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魔后,我被仙界收编了》 第1章 木箱里的“尸体” “林三小姐几天没上衙原来是被自己亲爹苛待病了!” “对,我听说是半夜被林夫人叫起来罚在院子外面跪着,冷风吹了一晚上,才病的。当天她爹就在林夫人院子里,俩人故意的。” “怎么会有这样的爹娘?哎,我昨天从我姨母那回来,听他们说,皇家狩猎场闹鬼了!” 路衔青沿着太平街进入东市,听见街边的小摊贩议论林三小姐,心里的担心愈甚。停也没停地过了桑河,想起林知喜欢天工坊的竹节人,转身拐进天工坊。 还没进门就看见掌柜在躺椅上,悠闲地摇着蒲扇,听见有声音,看了一眼,头都没抬。店里的伙计在柜台后坐着,看到人来立即起身相迎,“姑娘想要点什么的?” “竹节人。” “好嘞,东西都在柜台里,这边来。” 路衔青走到柜台边,一一看过去,正好看到有套捕快样式的竹节人,指了一下,“我要这套。” 伙计从柜台里取出竹节人:“好嘞,姑娘要台子不?不要一贯,要的话一贯又300文,买两套送一个台子。” “要。”路衔青从荷包里拿出一贯,又数出300文递给伙计。 伙计又取出一个台子并竹节人一块儿放进一个草编篮子里,递给她。 路衔青接过篮子,又拐进八珍堂,林知最喜欢吃这家的麻糍。 工部尚书林府就在文德街东头,穿过东市就到,她轻叩角门。门开一条缝,漏出一个脑袋,见来人不认识,语气带着不耐烦,“谁啊?” “大理寺评事路衔青,来探望林府三小姐,麻烦通报一声。” “等着。”门“啪”一声关上,过了好一会才开,路衔青跟着一个穿着粗布的婆子,走到内院,看见林知的贴身丫鬟青黛在内院门口等着。 青黛见到路衔青,给粗布婆子塞了个大荷包,“多谢王婶,路姑娘跟我来。”又接过路衔青手里的篮子。 “知知怎么了?两天都没上衙,也没回信。”路衔青问。 还没开口,青黛眼睛先红了,“路姑娘,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走到林知院前,门口站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青黛开口,“两位嬷嬷,这是路姑娘,老爷点了头的。” 两个婆子语气和善,手上拽篮子力度却让人难以拒绝,“我们老爷重视三小姐,请了好多名医,连御医也来了。路姑娘别介意,来探病的人都要接受检查,这也是为了早日找到害三小姐的人。”翻检一番后,又拆开糕点,才让两人进去。 “路姑娘,我家小姐已经昏迷三天了。”青黛声音哽咽,又不敢大声说话。 路衔青看见躺着不动、面色苍白呼吸微弱的人,想起平日里她总是笑着叫自己“阿青”,鼻子一酸,“大夫说怎么了?” 青黛摇摇头,“只说让准备后事。” “三天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昏迷了?可是有人特意害她?”路衔青坐在床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林林知的脸。 “那天回来,小姐还让我找好书,好上衙时带过去。第二日一早我按平日的时辰来喊小姐起床,看到小姐脸色极差,又怎么都喊不醒,便请了大夫,让人去告假。” “谁知,”青黛说着说着哭起来,“大夫说让准备后事。我又去禀了夫人,夫人差人又请了几个大夫,都是一套说辞,连御医也如此说。昨天国师也来看过一次,说可能中了妖术,过几天带人来看看,也许能活。” “世界上哪会有什么妖!这病来的如此急,定是被人害了!” 青黛突然对着她跪下来,“路姑娘,之前听您说,小时候被一位老神医救过,能不能将人请来,为我家小姐瞧瞧。老爷说国师找的人要是也看不好,就把小姐烧了。您跟小姐关系好,求求您救救小姐。” 路衔青扶她起来,“不用说我也会请老神医,知知是我挚友,又待我恩重如山,我不会看着她不管,回去就给家里人写信。” “青黛谢谢路姑娘。” “院门口怎的还有两个婆子?”路衔青低声问。 青黛低下头,声音闷闷的,“老爷听国师说完就打算烧死小姐的,都上火堆了,又突然喊停,下令看管起来。我实在没法子了,又出不了府。小姐之前心善,救过王婶,我才偷偷使人递信,又假装收到姑娘的信,去求老爷,老爷让我想法子,让姑娘明日上衙说小姐得了重病,林家上下请了无数医师,来彻底洗掉之前苛待庶女的名声。” 路衔青一怔,心里发紧,下意识握紧双手,身子微微颤抖,“连她命都不顾?!这算得什么爹!”又叹口气,“知知从不与我说这些,我还以为她只是受了委屈,想着我们那小商之户家里都勾心斗角,豪门官宦更是多了去的阴私,但总归当父母的会护着自己的孩子。没想到...” 咚咚!一阵敲门声。 “路姑娘,天色不早了。”外面传来一个婆子的声音。 “知道了。”青黛应声,又凑近她压低声音,“不能再待下去了,路姑娘,您一定要救救小姐。” “明日上衙先按照他们说的做,降低他们的警惕,我想法子把知知接出来,有什么情况赶紧传信给我。”路衔青深吸一口气,开门,一个刚刚守着院门的婆子站在屋子门口。 “路姑娘等等,”青黛拿出一本泛黄的书,上面赫然写着《山上山游记》,“这是小姐本来要带给你的书。” 婆子接过书仔细翻了一遍,又还给路衔青,她拿好书,出了林府。 从西市绕回去,顺路去镖局取哥哥路衔山寄的信。 路衔青递过去自己的户籍,领回一封信还有一个木箱子,长六尺,宽四尺五寸。她有些不解,上次来信没说还送了什么东西过来,也许是自己的常用物品? 她看着比自己还高的箱子果断选择雇一辆驴车,驴车包车5文钱一趟,若是等攒够一车人再走,1文钱一趟,路衔青的大木箱只能包车。 桑河沿着东西市,穿过整个桑城,从西市过了桑河就是居民区,她租的小院在听雨巷,独门独户,五间房。请了一个粗使婆子吴大娘和一个厨娘沈大娘,吴大娘和她住在一起,照顾她的生活起居。沈大娘家就在听雨巷,做完晚饭就回自己家。 “到了,我另付2文,可否帮我搬进院子里?”驾驴车的人收了钱,把木箱子拖进院子。 “路姑娘,这是?”沈大娘从厨房出来。 “我哥托镖局运过来的,”路衔青围着箱子转了一圈,“没给我钥匙啊?” 她嘟囔了一句,带着信回屋。 “小妹,爹娘让我给你带点银票,家里一切都好,安心当官。” 路衔青看着简短的信和夹带的五百两银票,又无语又想哭。 哥,你倒是写清楚你寄的箱子里是什么啊!提笔开始写回信,询问箱子里是什么?家里生意怎么样了?沈家之前说的退婚可退了?还提了请老神医来桑城一事。 写完回信已经酉时五刻,她让吴大娘找人将信送到镖局。沈大娘做了五菜一汤,三个人吃刚刚好。 吃完饭,路衔青在书房里想该怎么接林知出来,想的出神,又急着如厕,没留意被桌子腿绊了一下,右手猛地按在地上,被磨出血。她拿出手帕擦擦手上的土,随手把沾了血帕子放在桌子上,出去如厕。 手帕上的血化成一条血线飘向院子,钻进木箱的锁里,一个怪异的类似鸟的图案突然悬浮在锁上,很快又消失。 “咔哒” 如完厕出来,路衔青听见木箱子那边传来声音,心下一惊,谁?悄悄溜到墙边,拿上扫帚去箱子附近。 在院子里转了一圈,除了木箱子的锁掉了,什么也没发现。她放下扫帚,掀开箱子,里面赫然躺着一个男人。 路衔青愣了一瞬,手下一松,木箱子的盖子“啪”一声又重新盖上。 “路姑娘,怎么了?”吴大娘出声,人也从屋子里出来。 “没事。”她冲吴大娘笑笑,吴大娘听到又回屋里了。 路衔青重新打开盖子,将灯笼凑近,仔细观察箱子里的男人。唇红肤白,一点也不像死的,左手带着一个黑色的戒指,手心还有擦伤,似乎刚被伤到,血凝在上面。 深蓝色衣服,上面有暗色纹样,料子很好,家里有钱。旁边放着一把剑,锈的不成样子,应该是很久没用过。她伸手探了探鼻息,果然没气了,看着像是刚死的,具体的待会儿带刘仵作过来看看。 不会是我没及时打开闷死了吧?下午也没听到里面有人。怎么会是个男人?我哥怎么会寄一个男人?还是个...死的?难不成是沈家公子还没与我退婚就死了?不找凶手寄给我是什么意思?她想。 正观察着,箱子里的男子陡然睁开眼,路衔青差点叫出声,诈尸啊! 男人坐起来,看向她,开口,“你是...”还没说完,就被路衔青用手捂住嘴。 要是被人听到,以为她大半夜与男人私会,刚考的女官就完了! 男人皱紧眉头,嫌恶的挥挥手。 路衔青感觉胳膊一阵剧痛,扭头看向右肩处,血淋淋的,胳膊不见了!吓得倒退两步,灯笼掉在地上灭了。 什么人?这是如何做到的?竟有如此手法!路衔青心里升起一股恐惧,身体不自主抖了一下,痛意蔓延开来,她没忍住叫出声,警惕的看着坐起来的男人。旋即又面色古怪,那个男人的右胳膊也没了?! 男人看着自己也掉了胳膊的肩膀处,似是不觉得疼,竟没出声,连皱眉都没有,只盯着路衔青,眼神阴鸷,“唰”一下飘到她面前,掐住她的脖子,脚逐渐离地。 一条红线出现在两人左手手腕,环绕一圈,男人逐渐窒息,脸色更阴沉,“你做了什么?” “唔唔唔唔唔。”路衔青左手无力地拍打男人的胳膊,右腿集聚力量猛地踢向他的裆部。 男人没有松手,那一脚像踢在石头上。 她彻底无力了,男人看见一圈红线爬上手腕,松开手,“共生契?” “为什么?”她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路姑娘?你在外面吗?”吴大娘的声音传来,路衔青无力回答,肩膀处传来的痛感,已经让她快晕过去了。 男人俯视着她,又蹲下去掐住她的脖子,缓缓用力,语气里带着疯狂,“你猜,本尊能不能挣开共生契?” 路衔青说不出话,用仅存的手用力拍打几下,眼里全是不甘。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木箱里的“尸体” 第2章 魔族? 红线从手腕处钻入经脉,男人瞳孔骤缩——共生契竟在吞噬他的魔气,手背青筋暴起,却像被无形锁链禁锢般难以发力。魔气被吞噬的越来越多,又暂时无法挣脱共生契的束缚,男人松开手,冷笑道:“暂且留你一命。” 缓了好一会儿,路衔青才意识到自己没死。 一团黑色包裹住伤口顺势钻入身体,路衔青感觉伤口的痛意消失了,转头看自己的肩膀,血也不流了。男人伸腿踢她,“你一界凡人为何会共生契?”手心向上聚集魔气,好一会才出现一束浅灰色的发丝粗细的魔气。 啧,人界的魔气真是越来越少,都快没有了。 路衔青还没回答,吴大娘终于穿好衣服举着蜡出来,一眼看到自己房门口有条胳膊,直接吓晕过去。 “为什么杀我?什么是共生契?”路衔青盯着男人,喘着粗气。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怎么跟诈尸一样?仔细会想了一遍,也没想到自己有什么非要至她于死地,还下这么大功夫布局来害她的仇人。看到远处的胳膊,路衔青情绪低沉起来,虽然不知道他说的共生契是什么玩意,但估计是死不了了,胳膊不知道能不能等到老神医了,辛辛苦苦考的大理寺也完了。没关系,可以拜刘仵作为师,还能待在大理寺。 男人用左手控制吴大娘旁边的胳膊飘过来,又掐了个决,路衔青上衣碎了,又用魔气清理右肩膀的断裂处。 丝丝缕缕的魔气进入身体,带来凉意,路衔青羞愤地盯着他,骂了声,“无耻之徒!” “闭嘴。”男人瞥她一眼,随即专心盯着胳膊和肩膀的连接处,将断掉的血管和骨头连接,刻意多放出一些魔气,探查她体内的异常,顺手抹掉了脖子上的淤青。 路衔青装死不说话,感觉胳膊接上了,瞬间弹起,跑回屋内。 “...”男人没说话,又接上自己断掉的胳膊,估摸着她换好了衣服,闪过去。路衔青猛地一抖,随即转过去系好衣服上最后一个绳子,“谈谈?” 男人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杯茶,“真难喝。”见路衔青转过来,“共生契,谁帮你的?” “共生契是什么?”路衔青一脸茫然,猜想可能是他不得不松手的原因,开始回想刚刚打斗细节。 “你在何处遇到本尊?” 路衔青指指门外,“我从镖局领回来的,就在院子的木箱里。” “镖局?” “不知道谁托镖局运给我的,里面还有一把锈剑。” “你领回来做了什么?”男人向门的方向伸出右手,“唰”,箱子里的剑飞进他手里。 “什么也没做,那个箱子被锁着,之后不知道锁怎么自己掉了。你是谁?为什么在那个箱子里,谁寄给我的?什么是共生契?” 男人慢悠悠的喝茶,慢悠悠的放下茶杯,“元兆,本尊的名讳。” “你是谁派来的?” “没有人能指派本尊,手。” 她不明所以,又警惕元兆又有什么新花样,没动作。 元兆直接划破她的左手,按在剑中间的凹槽上。路衔青看到,他的左手也开始滴血,手腕还出现一圈红线,又看向自己手腕,也有一圈。想起元兆一挥手俩人的胳膊一块飞掉的画面,好像明白了什么。共生契,似乎是指共伤?也许还共生共死? 血流满整个凹槽后,剑锈一点一点掉落,变成一把银光闪闪的的宝剑,剑柄有一怪异的鸟的图案。剑飞到路衔青身边,讨好似的轻轻蹭了两下。 元兆冷笑道:“原来是他家的血脉,你与南意是何关系?。” 路衔青看着元兆满脸生气,对自己的敌意却完全消失了,有些不解,疑惑的看向他,“不认识。”南意的血脉?她细数自己家所有亲戚,没想起来南意是谁,看来要写信问我哥了。 估计也不是什么主支血脉,元兆心想,“离这最近的仙师府在哪?” “那些都是骗人的道士。”说完路衔青感觉略微有些不对,眼前这个诈尸的人似乎有点像书中的仙师,啊呸,魔族。不过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仙人和魔族! 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元兆嫌弃的瞥她一眼,这是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连仙师府都没有,南家都堕落到如此地步了吗?手里骤然出现一团火,刻意控制火团在她面前打转。 “怎么做到的?原理是什么?” 元兆:“...,这是魔气!” 路衔青一脸不相信,想了想道:“我只在书中看到过,从没听说真的有仙人出现。” “你们国师呢?” 她摇摇头,又带点气愤,“国师只会测算天气和胡言乱语。”又觉得不对,自己面前这个,可不就是跟个妖怪似的。 元兆见她什么也不知道,想自己去查,又担心受共生契影响被路衔青拖累,想到解除条件,脸色黑了几分,“你跟本尊走。” “不行!” “蝼蚁没有选择的权利。” 路衔青晃晃左手,红线还没彻底消退,嘴角微勾,“我们两个的还命绑在一起,我受伤,你亦受伤,我死,你亦死。” 元兆挑挑眉,似乎意外她能猜到共生契的作用,“还挺聪明,但你似乎忘了,本尊有法术。” “那又如何,若是强行带我走,”路衔青拔掉头上的簪子抵在脖子上,血流出来,“谁都别活,你防的了一时,总有防不住的时候。” 元兆从储物戒取出一支深紫色玉箫,在手上转了一圈,挑起路衔青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似乎在判断她说的真假,丝毫不在意脖子流出的血。 路衔青打掉玉箫,“解除条件是什么?” “你修炼到化神,最天才的修炼者也要800年,或者找到那个下契的人,他可以解开。”元兆收回手。 “虽然我不太信世界上真的有修炼者,但我们可以合作,找到那个人。”路衔青向他举起茶杯,“我是大理寺的人,查案子是我的本职,只要你不影响我的生活,我来说服那个人解开共生契。” 元兆意念一动,一个黑色的绳子把路衔青捆了个结实,茶杯掉在地上,碎成几瓣,“你既说什么也不知道,却又说能说服对方,莫不是在骗本尊?本尊大可一直将你定身带在身边。” 路衔青没察觉到杀意,便没挣扎,“很明显共生契是为了保我不死,我虽不知道是谁,但那人肯定认识我,我去劝说,说服的可能很大。”见元兆放松了点神情,又放软语气,“我也不想跟你绑定一辈子,好不容易考的大理寺,我还想继续留在那。” “你这是...嫌弃本尊?”元兆挑眉。 “没有,”路衔青怕他不信,用力摇头,“绝对没有!” 元兆露出满意的神情,一挥手解开绳子,打入她体内一缕魔气,“你先跟本尊修炼,调查时能有自保之力,别拖累本尊受伤。” 路衔青盯着钻入手臂的黑气,表情有些裂开,“这是什么?” “魔气。” 她僵在原地,嘴微张又闭上,重复几次,想说出什么反驳的话,怎么也想不到原理,只听说过西水国有操纵虫子的蛊女,没听说过有蛊男,更何况看起来也不像虫子。路衔青感觉自己的认识崩塌了,无意识扯了扯衣领,似乎有些热。 好一会,才重新回归意识,看向元兆,“这是魔气?!魔...魔族是...是那种...书上说...说的魔族?” 元兆看她的眼神带着玩味,没说话。 路衔青深吸一口气,平复好心情,脑中浮现出林知苍白的脸,魔应该能治愈凡人中的毒或生的病吧?“这几天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暂时无法抽身查别的。”旋即又话锋一转:“如果你能帮我,那很快就解决了。” “你敢使唤本尊?”元兆看向她。 “没有,是为了早点去查共生契。” “哼!”元兆勉强认可这个理由,“什么事?” 路衔青将林知生病的事告诉他。 “不过凡间的小病罢了,这有何难?现在便去医好她,明日你就开始一边修炼一边查。”元兆说完,拽着路衔青停在空中,“指路。” 脚离开地面,什么都踩不到,强烈的不安涌上来,对无神论信念本就龟裂的路衔青彻底打碎了这个认识,心跳飞快,主动抓紧元兆,指了指林府的方向。 两人直接落在林知院子里,每个屋子都灭了灯,路衔青循着白天的记忆,推了推林知的房门,没推开。元兆玉箫轻点房门,门闫掉落。 刚进去,一个东西当头砸来,元兆闪身避过,路衔青接住,是一只鞋子。 “青黛?”路衔青压低声音问,又拽拽元兆的衣袖,示意他别急。 “路姑娘?”青黛放下手里的另一只鞋子,“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这位是老神医的徒弟,”元兆想反驳,路衔青轻轻捏了他一下,“今天回去的时候遇见了,他明天就要走了。” 青黛拿了支蜡,点燃,拉开床幔,漏出一只手腕。元兆上前看了看,“丢了魂,再找不回来就死了。” “你能救吗?”路衔青问。 “得找到魂,不然救不回来。”元兆在储物戒里掏出一个蜡烛,“这个是魂灯,取血滴上去,灯灭就彻底救不回来了。” 青黛小心的接过,去拿针取血,点燃魂灯,烛火不算旺盛,她连呼吸都轻了许多。转身找个茶杯,将魂灯放进去塞到床底下。 路衔青盖上林知的手,看向元兆,“有什么办法能保护知知吗?” 元兆又从储物戒掏出一张符,掐诀,符飞进林知身体里消失不见,“凡人无法伤害她。” “找魂的事不用担心,交给我,你护好知知。”路衔青看着青黛,“也许国师真的有办法,等国师带人来之后,要是还不行,我带知知走,绝不会让她被烧死!” 青黛点点头,“路姑娘放心,我会照顾好小姐。” 两人回到听雨巷的小院,路衔青给元兆铺好书房的床,“今晚你睡这里,现在你是我亲哥,从乌江过来找我,晚上才到。明天吴大娘和沈大娘问起来就这么说,你要是坏我名声,我马上就去死。” 元兆,“...”,“嗯。”捏着一张纸,“路衔青?” “嗯。”她没好气地应声,转身出了书房。看见院子里一片狼藉,到处是血和碎布,又退回书房,“你有没有那种,一下子让院子恢复原状的法术。” “...” “不能让吴大娘看到。遭了,吴大娘!”路衔青拔腿跑向吴大娘的屋门口。 第3章 狩猎场闹鬼 吴大娘还躺在门口,隐隐有醒来的迹象,路衔青赶紧扶把她到床上。 回自己屋子时,所有东西已经恢复原状,连木箱子的锁都自己锁起来了。路衔青提心吊胆到现在,终于躺在床上了。 次日一早,吴大娘看见元兆出来吓了一跳,路衔青按昨天想好的对吴大娘说了一遍。 “小路大人,你没事吧?我昨晚上听见外面有声音,出来就看见一个胳膊,哎呦!可吓人了!谁知今早上,发现自己还在床上,真是奇怪!跟做梦似的!”吴大娘将早饭从厨房端出来,沈大娘跟在后边拿着碗筷。 “可能是做梦吧!昨天接完我哥就睡觉了,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路衔青帮忙布菜的动作停顿了一秒,又若无其事地继续,“不用做我哥的饭,他自己有地方吃。” 刚将昨天的剑带好准备去上衙,便被元兆拎进书房,捆起来,布下结界。 “感受本尊昨天打入的那一缕气,感受到了就能离开。” 路衔青气得想跳脚,“我要去上衙,还要去找知知的魂,等我忙完再修炼,” 元兆瞥了她一眼,没说话,拿走剑,抬腿出门。从储物戒中拿出一个半蝶型玉佩,追踪上面的灵气气息。 “让吴大娘帮我告个假。”路衔青看见他出去,连忙喊,元兆脚步没停,也不知道他听见没有。小碎步挪到桌子旁,用身体将茶杯蹭到地上,捡起碎片割开绳子,大喜,语气轻快,“别想困住我。” 路衔青快步至门口,伸手推门,丝毫不动,又深吸一口气,双手用力推,依旧没动,气得对着门狠踹一脚,坐回桌子旁,外边传来下雨声。 书中的魔族都是性情暴戾,杀人无数,毫无怜悯之心,路衔青心有戚戚。但力量始终只是力量,如何使用还要看心。学了还能救知知,不能一直依靠元兆的力量,说不定对查案也有帮助! 给自己做完思想工作,路衔青学着道士的姿态盘腿坐在椅子上,开始细细感受那一缕气的存在,一个时辰过去了,雨下了又停,又开始下,她除了腿麻什么也没有。想起今日没能去上衙,也没能出去找林知魂魄的线索,更是心急。 站在窗边,看着雨越下越大,竟瓢泼似的,因感受不到魔气而暴躁的路衔青听着雨声逐渐平静下来,再次盘腿坐下来。 与此同时,元兆已然顺着气息飞到郊外山上。 气息断在一棵树附近,元兆抱着剑绕树转了几圈,没发现任何痕迹,剑也没有动静。 “胆小鬼!”“胆小鬼!” “不是!我不是!”声音带着哭腔,“我爹说了,狩猎场真的闹鬼,不能去!他亲眼看到的,那鬼还穿着红衣!” 听到闹鬼,元兆飞到声音处,两个小孩正对着另一个小孩推搡,看到他,吓得跑的飞快。被推搡的小孩坐在地上没能跑走,被元兆拎起来,“呜呜!爹!娘!救命!我遇到鬼了!呜呜呜!” 元兆没忍住给小孩下了个禁言咒,“我不是鬼!刚刚说的闹鬼是哪里?” 小孩眼里全是恐惧,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发不出声音了,眼泪掉的更欢快了。 额头猛地一跳,元兆想动手打晕小孩,忍了又忍,警告道,“不许哭了,再哭就吃掉你!”看着小孩不敢哭的样子,满意的勾勾嘴角,撤掉禁言咒,把小孩放到地上,“刚刚说的闹鬼在哪里?” “狩...狩猎场。”小孩眼里蓄满了泪,强忍着不敢流出来。 “在哪个方向?离这里多远?” 小孩指向北边,“那...那边那座...山上。” “放下狗蛋儿!” 一群披着蓑衣,拿着扫帚、木棍的人往他们的方向跑来,为首的是一男一女。 “娘,爹,你们来救我了!呜呜!呜呜!”小孩又哭起来,跑向那一群人。 元兆没多留,按着狗蛋儿指的方向飞过去。 “狗蛋儿,人呢?”为首的男人拎着木棍,把狗蛋儿抱回怀里。 “呜呜!我差点就被妖怪吃掉了!呜呜呜!” ---------------- 围着狩猎场转了一圈,没寻到任何南意的灵气痕迹,元兆有些心烦。一道闪电劈下,声音噪杂起来,带着惊恐,“又出现了!又出现了!”“快跑!” 元兆顺着声音飞过去,南意正站在一棵老槐树旁边,很快又消失了。他用魔气试着感应灵气残留,没有丝毫波动。又将剑拔出,依然没有反应。 又一道闪电劈下,正中老槐树,南意再次出现,这次还出现一只手,画面又消失掉。 元兆将魔气打入老槐树,剑发出嗡鸣声,老槐树晃了晃,闪出一个残影。很快剑像是耗尽力量般,声音小下去,残影消失。他往剑里注入魔气,一股力量将魔气推开。 想砍人,元兆从来没这么对一把剑无语过,非要南家血脉才能用?! 天色将晚,路衔青终于感觉到体内有一股乱窜的气。起身太快,腿一软,“啪叽”,坐太久,腿早就麻了。她趴在地上缓了好一会,才感觉到腿的存在。 “什么事求本尊?” 她抬头,元兆正看着她,“腿麻了,起不来。” “引导那股气进入腿部。”他皱眉问,“什么时候感觉到的?” “刚刚。” “啧,真是废材。”元兆给出一个嘲讽,“本尊半个时辰就练气入门了,照你这个速度1000年都不可能化神。” “怎么引导?” 元兆嫌弃的看着她,“想象它进入腿部。” 路衔青偷偷翻了个白眼,没接话,按着他说的尝试引导那股气进入腿部,魔气在腿部转了一圈,麻意瞬间缓解。她出了屋门直奔厨房,饿了一天,头晕眼花的。 第二日准备上衙时,元兆又过来了,路衔青在他拎起自己之前,抢先开口:“等一下,别把我关起来,我得去上衙,还得去找知知的魂。” 元兆从储物戒掏出一本《混元魔功》递给她,“练这个,本尊的功法。” 她接过书,塞进怀里就去上衙。 一进大理寺就被人问,“哎,路姑娘!你这两天休息去看林知了?她怎么样了?” “生病了。”路衔青没多答。 那人又问,一脸八卦样,“外面人说的是真的吗?被风吹着跪了一夜病倒的?” 路衔青本不想多理他,这人平日里最不喜欢有背景的人,觉得只有自己才是真材实料,其他人都是被家里人走关系送进来的。又想起青黛说的话,已经错过一天了,又能堵住他的嘴,斜睨着看他,“别乱说话,工部尚书连御医都请来了。” 近日大理寺不是太忙,路衔青趁着没事翻了两眼功法,按着上面说的引导昨日察觉到的那股气在体内循环一个小周天,之后就开始思考寻找林知的魂魄这件事该怎么进行。她对这类神神鬼鬼的事不太了解,刑部那边好像有个鬼怪百事通,下午可以去问问。 中午吃完饭,元兆突然出现,路衔青还没来得及说话,又被拎起来,“跟我走。” 两人一路飞至郊外皇家狩猎场附近,路衔青无语了,“你能不能打声招呼!” 元兆指着墙角的大槐树,“本尊在这边发现了南意的痕迹,带你来验证一下。” “这把剑的主人?”路衔青拿着剑上前,“要怎么验证?” “放血,抹到剑上,魔气注入剑中。” 路衔青没多话,照做,剑开始发出嗡鸣声,随着魔气注入,剑身逐渐变成黑色,像是黑铁打造。全黑后,剑冲着槐树飞去,嗡鸣声开始有起伏,像是人在说话。 槐树中逐渐显露出一个人影,一身红衣,手里拿着这把剑,不同的是,剑是银色的。 红衣人影笑了一下,掐了个决,剑飞走了,槐树里伸出一只手,红衣人影逐渐破碎,化成一股气飞向那只手。元兆举起拳头对着那只手打过去,却穿过手打到了槐树上。 “是他吗?” 元兆点点头,心情很是不好,知道人死了,和见到人是怎么死的还是不一样,而且还是这种吸收魂魄的方式,魔都不乐意这么干,一群恶心的邪修。 路衔青没上前,只是看着他失神了一瞬,又很快变回之前那个蔑视一切的人,转移了话题,“丢魂该怎么找回?” “正常情况下,魂魄离体会自动回来,几天了还没醒,多半是被困在哪了。可以打听打听这几天有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如果魂魄很虚弱,那大概率找不到,或者找一个修为高的修仙者,他们擅长这种事。” 元兆拎着路衔青回了听雨巷,落地就是书房,没让吴大娘看见。 路衔青缓过落地的晕眩,“我从未听说过修仙者。” “昨日忘问了,你们这是什么犄角旮旯的地方?”元兆眼睛微微眯起,皱紧眉头,“居然连仙师府都没听过!” “桑城,”路衔青意识到他好像不是这个时间的人,也是,仙魔不是都活几千年吗?“四大国之一的桑国国都。从我有记忆以来就没听过仙魔之类的出现过,据史书所记载的也没有,但小时候听说过,几千年这个世界是仙人魔共存的。” “有史书吗?” 路衔青指了指书架上最高的那一排,“那一排都是,我去衙门了。” “元兆心情沉重,摆摆手将路衔青推出书房。他要看看自己被封印了多久,怎么世界突然变化这么大! 刚到大理寺,就被人交了一摞文书,“出大案子了,咱们的人都去勘查了,仵作也都去了,刑部也去了!” “什么大案子?快跟我说说。”路衔青焦急起来,有点埋怨元兆找她的不是时候。 “昨天下暴雨,把城西那座破庙冲的摇摇欲坠,下午有人骑马从那过,马受惊冲向破庙,庙竟然塌了!一下子砸死几个老乞丐,又露出十几具尸体,具体什么情况还得等他们回来才知道。”文业抱着另一半文书,“这是这一年来的失踪案,等他们把尸体拉回来看看有没有对的上的。” 路衔青点点头,抱着文书回衙斋,仔细翻看。 快下衙时,外面才传来车轱辘的声音,七八辆驴车停在衙署里,蒙着白布。 同僚们面色沉重,路衔青帮忙把尸体搬到停尸房,“怎么这么多?十七具?!”说着,手掀开一块白布,只看了一眼,便面色大变,一股异物涌进喉咙,她转身扶着墙吐起来。 刘仵作递给她一块帕子,“擦擦吧!唉!除了五个老乞丐,其他都是十几到二十岁的年轻人,还有一个看着穿的就是书生袍,料子这么差,想必是举全家之力供起来的。” 第4章 灵缉卫 路衔青缓了一会,去拿她下午记的失踪案面貌特征,又去停尸房,“刘仵作,我来看看有没有失踪案里的。” “看吧!”刘仵作递给她一个帕子,示意她捂住鼻子。 一共十二具尸体,男女具有,腐烂程度差不多,都是这几天死的。其中一具恰好路衔青见过,正是她常去的那家绣坊的老板王娘子。诡异的是,所有尸体的心口处都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挖走了心脏。 “路大人,这个案子刑部说钦天监接手了。”同僚将她从停尸房拉出去,“别看了!” “为什么?钦天监不是只管测算吉凶和天气吗?”路衔青心头一跳,难不成和知知有关? 同僚一脸不屑,“谁知道呢?倒是蒲大人一脸毛遂自荐的跟着钦天监,真是丢脸!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些尸体发现的时候,每个人手里都攥着这个。”同僚摊开手,掌心赫然是一片槐树叶,新鲜翠绿的。 路衔青问同僚要过来,试探着输入魔气,什么也没感觉到。想着去找蒲子石问问,天已然将黑。这会刑部估计下衙了,只能等明天了。她拿好自己记录的尸体信息和一些案宗,走回听雨巷。 “你身上有妖气!”刚进门,元兆就从书房瞬移过来,路衔青被吓一跳,连忙看向厨房那,见沈大娘没有回头,吴大娘也没在院子里,长出一口气,“不能当着其他人的面使用法术!” “有妖气!”元兆直直地盯着她。 “哪里?”路衔青想到槐树叶,从案宗里拿出,面色沉重,“你是说着这个?去书房再说。” 差点忘了家里还有个比鬼怪百事通更了解这些的人! 放下案宗,路衔青详细讲了挖心尸体。元兆对着槐树叶输入魔气,槐树叶霎时血红,一股深绿色的妖气萦绕在上面,她睁大双眼,正想询问,他再次开口,“心养魂法。” “新养魂法?” 看着路衔青一脸疑惑,元兆看傻子一样看着她,好心解释,“顾名思义,用心脏来养魂的方法。” “知知!” “放心吧,她只是魂丢了,没被挖心!” 路衔青摇摇头,“我有种直觉,挖心案肯定和知知有关!要赶紧找到知知的魂魄!”又指指槐树叶,“我也输魔气了,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元兆瞥她一眼,又昂起头,“哼!就你那点刚入门的魔气能感应到什么!” “...”“能追踪到是谁吗?” 魔气持续注入,槐树叶飘飘荡荡的飞出门外,两人一路跟随,竟跟到郊外皇家狩猎场,正落在下午两人来的地方。 路衔青捡起那片树叶,围着槐树转了一圈,“怎么会这么巧?”抬头看着老槐树的巨大树冠好一会儿,冷笑一声,“挖心养魂和南意的死像是有人布好的局!故意引我们来!” “本尊没在这棵树上感受到妖气,况且这棵树被雷劈过,若是精怪,必然元气大伤!” 这两天遇到的所有事都像一个巨大的谜团,先是林知丢魂,再是元兆和共生契,现在又有一个挖心养魂。 想想自己的过往经历,从小时候到现在逃婚到桑城考女官,路衔青没找到任何跟仙魔之类的有关的人或者事。这几天频繁出现的异常,似乎有人在暗中操控。 一切的一切都是从镖局领走的木箱开始,她想,拖了几天,也该去镖局问问看。 ---------------- “户籍。”镖局里的伙计头都没抬,手上翻着名册。 “查一下前两天路衔青领走的木箱是谁托送过来的。” 伙计抬头看了一眼,“路衔青户籍。” 路衔青掏出户籍递过去,伙计验看一番,往前翻着名册,“从乌江一起送过来的,还有封信,”抬头疑惑地看着她,“你没收到信?这写着前两天一块拿走的。” “收到了,谢谢!”路衔青接过户籍,是我哥送来的?家里发生什么事了?信里什么也没写,寄过来的箱子是怎么回事? 算着上次写的信应该还有两天才能寄回家,路衔青只能先等着回信寄到。 刚回到家,元兆便问:“谁送的木箱?” “我哥,具体什么情况我已经写信去问了,估计还要等几天。” “本尊带你飞过去!” 路衔青连忙拒绝,“现在不行,南意的死和挖心案有关,我们可以先查这个!” “吃饭了!”沈大娘在厨房喊。 次日。 路衔青带着昨日的卷宗去上衙,今天没雇车,特意走的西市,想听听有什么街坊传闻。 刚过西市,一个绳子迎面而来,捆住她。 怎么又被捆起来了?路衔青调动魔气,什么也没感觉到。嗯?我魔气呢? “先带走!”旁边酒楼里出来两男一女走向她,女子手里还拿着一个玉简,指向她。 “谋害朝廷官员是重罪!你们是谁?现在放弃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路衔青瞳孔收缩,后退几步,戒备地看着他们。 那女子掐了个诀,路衔青惊恐地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了,身体还不受控制地跟着他们走。 冷静!冷静!有共生契在,元兆不会让我出事的!路衔青强迫自己镇静下来,这三人也会法术,可能也是魔族,或者是挖心案的凶手!槐树精?! 沿着桑河,绕过皇城,看见国师府,路衔青才意识到,这几人可能是国师请来的。 进入国师府内院,一女子出来迎接,衣着形制正是国师。抓路衔青的女子解开禁言咒,旁边的男子将一把银光闪闪的长剑架在她脖子上,“魔族,林知的魂魄在何处?” “我也在找知知魂魄,我是大理寺评事路衔青,”路衔青用力挣扎,“林知是我挚友,不信的话可以去大理寺询问。这位可是国师?” 那男子并不信她所说,将剑刺入脖子几分,国师上前阻拦,“别急,我派人去大理寺问问。”又转向路衔青,“你来人界有何目的?同党是谁?” 女子皱眉,什么也没说。另一男子拿着一颗小石头正对路衔青。 “我本就是凡人。”路衔青左手腕处红线爬出,“前两天刚修的魔,并非魔族。” “魔气气息如此浓重,还想撒谎?!”拿剑的男子怒斥,手上凝聚的灵气内闪过一丝红色,一道符箓打入她体内。 “啊!”身体猛然被灼烧,撕裂般的疼痛,仿佛身处烈火中,手腕处红线开始吞噬魔气。路衔青面容不自觉扭曲,额头青筋鼓起,不断有虚汗渗出。她看向周围,并未有一丝火焰。 元兆突然惊醒,强烈的灼痛感出现,魔气正在被手腕处的红线吞噬。 路!衔!青! 立刻感应自己的那道魔气,飞向国师府。 一道魔气打向男子,男子重伤飞出,昏迷不醒。 又一道魔气钻入路衔青体内,绳子断开,灼烧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丝丝凉意。她蹲在地上,大口呼吸着。 其他人看着站在墙上的元兆,拿着剑聚在一起,“结阵!” “本尊的人也敢动?”元兆飞到路衔青旁边,又打出一道魔气。 阵法瞬间破掉,三人被掀翻在地。 “等等!”眼看元兆再次动手,路衔青站起来拦住他,“先等等,他们是来找知知的魂魄的。” 元兆烦躁地收回魔气,“呵!你倒是心善!本尊多管闲事!”说着要走,又被路衔青拽住,“先问清楚。” 他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若不是共生契,本尊定然不会管你!” 路衔青看向几人,“我并非魔族,几位抓错人了!知知确为我挚友,若几位能救她,路某不胜感激,定会报恩!” 一位小厮跑进院内,看着眼前的场面,目露恐惧,战战兢兢走到国师面前,“回禀国师,大...大理寺确实有位路衔青,和林知交...交好。” 国师有气无力地挥挥手,示意他下去,小厮跑的飞快出了院子。 “是我等抓错了人,还请路大人原谅!”女子勉强站起来,又扶国师起来,“林知的事本就在我们职责之内。”似乎又想起什么,“林知床下的魂灯可是你放的?我在魂灯里感受到你的一丝魔气。” 路衔青点点头,“是,”看向旁边还生着气的元兆,“魔尊给的。” 听到这声“魔尊”,元兆气消了些,“别以为这么介绍本尊,本尊就能原谅你!” “魔尊?”女子行了一礼,“抱歉,我们是山海盟的灵缉卫,我是札曼文,”指指飞出去的男子,“这位是束彬,另一位是孙江。多谢魔尊留手!” 元兆哼了一声,看向路衔青,“有话快问!” “知知的魂魄可有办法找回?”路衔青看向札曼文。 “我已去信给师叔,师叔会带着寻魂仙器来。” “多谢!”路衔青行礼到一半,被元兆拎着回听雨巷。 “你干什么?” 元兆冷哼一声,转身要走,路衔青连忙说道:“你给我的功法上说吸收天地之间的魔气,怎么吸收?完全感觉不到。” 沉默了一瞬,元兆半眯着眼,撇撇嘴,“若能炼化本尊那道魔气,也够你在人界用了!”想到今天的事,又掏出一个储物戒扔给她,“这里几乎没有魔气,想继续修炼需要魔晶。好好修炼,再受伤,就把你做成人偶!” “我现在的魔气是用一点少一点?”路衔青接过储物戒戴在手上,试探着伸入魔气,看到里面小山一样的黑色石块。应该就是魔晶了! 元兆没回答,走回书房。想起昨天看的一本游历仙界的游记,里面说魔族被封印在婆娑海,想也知道当年那场仙魔大战败了!想去婆娑海一趟,算算时间,估计要半个月,这边还有个槐树精挖人心,算了!解决了这件事再去,到时候拎着那“圣人”女官一块去,别拖累本尊跟着受伤! 再回到大理寺,已经快中午了。 “路大人今日怎么迟到了?”同僚问她。 她随便找了个借口,又带着案宗去了刑部。有些鬼怪传闻还是蒲大人最清楚,说不定就有知知的线索!双管齐下! “蒲大人在吗?” “他去钦天监了!”有人回答。 路衔青又拐到钦天监,一进门就看到钦天监的人都围在一处。她上前,看到札曼文正研究尸体,旁边有一个穿刑部官袍的男子在仔细记着什么。 想必那就是蒲大人! “蒲大人!”路衔青喊了一声,蒲子石眯着眼看向她,“你是?” “大理寺的,有些事想询问蒲大人,可有空?” 蒲子石晃晃手里的笔,“等一会儿。” 札曼文看向路衔青,打了个招呼,“路大人。” “札姑娘。”路衔青微微额首。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灵缉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