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边关死囚,我马踏京城!》 第115章 驱虎吞狼 “侯爷,您这胸膛好生宽厚,当真是当世伟男儿呢!” “姐姐说得不错,侯爷这臂膀,都快赶上奴家的腰肢了!” “也不知,夜黑风高之时,能不能被侯爷揽入怀中啊。” 暖玉楼中,两名清倌人一左一右依偎在莫安肩头,柔若无骨的身子拼了命地往莫安怀里钻。 两人小手也不老实,变着法地在身上来回抚摸,撩拨得莫安心绪难平。 想要低头调整一下,盛大的风光尽收眼底。 莫安脸上笑眯了眼,心中直呼受不了。 狄青山误我! 不是说清倌人大多矜持吗? 怎么这俩一上来就跟喝了药似的? 莫安完全低估了自己的吸引力。 虽说长得不算多么风流倜傥,可坚毅的面庞极具男人味儿,再配上一副顶配的身子,就足以让这些风尘女子垂涎三尺了。 更关键的,莫安可是大梁史上最年轻的侯爷,还是军功封爵,更是当今陛下面前的红人。 这一套下来,足以劝暖玉楼中的小妖精从良,拉京都各府大家闺秀下海! 就在莫安感觉浑身燥热难耐之时,包间的房门被推开。 张肃风微笑着走了进来。 “侯爷好兴致啊!” “左拥右抱,好不自在啊!” 莫安伸手揽住两名清倌人的腰肢,手指摩挲得两人娇笑连连。 “哦,张家主随意。” “本侯一介武夫,刚刚又从沧州回来,一路上累得够呛。” “今天也是来了兴致,苦中作乐罢了。” 时间差不多了,各家家主陆陆续续地赶到暖玉楼。 每个人进入包房,莫安都只是客气一两句就继续与两名清倌人肆意撩拨,引得一众老狐狸眼光闪烁。 这群家伙可不是看着眼馋,而是在仔细观察莫安的一举一动,得出结论之后,要么投其所好,要么设计坑害。 而莫安此时,无疑是在故意暴露自己的好色属性。 又过了一会儿,孟州孔家家主,孔克己杵着拐棍走进包房。 孔克己一进门,莫安的眼神就看了过去。 这老头脸上的鄙夷毫不掩饰,看起来,若不是身中蛊毒,或许根本不屑于与众人同席的样子。 莫安心中一喜。 这次的目标挑的不错! 人到齐了,莫安也不磨蹭,在与两名清倌人表演了一出依依惜别之后,谈判也正式开始。 “诸位,在解除蛊虫之前,本侯要代陛下问一句。” “各家书院能否不再招生?” “你们各自教导自家子弟,陛下管不着。” “可如今世上各家学说流派繁杂,若是各家书院所教各执一词,恐伤我大梁教化大业。” “所以,陛下准备在各大书院中择一权威,点为皇家学宫,以教化万民。” “陛下希望,各家能鼎力相助。” “不知,各位有何见解?” 莫安说完,各家家主都开始交头接耳,此时他们心中都萌生了一个念头。 必须争得皇家学宫的名头! 只要自家书院能成为皇家学宫,那天下寒门士子必定趋之若鹜! 只需悉心培养几年,自家门生便会遍布朝堂! 到那时,整个大梁,还不是自家说了算? 莫安微笑着看着众人,有人双眼火热,有人故作镇定,唯有孔克己这糟老头子一脸激愤! 果然,孔克己率先忍不住了,直接朝着莫安拱手说道。 “冠军侯!” “既然皇家书院担当教化天下万民之责。” “那放眼整个天下,当属我孔家最为合适!” “我孔家秉承至圣先师之宏愿,世代传承教化,教化百姓无数,就看如今的孟州文风之盛,便足见我孔家之能。” “皇家书宫,我孔家当仁不让!” 孔克己一开口,其余各家尽皆噤声。 莫安笑着点了点头,却没有立刻开口,他在等,等其余世家向孔家发难! 不多时,张肃风率先开口。 “孔老先生,您孔家上下学识渊博,精通教化不假,但皇家学宫要容纳天下学子,其规模必然庞大无比。” “依在下所见,一家之力恐无法维持。” “不如,在座各家共同出资,为陛下建一座浩大的学宫,教化大梁子民,如何?” 莫安嘴角一勾,双眼中闪过一丝讥讽。 这张肃风确实不傻,他这一番话不仅洞悉了孔家财力不足的弱点,更是联合了其他家族。 如果得到世家赞同,各大世家便会变成铁板一块! 可莫安一点都不担心。 因为孔家绝对不会同意! 孔家可是那位至圣先师的后人,历代家主皆以教化众生为己任,不管真心或是假意,这就是孔家最大的政治正确! 同时,也是孔家立足于世的最大依仗! 若是换成你,你会把自家耐以生存的命根子送出,任由众人瓜分吗? 再者,莫安来之前就让锦衣卫调查过各家家主。 孔家传承至今,家教极严,这么一个大家族愣是没出过几个坏种,在民间声望极高。 同样的,正因为不像其他世家那般满肚子坏水,想尽办法压榨百姓,所以孔家并不算富裕。 不仅支脉子弟需要亲自耕种,就连主家的嫡系都是靠着祖上基业和历朝历代皇帝赏赐的田地过活。 这也是莫安选择孔克己为目标的原因。 你有名望,但没钱办学宫? 没事,反正小皇帝才十四,不仅后宫空无一人,各大皇家别院更是空荡的很! 你没钱? 国库有啊! 而且,一旦由皇家出资供养学宫,那从学宫中走出来的,可就成了天子门生咯! 莫安脑子里想着,张肃风的话已经得到了大多数世家的认同。 孔克己激动地杵着拐棍起身,与众人展开舌战。 不得不说,孔家人学识当真渊博,这老头愣是一个人与众家主喷得有来有回! 莫安吃着瓜果看热闹,直到孔克己逐渐有些气力不支之时,莫安才拍了拍手,打断了众人的辩论。 “诸位!” “静一静!” “你们的意见呢,本侯听明白了。” “孔家,教化之道上造诣颇深!” “各位呢,有担心孔家财力不支!” “这事,倒也好办,本侯会请示陛下,全力支持孔家开办皇家学宫!” “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此言一出,孔克己顿时红光满面,刚刚那副清高的嘴角,也笑得满脸褶子。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我这就替大家解除蛊虫。” “姑娘们,进来吧!” 话音刚落,数十名形色各异,衣着清凉的小姐姐端着药汤款款而入。 “诸位,这是驱除蛊虫的药汤,饮下之后,不消一会儿就能将蛊虫吐出。” “诸位,请吧。” 张肃风眉头一皱,问道。 “侯爷,我等听牛前辈所言,这蛊虫需要侯爷身上的独特功力才能祛除。” “不知,这药汤是从何而来?” 莫安随口答道。 “哦,这是陛下,额,这是陛下命我寻天下第一神医,姜老前辈特意为各位准备的。” 这句话被莫安说得吞吞吐吐,表面上是在替小皇帝拉人请,可实际上,却是在点醒各大家主。 这蛊虫,其实就是小皇帝下的! 毕竟在世家眼中,这些日子,莫安除了追捕楚王,就是宅在侯府里,唯一上的一次朝,估计都是小皇帝为了推出科举制拉他去壮声势的。 怎么有时间去寻姜白衣? 再者,当初楚王兵临城下之时,城楼上的各家官员可是亲眼看到,给众人下蛊的莫缺临阵反水! 这蛊虫不是小皇帝下的,还能是谁? 要不然,前几天为何一反常态,强势无比地推行科举制? 这不就是以为吃定世家了吗? 莫安看着一众家主神色各异,连忙解释道。 “诸位,这解药其实是我去沧州之时就拜托姜前辈配好的,与陛下无关。” 莫安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前后都对不上! 各大家主已经在心中认定,就是小皇帝下的蛊! 这次无非就是发现科举制推行不下去了,才用解除蛊虫作为交换,让各家收敛一点! 就在这时,刚刚还乐呵呵的孔克己突然起身问道。 “冠军侯,为何,没有老夫的药汤啊?” “可是药材不够?” 莫安一拍脑门。 “哎哟,我给忘了!” “孔老先生莫急,这药汤虽能祛除蛊虫,却有剧毒!” “您老这么大年纪,陛下担心您受不了,命我亲手给您祛蛊!” 此话一出,刚刚灌下药汤的那些人顿时脸色大变,有几个反应快的,直接就扣嗓子眼催吐,其余人见了也连忙照做! 莫安假装着急阻拦,直到一群人将药汤吐了出来,才及时开口道。 “有解药!” “只需吐出蛊虫之后,吃上一颗解药便好了!” “哎!” “这解药都是姜前辈亲手配好的!” “每人也就这一份啊!” 这下,众人都傻了,纷纷看向莫安。 你踏马不早说呢! 就在这时,刚刚那几个没能吐出来的,突然捂着肚子跪地不起,浑身疼得颤抖不已,口中哀嚎不止。 就这么不断哀嚎翻滚了半柱香时间,才“呕”的一声吐出一只恶心的虫子。 莫安连忙上前递上解药。 “诸位,快快服下!” 那几人连忙服下解药,瘫在位置上好半天才回魂。 看得其余家主暗自庆幸。 还好吐出来了! 不然这种解毒方法,比蛊虫啃食都难受啊! 莫安看着众人满脸惊惧,心中偷偷发笑。 “一群傻逼!” “姜前辈的解药岂会如此不便?” “若是直接服用,瞬间就能将蛊虫吐出。” “但老子加水给你熬成药汤,这药效可就变了。” “蛊虫不先在体内闹腾一番,根本吐不出来!” “现在有了反面例子,正面例子也该登场了!” 莫安心里笑着,面上假模假样地关心几句,就来到孔克己身后。 “孔老先生,不必担心,本侯亲自动手,不会有丝毫痛苦。” 说着莫安运起《素问经》游走孔克己全身,那浑身暖洋洋的感觉,舒服的孔老头发出意义不明的呻吟声。 等孔克己舒服够了,莫安精准找到蛊虫所在,《燃火经》直接将其杀死。 解除完蛊虫,半点不费力的莫安,突然脚步踉跄,连连后退几步,方才站稳了身形。 “呼,呼,呼。” “诸位,本侯运功祛蛊消耗巨大,今日恐无法继续。” “诸位若想祛除蛊虫,可以等本侯再去找陛,额,姜前辈讨一份解药。” “或者,等明日,我再替一人祛除蛊毒。” 说着,莫安就晃晃悠悠地进了大包房的隔间,早就等候多时的两名清倌人立刻贴到身前。 这时,众人看了看刚刚那几个喝药祛蛊的满脸菜色,像是丢了半条命。 再看看孔克己,红光满面,在《素问经》的作用下,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精神了! 众人心中确定一件事。 必须让莫安亲自出手祛蛊! 莫安透过窗上小孔看着一众家主,嘴角勾起冷笑,心中念道。 “哼,等你们除完了蛊虫,孔家已经是大梁第一世家了!” “到时候,是你们搞垮孔家?” “还是孔家这个道德表率让你们名誉扫地呢?” “驱虎吞狼之计,果真好用!” 第116章 论如何在青楼躺着挣钱 “我去?” “什么情况?” “暖玉楼怎么大白天的开门了!” “门口还有这么多人排队!” “现在这行当生意这么好吗?” 大清早,一名出街摆摊的小贩站在暖玉楼前嘀咕着。 旁边卖炊饼的老王解释道。 “冠军侯在里边嘞,整个暖玉楼都被包下了!” “今早我天不亮就来嘞。” “楼里最火的那两名清倌人,嗓子都嚎哑嘞!” 小贩抬头看向顶楼,满脸羡慕。 “侯爷当真生猛啊!” 随后,小贩又指着门口排队的众人问道。 “老王,这些排队的又是作甚?” 老王放下肩上的担子,凑到小贩耳边说道。 “这些都是世家的人,是来求侯爷帮忙的!” 在狄青山那些朋友的推波助澜之下,莫安包下暖玉楼,世家中人门口排长队的事迅速传遍了京都。 与此同时,以往都会睡到日上三竿的莫安却顶着两个硕大的熊猫眼起床了。 没办法,花了三百两银子让两个清倌人嚎了一晚上。 在一声声娇喘下,莫安这个血气方刚的小伙要是能睡着就坏了! 扯了扯裤子,调整了一下蛋道,莫安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只留下两个嚎了一晚上的清倌人趴在桌上熟睡。 “哎,让我想想,哪几家在御史台有人来着?” 莫安揉着眉心,自言自语。 “嗯,季家有一个侍御史,可官位太低。” “严家有一个,可严家一向都挺老实,家风与孔家都相差无几,算了。” “想起来了,张家有一个御史中丞啊,那可是三品官!” “张家还挺厉害,朝中人脉挺广啊!” “嘿嘿嘿,张肃风,今天小爷陪你玩个尽兴!” 莫安确定了今天的目标,打开窗户,朝着楼下吆喝道。 “本侯休息好了,想办事的尽快哟。” 话音刚落,楼下一群仆人管家,疯了一般涌入暖玉楼送拜帖,随后又连忙去喊在附近等待的老爷。 不一会儿,几十位家主就冲进了暖玉楼顶层,张肃风赫然在列。 莫安嘴角一勾,搬过一个凳子就开始表演,脸上明晃晃的一对熊猫眼,加上莫安装出来的精神萎靡,看起来就像是被酒色掏空身体一般。 莫安朝几位家主笑了笑。 “诸位,来得挺快啊。” “可惜,本侯今天也只能帮一人祛蛊,若是多来几次,恐怕要伤了根基。” “还请诸位见谅!” “不知,各位谁先来?” 一众家主争先恐后地围了上来。 这群人尽皆家世显赫,绝不可能放任自己受人控制,肯定是越快祛蛊越好。 可等到众人想要套关系,才发现莫安与他们之间唯一的关系就是敌对关系。 剩下的办法自然只剩下权、财、色! 可论权,面前这位是大梁最年轻的军功侯爵,前途不可限量。 张肃风第一个反应过来,开口说道。 “从今日起,侯爷在吗暖玉楼的一切开销,都算在我张家账上!” 莫安神情一正。 “张家主,本侯来这暖玉楼,只是解解闷而已。” “你这话说的,好像本侯是个酒色之徒一般。” 话音刚落,季家家主,季伯长挤开张肃风,挤到莫安面前说道。 “在下出纹银一万两,外加珍藏宝药,给侯爷补补身子!” 莫安抬眼看向季伯长,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缓缓向下移去。 季伯长? 你他妈还能有我长? 敢取这么嚣张的名字? 众人见莫安盯着季伯长打量,还以为莫安对真金白银动了心,立马开口竞价。 你出一万两,我出三万两。 一时间,暖玉阁里开起了拍卖会。 听着那飞速飙升的数字,莫安脸上笑得越来越灿烂,心中杀机越来越浓。 哼,好家伙啊! 你们几个一开口,都抵得上一县之地的赋税了! 几万!十几万!几十万! 轻巧得像是在买大白菜! 要是清清白白赚来的,老子最多也就羡慕一番。 可你们这群老东西,也就少数几个稍微干净点! 老子要是不狠敲一笔,都怕自己道心不稳啊! 这时,张肃风拨开人群,高声喊道。 “一百万两!请冠军侯出手!” “若谁想来争一争,请想好了再说!” 张肃风板着脸,环视一圈。 其他人倒不是拿不出一百万两,而是张肃风最后一句话带有明显的威胁意味。 张家势力不小,若是因为抢先一天而得罪了对方,颇为不智。 大不了明天再来,反正莫安又不会跑,明天还能少一个竞争对手。 众人不再相争,纷纷退去。 莫安脑子里还在回荡着“一百万两”的声音! 真他么狗大户啊! 这都差不多一州之地的全年赋税了啊! 这生意暴利啊! 有了这笔钱,就可以开始铺开产业计划了! 说实话,要不是炼蛊的手段过于残忍,莫安都想靠这门买卖发家致富了! 莫安按下心中起伏,朝门口看去,刚好严家家主,严正藩正要离去。 莫安连忙出声道。 “严家主且慢!” “本侯突觉精神抖擞,今天可以多看一个,刚好你还没走,就留下吧。” 严正藩闻言一愣,有些局促道。 “冠军侯,严家可不像张家那般豪奢,这一百万两的诊金,老夫可拿不出啊。” 莫安无所谓地摆摆手。 “没事,张老爷出手大方!” “你看着给点就行!” 说着,莫安起身关上了房门,来到张肃风身前,笑着问道。 “张家主,你应当不会介意吧?” 张肃风脸色铁青,像吃了屎一样! 只能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全凭侯爷做主。” 莫安哈哈一笑,拍了拍张肃风的肩膀。 “嗯,张家主当真通人性啊!” 张肃风脸色更青了! 莫安挑了挑火,见张肃风没什么太大反应,就直接将手按在了其背上,心中冷笑道。 “嚯!还挺能忍!” “老子看看你有多能忍!” 莫安运起功力,直接朝着张肃风体内灌去! 霎时间,张肃风只觉得有人在往自己体内灌岩浆,疼得他浑身直抽抽! 因为这次,莫安是直接用的《燃火经》,像张肃风这种常年养尊处优的老头,根本扛不住! 莫安另一只手抓着张肃风的脖子就把他提了起来。 “莫乱动!要是伤着经脉我可不负责啊!” “哦,想起来了,前大理寺卿张肃法是您胞弟吧?” “我说呢,怎么提起来手感都差不多,跟头死猪一样!” 张肃法被莫安提在半空,一边忍受着剧痛,一边还要被莫安疯狂嘲讽。 作为一家之主的他,哪里受过这种气? 心里恨不得将莫安碎尸万段! 莫安催动气血在张肃风全身游走,就是不去碰蛊虫,折腾了半天却不见其开口哀嚎。 莫安停止输出,转动手臂,张肃风像个布娃娃一样被翻了个面。 “嚯,咬牙硬抗啊!” “不愧是能当家主的人!” “就是比你那胞弟骨头硬!” “上次,张肃法被老子提起来,那可是吓得屎尿横流啊!” 张肃风缓过神来,张口就骂。 “莫安!你欺人太甚!” 莫安一脸纯良,露出一口大白牙。 “张老爷可误会我了,刚刚本侯可没有欺人太甚。” “现在才是!” 话音刚落,莫安再次使出《燃火经》。 这次,威力直接翻倍! 张肃风再也顶不住了,直接惨叫出声,四肢混乱乱甩,没一会儿,裤子就开始往下滴水了! 莫安见玩得差不多了,顺手就将蛊虫给扬了。 张肃风砸落在地,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半天缓不过劲儿。 莫安也不管他,微笑着朝着严正藩走去。 严正藩见张肃风被整成这幅样子,见莫安走来,立马摆手说道。 “祛除蛊虫肯定颇为消耗精力,冠军侯不如先行休息,老朽改日再来!” 莫安嘿嘿一笑。 “严老先生,别害怕,很舒服的!” 说着,莫安电光神行步踏出,瞬间来到严正藩身后。 《素问经》使出,严正藩顿时舒服地呻吟出来。 张肃风趴在地上,看着严正藩那一脸享受的表情,在也控制不住心中怒火! 这人啊,不怕一块受罪,就怕自己一个人受罪! 昨晚的孔克己如是,今天的严正藩如是。 莫安就是故意跟自己过不去! 张肃风颤颤巍巍地起身,那边莫安已经搞定了,严正藩恭恭敬敬地掏出一张面值五万两的银票。 莫安什么也没说,笑嘻嘻地收下。 张肃风气得七窍生烟,指着莫安吼道。 “莫安!咱们走着瞧!” 莫安微微一笑。 目的达成! 张肃风,请你一定要给力点! 第117章 暴怒的雷宵 “行了,这段时间辛苦各位姐姐了。” “这是三万两,你们自己平分。” “过了今晚,你们就不用再整夜整夜地嚎了。” 莫安将银票放在桌上,端起茶杯,一群莺莺燕燕面面相觑。 终于,一名花名雪梅的清倌人怯生生地问道。 “侯爷,您不会是不行,却又想让人觉得你很行吧?” “噗!” 莫安一口热茶立时喷了出来! “什么玩意儿?” 雪梅被莫安瞪了一眼,害怕地缩了缩头,但想起这大半个月来,莫安对所有人都是有礼有节,就壮着胆子说道。 “以前,听那些出阁的姐妹说,有的客人,连半柱香都坚持不住,却又觉得很丢面子,就让姐妹们叫嚷着装样子。” “侯爷,您,不会吧?” 莫安立马回道。 “老子怎么不行?” “那个,春桃,还有绯莲,你们给老子作证!” “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半夜偷偷扒老子裤子!” 被叫到名的两位清倌人互相看了看,红着脸点头说道。 “嗯,我作证,小侯爷极其雄壮!” 莫安挺起胸膛,朝着一群姑娘说道。 “现在信了吧!” “老子像是不行的吗?” “莫名其妙!” 一众清倌人互相看了看,捂着嘴笑出了声。 性子最为泼辣的雪梅双手叉腰,俏生生地问道。 “那侯爷为何从不碰我们?” “是嫌弃姐妹们身子轻贱?” “姐妹们可都是清倌人,身子干净着呢!” 莫安白了雪梅一眼,坐回凳子上。 “你想多了。” “我自己都是要饭的出身,哪里会看不起诸位姐妹?” “只是心有所属,来这暖玉楼也是迫不得已。” “不想污了姐妹们的清白。” “好了,都下去吧,这三万两,应当够给你们赎身了。” “从这出去之后,学个手艺,好生过日子吧。” 一众清倌人见莫安下了逐客令,也不再多言,纷纷福身告退。 雪梅落在最后,等到其他姐妹都离开了,转身朝着莫安说道。 “侯爷,您和那些达官贵人不一样!” “咱们这些姐妹要么是从小被父母卖进了青楼,要么是被人牙子抓来的。” “自从进了这暖玉楼,姐妹们都没了指望,能被哪个贵人看中,做个小妾,都是最好的结局了。” “直到,我们遇见了侯爷,这些日子,姐妹们第一次尝到了被当人看的滋味,妾身在此替姐妹们向侯爷道谢!” “妾身受了您的大恩,往后余生,定会日日替诵经祈福!” 说完,雪梅双眼微红,逃似的离去。 莫安苦笑一声,呢喃道。 “都是苦命人,望你们余生安康吧。” 送走了众人,莫安往床上一躺。 “哎哟喂~” “舒服!” “今天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也不知道明天回家还睡不睡得习惯?” 就在莫安放松身心准备入睡时,房门就被人暴力踹飞! 整个门都飞了起来,直接砸在了墙上! 莫安一个鲤鱼打挺就准备动手。 “妈的,那个不要命的!” “敢踹老子的门!” 可等莫安看清楚,当即偃旗息鼓,脸上的怒容也换成了笑脸。 “师父,您老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啊。” 门口,雷宵右手持剑,双眼瞪得老大,咬牙切齿道。 “老夫可当不得你师傅。” “你是谁啊,包了二十天青楼的冠军侯啊!” “日夜淫乱,还他妈一次两个!” “老夫没你这个徒儿!” 雷宵越说越快,最后一句直接是吼出来的! 话音刚落,雷宵直接挺剑直刺,莫安哪敢还手,只能在房间里上蹿下跳地躲避。 半柱香后,整个房间里再也找不到一件完整的东西。 雷宵气喘吁吁地用剑指着莫安。 “孽徒!” “今天你不说出个原委,老夫就把你逐出师门!” 莫安嘿嘿一笑,指了指破裂的房门。 “师父,咱们换个地方,这让人听见不好。” 雷宵看见莫安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直接骂道。 “你还知道要脸?” “老夫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老夫下去巡查京都防务,刚回来就被几个老兄弟取笑!” “说我收了个真汉子!” “能在青楼连番大战二十天!” “还他么每次都能折腾一夜!” “老夫今日就劈了你!” 见雷宵又要举剑劈来,莫安连忙上前抓住雷宵的双手。 雷宵双眼一瞪。 “你他妈还敢还手!” 莫安连忙小声说道。 “师父!” “误会!” “不信你探探我的脉,我这些天都在演戏,元阳都没泻过!” 雷宵将信将疑地搭上莫安手腕,发现莫安确实没说谎。 但下一刻,脸色又开始诡异起来。 只见雷宵眼神朝着莫安胯下扫去,轻声问道。 “怎么?不行?” 莫安一脸无语,拉着雷宵就走了出去。 “走,咱们爷俩换个地方说。” ………… 侯府内,正厅上。 莫安规规矩矩地跪在雷宵身前。 雷宵无奈地叹息一声。 “哎,你就这么不想当这个驸马?” “老夫怎么也想不明白,杏儿也不像是善妒之人啊!” “你为何如此顽固?” “不仅夜宿青楼自污声名,还故意激怒张家,让御史中丞憋着火准备参你!” 面对雷宵的责问,莫安思前想后,几次想要开口,都欲言又止。 莫安不知道,自己这个赤胆忠心的师父,听到自己想做的事会不会真的将他逐出师门! 这一路走来,雷宵对他都是真心实意,虽然最开始的时候,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可那也只是想教会莫安心如铁石。 雷宵看出了莫安的犹豫,声调也是一软。 “有什么话,尽管说!” “今天晚上,不管你说什么,老夫都不会怪罪于你。” 莫安抬起头来,看着雷宵,终于下定了决心。 “师父,说之前,徒儿先给您磕几个头吧。” “砰,砰,砰!” 莫安磕得实诚,雷宵心底却生出些许不安。 他从未见过莫安如此郑重,而莫安此时越是郑重,说明待会要说的话越吓人。 这个孽徒到底想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磕完三个响头,莫安跪直了身子,沉声道。 “师父!” “徒儿想废掉所有世家!” “徒儿想做大梁第一权臣!” “徒儿想限制皇权!” “徒儿想要建造一个属于平民百姓的大梁!” 话音刚落,雷宵手中宝剑横在莫安肩头。 “孽障!” “你这是要造反啊!” 第118章 师徒反目 “莫安!” “为师最后再问你一遍。” “是否仍旧一意孤行?” 雷宵声音有些颤抖,剑尖却稳稳地对准莫安的咽喉。 莫安叹息一声,伸出手指夹住了剑尖,雷宵想要抽回,但莫安的两根手指如同铁钳,无论雷宵如何用力都无法撼动。 雷宵见此,直接松开宝剑,讥讽道。 “行啊!” “你如今可是侯爷!” “为师不过是个快要寿终正寝的老头了!” “我是管不了你了!” “但是,若你敢做出谋逆之举,老夫就算只剩一口气,也绝不会放过你!” 莫安苦笑一声,将宝剑随手一扔。 “师父,还记得王千翼吗?” “您可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杀他?” 雷宵沉声道。 “他犯了国法,该杀!” 莫安笑了笑,继续问道。 “那师父当初带着他来求情,是否也犯了国法?” “是否也曾想着让徒儿一同徇私枉法?” “师父,连您都是如此,那其他人呢?” “所谓的国法,根本就是他们用来欺压百姓和逃脱罪责的工具!” 雷宵被激得有些脸红,一巴掌拍在茶桌上,质问道。 “你觉得不公平,完全可以帮助陛下肃清朝野,重振国法啊!” 莫安有些无奈,雷宵那满脑子忠君报国的思想,实在太过根深蒂固了,根本没有明白一个最根本的问题。 现在的国法,不管莫安如何维护,都不会有任何效果。 因为皇权与世家,本身就凌驾于国法之上。 雷宵见莫安沉默不语,便继续劝道。 “小安,你有经天纬地之才,迎娶长公主,安心辅佐陛下,自然可保一世无忧。” “将来的大梁史册上,也会称你为一代贤臣!” “为师知道你心怀百姓,也不会拦你!” “无论是为民申冤还是惩戒官员,为师都会帮你!” “但限制皇权之事,决不可为!” “此举,与乱臣贼子无异!” “扳倒世家之事,更是休要再提!” “那些世家,传承千年,就连当年的太祖,都是有了世家的扶持之后,才能以草莽之身立国大梁!” “你与世家相争,那就是找死!” 莫安笑着摇摇头,起身捡起地上宝剑,双手奉到雷宵面前。 “师父,徒儿心意已决,多说无益。” “若是师傅担心徒儿有一天会成为篡逆之辈,现在就可以给徒儿一剑!” “第一剑,徒儿绝不躲闪!” “以全师徒之情。” “但若是师傅还要继续,徒儿也不会束手待毙。” 雷宵见莫安冥顽不灵,气得握剑就砍。 剑锋落在莫安头顶,停在了发冠之上。 “孽徒!” “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我雷宵的徒弟!” “若是让老夫发现你图谋不轨,老夫定不饶你!” 说着,雷宵剑尖往下一点。 “叮~” 发冠从中开裂,几根发丝缓缓飘下。 雷宵一言不发,倒提长剑径直离去。 莫安转身朝着雷宵远去的方向俯身叩首。 “咚,咚,咚。” “叮~” 当初雷宵亲手给莫安戴上的暖玉发冠碎裂一地。 师徒情分,从此断绝! 莫安握着发冠碎片,轻轻呢喃道。 “您在一日,我绝不会反。” 师徒俩的夜谈外界并不知晓,只知道雷宵回府之后,便急火攻心,重病不起。 小皇帝亲自带领文武百官前往探视,晋国公府上接待了所有人,唯独将莫安拦在门外,说是雷宵本人的意思。 另一边,莫安并未受到任何影响,赶在月底之前,已经将远在孟州的孔家族人嫡系一脉接到了京城。 皇帝亲自颁布明旨,点孔家书院为天下第一,赐名黄家玉学宫,又赏赐一座皇家庄园,充当学宫。 这道旨意一下,大梁境内无数学子,疯了一般赶往京都,哭着喊着拜入皇家学宫。 楚州孔家之声望,一时无两,不仅全族都成了皇帝的教书先生。 还成功吸引了其余世家的目光。 莫安一招驱虎吞狼,引得世家之间暗流涌动,只要时机合适,在暗中拱一下火,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就在莫安又一次准备翘班的时候,天还没亮,一个内侍就带着圣旨来到冠军侯府。 莫安被狄青山从睡梦中拉起来,来到了门口接旨。 还迷糊着的莫安一脸的不情愿,就听见那名太监说道。 “陛下口谕!” “让老奴接冠军侯于今日接冠军侯前去参加早朝。” “钦此!” 尖锐的嗓音立刻让莫安清醒过来。 眉头一皱,就明白小皇帝想干嘛了。 这是刚擦完了屁股,就准备赐婚了! 小皇帝,你还真是闲不住啊! 莫安朝着公公拱手道。 “还请公公稍后,本侯去整理一番。” 莫安刚进内堂就一把拉住狄青山说道。 “我这有件事,要找你那些朋友帮帮忙。” 狄青山有些意外。 “老大,现在?” 莫安点了点头,在狄青山耳边交代了几句。 半个时辰之后,莫安终于赶在宫门开启之前赶到。 一众官员看到莫安居然是由内侍亲自接着来早朝的,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冠军侯的面子真够足的!” “为了让他参加早朝,陛下居然还派人去接!” 有羡慕眼红的,自然也有担忧的。 “前段时间,冠军侯动作可不小,不知道这次上殿,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莫安靠在马车里睡回笼觉,充耳不闻。 “铛~” 宫门开启。 就在文武百官就要陆续进宫只是,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急呼。 “老爷且慢!” “家主有急信!” 御史中丞张泊松听着声音耳熟,转头看去,正是自家门童。 门童一路跑来,气喘吁吁,将一张纸条交到张泊松的手里。 张泊松接过,第一时间不是打开纸条,而是狠狠一个巴掌抽在门童脸上。 “在这的都是朝中大员,岂容你大呼小叫!” “不懂规矩!” “自己回去领罚!” 训斥完下人,张泊松打开纸条一看。 “全力弹劾莫安!” 张泊松轻轻一笑,这些日子以来,他可没少收集莫安的罪证啊,不管是确有其事的,还是捕风捉影的都有。 莫安轻轻将马车帘子掀开一条缝,见那张泊松看了纸条之后就有意无意地往马车这边瞅,轻笑一声。 “狄青山真行啊,看来还真适合搞情报工作。” “张泊松,你可要用全力啊,要不然,老子可就成驸马了!” 第119章 君臣渐远 朝天殿上。 莫安看着武将之首空空荡荡的位置。 心中不免有些内疚。 这几天,莫安,一连去晋国公府探望多次,都被门房拦了下来。 也不知道师父身体如今怎样? 就在这时,小皇帝的贴身太监,用尖锐的嗓音喊道。 “陛下驾到!” 小皇帝气宇轩昂地走了出来,众臣齐齐跪拜。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皇帝大手一挥。 “众卿平身!” “今日众卿先不忙上奏,朕有件喜事要昭告天下。” 说着,小皇帝看向莫安。 “冠军侯,出列接旨吧。” 莫安微微拱手,走到大殿中央。 小皇帝抬手示意,贴身太监展开一道圣旨,开始诵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今有大梁冠军侯,军功卓著,忠君报国……” “特招为长公主之驸马!” “择吉日完婚!” “钦此!” 从太监刚开始念第一句时,莫安就开始酝酿情绪,等到太监念完,莫安已是满脸惊喜! 只见莫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忙就要谢恩。 但其实,莫安心里都快急得骂人了! 张泊松,你他妈还在等什么? 老子真成驸马了,第一个收拾你们张家! 或许是莫安心中咒骂有效,就在莫安刚要开口谢恩时,张泊松开口道。 “陛下,且慢!” “老臣有本要奏!” 小皇帝眯着眼看去,眼中尽是不悦。 看到朕就要彻底与莫安绑定了,你们这些世家就要出来搞事! 小皇帝直接开口。 “有什么事,待会再奏。” “此时,没有什么事比皇姐的终身大事更为重要!” 莫安抬头看向小皇帝,心中连连吐槽。 “不是,哥们儿!” “你今天这么刚的吗?” “之前给林道甫当提线木偶的时候,没见你有这胆子啊!” 小皇帝见莫安看向自己,微不可查的朝莫安点了点头,目光坚定,仿佛在说。 “兄长放心,教给朕了!” 莫安心中苦笑,只能转头朝着张泊松说道。 “张大人,不知你有何事要奏,居然敢打断陛下赐婚?” “若是误了长公主的终身大事,你吃罪得起吗?” 莫安一副混不吝的做派,气得张泊松眉头直跳,直接朝着小皇帝拱手道。 “陛下,老臣所奏,正是为了长公主的终身大事考虑!” “老臣这有三大罪要弹劾冠军侯莫安!” 小皇帝刚想开口阻止张泊松,岂料莫安直接吼道。 “张大人,本侯犯有何罪?” “今天本侯看着你说,你要是说的不对,本侯绝不饶你!” 莫安一句话彻底扭转了话题走向,小皇帝也没了办法,只能听之任之。 莫安表面上与张泊松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其实心里已经想抱着张老头亲一口了。 对,没错,就得这么刚! 三大罪? 你也不多找点,三条大罪怎么够啊! 这边,莫安在心里给张泊松加油打气。 另一边,张泊松已经翻开了第一封奏折。 “陛下!” “冠军侯第一罪,品行不端!” “不足以被招为驸马!” “此前大半个月,莫安直接包下了京城中最为豪华的青楼,寻欢作乐,日夜不休!” “依照律法,我大梁官员皆不可涉足烟花柳巷之地。” “冠军侯倒好,视国法如无物,竟然一连在青楼之中呆了二十天!” “就连那街上的小贩都在传颂,冠军侯每夜都要折腾到天亮,连那欢场妓子的嗓子都叫哑了!” “试问,这等淫乱不堪之徒,岂能成为长公主之驸马?” 最后一句话,张泊松是朝着文武百官问的。 话音刚落,就有不少官员出声附和,但对莫安迎娶长公主。 莫安装作愤怒,回头一瞧,正是这半个月里被他收拾过几家。 莫安指着众人说道。 “你们,血口喷人!” “我住在暖玉楼,是因为要替……,额,那是因为消耗过大,你们这是恩将仇报!” 说着,莫安再次朝着小皇帝跪下。 “陛下,臣冤枉,臣所做的一切都是清白的!” 小皇帝当然知道莫安是给世家家主清除蛊虫去了,但他能承认吗? 下蛊控制世家,能做,不能说! 之前还对外宣称是楚王炼制的蛊虫,现在又变成冠军侯奉命替各家家主祛除蛊虫? 一旦世家添油加醋往外一传,那小皇帝的名声还要不要? 这事根本就不能放到台面上来说! 莫安看似在争辩,其实就是演给小皇帝看的。 意思就是。 我现在替陛下背了黑锅,陛下要不要给臣证明,就看你自己了。 在莫安看来,这小皇帝要真敢站出来替莫安抗了,这个驸马莫安当一当也行! 但是,最终还是不出莫安所料,小皇帝没有任何担当,除了指着莫安训斥了几句之外,什么都没说。 张泊松见小皇帝如此,更是来了精神,直接开口道。 “冠军侯第二大罪!” “不孝!” “晋国公在战场之上收冠军侯为关门弟子,不仅倾囊相授,更是一路提携护持。” “四天前,冠军侯的所作所为,竟直接气得晋国公提剑冲入青楼之中!” “事后,更是气得晋国公一病不起!” “此为大不孝!” “此等品行,绝不能选为驸马!” 这一条,小皇帝想要反驳,说这婚事就是他和雷宵定下的,可还没开口,就听莫安直接说道。 “此罪,本侯认!” “无论如何,是本侯气的师父重病,张大人言之有理!” 张泊松见莫安认罪,朝着小皇帝拱手道。 “陛下,既然冠军侯已然认罪,老臣还请陛下收回成命,替长公主另择一良婿为好。” 小皇帝看向莫安,心中骂道。 “兄长,你今天怎么了!” “要是换平时,这张泊松能说出第二句话,那都是你掐得太轻了!” “今天怎么直接就认罪了!” 小皇帝盯了半天,莫安却始终低着头,沉默不语。 没办法,小皇帝只能说道。 “朕曾亲自探访过晋国公,晋国公与冠军侯之间,只是有些小误会而已。” “张爱卿,你这就有些小题大做了。” “朕觉得,冠军侯在年轻一代中,当属第一,招为长公主驸马,还是合适的。” “青楼之事,多为坊间传言,不足为信。” 小皇帝力保莫安,张泊松却根本不慌,直接开口道。 “陛下,前两罪,都可以说是老臣小题大做,可这第三罪,却是板上钉钉!” “老臣弹劾,冠军侯莫安,滥杀忠良,意欲谋反!” 此言一出,别说文武百官了,就连莫安和小皇帝都惊了! 小皇帝OS:不是?齐楠笙真的说中了?莫安真的要谋反? 莫安OS:老登!你踏马会算命是吧! 老子前几天才下定决心,你现在就给老子曝光了? 就在众人惊讶中,张泊松继续说道。 “平定楚王一战中,清兰县守军英勇奋战,却被冠军侯阵斩!” “之后又有五县之地,均沦陷于冠军后的铁蹄之下。” “老臣请问陛下,这算不算滥杀忠良,意欲谋反!”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的气氛瞬间轻松下来。 小皇帝和莫安也同时在心中长舒一口气。 因为这事,明眼人都清楚,那就是小皇帝和莫安一起做的局,目的就是清理世家在朝中的军事力量。 之前世家一直没有发难,无非就是忌惮体内的蛊虫而已,现在蛊虫已解,世家自然就把这件事提到台面上。 用一些弃子的命,阻拦莫安成为驸马,与小皇帝彻底绑定,这买卖在世家看来,划算得很! 而且,这种事和蛊虫一样,小皇帝私底下做无妨,但只要还没准备好和世家撕破脸皮。 小皇帝就一定会把这口黑锅扣在莫安背上! 如此一来,别说莫安会不会当驸马了,能不对小皇帝心生怨恨就不错了。 此时,莫安也抬头看向小皇帝。 他也很想知道,小皇帝会如何抉择。 若是小皇帝选择力保他,直接与世家翻脸。 那莫安会立刻认罪认罚,给小皇帝递台阶,给这段君臣情谊续一下费。 反之,莫安也就绝了君臣一心的心思,专心走自己的权臣之路。 大殿之上,所有人都看着小皇帝,等着看这位少年君主能有多大魄力。 小皇帝一脸为难,看向莫安,眼神中传递着一丝恳求。 “兄长,如今蛊虫已解,朕拿捏不住世家!” “你快认个罪,朕好下台啊!” “朕要做千古圣君,不能有一丝污点!” 莫安当然看出了小皇帝的心思,可他不仅没有认罪反而站起身来,朝着小皇帝说道。 “还请陛下决断!” 莫安语调淡漠,听得小皇帝一阵无名火起,直接就破防了。 “莫安!” “你这是在逼朕吗!” “别以为你战功赫赫,朕就不敢杀你!” 小皇帝的吼声回荡在大殿之上。 声音虽大,却无半点帝王威严,反而更像个无理取闹的稚子。 世家官员看着这一幕,一个个都在心中暗喜。 若是小皇帝没了莫安帮衬,只剩一个垂垂老矣的雷宵,便不足为虑! 莫安轻笑一声,拱手答道。 “微臣之罪,罪在何处,皆由陛下圣裁。” “是缉拿下狱,或是刑场斩首,微臣绝无怨言!” 莫安此时已经完全死心了,最后一次低头,算是还了小皇帝这些日子的信重和照顾。 但若是小皇帝真敢下狠手,那莫安就敢当着满朝文武开无双! 见莫安服软,小皇帝沉默片刻,开口说道。 “冠军侯莫安,误杀忠良,虽事出有因,却难逃罪责!” “即今日起,罢免一切官职,保留爵位,罚奉一年!” 莫安笑了笑,跪地领旨。 “谢主隆恩!” 小皇帝挥了挥手。 “今日所无大事,诸卿就自去吧,朕乏了。” 众臣退下,莫安起身与小皇帝对视一眼,转身离去。 看着莫安的背影,小皇帝不由自主地就喊了一声。 “兄长!” 莫安没有回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独自离去。 这一刻,君臣渐远,一别两宽。 第120章 这东风不用借啊! “皇姐,今日朝会上,世家之人百般阻挠。” “朕迫不得已,只能先委屈兄长了。” 小皇帝一脸愤慨的向萧兰心讲述着刚刚早朝发生的一切。 当萧兰心听见莫安起身让陛下圣裁的时候,突然心中一紧。 “陛下,莫安当真全程都被压制?” “而且,还起身求陛下圣裁?” 小皇帝点了点头。 “正是!” “只怪张泊松太过刁钻,三宗罪名,两个都是没法反驳的。” “另一个更是说兄长不孝师长,以兄长的脾气,也根本不会反驳。” 小皇帝将所有的问题都抛到张泊松的身上,丝毫没有反省过,是不是自己一开始就把世家逼的太紧,才会引得世家发难。 萧兰心听完,眼眸低垂,微微发红。 小皇帝见此,连忙说道。 “皇姐放心,等朕收拾了世家,一定给你和兄长,办一个世间绝无仅有的婚礼!” 岂料,萧兰心闻言非但没有半点开心,反而一改往日温柔典雅,十分严肃的朝着小皇帝说道。 “陛下!” “这事,您实在是糊涂啊!” “大梁与世家,两者已然不能共存,您就不该犹豫不决!” “之前推行科举制,若按莫安之法,徐徐图之,世家之间必然会分崩离析!” “可陛下一意孤行,想要直接压服世家!” “那些世家之人岂是被您一番辩论就能说服的?” “他们只是受制于蛊虫而已啊!” “最糊涂的是,明明已经强压过世家一次,今天却又将莫安推出去示弱,如此反复无常,欺软怕硬,哪有半点雄主之风!” “您今日之举,不仅让世家觉得软弱无能,更是寒了莫安的心!” “陛下以为,莫安最后低头真的是在服软吗?” “莫安浑身上下,有一块服软的骨头吗?” “他只是想在君臣之间,留下最后一丝体面而已!” 萧兰心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更是忘记了尊卑礼法,几乎是指着小皇帝的鼻子骂了! 萧静安看着眼前陌生的皇姐,胸中立时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 只见萧静安化身桌面清理大师,一把将茶台清了个精光,起身怒吼道。 “皇姐!” “你是朕的骨肉至亲啊!” “今天居然会为了一个外人对朕大发雷霆!” “朕尊他一声兄长,是因为他有一身绝世武力,是因为他胸中自有韬略!” “他莫安,只是一个臣子而已!” “莫说朕今日让他受了委屈,就算是朕要杀他,他也只能引颈受戮!” “朕,才是这大梁天子!” “就算没有他莫安,朕自有天命护佑,一样可以缔造一个盛世大梁!” 萧静安歇斯底里的咆哮着,萧兰心气得两行清泪夺眶而出,嫩白的手指微微颤抖,指着小皇帝久久不语。 小皇帝一番咆哮,胸中怒火泄了个干净,见萧兰心如此伤心,顿时有些心虚。 但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正是看重脸面的时候,一时间也舍不下面子认错。 小皇帝抿了抿嘴,嘟囔道。 “皇姐,好生歇息,朕还要批阅奏折。” 说完,径直离去。 萧兰心朝着小皇帝的背影喊了好几声,小皇帝却越走越快,到最后,几乎是跑着离开了萧兰心的芷兰宫。 萧兰心见劝不住萧静安,只能强压情绪,朝身旁宫女说道。 “备车,本宫要去冠军侯府!” 话分两头,小皇帝回到御书房,随意翻看着御案上的奏折,越看越是心烦,直接屏退众人,打开了密室。 密室之中,齐楠笙正在打坐冥想,小皇帝这次也并没有摇晃铃铛,只是将烛台放在齐楠笙面前,坐下之后,沉默不语。 片刻之后,小皇帝轻声问道。 “朕当真如此无能吗?” “朕离开他莫安当真就一无是处吗?” 齐楠笙睁开双眼,满目淡然。 “陛下贵为九五之尊,为何有此一问?” “冠军侯一身才干确实常人难及,但他再怎么文韬武略,不也是陛下的臣子吗?” “倒是冠军侯行事跳脱,时常让陛下为难。” 齐楠笙三言两语,轻而易举就说中了小皇帝的心事。 小皇帝顿时连连点头,脑干的褶皱都被哄平整了! “齐卿言之有理!” “朕乃天子,再有才能的臣子,也只是臣子而已!” “既然这臣子不听教化,那朕不如杀之以绝后患!” “齐卿,你有何良策?” 齐楠笙被小皇帝的睿智震得不轻,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陛下,御使臣下就如驯马。” “平时骑乘,自然要寻那性格温顺的。” “可到了战时,自然就该将那些性子顽劣却能日行千里的马儿牵出马厩。” “冠军侯此人,正如那顽劣的千里马,陛下将其杀掉,不如打发到一偏远之地搁置。” “毕竟大梁周边群敌环饲,若是一日烽烟再起,陛下再行启用,那冠军侯自然对陛下感恩戴德!” “陛下若是还不放心,还可以分化冠军侯的部下,如今冠军侯一朝失势,其麾下必然有人生出二心。” “冠军侯麾下多是战场杀伐之辈,这种人,都是拿命换功名的。” “陛下只需稍稍降下恩泽,自然会有人归附。” 小皇帝听得眼前一亮。 “正是!” “如今科举制已经顺利施行,另外两策也还需要等待时机,莫安留在京城也没什么用了。” “而且,他麾下的狄青山和陈山都身居锦衣卫要职,自然不能跟随莫安离去,正好给了朕机会!” “只是,朕已经罢免了他所有官职,如今却是不太好找借口再将其发配了啊。” 齐楠笙微微一笑。 “莫安耽误了长公主婚事,陛下与长公主感情甚笃,龙颜大怒之下,再消减些食邑,改个地方,也是情有可原的。” 小皇帝点了点头,很是满意。 “齐卿献策有功,稍后朕自会赏赐。” 说完,小皇帝转身离开了密室。 等到暗门再次关闭,齐楠笙在也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 满脸的淡然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讥讽。 “萧静安。” “你还真是傻的可以啊!” “莫安这等大才,你不宠着就算了,还想杀?” “再说了,就这个京都城里,有人能杀的了他?” “真当莫安如雷宵一般愚忠吗?” “一封圣旨就能要了他的命?” “你前脚下旨,他后脚就提着三尖两刃刀杀进宫了!” “天降大才却弃之不用,亡国之兆也!” 冠军侯府中。 莫安召集众人。 “诸位,如今我无官一身轻,正想着趁此机会找个借口调离京都,暗中发展势力。” “我在世家手里敲了足足六百万两,现在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大家有什么建议,畅所欲言。” 除了牛栏山还在雷宵府上陪着解闷之外,之前的众人都在。 狄青山率先建议回北境,被莫安直接否决。 小皇帝就算用脚趾头想,都不会放莫安回北境。 莫安在北境军的眼中,那就是雷宵之下第一人! 小皇帝就算失心疯了都不会同意! 接下来大家又说了几个地方,都各有长短,难以抉择。 正聊着,门外值守的亲卫跑来禀报。 “侯爷,长公主来了!” 莫安闻言一愣,随即立刻遣散众人,独自迎了出去。 “微臣,见过长公主!” 莫安俯身一礼,萧兰心却直接抓住了莫安的手腕。 “你为何不愿做本宫的驸马?” 莫安抬眼看向萧兰心。 萧兰心轻声说道。 “我并未告诉陛下是你不愿。” “但我想知道!” “你先是在青楼夜宿,自污声名,又故意激怒张泊松让他弹劾。” “为了不做这个驸马,你也算是费心了!” 莫安听出萧兰心的语气中带有一丝嗔怒,并不奇怪。 一个如此聪慧又国色天香的女子,被人费尽心机的拒绝,有些火气也是应该的。 莫安笑了笑,轻轻拍了拍萧兰心的手背。 “长公主,陛下变了,你应当也看出来了。” “况且,长公主与臣相处,利益永远高于情感,臣接受不了。” “有这两点,足够了。” 萧兰心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本宫乃公主,从出生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 “终生大事,只能作为换取政治资源的筹码。” “本宫倾心于你,不假,可你也不该如此对我。” “若是你不愿,只需直言相告,本宫也不是非你不嫁!” 莫安摇了摇头。 “长公主,你觉得,今日陛下赐婚,真的是为了自己姐姐的终生大事吗?” “你明白,你在如今陛下的眼里,是捆绑微臣的绳索!” “就算臣直言相告,恐怕也是无济于事。” 萧兰心低了低头,随即又抬起头来与莫安对视。 “陛下,不会如此!” “况且,就算你不愿做驸马,也不该在朝堂之上让陛下难堪!” “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本宫已经向陛下进言,想必过些时日,便会重新重用于你。” 听到萧兰心说已经向小皇帝进言,莫安不由得笑出声来。 “哈哈哈!” “长公主,您这是把微臣往火坑里推啊!” 话音刚落,传旨的太监就到了。 “冠军侯莫安,私德有亏,特消减食邑,改换封地于东临县。” “望俭以养德,静心悔过!” “钦此!” 莫安嘴角一勾,心中暗喜。 还想着借东风呢! 结果这东风不用借,有人在送啊! 萧兰心怔怔得听完圣旨,心中直呼。 “陛下,糊涂啊!” 第121章 东临县 “侯爷,这东临县虽位于大梁中部,可四周皆是崇山峻岭,通行极为不便,而且也没有什么产出,可以算得上大梁最贫瘠之一了。” “依在下之见,此地并不适合我们发展势力。” 许文骑在马上,翻阅着文书说道。 莫安看着周围的山林,还未说话,旁边的墨闻闻就接过话茬。 “看来这小皇帝还真是对你十分忌惮啊,这地方,分明就是给你准备的牢笼嘛!” 与两人的忧虑不同,莫缺则是笑着说道。 “小安,别想太多了,我看着地方山清水秀,还清静,你也能好好休息休息。” 莫安笑着拍了拍怀中熟睡的小荷花。 “大哥说得对,这地方甚是幽静,山林之中藏个十万大军都行。” “也就是老陈和老狄没跟来,不然这山林里,可比京都快活多了!” “走吧,翻过这座山就到了!” 三个时辰之后。 莫安一行人牵着马呆立在县城门口。 莫安用手在头顶比画了一下,哭笑不得的说道。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入城要低头的城门啊!” “这是不是穷得有些过分了?” 莫安也点了点头。 “确实过分了,估计小安你去来上一脚,这城门都得塌!” 许文闭上双眼,仰头叹息道。 “出师不利啊!” 在莫安等人眼前的,如其说是一个县城的城门,不如说是某个破旧山寨的寨门! 整个城墙就是用一堆破木头垒起来的,最高不过三米,那门洞更是低矮,莫安走过去都得低头! 至于城楼上,除了挂着一个东临县的牌匾外,别无他物。 深吸一口气,莫安无奈的说道。 “来都来了,先进去看看吧。” 莫安等人刚进城门,一名浑身上下打满补丁的中年人就迎了上来。 “可是冠军侯驾到?” 莫安点了点头。 “正是本侯,不知阁下是?” 来人扑通一声跪在莫安面前。 “小人东临县书吏,郭怀阳,恭迎冠军侯大驾!” 莫安微微皱眉,一旁的许文直接开口道。 “东临县县令何在?” “怎么就你一人前来接驾?” 郭怀阳头埋得极低,诚惶诚恐道。 “回贵人话,昨天朝廷文书送到,说是东临县已经划归冠军侯,县令大人连夜就离开了。” “历年公文,印玺都留在府衙内。” 莫安冷笑出声。 “哼,怎么?” “怕本侯要了他项上人头不成?” “居然连一天都不愿意多呆!” 郭怀阳听出莫安语调中的杀意,浑身颤抖,将额头死死抵在地上,不敢吭声。 莫安也没跟他一般见识,直接说道。 “带本侯去县衙,你再召集全县百姓到县衙前。” 郭怀阳如蒙大赦,立马起身。 “侯爷与诸位贵人,请随小人来。” 莫安等人跟着郭怀阳穿街走巷,沿路两旁皆是破旧土房,罕有人迹,整个县城都充满了破败与萧条。 县城也不大,甚至很小,规模还不及京都城里的一个坊市。 整个县城就只有一纵一横两条街道,还都坑坑洼洼,高低起伏。 直到莫安来到城中心处的十字路口,看见气派无比的县衙大门,再也忍不住心中怒火。 “好啊!” “整个县城破败不堪,县衙倒是气派的很啊!” “郭怀阳!” “立刻召集全县百姓,本侯倒要问问,这东临县,头顶到底有没有青天!” 郭怀阳脖子一缩,讪笑道。 “侯爷先入府中休息,小人这就去办。” 莫安扫了他一眼,冷笑道。 “本侯就在此处等你!” “大哥,你陪着郭书吏一块去,若是有人乱嚼舌根子,直接砍了!” 莫缺点了点头,抽出马背上的宝刀就站到郭怀阳身旁。 郭怀阳见莫安态度如此坚决,只能连连拱手。 “侯爷稍后,小人这就去。” 东临城实在不大,莫安坐在台阶上一会儿,郭怀阳和莫缺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群百姓。 莫安粗略扫了一眼,心中松了一口气。 感谢封建时期的户籍制度啊! 还给我剩下这么多年轻劳力。 要是放在现代社会,能留在这鬼地方的,怕是最年轻的都得六十岁! 不过这是真穷啊! 后边那个大小伙子都还漏着腚呢! 郭怀阳小步跑到莫安身前。 “侯爷,东临县一百二十四户,共五百七十人,除了几个腿脚确实不便的,都在这了。” 莫安点了点头,直接朝着人群说道。 “乡亲们,吾乃大梁冠军侯,从今日起,这东临县就是本侯的封地了!” 话音刚落,一群百姓纷纷跪倒在地。 “草民参见侯爷!” 见此,莫安连忙喊道。 “诸位乡亲,快快请起!” “本侯立个规矩,今后,只要没有为非作歹,见到本侯都不用行跪拜之礼!” 五百多人茫然地抬头,一个老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侯爷,行礼也要收税了吗?” 老人的问题让莫安整个脑子瞬间就宕机了。 这是什么问题? 我耳朵出问题了? 谁来给我翻译翻译,什么叫他妈的行礼都他妈的要收税了? 老人见莫安久久不曾回话,颤颤巍巍地就要跪下,又想起莫安才说了不能下跪,刚刚弯下的膝盖再次伸直。 最后朝着莫安拱手作揖。 “侯爷,小老儿家刚刚交了花甲税,实在是交不出来了啊!” “求求侯爷,能否宽限些时日?” 老人的话让莫安回过魂来,但脑子里又冒出一个新的问题。 花甲税又是什么东西? 是我理解的那个花甲吗? 这深山老林的,还能有花甲? 一头雾水的莫安上前扶住老人,轻声说道。 “老人家,不收税的!” “就是我这人吧,不喜欢被人跪拜,以后只要乡亲们安分守己,都不用对我行跪拜之礼。” 听到莫安亲口解释,众乡亲顿时放下心来,两个胆大的小孩钻到前排,望着莫安那高大的身形张大了嘴。 “(⊙o⊙)哇!好高啊!” “好壮啊!比我阿耶还壮!” 莫安蹲下身来,摸着几个小孩的头问道。 “娃娃,你多吃些,以后也能壮得像个牛犊子一样!” 谁知道,那小孩连忙摇头。 “不行的,我吃多些,弟弟妹妹就没吃的了!” “而且吃多了就要拉屎!” “拉屎是要交肥田税的!”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瘦小却皮肤黝黑的女人挤了过来,一把将两个小孩揽在怀中。 随后连连朝着莫安弯腰赔罪。 “侯爷恕罪!侯爷恕罪!” “娃娃不懂事,瞎说的!” “年前的税款很快就能凑齐了,过几天就交到县衙来。” 莫安刚想安慰几句,谁知刚一抬手,那女子就连连后退,若不是身后有人,怕是就要摔倒在地。 这时莫安才发现,这女子的衣服十分奇怪。 材质非布非麻,腰带只是一根烂草绳,领口处,已经被磨出血了。 再看其他人,大多都是这般打扮,只有零零散散几人是穿的布衣。 莫安起身退后一步,朝着女子安抚道。 “姑娘不用害怕,本侯并无恶意。” “倒是想问问,这肥田税、花甲税是个什么说法?” “还有,你们身上穿的衣服,有些奇怪,是何材质?” 这时,刚刚那名老人开口道。 “回侯爷话。” “这肥田税,就是说,要是俺们把屎拉到陛下的田里,就得交税!” “花甲税,是县令大人说,年满花甲的老人,都是占了大梁的国运,所以也要交税。” “这衣裳是用树皮编的,结实着嘞!” “县令大人说,一户人家只能有一套布衣,要是有多的,就要交成衣税,所以我们大多都是穿树皮衣裳嘞。” 莫安听得一愣一愣的,心里直呼好家伙。 这县令真他妈是个天才啊! 此时莫安心中怒火再也按捺不住,直接喊道。 “郭怀阳!” “滚过来!” 感受着纯粹的杀气,郭怀阳挪着步子来到莫安身旁,双手掐得青紫,浑身颤栗。 莫安伸出大手,一把抓住郭怀阳的后脖子,轻声问道。 “来,你给老子解释解释,这些税是几个意思?” 郭怀阳闻言,整个人身子一软,直接就瘫坐在地,扯着嗓子就开始嚎。 “侯爷饶命啊!” “小人也不知道那些税是从哪来的!” “都是县令大人说要交的,县令手里还有圣旨嘞!” “小人也不识字,也不知道那圣旨上写的啥嘞!” 莫安眉头一皱,问道。 “你不是书吏吗?” “怎会不识字?” 这时,一旁的老人轻声说道。 “侯爷,咱们东临城,就没人识字嘞。” “就郭怀阳这个名字,都是县令大人给他取得嘞。” 莫安一把将郭怀阳拎了起来。 “好,本侯问你,你可曾中饱私囊?” 郭怀阳一脸茫然。 “侯爷,啥是中饱私囊啊?” 莫安深吸一口气,瞪着眼骂道。 “问你有没有收过乡亲们的钱!” 郭怀阳连连点头。 “收过嘞,每次收税都是我收得嘞!” “都交给县令大人了!” “昨晚上,县令大人说是要把赋税交给陛下,走的时候还背着嘞!” 莫安立刻问道。 “往哪个方向走的!” 郭怀阳指了指西面的大山。 莫安立刻扭头朝莫缺喊道。 “大哥,他背着东西,跑不快,沿着西边把他追回来!” “老子要把他大卸八块!” 话音刚落,许文连忙出声阻拦道。 “侯爷,咱们如今的处境,不宜如此张扬!” “要不,把他吞没的民脂民膏拿回来就行了。” 莫缺点了点头,刚要附和。 莫安眼睛一瞪。 “老子说要把他大卸八块,就要大卸八块!” “少一块都不行!” “老天爷都留不住他,我说的!” 第122章 人世间该有的样子 “老少爷们!” “本侯初来乍到,今晚上就在这县衙里边请乡亲们吃顿好的!” “咱们好几百人,怕是得猎些大家伙。” “那位给我指个道,这附近哪座山上有大家伙啊?” 这时,一个黝黑汉子大声说到。 “回侯爷话!” “东边的山涧里有一头大虫!” “南边的半山腰上有一头黑熊!” “都是大家伙嘞!” 莫安又跟那汉子仔细打听了一下方位,直接骑上墨鳞。 “许文,墨闻闻,生火架炉!” “等我回来,埋锅造饭!” 说完,莫安一夹马腹,扬长而去。 墨闻闻瘪了瘪嘴。 “哎!我才是钜子啊!” “你怎么还使唤上我了!” 莫缺笑了笑,朝墨闻闻说道。 “墨姑娘别见怪,小安就这德行。” “等我把那贪官抓回来,帮你一块弄。” 话音刚落,莫缺施展八步赶蝉,风一般朝着西边而去。 墨闻闻无奈地笑了笑。 “这两兄弟,一个精,一个憨!” 莫安骑着墨鳞在山林间风驰电掣,在墨鳞的超强嗅觉之下,太阳还没落山就搞定了一虎一熊。 即使是山间猛兽,在莫安的挽天弓之下,也没有半点还手之力。 箭矢直接透眼而入,破颅而出! 唯一的麻烦就是这两头大家伙实在太重,墨鳞最多只能驮一个,另一个就只能莫安自己扛着了。 莫安将大虫绑在墨鳞背上,自己扛起巨熊。 “墨鳞,咱们比比,看谁先回东临城。” “我输了,亲手给你炖熊掌!” “你要是输了,这半个月只能吃草料,如何?” 墨鳞扬起脖子,打了个响鼻表示同意。 刚撩起蹄子,就看见莫安施展《电光神行步》呼啸而去。 “吸律律!” (不摇碧莲!) 一人一马,在崎岖的山间如履平地,太阳落山之时已经先后冲到东临城下。 “哈哈!” “墨鳞,你最近是不是吃胖了,都跑不过我了!” “吸律律!吸律,吸律!” (一边跑,一边给我使绊子,你也是个人啊!) 还好墨鳞不会说话,要不然,高低要去找狄青山进修一下,到时候,一定骂得很脏! 莫安肩上扛着巨熊,一脚将木质城门踹塌,大摇大摆地往县衙走去,身后的墨鳞不停地朝着莫安吐口水,抒发着内心的幽怨。 等一人一马走到县衙,莫缺已经回来了,正忙着帮墨闻闻搬柴火。 县衙门口的柱子上,绑着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嘴里被塞了一只臭袜子,那味道,应当是莫缺的。 莫安只是随意瞟了一眼就朝着莫缺喊道。 “哥,你今天不洗脚不许睡觉嗷!” “这味儿,都赶上毒气了!” 莫缺回头一看。 “嚯,这俩大家伙,加一块儿都快上千斤了吧!” “我去叫大家伙来吃肉,你帮着墨姑娘架锅。” “你小子也是,怎么能让姑娘家干重活呢!” “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 莫安抽了抽嘴角,看了看莫缺,又看了看墨闻闻,顿时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心中直呼。 “哥!你不对劲儿!” 没一会儿,莫缺挨家挨户的将城中百姓都叫到了县衙门前。 刚刚给莫安指路的壮汉看着已经被剥皮拆骨的大虫和巨熊,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他原先只当莫安吹牛皮,可这半日之间,居然就真的把这两头盘踞山林的凶兽猎杀了! 他可是东临县最好的猎户,对于猎杀这两头猛兽的含金量无比清楚。 呆愣了好一会儿,猎户才喃喃道。 “侯爷之神勇,天神也!” 这边,莫安见县衙里地方太小,直接就在十字路口架上了两口大锅。 除此之外,又支上好几个篝火堆,一边煮,一边烤。 百姓们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侯爷! 那可是比县太爷都尊贵不知道多少的大人物啊! 居然在替他们这些泥腿子做饭! 这顿饭吃了是不是会砍头啊! 愣了愣神,之前与莫安交谈的老爷子立马反应过来。 赶紧催促几家手艺好的婆姨上去帮忙,又指挥着剩下的大小伙子回家搬桌椅板凳。 最后,老爷子诚惶诚恐地来到莫安身后,低眉顺眼地说道。 “侯爷,快快歇息吧。” “这种粗活,让俺们来干就行嘞!” 莫安回头笑了笑,大大咧咧道。 “没事,我也不是啥娇贵的人。” “而且,我手艺可好了!” “待会大家都尝尝。” 莫安转头开始割肉,直到将整个巨熊都剃了个干净,方才回头,见全城百姓都来了。 几个女子正在锅里煮肉,一边吞口水一边搅动木铲。 其他人都在帮着摆放桌椅板凳,就连早上那俩小娃娃都抬着一条长凳在帮忙。 莫安放下手中菜刀,朝着老大爷说道。 “大爷,你看看,这才叫过日子嘛!” “今天早上,五百多人,死气沉沉的一片。” “看看现在,多热闹!” 老爷子连忙俯身告罪。 “求侯爷恕罪!” “俺们这地方的人,都是贱命,污了侯爷的眼!” 莫安闻言连连摇头,随后问道。 “老爷子,咱们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叫啥名嘞。” 老头有些尴尬,小声回道。 “回侯爷话,老朽祖上姓田,排行老六,也没个正经名字。” “侯爷要是不嫌弃,就叫俺田老六吧。” 莫安笑了笑,眼底有些心酸。 一个小小的县令吃得肥头大耳,这些被敲骨吸髓的百姓却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 就这么卑微地活着,不管多重的苛捐杂税,他们也只是想活着。 深深吐了口浊气,莫安拉着田老六的手说道。 “田大爷,从今天起,你们的日子没奔头,那就是我莫安没本事!” “放心,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让你看到一个崭新的东临!” 说完,莫安朝田老六笑了笑,就去帮着抬桌椅板凳。 田老六看着莫安的背影,浑浊的眼睛缓缓蒙上一层水雾。 “值嘞,值嘞!” “这辈子第一次被贵人拉着手喊名字嘞!” “咱东临县,有盼头嘞!”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月亮刚露出半个脑袋,这顿熊虎宴总算准备妥当。 虽然夜风有些不解风情,可场中燃着数十堆篝火,大家也不觉得冷。 莫安扯下一块虎肉,高举过头,朝着百姓们问道。 “香不香?” 百姓们高声回应道。 “香的嘞!” 莫安又喊道。 “那还等啥?开造嘞!” 一时间,全场都喧闹起来,争肉的,喝酒的,打孩子的,忙得不亦乐乎。 莫安见大伙吃得开心,也坐了下来,朝着一边的郭怀阳招了招手,问道。 “你之前说城中还有些腿脚不便的?” “有多少人?” 郭怀阳连忙回道。 “回侯爷,有十七个!” 莫安嗯了一声。 “你虽然也是被骗,而且乡亲们对你也没什么怨言。” “但你毕竟曾助纣为虐,本侯要罚你。可服气?” 郭怀阳连忙跪地磕头。 “小人服气!” “求侯爷饶命啊!” 之前一下午,他在许文的解释下也明白了,之前东临县的各种苛捐杂税都是县令胡乱征收的。 而他,身为县衙书吏,虽说没有贪墨,但也帮着县令从乡亲们手里征了不少铜板。 虽说一般遇到实在困难的,他也于心不忍,甚至有时还自己贴补,但却不能说他没犯错。 此时被莫安问责,更是吓得亡魂皆冒。 郭怀阳的动静不小,顿时就吸引了乡亲们的注意。 一时间,原本热闹的场面为之一滞。 莫安起身,避开郭怀阳的磕头,朝着众人问道。 “乡亲们,你们说,要如何惩治他?” 场中安静片刻,几个曾受过郭怀阳恩惠的人陆陆续续起身。 “侯爷,老郭心不坏,他也是被那狗县令蒙骗。” “求侯爷,从轻发落!” 一时间,场中众人都纷纷开始求情。 莫安转头看向郭怀阳,说道。 “记住了,你的命,是这东临县的乡亲们给你求来的!” “以后若是敢有半点不法之举,老子扒了你的皮!” 郭怀阳连忙磕头谢恩。 莫安轻轻踢了他一脚,说道。 “起来吧。” “刚刚你也说了,这城中还有十七人腿脚不便。” “本侯现在就罚你,将这锅中的肉盛出来,给那十七人送去。” “你,就等着乡亲们吃好了再吃!” 闻言,郭怀阳猛地抬头,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处罚? 就这? 之前县令那可是动不动就打板子啊! 就那十七个行动不便的,一大半都是被县令打残的! 莫安见郭怀阳一脸傻样,哭笑不得地说道。 “怎么?你还不服气?” 郭怀阳闻言,立马反应过来,连忙喊道。 “服!小人服!” “多谢侯爷饶命!” 郭怀阳也不知从哪找来一个箩筐,装上肉就跑了,一边跑,还一边哈哈大笑,傻啦吧唧那样,把乡亲们都乐得不行。 莫安再次站了起来,朝着众人说道。 “乡亲们,本侯决定!” “即日起,五年之内,免除所有赋税劳役!” 霎时间,整个东临城都喧闹起来,莫安耳边全是百姓们的欢呼声。 此刻,所有人脸上都是笑脸。 锅里有肉,亲朋好友皆在身侧,未来的日子有盼头。 可以计划着添置些家具,可以给家人添一身衣裳。 这,才是人间该有的样子! 众人欢呼着,莫安却悄悄退出人群,来到了县衙门口。 被绑在柱子上的县令见莫安过来,疯狂地扭动着身躯,口中一直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莫安想伸手取出他口中的袜子,可手刚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 莫缺袜子的酸爽,他可不想体验。 莫安冷笑着问道。 “想活命?” 那胖子连连点头。 莫安突然想起前世看过的一部电影,随即笑着说道。 “你猜,是你对我重要,还是你的钱对我重要?” “明天一早回答我,答对了,饶你一命。” 第123章 没有你,很重要! “铛铛铛~” “侯爷在县衙召开公审大会嘞!” “手里没活儿的都去嗷!” 大清早,郭怀阳那些铜锣在横竖两条长街上不停地吆喝,引得百姓们纷纷走出家门。 不一会儿,全城百姓再次聚集在县衙门口。 这次,就连那腿脚不便的十七人都在家人的搀扶下来了,而且还被乡亲们推到了最前排。 他们这些人,可都是被狗县令的板子打残的啊! 也就是他们身子骨硬,还留了条命,那些没挺过来的,早就见阎王去了。 县令被绑在柱子上,看着昔日被他视如蝼蚁的百姓,忍不住浑身发抖。 因为,之前根本不敢抬头看他的百姓,此时此刻,看向他的目光都充满了凶厉! “打死他!”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瞬间点燃了百姓的怒火! 一时间,无数石块,土块就砸在了前县令的身上,甚至还有个小屁孩,不知从哪拿出一坨奥利给,直接砸了这头肥猪满脸! 县衙门口群情激昂,县衙内也是鸡飞狗跳。 “老许!” “你先去安抚百姓,别还没升堂就把那畜生搞死了!” “墨姑娘,麻烦你一起去帮帮忙,老许不会武!” “真闹起来,怕伤了他。” 莫缺说完,直接一脚踹开莫安的房门。 进门一看,莫安睡得和死猪一样! 原本莫安是打算早起的,可昨晚大家吃得开心,田老六却突然回家把藏了三十年的老酒挖了出来,说啥都要敬莫安一碗。 结果可想而知,一碗酒下去,莫安直接就倒了。 田老六还以为自家酒里有毒,好悬没吓得背过气去。 “小安!起床了!” “昨天抓回来那贪官都快被打死了!” “真是!” “你这酒量只配坐小孩那桌!” 莫缺喊了半天,莫安却没有半点动静,气得莫缺直接去后院井里打了一桶水,直接泼了莫安一身。 “我靠!发洪水啦!” 莫安被冰冷的井水一激,立马翻身坐了起来。 莫缺直接把水桶砸了过去。 “我的大侯爷!” “全城的百姓等着你开堂呢!” 莫安晃了晃脑袋,清醒过来,一边换衣服一边嘟囔道。 “昨天那酒这么大劲儿吗?” “喝起来甜甜的啊!” 等莫安来到前院,乡亲们都把那县令揍得妈都不认识了。 莫安赶紧喊道。 “都停手!” “本侯一定还各位乡亲一个公道!” 莫缺解开绳索,将县令押到了大堂上。 县令第一件事就是挖出了嘴里的臭袜子。 莫安装模作样地拍了拍惊堂木。 “堂下所跪何人!” 那县令俯身磕头。 “侯爷!” “下官胡敬德,叩见侯爷!” 莫安清了清嗓子。 “嗯嗯~” “将你在东临县为官这些年的罪责尽数招来!” 胡敬德哪敢隐瞒,竹筒倒豆子般招了个干净。 这一招供,直接让一旁记录的许文手都写麻了! 莫安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人脑子怎么长的? 婚嫁税! 安葬税! 生日税! 这都算了。 最后那个过门税是什么意思? 老百姓从你县衙门口过,沾染了你的官运? 这都要收税? 东临城一共两条街,县衙就在十字路口啊! 感情这东临城的百姓只要活着就要给你交税是吧? 佛伯乐都要称你为最强啊! 回过神来,莫安只觉得心底一阵恶寒! 这到底是什么世道? 为什么一个小小的县令都敢如此丧心病狂啊! 凭什么啊! 这都不是不把百姓当人了。 这是把老百姓当日本人整啊! “咔擦。” 莫安直接把惊堂木捏得稀碎。 “我去你大爷的!” “胡敬德!” “你他妈还是个人啊!” 莫安怒骂一通,开口问道。 “你的那些衙役呢?” “为何没有随你一道?” 胡敬德连忙回道。 “禀侯爷!” “那些衙役,都是下官从盘蛇山上招的土匪。” “下官听闻侯爷要来,就连夜将他们遣散了。” 莫安直接被气笑了。 “呵!” “好家伙!” “堂上坐的是畜生!” “堂下站的是山匪!” “真他妈有意思!” “就只有老百姓是任人宰割的猪狗不成?” 深吸一口气,莫安压住心中怒火,咬着牙问道。 “一共贪墨多少银两?” 胡敬德吞了口唾沫,小声道。 “五年来,不算地契和房契,还剩下三万两!” “都在下官的包袱之中。” 莫安朝莫缺使了个眼色,莫缺立马从后堂将包袱拿了出来,当众打开。 面上的银票还好,当莫缺拿出下方的地契,房契时,门口的百姓顿时就炸了锅。 “那是俺家男人的!” “侯爷!” “三年前,俺家男人想带着地契去隔壁平塘县换些银两,学个手艺。” “结果就一去不回!” “俺还以为他不要俺了!” “狗官,你把俺家男人怎么了!” 先是一个大姐冲进来撕扯胡敬德,随后又有几人也冲了进来。 莫安眉头一皱,问道。 “这也是你联系盘蛇山的山匪做的?” 胡敬德连连点头。 “是下官,他们出城都需要找下官签署通关文碟。” “下官怕消息走漏,所以就让山匪半路劫杀。” 见问得差不多了,莫安冷笑一声,走到堂下。 一脚将胡敬德踩在地上。 “老子昨晚问你的话,想好了吗?” 胡敬德浑身一颤,知道能不能活命就看这一下了,连忙说道。 “侯爷!” “下官对你更重要!” “下官乃是当朝曹国舅门下,只要侯爷放我一马,下官一定会替侯爷赚来金山银山!” “只要侯爷一句话,下官可以代为联系国舅爷!” “到时候,侯爷便可潜龙腾渊,一飞冲天啊!” 胡敬德想了一夜。 是人重要还是钱重要? 那当然是能带给莫安无数金钱的人更重要啊! 在胡敬德看来,不管莫安有多么疾恶如仇,在已经被小皇帝发配到东临县的情况下。 心中最想的,一定是东山再起! 这个答案,是胡敬德心中最完美的答案。 莫安听完,抬起了踩在胡敬德背上的脚。 “厉害!” “果然能当贪官的,没一个蠢货!” “你的答案很完美!” 闻言,胡敬德立马翻身,朝着莫安跪下。 “多谢侯爷不杀之恩!” “下官从此以后,必将唯侯爷马首是瞻!” 莫安笑了笑,转身看向门口的百姓。 他们眼中不复昨晚的光彩明亮,只剩下深深的绝望。 在他们看来,这位年轻的侯爷,不过是一个地位更高的畜生! 昨晚的一切,无非是在收买人心罢了! 就在这时,莫安突然说道。 “恭喜你,答错了!” “没有你,对我很重要!” “没有你,对这东临城的百姓来说,更重要!” 胡敬德猛地抬头,满脸的不可思议! 莫安大手一挥。 “大哥,借刀一用!” 莫缺递过陨铁宝刀,用力拍了拍莫安的肩膀。 莫安朝着门口的百姓笑道。 “诸位乡亲。” “本侯建议,还是先将孩子们带回家去。” “待会的场面,可能有点恶心。” 莫安转过头来,胡敬德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侯爷!” “饶我一命!” “求求你饶我一命!” “我很有用的!” “国舅爷很欣赏我的!” “侯爷!” “饶命啊!” 莫安冷笑一声,直接一刀斩下胡敬德右臂。 “老子说过,要把你砍成八段!” “别说国舅爷!” “老天爷也留不住你!” 第124章 盘蛇山 “钜子大人!” “您看看啊,要是这犁的辕身弄成弯的,会不会更省劲?” 莫安一脸殷勤,抱着从田老六那里借来的犁蹲在墨闻闻面前献宝。 墨闻闻猛翻白眼。 “哦,没用的时候就自呼其名,现在想起我是你的钜子了?” 莫安咧嘴一笑。 “咱这不是知道错了嘛。” “咱们东临县地处山区,不像平原那样有大块的农田。” “而且更是一头牛都没有!” “我看见这犁突发奇想,但对于这方面又不太懂。” “只能来求教钜子了!” 墨闻闻娇哼一声,看向木犁,脑中设想着将又长又直的犁辕变得短小弯曲。 “诶,好像真行啊!” “要是再改造一下犁评、犁箭和犁建,还能调节深耕或浅耕!” “莫安,没看出来,你还挺有脑子嘛!” 莫安一听有门,立刻彩虹屁跟上。 “那也是钜子大人教导有方啊!” “只从加入了墨家,我都觉得自己越来越聪明了!” “要是钜子大人将这犁改造得更为实用,传扬出去,那可是造福万千黎民啊!” “依我所见,干脆就称它为钜子犁!” “这样,千秋万代之后,世间百姓都会传颂墨家钜子—墨闻闻的贤名!” 墨闻闻被莫安哄得红光满面,立刻抱着木犁就回了房间。 莫安微微一笑,心道。 “嘿!这江湖还真是人情世故啊!” “我不会实操又怎么样?” “只要提出设想,身边就有专业人士啊!” 就在莫安洋洋自得之时,莫缺从背后推了推他。 “小安,咱们当初讨饭的时候,你要是能有现在一半的嘴甜,估计咱们都能吃上烧鸡。” “你看看,你都把墨姑娘哄成什么样了!” “那么大个犁,人家一小姑娘去忙活,你也看得下去!” 莫缺白了莫安一眼,扭头就朝着墨闻闻房间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喊着。 “墨姑娘,小安不懂事,在下来帮你!” 莫安被自家大哥说了一顿,笑着摇摇头。 “大哥,你这也太明显了!” 就在这时,许文推开了房门,朝着莫安说道。 “侯爷,东临县的舆图找到了,您来看看。” 莫安应了一声,就钻进了许文房中。 “侯爷,您看,这东临县其实极为广阔,只是四周遍布山林,所以开发有限!” “东面距平塘县不过百里,只是山路难行,西面顺山而下便是沧江支流,翻过南面大山,更是可直达楚州州府。” “最有意思的,是这!” 说着,许文指向北面的山岭。 莫安不解问道。 “怎么个有意思?” 许文笑了笑,说道。 “根据在下从百姓口中得到的信息,这北面虽然山高林密,但若是穿过山林,便是一片广袤的草原!” 莫安眼睛一亮,说道。 “养马地!” 许文点了点头。 “侯爷英明!” “只是要通过山林,还有一道关隘。” 接着,许文又指着舆图上一个细小的山峰说道。 “这,盘蛇山!” “盘蛇山匪寇,盘踞多年,先皇在世之时还组织官军清剿过几次,都无功而返。” 莫安一听就乐了。 “我当是啥呢!” “一群山匪而已!” “论攻城拔寨,老子可是天下第一啊!” “北面包我身上了!” “这几天,你带上几个年轻力壮的,去往其他几面看看。” “先把线路选出来,等我摆平了盘蛇山,就带着带着大家修路!” “哦,对了,记得给人发工钱,老子可是免了五年徭役的。” 许文点了点头。 “侯爷放心,在下一定办好。” 将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莫安吃过午饭就带着家伙,牵着墨鳞往北面而去。 他可是个急性子,原本就有清剿山匪的打算。 如今又知道盘蛇山背后就是大梁稀缺的养马地,那更是一刻也等不了。 在莫安看来,一群山匪,乌合之众而已,哪怕他一人一骑,都能犁庭扫穴! 一路疾驰,山势越来越陡,就连墨鳞都有些吃力。 莫安翻身下马,嘟囔道。 “挺会选地方啊!” “怪不得官军几次都未能建功。” 又是小半个时辰,莫安牵着墨鳞攀上山顶。 站在密林边缘一瞧,顿时就惊掉了下巴。 “你管这叫山匪?” “谁家山匪能把山寨修成这样?” 跟着莫安的视线望去。 山峰竖直翘起如同蛇头吐信,下方便是万丈深渊! 而深渊的对面,居然矗立着一座青石修建的城池! 对,不是山寨。 是城池! 城池大门处有一座吊桥,放下之后正好与对面的蛇头相接。 最让莫安震惊的是,那城池的城头上,居然还设有神臂弩! 说实话,这玩意,莫安只在镇北城这种边防重城见过。 “我去你大爷的!” “这地方没猫腻,鬼都不信!” “如此规模的城池,居然被称作山匪?” “这他妈叫地方性武装政权好吧!” 莫安又在林中观望了一会儿,随即缓缓退去。 没办法,这种地势加防御,别说莫安了。 就算是手下十个项羽,每个项羽手下再跟一百个赵云都过不去! 那近百步的深渊,只要对面不放下吊桥,根本无法跨越! 莫安骑着墨鳞一路狂奔,回到了东临城。 刚一进城,就看见半山坡的梯田里,莫缺化身耕牛,拉着犁在地里耕地。 墨闻闻在后面操纵着犁辕,再配上夕阳西下的暖光,简直就是一幅农家夫妇耕作图! 莫安心里想着盘蛇山的事,正烦呢,回来一看,这俩人打得火热! 当即就憋着嗓子喊道。 “墨闻闻!” “带着你的牛,速来县衙议事!” 山坡上,墨闻闻看见莫安进城,刚准备给他炫耀一下新研发的“钜子犁”,就听见莫安的破锣嗓子。 顿时努了努嘴。 “这莫安,好生无礼!” “早上还是钜子呢!” “现在又敢直呼其名了!” 莫缺卸下肩上的绳索,拿起一旁的陨铁宝刀,眯着眼说道。 “刚刚,他是不是把我比作牛了?” 墨闻闻狠狠点头。 莫缺扭了扭脖子。 “墨姑娘,莫安身为墨家弟子,屡次三番冒犯钜子。” “身为其长兄,在下想请墨姑娘助我教教他礼数。” “教教他什么叫长兄为父!” 墨闻闻莞尔一笑。 “甚合我意!” 回到县衙的莫安眉头紧皱,丝毫不知道自己即将迎来一场爱的教育。 第125章 陈山,老子真是瞎了眼! 秋日金阳散落在御书房内。 小皇帝朝身边太监吩咐道。 “准备两份糕点茶水。” “宣锦衣卫指挥使狄青山,副指挥使陈山觐见。” 太监拱手领命,刚要退下,小皇帝又开口说道。 “对了,近日皇姐胃口不佳,让御膳房准备些山楂蜜饯送去。” 没一会儿,御书房外就传来狄青山和陈山的声音。 “微臣狄青山(陈山),奉召觐见!” 小皇帝闭了闭眼,脸上换上一副和煦笑容。 “两位爱卿,快快请进!” 两人刚一进门,陈山立刻就看到了御案前增设的两个座位,而且还备好了糕点茶水。 陈山朝狄青山使了个眼色。 老大刚走,小皇帝就对我和狄青山这般亲近。 这种手段,也太过明显了! 陈山心中转了个弯,随即朝着小皇帝跪拜说道。 “微臣参见陛下!” “不知陛下召我等前来,所为何事?” 小皇帝看着陈山,笑得更加开心了。 在朕面前,接替莫安成为指挥使的狄青山还没开口说话,这个只是副职的陈山倒抢先开口。 看似只是不懂规矩,但也表现出陈山不愿屈居人下! 小皇帝亲自走过来,将两人扶起。 “自锦衣卫创立以来,朕便耳聪目明,往日里那些欺上瞒下之事,也鲜有发生。” “这一切,还是多亏了两位爱卿忠心不二啊!” 听见小皇帝对自己赞赏有加,狄青山本能地开口说道。 “这些都是臣的本分!” “况且,锦衣卫能有今天,皆因冠军侯之前的安排,微臣只是照章办事而已。” 狄青山话音刚落,陈山就接着说道。 “狄指挥使此言差矣!” “冠军侯虽曾担任锦衣卫指挥使之职,但锦衣卫弟兄能有机会一展胸中抱负,皆赖陛下圣明!” “依在下之见,锦衣卫无论由谁统领,都应该是陛下的锦衣卫!” 狄青山这个愣货,在小皇帝面前说莫安的好话。 反而,陈山就聪明得多,直接借机表忠心,听得小皇帝甚是满意。 小皇帝笑着点点头,伸手示意两人落座。 “你们说得都对!” “若无兄长扶持,难有今日的清明朝局。” “自从兄长离京,朕真是日夜思念啊!” “不过,兄长的性子实在耿直了些,朕将他调离京都,也是为了护他周全。” “如今兄长不在朝中,两位爱卿作为兄长左膀右臂,有何打算啊?” 小皇帝话音刚落,狄青山和陈山对视一眼,神色各异。 狄青山皱着眉头,而陈山却眼珠子乱转。 片刻之后,狄青山率先开口。 “陛下,微臣一阶武夫,也是入京以后才学了几个字。” “实在听不出陛下所问何意。” “求陛下明示!” 闻言,小皇帝脸上笑容顿时僵硬起来。 兄长为何会收揽狄青山这种二愣子? 这种家伙是怎么从战场上活下来的? 压住心中气愤,小皇帝将陈山面前的糕点往前一推。 “陈卿,朕还要去看望皇姐,你就替朕好好给狄指挥使解释一番,如何?” 陈山闻言,连忙起身,他只有一臂,只能俯身作揖。 “陛下放心!” “微臣一定给狄指挥使解释清楚!” 小皇帝笑着拍了拍陈山的肩膀,就带着一众奴婢离开,临走时,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小皇帝刚走,狄青山连忙起身趴在门上听动静。 听见脚步声真的越来越远,这才放下心来。 狄青山长舒一口气。 “老陈,你演的还真有一副狗腿子德行!” “老大刚走,小皇帝就来拉拢,哼,一点都沉不住气!” “还问老子有什么打算,老子想去东临县跟着老大混,他敢放人吗?” 狄青山嬉皮笑脸地搂着陈山的肩膀,原以为陈山也会跟自己一起吐槽。 谁知道,陈山肩膀一扭,直接甩开了狄青山的手掌。 “狄指挥使,还请谨言慎行!” “看在同袍一场的情分上,我今日就当没听见。” “若有下次,本官必定参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狄青山一愣,看向陈山,发现对方一脸的认真,双眼中再无半点昔日的情谊,只有无尽的冰冷。 狄青山扯了扯嘴角,强行摆出一个笑脸。 “老陈,别装了,行不?” “你再装下去,老子都信了!” 陈山扬起脖子,深吸一口气。 “老狄,你还记得暖玉楼那次吗?” “魏王虽说只是试探。” “可他用的,是我们的两条命啊!” 狄青山一脚踹翻脚边的凳子。 “你踏马说什么呢!” “老大根本就不会对我们动手!” 狄青山还想再说,却被陈山咆哮着打断。 “那要是换个人呢!” “除了老大之外,还有人为了我们这两条贱命去得罪皇亲国戚吗!” “我知道,老大是好人!也只有他把我们当人看!” “可这世上只有一个老大!” “他要面对的不是一家一姓,是整个世道!” “或许老大真的是天命所归,或许有朝一日他真能改天换地!” “可我们呢?” “那些世家,贵人,包括陛下!” “踩死我们如同踩死一只蚂蚁!” “我曾经想过跟在老大身后,当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可我发现我做不到!” “太难了!” “与其到最后和老大一样像人一样被这世道折磨得发疯,我宁愿去做一条高高在上的狗!” “虽然命贱,可能活命!” “这世道,活着不就好了吗?” 陈山字字句句,如刀剜心! 狄青山冷笑一声,抄起凳子就砸在了陈山身上! “我草你大爷!” “怕死就怕死,还他妈一套一套的!” “老大当初怎么就没杀了你!” “陈山,老子真是瞎了眼!” 就在这时,小皇帝推开了房门,见狄青山的模样就知道已经有了结果。 陈山一把推开狄青山,直接朝着小皇帝跪下。 “陛下!” “臣向狄指挥使解释,不知为何,他却将臣毒打一顿。” “求陛下替微臣做主啊!” 小皇帝厉声喝道。 “狄青山!” “你好大的胆!” “御书房重地,岂容你撒野!” “侍卫何在?给朕将其拿下!” 一群侍卫冲进来就将狄青山按倒在地,小皇帝则是亲自将陈山扶起。 “陈爱卿,无恙否?” 陈山连忙起身说道。 “托陛下洪福,只是些皮外伤。” 小皇帝拉起陈山的手拍了拍。 “口谕!” “狄青山无礼至极,大闹御书房,革去一切官职,发配东境戍边!” “陈山忠君爱国,能力出众,提拔为锦衣卫都指挥使!” “陈卿,你且下去养伤,往后,朕还要依仗于你啊。” 陈山连忙叩头谢恩。 “谢陛下!” “微臣今后,必定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嗯,朕自然相信卿的忠心,先下去休息吧。” 没一会儿,御书房内再次安静下来,但小皇帝却再次屏退众人,随后打开了密室。 小皇帝轻声问道。 “都听见了?如何?” 齐楠笙起身行礼。 “陛下,依某之见,陈山此人,对权势的渴望,比之林道甫更甚!” 小皇帝微微一笑。 “无妨,他要,朕就能给!” “朕已不是当初的无知孩童,这朝堂之上,也不会再出一个林道甫!” 见小皇帝如此自信,齐楠笙也不戳破。 “恭喜陛下喜得忠犬!” 小皇帝哈哈大笑。 “哈哈哈!” “齐卿献策有功,朕记在心里,过些时日,便让你换个身份。” 小皇帝关闭了暗门,齐楠笙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哼,这是条忠犬,可也是条噬主的疯犬啊!” 话分两头,这边小皇帝在裁剪莫安亲信,另一边,莫安正趴在地上被混合双打! 东临城县衙内。 墨闻闻背上的木箱已经分成八块,散落在府衙后院各处。 八个木块从各个方向射出天蚕丝揉制而成的丝线将莫安捆得动弹不得。 而莫缺正踩在莫安背上,挥舞着刀鞘朝着莫安屁股猛攻! “让你不知道心疼人!” “让你不知礼数!” “还敢骂我是牛!” “今天就教你什么叫长兄如父!” “看你还敢不敢!” “我打不过你,我不会和墨姑娘联手?” 莫缺一边抽,一边嘟囔着,莫安的惨叫声回荡在整个县衙。 没办法,被抽屁股蛋子是真疼啊! 莫安刚回来坐下,原本还准备和众人商量一下关于盘蛇山的事,结果墨闻闻和莫缺一进门就出手。 莫安反应不及,直接就被捆了个结结实实。 天蚕丝坚韧无比,莫安一时间无法挣开,就被莫缺一腿撂倒,开始抽屁股。 “哥!” “别打了!” “我以后不敢了!” “我以后一定尊敬嫂子!” “我一定规规矩矩的!” 话音刚落,打得正起劲的莫缺整个人就傻了。 嫂子? 什么嫂子? 再看墨闻闻,一张小脸羞得通红,朝着莫缺白了一眼就跑回了自己房里。 莫缺愣了愣,立马追上去,趴在门口大声解释。 “墨姑娘!” “你别听那小子瞎说!” “在下绝无冒犯之意啊!” 莫安乘机起身,扯开身上的天蚕丝就将莫缺的陨铁宝刀丢到了房顶上。 “哼,我还治不了你了?” “还学别人当舔狗,你舔得明白吗?” 随后直接会房间抄起双锏就气势汹汹的喊道。 “亲爱的老哥!” “刚刚您打得挺欢啊!” “来来来,再跟我大战三百回合,谁跑谁孙子!” 一时间,整个县衙内鸡飞狗跳。 许文躲在房门后看着满院子上蹿下跳的两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真是一天都清静不了啊!” 两兄弟这一闹,就到了饭点。 许文捡起一个被砸断的凳子腿敲着栏杆喊道。 “侯爷,今天还吃不吃饭啊!” “还有,你不是去盘蛇山了吗?”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莫安听见许文这么一喊,顿时想起正事来。 “不打了,不打了!” “咱们先聊正事!” 鼻青脸肿的莫缺气不打一处来,刚想开骂,就听见莫安阴阳怪气的说道。 “哥,麻烦你去请嫂子出来议事。” 莫缺支支吾吾半天,留下一句。 “别瞎说!八字还没一撇呢!” 转身就朝着墨闻闻房间跑去。 莫安笑着摇摇头,将双锏丢到一边,揉着屁股朝许文问道。 “老许,之前胡敬德说的那个曹国舅,你了解不?” 第126章 我拉她做生意,她能不乐意? “曹国舅?” “你说的是当今太后的兄长曹观海吧?” “当初调查百官的时候,确实有他的卷宗。” 许文朝着莫安问道。 莫安点了点头。 “如今那小皇帝后宫都还空着呢,要说国舅,应当也只有他了。” “当初暗查的时候,这位国舅爷一直没什么问题,如今看来,是他藏得太深了。” 许文面露疑惑,问道。 “侯爷为何有此判断?” “据在下所知,这位国舅爷从先帝时期就一直安分守己,从无什么逾矩的事啊。” 这时,莫缺也带着墨闻闻走了过来。 “小安,你当初还喝过人家曹国舅家的粥呢!” “那年你还小,大梁刚好遇上旱灾,曹国舅可是京都城里第一个设棚施粥的!” “当初要不是国舅爷,我们俩和老爷子都饿死街头了!” “你咋想起来查国舅爷了?” 莫安听得一愣。 “还有这事?” “我今天去了一趟盘蛇山,原本还以为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我直接扫了就是。” “可等我到了山顶才看到,那就是个自带天险的军事要塞!” “不仅城墙通体用青石砌成,而且墙头上还设有神臂弩!” “说实话,除非里面的人放下吊桥主动出击,否则就算是我都打不进去!” “我断定,这背后一定有一个大人物支持,加上之前胡敬德说起曹国舅,而盘蛇山又正好在东临县境内,所以有所联想。” 莫安说完,众人都是一惊。 许文率先说道。 “这不可能!” “盘蛇山本就地势陡峭,就算石材可以就地开采,但要修建如此一座城池,不知要耗费多少人工!” “更别提建成之后的后勤供给了!” “今天我又找城中老猎户问过,那座山上,从来没见过大队人马通行。” 这时墨闻闻插嘴问道。 “如果从其他方向呢?” “不一定要走咱们东临县啊。” 莫安转身从房间中取出舆图,直接铺在地上。 “从那座要塞再往北,就是一望无际的高山草原,气温极低,人迹罕至。” “再往北边,地势陡然向下,直通永州境内。” “除此之外,东西两个方向都是崎岖山路,分别通往孟州和云州。” “如果是我,我必然会选择从永州方向调集人手。” “孟州和云州,沿路后勤损耗太大,得不偿失。” 听完莫安的分析,许文盯着舆图喃喃道。 “不会真是曹国舅吧?” 莫安眼睛一眯,问道。 “怎么说?” 许文沉声说道。 “当今陛下,并非太后亲生。” “是林道甫将陛下推上宝座之后,陛下屈于礼法,才称太后为母后的。” “而太后的亲生儿子,大皇子萧静漓的封地,就是永州!” 莫缺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肯定是大皇子萧静漓不服气,想夺取皇位,然后联系上曹国舅,让他帮忙豢养兵马!” “看来,这当皇帝也不好啊!” “天天有人想着造反,累都累死了!” 莫安点了点头。 “目前看起来这种可能性最大,但我们手里没有证据,而且就算有证据,也不能说出来。” 莫缺一愣,朝着莫安问道。 “为啥?咱们去查清证据,直接告发啊!” “你不是最讨厌有人妄动兵戈,让百姓蒙难的吗?” 莫安还没开口,墨闻闻就笑着打趣道。 “他这是想黑吃黑呢!” 莫安点了点头。 “对,那座山巅之城,我想要!” “只要占了那座城,整个高山草原就都在我的控制内!” “那可是绝佳的养马地啊!” “而且,只要咱们将这地方占了,大皇子就算有天大的本事,手上没兵,也没办法挑起事端。” 莫缺皱了皱眉,说道。 “小安,要不,咱们找个机会去偷城?” “以你我的轻功,趁夜用挽天弓搭上一根绳索,轻而易举就过去了。” 莫安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先不急。” “咱们还是先好好摸摸底再说。” “如果贸然行事,风险太大,那城头上的神臂弩,我挨上一下都顶不住!” “而且,就我们两人杀进去,根本不可能瞬间将人杀光。” “这群人要是逃出来,为了不走漏风声,恐怕会走到哪,杀到哪。” “到时候,咱们东临城恐怕就有大麻烦了。” 墨闻闻不解问道。 “有何麻烦?” “你不是说,只要咱们占了盘蛇山,便不会有大麻烦吗?” 许文和莫缺也是连连点头。 莫安指着舆图解释道。 “这盘蛇山,是绝佳的养马地,藏兵地,却不是一个好的屯兵地!” “如果直接从盘蛇山上调兵,不管从哪个方向都要耽误不少时日。” “大哥,你也曾见识过楚王起兵,应当知道,造反这种事,玩的就是个兵贵神速!” “拖拖拉拉的,那不是等着朝廷调集大军嘛。” “所以,他们在起事之前,一定会找一个四通八达的地方屯兵。” 说着,莫安指着舆图上东临城。 “你们看,这周围还有比东临城更好的地方吗?” “胡敬德当初说的害怕走漏消息,恐怕不是害怕走漏他胡乱征税的消息,而是盘蛇山的消息。” “再说咱们东临城那破烂城墙,诸位,这不明摆着故意的吗?” 听完莫安的分析,所有人都汗毛直竖。 若是让盘蛇山上的山匪进了城,东临城这五百多口子,恐怕将无一幸免! 这时,许文突然说道。 “侯爷,小皇帝会不会已经知道大皇子和曹国舅的野心,所以才特意将您发配到东临县?” “他想要借刀杀人!” 莫安嗤笑一声,敲了敲许文的头。 “老许,你对小皇帝的评价是不是高了点?” “我先不说他有没有这脑子。” “就说他的胆子。” “他要是知道有人准备造反,还能静下心来谋划一出借刀杀人活着鹬蚌相争,那只有一个可能!” 莫缺好奇地问道。 “什么可能?” 莫安嘴角一扯。 “那就是皇帝换人了!” “萧静安这人,不仅没脑子,还他妈没胆子!” “当初叶紫苏在溶洞里抓他的时候,他还没萧兰心胆子大呢。” 说着,莫安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老许,你说为什么盘蛇山上那些人憋了这么久都没有举起造反?” “甚至之前楚王形势一片大好的时候都没有动手?” 许文琢磨了一会儿,回答道。 “既然是藏兵,那无非就是准备还不充分呗。” “要么是兵员,要么是战马,要么是物资。” “按你所说,那山上都能筑起一座城了,想来兵员和物资应当不缺。” “那就肯定是缺马了!” “大梁一直都缺马,特别是战马,这也不奇怪。” 莫安嘿嘿一笑,问道。 “那这天底下,哪的马最好啊?” 这都不用许文回答,莫缺就直接说道。 “肯定是北齐啊!” “你又不是没在北境呆过。” 莫安笑着朝莫缺挑了挑眉,莫缺身后的墨闻闻惊呼道。 “你不会是想勾结北齐吧!” 莫安瘪了瘪嘴。 “哎,别把话说这么难听好吧!” “互利互惠的事,能叫勾结吗?” “之前北齐掏干了国库才赎回了图远城的俘虏。” “之后一场大战更是损兵折将!” “这时候要是有人能和北齐做战马生意,让他们赚点钱,我估计他们连种马都会卖!” “刚好,我和叶紫苏关系不错,写封信给她,应该问题不大!” 莫安刚说完,许文直接伸手放在莫安的额头上。 “侯爷,你也没发烧啊。” “你先是夺了图远城,之后给小皇帝出个主意直接气死了北齐老皇帝,之后更是在回风谷大杀四方。” “那北齐第一女将恐怕最想杀的人就是你吧!” “你管这叫关系不错?” 莫安挑衅地朝许文扬了扬下巴。 “你懂个屁!” “我拉她做生意,她能不乐意?” “在叶紫苏心中,国家利益是高于一切的,只要能让北齐渡过难关,别说和我做生意了。” “老子让她暖被窝,她都不会吭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