,"您明儿上班能不能绕趟图书馆? 帮我查查五八年的《北京晚报》,找篇《王桂香同志因家庭变故辞去播音职务》的报道。" 秦淮茹正给棒梗补衣服,针脚在昏黄的灯泡下跳着:"王奶奶? 就那总蹲院里择菜的孤老太?"她接过本子扫了眼,突然"哎哟"一声,针戳在指头上,"还真有这事儿? 行,我明儿请半小时假,图书馆我熟,我表姐在那当管理员。" 转天晌午,许砚秋正蹲灶房帮傻柱切土豆丝,就见秦淮茹举着张泛黄的报纸冲进来,蓝布围裙角还沾着洗衣粉沫:"小秋你看!"她把报纸摊在案台上,手指抖得戳不准字,"《王珍珍同志因弟弟政治问题主动请辞,电台同仁深表惋惜》——你王奶奶当年是自己扛下的!" 傻柱凑过来看,菜刀"当啷"掉在菜板上:"合着咱院还藏着位老艺术家? 明儿我把食堂的收音机擦干净,让王奶奶来播段儿!" 许砚秋摸着报纸上的铅字,系统提示音又"叮"了:「生活智慧·挖掘历史真相完成,成就点数+100,当前等级:胡同新人(620/500),解锁「传统手艺·老物件修复」任务类型」。 他正乐呵着,就听院儿里传来"啪嗒"一声许大茂端着碗炸酱面从墙根儿转出来,碗沿碰在门框上,溅了裤脚一片酱点子。 他斜眼瞅了瞅案台上的报纸,又扫了眼许砚秋发亮的眼睛,喉结动了动,没说话,踢拉着破拖鞋走了。 许砚秋没注意到,他正翻着报纸琢磨明儿怎么布置广播台。 可傻柱盯着许大茂的背影皱了皱眉,用菜刀戳了戳许砚秋肩膀:"那小子最近老在院儿里晃悠,你防着点儿。" 转天晌午,许大茂蹲在自家门槛上啃凉馒头,眼睛跟着许砚秋往王桂香屋里送热粥的背影转。 他喉结动了动,把最后半块馍砸在地上——那报纸上的字他虽认不全,可“电台”“老艺术家”几个词他却记到心里了。 “这小子最近折腾得太欢实,保不准要掀翻咱院儿的规矩。” 许砚秋正蹲在王桂香屋门口修收音机,拧螺丝的手突然顿住——系统提示音“叮”地在脑子里炸响:「察觉异常视线,宿主被监视概率78%」。 他抬头扫了眼,正撞见墙根儿石榴树下,许大茂慌忙低头躲避的身影,嘴角抽了抽:“许大茂,你躲那撒尿呢?” 棒梗脸涨得通红撒腿就跑,棉裤腿带起一阵风,把许砚秋的工具包撞得晃了晃。 许砚秋望着他跑远的背影,摸着下巴笑:“许大茂这招儿,跟我七岁偷李大爷家桃儿被抓包似的,藏都不会藏。” 傍晚时分,许大茂缩着脖子溜进三大爷屋。 三大爷正戴着老花镜拨算盘,算盘珠子“噼啪”响得像炒豆。 “三大爷,我跟您说个事儿。”许大茂凑到桌前,压低声音,“王桂香那老太太要真有电台的背景,回头上边来人查,咱院儿的房本、补助啥的,说不定都得重新算。您老最会打算盘,这要真出事儿......” 三大爷的算盘珠子“啪”地磕在桌沿上,镜片后的小眼睛眯成一条缝:“你是说许砚秋那小子在折腾?” “可不嘛!昨儿跟秦淮茹翻老报纸,今儿又鼓捣收音机。”许大茂往前凑了凑,“万一王老太太要回电台,到时候谁还把咱这些平头百姓放眼里?您看那许砚秋,最近跟傻柱走得近,保不准想借着这事儿往上爬......” 三大爷的手指在算盘上敲了敲,突然把算盘往怀里一收:“明儿我去王桂香屋里坐坐,探探她口风。” 许砚秋可没工夫琢磨这些。 他窝在杂物间的小桌前,把信纸铺得平平整整,笔尖蘸了蘸傻柱刚磨的墨汁:“电台的叔叔阿姨,我想给你们讲个故事......”旁边摊着王桂香的老怀表,表壳在灯泡下泛着温润的光,他用傻柱的海鸥相机拍了三张照片,挑最清楚的夹在信里。 “小秋,你这是写啥呢?”傻柱端着盆脏碗进来,水珠滴在信纸上,“写情书?我可跟你说,咱院儿可没姑娘配得上你......” “师父你可别瞎说!”许砚秋慌忙用袖子盖住信纸,耳尖发红,“这是给电台的信,说王奶奶当年的事儿。您看这表链!”他把怀表举起来,“王奶奶说当年台长送的,刻着‘声动京城’四个字呢!” 傻柱凑近看,碗盆“哐当”摞在案台上:“嚯!还真有字儿!得嘞,我明儿去买信封!咱得用最硬实的牛皮纸,别路上磨破了。” 深夜,许砚秋趴在床上,把信小心翼翼塞进牛皮信封,封条上按了个红指印。 系统提示音突然“叮——”地炸响: 【邻里互助·守护尊严】任务完成! 成就点数+150(当前:770/500,院儿里能人预备役) 解锁技能:口才提升LV.1(逻辑清晰+20%,感染力+15%,吵架时自动组织论据) 许砚秋摸着发烫的太阳穴,嘴角咧到耳根,刚才给王桂香录回忆时,系统自动判定任务完成了? 他扒着窗户往外看,雪粒子正扑簌簌砸在青瓦上,王奶奶屋里的灯还亮着,影影绰绰能看见她摩挲怀表的手。 “奶奶,等电台回信儿,您的声音又能串起半城的灯了。”他裹紧被子,鼻尖冻得通红,“到时候许大茂那点儿小心思......呵,我这新学的口才,够他喝一壶的。” 转天清晨,许砚秋裹着傻柱给的旧棉袍,把信塞进胡同口的绿邮筒。 邮筒盖“咔嗒”合上的瞬间,他听见身后有人咳嗽,三大爷拄着拐棍站在槐树下,棉帽压得低低的,帽檐上落着层薄雪:“小秋啊,昨儿我去看王奶奶,她说你总给她送吃的......” 许砚秋心里警铃大作,脸上却堆起笑:“三大爷您也关心王奶奶?正好,等电台回信儿,您来听广播啊!王奶奶当年念的战地通讯,比《故事会》带劲多了,保准您听得入迷。” 三大爷的拐棍在雪地上戳出个小坑,干笑两声:“那敢情好......那敢情好。”他转身往回走,棉鞋踩得雪吱呀响,背影比平时佝偻了些。 许砚秋望着他的背影,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提示:「潜在阻碍·三大爷介入概率63%」。 他搓了搓冻红的手,往手心哈着白气:“来呗,我倒要看看,是您的算盘珠子快,还是我的口才好。” 风雪中,王桂香坐在炉边,怀表贴在胸口。 表盖内侧的字迹被体温焐得温热:“致声动京城的王珍珍,电台永远等你。”她轻轻哼起五八年常唱的小调,声音轻得像飘雪,却在炉火烧得噼啪响的屋里,荡起一圈圈温暖的涟漪。 几天后的清晨,许砚秋刚端着豆浆往王桂香屋里走,就听见院门口“吱呀”一声—— 第15章 电视台记者上门 “同志,我们是京城人民广播电台的。” 许砚秋手一抖,豆浆溅在棉袍前襟上。 他抬头望去,院门口站着个穿藏青呢子大衣的姑娘,脖子上挂着记者证,身后跟着个扛摄像机的小伙子,机器镜头在晨光里闪着冷光。 “找王桂香王奶奶!”记者姑娘掏出个牛皮信封晃了晃,“她上个月寄来的录音带和信我们收到了,台里说这是‘老北京的声音记忆’,得当面采个访!” 这话像颗小炮仗,“轰”地炸开了四合院的热闹。 最先凑过来的是二大妈,端着的搪瓷盆“当啷”掉在地上:“王奶奶?就那总蹲墙根儿晒暖儿的聋老太太?”三大爷拄着拐棍从东屋挪出来,帽檐下的眼睛眯成条缝;傻柱系着油乎乎的围裙从厨房钻出来,手里还攥着半根油条;就连平时不出门的秦淮茹都扒着窗户往外瞧,棒梗扒在她腿上,像只小地鼠探出脑袋。 许砚秋盯着记者手里的信封,那是他帮王奶奶誊抄的回忆稿,信封角还留着他歪歪扭扭的字迹。 系统面板在他眼前忽闪忽闪,弹出行小字:「邻里互助·声动京城」任务触发,完成可解锁新奖励。 “王奶奶住哪屋?”记者姑娘已经往院里走,皮鞋跟敲得石板响。 “西屋最里头!”许砚秋两步跨过去,豆浆碗往墙根儿一搁,“我带您去!”他余光瞥见许大茂从南屋窜出来,灰棉裤膝盖上沾着草屑,脸涨得跟酱牛肉似的。 “哎哎哎——”许大茂搓着手拦在路中间,“王奶奶岁数大了,说话不利索,你们......” “不利索?”记者姑娘挑眉,“可我们收到的录音带里,王奶奶念的战地通讯比新闻联播还清楚。”她晃了晃手里的磁带盒,封面上“王珍珍”三个钢笔字力透纸背——那是许砚秋照着王奶奶怀表内侧的字迹描的。 许大茂的手僵在半空。 许砚秋看见他喉结动了动,想起上周这小子还堵着王奶奶屋门嚷嚷“老糊涂别乱翻东西”,说是要“帮忙保管”那只老怀表。 现在倒好,怀表成了电台的宝贝。 “让开吧大茂。”傻柱叼着油条挤过来,胳膊肘一拐把许大茂顶到墙根儿,“王奶奶当年可是给前线播报过的,你懂个屁!”他冲许砚秋挤挤眼,油光光的脸笑成朵菊花——徒弟干的漂亮事儿,他比谁都得意。 王桂香屋里的炉子正烧得旺。 许砚秋推开门,就见老太太正对着镜子抿头发,蓝布衫浆洗得发白,却板板正正没有一丝褶皱。 她怀里的老怀表敞着盖,表壳内侧“致声动京城的王珍珍”几个字被擦得锃亮。 “奶奶,记者来了。”许砚秋轻声说。 王桂香手一抖,怀表“当”地掉在炕沿上。 她抬起眼,眼眶突然就红了:“五十八年了......”她颤巍巍摸向床头的旧木箱,“我就说,当年台长说‘电台永远等你’,不是哄我这小丫头的。” 摄像机的红灯亮起来时,许砚秋蹲在屋角帮着整理旧报纸。 系统提示音在他脑子里“叮”地一响:「任务目标:协助王桂香完成电台采访,重现当年播报风采」。 他抬头看老太太,她正对着镜头坐直腰板,皱纹里全是精神气儿,哪像平时总揉膝盖喊腿疼的模样? “听众朋友们,这里是京城人民广播电台。”王桂香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股脆生生的劲儿,像敲碎了冰壳的泉水,“现在插播一封前线来信——” 许砚秋手底下的报纸“哗啦”散了一地。 他盯着王桂香发亮的眼睛,想起上个月帮她整理回忆时,老太太说到一半就抹眼泪:“当年我念完这封信,战士们在战壕里给我鼓掌,可后来......后来厂子黄了,我连个能听的人都没有......” “‘娘,我在阵地上收到您纳的棉鞋了。’”王桂香的声音有些发颤,却越念越稳,“‘鞋帮上的石榴花绣得真好,比我们连部那面红旗还红......’” 摄像机镜头后的记者姑娘抹了把脸,鼻尖通红。 院门口的动静早没了,许砚秋听见窗外有抽鼻子的声音,二大妈肯定掏出手绢了,三大爷的拐棍儿估计也不戳地了。 他低头看系统面板,进度条正“唰唰”往上涨。 “‘等打完这仗,我就穿着这双鞋回来看您。’”王桂香的声音突然哽住,手指轻轻抚过怀表,“‘要是......要是我回不来,您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儿子......’” “奶奶!”许砚秋差点冲过去,却见老太太吸了吸鼻子,抬头时眼里闪着光:“同志们!前线的战士们需要我们!”她的声音突然洪亮起来,像当年站在播音室里那样,“咱们多纳一双鞋,多熬一锅粥,就是给咱的兵——多添一杆枪!” 屋里突然响起掌声。 许砚秋回头,不知什么时候,傻柱、二大妈、三大爷全挤在门口,连贾东旭都扒着门框,眼睛湿漉漉的。 “叮——” 系统提示音炸响时,许砚秋差点蹦起来。 【邻里互助·帮助王桂香重获尊重】任务完成! 成就点数+200(当前总点数:1270→恭喜晋级“院儿里能人”! ) 解锁技能:【老北京通LV.1】(熟悉90年代京城胡同风俗/老字号典故/方言俚语,与人交谈时亲和力+30%) 失败惩罚(当众学猫叫三分钟)已取消。 他低头假装捡报纸,嘴角快咧到耳根——这技能好啊,回头跟傻柱学做豆汁儿,还能跟老客儿们唠唠六必居的酱菜经。 再抬眼,王桂香正握着记者的手笑,眼角的皱纹里全是光:“姑娘,能把这带子给我留盘吗?我想......我想等夜里静的时候,再听听自己当年的声儿。” 许大茂不知什么时候溜了。 许砚秋望着他背影消失在院门口,系统面板突然弹出行小字:「许大茂·愧疚值+15%」。 他摸了摸下巴,琢磨着等王奶奶的广播播出来,这小子怕是得提着点心匣子来赔罪——不过现在嘛...... “小秋!”傻柱戳了戳他脑门,“发什么呆呢?记者说中午要尝尝我做的爆肚,你去切盘羊肚仁,刀工别给我掉链子!” 许砚秋应了一声,转身往厨房走。 路过王桂香屋门口时,听见二大妈抽抽搭搭地说:“我说呢,王奶奶总把怀表贴胸口,敢情里头藏着这么金贵的东西......” 夕阳把青瓦染成暖金色时,许砚秋蹲在院门口擦刀。 他听见东屋传来动静,三大爷端着碗饺子往王桂香屋里走,边走边嘟囔:“王奶奶,我那孙女儿爱听故事,明儿您给讲讲当年播音室的事儿?” (院儿里的老人们围在王桂香屋门口,听着录音机里传来的清亮嗓音,张大爷抹了把眼角:“咱当年怎么就没发现,王奶奶原来是这么个人物......”)录音机里的声音刚落,二大妈手里的茶缸“当啷”砸在台阶上。 她掏出手绢儿猛擦眼睛,靛蓝布衫的袖子都蹭湿了半截:“王奶奶!我上个月还说您总揣个破表装讲究”她踉跄着扑到炕边,攥住王桂香的手直晃,“是我老糊涂!您这哪是破表,是咱院里的传家宝!” 三大爷的拐棍儿早扔在地上,正蹲在录音机前翻磁带封皮,老花镜滑到鼻尖:“王珍珍同志!您当年在电台播的那封信,我老伴儿那会儿刚嫁过来,还跟我念叨‘这姑娘声儿亮得能穿云’!”他扭头冲西屋喊:“孙子!把我那套《北京老事儿》搬来,明儿让王奶奶给讲讲播音室的暖壶是铜的还是瓷的!” 张大爷背着手在院里转了三圈,突然一拍脑门儿:“怪不得前儿您蹲墙根儿跟我唠嗑,说‘现在的广播没以前带劲儿’——合着您是行家啊!”他从裤兜儿里摸出颗水果糖,硬塞给王桂香,“我那外孙女总说我讲故事没劲,明儿您给说说,当年您播完那封信,是不是真有战士骑着马带着大红花来谢您?” 棒梗扒着门框探脑袋,手里的玻璃弹珠“骨碌”滚到许砚秋脚边:“秋哥秋哥!王奶奶能给我们讲打仗的故事不?我跟小伟说我们院儿有个女英雄,他还说我吹牛皮!” 许砚秋蹲下身捡弹珠,余光瞥见许大茂正往院门口挪。 记者姑娘不知什么时候扛着摄像机跟了过去,镜头红灯在他脸上晃:“这位同志,您刚才说王奶奶‘说话不利索’,现在听了录音,有什么感想?” 许大茂的灰棉裤膝盖直打摆子,脑门儿汗珠子顺着下巴往领口淌:“我、我就是......怕奶奶累着!”他偷瞄王桂香屋里的热闹,声音越说越小,“再说我也不知道......她、她以前......” “那您知道这怀表吗?”记者举起刚从地上捡的老怀表,表壳内侧的字迹在镜头里格外清晰,“王奶奶说这是台长送的,听说您上周还说要‘帮忙保管’,是看出什么门道了?” “我、我就是热心!”许大茂的脸涨成紫茄子,突然拽了拽裤腰,“那什么......我家煤炉子没封!”他甩开记者的话筒,踉跄着往南屋跑,棉鞋后跟儿差点绊在门槛上,“砰”地一声摔上屋门,玻璃窗震得直颤。 许砚秋憋着笑抬头,正撞进傻柱的目光。 师父叉着腰乐,围裙带子都飘起来:“瞧瞧这孙子跑的,跟当年偷我酱肘子那会儿一个德行!”他拍了拍许砚秋肩膀,油星子溅在蓝布衫上,“徒弟,你这招儿高啊——借电台的嘴,把王奶奶的宝贝掏出来,比我当年跟一大爷掰扯分粮票还利索!” “这才叫真正的翻身仗。”许砚秋的手微微发颤,心里跟泡了蜜似的,以后帮傻柱记菜单不用再拿小本儿画符号了,听王奶奶讲老故事也能一字不落地记下来。 他抬头望向王桂香,老太太正被二大妈往嘴里塞桂花糕,皱纹里全是蜜。 月上柳梢头时,四合院终于静了些。 许砚秋蹲在王桂香屋门口刷碗,听见门帘“唰”地一响。 老太太裹着蓝布棉袄坐过来,怀表在月光下泛着暖黄的光:“小秋啊,你说这表怎么就这么金贵?”她指尖抚过表壳内侧的字迹,“当年台长塞给我时,我就当块能看时间的铁疙瘩。” “因为里头装着您的故事啊。”许砚秋把最后一只碗摞进盆里,“就像我帮您誊稿子那会儿,您说‘当年战士们听了广播,能多扛三天冻’,这哪是表,是您给战士们的热乎劲儿。” 王桂香突然握住他的手。 老人的掌心暖烘烘的,带着炉灰的味道:“孩子,谢谢你让我重新活了一次。”她望着院儿里晾衣绳上晃荡的棉裤,笑出了眼泪,“刚才二大妈非说要把她闺女寄的羊毛衫给我,三大爷要送我他藏了十年的茉莉花茶......他们哪是对我好,是对当年那个在播音室里喊‘多纳一双鞋就是多一杆枪’的小丫头好。” 许砚秋鼻子一酸,反手握住老太太的手:“奶奶,以后的日子,咱们一起好好过。您的故事,我给您记着;您的声儿,我给您录着。等我攒够钱买个大录音机,咱们在院里支个小喇叭,让整条胡同都听见,红星四合院的王珍珍同志,当年有多威风!” 风卷着桂花香掠过屋檐。 王桂香望着东屋窗户透出的光,突然说:“小秋,我瞅着这院子啊,比我当年播音室的暖炉还热乎。”她指了指院中央的老槐树,“前儿我还愁中秋没人陪我吃月饼,现在......” 许砚秋顺着她的手指望去。 老槐树下,二大妈正跟三大爷掰扯“今年中秋该谁主灶”,傻柱拎着半只羊从院门口晃进来,冲他们嚷嚷:“都靠边儿!我徒弟新学的酥皮月饼,能把你们香出鼻涕泡儿!” 他心里突然有了主意。 许砚秋眯起眼睛,这冷清了多少年的四合院,该热热闹闹过个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