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觊觎的蜂后》
1. 降生
“好馥郁的信息素!”
“信息素信息素信息素信息素信息素。”
“如果能得到王女殿下的信息素……”
“殿下,刺穿我!”
高耸辉煌的王台之上,蜂族等候了半世纪之久的下任蜂后即将诞生,台下万众子民都目不转睛、如痴如狂地仰视着。
王女因即将诞生而控制不住外溢的信息素如同在平地投放了一颗炮弹,隐隐要掀起一波失态的混乱。
王台建立在王宫顶层,如今顶层之上仅有几只蜂。
坐在王座上神态威严的是现任蜂后玛莲娜,金发金眸,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蜂的韵味,她看着王台中还未从化蜂的软卵,“德米特里,还有多久?”
一旁走出来了一只蜂,他有着洁白如阿尔泊斯山上常年不化的雪一样颜色的长发,一直柔顺地垂至腰间,墨蓝色的眼眸如同大海般深邃,这是蜂族的主教大人,德米特里。
他低语:“蜂后陛下,片刻后王女殿下就将诞生。”
而随着信息素味道愈加浓郁,王台中诡谲黄黑色花纹的软卵也渐渐有了动静。
“啊啊啊王女殿下!!!——”
台下子民狂热不已地尖叫起来,将热潮推向最顶端。
软卵陡然破开了一条裂缝,似白似透明的黏液缓缓流淌出来,王台上的几只蜂是最能清楚看到王女诞生的,看到这一幕不禁都有些口干舌燥,浑身发热,这是他们的精神力在摇动,是在渴望下任蜂后的信息素抚慰。
玛莲娜注意到了几只蜂的变化,唇角向上勾了勾。
“我的王女,诞生了!”
软卵破裂的裂缝越来越大,一只雪白的脚率先露出来,微粉的指甲像是一只粉色玫瑰中最柔软美丽的花瓣颜色,白色的脚背上滴下黏液,纤细小腿上有两圈浅淡的白金色花纹,让蜂不由得想知道花纹再上面是什么样美丽的风景。
两只腿、一只胳膊伸了出来,胳膊上缠绕了些浅金色的发卷,湿黏黏地贴在上面。
“王女!殿下——”
王台之下蜂群躁动,甚至有蜂已经无法忍受地显露了蜂形。
“好想要……王女殿下,好想要……信息素——”
“蜂屎,一点自控力都没有,竟然化了蜂形。”
……
付罗有些神志不清,刚刚她在去参加品牌活动的路上忽然晕倒,耳旁最后听到的是自家粉丝的惊呼声,但她最后的反应却是,昨晚上做的太厉害了,早知道就把今天的活动推掉了。
昨晚那个小狼狗,活太好了,让她忍不住放纵了一回又一回,到最后手脚酸软,眼中只有头顶闪烁迷离的钻石吊灯。
她在圈里向来横行霸道惯了,背后有个挖矿的妈,想要什么资源第二天就能被毕恭毕敬地送到手上。在圈内,用脸霸凌所有人,黑粉无数,当然也有很多颜粉。
付罗记得晕倒的时候是脸朝下倒下去的,不知道她的那些颜粉们是在惊呼她的脸要受伤,还是惊讶她的晕倒。
而现在,她的耳畔似乎又听到了一阵阵的声浪,只不过声音听着模糊,只觉得似乎更加狂乱,人数也更多。
晕倒的时间里,没人给她叫救护车吗?光顾着围看女明星摔到昏过去了是吧。
身体似乎也很奇怪,像是被人紧紧环拥着,而且还被浇了满身的润滑液似的。
付罗意识不清地想要舒展四肢,微微用力,手臂呈交叉式微拱状挣开了,腿也得到松绑,她慢慢睁开眼。
应该是在做梦……
她应该是还在昨晚被做懵的状态,她慢慢地重新闭上眼。
蜂后和其他几只蜂都看到了王女睁开眼后的一幕,随后王女似惊似怕地又闭上了眼,纤长卷翘的睫毛不停地颤抖,眼珠在眶中微微转动。
蜂后没有半分诧异,王女初初诞生后就是一无所知的,她站起身慢慢向那个蜷缩起来的蜂走去。
蜂后释放的信息素与王女无意识散发的信息素抚平了众蜂的情绪,所有蜂安静下来,听蜂后庄重的声音传遍整座王宫。
“辉煌中迎来新生,万众子民为你加冕。”
“我珍贵亲爱的王女。”
“野心在此刻引燃,永夜即将染上火光,艾斯兰普大陆在此刻震荡!”
“蜂族的荣耀将因你绵延!”
付罗听到了这一段她无法理解的话,更加紧张起来,恨不得将自己蜷缩成一颗球。
她,娱乐圈永不黯淡的明珠,参加活动路上摔了下,摔到异世界了不成?
蜂后走到了付罗身前,她身旁的软卵已经完全塌陷落在地面,如同一朵平摊着的花,浑身雪白赤裸,金色的长卷发犹如海藻,掩盖住纤瘦的背脊与神秘的前胸。
“我珍贵亲爱的王女,从此刻起,我,玛莲娜,现任蜂后,为你赐名——”
“阿芙罗拉!”
她信息素如无形的襁褓包裹着付罗,付罗感觉大脑似乎被点了下,随后脑中仿佛就开始为她播放起了一部从史前至现在的虫族漫长纪录片。
亿万年前,宇宙发生了一场大爆炸,瑰丽而宏大的毁灭无声爆发,最终有一颗充满水的星球静静漂浮存在,深蓝色的海水之下,第一个生命形式出现了,蓝藻。
从远古的昆虫进化,蜂族一代又一代存活,他们有坚硬无比的躯壳,有锋利无比的翅翼,他们初具霸主雏形,渐渐地他们又在远古的几次动荡后多了能够变化成另一种形态模样的能力,收起了翅翼,能够直立行走,复眼成为明亮的眸,口器成为柔软的唇舌,四肢也有了温度,能够肆意挥动。
如今的蜂族早就壮大并发掘了好些个可以生存的星球,不过蜂族的首都、帝国就建造在海蓝星,这片名为艾斯兰普的大陆上。
整个蜂族分为最高统治者蜂后,工蜂以及雄蜂。
每只蜂的生命大概在三百年左右。蜂后寿命会低些,只有两百年。
工蜂中有雄有雌,不过信息素薄弱,容易陷入精神造乱。工雌蜂生育率极低,约莫雄蜂与工雌蜂结合后五十年才会有可能怀孕产卵生子。
而雄蜂是第三类。他们生来极需要信息素抚慰,信息素需求极高,但并不是无时无刻都能给予他们信息素安抚的。所以大多数雄蜂总是处在一种压抑需求的状态中,于是大多数雄蜂会选择去参军,在不同星球中征战来消耗他们对信息素的渴望,又或者他们会找一些工雌蜂,用微不足道的信息素来让自己获得短暂的享受。
蜂后是整个蜂族中产卵最多的,一次能产卵上千枚,所以说整个蜂族都是蜂后的子民也不为过。
蜂族是艾斯兰普大陆最伟大的族群,以严密、训练有素的军队统领着大陆,不过如今的蜂后已经一百五十多岁了,信息素逐渐薄弱,有个别小族群已经借此机会暗地中做出了些动作,星盗与侵略者也攻势越猛。
如今的王女是他们蜂族苦苦等候了半个世纪才迎来,蜂族必将重回荣耀。
付罗,不,现在应该称阿芙罗拉,她缓了很久很久终于接受事实。
她,已经不是人了,是一只虫,一只蜂,是王女,是下任蜂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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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但是……不要啊……
她小时候被马蜂蛰过。
她不想当一只蜂,产卵什么的好可怕……
“我的孩子,阿芙罗拉,醒来吧。”玛丽莲用那双与芙罗拉相似的眸看着她,目光温柔又威严,“王女,来听一听你子民的声音吧!”
——“王女殿下!”
“殿下!!”
声浪如海啸,震耳欲聋。
芙罗拉轻轻颤抖,下一瞬身上忽的落下一道柔软的重量。
她终于睁开眼。
她的睫毛也是淡金色的,仿佛阳光落下的光辉,如蜂王浆般甜蜜又如雏鸟般的鹅黄色瞳仁看向为自己披上披风的人。
应该是蜂。
“王女殿下。”
那只蜂视线只落在地面,右手握拳贴在自己心口处,微微弯腰这样叫她。
从芙罗拉的角度看,只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梁、唇……还有凌厉的下颚。
怎么感觉比昨晚的那只小狼狗还要帅。
蜂后注意到了芙罗拉的视线,“这是西蒙,会是你以后的骑士长。”
“西蒙,将王女扶起来。”她语气中有淡淡的命令。
“是。”
西蒙终于将头抬起。
穿着漆黑铠甲的骑士与王女的目光接触,他那紫色的眸仿佛更暗了些,黑色短发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色,五官深邃刚毅,是极其英俊的长相。
铠甲并不是很厚重的那种,而是能紧紧勾勒出身形,宽肩窄腰。
身后有一柄巨大的剑,从肩头一直斜插至腰背之下,形成一道压迫感极强的阴影。
西蒙走到王女身边,半跪下将披风帮芙罗拉围好,脚背也被藏在披风中。
离得近了,王女的信息素浓郁到几乎让他有种引颈受戮的感觉,他身体发热,喉结微不可见地滚动几下才站起来。
芙罗拉紧张地拉着自己胸口处的披风,暗红色的披风边缘处是织金线刺绣,她的指腹深深地按下去。
这个男人,这只蜂是黑头发。
“西蒙……”
芙罗拉情不自禁地叫了声他的名字。
雄蜂比自己高了一头多,闻声低下头来,“王女殿下,你要在王台之上释放信息素安抚子民。”他低声提醒道。
蜂后刚刚释放了太多信息素,现下已经有些累了,她转过身往王座走去,反正有西蒙陪着。
每一任的王女从诞生起身旁都会有只属于自己的骑士长,她坐到王座上,轻声叫了声自己骑士长的名字,“莱尔。”
王座旁的一只雄蜂伸出手帮蜂后轻轻按摩。
芙罗拉按着披风的指甲因为太过用力,呈现出微弱的粉,释放安抚信息素……她不会啊。
王台之下,数万子民高声呼喊她的名字。
“阿芙罗拉殿下!”
“王女殿下!”
“殿下!赐予我们信息素吧——”
西蒙察觉到了芙罗拉的紧张,他声音如同大提琴般低哑,缓缓淌入她的耳中。
“殿下,不要害怕,不要紧张,您是生来的王女,信息素是您与生俱来的力量,您刻在基因中就会使用她。”
芙罗拉还是紧张,她不会啊,她上辈子其实是个人啊!
身旁的雄蜂能够感知王女情绪,自己的精神力信息素受她影响,喉咙越加干涸,唇瓣红的有湿润的痕迹,他忍耐不住地和下面那些激动的子民说出一样的话。
“殿下……求您,赐予我信息素吧……”
2. 黑蜜
王台是宫殿顶层向外伸出宛如莲台一样的建筑,外层是一圈大概有一步距离的环状湖。
但是这湖水中并不是透明的水,而是金黄色的液体,散发着甜蜜的香味。
这是只在海蓝星的蜂族子民每日都向王宫贡献的由自己产出的蜂浆。
在这甜的发晕的蜜浆之中,芙罗拉终于在自己传承的记忆中找到了如何释放信息素。
果然是刻在每任蜂后基因中的本能。
每只蜂的后脖颈之处有一块比寻常肌肤还要再硬上几分的组织,大概有巴掌大,称为腺体,信息素就由那里产出。
芙罗拉被西蒙搀扶着走到最前端,她俯视着台下数万子民,这比自己从前召开粉丝见面会的阵仗大多了。
而且……谁家好人是外面只有一件披风,里面真空上阵的啊啊啊。
她深吸一口气,想着赶紧释放完信息素,就让她这个人类灵魂蜂壳的回去想想之后该怎么办吧。
西蒙站在芙罗拉身后,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狂热、渴望的目光注视着她,随着王女信息素的释放,他是最先感受到的。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像是在烈日炎炎的天气中徐徐送来的凉风,在寒冷冬日里悄然出现的红日,行走在寥无人烟荒漠星球求生无能时发现的一件信号发射器……
是神的救赎,是上天的恩赐,是——王女的信息素。
这股信息素没有任何味道,如云似雾笼罩在整座宫殿和所有蜂的周围,让他们狂躁许久的精神力变得平静。
显化出蜂形的子民也渐渐恢复意识,所有蜂都在享受这次的信息素抚慰,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王座旁,蜂后也感受到了这股强大的信息素,比起她初初诞生时的精神力要再茂盛太多,就连被自己浇灌许多年的骑士长莱尔都有些受到影响。
她漫不经心地敲了敲在自己肩上动作变得缓慢的莱尔。
莱尔意识到了什么,陡然清醒。
“蜂后……”他声音极低地叫了声,蜂后没应答,指尖敲了敲王座,这是让他继续按摩的意思。
莱尔继续之前的动作,同时他也不经意地看向王座旁的另两只蜂。
雄蜂执政官谢尔盖以及主教德米特里。
这两只蜂竟也会有如此沉沦的一刻。
而在此时,同一大陆,同为蜂族的蜂也感知到了这股美好的信息素力量。他们这群蜂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收到过关于蜂后的信息素抚慰了,但也没有任何躁动的迹象,但此刻感知到的这股信息素,竟让他们感到了久违的……难耐。
想要渴求更多。
他们看向正坐在由天然晶体制造而成的王座上的首领蜂大人,那位大人似乎没有任何触动的表现,难道还是自己太弱小了吗?
蜂们不敢多看,想着等今日事毕后还要再去领些“蜜液”喝一点才行。
但无蜂知道,他们眼中无波无澜的蜂身体渐渐变得燥热,他受到的影响比其余蜂还要大。
如此大的信息素,看来是他们心心念念,渴望已久的王女诞生了啊。
如此大的信息素释放大约持续了有半小时,芙罗拉的身体渐渐变得虚弱。
从前每只蜂后降生的时间最长只有十年,而普通蜂诞生的时间大概也只有一年,可见蜂后的稀缺。
不过他们蜂族产卵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从最初的芝麻大小的卵,用自己的蜂浆浇灌,他们会慢慢成长,直至长到大约人类七八岁孩童大小形状的卵,然后破生。
芙罗拉从卵子到诞生足足有五十年,王女刚出生都是成人大小,因为需要他们释放足够的信息素告诉子民自己的能力,让子民信仰自己。
信息素渐弱,蜂们意识到王女需要回去休息了,西蒙也上前一步搀扶住芙罗拉。
“殿下,可以了。”他说。
上一次由蜂后释放的抚慰信息素只有十分钟,而且远没有这次来的酣畅淋漓和尽兴,可见今日降生的王女、下任蜂后的精神力强大到什么地步了。
芙罗拉有些脚步虚浮,这感觉和自己在床上榨干了很像,她额上有细密密的汗,倚靠在了扶着她蜂的怀中。
西蒙一愣。
“王女殿下……”
芙罗拉:“快扶我下去,我衣服要拎不住了!”
是真的,她的手指都快僵硬了,就算下一秒披风掉下去了她估计手指也来不及反应,到时候真的就袒露了。
西蒙精神一凛,下意识地大掌盖住了芙罗拉按在前胸上的手指。
王女的披风不能掉。
“我送您回去。”
王台之下,子民们感念王女,高呼王女名字,宣誓蜂族口号,振奋蜂心,激荡蜂魂。
但其中也不乏别的发言,多是些年轻工雄蜂和雄蜂。
“阿芙罗拉殿下!!想要做您的王侍!”
“殿下!王女殿下,请您给我一个亲吻您脚背的机会——”
西蒙的脚步有一瞬慢下来,他将这些话都听得清清楚楚。所谓王侍,就相当于能与王女亲密接触的那种伺候蜂,他自己,其实也算在这类蜂中。
不过……自己如今的地位是靠他打拼而来的,那些蜂简直是在痴心妄想。
西蒙扶着芙罗拉跨过王台上的蜂浆,走向蜂后。
芙罗拉看向王座上雍容的女人,她的模样看起来像是人类四十的模样,但岁月留给她的美丽却没有少。芙罗拉的传承记忆中显示蜂后一般能活二百年左右,而她的蜂后母亲,似乎接近那个岁数了。
她有着和蜂后一样的金眸,每任蜂后都是正统的黄金瞳。还是蜂后先开了口,“阿芙罗拉,我的王女,你做得很好,先去休息吧。”
芙罗拉点点头。
“照顾好王女。”这是对西蒙说的。
西蒙说了声是。
离开时,芙罗拉还看到了王座旁的另两只蜂,一只红棕色头发绿眼睛,一只白毛蓝眸,不过她暂时提不起兴趣了,她现在想要的只有休息。
西蒙也朝那边淡淡瞥了一眼。
王女的寝宫早就准备好,就在宫殿的顶层下一层,不过西蒙还是扶着芙罗拉坐了电梯。
芙罗拉迷迷糊糊地想,蜂族和他们那里也挺像的嘛,电梯也有。
西蒙将王女送到了房间门口,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举动有多逾矩,连忙将自己的手从王女按在胸前的手背上移开。
“殿下,”他半跪下身,“请您责罚。”
芙罗拉没太在意,她摆了摆手示意西蒙离开,自己拧开房门把手进去了。
房间很大,芙罗拉找到了床躺上去,仿佛睡在了云朵里,太软了她想,然后她就睡着了。
而门外的西蒙仍是半跪着,因为他看到了自己掌心中多了些什么,一根长长的、卷翘的金发,那是属于王女殿下的头发。
西蒙将卷发缠在了自己的指尖。
他要多跪一会儿弥补此刻对王女殿下的亵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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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台之下的民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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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慢慢散去,蜂后按住莱尔的手站起来,她也要离开了,不过在离开之前她看向了一直没开口的谢尔盖。
他们蜂族的这位执政官可不能小瞧了,上次蚁族在边境蠢蠢欲动,还是他劝回了蚁后,避免了一场战争。
这也是她为她的王女留的一只蜂。
“谢尔盖,阿芙罗拉怎么样?”
绿色眸子的雄蜂长相俊美,五官犹如刀刻般凌厉,身材高大,气质却暗藏锋锐。作为执政官,地位只在蜂后之下,有极大的权利,雄蜂语气低沉散漫,“王女殿下将会带领蜂族更进一步。”
蜂后笑了笑,“希望你能获得芙罗拉的喜爱。”
“德米特里,”蜂后看向他:“你的占卜越来越厉害了。”
德米特里垂下长睫,睫毛是与他头发一样的银白色,态度淡漠而虔诚:“为了王女殿下,未来的蜂后,我甘愿献出一切。”
蜂后很满意,她带着莱尔离开。
顶层只剩下了谢尔盖和德米特里,两只雄蜂都是蜂后为王女物色的对象,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谢尔盖向来心高气傲,这次竟然没有说其他话,看来是这场诞生仪式之后对王女认可了。
德米特里对谢尔盖说:“为蜂族,我们都应该献出一切。”
他大概能猜到上次谢尔盖与蚁后说了什么,不过现在,王女已经降生了,是只精神力强大,信息素强大的蜂后,他们都应该为此感到荣耀。
谢尔盖斜睨了他一眼,轻笑,“主教大人,不知道是你信仰的蜂神重要还是蜂后重要呢?”
德米特里神色清冷,没有丝毫犹豫:“执政官阁下,蜂后就是蜂神赐予我们蜂族的神。”
谢尔盖没什么意味地笑了下,“主教大人,时间不早了,您似乎到时间祷告了。”
德米特里没再多言,转身离开。
如德米特里所言,蜂后在蜂族中的确是神明般的存在,没有哪只蜂会不臣服于蜂后,编写在基因中的程序就告诉了他们要绝对服从于蜂后。
不过,这任王女诞生的时间太久了,现任蜂后信息素不如以往强大,五十年中发生了太多事无法改变。
有工蜂收到信息素污染,误食了违禁品“黑蜜”。
黑蜜是最先反叛的那批工蜂私藏花粉酿造出来的,后面反叛军队伍逐渐强大,又发现了可以通过篡改授粉数据来控制花蜜基因,通过基因污染信息素,于是那段时间不少工蜂雄蜂遭受污染,加入了反叛军。
反叛军步步为营,与蜂族天生的尊崇蜂后相反,他们认为蜂后才该是最低等的公民,应该将蜂后囚禁起来,只让她每日不断地产卵,成为蜂族旺盛的工具。
反叛军认为信息素是谎言,全是一群清醒的疯子。
谢尔盖的雌母蜂不小心误食了黑蜜,于是产下的谢尔盖竟然能对蜂后的信息素有一点的抵抗力,能让他不像别的蜂那样对蜂后表现得如同一个疯子。
不过刚刚的信息素安抚……
谢尔盖走上王台之上,那里还残余着王女破卵而出的碎膜还有掺着微弱信息素的液体。
他蹲下身,轻轻捡起一片膜,指尖沾染上了半透明的液体,顺着指尖往下流淌,这片膜轻薄得仿佛他轻轻一捏就会粉碎,凑近了还能闻到王女的信息素味道。
谢尔盖闭上眼睛,他闻出来了,是非常微弱的雨后青苔混了些铃兰的味道。
“阿芙罗拉……”他默念这个名字。
像是古老的咒语,不知道是在对她施与祝福还是诅咒。
3. 穿鞋
芙罗拉睡了很长的一觉。
梦里她看到了自己,摔倒后的付罗。她的确是脸朝下晕倒的,粉丝们看到这一幕连声尖叫,她的经纪人也赶紧将她翻了个面,额头上明晃晃的一道血痕,看着像是破相了。
芙罗拉不禁有些为自己的脸心疼,周围的粉丝也是这个心态,可惜了这张脸啊,不过后面他们要更可惜了。
付罗在救护车来到后被确诊死亡,不少粉丝哀嚎痛哭,芙罗拉在睡梦中也留下了眼泪。
好惨,太惨了,死因竟然是摔到了脑子,简直又蠢又倒霉,娱乐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出一个她这样的绝世美女呢。
后面的梦境越来越模糊,梦到了自己是一颗卵,从一开始的蜂形慢慢变成了人形,她蜷缩在卵中,卵随着她的身形越来越大,然后记忆接到了今天,她降生了。
梦做完了,芙罗拉也醒了,也终于接受了自己现如今已经是只蜂的结果了,不过好在她做蜂也是王女,下任的蜂后,长相也是无可挑剔。
睡前围在身前的披风已经不知道被她踢到哪里去了,现在她浑身赤.裸地躺在床上,但似乎没蜂进来过。
她的房间很大,光是床就足够躺五只蜂在上面翻滚,天花板上有一顶足够大的吊灯,是六边形晶体结构的,闪烁着斑斓耀眼的光,让芙罗拉一下子想到了蜂巢的结构,房间里还有几扇门,她打开门一间间进去看。
有洗浴间、书房、收藏室、影音室、更衣室……
芙罗拉走进梳妆间,里面有各种华丽漂亮的裙子,这些裙子类似于他们那个星球以前中世纪欧洲少女的裙子,上面绣满了宝石和蕾丝饰品,看上去有种繁复而精致的美。
芙罗拉以前穿过类似的裙子,不过那时候还有助理帮她穿,于是她这次花了会儿时间才将裙子穿好。
一面墙做的镜子中,窈窕的少女有一头海藻般的金色卷发,直泻铺在胸前背后,淡黄色的丝绸裙子在裙摆处做了缝制了白色蕾丝,从腰部往下被裙撑撑出蛋糕的形状,没有露出小腿和脚,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要赴晚宴的公主。
不过,她现在严格来说是只公主蜂。
芙罗拉美滋滋地在镜子前转了好几圈,说来也是神奇,刚刚自己还那么累,不过才睡了一觉竟然精神就这么充足了,蜂族的体质还真是好。
蜂族体质强健,不管工蜂还是雄蜂都是如此,蜂后虽说体质不如他们,不过信息素与精神力却是压倒性的。
在芙罗拉的传承记忆中,工蜂算是劳动阶层,大多数承担了整个蜂族的劳务与危险工作,雄蜂也只比他们好一些,算是战斗阶层,大多数也都是上了战场。
海蓝星是大部分贵族蜂族所在的星球,此外还有好几个星球,暂且称之为二等星和三等星。蜂族并不是宇宙的主宰,他们有敌人,星际之间流窜的叫星盗。还有侵略者,他们都是搭载太空母舰而来的生物,叫做萨迦纳瓦族。
萨迦纳瓦族与蜂族之间的战争有上百年了,它们是一种形似虫族的生物,首脑有极高的智慧,以宇宙进化者的姿态想要消灭蜂族,而那些“士兵”智慧低下,只会听从首脑的命令,如蝗虫过境般密密麻麻地扫荡占领星球,破坏了蜂族的家庭,所有蜂族都对它们深恶痛之。
芙罗拉坐在床上,将蜂族的处境在记忆中都过了一遍。
在她还没诞生的半个世纪中,萨迦纳瓦族又攻占下了一颗星球,那颗星球上只有少数蜂族存活了下来去了其他星球。
天啊,什么星际战争的好可怕……该不会到时候自己一上任蜂族就要完蛋吧?
“叩叩叩。”
房间门被敲响。
芙罗拉从思绪中被拉出来,她看向门口,说了声“进”。
“王女殿下,”进来的是西蒙,从先前王女进了房间后他就没离开过,一直守在门口,这是他作为骑士的使命。听到里面王女殿下似乎有了动静,他猜测应该是醒过来了。
“稍后会有一场为您举办的晚宴,艾斯兰普大陆的蜂族贵族都来了,蜂后让您露个面。”他说。
芙罗拉点点头,“我知道了。”
在她的传承记忆中,自然也看到关于每任蜂后的骑士长作用,如今她的骑士长西蒙的身份地位也是一样。
每任骑士长都是军功累积足够后才能当上的,在蜂族,蜂族整个族群的攸关比不上蜂后一只蜂,毕竟蜂后一只蜂便能创造一个族群。所以所有骑士都是在拼命上战场,与星盗、与萨迦纳瓦族战斗存活下来,才能得到去蜂后身边的机会。
西蒙便是这届骑士中最强的将军,他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侍奉王女的机会。
芙罗拉看着他英俊的模样,心中有些荡漾,骑士长是王女默认的雄侍。
蜂后的基因中,性占了非常大一部分。而芙罗拉从前还是付罗的时候也比较喜爱这项运动。
她不禁起了点挑弄的心思,刚产生的危机已经抛之脑后。
“西蒙,你过来。”
少女的声音像是掺了蜜糖,忽然又软又勾蜂,西蒙下意识地抬头看向王女。
王女殿下的唇瓣像是宫殿中种植的优等玫瑰,殷红柔嫩,娇艳诱蜂,那句让他过去就是从那里吐出的,曲发落在锁骨和手臂上,而他的指尖上还缠绕着一根刚刚王女掉落下的金发。
他不自主地走向王女。
“殿下。”他声音莫名比先前低沉许多。
芙罗拉笑了,她不是纯洁的少女,反而她很懂男人,当然蜂族的雄蜂应该也是和男人差不多的生物吧,她这样想。
“西蒙,离我近点。”她娇俏地说,并伸出一只手来。
西蒙喉结滚了滚,试探地将手轻轻放在了王女殿下伸出的手心中。
他的手比芙罗拉大许多,肤色也不一样,芙罗拉是雪白的肌肤,微微发着白皙的光泽,而西蒙的肤色略深,手背上凸起的青筋泛着绿,看着就非常健康强壮。
“这是什么?”芙罗拉握住了西蒙的手,并用另一只手拨弄了下他小指上缠绕的东西。
那是……王女殿下的头发。
西蒙忘记将它藏起来了。
芙罗拉嘟嘟唇,唇瓣饱满得让蜂想一口咬下去,狠狠品尝其中的美妙滋味,她说:“西蒙,这是我的头发吗?”
西蒙抿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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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被抓包的罪恶,他半跪在芙罗拉面前,“是……”
芙罗拉看他跪下也没有让他站起来,反而小腿在裙摆下荡了荡。她刚刚换好裙子,还没有穿鞋。
西蒙跪下后,他背后的那柄剑就显得极其有存在感,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看上去又冷又寒,暗哑的漆黑色,很危险的样子。
“你的剑摘下。”芙罗拉淡淡命令道。
西蒙没有犹豫地摘下佩剑。每位骑士都不能摘下佩剑,剑是他们在战场上活下来的保障。但是王女的话例外,就算现在王女让他用佩剑抹了脖子他都愿意。
“盔甲也卸下。”芙罗拉伸出一只脚抵在西蒙的胸口前,盔甲冻得她脚趾都冰了。
西蒙已经毫无抵抗能力了,他低着头缓慢地解除腰带,眼前只有王女殿下那只抵在他心口处的脚。
想吻上去。
外面忽的响起了数声礼炮响声,芙罗拉想起了西蒙来叫她的目的。
这座宫殿的下面,正举办着一场庆祝她诞生的晚宴,而夜宴的主角正在房间里捉弄一只雄蜂。
多么有趣啊。
芙罗拉将脚心踩到西蒙胸口,盔甲卸下后他浑身的热量就再也挡不住了,她用了些力气踩。
踩他的胸口,他的腹肌,呜,很棒的身材呢。
芙罗拉金眸里闪过愉悦的光,“西蒙,你好硬啊。”
西蒙不知道这是不是王女对自己的不满,他身体燥热,信息素有些无法控制地飘散出来,想要让王女殿下踩的地方变柔软些,可是怎么也做不到。
芙罗拉这时也闻到了一股味道,像是雪松冷杉的味道,有些凉意,但气氛火热又将其融化,有种反差的好闻,是从身前这只雄蜂身上散发出来的。
传承记忆告诉她,这是雄蜂发情的征兆。
“西蒙,什么感觉?”
西蒙此时紫色的眸像是紫宝石般,不过是黯淡的紫宝石,里面像是有漩涡,拉着蜂想要一直向下、向下沉迷,他黑色的睫毛颤动频率很快,在芙罗拉都以为他要说不出话时他还是开口了。
“殿、殿下,想要亲吻您的脚。”
芙罗拉噗嗤一下突然笑了,她双手撑着背,将脚尖轻轻抬起,移到西蒙的脖颈,那里雄蜂的喉结在不断地滚动。她恶趣味地按了下,下一瞬雄蜂的唇中就忍不住逸出了一声呻.吟。
“满足你。”
芙罗拉感受到自己的脚被一只滚烫无比的手轻轻握住,喔,蜂族的体温很高,不过芙罗拉忍住了,作为一个王女,要守信用啊。
“吻吧。”
西蒙轻轻颤抖,将自己的唇映在了王女殿下的脚背。
一吻毕,芙罗拉看了眼雄蜂的下面,那里有很明显的凸起,不过她现在还没有想有这么快的进展,于是任性地将脚从西蒙手中抽出,“帮我穿鞋。”
西蒙无声地为芙罗拉找到鞋柜,芙罗拉手指点了自己要穿的那双,他拿过来为王女殿下慢慢穿上。
芙罗拉被穿好鞋后站起来走了两步,一只蜂纯洁美丽,另一只蜂衣衫不整。
芙罗拉向他眨了眨眼睛,“西蒙,那我先下去喽。”
4. 晚宴
芙罗拉没等西蒙的回应转身就出门了,她并不担心找不到路,整座宫殿中最不缺的就是仆从了。
在仆从的带路下,芙罗拉到了宴会厅。
宴会看样子已经进行有一会儿了,芙罗拉挑了杯酒拿在手中,她啜饮一小口,味道是淡淡的荔枝酒味,入口先是甜,然后慢慢地才尝到一点点酒的苦涩味。
唔,蜂族,看样子是一个很爱吃甜的族群。
芙罗拉进场的动静很低调,但她的模样举止实在引蜂注目,能在宴会中场才出现的还是从没见过的如此美貌的面孔,一猜便是王女殿下,没一会儿就有好几只雄蜂迎上来。
“王女殿下,我是帕维尔。”
嗯,一只红鼻子长着小雀斑的雄蜂。
“殿下,有幸与您喝一杯酒吗?”是一只目光毫不遮掩欲望的雄蜂。
你没幸。
“殿下,我是……”
不想知道。
芙罗拉走到另一边,看来并不是所有蜂都是漂亮的蜂。
蜂后在不远处,身后跟着她的骑士长,正与几只雄蜂交谈,看到她进来了也只是略点了下头。其中一只蜂看着很眼熟,是在王台上见到那只白毛蜂。
“您的骑士长去哪儿了?”
背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芙罗拉被吓了一跳。
谢尔盖看到眼前的王女殿下被自己吓到了,她拿在手中的酒都在杯中微微晃荡。
“抱歉殿下,吓到您了。”
嘴上说着抱歉,不过芙罗拉看他模样并没有几分歉意。
谢尔盖是和西蒙一样的黑发,不过他的发色间或着微微的红,一双绿色的眸子狭长,让蜂看了犹如走进了史前森林,幽绿且处处充满危机。鼻梁高挺,唇边勾着一抹似嘲似讽的笑,气质冷峻,像是一个真正游走在贵族圈中的雄蜂。
“谢尔盖,殿下。”他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芙罗拉并不清楚他的地位,不过也记得他的模样,之前王台上的一只雄蜂。芙罗拉点了点下巴,回答了他的上一句话,“没关系。”
此时两蜂的距离很近,近到可以闻到双方身上的味道,谢尔盖又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您的骑士长呢,殿下?”
王女身上还有西蒙残余的信息素味道,怕是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吧,为什么现在才来晚宴,刚刚在和西蒙做什么,为什么还沾染上了他的信息素。
谢尔盖的雌母在怀孕时不小心饮用了黑蜜,听说产下的那批卵都死了,而他却莫名活了下来。因为体内有残余的微量黑蜜,所以对蜂后的信息素并不是那么渴求。
但是王女的信息素……他很感兴趣。
而他在某种程度上有着与反叛军一样的思想,他认为蜂后并不该是整个帝国,整个蜂族的掌权者,不过……如果是面前这位王女殿下的话,在他之下也是可以的。
芙罗拉皱了皱眉:“西蒙稍后会来。”
谢尔盖勾了勾唇,“是吗,我还以为西蒙来不了了呢,毕竟……殿下身上他的信息素很浓啊。”
芙罗拉一愣,根据她的理解,这句话不亚于在说自己身上有刚做完某些事后沾染着精.液味道一样,她不喜欢这种话。
“谢尔盖,你逾矩了。”她皱眉向后退了一步,似乎要走。
不过谢尔盖仿佛猜到了她的下一步动作,竟然拦在了她身前,手中的高脚杯与芙罗拉手中的杯子清脆地碰撞了一声,同时也压低了声音凑近说道:“殿下,您是蜂族下一任蜂后,一举一动都关乎到蜂族的未来……”
谢尔盖看到了芙罗拉眼中有不耐,语气一顿,唇角的笑收敛起来,声音也忽然冷了几分。
“我的意思是,王女您还没到成熟期,有些事提前做了会影响您的信息素。”
成熟期。
芙罗拉想起了这个名词,每只蜂都会有成熟期,成熟期之后信息素才会完全稳定,也意味着到情欲时候了。普通蜂的成熟期大概是在由卵成形后的十年后,而王女则是在诞生的三个月后。
成熟期之前提前享欲可以,但会影响信息素,毕竟做那事时信息素交杂混在一起,难免有可能让尚未发育完全的腺体受损,同时影响到信息素。
普通蜂如此,王女更是如此。
谢尔盖眸子有些冷,身为王女身边的骑士长,竟然敢在王女成熟期之前勾引王女,简直胆大包天。
芙罗拉莫名感觉身旁的这只雄蜂有些奇怪,是不是对她的私生活太关注了,不过——
“谢尔盖是吗……”
她轻巧且快速地交换了两蜂的酒杯,她手中那杯是透明的荔枝酒,而谢尔盖手中的是和他眸子一样的绿色酒,她举起他的酒杯微抬起下巴喝了一口。
洁白的脖颈像是宫殿河中的天鹅,又像是高贵典雅的素白陶瓷,谢尔盖对芙罗拉的动作根本就毫无防备,于是看着她喝下了自己喝过的酒。
“唔,这是什么酒,没有我的那杯甜,”芙罗拉舔了舔唇瓣,说:“谢尔盖,要不要尝尝我喝过的荔枝酒?”
谢尔盖指尖微微用力蜷缩,眸光暗沉,“殿下,这是咕咕草酿造的酒,没什么甜味,后劲很足,您容易醉的。”
醉,芙罗拉千杯不醉。
她挑衅地将一整杯都喝完了,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
谢尔盖忽然笑了声,接着将自己手中那杯,王女殿下喝剩下的酒也一饮而尽。
荔枝酒他喝过很多回,但这次的荔枝酒似乎要格外甜。
“谢尔盖,想知道我身上为什么会有西蒙的信息素吗?”芙罗拉甜甜地笑。
谢尔盖微不可见地蹙眉。
“因为我和他,刚刚在房间里……做了比我们俩方才相互尝对方酒还要更亲密的事。”
谢尔盖微微眯起眼,身上散发出冷意。
“殿下自己承担后果就好。”他说。
芙罗拉叫停了走过身边举着酒盘的仆从,从他的盘子中挑了一杯绿色的咕咕草酒,她漫不经心地摇动着酒杯,看液体晃出酒花涟漪,像是森林中的湖泊,“那谢尔盖想和我试试刚刚我和西蒙做过的事吗?”
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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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做的事,比刚刚他们互相尝了对方酒还要亲密的事。
谢尔盖没有说话,他发现了,面前的这位王女殿下似乎并没有初初诞生的懵懂,反而带着锋锐。
没听到谢尔盖的回答,芙罗拉轻笑一声,向他举了举杯,喝下一口咕咕草酒,“下次见了,谢尔盖。”
她掠过他,走向刚看到的西蒙。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西蒙又恢复了和之前一样的装束,黑硬的铠甲紧贴在身上,在别的蜂面前他没有丁点温和,不过此时看着王女殿下正朝自己走来,眸中微微亮了些。
他到宴会的时候恰巧看见殿下与谢尔盖交换酒杯的那一幕,殿下喝了谢尔盖的酒,而谢尔盖竟然也喝了殿下的酒,做了这么亲密的事。
身旁有雄蜂叫他,“西蒙阁下,西蒙阁下。”
西蒙听到声音才缓缓低头,手中的酒杯竟然被自己捏断了,酒从杯口倾斜,缓缓流淌出来,顺着他的指尖滴下。
西蒙放下断裂的杯子,取了一块手帕擦手,回答那只雄蜂:“没事。”
雄蜂似乎还想和他说什么,不过看这只蜂的心情并不怎么好于是放弃了,算了吧,那就下次再问问王女殿下的事。
西蒙看见王女又和谢尔盖说了什么,距离太远周围又嘈杂他根本听不清楚,不过还好,殿下注意到了自己。
芙罗拉走过来,西蒙也上前迎接,“殿下。”
芙罗拉“嗯”了声,左右瞧了瞧他,似乎还是刚刚在房间里的模样她比较喜欢。
“什么时候来的?”她随口问道。
西蒙回答:“刚刚才来,殿下。”
那边蜂后视线看过来,明显是叫她过去了,芙罗拉放下杯子拎着裙子过去,西蒙也跟在后面。
谢尔盖举着杯子遥遥向这边敬了下,却不知道是在对谁。
“蜂后。”芙罗拉行礼。
蜂后玛莲娜指了指自己身前的两只雄蜂,“主教德米特里,格列布公爵。”
那个白毛蓝眸的原来是主教,一头白发柔顺地铺陈在背后,蓝色眸子像是平静的大海,温柔而包容万物,皮肤很白,眼皮内窄外宽,睫毛是和头发一样的白,浓而密,看见芙罗拉是微微一颤,筋骨漂亮的手垂在身前,姿态优雅地比芙罗拉还要像王女。
而那个格列布公爵年纪似乎看样子有些大了,红发棕眼。
“王女殿下。”
“王女殿下。”
两只蜂分别叫了声芙罗拉,而芙罗拉也向他们微微颔首,“主教大人,格列布公爵。”
玛莲娜说:“芙罗拉,德米特里是蜂族的主教,掌管教众、占卜吉凶,与蜂神通灵。”
哦~相当于古代国师的角色,没想到蜂族也搞封建迷信这一套,芙罗拉暗暗想。
不过这个国师实在貌美,说不定也有几分真本事。
芙罗拉向德米特里投了一个笑容。
“格列布公爵今日刚从边境回来,有件事你也听一听。”
这是要说正事了,芙罗拉洗耳恭听。
5. 反叛军
红发棕眼的雄蜂格列布是边境莱萨卡城的领主,此次前来的目的一是庆祝王女诞生,二是汇报莱萨卡城遭受到了敌袭。
格列布表情紧张:“蜂后,王女殿下,前几日莱萨卡城内发现了黑蜜。当即我便派了蜂去搜查黑蜜,最后缴获黑蜜共五升。”
芙罗拉露出不解的神色,黑蜜是什么。西蒙看到了她的神情,在一旁低声为她解释。
“不过——”格列布抬头瞥了眼蜂后和王女,接着小心翼翼道:“不过,昨日反叛军突袭……”
蜂后笑着说:“格列布,你是要说反叛军突袭不仅将缴获的黑蜜都带走了,而且还损伤了很多蜂吗?”
格列布颤着手,“是……”
蜂后冷了脸,格列布又慌忙解释道:“蜂后,这次反叛军中帕维尔也来了,他亲自来了!”
帕维尔是反叛军头领,目前的缉拿榜头号蜂。
之前情报一直说帕维尔已经不在海蓝星了,在一个不知名的三等星藏匿起来,这次怎么会亲自去了边境。
西蒙刚给芙罗拉解释完黑蜜,几只蜂又突然安静下来,似乎是因为听到一个名字,一个叫帕维尔的名字。
芙罗拉开口:“帕维尔是谁?”
这次是蜂后回答的她,“帕维尔曾经是我们海蓝星的侯爵,一只工雄蜂,从前一直管理边境防御。但是在三十多年前他就反叛了,他在一次与萨迦纳瓦族的战争中精神力受到污染,竟然失控杀死了同军的蜂,后来他加入星盗,最后又成立了反叛军。黑蜜就是由他们制造出来的,由黑蜜就可以控制更多的蜂掀起动乱,反抗帝国!”
芙罗拉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可怕的帕维尔,希望永远别让她见到他。
蜂后问格列布:“那帕维尔现在离开莱萨卡城了吗,知道他们动向是往哪里了吗?”
雄蜂格列布更加胆怯的模样了,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应该……好像,看样子,是……往首都来了。”
芙罗拉:“……”
蜂后冷笑一声,西蒙模样也更加冷冽,芙罗拉顿感不详,“是冲着我来的?”
德米特里一直安安静静,白色的长睫垂着,不知视线放在哪里,但是听到芙罗拉说话时终于抬起眼眸,“王女殿下,我为您卜测过,没有蜂能伤害到您。”
在性命面前,芙罗拉认为不该封建迷信。
“他们想要抓我干什么?”
“当然是将您囚禁起来给您打上催产针,让您在永不见天日的黑屋中不停地产卵了,殿下。”谢尔盖踱着步出现在几只蜂的身后,接上了芙罗拉的那句问话。
芙罗拉不禁打了个冷颤。
德米特里看向他的眼神责怪,似乎谢尔盖不该这么说,而西蒙则是眸光冷冽。
谢尔盖没在意两只蜂,他和格列布说道:“莱萨卡城发现黑蜜已经有五天了,而帝国是不是颁布过新法令,要求无论何时何地发现黑蜜都要立刻上报吗?格列布,你怎么今天才来和蜂后说呢。”
格列布抖得身躯都有些摇摇欲坠了,原本就有些肥胖的身子立马冒出了虚汗,“谢尔盖阁下,我是想、是想亲自来和蜂后陛下说的。”
蜂后看向谢尔盖:“你是什么时候得知这个消息的?”
谢尔盖笑了下,“蜂后陛下,晚宴开始前收到的消息,今夜是庆祝王女诞生,我是打算明日在议会上向您说的。”
芙罗拉暗搓搓地想,这两只蜂都应该抓起来。
不过没有,蜂后按了按眉头,她的骑士长莱尔上前搀扶住了她,“谢尔盖,芙罗拉,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两只蜂了。”
芙罗拉:“……好。”
还没享受过一天王女的福,就要开始干王女的活了。
蜂后离开了,格列布公爵向芙罗拉说了几句赞美的话后也匆匆告辞。
谢尔盖看着芙罗拉好似很纠结的模样,狭长的眼盯着她说道:“王女殿下是在担心被帕维尔抓走吗?”
的确是有这个担心,不过——
“谢尔盖阁下,您不如先去找到帕维尔的踪迹吧,或许他不是朝首都来的呢。”
芙罗拉没心情待下去了,她转身想离开。
谢尔盖忽的笑了下,“殿下若是让我找,不如问问德米特里主教和西蒙上将比较合适吧。”
德米特里和西蒙齐齐看向他,但谢尔盖耸了下肩,毫不在意地说道:“毕竟从帕维尔还在首都时经常会去找主教大人祷告,西蒙上将从前与他不也是很好的伙伴关系?”
“谢尔盖。”西蒙紫色的眸颜色愈加深,“从帕维尔叛出帝国的那瞬间,我们就毫无关系了,你是在怀疑我对蜂后、对王女殿下的忠诚吗?”
德米特里也看着谢尔盖,语气略低:“黑蜜是反蜂类的产物,自从帕维尔创造出黑蜜,他就已经不归属于我们蜂族了。”
谢尔盖:“你们反应可真大。”
芙罗拉有些无语,她不想听这些无用的扯皮,转身离开。
三只雄蜂都是王女诞生时站在王台上的蜂,他们都心知肚明在登上王台前蜂后询问他们要不要一起上去的原因,站在王台上的蜂都是有极大的可能性成为王女殿下的入幕之宾。
只要芙罗拉愿意,任何雄蜂都可以。
西蒙看见王女已经走到宴会厅门口了,不少雄蜂追上去似乎想要与她搭讪,但都被芙罗拉一一推拒。
“谢尔盖,请你注意,不要在王女殿下面前胡言乱语。”他说。
“胡言乱语?西蒙上将,西蒙骑士长,哪一句话是我胡言乱语了呢?”谢尔盖摇晃了下酒杯,是一杯透明的荔枝酒,“反而是你,王女殿下成熟期还未到,她身上怎么就那么快沾染上了你的信息素?”
德米特里听到这一句话有些惊诧地看向了西蒙,他刚刚明明只闻到了殿下身上的酒味。
西蒙冷眼看他,毫不退让:“有很多种方式能让殿下沾上我的信息素,你若是能做到也可以去试试。”说完,他转身去追芙罗拉。
谢尔盖有些嘲意地看着西蒙的背影,“明明是上将,却甘愿做了骑士长。”
德米特里从不饮酒,觥筹交错的宴会厅中,他一头白色长发,雪白的圣袍显得格格不入,他语气不如对着王女时候的温和,和谢尔盖说道:“谢尔盖,你的野心太明显了。”
谢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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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嗤了声,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说道:“德米特里,你这样的性子,如果真的对王女有意思的话怕是难了,你不如也去王女身边做个随侍。”
德米特里没料到他这句话,只微微愣了下,随后说道:“我为谢尔盖大人您占卜过。”
谢尔盖看上去兴致寥寥。
德米特里见他没走,于是说:“占卜结果说您需要学习一下沉默是金。”
谢尔盖睨他一眼,这场宴会的主角都已经走了,自己也没必要再留在这儿。
-
芙罗拉原路返回,一回到房间就躺在了那张能容纳五只蜂在上面滚动的床。
还是床好,床永远都不会伤害自己。
她刚刚才睡了一觉,现在没有任何困意,于是想到了那个反叛军首领。谢尔盖说那只蜂想抓自己过去当个禁脔,当做生育工具……
芙罗拉想想都觉得可怕。
门又被敲响了,芙罗拉叫了声“进”。
西蒙端了杯醒酒汤来,“殿下,你方才喝了酒,要不要用些醒酒汤?”
芙罗拉摆摆手,她压根没醉意。
“那殿下现在需要洗漱吗?”
“不要。”芙罗拉嘟囔着说。
西蒙斗胆抬头看了眼芙罗拉,她正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像是在发呆。
“殿下是在担心反叛军的是吗?”西蒙问。
“是啊。”
西蒙将醒酒汤放在一旁,右手握拳抵住心口处,“蜂神在上,西蒙会永远保护殿下!”
忠诚的骑士绝不背弃诺言,会执起刀枪,为了誓言奋不顾身,绝不退缩。
芙罗拉今天宴会上见了好多只一见面就对她一往情深的雄蜂,面前这只骑士长雄蜂似乎也是,是单纯的信息素支配与控制吗,是与生俱来的对蜂后的信仰吗?
芙罗拉又想起了那只反叛军首领雄蜂,他制造黑蜜让蜂不再对蜂后的信息素痴迷,不再听从于蜂后,这究竟是好是坏。
“西蒙,你会永远忠诚我吗?”芙罗拉开口。
西蒙毫不犹豫地回答:“会。”
“那你忠诚的是我的身份,我的信息素吗?”
西蒙愣了下,他抬起头看向王女,芙罗拉也正坐起来,她的瞳犹如最甜蜜的蜂王浆,又像是雏鸟的羽毛,温柔美丽,微曲的卷发长长地落在身前背后,是蜂神赐予的美貌,但此刻她正轻轻皱着眉。
芙罗拉问:“如果我不是王女殿下,你还会……”
“算了。”芙罗拉觉得不应该和蜂谈这么深奥的事情,蜂是生物,生物的本能是繁衍,所以生物界磁性总是占很大优势的,即使她现在身处另一个宇宙,另一个星球,生物的规律应该还是相似的。
西蒙绝不是愚笨的蜂,他听懂了王女话中的意思。
如果王女殿下并不是王女,而只是一只普通的蜂,自己还会不会忠诚于她。西蒙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每只蜂从出生起都有一个共同的愿望,希望能得到蜂后的信息素。
信息素对他们而言犹如生命之源,如果王女殿下不是王女殿下,没有信息素……
西蒙不敢想下去。
6. 议会
蜂族每三日会有一场议会,蜂后、执政官、伯爵之上的蜂都要参加。
身为王女的芙罗拉也要参加。
议会厅像是由某种天然水晶建筑而成,结构严谨,每一块砖都是分毫不差的大小,蜂后的王座在最前方,芙罗拉则是坐在王座下方的一张座上。
她正兴致缺缺地听着议会内容,一手撑着下巴,然后打量着台下的一群蜂。
男女老少,真是各有特点。
不过,还是那日王台上的几只蜂看着最养眼,芙罗拉想。
议会重点是关于反叛军的,昨天晚宴上他们几只蜂已经知道了,今日蜂后又在众蜂面前宣布了一遍这件事交给了谢尔盖执政官和王女殿下。
有一只胖胖的蜂站出来提议,说最近应该严查来首都的蜂,加大黑市巡逻。
蜂后玛莲娜看向阿芙罗拉。
芙罗拉回过神,“好。”
议会过后,谢尔盖留在原地没走,叫住了芙罗拉。
他今日穿的与昨夜晚宴上的服饰不同,更显庄肃。丝绸剪裁出修身的白色衬衫,衬衫腰间系着皮质束带,侧腰插着一柄镶嵌宝石的匕首,外面是黑色双排扣燕尾西服,皮革长靴高至膝盖,靴筒外侧都有银色的铆钉刺装饰,黑色短发下一双绿眸将全身气质都压下,无端让蜂心生忌惮。
“殿下,想要去看一看黑蜜吗?”他问。
议会上芙罗拉坐在上面没太仔细看谢尔盖,现在谢尔盖走到了她面前,她眯了眯眼,发觉到谢尔盖的腰挺细。
“好啊。”
她伸手勾了勾谢尔盖腰间那柄匕首,镶满了宝石,根本不像是利器,而是装饰品,“怎么还带了这个?”
谢尔盖感受到自己腰似乎被手指轻轻滑了下,但速度太快,或许只是自己的错觉,而芙罗拉的注意在那柄匕首上。
他抽出了那柄匕首,芙罗拉凑近了看,原来都是绿色的宝石,只是闪的光太细碎,让她以为是镶嵌了各色各样的宝石,实在是一柄漂亮的匕首,芙罗拉夸赞道:“绿色很漂亮。”
芙罗拉又抬头看了谢尔盖的眼睛,“不过你的眼睛似乎比宝石更好看。”
她从不吝啬赞美,即使对面这只蜂不太讨喜。
谢尔盖一愣,不过他很快又恢复那副似嘲似讽的笑,“殿下是王女,想要一柄匕首不必如此。”话罢,他就将匕首扔入芙罗拉怀中,芙罗拉接住。
芙罗拉:“我没有想……”
“殿下不是说要去看黑蜜。”
芙罗拉:“……”黑蜜也不是我主动提出要去看的。
她跟上谢尔盖,“为什么想起要带我去看黑蜜?”
谢尔盖没看她,“若是哪天宫殿中出了叛徒,端上一碗黑蜜让殿下喝,那蜂族不是完蛋了。”
很有道理。
据芙罗拉观察,她吃的食物中几乎都是带着甜味的,不难想象那甜味是掺了蜂蜜。
谢尔盖带芙罗拉走出了议会厅,西蒙在外面等候。
“殿下。”西蒙喊道。
西蒙从前是上将时,议会都是从不缺席,但最终他选择了当王女身边的骑士长,按照规定,骑士不允许进入议会厅,所以他才在门外守着。
只是没想到,议会后蜂都走得差不多了,谢尔盖和王女殿下一块出来了。
谢尔盖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慢悠悠说道:“我的飞行器可只有两个座位。”
芙罗拉听懂了谢尔盖的言下之意,她也并不是无时无刻要蜂跟着,“西蒙,我和谢尔盖去看黑蜜,你不用跟着我了。”
西蒙也有飞行器,但是王女殿下说得快了一步。
“……好。”
芙罗拉跟着谢尔盖出了宫殿,黑蜜在宫外的研究所中秘密把守着,坐飞行器都要半小时才能到。
宫外的景象芙罗拉还是第一次看到,与人类文明很相似,但又先进太多,高耸入云的建筑结构都严谨规整,呈现对称美,霓虹灯与全息广告在白天也显得异常耀眼,夺蜂眼球,沿街随处可见的花,但芙罗拉猜那些应该都是仿真花。
随着蜂族文明的变迁与进化,土壤破坏严重,生态曾一度陷入低谷,花植类生存困难,不少物种灭绝,后来保留下了一些花,但也只有一些家中有培养壤的蜂才能种的起真花,而宫殿内,就有一块土地专门种植鲜花。
现在的蜂不用摄入花蜜也能产浆,所以仿真花与鲜花对他们来说也没多大区别了,不过基因还是使他们喜爱花,于是街道上才会种满仿真花。
谢尔盖设置了目的地,飞行器自动驾驶由终端操控向目的地飞行,他看见芙罗拉一直看着窗外,“殿下若是有空,可以出来逛一逛。”
芙罗拉点点头,她也这么想,“嗯,倒时候让西蒙陪着我一起。”
谢尔盖顿了一瞬又说道:“那殿下也要小心别被反叛军捉走了。”
芙罗拉转过脸来没什么表情地谢他提醒。
她手腕上有一只终端,是类似于手机的智能用品,芙罗拉低头玩着,她昨晚才学会这个的使用方法,还登录了一个蜂族最火的社交娱乐平台。
——微蜂。
微蜂上有各类图片文字,蜂们喜欢在上面记录分享生活,也可以和网友聊天互动,还能看到每日最新的政治新闻和娱乐新闻。
不过这两天最火热的词条还是王女的降生。
芙罗拉从昨晚就开始看,现在又点进了#蜂族沉睡了五十年的王女殿下苏醒#这个词条,她乐此不疲。
【这届王女殿下的信息素很强大啊,感觉比蜂后还要厉害】
【这么强大的信息素,如果能让我感受一次被王女殿下刺穿的感受,死了也值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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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有点东西,蜂族的生殖器官与人类几乎是一样的,除了多出腺体外,还多出一个器官,那就是尾刺。
蜂族化成蜂形战斗时,头顶有坚硬长锐的触角,两对锋利的膜翅,而螯针连接毒腺,在腹部下。
而人形时,雄蜂的螯针不显现,雌蜂的螯针则是在生殖器官内,在交.配时,雌蜂就会使用螯针让雄蜂达到快速高潮,享受极乐。
传承记忆太多,只有在对应事上才能想起来,芙罗拉现在已经了解不少了。
【这任蜂后雄侍是不是有上百个,不知道王女殿下能不能将我收下,不然春风一度或者露水情缘我也愿意啊啊啊】
【小道消息,雄侍已经有几位了,王女殿下身边的西蒙骑士长就是其一】
【还有谁还有谁】
【西蒙骑士长放弃了上将位置去当骑士长应该就是为了王女殿下吧】
【还有谢尔盖执政官啊】
【王女殿下只要想,蜂族的雄蜂她都可以】
芙罗拉摸摸下巴,蜂族的蜂们是不是把她想的太饥渴了,她是什么蜂都会想上床的吗。她视线看向谢尔盖,面前这只雄蜂,脾气古怪,说话阴阳怪气,她是不会想的。
“殿下在看什么?”
芙罗拉笑了下,“还有多久到研究所?”
“快了。”
研究所在城外一个秘密基地,只有少数蜂知道它的地址,不过芙罗拉到的时候门口已经有蜂在等着了。
谢尔盖:“我把王女您要来的消息告知了院长。”
院长米哈伊尔是一只带着眼镜,头发棕色的雄蜂,那日王女降生他没去城内不过也感受到了王女殿下的信息素,今天看到芙罗拉来了赶忙上去迎接,“王女殿下!”
芙罗拉对他点点头,“院长您好,我们今日来是想看看黑蜜。”
院长带领他们往里走,研究所在地下,他们乘坐电梯到了研究所中心,院长走的是一条蜂少的路,不过路上几乎路过的每只蜂都将芙罗拉认出来了,金发金眸,帝国只有两位,一位是蜂后,一位就只会是王女殿下了。
路过的蜂们都激动万分,恨不得每只都上来亲吻芙罗拉的手背。
终于到了存放黑蜜的房间,黑蜜用了特殊容器贮存,旁边也有小的透明器皿放置了一些黑蜜。
原本芙罗拉还以为黑蜜会是黑色的蜜,但看样子似乎与普通的蜂蜜没什么两样,金黄色的液体凑近了就有一股甜味,芙罗拉问米哈伊尔院长,“蜂后的信息素对喝下这个黑蜜的蜂就无用了吗?”
“不会的殿下。”米哈伊尔回答:“这是我们从反叛军那里缴获来的纯度最高的一批黑蜜,已经研究过了,只会对蜂后的信息素有抵抗,但并不会完全失效。”
谢尔盖环胸靠在一旁,淡淡道:“不过我听说帕米尔似乎能完全抵抗啊。”
7. 停车
帕米尔这个名字芙罗拉已经不会忘记了,是反叛军首领,芙罗拉看向院长。
米哈伊尔皱眉,“帕米尔我没见过他,传闻是他在和虫族战争时精神力受损,腺体受到一定伤害,才导致的对信息素不敏感,不知道是不是黑蜜的作用。”
芙罗拉颔首,“那院长,有什么办法可以鉴定普通蜂浆与黑蜜吗?”
米哈伊尔拿出一根类似于温度计式样的东西,“殿下,这是鉴蜜针,若是黑蜜的话……”他将鉴蜜针插入桌上器皿的黑蜜中。
那根鉴蜜针通体银白,但在接触到黑蜜后却陡然变黑。
“鉴蜜针中添加了特殊药品,专门鉴别黑蜜的,遇到黑蜜会变黑,这种针我们已经大批量制作生产了,每户蜂家几乎都有一根。”
原来如此,难怪叫黑蜜,芙罗拉想。
“那……院长,如果我或者蜂后不小心误食了会怎么样?”芙罗拉好奇地问。
米哈伊尔目光顿时严肃起来,“殿下,以王宫的守卫条件和餐饮方面的谨慎,是绝不会让黑蜜混入其中的,不过如果真的蜂后或是您误食了黑蜜的话……”
“研究并没有研究过这一块,但是我们科研蜂员有过猜测,会让您的信息素变得和普通雌蜂一样。”
“那对蜂族来说,无异于灭族之灾了。”
米哈伊尔一字一句道,然后他看向芙罗拉,又有些歉意说:“殿下,我们一直在研究黑蜜有没有解药,但最近我们只研究出了一点缓解剂,还没有根除的办法。”
芙罗拉摆摆手,“好,我知道了,那你这根鉴蜜针送我一根吧。”
米哈伊尔自然不会拒绝,又重新拿了一根新的送给了芙罗拉。
谢尔盖在一旁笑了下,“殿下,倒也不必如此谨慎吧。”
芙罗拉看都没看他,将鉴蜜针仔细收好。
直到走出研究所,芙罗拉都没理谢尔盖。
小型飞行器打开舱门,芙罗拉提着裙子刚准备上去,却被谢尔盖拉住了。
“殿下。”
芙罗拉看看自己被扯住的裙角,又看看谢尔盖的脸,绿眸深邃,无端让她联想到了狼,只不过现在这头狼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做什么?”她问。
谢尔盖想到了刚才在实验室内芙罗拉对黑蜜避之不及的模样,他欲言又止。
芙罗拉可没有多少耐心,她拽了下自己的裙子,将裙角从谢尔盖手中抽出,“拉住雌蜂的裙角可一点儿都不礼貌,谢尔盖。”
谢尔盖坐在驾驶舱内,他看见芙罗拉又打开了手腕上的终端。
“殿下,”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了,透过前面的后视镜观察她的神情,问道:“殿下似乎很怕误食黑蜜。”
芙罗拉抬起眼皮,“谢尔盖,是你提醒我要小心误食黑蜜的。还有,你再说这些废话就停下,我让西蒙过来接我。”
谢尔盖:“……”
他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神情,“殿下真是对西蒙喜爱有加呢。”
芙罗拉:“那肯定,比起你来我肯定更喜欢西蒙。”
谢尔盖的神情似乎有一瞬间的凝滞,“其实我想问殿下的是,殿下对黑蜜如洪水猛兽,若是遇见了反叛军,遇见了身体中有黑蜜的人会怎么做?”
这个问题总算比之前无用的废话好多了,芙罗拉起了点兴致,她眼皮从上至下掠过谢尔盖的全身,面前这只蜂长相英俊,身材也是一等一的好,不得不说,她现在见过的好看的蜂也就是王台上的那几只了,莱尔不算,那是她母亲的雄蜂,或许德米特里也不算,人家信教。
她淡淡吐出一句:“你曾经误食过黑蜜?”
一语惊起千层浪。
芙罗拉是知道的,帝国无论是对黑蜜还是误食过黑蜜的蜂一律严打,黑蜜通通收缴上交,而蜂则都是牢狱起步,最大死刑。
幸好谢尔盖只是坐在驾驶位,飞行器是开了自动驾驶的,不然飞行器在这瞬间肯定会有所偏移。
芙罗拉没从谢尔盖脸上看出什么震惊、被戳穿后的表情,继续说道:“喝过黑蜜的蜂不都对蜂后的信息素有所抵抗了吗,我看你的确挺像的。”
一点儿都不像西蒙那样对她忠诚,百般拥护。
“殿下怎么会这么想,我身为蜂族的执政官,身体中怎么可能会有黑蜜。”谢尔盖笑道。
芙罗拉托着腮,金色的眸眨巴两下:“是啊,你要是身体中有黑蜜,估计是不是也想给我抓走关起来给你产卵。”
谢尔盖:“……”
“王女殿下总是语出惊人。”
芙罗拉哼了一声,“你若是有,我就先给你抓起来,至于那些反叛军,只要是想伤害我的我绝不手软。”
谢尔盖垂着眸子,没再说话。
“是没听到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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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的答案吗,”芙罗拉伸腿轻轻踢了谢尔盖的座位,“已经迟了,我让西蒙过来接我了,你可以停下了。”
谢尔盖有些惊讶,“殿下什么时候叫他来的?”
“在你问遇见喝过黑蜜的蜂应该怎么办时就叫了,”芙罗拉晃晃手腕,“谢尔盖,如果你身体中没有黑蜜的话,那你刚刚问的话有点蠢,像是在故意与我找话题聊天,会让我以为我们桀骜不驯的执政官大人因为我犯蠢了。”
“但如果你是曾经喝过黑蜜的话,当然,也会让我觉得您更蠢了,着实有些像那些刚出生的蜂崽会说的话了,那我就劝你赶紧连夜叛逃吧。”
芙罗拉说完,指了指前方闪烁着灯光的飞行器,她语气不容置疑:“西蒙来了,将我放下。”
谢尔盖控制着飞行器落地,并说道:“德米特里说的果然没错,您将会是最优秀的一代蜂后。”
芙罗拉笑道:“多谢德米特里的夸赞了,或许是吧。”
“只可惜殿下过于谨慎了,我体内可没有黑蜜。”
“没有就没有吧,”芙罗拉耸耸肩膀,看到驾驶舱门打开了提着裙角站起来,“我刚刚已经说过了,如果有的话谢尔盖大人就可以叛逃了,毕竟据我所知关于黑蜜的几条法律是您参与修订的吧。”
不远处的飞行器也停下,西蒙从里面出来,向芙罗拉一步步走过来。
谢尔盖仍坐在里面没有动,他看向芙罗拉,唇角勾起一抹笑,“的确,当初我制定时原本该是所有喝过黑蜜的蜂都应该一律死刑的,但这并不是我一只蜂能决定的,法律要求仁慈,殿下您说呢?”
“我说?”
“那就等我当上了蜂后再说吧,说不定到时候我会废了这条也有可能。”芙罗拉看到西蒙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近了,而就算谢尔盖是反叛军要抓走自己也不可能了。
她弯下腰看向飞行器中的谢尔盖,“如果您今夜没叛逃的话,那下次让我闻闻你的信息素。”
这句话不亚于一句调戏,谢尔盖刚想说什么,西蒙已经上前搀住了芙罗拉的手,并朝他不冷不热地望了一眼。
……
谢尔盖抬手碰了碰后颈的腺体。
那也不是不可以。
他看向前面,西蒙微垂着头似乎在与芙罗拉说些什么,竟然早就叫了西蒙来接她,真是……
他控制飞行器起飞,先一步离开。
8. 纯净水
这一片是城外区域,少有飞行器落下,偶尔走过几只蜂会朝这里看上两眼。
“殿下,”西蒙问道:“怎么叫了我来接您,是不是谢尔盖让您感觉到厌烦了?”
芙罗拉“唔”了声,比刚刚坐在谢尔盖的飞行器上时要放松一些,她回答,“没有,想你了而已。”
她这种话向来是到嘴边就张口,一点儿都不顾忌,但西蒙却因此愣了下。
“殿下您……”
芙罗拉都走到飞行器了,才发现西蒙没跟上,落后她一步之外,“西蒙,开飞行器了。”她叫了一声。
“来了!”西蒙慌忙进去。
西蒙的飞行器比谢尔盖的要大一些,内部空间更宽,他设置好自动驾驶后又不知从哪来拿出了一瓶水,“殿下渴了吧,要不要喝点水。”
芙罗拉点点头,西蒙把瓶盖拧开递过去,但在她刚要喝时又停住了,随后拿出了鉴蜜针。
西蒙脸色一变。
芙罗拉看到鉴蜜针没有变色才喝下去,顺便宽慰了西蒙一句,“在研究所拿的,好奇用一用。”
纯净水中也有股淡淡的甜味,芙罗拉突然问道:“所有喝过黑蜜的蜂都能被检测出来吗?”
这话题转的有点突兀,但西蒙只是思考了一会儿就回答,“是的殿下,其余星球可能查的不严谨,但只要进首都星,都是要通过血液检测的,血液检测可以查出蜂的体内是否有黑蜜剂量,只要有,一律抓捕。”
“这么严格呢。”芙罗拉说。
西蒙垂着眸,王女殿下的金色长发落在他身旁,他慢慢将手移过去就能触碰到,很神奇,只要是王女殿下,无论是哪一处都令他万分着迷。
“王女殿下怎么问起这个?”西蒙终究没有去触摸那缕金发,他外出时带了手套,和身上的铠甲一个材质,就算碰到了也感受不到它的温度。
芙罗拉把水给西蒙,西蒙接过放在一旁。
“就是好奇而已,血液检测只是对进首都星的蜂做吗?那常年居住在首都星的蜂呢?”
“血液检测对进首都星的蜂是必做项目之一,这项过不了关的话是绝对进不来的,而常年居住在首都星的蜂则是每年都由社区同一检测。”
“这样啊,那血液检测报告能作假吗?”
西蒙终于察觉不对劲,但还是先回答了这个问题:“若是一些位高权重的蜂或许是可以的,殿下是怀疑首都星有蜂饮过黑蜜吗?”
“是啊,”芙罗拉也不再绕圈子了,直截了当地说道:“我怀疑谢尔盖。”
西蒙陷入了沉默。
良久,他慢慢开口,“殿下,我回去将会对谢尔盖执行拘捕,当面抽出他的血并亲眼看着检测报告出来。”
芙罗拉有些惊讶,“你怎么都不问我原因?”
西蒙摇摇头,“殿下说的话我不会质疑的。”
芙罗拉忽然伸出手,西蒙瞳孔放大一瞬但还是乖乖地没有任何举动,然后那只手放在了他的头上。
“西蒙,如果说要我挑选出一个我最相信的蜂,那一定是你了。”
她放在西蒙头上地手很轻地揉弄了两下,像是从前摸家里养的那只宠物小狗一样,不过那是只卷毛狗,而西蒙的头发柔顺,手感不错,芙罗拉非常顺手地又拨了拨他的耳朵。
“西蒙,你耳朵很红。”
西蒙眼睛慌乱地都不知道放在哪里,最后只能闭上眼,嘴唇张合:“殿下……”
芙罗拉很久没看过男人这么纯情的模样了,竟然让她有种想要再玩弄的心情,想看看眼前这只雄蜂究竟对她的底线有多低,就算是在行驶中的飞行器中,也没关系吗。
她碰了碰西蒙的睫毛,又黑又硬,眨个不停,似乎紧张极了。
“算了。”芙罗拉笑了两声,收回了手,“不捉弄你了,那你回去就查查谢尔盖吧,到时候查出来了记得告诉我结果就行。”
说到这儿,她又想起了谢尔盖曾说过反叛军首领帕米尔与西蒙的关系似乎很好。
“你和帕米尔曾经是朋友?”
西蒙终于睁开眼,眼中有些红,紫色的眸子此时看上去微微浅,像是晚霞下缠绵荡漾的伏加西河,那条河城外一直通向城内,宫殿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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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看见,他微微喘了两口气,回答道:“是。”
“哦,那你觉得帕米尔这个……这只蜂怎么样?”
西蒙的胸膛仍在起伏,坚硬的铠甲如同翕张的蛇鳞,他有些干渴,但刚刚他拿给殿下的那瓶水是飞行器中的最后一瓶了。
“殿下……”
芙罗拉察觉到什么,“渴了吗,喝点水吧。”
西蒙的眼睛对芙罗拉金色的眸子对视,“可是殿下,刚刚那是最后一瓶水了。”
“没事,你喝吧。”
反正她现在不渴,不会喝了,他喝了自己的口水又没关系,芙罗拉想。
西蒙还是自己平复了下,他又继续垂着眼用平静地语气说道:“帕米尔曾经是我的好友,我们是同一所军校毕业的,实习也是直接上前线,在一次与萨迦纳瓦族打仗的时候认识的,他为蜂……坚韧,锲而不舍。”
芙罗拉“唔”了声,“你说的太正面了呢,西蒙。”
西蒙一愣,思考半天,回答道:“帕米尔在没成为反叛军前就对蜂族制度不太认可,做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芙罗拉听到这些才算来了兴致,“这样的蜂啊。”
“那西蒙你认为,如果帕米尔和他那群反叛军抓到我真的会想谢尔盖说的那样对我吗?”
西蒙想到了谢尔盖说的话,将王女殿下囚禁起来打上催产针,让殿下在永不见天日的黑屋中不停地产卵……
以帕米尔的性子,只会有过之而不及。
西蒙回答:“是……”
芙罗拉没再说话,像是陷入了思考。
自从殿下上了飞行器后,问的都是黑蜜和反叛军的事,西蒙皱了皱眉,“殿下,有我陪在您的身边,绝不会让反叛军伤害到您的。”
他眸光坚毅,芙罗拉也觉得他不可能说谎,但事有万一,万一她就那么倒霉呢,她可不想被人玩囚禁小黑屋那套。
“好,那回去后你先查查谢尔盖吧。”
就算是只漂亮的雄蜂,但只要能威胁到她的,她都不会轻飘飘放任其不管。
西蒙说了声是。
9. 雕像
芙罗拉没有直接回宫殿,而是让西蒙将飞行器开到了首都最大的商场周边。
刚落地,眼前就是一座极窄的六边形建筑,每一块玻璃都是规矩齐整的四边形,让芙罗拉一下子就想到了蜂巢的建筑,这玻璃建筑清晰地反射出蜂影,并且在阳光下折射出斑斓的色彩。
这个星球没有鸟类,蓝色的天空是用了某种化学剂在白天定时喷洒,形成蓝色的折射,像是最原始天然的天空色彩,天空中不时就掠过数驾飞行器,在高耸的建筑中来去自如,宛如真正的鸟。
芙罗拉以前享受的就是顶尖的生活,但即使如此,看到面前蜂族这幅景象还是有些傻眼,他们人类文明还要多少年才能进步成这样呢。
“殿下。”西蒙叫她,“殿下有什么想买的吗?”
他只是有些奇怪,宫殿里无所不有,甚至就算是有想要的也会有蜂送过去。
芙罗拉摆摆手,率先往前走去,“走,进去逛逛。”
她要买买买。
商场中有许多蜂,芙罗拉走着走着才终于发觉有哪里不对劲,好多蜂看向她。
西蒙低声说道:“殿下,您的身份被大家认出来了。”
金发金眸,整个蜂族也只有蜂后与王女才是这样的相貌。
“殿下!”
一只长相可爱的雄蜂突然飞奔到芙罗拉面前,棕色的眼睛里满是爱慕,“殿下,我是艾波,可以让我做您的雄侍吗?”
芙罗拉大吃一惊,周围蜂也纷纷举起终端拍照。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蜂敢赖上殿下妄想殿下娶了它,真是做梦。
西蒙站在芙罗拉身前,没让那只叫艾波的雄蜂碰到芙罗拉的裙角,不过却也没说出什么话来,只目光阴沉地盯着它。
艾波自动忽略他,向芙罗拉做了个自我介绍,“殿下,我是艾波,我的雄父是格列布公爵。”
芙罗拉点点头,是一只有雄父的蜂啊,在蜂族,有父有母的蜂少,因为就算两只蜂非常幸运地产卵生子了,蜂崽太多养育也是个经济难题,于是他们只会负责将蜂崽养育到从卵中诞生,等到诞生后会直接送到蜂族设立的新生学校,由政府统一培养长大成蜂。
当然,也不会所有都会送走,大多数蜂父母会挑几个蜂卵花纹好看的,合眼缘的留下。
芙罗拉向艾波说道:“格列布公爵我知道的。”
那个汇报反叛军入侵边境,帕米尔要来抓她的那只蜂嘛。
艾波面上一喜,“殿下,收了我吧,就算是随侍,我也愿意。”
芙罗拉还真仔细看了眼艾波,他长相可爱,又白又浅的双眼皮,笑起来唇边还有酒窝,眼睛是微微的棕色,身材不算高,看上去瘦弱文质,可惜了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她喜欢身材好的。
“艾波,我要回去了。”
这是一种婉拒,希望他能听懂。
西蒙手上拎着芙罗拉买的东西,扫了一眼周围的蜂,随后才跟着芙罗拉向外走去的步伐。
此刻的微蜂上已经上传了不少帖子,有图有真相,王女殿下刚刚在商场中拒绝雄蜂投怀送抱了!
有蜂说艾波胆大,竟然想攀附到王女身上去了,也有蜂说他勇敢,竟然敢当众表白,只是可惜被拒绝了。
但此时的艾波只是看着芙罗拉的背影眼神越来越痴迷。
“殿下……”
-
“殿下。”西蒙叫了芙罗拉一声。
飞行器已经自动驾驶往宫殿飞行了,芙罗拉正在看着刚刚购买来的战利品。
“怎么了?”她抽空问道。
手上有一个花茶,功效滋阴养颜,不错,回去送给蜂后去。
“殿下不喜欢艾波吗?”
“不喜欢。”芙罗拉回答地简单直接,“他看起来比我更需要保护。”
原来殿下是喜欢能够保护她的,西蒙想。
芙罗拉却在想今天因为自己的发色竟然被认出来了,那下次还得做些伪装才行,于是立即上网购物买了几顶假发、染发膏还有各色美瞳。伪装这种的她最懂了。
回到宫殿后,芙罗拉打算去将花茶送给蜂后,而西蒙则准备去见谢尔盖。
芙罗拉夸赞了下西蒙的执行力,让他去了。
等芙罗拉问侍从蜂后的去向时,侍从回答莱尔骑士长陪同蜂后去了政府学校视察。
“视察?是定期去的吗?”
侍从回答:“是的殿下,每月都要去一次的。”
那还挺频繁的,芙罗拉心想,西蒙去找谢尔盖了,蜂后也不在,那自己应该找其他蜂了。
“德米特里住在哪里?”
“主教大人在宫殿后的神殿中。”
“带我过去。”
芙罗拉在刚刚买到的东西里翻找了一下,找到了一个白色的蜂玩偶,这个玩偶造型可爱,通体白色,只有肢节处黑色,翅膀用了金色的线缝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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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罗拉看到它地第一眼就想到了德米特里。
神殿在宫殿后,而建造宫殿的时间却比神殿晚。
走了很长的一段路,芙罗拉才走到神殿,神殿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再恢弘肃穆。
这时候正值黄昏,暮色中的神殿被光影勾勒出缓缓流动的金边,每根支撑起神殿的白色大理石柱上刻满了浮雕,张开翅翼的蜂类,举起刀剑的蜂,廊柱投影下,地面似乎能看见古老的文字。
恍惚中,芙罗拉似乎还闻到了月桂的香气。
神殿正中有一尊雪白无暇的雕像,足有数十米高,有着人的模样,背后还有薄如蝉翼的翅膀,长发泻于肩后,姣好的面容从下至上仰望只能看到坚毅的下巴,芙罗拉猜测这或许就是蜂族的祖先,所谓的蜂神了。
头顶有神圣典雅的浮雕,脚下还有镶嵌了月光石的占星阵图。
芙罗拉被神殿震撼得移不开眼。
“殿下。”背后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这是蜂神阿纳斯塔西亚。”
芙罗拉转过身后,是德米特里。
德米特里微垂着眸,白色的眼睫长长地落下,身上穿着白蓝色法袍,露出里面雪白的衬衣领子,最上面的纽扣也严谨地系起。
看到王女殿下看向自己后,他微低了点为她讲道:“阿纳斯塔西亚是蜂族的祖先,带领蜂族找到了这块土地丰沃的地方建立起家园,让蜂族变得强盛强大。这位蜂后她不仅天生聪颖,而且精神力强大,身体矫健,打败了无数敌对的族群。”
芙罗拉又仰视了那尊雕像,这尊雕像将每一寸肌肉的游走都雕刻地出神入化,仿佛还能看见真蜂当年的风采。
芙罗拉心中默默感叹了下,不过自己并不是纯粹的蜂族,还有自己从前为人时的记忆,所以对蜂神的敬仰自然也不会太多,她微眯了眯眼,看向面前清冷禁欲系的主教大人啊,“德米特里,我来送你礼物。”
说完手上递出那只玩偶。
德米特里抬起了头,眼神中有一丝讶异,“多谢殿下。”
他伸手接过,腕骨凸起,手指干净纤长,“殿下是觉得这只玩偶长得像我吗?”
芙罗拉正认真看着他,听到这话嗯了声,“是啊,德米特里,你是白色头发,这只蜂也是白色的,你不觉得和你很像吗。”
德米特里碰了碰那只玩偶蜂的翅膀,“殿下好眼光。”
芙罗拉起了点好奇,“德米特里,你的翅翼是什么样子的?”
10. 翅翼
“德米特里,你的翅翼是什么样子的?”
芙罗拉这句话刚问完,就看见德米特里白色的长睫猛然一颤,一瞬间芙罗拉还以为有雪从天而至落在了他的睫毛上。
德米特里没说话,因为他在想要如何应对回答。王女殿下应该并不知道,在蜂族询问一只蜂说想要看它的翅翼是一种唐突的要求,更有可能是别有寓意的邀请。
“殿下……”
芙罗拉眨了眨金色的眸,瞳孔仿若掺了蜜液,目光莹莹,德米特里一下子没说出话来。
“是不方便吗?”芙罗拉贴心地问。
她解释了一句,“我的翅翼要等到成熟期之后才能展开,到时候第一个给你看怎么样?”
德米特里抬眸,目光撞入芙罗拉的眼中,“殿下说的是真的吗……会让我第一个看到您的翅翼吗?”
芙罗拉点头,不过这种事可说不准时间,但届时就算他不是第一个自己也能说成是第一个给他看的。
她扬起笑,金色的卷发如海藻般铺在胸前背后,黄昏的阳光给金发又镀上了一层金边,德米特里已然松动了,尽管殿下不知道给别的蜂看自己的翅翼是什么含义,但那也只不过是长久而来形成的一种认知罢了。
不过就是看看翅翼,又没别的含义。德米特里右手成掌贴在胸口,轻声说了句“好”。
神殿中侍从是不被允许进入的,于是现下也只有他们两只蜂。
德米特里伸手解开了领口的一颗纽扣,霎时,洁白的锁骨裸露出来,他喉结一滚,有些许的紧张。
芙罗拉目光如炽。
“殿下……”德米特里仅解开了一颗纽扣就没动了,他声音有些慢且沉,“殿下,去神殿后吧,去……我的房间中给您看,好吗?”
芙罗拉自然不会拒绝。
她跟着德米特里往神殿后走,神殿后有一座三层高的白色小楼,周围种植了一些红艳艳的玫瑰,让芙罗拉顿时想到了童话故事中公主居住的地方,白楼和玫瑰,非常贴合。
她指了指最高的第三层楼,那里有一扇半蜂高的窗,窗户是花窗玻璃,阳光照耀下,屋内便会被渲染得五彩缤纷,折射出华丽的反光,“德米特里,你的卧室是在那里吗?”
德米特里抬头,“是的殿下。”
“那等一下你就站在窗边给我看看你的翅翼好吗?”芙罗拉想,那一定很漂亮。
德米特里踩着余辉斑驳的光影,走过玫瑰花圃,走到小楼门前,门未落锁,轻轻一拉就打开门,里面一片昏暗,他低声回答了一声“好”。
他的手不知为何竟然开始在上楼梯时就慢慢开始解第二颗纽扣了。
很奇怪,德米特里这时候想到了王台之上自己感受到的王女殿下的信息素,那信息素让他想要将所有的一切都奉献给她,哪怕是自己的生命,所以现在只是想要看看自己的翅翼而已,就算是让他摘下自己的翅翼,他也会愿意。
芙罗拉跟着德米特里踏上楼梯,楼梯是木制的,每踏上一层都会吱呀响一声,她有些奇怪,宫殿中的楼梯台阶都是大理石制的,坚硬平滑,为什么主教的住处怎么这么简陋。
但看着德米特里前面的背影,芙罗拉一下子没问出来。
她悄然抬手,触摸到了他白色的长发。
很凉,也很顺滑。
她不禁将手贴上了他的背。
“殿下……”德米特里的声音一颤,那里正是他翅翼即将伸展的地方,身体知道自己降下来的行为,所以那里已经开始隐隐发烫,似乎自己在叫嚣挣扎着要出来。
“怎么了,德米特里。”芙罗拉问:“你那里,怎么这么烫。”
好烫,但芙罗拉没有松开,反而缓缓摩挲了一下,她感受到了那里骨骼在轻轻的颤抖。
德米特里闭了闭眼,推开自己卧室的门,“殿下,进来吧。”
如芙罗拉所想的一样,花窗玻璃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光斑斓的色彩,屋内整洁干净,色彩是简单的白色,但这些光辉却笼罩其上,像是身临梦境。
芙罗拉看了眼床,最后选择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她指了指窗口的地方,语气有微不可察的期待,“德米特里,就站在那里给我看好不好。”
都已经到这里了,德米特里怎么可能再说出什么不好的话,他颔首,无声地答应了,然后,站到了窗前。
蜂族圣洁高贵,蜂前永远清冷不苟言语的主教大人,如今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站到了窗前,身体遮挡住了大部分光线,德米特里抬手将自己最外层的圣袍解开,里面是雪白的衬衫,现在已经解开了两颗。
芙罗拉目光在他身上游移,上衣还没脱下,但隐约可以看见他的身材。
德米特里的身材并不瘦削,宽肩窄腰,白色的衬衫被暮色穿透,他的肤色冷白,三颗扣子,四颗扣子,已经看到了他有力结实的胸膛,淡红色微漏。
芙罗拉一只手撑腮,一只手在椅子的扶手处慢慢敲起来。
“笃、笃、笃……”
屋内安静地只剩下德米特里脱衣的声音以及芙罗拉敲击扶手的声音。
最后一颗纽扣被解开,德米特里只是犹豫了一瞬,随后就将衬衫脱下扔在了脚边,他并没有去看殿下的脸,而是注视着殿下敲击扶手的手指。
洁白如玉,指尖粉红。
如果,殿下的指尖能够触摸他的话。
德米特里颤了颤眼睫,轻声开口:“殿下,我要展开翅翼了。”
芙罗拉弯了弯唇,“好,我在看呢。”
他的上身一览无余,喉结在可怜地不停吞咽,很紧张呢。
“德米特里,让我看看你的翅翼吧,我到时候也会给你看看我的。”她的声音在德米特里耳中如同轻声诱哄。
下一瞬,室内光线蓦然光华流转,芙罗拉敲击扶手的指尖停止噪音,安静的落在上面。
那是一双多么美丽的翅翼啊!
“好漂亮。”
黄昏的暮色穿透薄如灵魂的翅翼,光线涌动之间仿佛星河,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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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密的鳞片折射出炫目的光轮,轻轻颤动时似乎还浮起落下了月光石粉末般的碎芒,每一次翕动都美得让蜂惊叹!
芙罗拉看呆了,她从没见过这么美丽的东西,她站起来向德米特里走去。
德米特里自展开翅翼后就是闭上眼睛的,听到声响才慢慢睁开眼睛,“殿下……”
芙罗拉已经走到了德米特里身边,她身量比他还要略矮一些,但抬眸也恰巧能看到他如大海般幽蓝温柔的瞳仁,然后就是他美丽的翅翼,她忍不住伸手想要去触碰。
“殿下!”
这声殿下德米特里叫得有些急,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芙罗拉感受到了指尖微微一痛,霎时殷红的血珠就从伤口冒出来。
德米特里没顾其他,急忙抓住了芙罗拉的手,“殿下,蜂的翅翼边缘都很锋利的,不能触碰的,我忘了告诉您了。”
竟然让殿下受伤了,德米特里自责不已。
豆粒大的血珠凝在指尖,欲滚未落,芙罗拉只是犹豫一瞬,不过接着就说道:“好疼,德米特里,你帮我舔舔。”
德米特里有些惊讶,但竟然也没拒绝,低头轻轻含住了芙罗拉受伤的那根指尖。
血液中是信息素含量最高的,他轻巧湿热的舌在那处轻轻扫荡,舌尖吸吮,同时脑袋也渐渐发晕,似是沉迷。
芙罗拉指尖泛起丝丝的麻意,她望着那双漂亮的翅翼,它正在小频率的翕动震颤着,不知道这频率是不是和主人的心跳频率一样的。
不过,芙罗拉另一只手拉起了德米特里垂落的一缕白发,将它缠在指尖上,轻轻向上绕。
不知过了多久,芙罗拉开口,“德米特里,可以了,你再舔下去,我的手指都要被你舔皱了。”
德米特里这才像是恍若初醒,连忙松开了唇,芙罗拉的指尖也拿了出来,在他又红又湿的唇瓣上轻轻摁了下,唇瓣软滑,凹陷又复弹。
这时太阳已经落山了,屋内变得昏暗,不过德米特里的翅翼似乎还在泛着光辉。
芙罗拉指尖在裙角掠过,然后又坐回到椅子上,她发问:“德米特里,蜂族每只蜂的翅翼都是这么好看的吗?”
那她的翅翼也会那么漂亮吗。
德米特里收起翅翼,目光有些湿润,正低头捡自己丢在地上的衬衫,听到她的这个问话直起身回答道:“殿下,每只蜂的翅翼都是与众不同的。”
芙罗拉眨了眨眼,都是不同的啊……
“至于殿下,殿下的翅翼一定是最美的。”他说。
芙罗拉翘了翘唇角,“那到时候我的翅翼给你看看美不美。”
德米特里脑袋中的迷炫还未散去,他穿上了衬衫,但纽扣并未扣到头,而是剩下一枚,露出脖颈和凸起的喉结。
他怕自己再做出什么失态的表现,低声说道:“殿下,天色晚了,您该回去了。”
芙罗拉唔了声,天的确黑了,她也的确该回去了。
她现在开始好奇起西蒙的翅翼会是什么样子的了。
11. 药丸
芙罗拉原路返回,带领她过来的侍从还等候在神殿前,现在回宫殿。
“蜂后这时候该回来了吧?”
“是的殿下。”
芙罗拉还惦记着给蜂后的礼物,“那就先去蜂后那里一趟再回去。”
“好的殿下。”
芙罗拉到蜂后玛莲娜的寝宫时,正看到她的骑士长莱尔提着一篮的玫瑰花瓣,莱尔看见芙罗拉的到来有些惊讶,但随即就说道:“殿下,蜂后正在沐浴。”
芙罗拉理解了,她将花茶放在一旁的桌上,“这是我今日外出时买的花茶,送给蜂后。”
莱尔:“殿下只是来送礼物的吗?”
“是啊,你进去帮蜂后沐浴吧。”
莱尔有些奇怪,“王女殿下,西蒙阁下怎么没在您身边?”
芙罗拉:“西蒙被我派去做别的事了。”
“原来如此,殿下慢走。”
芙罗拉摆摆手,没打扰他们的沐浴。她想起来了,西蒙去调查谢尔盖了,不知道今夜是否回来。
侍从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是个工雌蜂,芙罗拉突然问道:“蜂后有多少雄侍,你知道吗?”
工雌蜂在宫中多年,但这个问题她还真不清楚,“大概上百只蜂吧……”
“上百?!……”芙罗拉震惊地脚步都停住了,“那他们现在还在宫殿里住着吗?”
工雌蜂补充了下自己的回答:“从前蜂后招收雄侍比较多,毕竟是蜂后,雄侍招再多都是可以的,数不尽的雄蜂都愿意做陛下的雄侍,不过大多数雄侍都去了军部,少部分留下在宫殿中。”
“那那些雄侍住在哪边?”
工雌蜂指了宫殿的某处位置,“在那边,殿下。”
说完她又笑了下,“待殿下成熟期过了后,也可以广收雄侍了。”
芙罗拉没应声,上百个人……只蜂,她可应付不了这么多,改天再给蜂后送些滋阴养颜的东西去吧。
等芙罗拉回到自己房间后,西蒙果然没回来。
西蒙此时正在谢尔盖的家中。
贵族雄蜂几乎都住在同一条街上,西蒙带了些士兵来,阵势不小,到谢尔盖家门口时不少蜂们藏在各自家中窗户后偷看。
谢尔盖的管家说要先进去通传,西蒙倒是给了这个通传时间。
没一会儿,门自动开启,西蒙迈着长腿进去,谢尔盖正坐在他家数米长的苍绿色沙发上,双腿交叠,一手搭在沙发上,一手举着酒杯饮酒,看样子好不惬意。
“西蒙骑士长可是稀客,让我想想,上次您来是什么时候……哦,您没来过。”
西蒙没搭腔,冷声道:“谢尔盖执政官,王女殿下对您的血液纯度有怀疑,您是想配合我们做个检查呢,还是不配合被我们押着去做检测呢?”
谢尔盖倒是很好脾气地笑了下,“西蒙骑士长要来一杯吗?这可是王女殿下爱喝的酒。”
西蒙看得清楚,纯白的酒液,空气着飘着淡淡的荔枝味,是之前殿下喝过的荔枝酒。
西蒙向后看了眼,随即出列了一名军医,手上拿着抽血用的器具,军医得到眼神示意,慢慢上前走去。
“指针管阁下……”军医有些为难地看向谢尔盖的手臂,“劳烦您伸一下手。”
谢尔盖恍若未闻,西蒙穿着冷硬的铠甲走上去,他弯腰握住了谢尔盖手中还剩一半的酒水欲夺走,但遭到了阻力。
西蒙视线与谢尔盖对视,两只蜂的眼中似有火花蹦出,谢尔盖的眸光幽绿,良久他缓声笑了下随即松开手,“西蒙骑士长若是想喝,再拿一个杯子便是,做什么非要抢我手中这一杯?”
西蒙没理,低头将桌上那瓶刚开封的酒也拿起,后面跟上来一名雄蜂接过西蒙手中的酒瓶和酒杯,西蒙淡声道:“拿下去化验。”
“执政官阁下,王女殿下若是想查你,你还是不要抵抗的好。”
谢尔盖没笑了,他伸出手,却是没看向军医,而是看向西蒙,语气变得有些阴恻恻:“若是没查出问题的话,西蒙骑士长,下次可就要变成我为难你了。”
艳红的血流入管中,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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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足足抽了三大管才收起器具,向西蒙道:“好了。”
西蒙颔首,“执政官阁下,检测结果出来之前,这些士兵会先在您的住处附近为您把守。”
谢尔盖站起来,“请便。”
他上了楼。
西蒙看着他背影慢慢消失,随后看向军医,后者道:“骑士长大人,您放心,以防万一我还多取了一管。”
“嗯。”
西蒙和军医两只蜂上了飞行器,其余士兵把守在谢尔盖住处周边,这一举动将附近的蜂们都吓到了,那可是谢尔盖阁下,西蒙骑士长怎么会突然带兵过来,两只蜂在里面发生了什么,最后竟然还留了这么多士兵监视?
没错,就是监视,在检测报告出来之前,谢尔盖若是出了房门一步,就会被视为谋逆。
蜂族蜂后陛下的命令是首要,那么王女殿下的命令则是第二大,没有任何蜂能越过她们去。而谢尔盖在坐着飞行器一只蜂回来时就已经预料到了会有这副场景,只是没料到动作竟然这么迅速。
他从口袋掏出一直手指大小的玻璃瓶,里面有几颗白色的小药丸。
这药丸吃下去后会压制体内的黑蜜,这是从前谢尔盖在边境的黑市上得到的,从得到后到今天,才吃了三次,前两次都是测验是否能检测出来,而今天他在一回来就吞吃了这颗药丸。
这药丸显效极快,但带来的副作用也极其大,会导致信息素错乱,说不定什么时候信息素酒突然陷入躁动期了,那可不是好捱的。
谢尔盖看向瓶中仅剩的五颗药丸,然后将玻璃瓶丢入了抽屉的暗格中。
若是他的信息素暴乱了,那就让王女殿下负责吧,上次不是还说想要闻闻他的信息素吗。
谢尔盖仰躺在床上,似乎已经想到了那一幕,手背搭在眼皮上遮住了光亮,喉咙出微微喘出两声,似是现在起信息素就开始发生躁动了一般。
“芙罗拉……”
他没想到,他们的这位王女殿下做事竟如此迅速,真是杀伐果断啊,连一丝猜测都没放过。
12. 伤疤
西蒙直接回了军部的医院,那里是他熟悉的地方,绝不可能有其他蜂插手进来导致检测结果有误差。
负责检测的医生叫伊普尼,是只年轻的雄蜂,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生得好容貌,眼睛狭长,看蜂时总带着和煦春风,医院里不少工雌蜂对他有意思。
不过此时他表情震惊:“西蒙,这么晚了让我过来就是检测一份血液?”
他从温柔乡中接到西蒙的传呼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没成想来到这里竟然只是检测血液。
伊普尼语气幽怨:“你知道我平时是负责什么的吗?”
“就算是达官显贵来找我看诊我都是要考虑的,我可是预约制的,喂西蒙,你有在听吗?”
西蒙将从谢尔盖手中夺来的杯子还有那瓶酒都递过去,说道:“顺便再查查这酒有没有问题。”
伊普尼总算意识到了点什么,他摇摇手中的玻璃管,里面的血液也跟着摇晃,“这是谁的血?”
血液检测基本都是检测其中有没有黑蜜含量,而西蒙如今是王女殿下身边的骑士长,能让他加急抽血送过来检验的,看来那只蜂的来头不小。
西蒙没有隐瞒的必要,今夜过去,明天想必都会知道他不明原因闯入了谢尔盖的家。
“是谢尔盖的。”西蒙说。
听到这个名字,伊普尼倒吸一口凉气,愣了半晌才问道:“难道是王女殿下怀疑谢尔盖阁下……”
“嗯。”
西蒙看向他,“所以伊普尼,你要尽快检测出来,千万不要有任何蜂插手作乱。”
伊普尼揉了揉眉心,“我知道了。”
检测时间最快也要两小时,西蒙看了眼终端时间,他这几天观察发现王女殿下入睡很迟,就算他在这里等完报告带回去也来得及。
他在实验室内找了张椅子坐下。
伊普尼在一旁叮里咣啷地做检测,时不时投去一个嫉妒且怨恨的表情,“王女殿下这般看重你吗,竟然让你去查谢尔盖,话说殿下为什么会怀疑谢尔盖?”
西蒙卸了甲,将全身松懈一下,闻言也只是道:“王女殿下想做有自己的想法和决定,我只需要为殿下办事就好了。”
伊普尼“嘶”了一声,“好吧,如果我是骑士长能够陪伴在殿下左右,想必我也会愿意的。”
骑士长这个职位身份并不高,但几乎是雄蜂们都羡慕的一个职位,这意味着会是与蜂后相处时间最久的,若是有需要,蜂后也会及时抚慰其信息素躁动。
雄蜂们每隔一段时期体内都会发生信息素躁动,精神力紊乱的现象,这段时期会让蜂欲望加重,变得暴躁易怒,甚至严重者还会伤蜂伤己,而缓解方式就是信息素抚慰。不过能够做到信息素抚慰的也只有蜂后以及工雌蜂,最近这几十年才发明出了抑制剂,但抑制剂的价格昂贵且效果也并不显著。
贵族蜂家庭会好些,一次寻上好几只工雌蜂来,再配上抑制剂,但这些只能短暂缓解,只有蜂后的信息素才能彻底止住这场狂风暴浪。而普通家庭的蜂只能攒钱买高昂的抑制剂或是自己忍受。
当然,信息素抚慰的方式也有很多种……
伊普尼似乎想到了以后若是西蒙信息素躁动,王女殿下会以某种方式为他抚慰……
“嘶——”他更牙酸了。
而令他牙酸的对象已经阖上眸子了。
西蒙并没有睡觉,而是在想谢尔盖,殿下如何会怀疑谢尔盖体内有黑蜜的呢?
要知道服用过黑蜜的蜂,能够抵抗住对蜂后信息素的诱惑,但这也意味着若是信息素暴动了就要喝下黑蜜,长此以往,黑蜜将信息素越压越深,到最后就会爆体而亡。
同时,饮用过黑蜜的蜂都会对蜂后产生一种将其囚禁起来的欲望,对蜂后出言不逊或是做出攻击类行为,这感觉像是黑蜜中含有某种物质能够潜移默化那些蜂的头脑,将他们的思维都统一成同一种意识一般。
——改变基因,囚禁蜂后。
所以谢尔盖是哪一点冒犯到了殿下呢?
两小时后,伊普尼踢了踢坐在椅子上模样睡着的雄蜂,“喂,检测完了,这些都没问题。”他看见西蒙睁眼后指了指身后的血液以及酒瓶。
西蒙皱了皱眉,“没问题?”
“当然了,我查了三遍,绝对没问题,要是有问题的话,那可是谢尔盖阁下,那蜂族不得乱了天?”
西蒙看向伊普尼递过来的检测报告,“知道了,你辛苦了,先回去吧。”
伊普尼哀怨地看他,“什么表示都没有吗?”
西蒙:“你想要什么?”
伊普尼喜笑颜开:“下次若是我躁动期到了,能不能让王女殿下……哦不对,把我带到殿下那里去?”
西蒙已经拿着报告往外走了,毫不留情地拒绝了这个要求,“不行,我明天会让蜂送一箱的抑制剂给你。”
伊普尼:“……”
西蒙回到宫殿时芙罗拉果然没睡觉,他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进入。
“殿下,谢尔盖阁下的血液检测结果出来了。”
芙罗拉正趴在床上玩大屏终端,模样很像现代的平板,她两只脚翘起,在空中交叠一晃一晃的,丝绸睡衣一直滑到白皙纤细的小腿,金色卷发铺在淡粉色的床单上,西蒙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老老实实地看向地面。
“出来了?”
“是的殿下,谢尔盖阁下的血液检测没有问题。”
“哦。”
芙罗拉并没有回头,语气稀疏平常,像是早有预料般。
西蒙等了一会没有再等到芙罗拉说话,于是就打算静悄悄地退出去,不过就在这时芙罗拉忽然举着大屏终端翻了个身坐起来。
“西蒙!”
西蒙抬头,眸却依然没抬起,“殿下。”
芙罗拉眼中兴致满满,“西蒙,给我也看看你的翅翼吧?”
西蒙一怔,都忘了掩饰自己的目光,一下子就抬眼看向了芙罗拉,她手中的终端页面像是一个直播,里面是蜂在展示自己的翅翼。
殿下的脸白皙如天上的云朵,唇瓣红艳像是美丽的玫瑰,看得神采奕奕,眼里闪烁着开心的光芒。
他下意识地认为殿下说的那个也字是看了直播后说出来的。
“殿下……”西蒙没有拒绝,只是犹豫。
芙罗拉听到有戏,将终端扔到一旁,隔着终端看别蜂的翅翼哪有现场看的好?
“西蒙,等我的成熟期过了,我也给你看看我的翅翼好不好。”
话音刚落,西蒙先是卸下了剑,黑重的剑直接扔在了地上,随后就开始慢慢卸甲,他垂着头,紫色眼眸看着铠甲一件件掉落,最后露出里面灰色的衬衫。
他想起,就在前几天,自己也曾经这样做过,在殿下面前卸甲还吻了她的脚背。
这次是不是也能呢?
芙罗拉越来越精神,上次晚宴前西蒙也卸了甲不过上身还是留了一件衣服,没有看到他的身材,而这次她不仅能看到他的腹肌,还能看到他的翅翼了。
真好。毕竟上次西蒙的腹肌自己踩过,很硬呢。
西蒙看到芙罗拉坐在了床边,规规矩矩地两只脚并拢,两只手放在大腿上,像是很认真很期待的模样。先前他带来的纸质报告放在了桌上,殿下都没看一眼,只要看他的翅翼。
他喉结滚动,“殿下,我的翅翼并不好看。”
他说的是实话,他上过太多次战场,不仅身上有好几处伤疤,连翅翼都有缺角,医生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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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可以修复,但若是想要和从前一模一样却是做不到的,于是他就没再管过那对翅翼。
他忘了会有蜂想要看他的翅翼了,会不会嫌弃它丑,觉得它残缺?
想到这西蒙解开纽扣的动作突然停下。
而芙罗拉也听到了他的那句话,猜到了什么,笑着说:“我想看的是西蒙的翅翼,又不是好看的翅翼。”
重点是西蒙,是他身上的翅翼。
西蒙眼睫颤了颤,默不作声地解开最后两颗纽扣,衬衫落地。
芙罗拉看着距离自己不到一臂距离的西蒙,他上身赤.裸,前胸有几处浅色的伤疤,像是利器砍割造成的,胸膛壮实,腹间块垒随着急促的呼吸似有似无地快速向外贲张着。
身材是经年累月上过战场的健美,有肌肉却不显得粗犷,芙罗拉站起来轻轻抚摸了下他心口之上的一道伤疤。
西蒙的身体一颤,芙罗拉像是毫无察觉,“这道疤是怎么回事,离心口这么近,当时是不是很危险?”
西蒙身影莫名低了下来,“在西比克战役受的伤,别吓着殿下。”
芙罗拉又摩挲了其他几处伤疤,疤痕褪不去了,卷凸起的肉在身上的确不太好看,摸着的感觉却是奇妙,芙罗拉每摸一处,西蒙的身体就轻颤一下,直到摸完西蒙背后最后一道疤痕,在腰腹之处。
“殿下……”西蒙声音哑得吓蜂,这是他第一次半裸着在除了军医以外的蜂面前。
芙罗拉收了手,习惯换了个身体也没改掉,兴致上来了就喜欢玩玩男人。
“再下面还有吗?”
西蒙犹豫了下,若是说有,殿下难道是想要他浑身赤.裸吗?
芙罗拉像是猜到他心中所想,“放心吧,现在不会让你全脱了的,算了,下次我再看,这次你先让我看看你的翅翼吧。”
西蒙被这一句话冲的有些头昏脑胀,这次下次……
芙罗拉的手臂垂下。
西蒙大脑充血。
几秒后,芙罗拉伸出指尖戳了戳。
西蒙呼吸急促,他从未有过别的蜂。
………………………
芙罗拉问他自己安慰的次数。
西蒙不记得了,他从前躁动期时都是依靠抑制剂过来,一次躁动期的时间是三至七天,他几乎每次的时候都很稳定,是五天,五天每天用两根抑制剂,即使这样他也觉得浑身难受,欲望无处纾解,所以也碰过那里,但也终究不治本。
“殿下……”
芙罗拉收了手,“西蒙,你也知道的,我成熟期没到。”
西蒙睁开眼,眼中紫色的瞳仁微微泛起一片雾气,眼角似乎被憋得泛起殷红,“殿下,我知道,您不是想看我的翅翼。”
他转过身去,想要现在就给她看自己的翅翼。
不过,芙罗拉却突然将手按在他脖颈之后的腺体处,“低头。”她语气中有淡淡的命令。
空气中晕开西蒙雪松冷杉味道的信息素,如同在室内下了一场冷雪,但身体却是火热的,西蒙低下自己的脖颈,将自己的要害地方完全显露在芙罗拉眼中。
芙罗拉仔细观察了下,表面看不出什么,但那里的确是信息素散发来源。
她伸出舌头在那里轻轻舔了下,似乎想要看看舌头会不会尝出信息素味道。
若有若无好像是尝出了一点。
不过西蒙几乎快忍不住了,身下疼得厉害,就算之前在躁动期时也没有过这样难捱的感觉,他想要把手伸下去,但因为殿下在面前,始终忍着没做出这样龌龊的动作。
芙罗拉突然开口道:“西蒙,我不想看你翅翼了,我想要换个要求。”
西蒙粗声粗气,“殿下您说。”
“过来。”
13. 轮班
屋内浓郁的信息素味道久久不散。
西蒙脸上湿漉漉的,唇瓣和眼尾都红红的,黑发黏在额前,模样还真有几分像芙罗拉从前养的那只卷毛狗了。
芙罗拉拿了只枕头垫在身后,身上有些微的痉挛,使不上劲,于是懒懒散散地靠在床上喟叹了一声。
西蒙那处湿黏一片,现下有些发凉,不过他都顾不上在意了,满眼只有床上的芙罗拉,他低声解释:“殿下,我第、第一次这样……”其实他想问的是她舒服了没,但话在嘴边却没吐出口。
刚刚发生的仿佛一场梦,自己从未接触过这些,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唇,然后舔到了别的味道。
喉结滚动,身体又开始隐隐发烫。
芙罗拉撩了下头发,还是有些喘,笑着说:“嗯,我知道。”
舔的毫无章法,前面还在小心翼翼地试探,后面仿佛是饥渴了数天似的唇舌齐上,一直在吞咽,让她都差点产生缺水的错觉。
她瞥了眼地上还半跪着的蜂,他似乎又有点精神了,不过自己已经舒坦。
芙罗拉将蕾丝睡裙向上掀起,西蒙的眸光顿时有些发亮,不过并不是他所期待的。
“西蒙,去浴室拿块毛巾给我擦一擦。”还是得要多调教啊,芙罗拉想。
西蒙闻声站起去浴室拿了块毛巾过来,毛巾浸泡过热水,贴上去的一瞬芙罗拉轻颤了下,嘴中也逸出一声喘,“烫。”
她伸脚踢了下,刚好踹到了西蒙的下巴,毛巾落到地上。
芙罗拉的心情微微变差,但看到手足无措的西蒙又不想责怪了,“把我抱到浴室后就出去吧。”她说。
西蒙愣了几秒,头垂的很低,哪里也消下去了不少,他猜到自己好像是惹到殿下厌烦了,自己怎么如此粗心大意,他声音有些哑,“好的殿下。”
芙罗拉被她轻轻抱起,送到了浴室,然后自己将浴室门带上出去了。
临走前看到了刚刚掉下过地的毛巾,西蒙紫色的眸子闪了闪,手却已经快脑子一步伸出去拿起了,他将脸埋入毛巾中,很低很低地说了句,“殿下,对不起。”
芙罗拉泡完澡后西蒙已经不在房间里了,房间内被稍微收拾整理过了,她猜是西蒙临走前做的。
身体泡完澡后哪里都舒服满足了,心情也不错,芙罗拉躺在床上拿起了一旁的大屏终端,一打开还是刚刚的那个直播,直播还没结束。
那是一只工雄蜂,覆着面,身体是很结实的那种,八块腹肌,露出身后的翅翼在搔首弄姿,展示身体,不停地有蜂打赏和点节目,先前芙罗拉还看得津津有味,不过在刚刚看过西蒙的身体后,竟然觉得有几分索然无味了。
可惜的是没有看到西蒙的翅翼。
那就只能下次了。
也期待下次他的工夫能进步神速。
-
屋内空气循环系统运作了一晚上,没有留下半分其他味道,芙罗拉清清爽爽地醒过来。
终端里躺着一条消息。
明明今天不是开议会的日子,但执政官阁下谢尔盖却宣布了要开会,这场会议蜂后并不参加,不过却特别邀请了芙罗拉,她想或许就是要说昨晚她让西蒙去查他的事。
西蒙并不在门外,也许已经提前去了,也有可能轮值了。
芙罗拉由侍从伺候着穿衣,心中在想下次还要问问西蒙的排班表。
用完随从送上来的早点后芙罗拉就去了会议地点,是在宫殿里的另一处议会厅。
她步行过去,比讯息上要求到的会议时间迟了半小时,大门推开,里面蜂已经到齐了,鸦雀无声。
“抱歉,没看到消息,迟到了。”芙罗拉一边笑着说,一边走到了最前面空着的那个位置。
谢尔盖坐在她的右手旁,左边是西蒙,西蒙站起身为她拉开椅子。
谢尔盖眯了眯眼睛,语气凉凉:“骑士长对殿下真是真是尽心尽力。”
“那当然。”芙罗拉也对他笑,顺便拍了拍西蒙的手。
谢尔盖移开了视线,看向其他蜂,“殿下来的正好,您是知情蜂,方才我与各位公爵大臣们刚做完解释。”
“是吗,我知情什么,你说说看。”
谢尔盖背贴椅子,向后靠了靠,“让格列布公爵说吧,我昨夜受了伤,精神到现在都还没恢复好。”说好完右手撑着额头揉了揉,白色柔顺的衬衫顺着腕骨下滑,手臂一块紫色黑的淤青,看着吓蜂。
芙罗拉倒是吃了一惊,她以为谢尔盖是被强制揍了一顿后抽血去化验的。
她目光看向西蒙,而西蒙直直盯着那处,似是也没料到谢尔盖会露出自己的胳膊。
格列布公爵晃着肥胖的肚子在讲话:“谢尔盖阁下是首都第一位被检测血液的贵族官员,作为执政官首当其冲值得我们学习,我这两天也要离开首都返回边境了,但是在此之前也是愿意做完检测再回去的。”
说到下一句话他声音明显有些颤颤巍巍,“可是殿下,就算是因为反叛军的事情况紧急,西蒙骑士长也不能连夜强闯执政官阁下的家里强制去做检测啊。”
其他蜂也议论纷纷,不少蜂是和谢尔盖住在一条街的,昨日那阵势他们也都瞅见了,卫兵围着谢尔盖的家是围了大半个晚上啊,搞得蜂心惶惶,都没怎么睡好。
“是啊,谢尔盖执政官怎么可能有问题。”
“西蒙骑士长太过分了,毫无根据就围了谢尔盖阁下的家。”
“那些卫兵个个都持枪荷弹,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西蒙:“……”
西蒙张了张口,终于看向芙罗拉,“殿下,我昨夜……”
谢尔盖松开揉额角的手,语气严肃正好也打断了西蒙的话:“格列布公爵,您怎么能这么说呢,西蒙骑士长可没有对我采取你想的那些手段。”他慢条斯理地把袖口往下卷,盖住那块淤青,淡淡道:“这伤是我自己弄的。”
格列布公爵叹了口气,“唉,谢尔盖阁下,你……唉!”
芙罗拉看了一出好戏,谢尔盖若是放到她那里的娱乐圈去,影帝简直手到擒来,手拿把掐。也就格列布这个脑子缺了根弦的,摸不清状况的能和他搭上腔了。
“对啊,格列布,这伤谢尔盖阁下都承认是他自己不小心伤的了,你就别替他伤心难过了。”
芙罗拉说完就看向谢尔盖,微笑道:“昨夜谢尔盖阁下受委屈了,不过也清白了,这几日城中将会有一次大检查,谢尔盖阁下帮我分分忧去做完这次检测吧。”
今日来参加会议的都是首都的贵族大臣,方才还说着话,此时也都不开口了,芙罗拉目光扫视过那些蜂,“不如就由在座的各位开始,为首都子民们做个表率如何。”
芙罗拉虽是这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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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但语气却由不得拒绝,“谢尔盖,交给你了。”
说完,芙罗拉站起来,路过谢尔盖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阁下好好养伤。”
谢尔盖面无表情。
西蒙也站起来跟着芙罗拉出去,这次倒是一个眼神都没再分给谢尔盖了。
出了门后,西蒙急急追上芙罗拉,解释道:“殿下,昨夜我只是让军医给谢尔盖抽血,并没有对他做其他事。”
他面色惶惶,生怕芙罗拉以为他恃权妄为。
芙罗拉倒是不在意这些,而且她也不会相信谢尔盖这只蜂会让自己吃到亏,“放心,我相信你。”她安慰道。
只是今天这场会议让她清楚了一点,即使蜂后和王女信息素强大,但一个族群并不是一蜂独大,更需要来自四面八方的势力和支持,像是谢尔盖,今日那些贵族就是谢尔盖一边的。
“西蒙,刚刚会议上的那些蜂你都认识吗?”
西蒙回答:“认识。”
“都是些什么蜂。”
西蒙仔细回忆,“马特维公爵、基里尔公爵,加德洛尼亚侯爵,格威赛斯侯爵……他们平常就与谢尔盖执政官来往密切。”
芙罗拉皱皱眉,谢尔盖这地位和他们古代摄政王差不多了,“蜂后不在意他们私交吗?”
西蒙犹豫了会,然后才慢慢说道:“蜂后年轻时他们不会也不敢……”
芙罗拉顿时就明白了,蜂后已经年迈了,而这些都是需要她来管理制约的了。如果谢尔盖是个心思好的也就算了,但坏就坏在谢尔盖他的心思不明,芙罗拉也看不懂谢尔盖的意图是什么,既不属于反叛军,但心也并不向着她们。
“算了,西蒙你的轮班是什么样子的说给我听听。”
一下子跨越到了另一个话题,因为芙罗拉又想到了万一反叛军首领真的神通广大,趁着西蒙不在的时候偷偷摸来了怎么办。不知道和西蒙轮换的那只蜂怎么样。
西蒙回答道:“轮六休一。”
“意思是你在我的身边待六天才会由一天的休息时间?”芙罗拉有些惊讶。
“是的殿下。”
“那你平常夜里是睡在哪里?”
芙罗拉房间那一楼有专门的一个房间是留给骑士长平时休息的,不过这几日西蒙都是站在芙罗拉门口前,困了也只是靠着门浅寐一会儿,并不敢多睡。
西蒙诚实答了。
芙罗拉好半天说不出话了,骑士长可真不是人……蜂干的啊,这和随身保姆兼护卫有啥区别。
可怜的西蒙啊。
“不累吗西蒙,这样吧,我给你放假,做四休三怎么样?”
西蒙却登时颤了颤眼睫,“殿下……是厌烦我了?”
“怎么可能!”芙罗拉大声反驳,然后悉心宽慰他,“你还年轻,做六休一很累的,伤身体。”谁知道他夜里会不会真的睡觉,这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经不住这么熬下去啊。
而且据他所知,熬夜很容易……萎的。
西蒙不知道是听进去了哪一句,他点点头,“殿下,最近动荡,反叛军始终是在暗中需要防范,做四休三不行,不然做五休二吧。”
芙罗拉想了想,反叛军的确是悬在他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做五休二,双休,也挺好的,“那就这样吧。”
那明天,就到西蒙的休息日了。
14. 黑市
芙罗拉和西蒙离场后,会议也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谢尔盖将袖子在腕骨前折好,一点淤青也看不见了。
格列布公爵看到谢尔盖面无表情的脸,语气有些紧张,“那谢尔盖执政官阁下,需要我去宣布提前开始全民血液检测吗?”
谢尔盖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听到刚刚王女殿下说的吗。”
马特维公爵在一旁小声提醒,“殿下说让我们先做。”
格列布擦擦汗:“是是,那我们就先去做,然后再安排民众做。”
其他蜂悄然退下,独留谢尔盖一只蜂坐在位置上,不过他突然抬手碰了碰刚刚芙罗拉坐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今日的王女殿下模样看起来似乎眸光清亮,唇瓣如粉玫瑰,一副好气色。
而那西蒙看她的样子也与平常不太一样了,多了丝其他味道。
是什么呢。
谢尔盖指尖轻叩桌面,半晌,他停住了指尖,想到了那多出的那分是什么。
是欲望。
西蒙对王女殿下多了丝欲望。
谢尔盖幽绿的眸有些暗沉,昨夜他被西蒙抽血做检测,但他们之间是做了什么。
“殿下,说好要闻我的信息素呢。”谢尔盖轻声吐出这句话。
不过芙罗拉对谢尔盖心中所想的这些全然不知,她正打量着西蒙带来的骑士,这位骑士是明天与西蒙轮值的蜂,西蒙以为她好奇,于是就提前带过来给殿下认识一下。
“殿下,这位是普瓦图。”
普瓦图是一只红发黑眸的蜂,颧骨方正,下颚紧绷着,严阵以待的模样,芙罗拉默默心想,是只老实正义的蜂。
普瓦图单膝跪地,右手握拳抵住心口,眸光向下注视着芙罗拉的裙角,“王女殿下,我是普瓦图,誓死保卫殿下的安全!”
芙罗拉将他扶起来,“好,我记住你了,普瓦图。”
普瓦图也只是最近才调上来的,自从帕米尔叛出艾斯兰普大陆,去当了反叛军首领,就注定了保卫王女殿下的蜂少了一只,不然这个职位就是帕米尔与西蒙轮值的,怎么会轮得到他们。
宫殿的骑士团共有一千蜂,普瓦图是骑士中最强的蜂,因此才获得了与曾经的西蒙上将共值、保护王女殿下的荣耀。
普瓦图今日来只是露个脸,西蒙让他先离开。
芙罗拉突然问道西蒙,“谢尔盖有雄父雌母吗?”
西蒙没料到殿下会问这个问题,顿时愣了下,他皱了皱眉,边回忆边回答:“关于谢尔盖执政官阁下,我从前听过他的雄父是戈格温公爵,而戈格温公爵曾是上任蜂后的弟弟,关于他的雌母不太详细,似乎只是一只普通的工雌蜂。”
芙罗拉有些疑惑:“上任蜂后的弟弟?”
西蒙回答:“是的,一般来说,每任蜂后只承认一位孩子,那就是王女殿下,但上任蜂后与一只雄蜂的感情很好,于是在王女殿下后又挑了一只蜂为其正名是蜂后的孩子。”
芙罗拉颔首,按照人类的亲属叫法就是这任蜂后为她的母亲,上任蜂后为她的奶奶,戈格温公爵是她的舅舅,谢尔盖就是她的表哥了。
不过,蜂族将亲缘关系看得无比地淡,毕竟他们都是蜂后的孩子,既是子也是民,更没有□□这种说法。而谢尔盖也从未在她面前自称过一声表哥。
这样啊,芙罗拉心中想,那或许谢尔盖体内有黑蜜的概率不大,毕竟贵族们对黑蜜好像都讳莫如深,视其为毒药,那么谢尔盖这只蜂或许就是单纯的脾气古怪,阴阳怪气了。
“戈格温公爵离世了吗?”
“离世了。”
芙罗拉又问:“那谢尔盖是如何当上执政官的。”
西蒙回答:“曾经谢尔盖阁下只是公爵,但因为王女您在卵中沉睡太久,蜂后以蜂王浆浇灌您又用信息素唤醒您,蜂后逐渐年迈,于是设立了执政官这一职位,可代监国,处理政务。”
这是执政官职位的由来,而谢尔盖是如何当上的,西蒙简单回答道:“当时有大概八位公爵在争夺执政官地位,不过最后还是谢尔盖阁下坐上了那个位置,他曾经参过军,有过战功,后来还处理过蚁族暴乱,再加上谢尔盖的雄父身份,最终蜂后选择了他做执政官。”
“原来如此。”
芙罗拉问了别的,“最近有探查到帕米尔的踪迹吗?”
这个问题西蒙倒是犹豫了,芙罗拉回头看了他一眼,西蒙才像是难以启齿般回答:“有蜂检举帕米尔曾经出现在过萨利城,萨利城距离首都很近了。”
还真过来了。
“那最快多久能到这里?”
西蒙谨慎回道:“估算最快还要三天。”
“三天啊……”
这宫殿严密防范犹如一只水桶,想必帕米尔也进不来吧,芙罗拉想。
“德米特里你又知道多少,他占卜很准吗?”这里没有寺庙,只有神殿,芙罗拉都起了让德米特里给她算一卦的想法。
“主教大人受蜂尊崇,占卜从未出错过。”
芙罗拉有些吃惊:“这么厉害吗?”
西蒙回答:“是,当日殿下您的诞生就是主教大人卜算出来的。”
芙罗拉顿时就对德米特里起了浓浓的兴趣,这个世界和她的世界不同,难不成真有神迹,曾经说过德米特里能与蜂神通灵的事也是真的了?
芙罗拉把最后一句话说了出来,西蒙对于这一点并不知晓,但他知道的是历代主教都竭求能够得到蜂神的箴言。
“或许这个只有主教大人自己知晓了。”西蒙说。
芙罗拉已经有了要去找德米特里的心意,而且还能再顺道看看他的翅翼。
美好美丽的东西,总是要一再观赏的。
翅翼是,德米特里也是。
-
萨利城。
黑市地下城。
地下城内设施不全,还有不少地方仍有岩石痕迹,黑色的岩灰扑簌簌落下,昏暗的灯光照出虚影,来往的蜂皆小心谨慎。
有一只蜂向最前面的一所屋子内走进去,他单膝跪地向为首的蜂汇报:“您的踪迹被蜂发现,现在首都那边或许已经知道我们在萨利城了,如今王女初生,各方对她严加看守,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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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我们此趟过去的时机是不是不太好?”
“时机不好?我倒是觉得这是最好的时机。”
帕米尔坐在一张灰扑扑毛毯垫着的沙发上,双腿交叠跷在椅背上,瞳孔与发色都是灰蓝,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幽深没有一点儿亮光,让蜂猜不透他的想法。
“被发现了那就让王女殿下做好准备吧。”他幽幽吐字道。
“首领大人……”劝慰的是很早就跟着帕米尔的蜂,叫艾森格,他不明白为什么首领大人如此急切地想要抓住王女殿下。
“大人,我收到消息,王女派西蒙去了谢尔盖的家去检测他的血液。”
帕米尔起了点兴致:“去查了谢尔盖?”
“是,西蒙带了亲兵连夜围住了谢尔盖的家,这是最新的消息。”
帕米尔唇边泛起一丝笑意,目光好似夸赞,“我们的王女殿下真是有魄力呢,这么快就和谢尔盖交手了。”
“艾森格,收拾收拾吧,我们尽早过去,我现在真是有点等不及要见殿下了呢。”
“可、可是大人!”
“不用说了,下去吧。”帕米尔打断他。
艾森格原本是想拿这件事告诉首领大人这任的王女不同,手段果辣,或许首领大人听了之后就会暂歇下此时去抓王女的心思,没想到反而推波助澜了,让帕米尔对她的心思更重。
“……是,大人。”
艾森格离开后屋内只剩下帕米尔一只蜂,他拿出终端浏览着上面关于芙罗拉的消息。
从她降生那日的赐名,到外出逛街被蜂公开表白,以及网上现在正热议的王女宣布提前检测血液的事件,帕米尔一条都没放过,认真看下去。
帖子内对于芙罗拉的模样并没有任何打码和滤镜,但即使这样也不妨碍她的美貌,金色长卷的发,蜜色的瞳孔,脸上生动的表情,无一不让帕米尔对她产生极浓的兴趣。
“阿芙罗拉……”他低声念了遍这个名字,仿佛一寸寸碾过了她的肌肤。
他又怀念起了那日他远在边境都能感受到的信息素,那样的美好,让他骨缝生痒,浑身燥热,甚至有种想让自己将她吞吃入腹的感觉。
灰蓝色的眸子中多了丝幽光,他目光扫过一张芙罗拉的图片,将她浑身上下扫过,指尖轻轻在终端上摩挲。
当初在与萨迦纳瓦族的一场战役中,他受了极重的伤,精神力受损,导致他不断地在躁动期起伏,蜂后的信息素对其也没用,无数根抑制剂打下去也是杯水车薪,但在漫长的躁动期过去后他发现自己与从前不同了。
染上了性.瘾,并且对蜂后的信息素也不再敏感。
再后来他发现自己产出的蜜也不同了,偶然一次自己研究实验时被蜂误喝,那只蜂竟然也开始隐隐发生了变化。
这是黑蜜最开始的由来,也是他成为反叛军的最初。
而直到王女诞生的那日,他蓦然感受到了强烈的躁动,想要让他掳走王女,成为他一蜂的配偶,独占她,强占她,对她做尽满足自己的事,直到爽快到无法动弹。
阿芙罗拉,等着我吧。
15. 关押
首都的蜂们都开始按区检测血液。
排着队的蜂各自聊天,议论纷纷:“欸,这不是还没到统测的日子吗,怎么提前了?”
“你不知道啊,反叛军首领似乎要来了,宫廷中的蜂下令要严查首都的蜂,不能让反叛军的蜂混进来,谢尔盖执政官阁下还是第一个自愿接受血液检测的蜂。”
“难怪提前了,原来是这样。”
“不愧是谢尔盖执政官阁下,绝不能让反叛军的蜂混进来。”
“不对,反叛军首领怎么会亲自过来,过来做什么?”
“这你不知道?”
“我听小道消息说,那反叛军头子要抓走王女殿下!”
芙罗拉带着普瓦图藏在蜂之间,这些话都听得一清二楚,她在出宫前做了些伪装,带了假发还有美瞳,在蜂群中除了样貌更显著些,没有之前那样打眼了。
普瓦图小心警惕着周围,神经拉紧,西蒙骑士长今日休假,原本也是想一块跟着的,但被芙罗拉劝回去了,所以今日算是他第一次护卫王女殿下。
“殿下,”普瓦图低声问道:“这周围这么多蜂,我们是要做什么?”
芙罗拉一开始的打算其实就是出来溜一圈,看看大家对于提前统测血液有没有什么怨言,但是没想到听到那些蜂的话里话外似乎对谢尔盖格外尊敬。
一听就是提前操纵过舆论的。
“没什么,回去吧。”芙罗拉说。
全民血液检测工程巨大,按区域和批次出检测结果,而贵族们的血液检测最先出来,当天夜里报告就全部送到了芙罗拉那里。
报告显示首都贵族皆正常,未发现有饮用过黑蜜的蜂。
而次日,第一区的居民检测报告结果也出来了。
普瓦图为芙罗拉念着最后的检测结果报告:“第一区居民共计896蜂,其中发现问题蜂数9只蜂,血液分子活动异常,饮用过黑蜜的可能性达到99.99%。”
普瓦图念得很慢,最后的语气甚至带了丝不可置信。
芙罗拉也没想到竟然真的会查出有蜂异常感染,要知道第一区可不是普通居民居住的地方,第一区除了少数达官显贵外,还住了不少富豪,这些富豪手中掌握的经济可是占首都的多数产业,涉及军商,这个消息要是被外界知道了,肯定会掀起动荡。
“蜂后那里知道了吗?”
“没有,结果出来后第一时间是送到您这边的。”
芙罗拉揉揉额角,“给蜂后也送一份过去。”
普瓦图低声回答:“是。”随后走出房间。
按照往年的统测结果来看,就算是整个首都的蜂检测完之后有异常的也绝不会超过十只,但今日只出了第一区的检测结果竟然就有九只蜂,不知道这些蜂的异常是自愿还被无意中染上黑蜜的。
芙罗拉又吩咐蜂让他们把名单上的九只蜂都暗中抓捕起来。
隔日,蜂后召见芙罗拉,几日没见玛莲娜的状态似乎越来越差,脸上疲态尽显,芙罗拉有些吃惊。
玛莲娜自然看出了芙罗拉的神情,解释道:“蜂族不能有两位蜂后,待你成熟期到了或许我的日子也快到了。”
芙罗拉没说话,因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句话。这是蜂族繁衍的自然法则,或许等之后她成为了蜂后也是无法避免的。
玛莲娜:“昨天你送过来的第一区的检测报告我看了,共有九只蜂有问题,都抓起来了吗?”
芙罗拉:“昨天就派蜂去了,现在都在宫殿的地牢中。”
思来想去,芙罗拉昨夜还是没有将他们送去军部的牢狱中,而是把他们都关到宫殿的监牢中,并且打算今日还要亲自去审问。
玛莲娜语气严肃,“九只被查出来的蜂只是第一批,剩下的结果什么时候出来?”
“已经加大蜂员去检测了,三天内检测结果将会都出来。”
“三天……”玛莲娜念了一遍,“你知道三天还能做什么吗?”
芙罗拉对上她的目光,心下一凛,也想到了一件事,缓缓说道:“三天也是反叛军从萨利城过来的时间。”
“嗯,我又收到消息,帕米尔对你势在必得,不知道这次检测结果他有没有在其中作乱。如果有……那说不定这里早就已经有了漏洞,被他们钻进来了。”
殿中只有玛莲娜和芙罗拉两只蜂,平时里服侍在蜂后左右的莱尔芙罗拉过来时也没见到,玛丽莲身穿华丽的宫服,长卷的金发末梢已经出现了微微干枯的迹象。
她慢慢站起来,“反叛军首领帕米尔是只工雄蜂,帕米尔一向仇视贵族雄蜂以及蜂后,听说从前有蜂被他抓走,结局好些的就是不论白天黑夜都在授粉,直到死亡产出的蜜也全都被用来制成了黑蜜,而结局不好的就是被虐至死……芙罗拉,从前帕米尔只是想杀了蜂后,杀了我,但现在他却是想要抓走你,我不知道他会对你做出什么。”
芙罗拉低着头,眼皮也垂着,她想无论做什么想必都不会是她愿意的。
工蜂是蜂族的劳动阶层,蜂数最多,但无论雄雌都地位不高,是授粉的主要蜂员,所谓授粉也就是从各种物质内提取一种光粒,这种光粒与花粉的基因组成很像。
远古时候,蜂类只能靠花植提取花蜜花粉,但随着时代进步和环境的被污染,他们发现不少其他物质中的分子组成与花很像,于是就会从其中提取光粒,转化为花粉,制成糖。
而糖,是蜂类的主要食物来源。
玛丽莲叹了一口气:“芙罗拉,我的生命不长了,蜂族的未来就要靠你了,而首先你要确保自己的安全,你今天先去看看那九只蜂的情况吧。”
芙罗拉低声应“是”。
临走前,她穿过长廊,看到了正向这边走来的莱尔,他手中还提了一只篮子,里面盛满了玫瑰花。
芙罗拉记得上次也看到了莱尔提着一篮花。
莱尔率先叫道:“王女殿下。”
“这些花是为蜂后采摘的吗?”芙罗拉问。
莱尔视线落在篮子中的鲜花中,这些都是他清晨亲手采下的,上面还沾着晨露,娇妍的花带着一股湿润的花香,任是哪只蜂见了都会喜爱这篮花。
他目光温柔,似是透过这些花看到了另一只蜂,轻声回答道:“是的殿下,如今我每日都会为蜂后去采一篮花。”
年轻时候的蜂后,也是如芙罗拉一样的芳华美丽,这些花在她身边也夺走不了半分的目光。
芙罗拉颔首,侧身让过一条道,让莱尔先走。
“谢过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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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尔擦身走过,留下清晨的凉气与花瓣的芬香。
-
芙罗拉直接去了宫殿的地牢,普瓦图已经在那里等候着她。
地牢要走过一段崎岖幽暗的石道,墙边被镂刻了些烛台,整条长长的甬道只有烛火的光亮是照明,不过普瓦图手中却拿了一个手电筒样式的东西,照明度很大,连墙壁上的青苔也看得清清楚楚。
芙罗拉问:“地牢通道上怎么不放点你那种灯?”
普瓦图回答说:“这是上任蜂后派人凿建的,押送进来的蜂都要过这条路,但他们不会用灯,只有烛火照明,会让他们感到恐慌害怕。”
原来这样,芙罗拉跟着普瓦图身后往里走,这条窄道走到最前方完全是两个地方,像是穿越了一般。极具现代化的房门与灯具,每间牢房内都安装了一面从外面可以看到里面,但从里面看不到外面的玻璃,强烈的炽光灯照的蜂直发晕,萎靡不振。
芙罗拉仔细打量了下里面,而地牢中的蜂们看到芙罗拉纷纷行礼。
“昨夜带过来的那九只蜂在哪里?”她问。
一位蜂回答:“殿下,我带您过去。”
这只蜂是地牢的领导蜂员,是位年轻的雌蜂,叫奥莉西娅。
昨夜带过来的那几只蜂身份地位不低,所以关押的地方与普通牢房也有所分别,奥莉西娅低声说道:“殿下,那九只蜂我们都分开关押了,并且提前审问过,其中八只蜂是毫不知情的,并且知道自己体内血液成分变了后都很惊恐。”
芙罗拉察觉到了关键词,“八只蜂?那剩下的那只就是有问题的了?”
“是的殿下。”
奥莉西娅直接将她带到了那只有问题的蜂的牢房前。
透过那面玻璃,芙罗拉看到了里面的蜂,一只长相凶狞的红发蜂,此时手脚都被锁铐扣着,只能有轻微的活动,动作似乎有些焦躁。
奥莉西娅说道:“这只蜂是伊米集团的首席财务官,叫切利,他不仅是财务管理的核心,还直接影响集团的决策效率和风险控制,目前伊米集团已经知道了切利失踪的消息,并且在今早已经报案。”
芙罗拉点头,问道:“他有什么问题?”
“切利先开始还表现地与其他被抓来的蜂一样,但是在我们派审问专员去一一审问时他漏了馅,他是帕米尔首都的接应蜂之一。”
芙罗拉挑了挑眉,“接应蜂?”
这帕米尔也是够厉害啊,手都已经伸到了首都集团中的高管身上了,“那只有他一个接应蜂吗,还有其他信息吗?”
奥莉西娅面露难色,“殿下,时间太短,我们还没审出来。”
“没事,我今天会在这里,你们慢慢审问。”芙罗拉说。
但就在这时,里面的那只红发蜂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他细小的眼睛透过玻璃直直地盯住了芙罗拉,目光贪婪恶劣,嘴巴张了张,像是在说什么。
奥莉西娅面色一肃,立即打开了扩音器,于是切利的声音被放大了十倍传入在场的蜂的耳中。
“阿芙罗拉,首领大人让我向您问个好!”
话毕,他脸色涨红,下一秒,五官狰狞、骨骼发出清脆的声响,口中缓缓流出鲜红的血,最后瞳孔放大头歪倒在椅背上,原地死去。
16. 下雨了
这一幕实在诡异可怕,不过奥莉西娅和普瓦图是首先反应过来的。
奥莉西娅立即打开了切利牢房的门,进去探查情况,而普瓦图看向芙罗拉,“殿下,没事吧?”
愣了好几秒芙罗拉才忽然变了脸色,随后脸色苍白地背过后,腹中翻江倒海有些想吐的感觉,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有蜂死在自己面前,更何况还是这种惊骇的死法,她心跳极快,朝普瓦图摆了摆手。
切利的牢房从内被奥莉西娅按下警报,后方来了好几只蜂,于是都看到了切利的死状。
有蜂问:“长官,这是怎么了?”
奥莉西娅回他,“自杀了,去查查。”
然后她拿了一瓶水给芙罗拉,“殿下,喝点水。”
芙罗拉接过水猛地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水入喉缓解了几分惊吓,她闭着眼眸让自己不再去回想刚刚那一幕,询问道:“他是中毒死的吗?”
那种死法,就算是毒药也是够猛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带进来的。
奥莉西娅目光沉沉,“是。”她刚刚粗略看了眼切利的身体,舌头青紫,瞳孔涣散,似乎真的是中毒的迹象。
但所有犯人进来前都是先搜身,然后查看指缝、舌根、牙齿等各种地方,最后没有任何危险物品携带后才会被押入牢房,切利进来前也不例外,根本没有搜到携带毒药。
刚刚的切利的话似乎还回响在他们耳边,只有他们三只蜂听到,普瓦图有些担心,“殿下,这个切利真的是帕米尔的蜂……”
芙罗拉在猜或许切利在昨天被抓之前就想到了这些,提前服用了毒药。她和奥莉西娅说自己的想法。
奥莉西娅回答,“已经让蜂下去验尸了。”
芙罗拉沉默半刻,脸色苍白地说道:“切利能在我面前说那种话,并且毫不犹豫地去死,看来他对帕米尔的情感很狂热,或许他在首都埋伏潜藏了很久,普瓦图,回去后你把他以前的血液检测报告找给我。”
话说到这儿,芙罗拉又想起了一个问题,“今年检测血液出报告结果的是哪方?”
这个奥莉西娅倒是知道,回答了芙罗拉:“今年的报告是军部那边处理的,其中一位医生是主要负责蜂员,我认识,叫伊普尼。”
普瓦图也说:“以往每年的检测结果都是由中心医院出报告。”
芙罗拉从中感觉到了异样,从前压根查不出这么多感染的蜂,但今年只是一个第一区竟然就能有九只被感染的蜂,这其中或许是反叛军那边偷偷藏了黑蜜故意感染,也有可能是做检测的医院出了问题。
芙罗拉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她捏紧了手中的瓶子,“先回去吧,回去之后,把之前中心医院和现在军部医院做检测的医生名单都找出来。”
普瓦图搀扶着芙罗拉回去。
奥莉西娅在芙罗拉身后向她行礼告别,“殿下,切利的验尸结果出来后我会去向您禀告。”
芙罗拉回了个“好”。
出了宫殿地牢后,阳光照在了芙罗拉身上才终于让她的身体回温了些,普瓦图在一旁噤声等候,良久芙罗拉开口道:“普瓦图,你觉得以前的血液检测结果会有问题吗?”
如果有问题,那么中心医院做检测的医生就是反叛军的蜂,不知道那些蜂是什么时候就悄悄埋下的,又有多少蜂逃过了血液检测,潜伏在首都之中。
但如果没问题,那也很可怕了,反叛军竟然能在守备森严的首都中暗中下药,那样的话或许如今已经有千百蜂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饮用过黑蜜了。
普瓦图知道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但似乎芙罗拉也没有想听他的回答,她低着头,长而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两下,她想或许如今的首都很危险了,说不定她的身边就有反叛军的蜂潜藏着。
“普瓦图,你去找近几年中心医院做血液检测的蜂员名单。”
而她需要休息一下了。
-
第二天。
外面下起了小雨。
伊普尼向外望去,全息广告在雨雾中呈现斑斓的光亮,他轻吹了手中的咖啡,“喂,西蒙,下雨了。”
西蒙今日没穿铠甲,削弱了些平日里的冷硬与不近蜂情,他手中拿着刚刚出来的血液检测报告,表情严肃,似乎没有听到伊普尼说的话。
空气中是苦涩的咖啡味,伊普尼自从接了军部的检测血液后就连轴转,没怎么睡过觉了,只靠咖啡吊着。
好几分钟后西蒙才放下手中的报告,“我现在去送给殿下。”
伊普尼惊讶,“你今天不是休息吗,让别的蜂去送不就好了。”
西蒙将一叠纸质报告装入文件袋中,“提前到岗。”
伊普尼“啧”了声,“想去见殿下就直说,还提前到岗,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很卷的。”
西蒙从他办公室拿了一把伞,走前问了下伊普尼:“剩下的血液检测结果什么时候出来?”
伊普尼打了个哈欠,“军部的实验室没有中心医院多,检测蜂员也不够,这几日大家都是加班加点过来的,首都的四大区基本检测完了,剩下的血液都是城外的蜂了,明天吧。”
“嗯,辛苦了。”
伊普尼冷笑两声,他不仅辛苦而且命苦。
当初就是西蒙举荐的他作为这次血液检测的总负责蜂,不然他怎么可能下雨天还在工作。
西蒙出了军部后撑着伞往外走。
文件袋外还裹了防水袋,他今天过来没开飞行器,所以要做飞车回去。
手中的报告是首都内四大区的蜂民血液检测结果,常住蜂民十万蜂,这次的检测结果有一百多蜂异常,这个数字十分惊恐了。
往年查出几只蜂都能掀起舆论轰炸,那今年的报告如果被民众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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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恐慌。
不幸中的幸运,饮用过黑蜜的蜂传染途径只有母婴传播,这就意味着如果雌蜂母亲怀孕,那她产出的卵就会携带黑蜜血液含量。
雨天的飞车有点难等,西蒙回到宫殿后已经是一小时后了,他没有先换铠甲,而是先去了找了芙罗拉。
宫殿中的随从说芙罗拉正在和主教大人在神殿中。
西蒙于是往神殿的方向走去。
神殿内空无一蜂,阴云密布的天空下,神殿中的月光石似乎也显得黯淡无光,寂寥空洞。
西蒙又问门口神殿的随从,随从回答王女殿下跟着主教大人去了后面。
后面,是德米特里的住处。
一路走过来,西蒙的肩背已经湿了一大半,不过他穿的衣服颜色是深色,阴天下也只能看出衣服变得有些皱,他目光看向后面的白色小楼,心情像是跟着天气也一点点变得昏暗。
没一会儿,西蒙举着伞来到了德米特里院前的门口。
豆粒大的雨从伞面哗啦啦流下,西蒙在门口驻足了几秒,然后才敲响了大门。
下雨的天气声音都似乎变得杂糅,但德米特里还是听到了门口的敲门声,他手上动作停顿了下。
“怎么了,德米特里。”
芙罗拉的声音又软又轻,有些昏昏欲睡。如海藻般金色的长发铺在肩膀两侧,两只胳膊叠在一起脸搁在上面,印出一道浅浅的红痕,眼皮阖着,唇瓣一张一合。
德米特里在给她做按摩。
他的力道刚刚好,手指细长,偶尔碰到她的耳垂脸侧,她会轻轻哼一声。
此时听到她开口说话的德米特里,视线在她的唇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他的住所常年无蜂光临,更何况是雨天,殿下今日来也只是偶然,他方才听到的敲门声或许是错觉吧。
德米特里蓝色的眸子如蔚蓝的海,温柔亲昵地看着身下的蜂,他如今想做的就是让殿下舒服。
“没什么殿下,小腿也要按吗?”他问。
芙罗拉轻声“唔”了下,“也要。”
她昨天因为切利的死受到了惊吓,昨晚上也没睡好,今天在宫殿中散步时才碰上了德米特里,碰巧一问德米特里竟然还会按摩,于是才跟着他来到了这里按摩。
芙罗拉浑身酸软,被按得像是一团云,雨声伴着德米特里身上浅淡的信息素味道慢慢进入梦乡。
德米特里力道越来越轻,直至感受到她的呼吸规律。
雨下小了,不过德米特里还是从床上搬来了一床薄被盖在了芙罗拉的身上,路过窗户时他向窗外看了眼,黑色的伞在雨中仿佛一团墨,那团墨也快走远了。
原来,敲门声不是他的错觉啊。
真的有蜂来找他。
又或许,找的是她。德米特里温柔的眸看向芙罗拉,那就等殿下睡醒后再说吧。
17. 四大区
芙罗拉醒来的时候雨还在下,她动了下,身上的薄被立刻往下滑。
“殿下,你醒了。”
德米特里拿了本书坐在旁边看的,见她醒来后就端了杯水过来:“这水刚好放温,殿下要不要喝点水。”
芙罗拉刚睡醒还有些不太想开口,听到德米特里的话也只是接过来浅啄了一口水。
果然是温热的,芙罗拉又喝了一口,殷红的唇瓣霎时变得湿漉漉的,脸上还有熟睡过后的潮红,德米特里继续说道:“殿下身上还有不适吗?”
芙罗拉摇摇头。
德米特里的手法果然很好,脖颈处的酸痛都消失了,这一觉睡得也无梦很安稳。
过了一会儿芙罗拉总算有些清醒了,她坐起来想要穿鞋,可鞋却不在她的床边。
她睁着金色的眸,终于开口了,“德米特里,我的鞋呢?”
德米特里微笑,语气轻缓,“殿下,您的鞋过来时有些湿了,我刚刚为你擦了下烘干,现在拿给你。”
芙罗拉微微讶异了下德米特里的细心,“谢谢。”她说。
德米特里去了另一间房为芙罗拉拿鞋子,他没有用机器代劳而是亲手刷干的,等拿过去时就看到芙罗拉两只手撑着床边,脚在床沿一踢一踢的,袜子或许是在睡梦中被蹭掉了,莹白柔腻的脚背有些晃眼。
德米特里顿了下,神色无常地走过去,“殿下,您的袜子呢?”
芙罗拉低着头看自己的脚,“不知道,应该床上吧,你帮我找找。”语气坦然地像不是自己的袜子丢了一般。
德米特里放下鞋子,半蹲在她身边将被子翻起寻找,白色蕾丝的薄袜混在白色薄被中的确有些混淆,不过德米特里还是很快找到了。
他握着两团皱起来还温暖着的袜子,又看了眼芙罗拉的脚。
“殿下,需要我为你穿吗?”
不知怎么的,他竟然真的开口说出了这句话,德米特里心骤然顿了下。
芙罗拉也有些惊讶,穿袜穿鞋这种事还要帮她,显得她好像有多四体不勤似的,不过——
“好啊。”
不过既然有蜂愿意,那她也不会推辞,芙罗拉抬起一只脚,轻轻踩在了德米特里的肩膀上,语气慵懒:“那你就帮我穿吧。”
德米特里抿着唇有些紧张,将芙罗拉的脚从自己肩膀上端下来放在了自己腿上,然后拿起了一只袜子轻轻套上去,指尖猝不及防无可避免地碰到了她的脚背,温暖细腻的触感让他呼吸都变得重了。
动作缓慢,像是在擦拭什么稀世珍宝。
芙罗拉有些痒,她蜷了蜷脚趾,“德米特里,痒。”
德米特里反应过来,自己的指尖竟然在摩挲殿下的脚背,他立即道歉,“对不起殿下。”
他为芙罗拉套好了一只脚的袜子,然后调整了下袜子和蕾丝,接着拿起了第二只袜子继续套,动作只比上一只快了一点。
两只脚都被穿好了袜子,德米特里又为她穿鞋,整个动作目光只在她的脚上。
芙罗拉低头看着他,思考了下,“德米特里,你是不是有恋足癖?”不然刚才为她穿袜子时为什么要偷偷摸她脚。
她问得直白,却没考虑到德米特里会被吓到。
德米特里半蹲的姿势立即变成了半跪,“殿下,我……”
这种癖好他从前也只是听过,但自己却并不觉得有,只是、只有殿下的身体,殿下的脚他才会觉得喜欢。
德米特里的支支吾吾在芙罗拉眼中却像是被戳破了小癖好一样,她摆了摆手,“没事,恋足癖而已,正常,我也喜欢手好看的。”
她可是个手控,比如看见好看的手就想牵。
芙罗拉顺势看向他的手,其实之前就有见过,德米特里的五指纤长且白,手背青筋略薄,指节处都是粉色的,很漂亮。
于是她就夸奖道:“你的手就很好看。”
德米特里愣了几秒,然后说道,“殿下的手才好看,殿下的哪里都好看。”
芙罗拉轻轻哼了声表示高兴,“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普瓦图现在应该估计也回来了。”
德米特里这才想起来芙罗拉睡觉时有蜂敲门的事,“殿下,方才您小睡时似乎有蜂敲门了,也许是来找您的。”
“找我?”芙罗拉想了想,“可能是普瓦图吧,那我先回去了。”
德米特里颔首,“可能吧。”
芙罗拉不需要德米特里送,门边有把伞,她撑起来向德米特里告别,“过几日我再来找你给我按摩。”
德米特里微笑:“那我就等着殿下了。”
这几日芙罗拉对宫殿的路已经熟了大半,她熟门熟路地走回去,却在前面的一棵树下看到了个眼熟的蜂影。
“西蒙?”
那个身影很像西蒙,但芙罗拉平日里见到的都是穿着铠甲的西蒙,这一身便服的西蒙她没敢认,只看到那只蜂听到声音后朝这里看过来。
芙罗拉快走几步过去,果然是西蒙。
她高举着伞为他也撑了些,然后问道,“西蒙?你怎么在这,还没打伞?”
西蒙黑色的发半湿,有一缕发还蔫答答地落在额前,紫色的眸子幽暗,高挺的鼻梁滑落下一颗雨珠,在鼻尖凝珠然后滴落,此时的唇显得有些苍白。
“殿下。”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芙罗拉皱皱眉,“什么事这么着急过来,身上都湿了,快和我进去吧。”
话说完芙罗拉就转过身,伞从西蒙的头上掠过,晃下一圈雨珠砸在了他的脸上。
芙罗拉走了两步才发现西蒙没跟上,转过身将伞给他拿着,“替我撑伞,你也挡着点。”然后她的眼睛从西蒙胸前一瞥,这才发现他的怀中还有东西,“你带了什么?是给我的吗?”
西蒙已经接过伞来,将芙罗拉遮盖地严严实实,自己露了大半个肩膀在外淋雨。
他回答芙罗拉,“是的殿下,是关于四大区的血液报告结果。”
“哦,那你直接说吧,是不是结果很不好?”不然她觉得西蒙也不会在雨天冒着雨过来送报告过来。
西蒙的睫毛是和发色一样的黑,上面还有细碎的雨珠,他轻轻眨掉,来时的那把伞被他随手送给了一个过路的卫兵,然后就一直站在树下等殿下回来,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大半天。
不过殿下见到他时果然是关心了一句,还和他共撑一把伞。
西蒙很快回神,“报告显示四大区感染蜂数有一百多只蜂。”
芙罗拉默了默,而此时他们也已经走到芙罗拉的宫殿了。西蒙将伞收好,挂在一旁,看了眼芙罗拉的脸色,像是随口问道:“殿下方才是去哪儿了?”
他解释道:“我问了宫殿的侍从,说殿下您不在。”
芙罗拉踢了踢脚,她的鞋子是小羊皮的,沾了水后就会有道痕迹,今晨出门时随意穿的,根本不适合雨天穿,而德米特里刚刚才为她刷过烘干,现下又脏了,真是白做功夫了。
对于西蒙的话她也随口答道,“去找德米特里了。”
西蒙顿了几秒,“是去找主教大人祷告吗?”
芙罗拉:“不是啊,德米特里给我按摩了。”
“哦,这样啊。”
在去芙罗拉的房间路上他们还碰上了普瓦图,普瓦图也看到了略显得狼狈的西蒙,“王女殿下,西蒙骑士长,您是没撑伞吗?”
西蒙“嗯”了声。
普瓦图有些惊讶,“宫中来往这么多蜂,您随便喊蜂去拿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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伞也不会淋成这样啊。”
芙罗拉也向西蒙看去,“是啊,怎么刚刚还在树下等我?”
西蒙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殿下,普瓦图,我先把血液检查结果给你们看看吧。”
普瓦图想起来了,“殿下,您昨天让我去查的那些资料我也都带过来了。”
芙罗拉:“好,那就一块去书房吧。”
不过还是芙罗拉先去了书房,她让普瓦图带西蒙先下去换身衣服,不然到时候着凉生病了就不好了。
西蒙原先还拒绝,说他曾经在大雨中和萨迦纳瓦族战斗过,这一点雨又算什么,还是芙罗拉淡淡扔下一句怕湿了她的地毯,西蒙才跟着普瓦图走了。
西蒙在这座殿中有属于他的房间,普瓦图在一旁,他问道:“殿下今天去主教大人那里你怎么没有跟着?”
普瓦图还不清楚殿下今天的行动,他挠了挠头,“我不知道啊,今天一早我就出去替殿下去找前几年中心医院检测血液的医生名单了。”
西蒙冷冷看了他一眼,“作为保护殿下的骑士,你如果不贴身跟随着殿下,怎么保护?”
普瓦图一凛,“是的骑士长,我知错了。”
“嗯,这次就算了,下别忘了。”西蒙换好了衣服,“我提前到岗了,你可以休息了。”
“这……骑士长,您可以多休息几天的。”
西蒙拒绝:“不需要。"
书房中,地上果然铺了华丽软和的地毯,西蒙又恢复了之前一身铠甲的模样,他将报告递给芙罗拉,“军部那边说剩余结果预计后天出来。”
芙罗拉接过浅浅翻了翻,然后去看最后的总结,“嗯,军部那边负责蜂是叫伊普尼吗?”这个名字昨日奥莉西娅说的时候她就记住了。
西蒙点头,“是的殿下。”
“伊普尼这只蜂怎么样,可信吗?”
西蒙有些惊讶,想到普瓦图刚刚和他说的话,“殿下让普瓦图区差前几年中心医院的检测医生,今天还记住了军部负责蜂的名字,殿下……难道是怀疑医生中有反叛军的蜂?”
芙罗拉没有掩饰,“是啊。”
普瓦图也适时地将他找来的消息传上去。
前几年中心医院的检测医生名单基本都是同几只蜂,普瓦图还将这几只蜂的资料也附加上去了。
芙罗拉看的很省心,随口夸奖了一句,“普瓦图,做的不错。”
普瓦图咧嘴笑了下,而旁边西蒙向他看了一眼。
普瓦图没继续笑了,“为殿下做事应该如此。”
西蒙也回答芙罗拉的疑惑,“伊普尼是我的私交朋友,他为蜂虽然散漫轻佻,喜欢雌蜂,但是工作方面绝对是清白认真的,我认为他不会是反叛军的蜂。”
“嗯,那估计大概率叛徒就在中心医院的蜂身上了。”
普瓦图有些疑惑,“年年都是同几只蜂,这种血液报告的事一旦发现有问题他们岂不是逃无可逃。”
芙罗拉漫悠悠道:“那只能说明贵族政员中有维护他们的蜂,那些医生才有恃无恐。又或许是因为叛徒都和切利一样,不怕死,能活一天就是赚到。”
“切利?”西蒙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普瓦图解释了下。
西蒙皱着眉头听完了,他没想到切利竟然以死亡来吓唬殿下,他右手握拳放在心口弯腰说道:“殿下,您的身边太危险了,我的休息请求结束,让我来保护您!”
普瓦图没说话。
而西蒙一开始也是打算在议事完之后说的,但在听到切利的事后一个没忍住就提前说了出来。
他低着眸没听到芙罗拉的声音,有些急切地抬起头,“殿下,我也会按摩的!”
又是没忍住。
18. 抑制剂
普瓦图没听懂西蒙的意思,此时也不知道该不该出声,犹豫了下还是没说话只是自己在想,难不成做王女殿下的贴身骑士还要会按摩吗?
天啊,他可不会,改天还要去学一下。
芙罗拉看到了西蒙的眼睛,眸光闪闪,像是恳切,她噎了下,她是没想到会有蜂喜欢上班,甚至还说出提前结束休息回来上班。
只不过,和按摩有什么关系。
她叹了一口气,属下的积极性太高怎么办,“你要回来就回来吧。”
芙罗拉继续看那些名单资料,“今年是军部这边做的血液检测,那中心医院的有没有反对?”
“有,”普瓦图知道,今年决议检测方时他正好是守卫,于是说道:“中心医院的院长提出了反对,说前几年都是在他们医院做的,他们有经验蜂手也多。”
西蒙也说道:“贵族中也有支持在中心医院做的,不过那些贵族都是中心医院的投资方。”
“既然这么多支持中心医院的,那最后怎么敲定了在军部做?”芙罗拉问。
西蒙沉默了瞬,随后才答道:“因为谢尔盖。”
芙罗拉看向他。
“谢尔盖是执政官,蜂后不在时他可以行使决策权,当时军部的赞成票不多,是谢尔盖最后决定了在军部做。”西蒙说。
“原来是谢尔盖啊。”芙罗拉低下头,思索的模样。
当初她还怀疑了谢尔盖是反叛军的蜂,如果他真和反叛军有关系,应该也不会选择军部来检测血液吧。
许久,芙罗拉终于开口,“普瓦图,你去将这几份名单上的名字出现两次及以上的蜂都暗中监控起来,对了,包括院长,院长也监视着。”
普瓦图领命立即下去执行,房间内只剩了西蒙和芙罗拉。
西蒙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对自己的吩咐,开口道:“殿下,我呢,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芙罗拉指尖敲了敲桌面,“你等下和我一块去找谢尔盖。”
“……是。”
等芙罗拉出门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不过天空依旧阴沉,或许晚上还会再继续下,西蒙拿了把伞带上。
等西蒙驾驶飞行器快接近谢尔盖的住处时,他终于还是没忍住问道:“殿下,我们来找谢尔盖做什么?”
芙罗拉金色的眸看向飞行器下方的住宅区,语气淡淡:“谢尔盖往年也是决策的,选的是中心医院检测血液,今年他一改常态,选了军部,总要有个理由吧,我去问问。”
西蒙一凛,也忽然明白了。
“是。”
飞行器的降落需要住宅主人的准许才能落下,芙罗拉这才发现自己并没有谢尔盖的联系方式,她问了西蒙,西蒙也没有。
“没事殿下,伊普尼的家在这附近,我把飞行器降落到他家中。”
芙罗拉问:“伊普尼,就是这次军部检测的总负责蜂吗?你有他的联系方式?”
“是的,他是我的好友。”西蒙说。
“好,那你和他说一下吧。”
西蒙刚拿出了终端想和伊普尼联络,然后就瞥到了谢尔盖家中降落飞行器的地方占了两个蜂影,其中一个像是在和他们打招呼让他们停下。
西蒙已经眨了眨眼,然后视线回到终端上,找到了伊普尼的名字。
“等下,西蒙。”
芙罗拉突然叫住了他,西蒙刚准备按下联络的手停住,他笑了下:“殿下,怎么了?”
芙罗拉指了指下面,“那是谢尔盖家吧,他们让我们停过去呢。”
西蒙这才偏了偏头看过去,“好像是呢,那我就停下去吧。”
飞行器缓缓落下,舱门自动打开,外面站了只年长的蜂向芙罗拉行礼,“殿下,我是执政官大人家中的管家。”
谢尔盖正站在一处屋檐下看着他们,双臂环胸,狭长绿色的眸,锋芒与锐意并存,他穿了身黑色家居服,宽大的袍子罩住劲瘦的腰身,脸色有些苍白,像是好几天没睡好觉一般。
芙罗拉自顾自走下来,“谢尔盖,好久不见。”
谢尔盖仍是那副爱答不理的模样,语调凉薄,“是好久不见,殿下怎么在我家上飞了半天,要不是监控显示器警报,我还以为又是西蒙骑士长过来要抓走我呢。”
话毕他看下从驾驶舱出来的西蒙,“西蒙骑士长久不上战场,眼神都变差了,我们家的老管家在下面手都挥酸了,还以为你装作没看见呢。”
他一口气噎了两只蜂,芙罗拉和西蒙一时间都没说话。
还是老管家先上前了,“殿下,骑士长大人,进屋吧。”
谢尔盖从鼻腔中冒出了一声哼,竟然先进去了,老管家在后面告罪,“殿下,实在不好意思,这几日我家阁下的躁动期到了,所以才会这样。”
芙罗拉有些惊讶,“谢尔盖的躁动期到了?那这是第几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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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也看向前面的谢尔盖,原来是躁动期到了,不过看样子是自己已经打完抑制剂了。
老管家说道:“是的,第几日属下不清楚。”
谢尔盖在前面停住了,“殿下打探地这么详细做什么,再说你问我管家我躁动期这样隐私的事是不是不太好呢,殿下。”
芙罗拉将躁动期理解成女性的经期,对于谢尔盖本就古怪无常的性子又多了几分包容,“嗯好,那我等下直接问你,不问管家了。”
谢尔盖沉默了下,似乎又是嗤了声,随后甩了甩袖袍又往前走,直到客厅的沙发才停下。
“坐吧。”
芙罗拉非常随意的坐到了谢尔盖相邻的沙发中,西蒙也顺势坐到了芙罗拉的旁边。
谢尔盖拿起了桌上的酒倒入酒杯中自顾自地喝,西蒙认出来酒瓶和上次他收缴上去检测的是一样的。
芙罗拉也闻到了空气中清新的荔枝味,“给我也倒一杯。”
谢尔盖恍若未闻。
老管家已经退下。
于是西蒙从茶几上拿了酒杯冲洗了下过来,又用纸巾擦干,最后拿起谢尔盖面前的荔枝酒。
咕噜噜……
随着酒液碰撞杯壁的声音响完,芙罗拉端起杯子,又掏出鉴蜜针测了下。
谢尔盖神色轻慢,“殿下这么小心谨慎,怎么就带着西蒙骑士长一只蜂来了。”
西蒙盯着他。
谢尔盖继续说:“万一我真和反叛军有关系,你们两只蜂过来不就是羊入虎口,自投罗网。”
芙罗拉喝了两口荔枝酒,听到了谢尔盖带刺的话,“执政官大人说的对,那下次来我可要多带点蜂了。”
谢尔盖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忽然爬上了几分红晕,像是被气的。
“殿下过来找我何事?”
芙罗拉放下酒杯,“几日未见执政官大人了,过来探望一下。”
“大人躁动期到了……是用了抑制剂?”她问。
谢尔盖冷冷道:“是啊。”
“怎么不来找我呢?”芙罗拉笑着说道,金色的眸中仿若藏有萤光,眼神在他脖颈处游移。
那处,正是谢尔盖的腺体所在,信息素发散的地方。
谢尔盖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身体瞬间又有些热起来了,明明方才才打了三根抑制剂下去,他垂着幽暗的眸,指尖却捏紧了酒杯。
而一旁的西蒙也悄然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