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另娶我惨死,重生后灭他满门》 第228章 牢笼 “那便让顾御史去。”萧南珏淡声说。 人群里,顾擢猛地抬头,震惊的看向萧南珏,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说这种话。 他一介文人,又岂能对付的了林州那些土匪?! 其他官员也对萧南珏这提议表示不满,“顾御史去,与派一普通人前去有和区别?” “普通人没有专业的侍卫护着,”萧南珏说,他反看向提出这话的官员,“莫不成你想去?” 官员一噎,悻悻收回脑袋和话。 顾擢见状,立即从人群中站出来行礼作揖;“林州爆发一事事关重大,臣认为让臣去,是去耽误时候的。” “到时若是没办的了土匪一事,又害得百姓们更加艰苦生存,民声哀怨,那臣可就罪大了。” 话罢,他重叹了口气。 另个官员也有看不下去的,当即也站出来说:“祁王,此事微臣认为不妥,让顾御史去,等于羊入虎口啊!” “是啊,”其他人接连附和:“若林州一事没得到解决,又栽了个御史进去,可是得不偿失啊。” 他们对萧南珏提出的决策十分不满,更不敢相信这会是萧南珏提出的话来,和当初那昭宇在朝廷上所发言的话有和区别? 对此,萧南珏表情都十分淡然,仿佛说的人并不是他。 他目光扫过站出公然反对他提议等人,冷淡的眸子慢慢落在其中一人身上,与其对视,他嘴角微勾:“既担心的话,不如你去,毕竟以陈将军的实力去解决那群土匪,不还是轻轻松松?” “我……”陈将军瞬间说不出话来,脸色难看的站在那,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这苦差事,论谁都不想去做。 陈将军开始后悔自己为顾擢站出来说话,扭捏一阵:“这事情……不在微臣的管辖范围内……” “不在,也可以在的。”萧南珏顺着他话继续说:“若陈将军属实没时间,可寻其他将军代替你前行。” 陈将军立马将视线转看向朝廷上的其他将军。 可不是无视,就是躲避,没有一人愿意替他接下这肮脏活。 他咬紧牙,却又无可奈何,“臣……” “祁王。” 太傅站出来,余光递给陈将军一个眼神,旋即又重新看向萧南珏:“依臣之见,此事应当令寻其他人。” “哦?”萧南珏挑眉:“为何?” “陈将军管辖本就不该是那林州,若在接下,那便是两地跑,精力上定然会不太够,效率也会跟不上,还不如换成其他人。”太傅说。 萧南珏听着太傅的分析慢慢点头。 底下人群见状,以为萧南珏真听从太傅之言时,萧南珏再度开口:“太傅可是在心疼陈将军?” 太傅干笑坦言道,“毕竟也曾经是手底下的人,自然是有心。” “看来太傅还真是护短啊。” 男人意味深长的腔调立马就让太傅意识到了不对劲,他勉强收起脸上的笑容,试探询问:“臣不明白祁王这话的意思。” “只是想起先前边疆战线那的木沉将军以及他身边人的事情。”萧南珏点到为止。 但一提到木沉,太傅瞬变了脸色,他震惊的看向萧南珏,张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良久,太傅深吸口气,低头作揖:“臣斗胆询问,祁王可是知晓臣手下一顽皮孩子的下落?” “朕从未出宫,又怎的会知晓?” 太傅险些要张口骂人。 他感觉自己被萧南珏给耍了。 气恼的情绪交织缠绕而去,太傅却不敢在太和殿上放肆,只能忍着气,想要换种方式询问。 可还未等他开口,萧南珏便宣布退朝,起身就离开。 萧南珏走的十分迅速,完全不给太傅反应拦截的机会。 看着他的背影,太傅无法,只能随波逐流的离开太和殿,又另寻到木沉的好友,直言质问:“木沉可回京了?” “回太傅大人,我也不知情。”对方摇头:“木沉已然许久未和我共饮一顿。” 对方这一番话直将太傅想问李旦下落的话给堵在嘴里。 探不出对方的下落,太傅只能回府,却发现李旦的母亲又寻上门来找他。 深夜。 谢挽宁将最后一页的医书看完,打着哈欠将其合上,她揉着发酸的眼睛起身正准备收拾洗漱,房门就被打开了。 她抬头恰好撞进男人望来的视线里,深邃醉人的眸光看的她舌根莫名有些发干。 扭过头,她强行移开与他的对视:“怎的这般晚还来寻我。” “你是我的未婚妻,”萧南珏大步走到她跟前,牵起她的手在自己手掌里揉捏着,低头轻抵在她脑袋边,声音更加低沉发哑:“你我更是有了夫妻之实,我又为何不能来?” 谢挽宁想到那日他们两人发生的事情,脸蛋蓦然窜起红晕,嗔怒的瞪了他一眼:“登徒子。” “那也只是对你登徒子。”萧南珏低声轻哄:“趁着桃桃不在,不如……” 谢挽宁猛拍了下他不正经的手,恼然道:“那也不成!” “为何?”萧南珏委屈抵在她跟前:“莫不成是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 谢挽宁收回眼,并不打算将与周婉嫣之间的事情告诉给萧南珏,眼下并没有这个必要。 她只是在今晚翻书时,想了些事情。 犹豫了下,谢挽宁慢慢抬起眼,看着他面上的情绪动荡,轻声试探:“若是……我想要出去呢?”带桃桃一起出去。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里产生无数次,可一直都被一堆事情耽搁。 “为何?”萧南珏眉头瞬间拧起,以为是谢挽宁在宫里受了委屈,抓着她手的力道一紧,紧张问:“可是谁欺负你了?” “没人欺负我,”谢挽宁低下头,“只是皇宫对于我而言——” 她喉间涌起一抹艰涩,慢吞吐字:“像牢笼。” 身份摇身一变,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稍有差池定然会压力在萧南珏那,她只能时刻维持自己的举止言行,这样紧绷的生活让她感觉有些累了。 曾经埋葬在心底深处的自由想法再次浮现,动摇她的内心。 第229章 不许先退缩 “不成。” 萧南珏皱眉拒绝:“昭阳越狱而不知所踪,若你搬出宫去,她寻你麻烦怎办?” 谢挽宁低下头,她没想过这个问题。 她沉默无声的站在那的模样更让萧南珏心里些许发慌,他抿紧唇,松开她的手,反落在她的腰间,慢慢发紧:“我不准你离开。” 两人之间旖旎暧昧的气息被掐灭,他眸底的笑然更是荡然无存,覆盖而上许多的紧张,语气坚定般不容她拒绝反抗:“抛开昭阳一事不谈,你也不准离开!” 他大手掐着谢挽宁的腰窝,低头闷声:“我只能接受你开玩笑。” “不是……”谢挽宁扬起头盯着他,喉咙发干的很,瞳孔微动,她忽然有些后悔在这个时候与萧南珏提出这个话题。 可要是在暗点,就真的不可能了。 “就算是其他的理由也不行。”萧南珏并没有放任她将话讲完,他垂下眼,带着恼意的突然咬了她嘴唇一口。 谢挽宁嗷叫发痛,不满的拍了下他的身体:“你干嘛!” 萧南珏回仰去头又重重的砰回去,盯着她吃痛而皱起的五官,咬牙切齿:“是你主动提出曝光我们之间的关系,这时候你是要临阵脱逃?” 谢挽宁涌起的恼色情绪轰然倒塌,她难受皱紧的表情慢慢抚平,干笑一声:“也不是……” “这还不是?”萧南珏质问的声音不断拔高。 她倏然没了声。 男人絮叨的声音还在继续,但似是瞥见她的神情,又慢慢的收了话声,只是抱着她的力道更加用力,生怕一放开,眼前的人就消失了。 他低头深埋在她的肩颈里,闭眼闷声:“我也从青诃的嘴里听说过你近日在宫中的模样,知晓你是怕我承受的压力太大,也觉得不自在。但是你在等会,好不好?” 等他势力足够摆平整个朝廷,掌握所有的话语权,让她在皇宫也是纵娇万千。 这般,她总能留在自己身边。 如如果是想要体验民间生活,他们能微服出巡,借机玩遍全部。 这是他所能给她最大的自由。 萧南珏紧抱着她,低声反复的让谢挽宁不准离开。 “南珏……”谢挽宁仰头看着房梁,灵动的眸子有些无神,似是在思考什么,张嘴半晌,想说的所有话都吞没进了沉默的嘴巴里,半晌还是熄了话头,“……我知道了。” 话一出口,她能明显的感觉到男人放松下来。 谢挽宁闭眼无声偏头的靠在他的胸膛上,平缓跳动的心跳声在她答应后疯狂窜动。 算了。 桃桃也是要有个好的学习环境和生活环境的。 她不再对这方面有过多的提述,萧南珏却不放心,屡次派青诃寻理由来宫院瞧看她的状态。 发现的次数多了,青诃也没再绞尽脑汁的想理由,就着秋分身侧调侃玩乐。 谢挽宁也努力的将状态调整回去,应付完与旁人的尔虞我诈便闲下来去忙活药理方面的事情,企图能平静下来。 黄昏之际,谢挽宁正在院子里处理着白日被她搬出来晒的药材。 短短几日,她便将宫院内重新改造了下,尽可能的还愿自己前世还未住进顾家前的生活环境。 她正观察着药材被晒的情况,院门忽然“吱呀。”响起。 转过头,男人一身玄衣的站在门口盯着自己,低低唤了声,“宁宁。” 谢挽宁嘴角勾起笑,将手里的药材全都放在盘上,抖着掌心上的药尘,笑着走向他:“你来了,我跟你讲,今日……” 靠近了些,她就看见萧南珏眉宇间透出的浓浓疲倦。 想起朝廷官员因为自己的缘故多次弹劾上奏,不断给予萧南珏压力的事情,谢挽宁嘴角笑容变淡,朝他迈出的脚步也放短收敛了许多。 她停在萧南珏的跟前,仰头看向他,试探询问:“是不是他们又说我什么了?” 男人脑袋往旁偏去,摇头否认:“没。” 可他的动作落在谢挽宁的眼里,便是有。 仅仅只是官宣曝光,便让那些官臣锲而不舍的反复提起,那日后呢? 之后他们感情渐渐稳定下来,可那些人是不是还会继续给萧南珏施压塞人,到那时候他还会坚持的住吗? 她忽的就想起顾擢。 与昭阳亲密前,他也是坚定不移的爱自己。 谢挽宁眸中的光蓦然就暗淡下来,开始烦死自己当初主动提出让他们这段感情曝光在众人眼皮子地下的事情到底对不对,也同样产生退缩的心思。 萧南珏微抬起眼皮,低头一看就发觉谢挽宁不对的神情。 意识到什么,他连连捧起她的脸,逼迫谢挽宁看向自己,认真解释:“北疆屡次来闹事,许多人频频上奏,我这几日光是处理这件事情就处理到头都快发麻了。” 谢挽宁愣然惊讶的看着他,呼吸不由得放缓。 他捧紧着她的脸,语气急促:“我没放手前,我不允许你轻易退缩。” “况且,”萧南珏那双狭长淡薄的眸子里此刻透着不悦和失落,“当初是你主动提出来的,我在这边扛着,你又为什么要先退缩?” 谢挽宁沉默了下,她干笑一声,强硬的转开话题:“单单只有北疆一事,应该还不至于让你成这样吧?” 他眼中的光黯淡下来,轻声应了下:“林州那边暴乱非常,这几天关于那边情况的折子非常多。” “你还没派人去处理?”谢挽宁好奇反问。 萧南珏摇头,提起此事,眉宇间的疲倦更浓了几分:“这件事情现在如同烫手山芋,朝廷上谁都不想管,交代给谁都想要转手,我又该派谁去。” 关于林州,谢挽宁倒是有听说过一些其他方面的。 她回抱着萧南珏精壮的腰肢,就窝在他的怀里,仰头笑看向他:“我可听说过,你故意让顾擢前去平复林州暴乱引得其他官员震惊不满的事情。” “你怎的这都知晓。” “这太过于奇葩的决策,任谁都忍不住传播出来吧?” 萧南珏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偏开眼,声音骤然低小如蚊子声般:“三番两次来我面前挖墙脚,我还不能报复回去。” 第230章 公平竞争 谢挽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所以你就让他去平复林州暴乱?” “那又如何。”萧南珏抿紧唇,面上的尴尬再谢挽宁第二次提出时散的干干净净,他掐着她的腰恼然反问:“你怎的老问他的事情,莫不成又对他旧情复燃了?” 她心情好了许多,面对他的话,谢挽宁莫名就想调侃戏弄:“那如果是呢?” 萧南珏幽幽说:“那就把你囚禁在我的宫殿内屋里,拿铁链把你绑紧,遣工匠打造个你专属的囚笼,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囚笼。” 谢挽宁猛地抬起眼,不敢置信的看向他。 阴鸷的表情在他脸上划过,那也只是一瞬又消散,可谢挽宁却看的清清楚楚。 那一刻,她忽的觉得,如果自己真的旧情复燃,亦或者移情别恋,萧南珏真的会彻底断绝她的自由梦。 她心脏轰然大跳,干笑的捶了下他的胸口,嗔怒:“你在吓唬人呢!” “你的心必须得在我身上,”萧南珏低头轻抵碰了下她,声音哑然,隐隐透着别样的情绪:“只要没有移情别恋,就不会有这些事情。” 林州事情还没得到解决,萧南珏便又获得手下一座城池被北疆攻破的消息。 几乎是在一夜间发生,宣朝各人没有反应的机会。 太和殿内,官员们惶恐不安,纷纷道明定然是之前的和亲出了差池,才导致北疆又突然袭击,卷土重来。 有人立即将目标放在谢挽宁的身上:“当初北疆要与我们宣朝和亲,原本选定的昭阳出了错,可昭宁未有!不如我们挑选日子去与北疆谈判……” “啪!” 萧南珏冷脸怒拍桌而起,他冰冷的视线扫过那人的身上,沉声发怒:“这话,还以为我们宣朝是谁都能拿捏的小国!” “出了事情就把女子往外推送,我记得林爱卿膝下也有一女,不如也送出,如何?” 林文臣脸瞬间变了:“这怎么能混淆一谈?” “怎的不能,”萧南珏冷笑连连,浑身都透着上位者的压迫气息:“本王瞧着你倒是愿意的很啊。” 他唾弃般的看向其他官臣,见他们不开口,直言冷讽:“当初否定本王话语时,一个个都跳出来说的有头有理,怎的现在就不张开口了?” “真以为本王不懂你们那点小心思?” 他沉声发怒的声音彻响整个宫殿,底下官臣的脑袋更加低了。 萧南珏气得不行,冷脸宣布退朝,起身愤然甩袖回宫。 他刚要走进御书房里,一道破风声从他耳边刮过,利箭直直插进房门内里。 “有刺客。”周身无数侍卫瞬间进入警备,青诃也赶忙警惕的望向四周,将萧南珏护在身后。 萧南珏回头看了眼利箭射来的方向,目光随之落在被利箭穿破的宣纸上,伸手取了下来端详看着。 上面只有五个洋洋洒洒的大字。 “来公平竞争。” 谢挽宁能明显感觉到近日发生的事情太多,朝廷给萧南珏的压力更大了。 她想要帮忙,可自己在京城中半点实力都无,全靠萧南珏给予自己的能力,离开了他,她也干不成什么。 最初的松懒到了现在,只有后悔。 可自己不是昭阳,没有短时间就能拢起无数势力去托举一人的本事,她只能尽可能的做萧南珏的后盾,调养他的身体,以及提供在她看来,微不足道的情绪价值。 但谢挽宁不想只能做这些,她想要帮更多的忙。 她握着捣药杆漫不经心的捣碎器皿中的药材,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下。 谢挽宁回神转头,倏然撞上周婉嫣那张放大版的脸,惊的她松开器皿,握着捣药杆连连后退,待缓过劲看清眼前的人,她才反应过来,恼声质问:“你干嘛?!进来怎都不禀报一声就直闯入?” “我禀报了。”周婉嫣满脸委屈,“是姐姐太过专心,无视我禀报呢。” 周婉嫣看向那捣药器皿,不经伸手扒开看了眼:“姐姐这是再给祁王殿下制作补身体的药汤?” 谢挽宁深吐了口气,白了她一眼,将器皿抢回来,没好气道:“与你何干。” “你若是来宫院又只是与我简单的拉家常,那出门不送,我没空搭理你。”谢挽宁冷声说。 “我们姐妹关系已经差到姐姐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和我多说了吗?” 她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握紧捣药杆,忍住没将东西甩周婉嫣脸上。 心底深处的那点躁意更甚。 谢挽宁索性挑明承认:“是,我不愿意和你说话,所以你能走了吗?” 周婉嫣一噎,大抵是没想到谢挽宁会这么直接。 原以为她会和以前一样,至少表面也能装下去,现在…… 周婉嫣藏在袖子里的手悄然握紧,她咬唇盯着谢挽宁看,藏匿在眸里深处的恨意与怨毒如线丝丝缕缕的往外冒,却又在即将冒出去时被人强行压制收回。 她扯出一抹笑:“那希望姐姐之后不会有需要到我的地方。” 话罢,周婉嫣便冲着谢挽宁行了个礼,回身离开。 整个过程,谢挽宁都感觉莫名其妙。 转身看着周婉嫣离开的背影,眉头拧的很紧,恼意小声嘟囔:“又来跟前刷什么存在感……” 边说着,谢挽宁低头看向桌上的捣药器皿,想起方才周婉嫣碰过这里面的药材,下意识捧起查看里面的药粉。 但器皿里是无数药材磨后的粉,周婉嫣方才若是下药,那也都混合在其中,她就算是神医也分辨不清。 想到这里,谢挽宁烦躁的将器皿里的药粉全数倒出。 她用力将器皿放回桌上,转身恼然的往院口走出去,看着守候的两名侍卫,冷面沉声质问:“怎的老是将周婉嫣放进来?!” 两名侍卫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弱弱开口:“她说她是您的妹妹,我们身份也核对过,这才放进去……” 谢挽宁想起周婉嫣和原身的身份关系,倒吸口气,却还是压不住心底浮生的躁意,恼声命令:“即日起,只要是她,如若我没同意,就不允许放进来!” 第231章 移情别恋 原本以为周婉嫣莫名其妙的缠上自己已然够烦,但没过多久,谢挽宁就从秋分以及其他宫中婢女太监口中得知北疆前来宣朝的消息。 突然的消息让谢挽宁感到惊奇不已,趁着青诃来她宫院时,她趁机想要从他嘴里套消息,试验几次无果后扭头便让秋分去宫里其他地方打探消息。 无奈之下,谢挽宁只能将青诃困在院内,不准离开。 她站在青诃跟前,手里还握着捣药杆比对着他:“你怎的会不知情,莫不成是南珏让你瞒我?” “属下更不知了……” 青诃缩着身体不断往后,汗颜不已,躲着那捣药杆干笑着:“你若想知晓什么,不如亲自去问殿下呢。” “我若想问,还用得着问你。”谢挽宁不满说。 萧南珏的性子她太清楚不过,既然想留着等他处理眼下所有,那她就想帮他。 如若真直接去问了萧南珏,那与没问也没什么区别。 可青诃百般不说,怎的都无法撬开他的嘴,谢挽宁只能放弃。 当晚。 她心不在焉的坐在床前,食指互相交缠,桌上的烛火没有熄灭,余光不断瞄向房门窗台,纠结的咬着下唇。 “罢了。”谢挽宁叹气起身,拾起摆在衣架上的外衣披在身上,她低头扭着扣子,心里清楚若在等下去,到深夜,他定然疲倦。 想问的话,还不如主动出击去问。 她碎步走到房门口,刚拉起门栓要打开出门,门就被外面的人先推开。 就着门被打开,谢挽宁后退两步,愣然抬头,一抹黑影蓦然落了下来,带着夜晚风意的味道,将她覆盖紧抱着。 “宁宁……” 低哑的声音不断从耳旁传来,化作电流传遍她整个身体,产生酥酥麻麻的异样感,谢挽宁抬起下巴,伸手回抱着,加重这个怀抱。 她拍了拍他的后背,“今日公务比较轻松吗?” 身上紧抱的力道松懈了些,谢挽宁也稍松开了手劲,撩起眼皮,男人茫然的神情清楚的落进她的眼底。 以为是发生什么棘手的事情,谢挽宁不由抓紧他的衣服:“可是又刁难你了?还是又发生什么了?” 男人慢慢垂下眼,附身拉进一点与她之间的距离,淡薄深邃的眸光紧紧贴着她的眼,月光如银落在他的眼中,他抿了下唇,低声询问:“你会移情别恋吗?” “啊?” 谢挽宁懵了。 她反复的看着萧南珏,没想到对方沉默半天后发出的问题是这个。 她发蒙反应的时间,腰间的手更是抓紧,疼的谢挽宁回神嗷叫了声,有些委屈:“……疼。” “回答我,”萧南珏语气开始加重,重申质问:“到底是会,还是不会!” 他力求而又隐隐疯狂追问答案的模样让谢挽宁心里莫名有些犯怵,可迎着他的眼,她轻轻点头,“不会。” “如果是琅昼寻你,也不会是吗?” 怎的又是琅昼? 谢挽宁不禁拧起眉,忽然就想起白天听到的那些事情,反复点头,肯定说:“不会。” 萧南珏却不信:“可是你前些天还想要逃离皇宫,远离我。” “那是……”谢挽宁一噎,顿然不知该寻什么形容词来解释自己那会的心情,只能反复道明:“反正不会抛弃你。” 见萧南珏沉默的表明自己的不信,谢挽宁只好耐着性子解释:“就算琅昼今日站在我跟前,我也是同样的答案。” “而且就算是要逃离皇宫,那我跟着琅昼去北疆不就是从一个皇宫跳到另一个皇宫里吗?那有什么区别?”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所以啊,你别想太多,我——唔!” 萧南珏低头吻上,发重发狠的吻着,几乎掠夺她周身所有的空气,吻到她脑袋开始缺氧发昏,可就算如此萧南珏也不打算放过她,反而更加粗暴对待。 谢挽宁临近窒息,她被迫仰起头承受着,双手推搡着他的胸膛以表示自己的不满和反抗,男人却丝毫没有半点收敛,反而更加凶猛,亲到她眼尾浸出几滴生理性的泪水,双腿开始发软的倒在他的怀中。 忽的,谢挽宁感觉水滴砸落在她的脸上。 她慢慢睁开迷离欲色的双眼,就看见男人双眼红了一圈,略长的睫毛被泪水浸湿,欲掉不掉的挂在睫毛尖处。 发觉自己的失态被她看见,萧南珏不自在的转开眼。 “……南珏,”双唇分离,谢挽宁轻喘着粗气,本攥着他衣服的手慢慢往上,捧着他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担忧问:“你怎么了?” 回想起方才萧南珏遍遍问自己的话,谢挽宁眨眼反问:“怕琅昼?” 仅仅三个字,她就明显感觉到男人的呼吸变得更重了,什么话也不说,捧着她的脸低头追吻下来。 得到原因,谢挽宁便想寻机会解释给萧南珏听。 她不知道为什么萧南珏会在这方面自卑担忧,她从未想要跟着琅昼前往北疆当所谓的王妃,但如果他怕,她便一遍遍的诉说坚定的告诉他,自己选择的是他。 吻势汹涌,谢挽宁寻不到任何的机会。 索性,她停下试图阻碍对方的动作,任由他在自己身上留下一个个清晰的痕迹,外衣褪下,她被人横抱而起,步伐极稳的朝着床榻走去。 夜里秋分被唤了好几次换水。 荒唐放开的折腾,谢挽宁睡的很沉。 她双眼一闭,直接睡到了午时才醒。 揉着眼睛,谢挽宁起身对上秋分暧昧欲调侃的双眼,谢挽宁有些害羞的眨开了眼,揉着有些发酸的脖子:“现在几时了?” “回公主,午时啦。”秋分娇俏害羞的捂着嘴,她瞥了眼谢挽宁微敞的里衣,意味不明地笑着:“看来公主累的慌哟。” 谢挽宁脸蛋一红,扯起床上的枕头就朝秋分砸去,嗔骂道:“没个正经!连我你也敢调侃!” “嘻嘻。”秋分仰头笑着抱住谢挽宁砸来的枕头,刚要说什么,门外就传来一阵叫唤声。 谢挽宁的注意瞬间被吸引,偏头看了眼房门。 第232章 不平等合约 秋分注意到她的视线,脸上笑容收敛几分,手抵在唇边,皱脸促声:“您得赶紧起床了。” 谢挽宁一脸懵逼的被秋分从床上扯去简单的洗漱打扮。 她不知秋分突然严肃起来是为何意,可打开房门,疑惑的问题就得到了答案。 不大的院子里,同时站着一黑一白的男人,黑玄衣裳的男人自然是萧南珏,而白衣款式复杂的人—— 视线下意识从下往上扫去,慢慢对上琅昼那戏谑不已的眼神,谢挽宁愣住了。 她旋即猛地看向萧南珏。 难怪昨夜萧南珏发了狠的在她身上寻找并汲取安全感,原来他早已知晓琅昼今日到达京城,入了皇宫! 谢挽宁又气又无奈,更加明白为何昨日询问青诃,对方支支吾吾的不肯跟自己说明。 原来就怕自己得知琅昼来,偷偷私会呢? 彻底想清楚后,谢挽宁暗瞪了眼萧南珏,对他的作为嗤之以鼻。 “昭宁。”琅昼嘴角扬起,冲着谢挽宁张扬的笑起来,他眉眼弯弯,他们头顶高高挂起的暖阳也不由得衬着他,戏谑不已:“阳挂午时,你怎的赖床到这地步。以前住在周府时,你起的可勤快了。” 萧南珏的脸色瞬间就黑了。 谢挽宁注意到这点,心里暗叫不好,她恼意的瞪着故意使坏的琅昼,气急不已,“男女有别,你可别乱说话!” “我乱说话了?”琅昼笑意加深,无视谢挽宁疯狂使眼色,“当初可是你收留我住在周府呢,当初那点点滴滴可都忘记了?” 她看着萧南珏那张越来越黑的脸色,又见琅昼挑衅般的挑眉耸肩。 知道琅昼是故意后,她瞬间没有反驳的力气了。 反正怎么说,琅昼都会故意暧昧的说回来,还不如闭嘴转开话题。 她叹口气,大脑疯狂想着事后该怎么去安抚萧南珏的情绪。 可好在昨夜的荒唐疯狂暂时弥补安抚了萧南珏心里那点不安情绪,表面上并未有任何的情绪波动,这让谢挽宁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她重新挤出笑容,踩下台阶走到两人跟前,看了眼萧南珏,站在他们之间,面对着琅昼:“不知你前来,有失远迎。” “是你就不碍事。” 琅昼挑起眼皮懒懒扫了眼她身后的男人,突然探身往前靠去,谢挽宁来不及躲避,眼睁睁地看着他脸贴了上来。 她眨了眨眼睛,男人扯唇哼笑:“昭宁,老男人有什么好的。” “不如跟了我,当我的王妃,日后也会是统领大小多国的王后,”琅昼顿了下,略带嫌弃的意有所指:“反倒是跟了某人什么用处都没有,还尽被其他人给指责。” “这种护不住你,跟我,谁反对你,那便是掉头的罪。” 听到这话,谢挽宁都不用回头就知道萧南珏又黑脸了。 琅昼这一番话疯狂的在他的雷区上蹦跳践踏。 还没等她想好回应之策,身后蓦然响起男人冰冷淡漠的回怼声:“毛头小子也在叫?先登上位置再说!” “别到时候还没有什么成就,就没了声音。” 琅昼探回身,对他的话并不在意的耸了耸肩:“随你怎么说,反正我父皇最疼爱的人终究是我,那位置也迟早是我的。” 说着,琅昼又冲谢挽宁抛了个媚眼:“说真的,就跟我吧。” “呵呵……”谢挽宁尬笑着,身后灼热的视线似是要将她的身体烫出两个洞来! 这让她敢开口说什么。 她转了转眼珠子,有些艰难的挪开步伐,干笑着指了指院门外:“这个点还没见到桃桃,有点想念了哈,我去找她,你们先聊……” 还未走出一步,两个男人同时开口。 “桃桃被橘琉带走去见父子了。”萧南珏解释说。 “我倒是突然想起来,桃桃与你待久了有些像啊。”琅昼歪着脑袋,仔细打量着谢挽宁的脸,啧啧两声:“这么瞧着,更像了。” 谢挽宁身体瞬间紧绷起来。 她警惕的盯着琅昼,不知他这话用意在哪。 但怕琅昼发觉到她们之间的秘密而来威胁她,她对琅昼的话敷衍了事,顺着说了几句:“可能是待久了吧哈哈。” 琅昼没说话,脸上直写了四个字:我不相信。 这让谢挽宁的脑袋有些炸到发麻。 她揉了揉眉骨,有些无奈,正欲要在寻其他话题转开,院口又传来一阵禀报声。 几人齐齐回头,北疆使者站在那冲着他们行了个标准的北疆礼,转而看向琅昼:“皇子殿下,您该走了。” 琅昼不满的啧了声,回头又朝谢挽宁重新扬起笑容:“我说的话,你好好考虑,毕竟今非昔比。” 话罢,琅昼转身利索离开。 谢挽宁站在那看着他走出远门,还未收回眼,视野中蓦然又闯进一抹黑玄色的衣服。 她慢慢抬起眼,对上男人冷漠疏离却又透着不悦的眼神里。 “干嘛,”谢挽宁扬起笑,弯着眼眸抬起食指,抵在他的嘴唇两侧,操控着指腹下的肌肉往上仰:“绷着脸作甚,我又没答应他。” 男人哼哼两声,更惹谢挽宁好笑连连。 她指尖轻拍了下他的脸颊,这才将话题引到重点上:“琅昼突然出现在这里是什么情况?” “代表北疆来和宣朝谈判的。”萧南珏黑着脸,提起这事情就没有好脸色。 “谈判?”谢挽宁愣住了,眨眼突然冒了傻问:“难不成又要来两国相亲。” 男人抿唇无语无声的往她那瞥看了眼。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谢挽宁轻拍了下自己嘴巴,拽着他的手甩手反问:“那是什么?” “签署合约。”萧南珏低声叹气,补充说:“对宣朝不平等的。” “前两日北疆势力攻灭了我们宣朝的一处城池,今日他便来了,”萧南珏脸色稍差:“他敢大摇大摆的来,背后的北疆也一定再时刻盯着,我们无法做出任何的举动。” 皇亲之间固然有宠爱,但这份宠爱却抵不过万千权利和地位。 所以纵然琅昼只带了北疆团队来,他们也不敢擅自乱动。 第233章 被追 北疆的到来,对于宣朝而言是天大的坏消息。 谢挽宁不禁感叹:“北疆实力如今竟然强悍到这地步。” 男人抿紧唇瓣,黑着脸推了推她的肩膀,轻声催促:“刚起床还未用膳,肚子不饿?” 她回头瞟了眼他,大抵明白男人的心思,悻悻闭上唇,有些沉默的任由他推着自己走。 思绪过多,她倒是忘记了,北疆愈发强大,欲要踩在宣朝的头上,最头疼,最痛苦的是萧南珏。 自己作为他的伴侣,没有好生安抚寻办法也就罢了,竟还在旁感叹吹捧。 她真不是个合格的伴侣。 宣朝边境。 一身穿着破烂斗篷的人踉踉跄跄的往边境外跑,身后还追着不少的乞丐,那些人的脸上怒然不断,却也有几人起了欲心贪念。 “婊子别跑啊!有本事抢我们食物没本事与我们对峙是吧?!”为首的乞丐抓着木棍骂骂咧咧的追着。 眼见对方还在跑着没停下来的架势,他气恼不已,又明显感知到自己体力下降,为首乞丐追捕的速度慢慢下降,嘴里还说个不停:“臭婊子,等我们抓到你,你吃不了兜着走!” “大哥。” 为首乞丐身后的小弟跟了上来,凑到乞丐身边:“到时候咱们抓到她,别打死呗。” 乞丐不满的看向他,随之也瞥见其余小弟那眼巴巴的眼神,瞬间明了,臭骂一声:“一群没脑子的,一个女的就把你们迷成这样!” 小弟小声反驳:“那也没见过几个长得那么好看的女乞丐啊……咱哥几个又没开过荤。” “知道了知道了!”为首乞丐不耐的摆摆手:“赶紧去。” 有了他的发话,其他乞丐明显都兴奋起来,追捕人的速度也跟着加快。 “哈……”昭阳喘着粗气,埋头奋力的往前跑,肚子侧边隐隐泛起阵阵痛意,逐渐裹紧她大脑里的神智,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开始发软,似是被人绑上了千斤铁般,她快要迈不动了。 眼前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她甚至能感觉到喉间浸起腥气味。 回头看了眼身后,她与那群贱人的距离竟在逐渐缩减! 瞧着他们面上兴奋的眼神,昭阳再熟悉不过! 若是真被抓到,她的下场不用想也清楚! 她咬紧牙,若不是镇国公那个老不死的看见她非得要将她绑起来上交给萧南珏,她又岂会落到跟野狗抢食,去偷乞丐食物的地步?!若不是谢挽宁,她又岂会落魄至此?! 烦她一世还不够,竟还轮着来了两世,这老天也太偏心了。 胸腔中的怨念如同鬼魅缠身,气得她脸色发白又发红。 稍不注意,她没看见脚下的石头,直直就踩了上去。 身体平衡瞬间被打破,她眼前的视线开始旋转,重重跌倒在地,手臂狠狠的擦过地上的砾石,划出好几道细微的血痕。 昭阳痛到叫出声来,身后瞬间扬起兴奋的欢呼声。 她扭过头,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乞丐们,害怕到浑身都在颤抖,只能撑着手臂,护着怀里几日的食物,挪着身子往后推:“滚……滚开!” 昭阳恼声训斥:“你们这群猪狗不如的畜生,都给本宫滚开!” “哟,大哥,”小弟搓着手走到为首乞丐旁边,努起下巴使着昭阳的方向:“这婊子还以为自己是大人物呢,把她交给我,我一定把这婊子治的服服帖帖!” “说的这么好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听着他们的对话,昭阳悲哀万分。 她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从牢狱那个鬼地方逃出来,又险些落到镇国公手中上交,现在又被这群畜生抓到。 绝望的泪水顺着她的眼尾浸出,她那双明媚似如张扬的双眼变得无神。 远处忽的响起一道雄厚声音:“何人在那放肆!” 昭阳回过神,猛地扭头看向声音的发源处。 不止是她,那些乞丐也被这声附带威严的男声给震慑到,齐齐看去。 远处正站着一支军队,方才发出声音的男人牵着马匹,冷眼蹙额的看着他们:“欺负妇孺,你们还真要脸啊!” 昭阳眼睛一亮。 大脑没有给她任何的思考,她翻身手撑着地,委屈的抹着眼尾直掉眼泪,“大人啊,民女好不容易得到一些吃的,他们还欺负民女,想抢民女吃的也就罢了,还,还要……” 昭阳故作羞涩难堪,后边那几个字愣是说不出口。 一旁的乞丐瞪大眼:“臭婊子,明明是你抢我们的吃食,你还有理了!”他边说着,就开始激动要上前动手。 “住手!”男人冷声呵斥一声,从荷包里扯出一块银子丢向他们:“这些够买她怀里的那些吃食,还不快滚。” 得了银两,乞丐瞬间变脸:“好嘞!” 其他乞丐小弟也不敢有任何的心思,跟在乞丐身后就走。 得了救,昭阳纵然囊起慌张的情绪这才覆灭干净。 她吞下口水,抱着食物慢慢起身,冲着男人行礼附身:“谢过大人出手相助。” 没了危险,昭阳欲要转身就要走。 “慢着。” 男人叫住了她,“我们大人要见你。” 昭阳偏身回头,顺着男人的话看向人群车队里,那唯一的马车。 心底犹豫纠结一番,她还是顺应着男人,朝着马车的方向走过去。 隔着车帘,她乖巧冲马车里的人问好:“不知大人寻我,可是有事?” 马车里没有动静。 昭阳耐着性子等了会,却仍然没有半点声音传出来,她眉头不由蹙起,余光不悦的往男人那扫去,就听到马车里头响起一道轻微的呵笑声:“这么久不见,昭阳公主竟落魄到这地步?” 昭阳猛地回头。 车帘不知何时早已被里头人掀开一角,就着那点点缝隙往里头看,她猝不及防的对上一双冷鹰双眼。 那双眼,似是被毒冰淬炼过般,瞥一眼都令人生寒。 昭阳满脑子急速转动搜刮着记忆里的人,想了半天后发现,她并不认识马车里的人,可马车里的人竟认识她。 第234章 想要报复 她想都没想,伸手去抓着那车帘欲要掀开,可里头同样也有道力道在反牵制着她。 马车里的冷厉眸光转动着,男人哼笑一声,“看来昭阳公主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爆啊,那又怎会沦落到成了一只流浪小狗?” 被戳到痛楚,昭阳用力咬紧下唇,恼声叫唤:“你叫够了没!” 她气急再度用上以往在宫中的自称:“本宫如何,与你何——” “想报复吗?” 他轻飘飘的四个字,打断昭阳后边想说的话。 她瞪大眼愣然的看着对方,却还是警惕:“你能替我复仇?怎的行?我又该如何信你?” 先前的经历让昭阳不不敢再轻易相信任何人,她怕重蹈覆辙。 男人似是看穿她心之所想,冷嗤一声,从车帘掀开的一角里伸出手指想要掰开昭阳的手,“看来是我眼拙了,你这般懦弱胆小怕事,又怎的会是昭阳。” 昭阳看清他手指上的扳指,不是凡品。 几乎是下意识的,昭阳反手抓住他的手指,阻止他缩回去的动作:“我怎的不是!” 她撩起眼皮,层层怒气翻阅过灵魂夹层涌现,一想到将她害成这一副模样的人此刻悠然自得的享受着一切荣华富贵,自己反倒过成这一副惨样,气得她想原地大叫。 昭阳迫切的看着对方:“你能怎么帮我报复?我想要昭宁那贱人的性命,能做到?” “当然。” 男人稍微挣扎了下,便将自己的手指从昭阳的手中抽出。 他手伸出马车外,指头捏着她的下巴,摩挲抬起,似是在端详一件武平。 昭阳并不喜欢这样。 她恼然的蹙起眉,想都不想就抬手拍开他的手:“谈事情便谈事情,动手又作甚?” 男人显然没料到她沦落至此也敢这般做,哼笑几声:“本皇答应了。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昭阳追问:“只要是我有的,我都能给你。” “很简单,你也有。” 他轻笑说:“我想要你整个人。” 宣朝皇宫。 因为琅昼的到来,谢挽宁又从萧南珏的嘴里得知北疆此次前来的大概目的,整日都没了心情,连爱看的医书也瞧不进半个字。 闷气无处可撒,她只好走出门散散心,刚越过御花园,就瞥见两道熟悉的身影,琅昼和他身边的使者正凑在一块不知在嘀咕什么。 她瞥了一眼便收回眼,对他们两人并没有什么心情,转身欲要离开。 “站住。” 谢挽宁脚步一顿,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是被抓到了。 她站在那,能清楚听到远处的脚步声正急促的往她着这赶过来,不仅如此,还伴随着对方恼然的质问声:“你是谁?为什么站在这里偷听?转过来!” 她顺应着转过身,本还黑着脸的北疆使者瞧见她脸后,到嘴边的呵斥声瞬间下不去嘴,悻悻干笑一声,抬手作揖:“原来是昭宁公主……” 后赶来的琅昼见人是昭宁,欣喜挑眉,过来的步伐也加快了几分:“你怎知我在这?” 想到什么,琅昼眉眼弯弯:“莫不成是因为想我了,特地打听我?” 谢挽宁无语的看着他:“您觉得可能吗?” 琅昼笑笑:“用这种眼神瞧着我作甚,难道我还不能想想。” 说着,他目光不经落在她腰间的位置,瞧见那熟悉的物品,眼睛一亮,握着的折扇隔空轻点那玉佩:“这不是我给你的玉佩吗?” 顺着他的目光,谢挽宁看见那块玉佩。 想起前几次萧南珏因为这玉佩与自己起的争执,她想都没想就要伸手扯下来:“你既然来了,这玉佩自是物归原主……” “可别,”琅昼连忙拦住她的动作:“送出去的东西犹如泼出去的水,哪有回收的道理。” 谢挽宁撇撇嘴,也没再扔出去。 她这动作更让琅昼心情愉快许多,回眸瞥看向那使者,示意人离开,这才笑着朝谢挽宁靠近:“这么回不见,可有想我?” “不想,”谢挽宁警惕他的靠近,眉头拧的更深了:“男女有别,还望琅皇子心知。” 琅昼略感不满:“见面时你都能衣不解带的照顾我,怎的这会就开始说男女有别了?” 谢挽宁险些翻个白眼。 这怎的一样。 悬壶济世,本就是每个大夫的信仰,面对患者岂能有出手不救的道理。 再不说她现在也有了伴侣,男女之间距离更是要好生把握才是。 她摆摆手,示意琅昼正经点,看着人扯衣服站好,她皱眉质问:“我且问你,你们北疆到底想要干什么?” “且不说你们这几日的所作所为,”谢挽宁深呼吸着,想着当时那驿站发生的事情,心里忽的升起一个庞然危险的想法:“宣朝地界,为何处处都有北疆人?” 琅昼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乔迁是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谢挽宁摇摇头:“这一点都不正常。” 纵然乔迁,又怎会大幅度的乔迁? 而从当时交手的那群人嘴里套话得知,他们并不是因为仰慕宣朝风水环境而乔迁,看起来更像是带着目的前来。 琅昼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倏然靠近谢挽宁,盯着她的眼,观察她脸上的细微表情:“你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 谢挽宁震惊抬头回看着他,呼吸蓦然一窒。 果然! 单从这句话,她更觉得北疆这次到访宣朝有大问题。 她不敢在继续与琅昼单独相处在这,她必须得找到萧南珏,想要将自己的想法尽数告知给他! 想着,谢挽宁转身想要离开:“这个点一般桃桃都要寻我的,我得先走了。” “慢着。” 转身之际,琅昼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我让你走了吗?” 谢挽宁被迫转身,恼然不满的看向他:“你又想怎样?” 琅昼挑眉偏头:“你别以为我不知晓这会是那郡主学习课业之时,萧南珏又怎会让她逃课与你相会想玩?寻这种烂理由远离我,是不是把我当傻子了?” 被识破想法,她抿唇站在那不说话。 第235章 谈判 琅昼拽着她手的力道使了点劲,将其拉到自己跟前。 谢挽宁踉跄两步,抬眼错愕的看向他,他清冷哼然的声音响起:“真的不考虑跟我去北疆?现在的宣朝不是北疆的对手,现在的萧南珏想护住你,也很困难。” 北疆当下对宣朝的态度,谢挽宁也看在眼里。 她虽然不知道为何琅昼要突然过来,但她清楚一件事,宣朝的处境开始变得非常危险。 正如琅昼所说,她要想生存下去,只能跟着他走。 生与死的选择,只在她一念之间。 “不考虑。”谢挽宁坚定说。 被琅昼紧握的手腕在慢慢转动,松弛他抓紧的力道,谢挽宁垂眼,轻轻使力将手腕从他的手里抽出,“死亡没什么好怕的。” 她已然死过一回,对这方面的事情并不怕。 大不了,寻个退路将桃桃送出去……也是好的。 这一瞬间,谢挽宁忽然明了前世父母为何非得将她遗留在这个世上,让她吃遍苦头。 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长大。 她抬脚往后踩着,慢慢拉开与琅昼之间的距离,“我还有事,琅皇子可自行继续参观。” 谢挽宁转身就离开,走的干脆。 很快就来到两国代表的谈判日期,谢挽宁一听到消息便急匆匆的赶过去。 她刚要进去,就被一旁窜跳出来的人影给拦住了去路,低音急声:“昭宁公主!这时候可千万不可进去啊!” 李公公出现将她拦下,半拉着谢挽宁的胳膊往后轻推着,见人执意想要进去,苦口婆心进去:“殿下提前吩咐了,任何人都不可擅自闯入进去。” 谢挽宁的视线在李公公说出这句话时收回而看向他,拧眉质问:“连我都不行?” 李公公点头干笑:“是的。” 她眉头拧的更紧了。 但既是如此,她也不好继续为难李公公,无奈点头转身:“既是如此,我也不为难你了……” 顺着李公公的视线,她走到门口,偏身欲要离开之际,谢挽宁余光注意着李公公的视线,在他转头的那瞬间,脚尖轻点着步伐,绕身就离开此地。 此地她来了不少回,哪儿能听,谢挽宁记得一清二楚。 刚来到西角想要爬窗去听,就发现有侍卫站在那守候,谢挽宁只能再转身离开去别的小角。 但她很快就发现,每个小角都设了侍卫看守,就好似吩咐看守的人早已猜到她的意图。 她无力的靠在墙边,着实是没招了。 “昭宁公主。” 谢挽宁叹气抬头,李公公不知何时又出现在她眼前,笑眯眯又无可奈何:“您怎的又来了,不是说好不为难吗?” “是吗……呵呵……”谢挽宁干笑着,满脸都透着被抓包后的尴尬。 她慢慢站直身体,脸上笑容慢慢消退,无奈尽显,双掌合一,冲着李公公噘嘴哀求:“真的不可放我进去吗?” “小的也是听吩咐办事,您别为难我呀。”李公公故作为难。 这下,谢挽宁也明白这些布置都是萧南珏的用意。 他就是不想让自己听到他们在商议什么,更不想让她知道,难道是怕她担忧什么? 谢挽宁黑着脸微皱,不自禁的鼓了鼓腮帮子。 臭男人,不给听就不给听,她还不稀罕了。 谢挽宁忍着气,冲李公公扬起一抹和善的笑容:“知晓了,您麻烦帮我转告一声,就说今夜月高风冷,就别跑来跑去的。” 留下这句话,谢挽宁冲李公公稍稍行礼,头也不回的,真正离开。 凉月酒楼。 顾擢悄然快步的爬上了楼,左右扫看着别处,确定无人将视线移到他这,立即推门而入进去。 门后边站着一对侍卫,两人警惕伸手去拦截顾擢,顾擢别拦也不恼,冲着包间深处喊道:“大人,在下顾擢!” 包间深处很快就给予回应:“放他进来。” 得到命令,两名侍卫才将顾擢放进来。 他一路走到屏风后,太傅正惬意的沏着茶抬饮着,头也不抬:“你来了。” “大人。”顾擢规矩作揖行礼而后落座在太傅的跟前,他看了眼一旁的孙茂商,酝酿片刻,试探问:“今日之见,这小公爷也来是……” 太傅睨了眼孙茂商,哦了声:“小子顽劣,但也到了年龄,便想着让他来听听。” 他放下茶杯,冲着顾擢意味深长的说:“今日喊你来,也不是为了与你在这叙旧,那事情办的如何了?” 顾擢神色一顿,声音刻意压低:“筹集一事已然接近尾声,更是被在下安顿在外。只要太傅一声令下,便以跟随太傅。” 太傅定定的看了他许久,忽的抬声长笑。 包间里的两人都没有说话,面面相觑看着对方。 “顾御史啊顾御史,”太傅笑指顾擢,又看向一旁不成器的儿子,嗔怒道:“你要是有顾御史一半的努力,你爹我何必这般操心!” 孙茂商撇撇嘴,并瞧不上顾擢的作为,小声嘀咕:“一个靠女人的废物,还不是被女人掌握住了。” 顾擢脸色顿然黑了。 “茂商!”太傅不满呵斥,旋即干笑的看了眼顾擢,抬起手中的茶水:“犬子顽皮,还望顾御史不要放在心上。” “自……自是不会的。”顾擢咬牙切齿。 太傅满意的摸着胡子点头,“顾御史这般风度,若是有我女儿,定然也会让她瞧你一眼。” 顾擢快要笑不出来:“那还真是谢过大人抬爱。” “事情筹备的差不多,”太傅提起茶壶,在顾擢面前的茶杯里倒了个满溢,“只欠东风。” 他明白太傅的意思,点点头。 机密一事谈不上多久,两人筹备对说了一会儿便结束了谈话。 按照他们原先计划,顾擢又先后去寻了其他人,简单话语便将太傅交代的事情尽数说出。 待要发动之时,他却以汇报为理由进了皇宫。 简单潦草的敷衍,他心思早已在书房之外,结束手上的工作便马不停蹄的往宫院跑去。 隔着院墙,顾擢听到他日夜所思的女孩声音。 第236章 失踪 宫院门口敞开着,顾擢还未进去,就看见谢挽宁吩咐秋分以及两名侍卫搬弄东西。 他安静的躲在院墙旁的角落好一会儿,等看到秋分等人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这才马不停蹄的推开院门进去。 谢挽宁背对着院门,听到动静以为是秋分落了什么东西,低头往周身扫了眼:“是什么东西没——” 她边说话边转过身,撞进那双充斥着思念激动的双眼中,嘴上的动作缓了下,“……带上吗……” 顾擢满脸眷恋的盯着自己,目光瞧得黏腻非常,谢挽宁被看的有些不自然,难受的偏过脸,刚想要喊人把他赶出去,却想起前不久,门口的侍卫都被她喊走了。 她扶额不已,顿然开始后悔自己贪图方便直接去喊侍卫来搬东西。 无奈的叹了口气,她放下手抬眼看向眼前的人,态度冷淡:“你怎的来了。” “自然是来寻你!”顾擢被她这冰冷的态度刺的心寒凉不已,不由得往前走了一步,声音急迫:“你得跟我走。” 谢挽宁厌恶的瞥向他,“你还来这一套是吗?” “这次你必须得跟我走!”顾擢着急道:“你若是继续留在皇宫,留在萧南珏的身边,只会出事!” 闻言,谢挽宁瞬间嗅到他话中的不对,警惕反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声音一窒,并未回应解释她所问的问题,反而催促不已:“来不及解释那么多!” 边说着,顾擢伸手欲要拽着谢挽宁离开。 可她现在又岂是顾擢说扯就扯,说带走便带走的:“放开!” 谢挽宁恼然挣脱开他的拉扯,伸手一把将人用力推开,气急不已,指着院口的方向:“你赶紧滚出我的视线里,不然我要喊人了。” “挽宁!”顾擢无奈喊着,“我都是为你好,你怎就不能听我一句话?你以前分明最听我话了。” “你也说了,是以前。”谢挽宁冷冷回怼,不愿与顾擢废话太多。 顾擢方才的话似如一滴水砸进她心底平静的湖泊,溅起淡淡水花。 如若他说的话是真的,那萧南珏会有危险! 谢挽宁咬紧下唇,想都没想就要往宫院外走去,丝毫没分给顾擢一个眼神。 “挽宁?挽宁!”顾擢无奈喊着她的名字,见人仍然自顾自的往外跑,脸色瞬间黑沉下来。 他冷脸拨开腿,三两下的就追上谢挽宁的步伐,抓住人的手用力往后扯的同时,抬手比作手刃,用力打在她的后脖颈上。 “呃!”谢挽宁整个身体都绷直了,她眼睛瞪圆,只觉得后脖颈一痛,紧接着眼前一黑,直往旁晕倒过去。 桃桃笑嘻嘻的冲进宫院,边找谢挽宁边大声喊着娘亲,可寻了一圈,却没看到谢挽宁的身影,脸上的笑容收敛几分。 橘琉跟在她的身后,看到桃桃的模样,莫名有些心疼,出声安慰:“公主可能有事出去了。” “桃桃知道,”桃桃嘴巴微撅起来,“桃桃只是以为一下课就能见到娘亲。” 橘琉摸了摸她的脑袋,以示安抚,从一旁的桌上拾起两颗橘子塞到她的怀里,试图转开桃桃的注意力。 而桃桃果真注意力被转开,掰着橘子坐在台阶上,一口一口的往嘴里塞,橘琉就坐在她的身边。 两人等了许久,直至看见宫院口晃过一道身影。 桃桃眼睛一亮,纵然起来:“娘——” 门口身影走了进来,秋分笑着与一同随行回来的侍卫打闹着。 见不是谢挽宁,桃桃眼睛瞬间黯然了。 她走下台阶,冲着秋分方向乖乖喊了一声:“秋分姐姐,我娘亲呢?” 秋分等人这才注意到院子里还有其他人,他们瞬间收了话声,规矩朝着桃桃行礼喊话:“参加郡主。” 秋分福身起来:“回郡主的话,奴婢出发前公主还在院里,可能有事出去了吧。” 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桃桃明显更加失落。 而原本等待谢挽宁的人从两个人变成了三个人。 直到天黑,直至她们看见萧南珏黑沉着脸,大步气势汹汹的走进来,三个人齐齐下意识起身。 双方对视起来,萧南珏也没想到她们三个人会齐齐排坐在院子里。 看见桃桃不自在的扭了下身体,萧南珏眉头微皱,目光在院子其他地方扫过,不解问:“宁宁呢?” “爹爹。”桃桃出声喊萧南珏,巴掌脸蛋上的那双大眼睛瞬间蓄满了水雾,她迈下步伐碎步走到萧南珏的跟前,仰头撇着嘴,“娘亲呢。” 等了一天,又饿又累的情况下,桃桃特别委屈:“桃桃等了娘亲好久……” “什么意思,”萧南珏刚要哄桃桃,就被她这番话给懵了:“宁宁不在?” 秋分拘束走了出来,食指互勾,“奴婢被公主吩咐搬东西后回来就看见郡主坐在这里,当时我们都以为公主很快回来,但没想到等到的却是您……” 萧南珏脸色微白,瞬间想到了某个人,原本包裹在体内的戾气暴躁而出,脸色瞬冷下来,低声咒骂一声,转身就要往外走。 桃桃瞅着萧南珏的表情,立即明白他要去找娘亲,拨开腿一把抱住他的大腿:“爹爹,我也要跟你一起去找娘亲!” 萧南珏拧眉垂眼看着抱着自己大腿的人,没有答应。 见状,桃桃有些急的开始上下拱跳,说话再次带上哭腔:“桃桃不想失去娘亲,桃桃也想找——” 见他脸上闪过一抹犹豫,桃桃加大撒娇力度:“爹爹……” “好。” 萧南珏答应下来,他伸出手,示意桃桃抓紧自己,“待会跟紧爹爹。” 父女两一并找上琅昼的住所,他单手抱着桃桃,带着几人就直闯进去,完全不惧守在门口的那几个北疆侍卫。 几人一路来到琅昼的跟前,萧南珏居高临下的看着正悠闲自得喝茶的人,冷眼咬牙质问:“人呢?被你藏在哪里了?!” “什么人?”琅昼放下茶杯,歪头哼笑:“怎么祁王殿下丢个人也要往我这寻。” 第237章 装什么清高 萧南珏黑着脸,冷声呵斥:“你给我装什么傻!” 他握拳想要发作却又碍于孩子在场而抑制下来,脸颊后侧带着脖颈的那块暴露在外的肌肤浮起青筋,紧咬着牙,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昭宁不见,在这个皇宫里,除了你还有谁会带走她?” 琅昼嘴角扬起的笑意顿滞在那,手中的茶杯蓦然掉了下来,脸色变得难看,“昭宁不见了?” “别给我装。”萧南珏吐声。 他冷脸侧身去抽匆匆来迟的北疆侍卫腰间的佩剑,探手而抓起,凌厉的剑锋划过一道白痕,押抵在琅昼的下巴前,“如若不是你,还有谁能悄无声息的带她走。” 琅昼脸色愈发变黑,逐渐多了些冷凝,丝毫不惧萧南珏划来的利剑,仰面直视着他,目眦欲裂,“你怎么连人都看不好?!” 瞧见琅昼这态度,萧南珏黑沉难看的脸色稍缓,却也并未好多少。 这意味着,谢挽宁也不在他这。 他心猛地下沉,慌张的情绪如被网状袋子往外挤出的豆腐一样,渣渣落落的往心下掉,又有一只无形的手用力攥紧。 连对于琅昼的质问鄙夷也没心情去回怼,转身就要往外赶。 琅昼冷脸起身,一把扯过站在一旁守候的边疆侍卫,“今日本皇让你去盯着昭宁那,怎连人不见了都不禀报!” 被抓的边疆侍卫紧张哆嗦着,“奴,奴婢盯着了,但中间尿急就……” 琅昼恼然更甚,没想到竟得到这般拙劣的借口,气急抬脚用力踹向侍卫腹部,“废物!” 他不敢有所耽误,连连跟在萧南珏的身后出去。 一行人就要往外赶去寻找谢挽宁的身影,他们不相信谢挽宁那么大的人会消失在皇宫里。 正欲要离开,萧南珏就听一道急迫声:“殿下!” 萧南珏侧头转身,青诃一展轻功来到他的跟前,行礼作揖,着急禀报:“宫外有大约三千铁骑正在攻宫!” 后人一步的琅昼出来听到这话,面上浮起一阵嘲讽:“还真是让本皇看了一出好戏啊!” 萧南珏拧眉不作声,转眼看向青诃:“迅速调动宫内侍卫去抵抗。” 说着,他补充问:“可见到昭宁了?” 青诃本欲要去办,听到他这话瞬间转过身摇头:“属下都没有看见昭宁公主。” 再一次没得到有关于谢挽宁信息的下落,萧南珏眼眸黯然,但很快,他眨眼回过神来,冷静镇定吩咐青诃关注情况。 吩咐完后,萧南珏的视线又转落在桃桃的身上,他转身半蹲下来,手搭在桃桃双肩上,望着眼前的人儿,他手指轻弹了下她的脸颊,眸中带了些不舍:“桃桃,接下来你得安静的跟着橘琉按照爹爹留下的路线离开,可以做到吗?” 桃桃紧张的往萧南珏跟前凑:“爹爹不与桃桃一起吗?” 萧南珏笑了下,缓冲了大家之间的紧张紧绷的氛围,“爹爹有事要去做,娘亲还没找到。” “可是……” 萧南珏捂住她的嘴巴,起身看向橘琉:“将她安顿好。” “殿下放心,奴婢一定会……”橘琉的话还未说完,远处那一扇紧闭的宫门开始被人从外狠狠一砸。 桃桃被吓得身子一抖。 萧南珏眼瞳猛然缩紧,沉声催促:“快走!” 橘琉慌忙点头,一把将呆呆站在原地的桃桃给抱起来,快步离开这个地方。 琅昼在旁看着这一幕,忍不住轻嗤:“我还以为你多爱昭宁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男人没理会他,琅昼便跟在他的身后,走哪儿都跟着去。 跟到萧南珏忍无可忍,恼声谴责他在作甚,琅昼更是理直气壮:“自然是瞧瞧咱们伟大的宣朝祁王在面临敌方那么多人的情况,该如何全身而退。” “滚。”萧南珏偏头冷声吐话。 谢挽宁迷糊醒来时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她迷茫睁开眼,揉着惺忪眼睛正欲要坐起来,就发觉自己下半身被压住了。 揉着眼睛的手一顿,她顺着自己身体的曲线往下看,蓦然对上顾擢那双迷恋的双眼,被吓了一大跳,整个人挪着屁股,挣扎着就要往后退:“啊——!” 她几乎倒在床头处,瞳孔挪开转看向四周,是顾家的陈设摆放。 谢挽宁的脸微微发白,她怎么来到了顾家?! 昏迷前的记忆慢慢回笼,谢挽宁记起自己当时后脖颈传来的阵痛感,一记剜眼扫向顾擢,怒声质问:“是不是你!” 顾擢显然猜到她要问什么,直起身子往后仰去,十分自然的点头承认:“是我。” 他展开双臂,挪着膝盖往谢挽宁那靠去,那双迷恋倦色的双眸底色中满是浓卷的病态癫狂,就要伸手去抱人。 “啪!” 伸去的手被谢挽宁一巴掌拍开,顾擢并不恼。 他猜到谢挽宁会是这么个举动,当着她的面,抬手轻嗅着自己被打的地方,上面似是还残留着她身上的淡淡香气。 顾擢深吸口气,感叹不已:“还是这个味道啊……” 转而,他看着谢挽宁警惕谨慎的盯着自己,眸中划过一抹暗淡,“你躲我作甚?” “你故意将我打晕带到这里,我怎的不警惕躲你!”谢挽宁恼然吼道。 “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是为了你好。”顾擢耸肩,眼底那抹失落很好的遮盖住,无视她的拒绝,附身靠近,哼哼低笑:“不过……原以为萧南珏真爱你痴狂不已,但过去这么久了,连你失踪都不知晓,宁宁——” 他大手压着谢挽宁的小腿,让其动弹不得,掌心贴着她小腿的肌肉形状,隔着布料慢慢往下滑动,亦如以往两人生活在一块时的举动。 这让谢挽宁更加厌恶嫌弃。 她看着眼前放大版的脸,熟悉恶心的气息徐徐蹿进她的鼻腔,恶心的紧。 温热的气息黏腻的在她脖颈间游走,她紧咬着下唇,想都没想就抬起腿重重踢去。 预想中的惨叫声并未传来,相反,她的腿还被顾擢紧紧抓住,似是早已预判到她的动作。 第238章 攻陷 谢挽宁掀起眼,男人对她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别挣扎了,咱们好歹共度那么多年,你什么习惯我还不了解吗。” “是吗。”谢挽宁冲他挤出一抹笑。 下一瞬,她抬掌朝着顾擢的脸用力扇过去,力气极大,打的顾擢整张脸都偏向一旁。 趁着人没反应过来,她又抽出另一只没被他压着的腿,朝着顾擢的怀里就猛踹过去,狼狈抽身,挪着身体利索的爬下了床。 扯过衣架上摆放的大衣,谢挽宁系在身上,头也不回的就要往外赶。 “你现在过去过去也没用!” 她脚步一顿,身后的男人痛苦的捂着腹部,手臂撑着身体慢慢从床上下来。 他喘着气,紧盯着谢挽宁的背影大喊:“一切都发生了,你怎的赶回去也无济于事!” 谢挽宁敏锐嗅到他话中有话,她深呼吸着,转身又大步重跑回顾擢的跟前,拽着他衣领往自己跟前拽:“你这话什么意思?!” 她眼神阴冷的看着眼前的人,见人又装哑巴不吭声,藏在话里的怒意愈发明显,努吼:“快说!” “叛军压境,这会的皇宫已然被攻陷,”顾擢微抬起脸,歪过脑袋淡笑道:“纵然他萧南珏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脱身!” 谢挽宁眼瞳猛地一缩,攥着顾擢衣领的力道也松懈了几分,她摇头:“不……不可能……” 她喃喃着,视线转回在顾擢身上,眼神坚定了些:“你定然是在骗我!” “骗你作甚。”顾擢冷笑,恼声控诉训斥萧南珏的不作为:“他既是宣朝的执政者,处处感情有事,之前更是一股脑将半朝廷的人给抓捕入狱,早就引起大家的不满。” “谁都不爽他,也就你!”顾擢指着谢挽宁,“跟傻子一样站在他身边,还曝光——关系!” 许是因为激动的缘故,他说到后头,情绪更加激动爆炸。 “疯了……”谢挽宁慢慢摇头。 这世界真的是疯了…… 正义之人的审判,落在他们眼中竟是感情用事,发疯作为。 若顾擢说的都是真的,皇宫沦陷,萧南珏陷入被动局面,那皇宫里还有北疆等人在场,更别说还有桃桃! 萧南珏以一人对待所有,又该怎么对付的过来?! 她越想越心惊,不再顾及什么,转身就要出去。 这次,顾擢没有再好言相劝。 他追了上来,扯着谢挽宁的手臂硬是往回拉,无视她嘴上喊痛,无视她狼狈欲要失去平衡的模样,直将人摔在房间里,喘着气恼然:“非得找他作甚?他有什么好的!” “他比你好一万倍!”谢挽宁爬起来,气急找东西去砸顾擢:“你凭什么不让我出去!” “放你出去可以。”顾擢接住扔来的凳子,放在自己斜后方的地方,与谢挽宁讲起条件:“此事过去,我便放你出去!” 谢挽宁扔东西的动作一顿,气急质问“你当我傻?” 此事过去,那萧南珏说不定真的出事了。 顾擢冷哼:“反正你要是想出去,就只有这个办法。” 她咬紧牙,自顾自的又尝试了几次。 可不是被顾擢拽回,就是被甩回来,腰窝被用力撞上桌边沿上,痛的谢挽宁眼冒金星,整个人搀扶着桌子,恍惚的站在那,险些没有缓过神来。 不等她起来,身后蓦然闪过一抹黑影压上来,她整个人都被压倒在桌面上,双腿以奇怪的姿势敞开,热息再次扑面袭来。 意识到顾擢想干什么,慌张的情绪将痛意吞没干净,谢挽宁吞着气,扭着身子慌张想要起来:“顾擢……你不能这样——!” “不能这样?”衣领的肩膀被顾擢脱到肩膀,露出白皙一片,他低头虔诚般的落吻在她的肩头上,又附身鼻尖抵在上面,深深的嗅了口:“为什么不能。” 他慢慢直起身,欣赏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人,指头勾着她的头发:“你已经落在我的手里,只能任我宰割。” “我知道,你因为鸢鸢的死亡而记恨我,”顾擢松开她的秀发,指尖一路往下游走,落在她的腰间旁用力掐着,又转而勾进她腰间的腰带,试图将她扯松:“但没事的,只要咱们在有个孩子……有个孩子一切就都好了。” “不要……” 谢挽宁从最初的慌张嘴硬到最后的哀求。 可声声都入不进顾擢的耳朵里。 他如同走火入魔般,一谓的想要进一步与她发展关系,恨爱缠绵。 眼看着腰带即将被扯松,谢挽宁清冷的眸中迸发出绝望。 她咬紧牙,忽的瞥到桌上的茶壶,顿时停下抵抗的手。 顾擢以为她不反抗准备接纳自己,脸上立即露出笑容,“宁宁,我就知道其实你还是爱我的……” 话音刚落,闷脆声响起。 茶壶四分五裂倒在桌上,谢挽宁抓紧最大块的碎片抵在脖颈上,回眸厉声:“你要是再敢往下一步,我就死给你看!” 顾擢笑容僵住,好一会才勉强挤出笑容,“乖,别闹了,这玩笑并不好笑。” “我没在跟你开玩笑!”谢挽宁握着碎片,更往她脖颈上怼去,碎片刺破她白皙的皮肤,颗颗血迹展露出来,“你要敢在动我,你就等着给我收尸!” 这下,顾擢脸上彻底没了笑容。 他当着谢挽宁的面慢慢松开手,同时挑眉示意她可以放开自己。 可谢挽宁并没有。 她仍然抵着那块碎片,对顾擢的动作并不敢放松下来。 她怕,怕顾擢会突然冲上来。 到时候男女悬殊的对比,她压根就不占上风。 掌心紧握着那碎片,在不知不觉中,汩汩血液早已顺着她手掌的缝隙而滑溜下来,滴溅在地上。 谢挽宁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似得,一双眼瞪着顾擢。 这种不被信任的眼神瞬间刺穿他的眼,顾擢眉眼失望落下:“宁宁,为了个将死之人,你就这么拒绝我?” 他指着自己,试图控诉:“我已经想要弥补你了,难道还不够?难道你非得要我把心都剖给你看才行吗!?” 第239章 偷偷潜逃 谢挽宁不语,只是一味的抵制反抗,眉宇间更是流露出些许嫌弃厌恶,气声道:“尽给些没人要的东西吗……” 她说的话,顾擢没有听到,他怕谢挽宁真的会上头而划破自己的脖子,他怕,他不敢赌,他十分坚定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有死第二次的勇气。 “你留在这房间好好想想吧,一日三餐,我会令寻人给你送过来。” 温和痛苦的声音缥缈消散在门缝之间,房门闭上落了锁,谢挽宁浑身散发的刺才慢慢往回收,紧绷的身体开始放松下来。 她手一软,手里的碎片直砸在地上,掌心的血液还在汩汩往外流,谢挽宁却没去擦,她坐在地上,双腿已经软到没有力气起来去寻东西处理伤口了。 方才顾擢靠近自己的那瞬间,她脑子里真迸发出了想要自杀的念头。 但还好……他没执意碰自己。 她吞没着大喘气,眼神胡乱的看向四周,缓了会力气后便撑着身体站起来,开始思索离开这里的办法。 托着身体,谢挽宁来到窗台边试图往外推,却纹丝不动。 她没妥协,转身接连又去尝试其他几个窗户,但都是一样的情况。 自己所在的房间,就犹如一个封闭空间,怎样都出不去。 一日下来,顾擢忍着思念并未去看谢挽宁,他处理着太傅交代的任务,书房门被人轻轻推开,负责谢挽宁一日三餐的婢女走了进来,规矩行礼:“大人。” 婢女直起身,低声禀报:“奴婢送的饭菜,小姐全都吃完了。” 顾擢提毛笔的手一顿,诧然抬眼,不敢置信的重申质问:“都吃完了?不是都倒掉?” “是,”婢女点点头,“奴婢在旁瞧得清清楚楚,小姐吃的许快,险些被噎着了。” 疑惑得到了证实,顾擢愁容的脸上多了几分笑容,不禁放下毛笔起身:“她妥协了……” 想着,顾擢忍不住想要去找她。 他绕过书桌欲要抬步往外赶去,跟前的婢女却侧身拦下他:“大人慢着。” “又怎?” 婢女没敢抬头,大胆说话:“这个时候,人已经睡下,您前往打扰可能有失妥当,小心惹到那小姐不快……” 顾擢愣住了。 他眯起眼,不禁打量眼前的婢女,笑容掺了几分冷:“你倒是大胆。” 婢女头低的更低了:“奴婢都是为了大人好。” 顾擢冷冷看着没说话,侧身转走回到椅子上坐下,“知道了。” 他低下头吩咐:“即日起,昭宁的一切生活起居由你负责。但你必须得将她的情况如实禀报,能做到吗?” 婢女脸上划过欣喜,赶忙感谢:“奴婢当然能做到!” 次日。 婢女如常给谢挽宁送饭菜,站在一旁贴心的用筷子为她处理鱼肉上面的鱼刺,轻声说:“小姐,我已然按照您吩咐与大人说明了。” “你做的很好。”谢挽宁眉眼弯弯,一日的调整,让她些许苍白的脸蛋多了些血色。 她捧着粥碗,将婢女特地捏碎挑出刺的鱼肉塞进嘴里,头也不抬说:“改日等我出去,我给你弟弟看病。” 婢女眼睛一亮,连忙后退几步朝谢挽宁跪了下来:“奴婢谢过小姐救命之恩!” 谢挽宁受了惊,赶紧放下东西伸手将人搀扶起来:“你都这般帮我,我做这些不算什么。” “您医术高超还不用奴婢支付医药费,对奴婢而言便是天大的恩情!”婢女直言感恩。 她被婢女这模样给逗的直乐,但想了想,还是抬手去摸自己的发髻,从上面取下一发簪,拉着婢女的手,将发簪放上去。 婢女受惊推脱:“这东西太贵重了,奴婢不能要。” “你得要。”她拉着婢女的手,连带着发簪一并推塞到婢女的怀里,见人仍然不敢要,温笑劝说:“你冒着这般大的危险帮我,纵然我也帮你,但对比下来,还是你吃亏。” 她笑容愈发温婉,朝婢女伸出手:“到时候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婢女下意识点头,可想到什么,五官皱起:“可是我的卖身契还在顾家……” “这好办。” 谢挽宁抿开唇,先问其他问题:“他书房格局可改过?” 婢女顿愣下,仔细回想着,迟钝缓慢的说:“没……没有。” “确定没有?” “确定没有。”婢女肯定道。 她打了个响指,“那就好办,他一般会将这些东西摆放在书房内屋的架子,第二层角落的一个盒子里。” 思索了下,谢挽宁边回忆边说:“等他晚上大概吃过晚饭,那会顾擢心情散漫,没太多情绪去处理公务,便会出门散步大概半个时辰。” “说不定,”她顿了下,无语凝噎的扯了下嘴角:“还会跑来我这骚扰我一下。你便趁此机会去寻你的卖身契,总归自己的名字是认识的。” 婢女眼睛更加亮堂,看向谢挽宁的眼中也带着崇拜。 大抵是从未这般做过,婢女应话时,手臂轻微颤抖着,眉宇间却处处兴奋。 一切的事情如谢挽宁所想的那般。 婢女刚将她食用完的碟碗带走,她正坐在木凳上休息出神,思索着该如何离开时,余光就瞥见大门口处有道阴影晃过。 谢挽宁视若无睹。 她指头轻敲着桌面,心数着时间。 好在先前因为自残吓过人,谢挽宁见顾擢迟迟没有进来也大概明白是被自己当初那一遭给吓到了。 不过也好,她哼着调调,琢磨着人也该得手,起身往房间内屋走。 次日。 婢女带给谢挽宁一个好消息:“顾大人此刻午睡,府上西角的狗洞也没人逗留看守,正是您离开的好时机!” 闻言,谢挽宁连连起身,转身走到床榻边,蹲下弯腰从床榻底下拉出一个包袱。 她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将其横垮背在身上,回头就见婢女震惊的盯着自己,她挑眉哼然:“他那般欺负我,我从他身上讨要一些精神损失费,也不过分吧?” 谢挽宁调整了下包袱位置,拍拍婢女肩膀:“别傻愣了,赶紧走。” 第240章 钻狗洞 两人偷偷摸摸的往西角院子靠去,避开府上一切婢女小厮,避不开的便让身边人出面。 才刚离开一段距离,谢挽宁就听见有人着急喊着顾擢的名字,她以为是她出逃一事被发现了,身子瞬间紧张绷紧起来,拽着婢女就要跑。 刚迈出三步远,谢挽宁却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脚步停了下来,站在原地,拽着婢女躲在柱子后仔细瞧着。 晃眼出神间,顾擢满脸不耐的从房间里出来,跟在小厮身后大步朝着堂屋那走去。 “小姐。” 身旁的人低声询问:“您是不走了吗?” 谢挽宁回过神,“走。” 她抓紧包袱,将其往上掂量了下,她当然要走,可她必须得弄清楚什么。 想着,谢挽宁让婢女先行往西角院子的狗洞那靠去,旋即抬步朝着顾擢离开的方向走去。 一路跟在人后边,顾擢却都没发现。 谢挽宁躲在假山后,借着假山峰之间的间隙清楚的看见顾擢走到一身穿斗篷的人跟前。 两人接头上,对方掀开斗篷,露出被遮挡的脸。 谢挽宁脑袋忍不住往前探了些,对方的脸在斗篷被扯起慢慢浮现而出。 看到那再熟悉不过的眉眼,谢挽宁眼瞳微缩,宋燕华?!她怎么会在顾家?! 瞧着宋燕华的一身打扮,大抵也是没让旁人知晓,偷偷溜过来的。 她眨了下眼,不由得好奇两人之间的对话,谢挽宁左右瞄了眼,小心翼翼的往前挪步换位置,直至能听清楚他们的对话才罢休。 “顾擢,你是不是疯了?这个节骨眼上你还如同缩头乌龟躲在顾府作甚?” “帮太傅连做几日,不能休息?” 宋燕华冷笑连连:“我们都没休息,你一个捡漏的休息什么?该不会还是怕太傅出事,第一个把你牵扯进去,才想做双重保险吧?” “宋贵妃揣测的有点多了,”顾擢微笑:“我为太傅出心思出力,你们这次行动也是靠我,怎反倒说我捡漏了?” 说着,顾擢上下打量了下宋燕华:“该说捡漏的,我瞧着是你吧。” “你!”宋燕华气急:“那你最好继续窝在顾家!” 宋燕华愤然离开,顾擢站在原地有些沉默,毕竟宋燕华说的没错,他的确有点避世了。 帮了太傅,若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错出问题,饶是太傅成功,之后也不会好生待见自己,谢挽宁更不会从了自己。 他疲倦般的揉了揉眉骨,还是动身跟着宋燕华离开。 躲在暗处的谢挽宁将这一切收进眼底,回顾着方才宋燕华提出的几个重要之处,想之后成功回到萧南珏身边时,尽数讲出。 她转身离开,来到院子西角处,婢女正将狗洞四周最后一点阻碍给清除掉。 大抵是听到动静,婢女回头冲着谢挽宁甜甜一笑:“您来了。” “嗯,”谢挽宁点点头,在婢女身侧蹲下比划着狗洞高度,她附身几乎半跪下来,弯腰看着狗洞外的情况,不放心的叮嘱问句:“你确定外边没人候着?” “自然!”婢女拍拍胸脯保证:“这处狗洞已然荒废许久,也是奴婢偶然追小猫小狗时发现的。” 得到这个答案,谢挽宁才松懈许多。 她先将包袱丢出狗洞外,自己一点一点的从狗洞里钻出来。 两人浑身沾染着灰尘钻了出来,谢挽宁拉起婢女起来,她拍着身上的尘土,眯眼抬头环顾着四周:“我们先去你家中……” 看清城内四周,谢挽宁后边的话莫名发不出声来。 摊店倾倒,不少尸体横倒在街头,死不瞑目,原本热闹的街道此刻空无一人。 谢挽宁呆站在原地,短短几日,怎的外边就变成这一副模样了?! 身侧的人也没想到顾府外是这种情况,婢女似是想起什么,脸色陡然变白:“那我昨夜来西角这踩点时听到的惨叫声也不是幻听……” 谢挽宁脸色骤然变得难看,立即追问:“你家在何处?” 看着人还傻愣愣的模样,她语气加重:“说啊!” “哦哦……”婢女回过神来,连忙带着谢挽宁往她家赶去。 京城打乱,到处角落都藏堆着将士的尸体,显然这里发生了一场恶战,越往外走,越是明显。 跟在婢女身后绕走进巷子里时,谢挽宁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脑海里不断回顾着方才宋燕华和顾擢之间的对话。 顾擢和太傅等人到底做了什么! 她们朴素一身在城内其他落魄人中便显得格外的干净,躲在暗处的难民瞧着两人,当即就认为是某家大小姐,眼睛瞬间就亮了。 几乎是人群里有一个人动弹,其他人都纷纷拥挤过来。 这举动吓得两人扒开腿就跑。 一路弯弯绕绕,两人才终于跑到一间破败的院子前。 婢女喘着气,起身指着眼前的院子,回头与谢挽宁介绍:“小姐,这是我家。” 谢挽宁点点头,婢女不敢耽误她,赶紧推门而入,将人带到最内屋的房间里。 房间门刚被打开,一股淡淡的药草味扑面而来,谢挽宁呼吸不由得放缓起来,她抬眼扫看四周,跟在婢女的身后,跨过门槛走进去。 房间狭小,她进去一眼就瞧见床榻上躺着一面黄肌瘦的男子。 “阿子!”婢女快步走到床榻边,心疼的抚摸着他的脸,男子听见动静慢慢睁开眼,冲婢女扬起笑容,虚弱的喊了声姐姐。 这模样更惹婢女心疼,她颤着唇欲要张口说些什么,又转头看向谢挽宁,有些着急:“小姐,这便是我弟弟,您都能随便几下就能为我祛除病因,我弟弟是否也能……?” “莫急。”谢挽宁安抚着婢女的情绪,一同走到床榻边,简单检查了下他的瞳孔舌面,手指轻落在阿子的手腕上。 脉搏虚弱无力,倒如婢女先前与他说的一样。 她立即掏出针包,让婢女去取蜡烛,将银针在烛火上过一遍,才依次按照穴位扎进阿子身上。 眨眼功夫,阿子满身都是银针,如同一只刺猬。 等待空闲间,谢挽宁又让婢女按照她的吩咐去抓药。 但外界处处乱成一团,婢女欲哭无泪的回来,控诉那些药堂的不作为:“那些人门关的死死的,一听我是要抓药救人,更是吼骂我,让我离开!天杀的,怎买药救人还有错了!” 她忿忿吐槽着,望向阿子方向时,眼睛瞬间红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