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真好》 第12章 还挺有劲 “叶振国一旦查到什么,会立刻对我动手。” 叶明舒瞥向门口。 “他现在认定我和叶奕欢的事有关,任何把柄都会成为他的杀招。” “合作愉快的前提,是盟友活着。”程怀墨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 “我的人已经黑进相关系统,一小时内,所有资料都会变成加密乱码。”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她扯了扯嘴角,妆容精致的脸上浮起一抹冷意。 “等解决了贺司南,我倒要看看,失去联姻筹码的叶家,还能嚣张到几时。” “拭目以待。”程怀墨挂断电话前轻笑,“看好戏吧,叶振国的脸色,应该比锅底灰还精彩。” 与此同时,仓库内,汽油味愈发浓烈。 叶奕欢盯着绑匪的动作,不安的情绪在心底越大。 “钱已经到账了,三千万一分不少!你们...你们该放我走了吧?” 她手腕被铁链磨得血肉模糊,却仍挣扎着往前蹭了蹭。 男人将手机往她眼前一怼,到账提示在幽蓝屏幕上泛着冷光。 他突然捏住她下巴:“叶小姐还真是天真。” 金属打火机在掌心翻转。 “从你踏进这辆车开始,就注定是具尸体了。” “不...不可能!”叶奕欢瞳孔骤缩,疯狂往后缩却撞在汽油桶上。 “你们明明答应过!而且,你们不是和贺司南打过电话,他也说会保我...” “贺少?”另一名绑匪嗤笑出声,将麻袋里的定时炸弹拎出来。 “他给的钱只够买你多些时间活着而已,这些额外到账的三千万……” 他故意拖长尾音,“就当是我们收取的火化费。” 叶奕欢浑身剧烈颤抖,突然爆发般尖叫:“你们骗我,你们不得好死!” 她发了疯似的撞向最近的绑匪,却被对方一脚踹在胸口。 喉间腥甜翻涌,她瘫倒在满地汽油渍里,指甲死死抠住水泥地面。 “还挺有劲儿。”首领冷笑一声,扯过铁链缠住她脖颈,金属冰冷的触感让叶奕欢剧烈挣扎。 “贺司南会杀了你们!”她声音破碎,嘴角溢出鲜血,“他不会放过......” “贺少?”男人掏出手机,屏幕亮起转账成功的提示,“他刚给我们转了最后一笔封口费。” 他凑近,呼出的热气带着廉价香烟的味道。 “叶小姐,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不过是贺氏集团填补窟窿的工具,现在窟窿补上了,工具自然要处理掉。” 叶奕欢瞳孔骤缩,突然想起贺司南曾在她耳边说的情话。 温热的呼吸仿佛还缠绕在颈间。 “阿欢是我最珍贵的宝贝……” “以后我会带你环游世界……” 此刻这些话语却如滚烫的烙铁,在她意识里疯狂灼烧。 “不可能......”她喉咙被铁链勒得发紧,“南哥哥不会这么对我,他答应过会娶我!” 她疯狂摇头,发梢扫过身后的定时炸弹。 “一定是你们骗我!他马上就会来救我,到时候把你们碎尸万段!” 绑匪首领嗤笑一声。 叶奕欢却突然剧烈挣扎,铁链在地面拖出刺耳声响。 “骗子!全都是骗子!”她的尖叫混着呜咽,“南哥哥说过会保护我一辈子,他怎么可能......” 话音未落,仓库外传来脚步声。 她瞬间瞪大双眼,染着血丝的眸子里燃起疯狂的希望,“来了!他来救我了!南哥哥!我在这儿!” 首领脸上浮起阴鸷的笑。 “好好看看吧,叶小姐。” “看看你心心念念的贺少,是怎么亲手送你下地狱的。” 铁门轰然撞开的瞬间,叶奕欢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 贺司南西装笔挺地站在门口。 “阿欢!”他冲上前抱住她,“别怕,我来晚了。” “南哥哥......”叶奕欢死死攥住他的领带,涕泪横流地将脸埋进他胸口,“他们要杀我,说你不要我了......” “胡说!”贺司南捧起她的脸,拇指擦去她嘴角血迹,“我怎么会不要你?” 他转头狠狠瞪向绑匪,“谁给你们的胆子?信不信我让贺家让你们在云城——” “贺少息怒!”首领慌忙低头,眼底却闪过讥讽,“都是误会!我们也是听雇主的......” “钱给你们了,我要先带她出去!”贺司南打断他的话,将外套披在叶奕欢身上,“阿欢别怕,有我在。” 他搀扶着她走向仓库门口,却在经过绑匪身边时,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五分钟后见。” 叶奕欢被塞进贺司南的迈巴赫时,仍颤抖着抓着他的手:“南哥哥,你不会再丢下我了对吗?” “当然。”贺司南温柔地替她系好安全带,指尖却在车门关上的瞬间攥成拳头。 他转身走向阴影处,看着绑匪首领走来,脸色瞬间阴沉,小声道:“计划有变,程怀墨插手了。现在估计已经带着警察往这边来。” “那叶奕欢......” 贺司南瞥了眼腕表,炸弹倒计时还剩两分十七秒。 “等她看到警方包围这里,就会彻底相信我是来救她的。” 他冷笑一声,“到时候混乱中炸弹一响......” “贺少英明。”首领搓着手,贪婪的目光扫过远处豪车内蜷缩的身影,“不过程怀墨那边......” “不用管他。”贺司南咬了咬牙,“他就算说是我害的,也拿不到实质性证据。只要叶振国认定是他从中作梗......”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警笛声。 贺司南瞳孔骤缩,对着首领低声吼道:“快撤!”转身时,他踉跄了一下,来到车旁。 贺司南猛地发动引擎,后视镜里,仓库方向腾起冲天火光。 “阿欢,我现在带你走,我已经从那些绑匪口中套出话来了,他们是程怀墨的人!” 叶奕欢死死抓住车门把手,听到这话,转头质问:“为什么程怀墨要害我?他和叶明舒到底想干什么!” 贺司南猛打方向盘,故意制造让她害怕的时机,声音带着颤抖:“阿欢,你还不知道吧?” 他喉结艰难滚动。 “程怀墨一直觊觎叶家的产业,他和叶明舒暗中勾结,买通绑匪就是想破坏我们的联姻!” “不......”叶奕欢摇头,“叶明舒被赶出叶家这么多年,她哪来的能力......” 第13章 我会仔细调查清楚! “她早就不是当年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贺司南突然低吼。 “程氏集团上个月突然注资的神秘股东,就是叶明舒!他们想搞垮叶家,独吞你父亲手里的项目!” 他突然单手握住叶奕欢颤抖的手,“所以我才冒险来救你,只有你平安,我们才能......” “原来如此......”叶奕欢的声音越来越低。 她突然笑出声,泪水顺着脸颊滑落,“难怪那些绑匪说有人要我死,原来是他们......” 贺司南暗自松了口气,握紧方向盘的手指却在微微发抖。 他知道,只要叶奕欢深信程怀墨是幕后黑手,自己就能彻底摆脱嫌疑。 然而后视镜里红蓝警灯突然大亮,两辆巡逻车呈包夹之势,将迈巴赫逼向路边。 叶奕欢惊恐地抓住座椅,“警察为什么追我们?!” “冷静!”贺司南猛踩刹车。 他迅速将揣在怀里的微型录音笔塞进座椅缝隙,下车时故意踉跄两步,举起双手做出投降姿态。 “警察同志!有人要杀叶小姐,我这是带她避险!” 带队的刑警队长举起配枪逼近。 “贺少,城西仓库爆炸,叶奕欢是重要证人,请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他目光扫过车内叶奕欢苍白的脸,“还有涉嫌与绑架案、洗钱案有关。” “不可能!”叶奕欢突然冲下车,“是程怀墨!他买通绑匪要杀我!贺司南是来救我的!” 她踉跄着抓住队长的衣袖,指甲缝里还沾着仓库的水泥碎屑,“我听到绑匪说......说程氏集团注资......” 贺司南心中暗喜,面上却露出担忧之色。 “警察同志,程怀墨和叶明舒最近来往密切,他们早就想对叶家动手!刚刚仓库爆炸前,我还听到绑匪提过程氏的名字......” 队长眼神锐利地审视两人,对讲机突然传来嘈杂的汇报声。 “队长!在仓库废墟发现定时炸弹残骸,还有疑似贺氏集团的定制零件!” 贺司南的脸色瞬间煞白,叶奕欢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他:“南哥哥,他们在说什么?这不可能......” “肯定是栽赃!”贺司南突然抓住叶奕欢的肩膀,“程怀墨这是一箭双雕!先害你,再嫁祸给我!阿欢,你一定要相信我!” 天空突然开始下起了雨,越来越大。 叶奕欢看着贺司南苍白的脸色,动摇的瞬间,远处传来轮胎碾过积水的轰鸣。 十几辆黑色轿车组成的车队冲破雨帘,最前方的豪车急刹甩出半圈水花。 叶振国顶着暴雨冲下车,金丝眼镜上的水珠模糊了他赤红的双眼。 “阿欢!”叶振国踉跄着推开警察,看见女儿狼狈的模样时,声音瞬间哽咽,“有没有受伤?告诉爸爸,是不是贺司南......” “爸!不是南哥哥!” 叶奕欢哭喊着扑进父亲怀里,雨水混着泪水冲刷着她脸上的泥污。 “是程怀墨!他买通绑匪,还想炸了仓库灭口!” 她转头望向贺司南,被雨水打湿的睫毛不住颤抖,“南哥哥为了救我,差点被炸弹......” 贺司南单薄的衬衫紧贴着胸膛,模样狼狈又深情。 “叶伯父,我对不起您。我早该察觉到程怀墨的阴谋,是我没保护好阿欢。” 他突然单膝跪在积水中,“但请您相信,就算豁出这条命,我也要查清真相!” 叶振国死死盯着贺司南,浑浊的眼底翻涌着怀疑。 他向前一步,溅起的泥水弄脏了贺司南的裤脚。 “查清真相?三千万从阿欢黑卡转出,贺氏旗下空壳公司收款,现在仓库爆炸,死无对证,你倒说说,该怎么查?” 贺司南咽了咽口水,额前湿漉漉的头发垂下来挡住了眼底的慌乱。 “伯父,这一定是程怀墨的嫁祸!他知道我和阿欢联姻会影响他吞并叶家产业的计划......” “住口!” “三年前你接手贺氏,财务就开始出现漏洞,上个月还低声下气找我要注资!现在阿欢出事,你倒把脏水全泼向程怀墨?” 他冷笑一声,转头看向浑身湿透的女儿,“阿欢,你仔细想想,贺司南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 叶奕欢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贺司南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鲜血滴落在积水里,晕染开一片猩红。 不过,这一定是他事前特意准备的就好了。 “伯父,我对阿欢的心意日月可鉴......” 话音未落,一道冷冽的女声穿透雨幕。 “贺少的血浆胶囊,该不会是从城西那家地下诊所买的吧?” 叶明舒踩着高跟缓步走来,程怀墨西装革履地跟在她身边,撑着黑色长柄伞。 叶振国猛地转头。 贺司南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指尖还残留着假血的黏腻感。 叶奕欢却突然扑到贺司南身前,湿漉漉的长发黏在脸上。 “不可能!南哥哥不会害我!这些都是叶明舒伪造的证据!她一直恨我,想毁了我和南哥哥!” “阿欢,你冷静点!”叶振国无奈道,“监控、转账记录,还有他身上的录音笔,证据确凿!” “我不信!”叶奕欢跪在积水中,死死攥着贺司南的衣角,“南哥哥为了救我差点死在仓库,你们凭什么冤枉他!” 她转头恶狠狠地瞪着叶明舒,“一定是你和程怀墨串通好的!你们就是想拆散我们,搞垮叶家!” 程怀墨扬了扬手中的平板电脑,屏幕上正在播放贺司南与绑匪交易的画面。 “叶小姐,睁开眼睛看看吧。贺司南勾结绑匪绑架你,挪用巨额资金填补贺氏亏空,这些视频可不是能伪造的。” “我不看!”叶奕欢尖叫着捂住耳朵,“都是假的!南哥哥说过程怀墨想杀我灭口,你们都是一伙的!”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雨水混着泪水冲刷着她崩溃的表情,“爸爸,你相信我,南哥哥不会害我的......” “这一定是叶明舒,故意串通程家二少,想要来分解我们叶家,从而他们联手,对我们进行报复!这样,程怀墨也有一定的实力!” 叶振国拍着叶奕欢的肩膀,“这件事我会仔细调查清楚的!” 第14章 这不可能 “爸爸,你可一定要……” 叶奕欢哭着哭着,却突然喘息起来,手指死死揪着胸口的衣服。 “阿欢!你怎么了?”贺司南立刻扶住她瘫软的身体。 叶奕欢脸色涨得青紫,断断续续地抓着他的手臂。 “药...我的...哮喘药......” 叶振国冲上前想查看女儿状况,却被贺司南拦住:“伯父,她不能受刺激!我车上有备用的雾化器!” 说着不由分说将叶奕欢抱进迈巴赫,动作熟练地从车载急救箱里翻出雾化装置。 “您快上车!去最近的医院!” 巡逻车的灯光在雨幕中明明灭灭,带队刑警队长举着记录本追过来:“贺少,叶小姐现在是重要证人......” “人命关天!”叶振国怒吼着甩上车门,溅起的水花打湿了队长的裤脚,“有什么事等我女儿脱险再说!” 迈巴赫在雨地里划出刺耳的刹车痕,转眼消失在雨幕深处。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叶奕欢鼻腔发疼,雾化器喷出的白雾裹着药物,在她剧烈颤抖的指缝间散开。 贺司南握着面罩,余光瞥见叶振国阴鸷的眼神。 这老东西真是阴魂不散…… “南哥哥...”叶奕欢抓住他的袖口,声音虚弱得像游丝,“别离开我...” “我在。”贺司南低头时藏起眼底的烦躁,轻轻拨开她额前的湿发。 他突然想起仓库里那枚定时炸弹,若不是程怀墨横插一杠,此刻叶奕欢早该和爆炸声一同消失了。 病房门被猛地推开,叶明舒踩着细高跟走进来,身后跟着推着仪器车的护士。 “叶董。”她指了指心电监护仪,“医生说需要24小时监测,我安排了特护。” 目光扫过贺司南时,似笑非笑,“贺少也该累了,不如先回去?” “我不累。”贺司南将叶奕欢滑落的被角掖好,转头看向叶振国,“伯父,我想守着阿欢。程怀墨的人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我怕...” “不用你操心!”叶振国突然暴怒,“要不是你,阿欢会遭这种罪?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 贺司南脸色骤变,叶奕欢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爸!别赶他走...南哥哥是为了救我...” 她的喘息又急促起来,监护仪也发出警报声。 “好好好,不走不走。”叶振国慌忙按住女儿的肩膀,恶狠狠瞪着贺司南,“要是阿欢有个三长两短,我让贺氏从云城彻底消失!” 贺司南喉结滚动,强撑着的笑意几近龟裂。 就在这时,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几个穿警服的人在病房门口停下。 为首的刑警队长敲了敲门,视线扫过屋内众人:“叶董,我们需要带贺司南回去协助调查,仓库爆炸案有了新进展。” “不行!”叶奕欢突然挣扎着坐起,监护仪的导线缠在她手臂上,“南哥哥不能走!他刚救了我......” 剧烈的喘息让她面色涨紫。 叶振国按住女儿颤抖的肩膀,转头看向刑警队长,语气冷得像冰:“没看到我女儿这状况?要人,等她脱离危险再说。” 刑警队长还未开口,叶明舒突然走上前,从手包里取出一个密封袋。 透明塑料袋中,沾着暗褐色污渍的微型录音笔泛着冷光:“队长,这是贺司南试图销毁的证据,在他车上找到的。” 她余光瞥见贺司南骤然惨白的脸,继续道,“里面录有他和绑匪的交易内容,还有......” 她故意停顿,看向叶振国骤然紧绷的侧脸,“安排制造爆炸的全过程。” “你胡说!”贺司南失控地冲上前,却被叶振国的保镖死死按住。 叶奕欢不可置信地看着挣扎的贺司南,眼泪顺着脸颊滚落:“南哥哥...这不是真的对不对?你说话啊!” 叶振国的拐杖重重砸在贺司南脚边:“带走!” 他看着被警察押走的贺司南,转头对叶明舒说:“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明舒迎上他充满杀意的目光,从手机调出一段视频。 画面里,贺司南正在和绑匪头目举杯庆祝,背景墙上的电子钟显示着拍卖会前三天的日期。 “叶董,慢慢看。”她轻声道,“还有更精彩的。” 病房外,程怀墨倚在墙上,看着被押上巡逻车的贺司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抬手看了看表,给叶明舒发去消息:贺氏集团的股票已经开始暴跌,接下来,该轮到叶家了。 此时,审讯室。 白灯刺得贺司南有些睁不开眼。 刑警队长将录音笔重重拍在桌上,播放键按下的瞬间,他和绑匪头目讨价还价的声音在狭小空间回荡。 “这是伪造的!”贺司南猛地起身,手铐在铁椅上撞出声响,“我根本没说过这些话!是叶明舒和程怀墨串通好陷害我!” 他脖颈青筋暴起,“叶奕欢能作证!我是去救她的!” “救她?”队长冷笑一声,调出仓库爆炸现场的监控录像。 “那解释下,为什么爆炸前五分钟,你独自从后门离开?还有这个。” 他甩出一叠银行流水。 “三千万从叶奕欢的黑卡转入你名下的空壳公司,怎么,也是别人栽赃?” 贺司南死死咬住后槽牙,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他突然想起叶明舒在雨里似笑非笑的眼神,想起程怀墨看向他时那洞悉一切的目光。 那些精心准备的证据,原来早就…… “我要见律师!”贺司南突然低吼,身体前倾撞得铁椅发出刺耳声响,“没有证据就抓人,我要告你们!” “证据?”队长又甩出一份文件,上面是贺氏集团地下实验室的出入记录。 “有人匿名举报,你在进行非法药物实验。现在贺氏集团股票暴跌,董事会已经召开紧急会议,准备撤你的职。” 贺司南的瞳孔骤缩,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疯狂摇头:“不可能...这不可能......” 而此时,贺氏股票断崖式下跌的曲线,叶氏也被影响。 叶振国的手机不断震动,董事们的催命电话和短信塞满了屏幕,他握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 第15章 怎么澄清? 医院走廊里,叶明舒倚着窗台,看着楼下街道上贺氏集团的员工举着横幅抗议裁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程怀墨缓步走来,西装革履,风度翩翩,手中平板电脑显示着最新的财经新闻。 “贺氏即将申请破产保护,董事会已经决定罢免贺司南。不过......” 他将屏幕转向叶明舒。 “叶氏的股价也在持续下跌,市场上突然冒出大量叶氏的负面新闻,恐怕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叶明舒接过平板电脑,快速浏览着那些真假参半的爆料。 叶氏行贿、偷税漏税、产品质量问题..... 每一条都足以让股民恐慌。 她抬头看向程怀墨:“是贺家的人在报复?” 程怀墨摇了摇头:“贺家自身难保,不过是墙倒众人推。真正动手的......恐怕是叶氏内部的人。” 话音刚落,病房里突然传来叶奕欢的尖叫。 两人快步冲进去,只见叶奕欢浑身冷汗,死死抓着床单,眼神中满是恐惧。 “我梦见南哥哥...他被绑在火刑架上,周围全是血......” 叶振国脸色惨白地站在床边,刚想安慰女儿,手机又响了起来。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瞬间变得比死人还难看。 接完电话,他踉跄着后退几步,险些摔倒:“银行...银行要提前收回贷款,说叶氏的财务状况......” 叶明舒走上前,声音冷静:“叶董,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市场上的负面新闻需要立刻澄清,银行那边......” “澄清?怎么澄清?”叶振国突然暴怒,“贺司南那个畜生把叶家拖进了泥潭!现在所有人都觉得叶氏和他是一伙的!” 他转向叶明舒,眼中满是怀疑,“这一切,是不是也在你的计划之中?!” 叶明舒眼中透着无辜:“伯父这话从何说起?我刚从国外回来,不过是不想看着叶家毁于一旦......” 她垂眸时睫毛轻颤,声音带上哽咽。 “当年您将我关在阁楼,如今我却还在为叶家奔走,您竟怀疑我?” 叶振国的拐杖重重杵在地上,却在瞥见她泛红的眼眶时滞了滞。 叶奕欢突然剧烈咳嗽,挣扎着抓住父亲衣角。 “爸,别凶姐姐......” 她气若游丝的嗓音让叶振国浑身一震,想起女儿哮喘发作时苍白的脸,怒火瞬间熄了大半。 程怀墨适时上前,将平板电脑转向叶振国,屏幕上正滚动播放着贺司南被捕的新闻特写。 “叶董,舆论的风向还能扭转。” 他修长的手指轻点屏幕,“只要叶家率先发布切割声明,再公布贺司南挪用资金的证据,民众反而会同情叶氏是受害者。” 叶振国盯着画面里贺司南失控嘶吼的模样,喉结艰难滚动。 叶明舒趁机递上早已拟好的声明文件,声音轻柔:“伯父,我连夜整理了贺司南与叶家合作的异常流水,标注部分都是他私自操作的痕迹......” “这些你什么时候......”叶振国猛地抬头,却被她眼底的诚恳刺痛。 叶明舒低头时露出后颈淡色疤痕,正是当年被囚禁时留下的旧伤:“我只是不想让叶家倒下。毕竟......” 她声音发涩,“这里也曾是我的家。” 叶奕欢突然抓住她的手,指尖冰凉:“姐姐,对不起......” 虚弱的道歉让叶振国心中一颤,他夺过文件匆匆浏览,熟悉的贺氏签章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程怀墨适时补充:“我已安排媒体跟进,三小时后贺氏破产的消息就会占据头条。” 叶振国将文件摔在桌上,震得监护仪微微晃动:“立刻召开记者会!” 他转头看向叶明舒时,眼神依旧警惕,“但你最好别耍花样。” 叶明舒乖巧点头,耳后的蓝牙耳机传来程怀墨低沉的轻笑。 还未等她开口,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瞥了眼屏幕上跳动的“叶夫人”,她抬眸看向叶振国:“伯父,我先接个电话。” 转身走到病房外,按下接听键。 “叶明舒!你这个丧心病狂的贱人!是不是你唆使阿欢指认司南?现在贺家要和叶家彻底撕破脸,你满意了?!” 叶母的声音带着哭腔,背景里还隐约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 叶明舒将手机拿远了些,等对方喘息的间隙才轻声道:“阿姨,您冷静点。贺司南的所作所为证据确凿,难道您想让叶家跟着陪葬?” “证据?那都是你伪造的!”叶母突然尖叫。 “当年你被赶出叶家就怀恨在心,现在故意害阿欢!你知不知道,司南被带走前给我发了消息,说所有事都是你和程怀墨策划的!” 走廊的消毒水气味突然变得刺鼻,叶明舒望着窗户外阴沉的天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阿姨这么相信贺司南的一面之词?”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 “还是说,您也怕贺司南供出某些见不得人的事?比如......当年是谁把我关在阁楼,又是谁默许叶奕欢对我做的那些事?” 电话那头骤然安静,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叶明舒调整好表情,重新推门回到病房,正对上叶振国审视的目光。 她将手机放回包里,轻声道:“伯父,记者会的场地我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出发的话......” “明舒。”叶振国突然开口,眼神第一次有了温度,“这次的事,辛苦你了。” 叶明舒睫毛轻颤,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能帮到叶家是我的荣幸。” 几个小时后,夜幕笼罩云城。 街边大屏满屏都是“商业败类”,“杀人犯”的咒骂,热搜词条#贺司南被捕真相#牢牢占据榜首。 曾经对他笑脸相迎的商界同仁纷纷撇清关系,贺氏集团的股票在闭市前彻底崩盘,他的私人账户也被冻结。 被释放后,身无分文的他游荡到叶氏集团大厦。 凌晨的玻璃幕墙映出他狼狈的模样。 衬衫皱巴巴地挂在身上,胡茬布满苍白的脸。 保安发现他的瞬间如临大敌。 他嘶哑着嗓子喊:“我要见叶明舒!我知道错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叶明舒走出来,身后跟着拎着文件的助理。 她在距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停下:“贺先生这是?” “明舒,求你帮我......”贺司南踉跄着扑过去,却被保镖死死按住。 第16章 还有谁会相信? “明舒,求你帮我......”贺司南踉跄着扑过去,却被保镖死死按住。 他的西装沾满了街头混混殴打留下的泥污,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哪里还有半点往日意气风发的模样。 “我现在什么都没了,贺家把我除名,银行冻结了我的资产,所有人都在骂我......”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几近崩溃。 叶明舒双手抱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贺先生,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错了!”贺司南拼命挣扎,额头上青筋暴起。 “只要你出面帮我澄清,我愿意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包括贺家这些年的秘密交易,还有......” 他突然压低声音,“叶奕欢当年是怎么陷害你的,我全都知道!” 这话让叶明舒眼神骤冷,助理下意识往前半步,警惕地盯着贺司南。 叶明舒抬手示意助理退下,俯身凑近贺司南,红唇勾起一抹讽刺的笑:“贺司南,你觉得我会信你?” “我发誓!”贺司南急切地说。 “只要你帮我渡过这关,我什么都愿意做!我可以出庭作证,证明叶奕欢和她母亲当年的所作所为!” 叶明舒直起身子,从助理手中接过文件,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边角。 “贺先生,你现在自身难保,说的话还有谁会信?” 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而且,你以为我需要你的帮助?” 贺司南如遭雷击,看着叶明舒转身准备离开,绝望瞬间将他淹没:“明舒!我求求你......我不想一辈子被钉在耻辱柱上!”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叶明舒头也不回地走进电梯,在门即将关闭的刹那,她淡淡道,“贺先生,这就是背叛和伤害别人的代价。” 电梯门缓缓闭合,将贺司南的哭喊隔绝在外。 “对了,叶夫人......”他突然想起叶母电话里的哭诉,颤抖着摸出手机。 电话接通的瞬间,对面传来暴怒的声音。 “贺司南?你还有脸打电话!”叶母的声音带着哭腔,“现在阿欢天天做噩梦,叶家股票跌成这样,都是你害的!” “阿姨,我能证明自己清白!”贺司南声音嘶哑,额头抵着冰冷的大理石墙面。 “只要你帮我联系媒体,我有证据证明叶明舒和程怀墨在陷害我!” 电话那头陷入死寂,良久才传来叶母意味深长的冷笑:“证明清白?你以为媒体和警察会听一个阶下囚的话?” 她突然压低声音,“但我可以给你个机会,去查清楚,最近叶氏集团的供应链断裂、合作商突然毁约,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 贺司南瞳孔骤缩:“您的意思是......” “阿欢住院后,叶氏的倒霉事一桩接一桩。”叶母的声音裹着压抑的恨意。 “上次合作商的负责人私下透露,有人拿着叶家的把柄威胁他们。你想翻身,就去把这个人找出来。” 挂了电话后,他便下定了决心。 之后的几天,他开始疯狂走访叶氏的合作商。 某家物流公司的老板在酒过三巡后,醉醺醺地指着电脑上突然出现的“质量问题”邮件。 “贺少,我们也不想违约啊,可对方说手里有叶董偷税的证据......” 当贺司南顺着ip地址查到一家境外服务器时,所有线索都诡异地断了。 直到他买通黑客朋友追踪资金流向。 贺司南的手指在键盘上悬停了足足十分钟。 他颤抖着点开企业注册附件,护照扫描件上,叶明舒的照片带着疏离的笑意,正是她回国后出现在媒体镜头里的模样。 茶几上摆着三天未动的泡面,而此刻,他却觉得喉咙比面汤里的干面条还要干涩。 “不可能......”他猛地起身掀翻椅子,金属椅腿在地面刮出刺耳声响。 电脑屏幕映出他苍白扭曲的脸,那些曾被他视为救命稻草的证据,此刻却成了刺向自己的利刃。 记忆突然闪回在仓库外,叶明舒撑着黑伞从雨幕中走来的场景,她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和屏幕上注册文件的笑容渐渐重叠。 他抓起手机想要拨给叶母,却在按下拨号键前狠狠将手机砸向墙壁。 碎片飞溅的瞬间,他突然想起叶明舒在电梯门前说的那句话。 原来早在他策划绑架叶奕欢时,对方就已经布好了局,等着他一步步踏入更深的深渊。 深夜的云城医院,叶母正坐在叶奕欢的病床边削苹果。 水果刀在她颤抖的手中划出歪歪扭扭的痕迹,削到一半的苹果皮突然断裂,掉落在洁白的床单上。 叶奕欢戴着氧气面罩沉睡,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里,叶母摸出藏在枕头下的手机,屏幕亮起时,是贺司南发来的加密邮件。 “查到了,是叶明舒。”简短的几个字,却让她手里的苹果差点掉了。 多年前那个雨夜突然浮现在眼前——她亲手将叶明舒关进阁楼,看着她被拖进陌生男人房间时绝望的眼神。 当时她以为,只要铺好联姻的路,叶家就能高枕无忧,却没想到,当年被踩进泥里的野草,如今已经长成了噬人的藤蔓。 “妈......”叶奕欢突然呢喃着转醒,睫毛颤动着睁开眼睛。 叶母慌忙将手机塞回枕头,挤出一抹笑容:“阿欢醒了?要不要喝点水?” 她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却被叶奕欢抓住手腕。 “我梦见南哥哥了......”叶奕欢的声音带着哮喘后的沙哑,“他浑身是血,说有人要害他......” 她剧烈咳嗽起来,监护仪的警报骤然急促。 叶母手忙脚乱地按下呼叫铃,看着护士冲进来调整仪器,耳边回荡着女儿梦呓般的话语,心里却想着贺司南邮件里的内容。 “叶太太,请让一让。”年轻护士推着抢救车挤开叶母,氧气面罩的绑带勒住叶奕欢泛紫的脸颊。 叶母被挤到墙边,眼睁睁看着女儿抓着空气的手无力垂下。 主治医师李医生冲进来时白大褂扬起一阵风。 他盯着监护仪上跳动的数字,指尖在叶奕欢颈侧探脉搏:“准备肾上腺素!雾化器加大剂量!” 第17章 现在想来…… 叶母突然抓住他的袖口:“我女儿不会有事吧?她刚还说梦见......” “现在不是说梦话的时候!”李医生扯开她的手,“叶小姐哮喘持续发作,再这样下去会窒息!” 他转头对护士吼道:“联系呼吸科会诊!通知家属签病危通知书!” “病危?!”叶母的声音尖利得变调,手机从掌心滑落摔在地上。 她踉跄着扶住病床,输液管缠住了她颤抖的手指,“不可能!她只是做了噩梦......” “叶太太,病人情绪波动会诱发哮喘。” 护士一边调试雾化器的剂量,一边快速解释,透明面罩里的白雾不断喷向叶奕欢苍白的脸。 “她的气道现在处于高度痉挛状态,如果不能及时缓解......” “我明白,我配合!” 叶母突然抓住护士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对方皮肤,又在看到护士皱眉后猛地松开,“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太着急了......” 她慌忙后退两步,后背撞上床头柜,打翻的矿泉水瓶在地面滚出长长的水痕。 主治医师李医生将听诊器按在叶奕欢胸口,金属冰凉的触感让她下意识瑟缩:“准备支气管扩张剂,静脉推注!” 他转头盯着叶母,语气严厉,“现在立刻出去,不要影响抢救!” “我就在门口!求求你们一定要救她!”叶母跌跌撞撞退到病房外。 不知过了多久,李医生摘下口罩走出来:“暂时脱离危险了,但还需要观察48小时。” 叶母双腿一软,顺着墙壁滑坐在地。 她伸手去够散落在一旁的手机,却发现指尖止不住地颤抖,几次都抓空。 “妈?”虚弱的声音从病房内传来。 叶母猛地抬头,只见叶奕欢已经转醒,氧气面罩下的嘴唇微微动了下。 她踉跄着扑到床边,握住女儿冰凉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泪水涌出:“阿欢,我的阿欢......” “我没事了......”叶奕欢艰难地挤出一丝微笑,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就是有点累。” 她的目光扫过病房雪白的天花板,像是想起什么,突然攥紧母亲的手,“妈,南哥哥......他真的是坏人吗?” 叶母的身体僵住。 手机里贺司南发来的邮件内容在脑海中闪过,那些指向叶明舒暗中捣乱的证据,此刻却变得模糊不清。 她伸手抚开女儿额前的碎发,声音不自觉地发颤:“等你好了,我们再慢慢说这些。现在什么都别想,好好休息。” 叶奕欢的睫毛动了动,突然小声说:“妈,我有点饿......” 她苍白的嘴唇抿了抿,轻轻晃了晃母亲的手,“想吃奶油蛋糕,还有草莓布丁......” 叶母鼻尖一酸,险些又落下泪来。 她强忍着情绪,挤出个微笑:“医生说现在还不能吃这些,等你能吃东西了,妈立刻去买。先喝点温水好不好?” 说着便要起身去倒热水,却被叶奕欢攥住衣角。 “不要温水......”叶奕欢小声嘟囔,氧气面罩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就想吃甜甜的东西,就一点点......” 她仰起脸,露出可怜巴巴的神情。 叶母无奈又心疼地叹了口气,摸了摸女儿的脸。 “那妈去问问医生,看能不能吃点清淡的粥。但说好了,只能吃一小碗,不然胃会不舒服。” 见女儿眼睛亮了起来,连连点头,她才轻手轻脚地走出病房。 走廊里的灯光有些刺眼,叶母靠在墙上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是叶振国发来的消息,询问女儿的情况。 她握着手机,犹豫片刻,最终只回了句“已经醒了,想吃东西”。 回到病房时,叶奕欢正盯着天花板发呆,见母亲端着碗小米粥进来,立刻挣扎着要坐起来。 “小心点!别扯到输液管!”叶母快步上前扶住她,舀起一勺粥吹了吹,“慢慢吃,别烫着。” 她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摔裂的手机,贺司南发来的邮件内容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如果真如邮件所说,是叶明舒在背后操控一切,害阿欢陷入险境…… “妈,你怎么了?”叶奕欢喝完最后一口粥,轻声发问。 叶母回过神,强扯出一抹笑:“没事,快睡吧。” 等女儿重新陷入沉睡,她摸出手机,调出叶明舒的号码。 拇指在发送键上方悬了许久,最终锁屏塞进包里。 明天,她要当面质问那个曾经被她踩在脚下的养女。 第二天,叶母攥着手机走进叶明舒所在的公寓,手机屏幕上还留着贺司南发来的证据截图。 门铃被按响。 “来了。”叶明舒裹着真丝睡袍打开门,发梢还滴着水珠,“没想到阿姨会来做客。” 她侧身让开时,叶母已经撞开她冲进客厅。 “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叶母扯开包链甩出一叠打印纸,“贺司南查到的证据,你还有什么可说?!” 叶明舒扫了一眼,突然轻笑出声:“阿姨这是病急乱投医?随便几张打印纸就想定我的罪?” 她转身从酒柜取出威士忌,琥珀色液体在杯中晃出涟漪,“当年把我关在阁楼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今天?” “住口!”叶母掀翻沙发前的矮桌,红酒瓶滚落在地发出闷响。 “你害阿欢哮喘发作,又搞垮叶氏,到底还有多少阴招?!” 她冲上前揪住叶明舒的睡袍领口,“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 叶明舒任由她扯着衣襟,脖颈处勒出红痕也不挣扎。 直到叶母喘息着松开手,她才慢条斯理整理好衣服:“报警?那正好让警察查查,当年叶奕欢做的事情。” 她逼近一步,“还有,叶董的海外账户,阿姨要不要也让警察查一查?” 叶母的脸色瞬间变白。 客厅陷入死寂。 叶明舒盯着对方骤然失色的瞳孔,突然笑出声。 “原来真有猫腻。怪不得当年你那么急着把我送走,怕我发现自己不是亲生的,坏了你们的好事?” “你、你胡说!”叶母后退半步,后腰撞上餐边柜,瓷器摆件叮当作响。 她伸手去扶摇摇欲坠的花瓶,却被叶明舒一把按住手腕。 “十七岁生日那天,我偷听到你和叶振国吵架,说什么‘野种留不得’。当时我以为是听错了,现在想来......” 第18章 如果我拒绝呢? 她故意拖长尾音,指甲掐进叶母皮肉,“你们到底把我亲生父母怎么样了?” 叶母猛地甩开她的手,发梢凌乱地垂在脸上:“你就是叶家从孤儿院抱来的!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这句话出口的瞬间,她瞳孔骤缩,慌忙捂住嘴。 叶明舒却已经笑弯了腰,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果然......所以这些年的虐待、囚禁,都是因为我不是你们的亲生骨肉?” “住口!”叶母抓起桌上的红酒瓶狠狠砸向地面,玻璃飞溅的刹那,程怀墨突然从玄关冲进来,将叶明舒拽到身后。 程怀墨看见满地狼藉挑了挑眉:“叶太太这是在演全武行?” 他将外卖放在餐桌上,“不过在别人家里打砸,可是要吃官司的。” 说着,他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镜头对准狼藉的现场开始录像。 叶母目光扫过程怀墨西装内袋若隐若现的录音笔,又看向叶明舒似笑非笑的模样。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冲动上门不仅没占到半点便宜,反而可能留下把柄。 “别以为这样就能吓住我!”叶母强撑着捡起掉在地上的包,手指却在颤抖。 “你最好给我小心点!”她转身要走,高跟鞋却在碎玻璃上打滑,险些摔倒。 程怀墨上前一步,语调带着恰到好处的嘲讽:“叶太太慢走,需要我叫保安护送吗?” 叶母咬着牙,狠狠瞪了他一眼,踉跄着拉开门离开。 程怀墨转身走到叶明舒面前,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有没有伤到?” 叶明舒垂眸避开他的目光,伸手去捡地上的碎瓷片,却被程怀墨一把攥住手腕:“别动。” 他半跪在满地狼藉中,西装裤膝盖处沾到暗红酒渍也浑然不觉,小心翼翼将锋利的玻璃碴弄到一起,“下次这种事,让我来。” “我自己能应付。”叶明舒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程怀墨抬起头,“我知道你能,但我不想看你受伤。” 叶明舒垂眸看着他沾着红酒渍的西装袖口,忽然想起他进门时拎着的夜宵袋。 “你怎么来了?”她偏过头避开他灼热的目光,余光瞥见餐桌上还未打开的食盒,“不是说今晚要谈并购案?” 程怀墨轻笑一声:“合作方临时改期,倒是让我赶上了这场好戏。” 他弯腰捡起滚落在地的珍珠发夹,那是叶母拉扯时扯落的。 “本来想给你带宵夜赔罪,谁知道某位叶总已经先和人‘约’上了。” 叶明舒终于忍不住抬头,撞进他眼底戏谑的笑意。 方才紧绷的神经突然松懈下来,她伸手去抢发夹:“少贫嘴,外卖都凉了。” “急什么?总得先收拾完这烂摊子。” 他指了指满地的碎玻璃和红酒渍,又晃了晃手机,“刚拍的现场视频,叶太太要是敢再来闹,正好当证据。” 叶明舒弯腰去捡较大的玻璃碎片。 “就算临时改了时间,那你今晚不是该在陪周氏集团的人吃饭?怎么突然跑来了?” 话音未落,指尖突然被尖锐的瓷片划破,血珠瞬间渗出。 “小心!”程怀墨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腕,从口袋里抽出方丝帕裹住伤口,“越忙越添乱。” 他半跪着将散落的玻璃碴归拢到一起,动作利落得不像个养尊处优的总裁。 叶明舒盯着他低头时露出的后颈,鬼使神差地开口:“你不会也是来找我算账的吧?” 见程怀墨动作一顿,她自嘲地笑了笑,“毕竟叶氏最近的烂摊子,外面都传是我在背后搞鬼。” “算账?”程怀墨直起身子,目光似笑非笑,“我是来要赔偿的。” 他指了指沾着红酒的西装,又晃了晃被扯歪的领带,“瞧瞧,全拜叶太太所赐。” 叶明舒翻了个白眼,转身去拿扫帚。 “行,记我账上。等叶氏破产了,拿我抵债行不行?” “求之不得。”程怀墨突然从身后环住她,下巴搁在她肩头,声音低哑。 “不过我要的不是抵债,是让叶总跳槽来我的公司。” 叶明舒动作僵住,扫帚差点脱手:“你说什么?” “我说……”程怀墨扳过她的肩膀,目光灼灼,“来我公司当首席运营官。以你的能力,何必困在这个泥潭里?” 他顿了顿,想起昨夜在医院监控里看到的画面,叶明舒冷静地指挥医生抢救叶奕欢,条理清晰地安排安保和媒体公关,完全不像个被仇恨蒙蔽双眼的复仇者。 “医院那晚,你处理危机的手段,比我见过的任何高管都漂亮......” “所以你一直在监视我?”叶明舒眯起眼睛。 “是关注。”程怀墨纠正道,“我知道你的实力,你不该被埋没。” 他松开手,“周氏的并购案,其实是我故意推迟的。” “你......”叶明舒瞳孔微缩。 “我想亲眼看看,没了我的帮忙,你会怎么应对叶太太的疯闹。” 程怀墨转身,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事实证明,我的眼光没错。叶明舒,你比我想象中更强大。” 叶明舒捏紧扫帚:“你就不怕我把叶氏的商业机密带过去?” “你会吗?”程怀墨反问,步步逼近,“我记得某人说过,要亲手毁掉叶氏,而不是把它拱手让人。” 他伸手轻轻擦去她脸颊上的灰尘。 “来我的公司,我们一起创造一个比叶氏更庞大的商业帝国。到那时,你想怎么报仇,我都奉陪。” 窗外的夜风卷起窗帘,叶明舒突然想起这些年独自在商海厮杀的日子。 她有过绝望,有过迷茫,但从未有人像他这样,看透她所有的狼狈与锋芒,还愿意伸出手说“我们一起”。 “如果我拒绝呢?”她别开脸。 “那我就天天来你家门口堵人。”程怀墨无赖地笑。 “无聊。”叶明舒嗤笑一声,却藏不住眼角的笑意。 她低头看着被他包扎的手指,轻声道,“容我考虑考虑。” “没问题。”程怀墨搂住她的肩膀往餐桌带。 “先吃饭,凉了的外卖也是饭。不过说好了,你要是答应来我的公司,以后每天的宵夜我包了。” 叶明舒任由他推着走,心里却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悸动。 第19章 尽量别单独行动 餐桌上的食盒还冒着微弱热气。 程怀墨打开时露出精致的粤式点心,虾饺透明外皮裹着饱满虾肉,叉烧包顶端有些微微开裂,露出诱人的肉。 “特意绕路买的那家老字号。”程怀墨用公筷夹起虾饺放进她碗里,“上次听你说想吃。” 叶明舒咬下一口。 真好吃。 她恍惚想起几个月前深夜加班时随口提过的一句话。 程怀墨却像是把她的每个喜好都刻进了心里,连餐具摆放的位置都按着她惯用右手的习惯调整。 收拾完残局已是深夜,程怀墨靠在玄关换鞋,忽然转身将她抵在墙上。 “考虑得怎么样?”他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垂,“我的时间可是限时的。” “才几个小时就催。”叶明舒偏头躲开,“总要让我权衡利弊。” “那我明天再来问。”程怀墨低头在她额间轻吻,转身离开时带起一阵雪松香水味。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叶明舒望着空荡荡的走廊,却有些暖暖的。 次日清晨,手机震动声惊醒了浅眠的叶明舒。 侦探事务所的消息弹窗在屏幕上闪烁:“叶小姐,关于叶奕欢被拐一事,我们周五下午三点在半岛咖啡厅见面详谈。” 她盯着窗外逐渐明亮的天空,当年的画面不受控地涌入脑海。 接下来的几天,程怀墨果然雷打不动地出现。 有时是带着早餐在楼下等她,有时是捧着一束香槟玫瑰突然出现在公司会议室。 同事们窃窃私语,说程氏集团那位年轻有为的总裁,像是发了疯似的追求叶氏的千金。 这天正午,阳光斜斜切过叶氏集团顶层的落地窗。 程怀墨将法式餐厅打包来的牛排摆盘,银质刀叉在骨瓷盘上碰出清响:“考虑得怎么样?” 他切开多汁的菲力,推到叶明舒面前,“我的助理已经把办公室都布置好了,落地窗正对着黄浦江。” 叶明舒用叉子卷起意面,故意挑起眉梢。 “程总就这么有把握?万一我去了把公司搞垮?毕竟叶氏现在的烂摊子,外头可都传是我在使绊子。” 她咬下一口意面,番茄酱在齿间爆开酸甜的滋味,余光却盯着程怀墨的反应。 “那就一起破产。”程怀墨抽出洁白的餐巾,优雅地擦拭唇角,忽然倾身向前。 叶明舒下意识后仰,却被他温热的指尖托住下巴。 沾着酱汁的拇指轻轻擦过她嘴角。 “反正我早就把身家性命都押在你身上了。” 周五下午,半岛咖啡厅特有的咖啡香混着钢琴声萦绕在鼻尖。 叶明舒摩挲着骨瓷杯沿,看着玻璃门外侦探匆匆赶来的身影。 雨滴顺着他的伞骨坠落,在青灰色的地砖上砸出细碎水花。 “抱歉让您久等。”侦探推了推眼镜,深灰色西装还沾着雨痕,从公文包里掏出厚厚的文件。 “关于叶奕欢被拐的事,当年的卷宗缺失严重,涉事人员要么失踪要么去世,实在查不出更多线索。” 他抽出夹在文件里的几张复印件,纸面边缘已经泛黄发脆。 “您看,连报案记录都被重新归档过,关键页码全部不翼而飞。” 叶明舒握紧杯子,滚烫的咖啡在杯中泛起涟漪。 她早该料到,以叶家的手段,当年的真相不可能轻易浮出水面。 指尖无意识划过杯壁的浮雕花纹,忽然想起十四岁那年,她在叶振国书房偷听到的对话。 “不过……”侦探突然压低声音,身体前倾时带起皮革公文包的气味。 “我们在追查过程中发现了一件怪事。二十年前,叶家还只是个小公司,却突然收到一笔五千万的匿名投资,正是这笔钱让叶氏迅速崛起。” 他推过来的银行流水复印件上。 “2004年7月15日”的转账记录被红笔圈出,数字后面一连串零刺得人眼疼。 叶明舒的手指骤然收紧,骨瓷杯发出细微的脆响。 五千万,在二十年前绝对是天文数字,而她从未听叶家任何人提起过这段历史。 “汇款账户已经注销,但我们查到资金源头来自开曼群岛的一家空壳公司。” 侦探翻开另一份文件,页面上印着褪色的公司注册编号。 “更奇怪的是,这笔投资没有任何附加条款,既不参与分红,也不干涉经营,就像......” “就像故意送钱。”叶明舒接口道,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颈。 她想起贺司南邮件里提到的境外交易,想起叶母被威胁时瞬间苍白的脸,所有碎片在脑海中疯狂旋转,却始终拼不出完整的图景。 突然,她抓住侦探的手腕:“当年收到这笔钱的时间,和我被叶家收养的时间......” “几乎重合。”侦探点点头,从夹层里抽出张泛黄的报纸剪报,边缘焦黑像是被火烧过。 “我们还找到这条新闻,2004年7月16日,城郊福利院发生离奇火灾,次日您就被叶家领养。” 叶明舒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耳边钢琴声突然扭曲成尖锐的蜂鸣。 她想起自己模糊的童年记忆。 孤儿院院长温柔的脸,还有火灾前那晚,窗台上突然出现的糖纸蝴蝶。 “我需要你继续查。”她将支票推过桌面,笔尖在“金额”栏划出深深的凹痕。 “不惜一切代价,查出这笔钱的真正来源。还有福利院那场火灾,当年的消防报告、目击者证词,所有细节都给我挖出来。” 侦探收好支票,目光扫过她紧抿的唇。 “叶小姐,有件事我必须提醒您。我们在追查资金流向时,发现最近三个月有不明ip频繁访问相关资料,对方的技术手段......” 他顿了顿,“和叶氏集团的网络安全团队风格非常相似。” 咖啡厅的吊灯突然闪烁,叶明舒望着玻璃倒影中自己发白的脸。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变大了。 她摸出手机,屏幕上跳出三条程怀墨的未读消息,最新一条显示是十分钟前:“在忙?晚上带你去试新开的日料店。” 侦探合上公文包起身时,金属搭扣的声响惊得她一颤。 “叶小姐自己当心。”对方压低声音,目光扫过窗外徘徊的黑色轿车,“最近尽量别单独行动。” 第20章 你干什么? 叶明舒强撑着点头,抓起手提包走向旋转门。 冰凉的雨丝瞬间扑在脸上,她这才惊觉出门时忘了带伞。 正犹豫要不要冲进雨幕拦车,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引擎声。 黑色宾利缓缓停在路边,程怀墨摇下车窗,西装肩头还沾着细密的雨珠。 “不是说在忙?”他挑眉,伸手打开副驾驶车门,“让我看看叶总在忙什么——” 话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在她攥着的牛皮纸袋上。 叶明舒慌忙将文件塞进包底,却瞥见他镜片后的神色骤然变冷。 车内陷入诡异的沉默。 程怀墨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发白,雨刮器规律摆动间,叶明舒注意到仪表盘显示的位置记录——他居然在咖啡厅外等了四十分钟。 “你跟踪我?”她率先打破僵局。 “是担心。” 程怀墨猛地踩下油门,轮胎在积水的路面打滑。 “贺司南失踪前最后一通电话打给你,叶太太昨天刚去你公寓闹过,现在又鬼鬼祟祟和侦探见面......叶明舒,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雨越下越急,挡风玻璃上的水痕扭曲了前方的路灯。 “我在查二十年前的事。”她轻声开口,从包里抽出那份泛黄的银行流水。 “叶氏的第一桶金,福利院的火灾,还有......我自己的身世。” 程怀墨猛地踩下刹车,两人的身体同时向前冲去。 安全带勒得生疼,他却浑然不觉,一把夺过文件。 车内顶灯昏黄的光晕里。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 “你总把自己锁在过去,独自舔舐伤口。明舒,我究竟要怎么做,你才能真正信任我?” 叶明舒喉咙发紧,雨点击打车顶的声音震得耳膜生疼。 她突然想起这些日子,程怀墨变着法子给她送早餐,在董事会上不动声色帮她怼回刁难的股东,甚至记得她喝咖啡要加两块方糖的习惯。 而自己呢?永远防备着,像只竖起尖刺的刺猬。 “对不起。”她伸手去够他紧握方向盘的手,却被他躲开。 程怀墨扯松领带,露出脖颈处因用力而暴起的青筋,这个向来优雅从容的男人,此刻狼狈得让人心疼。 “程氏下周要收购一家网络安全公司。”他突然开口,将文件扔回她腿上,“他们的首席技术官参与过国家级的电子取证项目。” 见她愣住,又烦躁地扯了扯领口,“还不快谢谢程总?” 叶明舒破涕为笑,眼泪却不争气地砸在文件上。 程怀墨手忙脚乱地翻找纸巾,结果抽出的是他定制西装的保养卡。 两人望着那张烫金卡片,突然同时笑出声。 从那天起,程怀墨开始堂而皇之地介入她的调查。 他把程氏顶楼的会议室改成临时办公室,搬来三台服务器,甚至挖角了某刑侦支队的退休老法医。 叶明舒抱着文件推开临时办公室的门时,正撞见程怀墨蹲在地上调试监控线路,西装裤膝盖处沾着灰尘,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嘴里还叼着螺丝刀。 “过来帮个忙。”他含糊不清地说,朝她扬了扬手里的网线,“这个接口怎么都卡不进去。” 叶明舒哭笑不得地放下文件,蹲在他身边:“堂堂程氏总裁,连网线都不会接?” “术业有专攻。”程怀墨理直气壮地把螺丝刀塞进她手里,温热的手指不经意擦过她的掌心。 “我负责拉投资找人脉,你负责聪明,这不是分工明确?”他突然凑近,镜片后的目光带着笑意,“不过叶总要是愿意手把手教,我也可以再学学。” 茶水间飘来泡面的香气时,叶明舒才发现已经过了凌晨两点。 程怀墨系着不知从哪找来的卡通围裙,正手忙脚乱地往锅里打鸡蛋。 “上次看你吃泡面只放调料包,营养能跟得上?” 他用筷子戳破溏心蛋,金黄的蛋液缓缓流出,“尝尝我的秘制夜宵。” 蒸汽模糊了他的眼镜,叶明舒望着他歪掉的领带和认真搅拌泡面的模样,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那个西装革履、气场凌厉的男人。 原来在强硬的外壳下,他也会笨拙地系歪领带,会为一碗泡面研究半小时食谱。 某个加班的深夜,办公室里只剩电脑屏幕的冷光。 程怀墨盯着屏幕上跳动的代码,突然开口:“以前觉得你像冰雕。” 他转动着钢笔,金属笔身碰撞发出轻响,“永远冷静理智,说话做事滴水不漏,好像什么都难不倒你。” 叶明舒握着咖啡杯的手一抖,滚烫的液体在杯口泛起涟漪。 她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现在呢?” “现在才发现,你明明是团火。”程怀墨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为了查真相可以不眠不休,为了保护在意的人能豁出一切。只是怕灼伤别人,才把自己冻起来。” 窗外的夜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落地窗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叶明舒想起这些日子,他默默调整她熬夜的习惯,在她情绪低落时递来温热的牛奶,甚至为了她和董事会拍桌子争取调查时间。 “程怀墨。”她轻声唤他,喉咙发紧。 “嗯?”他转过头,目光里带着困意,却依然专注地看着她。 “谢谢你。”话一出口,叶明舒才惊觉眼眶发烫。 她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孤军奋战,却忘了被人坚定选择的感觉,原来这么温暖。 程怀墨动作顿了顿,随后伸手揉乱她的头发,指尖在她发间:“说什么傻话。” “所以叶总,准备什么时候让我转正?” 叶明舒耳尖发烫,伸手推开他:“先把领带系好再说。” 她别过脸,却藏不住嘴角的笑意。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拉近了许多。 程怀墨低笑一声,忽然倾身从她身后环住,伸手取过搭在椅背上的领带。 丝绸布料滑过他的指尖,带起细微的沙沙声。 他故意将下巴搁在她肩头:“叶老师,能不能示范下正确系法?” 叶明舒被他闹得无奈,抬眸却撞进他含笑的眼眸。 “先交叉,宽边压窄边......” 她专注地讲解,却在绕第二圈时被他突然握住手腕。 程怀墨顺势一带,她整个人跌进他怀里,领带松散地垂在两人之间。 “你、你干什么?!” 第21章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叶明舒只觉得脸颊滚烫,挣扎着就要从他怀里起身,却被程怀墨牢牢的圈住腰。 月光下,他领带松垮地垂在两人之间,竟充满了暧昧。 “教我系领带啊。”他故意凑近,“不过现在看来,比起领带,我更想学点别的。” 话音未落,叶明舒的手机在桌上震动起来,屏幕亮起叶母的来电。 程怀墨低咒一声,松开手。 叶明舒慌乱地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叶母尖锐的咆哮:“叶明舒!叶氏的资金怎么突然少了八千万?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叶夫人倒是好威风。” 叶明舒冷笑一声,“需要我提醒您吗?上个月是谁带着打手闯进我公寓打砸?现在出了事就想起我了?” “你!别以为傍上程怀墨就能为所欲为!”叶母的声音从听筒里炸出来,“叶氏的烂摊子,你今天必须给我个交代!” 叶明舒将手机拿远几分,漫不经心地转着钢笔。 “交代?叶夫人不如先问问您宝贝女儿,她的私人账户为什么会突然多出三千万?还是说,您想让我把财务部新发现的假账明细,发给审计署看看?” 电话那头骤然安静。 程怀墨倚在桌旁,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需要我帮忙?” “不用。”叶明舒转而对听筒道:“叶夫人,与其在这泼脏水,不如管好您丈夫的海外账户,当初您那个好女儿的救命钱,可是您丈夫给的呢。” “你...你胡说!”叶母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你别想挑拨离间...” “是吗?”叶明舒冷笑,“那不如我们一起,把旧事翻出来晒晒太阳?” 不等对方回应,叶明舒直接挂断电话。 手机重重砸在桌上,震得杯里的水泛起涟漪一圈圈荡开。 程怀墨挑了下眉:“这么凶?不怕把人得罪光?” “怕?”叶明舒仰头迎上他的目光,“我已经不知道什么叫怕了。” 另一边,地下停车场的感应灯忽明忽暗。 叶母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前行。 拐角处突然传来脚步声,贺司南从阴影里走出,金丝眼镜泛着冷光:“叶夫人。” 叶母猛地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冰凉的车皮:“贺司南,你想干什么?” 贺司南摘下眼镜,露出眼底的疲惫:“我...我想向您道歉。那件事是我处理不当,才让您误会。” “只要能弥补过错,我愿意做任何事。” 叶母盯着他西装上歪斜的领带夹,突然冷笑出声。 “弥补?说得倒轻巧。叶氏现在资金链断裂,八千万的窟窿你拿什么填?” 她逼近一步,指甲几乎戳到他鼻尖,“贺司南,别以为几句道歉就能了事。” 贺司南正要开口,却被叶母截断:“我给你个机会。” 她从包里抽出财务报表,重重甩在车盖上,“三天内补上这笔钱,解决叶氏的危机。” “只要能渡过难关...”贺司南声音微颤。 “只要你做到,我就原谅你。”叶母整理好散落的发丝,眼神中闪过算计的光。 “并且...我会让奕欢重新接受你。但是,如果你做不到……你我就彻底撕破脸。” 贺司南喉结剧烈滚动,镜片后的目光像是蒙着层雾气:“我能见奕欢一面吗?就现在。” 叶母的高跟鞋在地面碾出刺耳声响,她转身时眼底尽是警惕:“你觉得现在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我只是想确认她好不好。” 贺司南声音沙哑,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这是我连夜拟好的注资方案,需要奕欢的医疗报告做抵押担保。” 他垂眸避开叶母审视的目光,“毕竟,她的安危才是我最在意的。” 叶母盯着贺司南紧抿的嘴角,突然想起女儿在病床上呢喃着他名字的模样。 沉默许久,她掏出手机解锁:“最多十分钟。 要是敢让她情绪波动,我立刻叫保安。” 二十分钟后,私立医院vip病房。 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里,叶奕欢虚弱地靠在床头,看见推门而入的身影时,指尖紧紧攥住了被角。 贺司南站在光影交界处,往日矜贵的模样此刻满是狼狈。 “奕欢,你的药...”护士端着托盘进来,被叶母一把拦住。 房门关闭的瞬间,贺司南快步上前,却在离病床半步处停住。 叶奕欢脖颈处还留着输液的针孔,苍白的脸颊让他呼吸一滞:“对不起,我来晚了。” 叶奕欢别过脸。 “贺总日理万机,何必来探望病人。”她扯动嘴角想笑,却咳得厉害。 监护仪的警报声骤然急促,贺司南慌忙按住床头呼叫铃,却被叶奕欢一把拍开。 “装什么样子?这么久了,连条消息都没有,现在倒有空来假惺惺?” 咳意翻涌间,她抓起枕边的水杯狠狠砸向地面,“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贺司南蹲下身,抬头时眼底翻涌着浓稠的疼,伸手去够她颤抖的手腕。 “前段时间在处理事情,手机信号断了......” “少拿借口搪塞!”叶奕欢偏头避开他的触碰,“既然这么忙,何必来招惹我?” 她剧烈喘息着,“反正对你们来说,我不过是个累赘!” 贺司南猛地将她拥入怀中,任由她在怀里捶打挣扎。 消毒水混着她发间残留的茉莉香,他眼眶发酸:“别闹了,是我不好。” 他故意放软声音,“你母亲说只要我解决叶氏危机,就同意我们公开交往。” 叶奕欢的动作陡然僵住。 贺司南趁机扳过她的脸,指腹擦去她眼角未落下的泪:“再给我三天,等八千万资金到位,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到时候,我天天陪着你。” 她猛地甩开他的手,“八千万?贺司南,你疯了?!” 叶奕欢撑着床头坐起,“贺氏集团现在自身难保,你就算掏空家底也凑不出这个数!”她突然抓住他的领带,将人拽近。 “去找叶明舒!她现在负责叶氏核心业务,只要她睁只眼闭只眼......” “不行。”贺司南立刻打断她,镜片后的目光沉了下去。 “她现在和程怀墨走得太近,程氏一直想吞并叶氏,我不能让她......” 第22章 立刻从我视线里消失!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犯倔!”叶奕欢剧烈咳嗽起来,苍白的脸颊顿时泛起病态的潮红。 “叶明舒再怎么说也是叶家的人,只要你低头求她,看在往日的情分上......” “往日情分?”贺司南冷笑一声,却在触到她湿润的眼眶时软了语气。 “我承认,当年是我对不住她。可现在的叶明舒,早已不是任人拿捏的。她要的是真相,是叶家彻底倒下,又怎么会帮我们?” 叶奕欢突然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南哥,我知道你咽不下这口气。可比起这些,我更怕你......” 她别过脸去,“我宁愿不要这八千万,也不想看你为了我毁掉一切。” 贺司南喉咙发紧,俯身将她轻轻搂进怀里。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他在她发顶低语,伸手擦去她脸颊的泪痕,“这次,我不想再让你失望。” 叶奕欢刚要开口,门外突然传来护士急切的催促声:“叶小姐的药不能再拖了!再不服用会影响术后恢复!” 紧接着是叶母不耐烦的呵斥:“敲什么敲?没看见在谈正事?” “抱歉叶夫人,这是主治医生的医嘱......”护士的声音带着坚持。 病房门锁“咔嗒”一声被打开,叶母黑着脸侧身让开,身后的护士端着银色托盘快步而入。 贺司南下意识松开环着叶奕欢的手臂,却被她反手抓住袖口。 “就三分钟。”叶母抱起双臂,眼尾的细纹因紧绷的表情显得更深,“贺总该不会连这点规矩都不懂?” 护士利落地拆开药盒,将白色药片倒进纸杯:“叶小姐,该服药了。” 她抬头时扫过两人交握的手,目光闪了闪,“配合治疗才能早日康复。” 叶奕欢接过水杯,贺司南俯身替她掖好滑落的被角:“记得按时吃饭,别总跟护士闹脾气。” 他直起身时与叶母对视,“叶夫人,三天后我会带着解决方案登门。” 叶母冷哼一声,“希望贺总别让我们母女再失望。” 贺司南转身走向门口。 “贺司南!”叶奕欢突然叫住他,攥着水杯的手微微发颤,“你答应过我的事......” “一定做到。”他回头时,“等我。” 房门缓缓合上,叶母盯着女儿将药片吞下,突然扯过椅子重重坐下。 “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他要是真有本事,就不会让叶氏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她抓起梳妆台上的镜子,补口红的动作却有些用力,“记住,男人的话听听就好,别太当真。” 叶奕欢攥着被角的手骤然收紧。 “妈,你为什么总把人想得这么坏?当年要不是贺司南,叶氏早就被竞争对手吞了!” 她剧烈咳嗽起来,“这些年他默默注资、周旋关系,你以为公司能撑到现在全靠你吗?” 叶母的睫毛猛地颤动,口红在唇畔画出歪斜的红痕。 她“啪”地合上镜子:“反了你?!他不过是图叶家的产业。” “那是因为你威胁他!”叶奕欢脱口而出,“我都听见了...你用贺氏的机密文件要挟他离开,还骗我说他移情别恋......” 话音未落,病房陷入死寂。 叶母的脸瞬间血色尽失,而叶奕欢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颤抖着捂住嘴。 窗外闷雷炸响,雨幕瞬间倾泻而下。 叶母踉跄着扶住床头柜,她声音发颤,却仍强撑着冷笑。 “被男人几句甜言蜜语就哄得连妈都不认了?贺司南接近你,不过是想从叶家身上吸血!” “够了!”叶奕欢抓起枕头砸向地面,“我宁可被他骗,也不想再听你满口谎言!” 她剧烈喘息着指向房门,“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叶母僵在原地。 “好,我走。”叶母将镜子塞进包里,转身时声音冷得像冰。 “但你最好祈祷贺司南能拿出八千万,否则……”她猛地回头,“叶家倒了,谁都别想好过。” 房门重重摔上,叶奕欢瘫倒在枕头上,泪水无声地滑落。 第二天正午,叶明舒刚打开公寓门,就撞见浑身湿透的叶奕欢。 雨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病号服下摆还在滴滴答答淌水,身后的地毯很快洇出深色水痕。 “求你救救叶氏。”叶奕欢抓住门框,“贺司南根本凑不出八千万,他会毁了自己……” 叶明舒握着门把的手骤然收紧。 “我为什么要帮你?”她后退半步,“当年你们联手把我关在阁楼时,可没想过今天。” “我知道错了!”叶奕欢突然踉跄着扑过来,输液的手背还贴着医用胶布。 “那时我被嫉妒冲昏了头,听信了我妈的话……” 她哽咽着抓住叶明舒的手腕,“现在我什么都不要了,只要贺司南平安。” 雨势突然变大。 叶明舒盯着两人交叠的手,突然想起程怀墨昨夜说的话。 她猛地抽回手,叶奕欢踉跄着摔坐在地。 “别拿这种理由来道德绑架我。”叶明舒弯腰捡起对方掉在地上的发夹,“叶氏的烂摊子,是你们一家人亲手造成的。” 她将发夹扔进垃圾桶,声音混着雨声愈发冰冷,“就算贺司南掏空贺氏,也堵不上那个窟窿。” 叶奕欢突然扑过来死死拽住她的衣角,病号服下的手腕瘦得硌人。 “我知道你恨我们!可贺司南是无辜的!他为了叶家抵押了老宅,连贺氏的股权都要转让……” 她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迹染红了叶明舒的裙摆。 “放开。”叶明舒垂眸看着那抹刺目的红,被关在阁楼时咳血的记忆突然翻涌。 她猛地扯开对方的手,叶奕欢踉跄着撞翻玄关的花瓶,瓷片飞溅在大理石地面上。 “你以为装可怜就能让我心软?”叶明舒抓起门边的雨伞狠狠砸在墙上,金属骨架应声折断。 “当年你们把我锁在阁楼不闻不问时,怎么没想过我会死?现在叶家要倒了,就想起我这个替罪羊?” “我求你……”叶奕欢跪坐在碎片间,膝盖被划出细长的血痕。 “只要你在财务报表上动点手脚,拖延审计时间,贺司南就能……” “住口!”叶明舒抓起玄关的水晶摆件狠狠摔在地上。 她俯身揪住叶奕欢的衣领:“滚!立刻从我的视线里消失!” 第22章 立刻从我视线里消失!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犯倔!”叶奕欢剧烈咳嗽起来,苍白的脸颊顿时泛起病态的潮红。 “叶明舒再怎么说也是叶家的人,只要你低头求她,看在往日的情分上......” “往日情分?”贺司南冷笑一声,却在触到她湿润的眼眶时软了语气。 “我承认,当年是我对不住她。可现在的叶明舒,早已不是任人拿捏的。她要的是真相,是叶家彻底倒下,又怎么会帮我们?” 叶奕欢突然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南哥,我知道你咽不下这口气。可比起这些,我更怕你......” 她别过脸去,“我宁愿不要这八千万,也不想看你为了我毁掉一切。” 贺司南喉咙发紧,俯身将她轻轻搂进怀里。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他在她发顶低语,伸手擦去她脸颊的泪痕,“这次,我不想再让你失望。” 叶奕欢刚要开口,门外突然传来护士急切的催促声:“叶小姐的药不能再拖了!再不服用会影响术后恢复!” 紧接着是叶母不耐烦的呵斥:“敲什么敲?没看见在谈正事?” “抱歉叶夫人,这是主治医生的医嘱......”护士的声音带着坚持。 病房门锁“咔嗒”一声被打开,叶母黑着脸侧身让开,身后的护士端着银色托盘快步而入。 贺司南下意识松开环着叶奕欢的手臂,却被她反手抓住袖口。 “就三分钟。”叶母抱起双臂,眼尾的细纹因紧绷的表情显得更深,“贺总该不会连这点规矩都不懂?” 护士利落地拆开药盒,将白色药片倒进纸杯:“叶小姐,该服药了。” 她抬头时扫过两人交握的手,目光闪了闪,“配合治疗才能早日康复。” 叶奕欢接过水杯,贺司南俯身替她掖好滑落的被角:“记得按时吃饭,别总跟护士闹脾气。” 他直起身时与叶母对视,“叶夫人,三天后我会带着解决方案登门。” 叶母冷哼一声,“希望贺总别让我们母女再失望。” 贺司南转身走向门口。 “贺司南!”叶奕欢突然叫住他,攥着水杯的手微微发颤,“你答应过我的事......” “一定做到。”他回头时,“等我。” 房门缓缓合上,叶母盯着女儿将药片吞下,突然扯过椅子重重坐下。 “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他要是真有本事,就不会让叶氏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她抓起梳妆台上的镜子,补口红的动作却有些用力,“记住,男人的话听听就好,别太当真。” 叶奕欢攥着被角的手骤然收紧。 “妈,你为什么总把人想得这么坏?当年要不是贺司南,叶氏早就被竞争对手吞了!” 她剧烈咳嗽起来,“这些年他默默注资、周旋关系,你以为公司能撑到现在全靠你吗?” 叶母的睫毛猛地颤动,口红在唇畔画出歪斜的红痕。 她“啪”地合上镜子:“反了你?!他不过是图叶家的产业。” “那是因为你威胁他!”叶奕欢脱口而出,“我都听见了...你用贺氏的机密文件要挟他离开,还骗我说他移情别恋......” 话音未落,病房陷入死寂。 叶母的脸瞬间血色尽失,而叶奕欢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颤抖着捂住嘴。 窗外闷雷炸响,雨幕瞬间倾泻而下。 叶母踉跄着扶住床头柜,她声音发颤,却仍强撑着冷笑。 “被男人几句甜言蜜语就哄得连妈都不认了?贺司南接近你,不过是想从叶家身上吸血!” “够了!”叶奕欢抓起枕头砸向地面,“我宁可被他骗,也不想再听你满口谎言!” 她剧烈喘息着指向房门,“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叶母僵在原地。 “好,我走。”叶母将镜子塞进包里,转身时声音冷得像冰。 “但你最好祈祷贺司南能拿出八千万,否则……”她猛地回头,“叶家倒了,谁都别想好过。” 房门重重摔上,叶奕欢瘫倒在枕头上,泪水无声地滑落。 第二天正午,叶明舒刚打开公寓门,就撞见浑身湿透的叶奕欢。 雨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病号服下摆还在滴滴答答淌水,身后的地毯很快洇出深色水痕。 “求你救救叶氏。”叶奕欢抓住门框,“贺司南根本凑不出八千万,他会毁了自己……” 叶明舒握着门把的手骤然收紧。 “我为什么要帮你?”她后退半步,“当年你们联手把我关在阁楼时,可没想过今天。” “我知道错了!”叶奕欢突然踉跄着扑过来,输液的手背还贴着医用胶布。 “那时我被嫉妒冲昏了头,听信了我妈的话……” 她哽咽着抓住叶明舒的手腕,“现在我什么都不要了,只要贺司南平安。” 雨势突然变大。 叶明舒盯着两人交叠的手,突然想起程怀墨昨夜说的话。 她猛地抽回手,叶奕欢踉跄着摔坐在地。 “别拿这种理由来道德绑架我。”叶明舒弯腰捡起对方掉在地上的发夹,“叶氏的烂摊子,是你们一家人亲手造成的。” 她将发夹扔进垃圾桶,声音混着雨声愈发冰冷,“就算贺司南掏空贺氏,也堵不上那个窟窿。” 叶奕欢突然扑过来死死拽住她的衣角,病号服下的手腕瘦得硌人。 “我知道你恨我们!可贺司南是无辜的!他为了叶家抵押了老宅,连贺氏的股权都要转让……” 她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迹染红了叶明舒的裙摆。 “放开。”叶明舒垂眸看着那抹刺目的红,被关在阁楼时咳血的记忆突然翻涌。 她猛地扯开对方的手,叶奕欢踉跄着撞翻玄关的花瓶,瓷片飞溅在大理石地面上。 “你以为装可怜就能让我心软?”叶明舒抓起门边的雨伞狠狠砸在墙上,金属骨架应声折断。 “当年你们把我锁在阁楼不闻不问时,怎么没想过我会死?现在叶家要倒了,就想起我这个替罪羊?” “我求你……”叶奕欢跪坐在碎片间,膝盖被划出细长的血痕。 “只要你在财务报表上动点手脚,拖延审计时间,贺司南就能……” “住口!”叶明舒抓起玄关的水晶摆件狠狠摔在地上。 她俯身揪住叶奕欢的衣领:“滚!立刻从我的视线里消失!” 第23章 别怪我不义 叶奕欢被推搡着跌出玄关。 防盗门重重关闭前,她看见叶明舒冰霜一般的脸:“再有下次,我会让程怀墨把你送进警局。” 二十分钟后,医院vip病房。 值班护士端着药盘推开房门,却发现病床上空无一人。 ...... 因为宿笠借力的地方忽然塌陷,然后附近充当台阶的几个木箱滋滋冒烟,瞬间炸开。 此时他父亲还在世,他在青门中的地位还算稳固,只要杜德岳活着,那他就成为青门实权大佬的机会。 “骗你干嘛?上了谁的身,谁都会不孕不育,而且精神错乱,很可能就会成为了一个傻子呢!”我说着,拿着撬棍儿就去撬门儿。 涛子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不过看到林姐用手指指向516房间时这才明白过来,二人将耳朵紧紧贴在墙壁上。 就在他闭上眼睛,准备禅定冥修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幽灵般的声音。 那些江湖人更是无法无天,互相斗殴打进了皇陵,破坏了皇陵驻军的营地,还误伤了不少人。真真可恶至极,消息传到太京,陛下雷霆震怒,也不知会不会波及到自己身上。 三位是老战友,有着过命的交情。程信在当了8年兵后因为家庭原因,一定要让他回来继承家业,不得不离开部队,金力自然和他共进退。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眼前,我看着俩人的动作持续了几遍,也没搞懂这一条宽阔的大道,这鬼是怎么从那头又回来的。 看着周子林的嘴脸,众人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一些心理承受力差的,直接愤然离场了。 “不瞒府君,是纤魂姐姐托他们来助阵的……”公孙无常低头道。 明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冷汗不住的从额头上滴落,如今他必须用全部的意志力来忍耐着才没有叫出声音。 这还不是结束,整座城堡在恶魔君主脚下摇摇欲坠,吊灯、画框、雕像,包括天花板在内都在下一刻自由落体。 这个声音一出,祁天凌便暗叫一声“不好”,他没有想到,居然连皇后娘娘都给惊动了。 这阵异香一入鼻端,杨王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的反应,实力隐隐上涌之势。不用说,能发出这种香味的东西,肯定能助升杨王的修练。 黑色光芒迅笼罩了半妖魔犀牛的全身,它原本就无比庞大的身体再度增大了一圈,狂暴的气焰让它看起来犹如一头顶天立地的绝世牛魔。 随着两人朝着镇中心越来越近,可仍然没有看到什么行人。一盏盏橘色的路灯照射下,将莫依依背着尹泊然的影子一会拉长,一会拉短。 杨王见珍执意要换掉这身装扮,不禁摇头叹息,心想难得扮得这么逼真,她这一换掉,今晚的行动就泡空了。 往事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亚岱尔唇角微微一翘,收敛起心神,再次看向迪迪斯。 “祝愿你们能够获得重生,被误解的英雄们。”沙耶轻轻地拍了拍黑龙坚硬的头部,轻声地道。 甘道夫念动着咒语,爱德华能够感觉到从远方而来的强dà 神圣力量包裹住了白袍圣徒,并汇聚到他的法杖当中,发出了一股强dà 的白色光亮。 他说的话极其变态恶心,尤其是从他嘴里一字一句的吐出来,更平添了一种病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