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你要老婆不要![快穿]》 第1章 老攻只会修水管 时悯觉得自己前18年的运气那么好,终究是会有报应的。 但他没想到报应来得那么快。 精致漂亮的少年站在一片虚无空间中,似乎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 一双可爱的杏眼,微嘟的嘴唇,镶嵌在标准的瓜子脸上,让人忍不住想要亲吻。 他眨眨眼睛,揉了揉长又翘起的睫毛——其实他总是被这过长的睫毛迷住眼睛。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宿主你好,我是999,由于你前18年的人生拥有过高的气运值,已经打破了世界的平衡,现在你需要穿越各个世界当炮灰来抵消反噬的负面影响。” 时悯:“……能不能先给我一件衣服穿,我刚洗完澡就被你拉进来了。” 999:“不怕,我这儿有感冒灵。” 躯体微微蜷曲遮挡着,能看出那一身嫩滑的皮肤还微微泛着光泽,“那是感冒的问题吗,人统授受不亲诶。” “叮,宿主,我是系统,没有那种世俗的**。“ 顿了顿,999继续,“长话短说,只要你在任务世界中当好一个炮灰,并把现实世界的好运都抵消光,自然可以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时悯沉默,话都让你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 999:“第一个世界,您需要扮演一个好逸恶劳的小主播,被爆出是男扮女装博流量后,被众人厌恶唾弃自毁的炮灰1号。” 999:“您不用担心现实世界的身体情况,等您完成任务,我会第一时间送您回家。” “就这样吧,我赶时间带下一个宿主,有事你留言。” 时悯还没来得及反抗,就在一阵眩晕后慢慢失神。 他曾经是时家的小王子,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每次买彩票都能中奖,潜个水都能被突然从水里冒出来的星探挖掘,突然就被拉进了什么鬼系统任务里。 或许是命里终有一劫,其实他曾经也感到过不安。 他的人生太顺了,让他隐隐觉得世界不该是这样。 还没等他细想,时悯再次睁眼,已经躺在了一间两室一厅的包租房里,屋子的窗户紧紧关着,但还是能听见楼下摊贩的叫卖声。 这里很热闹,但这屋子隔音不行。 虽然空气有些沉闷,但时悯身上总算有了件衣服。 这具任务身体是系统拷贝出来的数据,原数据只是一串代码,因为没通过图灵测试,灵活指数太低价格又昂贵,早已被主程序视为累赘。 用来用去,主程序发现还是人工好用。 直接从各个小世界薅羊毛就行,这些真人的灵魂体免费高效,偶尔发一笔奖金,就能让他们感恩戴德。 小世界设定的炮灰名叫林圈,今年19岁,比时悯本人还大一岁。 时悯摸索着来到浴室洗了把脸,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年轻的身体怎样都好看,只是这副身板又瘦又矮,还常常含胸低头,很没自信的样子,唯一的优点只有皮肤白。 时悯赶紧打开窗户透气,听着楼下小摊的叫卖声,顺便观察了一下这间包租房的情况。 这种人生感觉很新奇。 其中一间坐北朝南的屋子是他的卧室,另一间卧房被他当作了直播场所,平时原主就靠网络直播赚生活费。 虽然是吃饭的家伙地儿,但只有摄像头对准的地方稍微干净些,其他地方到处堆着原主的衣服。 时悯捡起一件,悲哀得发现大部分都是女装。 丢下手里的蕾丝,时悯扶着额头坐在电竞椅上,梳理着得到的世界线索。 他穿来的时候正赶上原主的直播平台出事,原主和另外一批不温不火的主播被打包卖到另一个平台,丢失了大部分老用户,流量一落千丈。 他检查过记忆中原主的生活,这两个月以来,原主基本是在坐吃山空。 这个月的房租还没交,地板上却散落了十几个大牌的快递箱,里面的东西都是网上贷款买来的,原主舍不得卖掉,认为这是他唯一生活品质的体现。 翻了翻箱子里的东西,不过是一些化妆品和配饰,一看就是配货的小物件,销售随便打发他卖的东西,还被原主当个宝。 凭时悯对奢侈品的了解,或许去当个销售员,挣得比原主直播还要多。 “叮,劝宿主打消这个想法,严重OOC的话会影响你的任务进度。”999的声音突然从脑海中出现。 时悯:“你不是去带别的宿主了吗?” 999冷酷的机械音没有一丝感情,“在宿主即将犯错误的时候我会及时出现。” 时悯撇撇嘴,还打算说些什么,999已经甩给他一句“系统忙碌中,请留言。” 时悯想先收拾一下屋子,又无从下手。 他在现实世界都有管家来帮忙收拾屋子的,需要什么招招手就能送到。 他低沉了一会儿,还是拍拍脸振作起来。 先登录上新直播平台的账号,脸部识别后,时悯看着自己的主页,觉得心脏病要犯了。 姓名:萌萌圈 年龄:18岁 个性签名:人家真的不是靠脸吃饭了啦 时悯吞了吞口水,在他印象里,原主除了靠脸吃饭,好像什么都不会。 999,“原主确实不是靠脸吃饭,他直播都带着口罩,生怕别人认出他是男的。” 时悯对999的突然出现已经适应良好,“那他是靠……?” 999,“擦边。” 时悯:……嗯。 主页里有几个直播回放,播放量参差不齐。 总结来说就是……怪不得原主会买这么多衣服,看来是实验出来了哪种算爆款。 时悯:“999啊,如果我换个赛道……” 999:“抹杀。” “这不公平。” “你本来就要因为气运反噬而死的,多活一天算一天吧。” 时悯真的无力反驳。 下一刻门铃就响了。 谁啊?原主点的外卖吗? 时悯撅着屁股趴在门缝上往外看。 一大片胸肌像要爆炸开得映入眼帘。 “系统救我!有强盗啊!” 时悯背靠着门在心里大喊。 999,“你是智障吗?你见过按门铃的强盗?” “说不定人家先礼后兵呢?” 999,“……智障” 门外响起了浑厚的声音,细听有些不耐烦,但被声音的主人藏的很好。 “看合租房的,我在手机上和你约过时间。” 时悯静下来,还真被他想起这回事。 原主迟迟交不上房租,又懒得搬家,房东也不是吃素的,第二个月就把房子当成合租屋挂在了网上。 昨天有人要租房,房东收了定金才象征意义得给原主打了个招呼,让他要么滚蛋,要么赶紧收拾。 门外的门铃不响了,换成了试探性的敲门声。 “你,你等会儿,我马上开门!” 时悯吓得从地上爬起来。 原主的直播设备和假发还在客卧里,根本来不及收拾,只能先从外面锁住。 门外的敲门声已经开始不耐烦。 敲敲敲,敲个屁啊! 要不是手头实在没钱,时家小少爷绝对不会和另一个人合租一间房子。 咬咬牙,人在屋檐下,哪儿能不低头。 赶在一分钟内关好房门,时悯总算把大门从外面那个男人的手上救了下来。 和从猫眼里看的一样,十分巨大。 脸也长得很好看,没有那种精致的帅气,但隐隐的痞气配上正经的表情,更加反差。 “你是房东?”声音也很低沉,不是网上流行的男神音,自有一番特色。 “我不是,我是这里的租客。” “哦,室友。”男人没给过多的眼神。 “哪间是你的屋子?” 正常人不应该问的是:哪间是我的屋子吗? “喏,这是我一直住的地方。”时悯低着头,去看地板间的缝隙。 “那另一间就是我的了,我明天把东西搬过来。” “等……等等!”时悯还没忘另一间屋子的景象,“另一间屋子……我还没收拾好。” 男人慢慢转过身来看着他,“这间房子的房租是3000元。” 所以呢?时悯睁大了眼睛盯着男人。 男人的喉咙中发出一丝轻轻的音调,像是在笑,又像是没有,“我会付2000的房租。” 那就是超过一半了! 时悯没想到,对方是个好人啊! 他很上道,“这间大屋子是你的了,我搬去旁边住。” 男人已经走进了屋子,时悯还绕着他叭叭地念叨,“床和柜子就留给你了,床单什么的我今天就收拾走,你明天绝对能住进来。” 男人突然张口,“严方。” 时悯愣了一会儿,才明白这是他的名字,于是也赶紧说,“时……呃,是林圈。” “嗯。” 一根大木头。 时悯戳戳自己的手指,盘算着要不要用仅剩的钱请个保洁帮他搬屋子。 严方已经打开了浴室的门。 “不是,你等等……”时悯已经来不及阻止。 就在那个架子上。 时悯刚穿越进来时觉得屋子闷,身上黏黏的,便去换了一身衣服。 他第一次看到原主内衣的癖好,现在又多了一个叫严方的木头,也看到了。 时悯连忙推开严方,跑过去将布料抱在怀里,脸蛋的温度陡然烧起来,就差滴出血来。 “这是我……我……”少年的眼神乱瞟,暴露出一节粉色的脖颈。 看起来只要轻轻一捏,就会因受不住刺激而微微颤抖。 严方的语气阴沉,周围环绕着山雨欲来的低气压,“你有女朋友了?” 求求大家走过踢我屁股一jio再路过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老攻只会修水管 第2章 老攻只会修水管 关你什么事啊? 时悯差一点就要问出来。 严方的额角跳了跳,抬起手,似乎是要把那东西扔走,又或许是想要摸一摸他的脸。 这一刻,时悯周围的空气停止流动,耳边又吵杂,又寂静。 仿佛一万只蚊子爬上他的身体,每一只触角都带给他酥麻又麻痹的窒息。 999的叮声如同天籁降临。 “叮,系统排查出错误,病毒已消灭。” “什……什么?”时悯满头冷汗得弯下腰,轻轻喘气。 “刚刚程序有个bug,可能影响到你的精神海了,现发放新手大礼包一份,请在无人时查收。” 不等时悯再问,系统果断装死下线。 “什么啊,”时悯挠挠头,却发现严方好像没事人一样,抬着自己又大又笨重的行李箱开始收拾行李。 他觉得还是有必要给新室友解释一句,“我没有女朋友。” “你有没有女朋友都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是讨厌室友带人回来过夜。”严方的声音已经恢复如常。 那莫名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好像一切只是错觉。 要不是精神海里躺着的大礼包,时悯就要掐一掐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 他背后的冷汗还没完全落下去,找的借口也很稚嫩,“我送去干洗店的内衣,他们给我送错了。” 严方默默地收拾着衣柜,时悯能看见他的箱子里满满都是工具包。 “严哥,你是干维修工的吗?”时悯笨拙地找话题,悄悄地把称呼换成了更亲近的“哥”。 严方应该是没在意,“嗯。” “好厉害,你平时都会修什么呀?” “都会。” “你在吹牛吧?你会修水管吗?咱们这个屋子的水管有点漏水……” 砰—— 严方大力合上了行李。 时悯很没出息地缩了缩头,“我不问了,你慢慢收拾。” 等到时悯轻手轻脚地退出去,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那不是我的屋子吗?我还没搬走呢! 他在门口站了又站,始终没有勇气敲开门。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看到严方,就像老鼠看到猫一样,虽然不清楚对方的能耐,但有一种本能的惧怕。 他慎重地收回手,打算趁严方出门了再进去收拾。 客房有床,标准的三件套,反正原主的大部分东西都不在主卧,换个地方睡觉也没差别。 时悯缩回自己新的房间。 他这个人说好听点是乐天派,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说难听点就是没脑子,对自己的处境没有一点儿主见。 所以晚上八点的时候,他还能翘着腿躺在床上吃原主藏枕头下面的巧克力。 严方十分钟前出门了,关门的声音很响,他关上门都能听见。 走之前时悯特意问了一句,“严大哥,我手头没多余的钥匙,需要给你留门吗?” “不用。” 得,是个惜字如金的主。 时悯翻了翻身,睡衣被他蹭得翘起来,露出一截白亮的身段。 “叮,我必须要提醒宿主,你这个月的直播时长还没完成,超时会有解约的风险。”999的声音从犄角疙瘩冒出来。 时悯立马翻身坐起来,他在这个世界手头没一点儿存款,再不干活,恐怕要饿死在房间里。 时悯带上假发和口罩,犹豫了下,还是没换下睡衣。 总得有个适应过程。 开播,意料之中的没几个人。 原主的榜一大哥昵称叫“XX”,三个月前空降直播间,给他打了足够挥霍三个月的钱后就再也没上过线。 幸亏他的头像一直是灰色的,不然原主还以为是对方打赏错了主播,会再找他要回来。 时悯清了清嗓子,口罩里有变声器,他不怕露馅。 直播间的人数惨淡,但播了就有固定工资,说不定哪天就能一飞冲天呢。 有人在催促,“萌萌,今天怎么不唱歌了?” 时悯还在研究直播平台的规则,“没心情。” “唱一首,我给你一朵小花。” 开门红啊,得抓住,时悯眼前一亮,“那我就给各位唱一首我最喜欢的《本草纲目》。” 等他哼哼哧哧唱完,粉丝早就走了,不过还算讲诚信,打赏了一朵价值一元的小花。 才一元啊。 日子好难过。 剩下的粉丝自顾自在评论区唠嗑,说最近发现哪个头牌主播被爆料,是个抛妻弃子的渣男。 时悯跟着吃瓜。 不一会儿,房管就进来清了一次屏,并告诫大家不要议论别的主播。 直播间的活人数又锐减一半。 “完了,看来我真的没有做主播的天赋。”时悯在脑海中给999留言哭诉。 评论区突然开始刷评论。 这很合理:“萌萌不是颜值主播吗?不会这张脸见不得人吧?” 歌谣:“你别说,你还真别说,之前有一个主播也是戴口罩直播,有人在街上偶遇他,发现是个丑八怪。” 这很合理:“不说话了,装死就是默认,懂?” 评论区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有一个引子,大家马上就会顺着思路跟下去。 也有人插科打诨。 压弯了腰的麦穗:“主播也不用露脸,平时不是很喜欢对着麦撒娇吗,你今天撒一个,大家就放过你。” 一个剑客:“萌萌今天没穿那些衣服,没啥好看的,大家散了吧。” 房管不得不再一次清屏。 时悯的手机上收到一条私聊,是房管小姐姐在安慰他,“有的人就是嘴欠,你别搭理他们。” 时悯表示理解。 隔着网线,谁知道对面是人是狗。 他暗暗记下那些id名字,今晚我是有素质的萌萌,明天我让你知道谁是你爹。 “叮!检测到宿主有消极怠工心态,电击惩罚一次。” 不是吧?时悯在心中哀嚎。 999还是那么冷酷,“本世界炮灰的人设就是见钱眼开,直播是他唯一的收入来源,按理说他应该视粉丝为上帝。” 什么上帝,舔狗罢了。 身形瘦削的男生在屏幕前因遭遇电击而微微颤抖,柔韧的身躯弯成一个诱惑的弧度。 “呃……”一丝气音被麦克风收入,上传,再传播给镜头前的每一个观众。 评论区诡异的沉默了。 半晌,才有人试探着问,“萌萌怎么了,哭了?” “不像。” “你们不觉得圈宝宝更像是……” “爽了。” 随即又是一阵无声的沉默。 等时悯挨过那场酥麻再次抬头,礼物平台已经有了很客观的数字。 “我干什么了?”时悯在内心呼叫999。 999没有蹦出那句“有事请留言”,但也没回话。 有钱了,时悯该高兴的,可他体力消耗太大,实在是累了。 “看看腿。”弹幕不合时宜得发来三个字。 有病。 评论区很快把这条淹没了,时悯就假装没看到。 下一秒,漫天的红色玫瑰雨从屏幕上端飘落,一艘艘星舰像不要钱一样并排驶出。 特效洒满了直播间,时悯使劲点击清屏按钮,根本按不动。 这个价位的礼物,不能清屏是对花钱冤大头最大的尊重。 他就那么看着价值上万的礼物在屏幕里闪烁着金光,上面还飘着三个七彩炫光的大字。 “看看腿。” 下面一行昵称小字:XX 是那位三个月没上线的大佬。 时悯被这几个字震惊到了。 “我想我有必要提醒宿主……”999慢悠悠开口。 “我懂,见钱眼开是吧。你们这任务是正经的任务吗?”时悯恶狠狠地。 “我们只负责小世界大体框架,具体如何走向,还要看宿主如何应对。” 时悯怀疑系统的潜台词是他把小世界带歪了。 骂骂咧咧的声音在口罩里转了一圈,终究是不敢大声发出来。 他的脸好像破皮了,这会儿火辣辣的痒,他胡乱扒拉了几下。 局势严峻,他面临着任务失败和面子扫地的双重考验。 时家后来再怎么落魄,他身边也始终不缺伺候的人。 就当是在被仆人伺候换衣服罢了。 犹豫了一下,时悯还是决定钻个空子。 看就看,反正他穿得严实,怕什么? 少年的身段还没长成,此时正是雌雄莫辨的年华。穿着一身淡蓝色的睡衣,四肢纤长,一看就是没怎么晒过太阳,不事劳动。 这样的人,该怎么养活自己呢? 恐怕只能靠着命好,找一个愿意为他奉上一切的人。 他把两条腿折叠起来,放在凳子上,整个人乖乖的抱着膝盖,像一个等妈妈回家的小孩子。 与其说是坐,此时他更像是蹲。 把自己缩成球的蹲法。 这个姿势会让裤腿向上提一截,可以看到那如白瓷器般的晶莹。 雪白的肌肤,青色蜿蜒而上的血管,蔓延上粉色的关节。 那一定是最好的窑,最猛烈的火,才能烧出来的顶级器物。 想让人抓在手机,细细摩挲把玩。 弹幕一条条划过,大家已经看不清屏幕。 下一刻,时悯的电脑就黑屏了。 特效太多,他的老电脑终于不堪重负,宣告休息。 楼下不远处的网吧,网管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远处有人要买饮料加时,他都没听见。 最深处的包房,在幽暗的夜色里,一台电脑闪烁着幽微的蓝光,男人闭着眼睛,周身是炙热的空气。 他饿了。 那股饥饿感让他发疯。 他鼻息粗重,布满老茧的手指敲击着桌面,迫切想吃点东西。 随手抓起一个苹果,男人恶狠狠地咬下。 当汁水顺着指尖蔓延进指纹,他盯着自己的掌心看了片刻。 他突然笑起来,告诉自己再等等。 不急。 等到熟透了,只有他才能采摘。 第3章 老攻只会修水管 时悯在一个晚上赚够了一个月的钱。 其中大部分都是同一个人给的。 在电脑炸了之后,时悯坐在外面烧烤摊的板凳上,一边吃西瓜一边吐籽。 “23号,谁的烤串好了!” “我的我的!在这里。”时悯挥着手。 999陷入沉默,“宿主,我有必要提醒你,现在是凌晨一点。” 时悯咬着羊肉串,嘴里斯哈斯哈着,辣椒放多了,“一点怎么了,有人卖烧烤不能有人来吃吗?” 虽然是凌晨一点,但大街上全是成群结伴出来玩的年轻人。 这也是原主林圈不想搬离这里的原因。这里地段好,生意好,交通方便,生活上也足够便利。 “据我所知,宿主在现实世界从来没有在十点后入睡。” “那不是家里管得严吗,现在就剩我自己了,我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 肉串没吃够,时悯还去隔壁买了一份关东煮,加了海带、萝卜和豆腐皮。 反正自己今天走了狗屎运,赚来的钱又带不到下一个世界里,不吃白不吃。 下一秒他就带着满满一杯关东煮,撞进另一个人的怀里,力道之大让他怀疑自己的鼻子是不是掉了。 时悯没管洒了对方一身的关东煮汤,首先捂着自己的鼻子,眼泪不受控制地掉落一地。 太疼了,根本控制不住。 “怎么回事啊?” 他半眯着通红的双眼,向上一看,怀疑自己是不是撞到了柱子。 不是柱子,是大活人的胸肌。 脸也是今天才见过的脸,严方的。 严方的视线盯着他的裤子,恶狠狠的。 合租第一天就惹毛了室友该怎么办? 时悯没办法,估计这就是身为一个炮灰的必经之路,什么好运气,那都是后面的的倒霉换来的,“对不住,我赔你一条新的。” “你的腿……”严方开口了。 我不是把汤洒到他的腿上了吗?他怎么反过来问我的腿?时悯傻兮兮得想。 他顺着男人的视线往下看,时悯这趟出来穿的短裤,脚踝上有两个蚊子包。 应该是他坐着的时候没注意,被蚊子钻了空子。 又不是你被咬,你干嘛这么生气。时悯实在想不通。 此刻的氛围属实说不上好,时悯刻在骨子里怕大猫的基因正在隐隐发作。 “严哥,你来找我的啊?”他递了个台阶。 高大阴沉的身影靠过来,一张棺材板脸看不清表情。 “你是不是想回家发现钥匙?你记性可真差,我告诉过你只有一把钥匙了,配钥匙的明天才上班,而且我问过你用不用给你留门了,你说不用。”时悯上下嘴皮翻飞。 严方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因为他变魔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清凉油扔给他,“自己涂。” “没事,不痒。”时悯双腿蹭了蹭。 男人看了他一眼,“走吧。” “去哪里啊?”时悯眨着大眼睛,挠了挠几缕垂下来的刘海。 “刚刚把你的东西碰洒了,陪你一碗。”严方在前面等他。 哇,好人啊,严哥真是好人啊! 他不在乎我弄脏了他的裤子,还主动关心我。 他大半夜回不去家也没骂我,而是带我去吃东西! 这一刻时悯感动了,他不得不承认,之前自己对男人的惧怕过于谨慎。 他迈着两条腿试图跟上男人的步伐,没走几步就一个急刹。 两个人本来就走得近,一个突然转身,一个跟得紧,眼看就要撞在一起,时悯的鼻子危矣! 严方下意识地想伸出胳膊,下一秒又硬生生忍住,换成一手插兜。 “冒冒失失。”另一只抵住时悯往上撞的脑袋。 时悯不确定,觉得是自己眼花了,“严哥,你笑啦?” “没有。”严方换成双手插兜。 少年缠上来,“你就是笑了。” 严方大踏步往前走。 在甜品店,时悯吃着一碗清补凉,他挑着吃里面的红枣。 已经煮烂了,吸溜着就能进肚。 为什么不吃关东煮,因为那碗其实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只有汤便宜了严方的裤子。 他也真能忍,裤子脏了一块,就那么晾着。 不过考虑到严方是个维修工,平常可能不是很在意这些细节。 维修工啊,碰见水管漏了,不得溅一身的水。 谁家空调坏了让他去修,他也得流着汗忍住热跑过去,一干就是一整天。 不容易,赚的是辛苦钱。 但严方的气质却又不像是个底层的工人。那身腱子肉,像是长年浸泡在健身房中,才能用金钱堆出来的匀称。 时悯轻轻咬着勺子,一下一下地在嘴里上下颠着,时不时晃动腿,轻颤。 在桌子下,严方跪在地上,在帮他涂抹清凉油。 其实已经不痒了,但被男人火热的大掌一碰,痒意又有扩散的趋势。 他想说不用这么大费周章,被严方一瞪,时悯条件反射似的就把腿伸了出来。 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怪癖,严方的怪癖就是看不得蚊子包。 等时悯吃完一碗,严方终于也直起身子,他扫视那一个个泛着粉红的地方,眼中流露出满意的神色。 “严哥,你们维修工每天都这么辛苦啊,这个点了还在加班?”时悯吃撑了,觉得现在的氛围很适合谈心。 深夜,昏黄的灯泡,轻轻摇动的风扇,趁着这个机会,说不定可以和室友有更深一步的了解。 “有活就忙,没活的时候就歇着。”严方说。 “这片有很多老小区,你搬过来是不是因为这里生意好啊?” 严方点头。 怪不得。 他听见严方似是不经意地,突然问道,“你也加班到这么晚?” 时悯大大咧咧地,“对啊,谁让我是主播呢。” 顿了顿,又谨慎地找补,“测评主播,就是帮大家试验商品好不好的那种。” “哦,没看过。”严方随意点了点头,不再追究,应该是真的不了解。 虽然时悯年轻扛造,但现在已经快凌晨三点了,再不睡就真的可以看日出了。 撑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房间,时悯还不忘回头对严方说了一句,“严哥,你的裤子被我弄脏了,明天我帮你洗吧。” 没管对方的反应,关上门,时悯一头扎进床铺里,躺着就不再动弹。 在梦里,他看到了他哥,亲哥。 为什么能成为时家的小少爷,就是因为他那大他二十岁的哥,时家的家主时枫停。 时悯从小没见过父母,要不是有那一纸亲缘鉴定,时悯会以为自己是他哥在年少轻狂时生的私生子。 从小他哥就立志把他培养成小王子,各种贵族课程,不要命的让他学。 学成归来,一朝穿越,时悯傻眼了。 现在可好,他估计要因为不会疏通水管,而失去了和唯一室友的共同话题。 时悯咂咂嘴,没心没肺地睡了。 他不知道,一墙之隔的主卧,严方失眠了。 那双刚刚游走在肌肤上的大手摩挲着,回忆着停留在脑海中的滑腻触感,又缓缓抬起,放在鼻尖轻嗅。 反反复复闻了太多清凉油的味道,他现在只感觉到提神醒脑,浑身上下都精神抖擞。 劲儿真大。 严方最终长叹一口气,横竖睡不着,认命地掀开被子,由自己去了。 时悯再醒来,就趴在空调房的被窝里晒太阳,不愿意面对现实。 “宿主,原主放在快递柜的东西,再不接收,就要超时收费了。”999又充当起了快递小助手。 “我现在有钱了,不能晚点再去吗。”时悯嘟囔,想来也知道,原主的快递不会太正经。 999的电子音很死板,“这是不必要的支出。” “我看你才是守财奴。”话虽这么说,时悯还是翻身下床。 他得想办法尽早回现实世界,他哥找不到他,不知道该有多急。 下床不紧不慢地洗漱,时悯记得半夜严方出去了,关门的声音不大,但这里的隔音实在不行,还是让他听见了。 客厅没留下那条脏了的裤子,时悯也不好意思去人家的房间翻找。 外面乌云滚滚,才睡了一觉起来,天就要下雨了。 时悯拿上伞和钥匙,先去街头王师傅家配了一整套钥匙,又赶紧去拿快递。 配钥匙的时间耽搁得太长,回程走到一半儿,雨就哗啦啦下起来。 豆大的雨点从天空抛洒下来,脚下的泥泞一砸一个坑。 时悯的裤腿湿了,看到街边有家早餐店支着棚子,赶紧拐了进去,点了一个包子一杯豆浆。 反正他白天也没事,等雨停了再回去吧。 等到他抱着两个箱子回去,一出电梯就看见有个身穿工服的快递小哥在楼道里等他。 “萌萌女士……嗯,先生?”快递员看着盒子上的信息。 时悯差点要问出来萌萌是谁,后来才意识到,那是原主的直播网名。 可能是哪个粉丝送来的礼物,被填写成了网络上大家熟知的名字。 奇怪,原主给粉丝们留过家里的收货地址吗? “尾号1572是吧?您在这里签收一下。”快递员低着头,从包里翻出来一根黑色中性笔。 信息是对的,时悯刚要点头,就听见999的预警,“不对劲,有危险。” 时悯的脚步顿住,若无其事地把伸出的手放下,“你找错人了。” “是吗?你不是萌萌圈吗?”快递员挠了挠头,“我这可是到付的快递,找不到人签收可怎么办。” 时悯掉头就走。 背后的快递员却上前跨了一步,抓住了时悯的胳膊。 “你就是萌萌。”是确定的语气。 “说了你认错人了,走开。”时悯不知道是哪里暴露了自己。 挣了挣胳膊,对方抓的很紧,指甲狠狠地内扣进去,应该要破皮了。 “萌萌,我真的好喜欢你,没想到你是男孩子,不过这样也很好,男孩子的话,就不怕你报案了。”快递员看时悯就要挣脱,急忙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捂住他的嘴。 这什么鬼逻辑?男孩子就不能报案了? “萌萌,你也不想被人知道你是男生吧?” “别动,让我搞一搞,我就不把今天的事说出去。” 如果时悯再不知道这个快递员是个假冒的,他就是真蠢了。 但他没敢轻举妄动,因为那个冒牌货已经从包里拿出了一把水果刀。 嘴里也是不冒好话,“你就住这里啊,我还以为你会被谁关进大房子里养着呢。” “我们进去弄,就不怕你动静大了。” “999!现在这种情况你有办法吗?”时悯这具身体没一点有力的肌肉,对方比自己高了两个头,对打不是明智的选择。 趁着对方还没伤害他,留存点体力寻找机会才更明智,现在看来,自己只能紧急呼叫系统,找别的出路。 “宿主的炮灰值不够,没有能购买的道具。”999很无奈。 混蛋垃圾程序!时悯在心里咆哮,“那我赊账!赊账!” “叮,目前还没开发出赊账系统。” 刀被抵在腰后,时悯被威胁,颤抖着掏出钥匙去开门。 钥匙戳了半天对不进锁孔,时悯脑子很乱,到处翻找着有用的信息。 一声巨雷响起,轰隆轰隆的声音,是又要下雨了。 少年的眼中浮现出希望的光芒。 他转身一把抓住歹徒的手臂,趁他还没反应过来,拼尽全力地大喊。 那是他脑子飞速转动后,织成的一句话。 “999,我不要做任务了,再也不赚钱了!” “叮,检测到宿主有消极怠工情绪,请接受电击惩罚。”999的电子音如同天籁降临。 “我这就把这些快递扔了,把我的存款全捐出去。”时悯怕电量不够,继续加码。 “叮,检测到宿主……” 乌云已经填满了整片天空,一道闪电当空而下,掩盖了楼道里闪烁的光芒。 “我电死你个鲨凋!”时悯牢牢抓着对方的胳膊。 接触的两人无一例外都受到了电流的洗礼,只是时悯还能勉强保持站立。 “叮,检测到宿主有生命危险,开启急救模式。” 歹徒连声音都没发出来,就软软倒了下去,咣当一声,应该是撞到头了。 时悯大口喘着粗气,满脸挂着冷汗,快要滴进眼睛里。 好险,差点就在这里和对方同归于尽了。 幸好他赌对了,系统需要宿主不停做任务,那么肯定不会让他轻易死了。 “不是想害小爷吗,这滋味儿怎么样?”嘴上再骂两句。 半晌,他扶着墙,一点点挪动屁股蹲下,看着倒在地上的人,还没回过神。 这就放倒了? 不会死了吧。 那种电流穿透全身的感觉,他愣是带着别人体验了一番。 如果不是系统及时救助,他也不能保证自己还清醒。 房间的门已经打开,他脱力地靠过去,顺着敞开的门往后倒。 然后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 在失去意识之前,时悯最后看到的,是严方青筋暴起的手,和手里紧握的一把铁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