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我生命星神,开局奖励阮梅》 第283章 好久不见 阿斯德纳忆域,重建后的流梦礁。 波提欧第一次来到这里,左顾右盼:“他宝贝的,那个喜欢翻垃圾桶的灰毛小丫头说有巡海游侠在这里,到了连个路都不指。” 方才他问星有没有见过自称巡海游侠的人,结果对方就顺便把他也带过来,但刚回来那家伙就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找不到人带路的波提欧顺势看向身边的星期日:“喂,你是橡木家系家主,对这里总该熟悉吧?” “很抱歉,不熟悉。” 星期日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止是波提欧第一次来,某位橡木家系家主对这里同样陌生。 波提欧不客气地吐槽道:“你个小可爱,这破家主怎么当的?” 星期日再摇头:“歌斐木先生告诉我这里已经废弃,可如今却是一片繁华的景象。” 他印象中的流梦礁,是歌斐木话语中不适宜作为匹诺康尼一部分的遗弃之地,也没有再次来到这里的方法。 朝露公馆内关押在笼中的歌斐木清楚的知道,他所培养的[秩序的双子],其中星期日虽然认同他的理念,但也有着自己的底线。 当年歌斐木为了走到这一步,为了创建正在的美梦,所做的一切,比如下令逮捕折纸五杰之类的事情,都如同他对待其他家族成员一样有所粉饰。 这些知更鸟已经知道的匹诺康尼历史,如今对由歌斐木着重培养的星期日来说还有些陌生。 星期日环顾四周,这里不像黄金的时刻那般灯红酒绿,但也绝不沉闷阴暗。 灯光总以舒适的方式铺满街道,妆点房屋。 他想起妹妹这次邀请他过来的那封信,喃喃道:“妹妹说她在忙着重建什么,难道就是这里?” “哥哥,你来了。” 一声轻唤,让星期日这些日子以来心中的烦闷少了些许。 星期日转过身来,看到熟悉的妹妹,保持平和许久的嘴角终于迎来一丝笑容。 以往知更鸟的声音可以很大程度让他心神宁静。 而现在他也意识到了,如果他心里的问题一直得不到答案,如果那一团乱麻不能尽快处理,连妹妹的声音都无法让他再次真正平静下来。 转过身来的还有波提欧,他正准备说话,却被知更鸟抢先。 她柔声道:“这位就是星说的巡海游侠吧?她已经把事情告诉我和黄泉小姐了。黄泉小姐让我转告你,她在波尔特大酒店顶层的观光台上等你。” 说罢,她还贴心地将顺手带来的地图交给了他。 波提欧结果地图,扯了扯牛仔帽:“好,管她宝贝的是不是在耍阴谋,我要让她知道随便冒名顶替巡海游侠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他也不墨迹,随手给手枪上膛,迈步离开。 此时这条比较偏僻的街道上,除开偶尔路过的行人,只剩知更鸟和星期日。 知更鸟扬起笑容,再次打招呼:“哥哥,好久不见了。” “的确是很久不见了。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知更鸟保持笑容:“我有很多话想跟哥哥说,哥哥你也应该不例外吧?我们边走边聊吧。” “嗯。” 点头间,星期日察觉到知更鸟柔和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些许自信,少了几分柔弱。 在情绪掩盖能力优秀的知名歌者身上,常人难以察觉到的变化,在身为哥哥的星期日眼中一览无遗。 这些天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 波尔特大酒店观光台。 白言手持着名为《知更鸟》的书籍,提起了手中的笔。 同时,身后还传来阮·梅清冷也轻柔的声音:“星帮你点了一杯姬子的传统特调,要搭配梅花糕一起吗?” 第284章 遮住的耳目 阿斯德纳忆域,流梦礁,波尔特大酒店观光台。 白言一手捏着阮·梅特制的美梦版梅花糕,另一只手端着星帮他点的姬子特调咖啡,平静地观望着流梦礁某处街道上的兄妹。 阮·梅也顺着他的目光,朝那边望去,语气平淡且轻柔:“对那位来说,这是否算是一场实验吗?” 她口中的所谓那位,指的是朝露公馆内的另一位星神。 她之所以没有加上对白言的提问,是因为从白言对众生的态度上来看,用实验两个字太过冰冷。 若是在黑塔空间站刚刚认识的阮·梅,在刚刚的问句中会直接问[你们],而不是[那位]。 白言转身朝她笑了笑,似乎也察觉到了助手对他的了解程度已经远超过去。 他不紧不慢地道出自己的观点:“阿哈会把这看做一场各个角色诠释对快乐的理解的舞台剧,对我来说是又一次与其他生命交织的美妙经历,倘若阿基维利在此,祂会把这里当做一场独一无二的旅行。” 阮·梅的语气依旧平淡且轻柔:“那么对你来说,你与我和小雅的故事算是什么?” 借着这个话题,阮·梅点出另一个问题。 而得到的答案是: “这要问你自己。” 白言浅尝一口杯中的咖啡,微笑着看向面露疑惑的阮·梅,轻声道:“难道不应该如此吗?” 倘若他人,难免被这谜语般的回答搞得一头雾水。 但阮·梅不一样,一位寰宇内顶级的学者、科学家,加以这段时间的相处,要解开白言的谜语并不难。 她尝试解读道:“言语的表达终归有限,且或多或少存在信任问题,科学家通常会以实践主义的态度去探索和认知。” “不愧是我亲爱的助手,着实聪慧。” …… 另一边,流梦礁重建的庆功晚会还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揽下晚会准备工作的流梦礁居民们力所能及的尝试为庆功晚会多添一些风采。 米凯和翠丝负责着统筹管理工作。 孩子们也想帮点忙,用这些天在音乐课上学到的技巧演奏知更鸟教给他们的曲子给大家听。 在其中几个孩子去拿乐器的路上,也偶遇到了近些天来他们的兼职音乐老师。 “知更鸟姐姐。” 孩子们热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知更鸟和她的兄长不由得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其中一个孩子看向星期日:“诶,这位是谁?好像是天环族的人。” 知更鸟微笑道:“跟你们介绍一下,他是我的哥哥,星期日。” 星期日露出温和地笑容,半蹲下身子,与孩子们平视:“你们好。” “原来是知更鸟姐姐的哥哥啊,那你也一定是个好人吧。” 如今心有迷雾的星期日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大哥哥真会开玩笑。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大家还等着拿乐器排练呢。” “嗯。” 简单聊了几句之后,孩子们便忙他们自己的事情去了。 星期日也站起了身。 细心的橡木家系家主注意到,即使在梦中,这些孩子身上的衣装也算不上华贵,脸上的笑容似曾相识。 他与知更鸟出身灾难之中,从苦难中来,后由歌斐木先生收养,跻身家族之时,他与知更鸟当时的笑容与这些孩子便有几分相似。 这些日困扰星期日的问题,换了个形式,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这种类似的笑容,是否是因为看到了未来所应有的希望而露出的? 而妹妹小时候提出的那个乐园,是否就是充满这种笑容的地方? 比起终日跟歌斐木先生学习如何管理美梦,又终日奔波于美梦中的自己,知更鸟才是那个最了解他所定义的[弱者]的人吗? 一直以来要实现妹妹和自己的那个心愿的自己,似乎险些成为了妹妹的烦恼。 理应负起更多责任的兄长,如今却要向妹妹来寻求答案吗? 但这是什么可耻的行为吗? 近些日子的经历,让星期日迅速寻找到了答案:如果因为不了解人们而做出了错误的决定,才是对人们寄予的希望的背叛、对与妹妹许下的乐园心愿的玷污。 似乎一直受着“强”与“弱”的桎梏,曾聆听苦难的铎音不知何时遮上了耳目,独自思考。 “哥哥,你怎么了?”知更鸟看着莫名其妙发呆的兄长,不禁提醒道。 “没什么。” 星期日微微扬起嘴角:“我只是觉得自己的耳目清朗了许多。只是重回阳光下,难免会感觉到有些刺目,习惯就好。” 第285章 阿哈给帕姆的礼物 阿斯德纳星系,白日梦酒店外,星穹列车。 观景车厢内,帕姆百无聊赖地用小拖把清理着地面。 广播电台的声音也从不远处的桌面上传出:“匹诺康尼[谐乐大典]即将进入倒计时阶段。伴随着钟表小子的嘀嗒声,不久后这场庆典即将迎来盛大的开幕……” 帕姆把小拖把立在一旁,看向观景车厢窗外星海中的白日梦酒店:“也不知道星乘客有没有记得给我带纪念品,她走之前说好的帕。” 在帕姆话音落罢,清澈的男声在这位小小列车长身后响起:“这种事情她一般不会忘的。” 帕姆当即吓了一跳,赶忙转过身来,抬头看到那熟悉的面孔,把小拖把倚在墙上。 两只小短手叉住不明显的腰部,帕姆看向来者:“喂!白言乘客,不要突然出现吓我。” “抱歉,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白言笑着应道,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 帕姆也并不是很在意刚刚的小事,迈着小碎步来到白言面前:“你不是应该在匹诺康尼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清醒着做梦,仅此而已。你我也是老相识了,怎么对这种事情还大惊小怪的?” 大部分人,乃至命途行者,在意识沉入忆域之后,都无法再操控现实中的身体。 白言和匹诺康尼中的某位搭建舞台的家伙,恰恰是能轻松做到这点的存在。 根据他刚刚的提示,列车长也想到一些回忆。 帕姆跳起来,坐到他对面的位置上,也顺便聊起了以前的事:“无名客里有三个很厉害的家伙,有两个都不让人省心,也就你好一点帕。” “只是一点吗?” 白言说着,给帕姆倒了杯果汁。 “那就再加一些帕。” 帕姆接过果汁喝起来,这位小小列车长仍然记得,当时最糟糕的无名客把白言的什么身份信息和当前位置泄露了出去,然后列车就开始了“逃亡”之旅。 后来白言动用了什么势力,把这个消息封锁了,那些狂热的人们也回到了他们自己的星球。 虽然那段经历还挺有趣的,但是帕姆并不想经历第二次。 自那以后,帕姆很多时候对白言的事情闭口不谈。 以至于担心其他乘客说漏嘴,在姬子他们第一次遇到白言的时候,帕姆都没有主动跟姬子说自己认识他。 “说点正事吧。” 白言的话把帕姆从回忆中拽出来,并继续道:“被你称为最糟糕的无名客的家伙,托我给你带了份礼物回来。” 说着,他把一个精美的礼物盒摆在了桌上。 “礼物!” 帕姆满脸兴奋,但又想到了什么,当即变脸,跳下座位,后退几步,两只小短手疯狂摇摆:“我不要,你拿走!我不要那个家伙的礼物帕!” 白言知道帕姆如此反应的原因,安抚道:“别那么紧张,这次我没有出去办其他事情,你不用担心他偷偷把列车成两节。” 帕姆收到礼物会很开心,但是收到阿哈的礼物有概率不会开心。 “你确定没问题帕?” “有我在,不会出事的。” 白言观察着帕姆的表情,拿起桌上的礼物盒,半蹲下身子,放到帕姆面前。 有他的保证,帕姆这才小心翼翼地解开礼物盒上的缎带。 盒中的礼物似乎是个精致的星穹列车模型,但是只有一半。 准确的来说,这是个半截星穹列车的模型。 白言仿佛看到帕姆涨红了的脸,气愤的声音即将从帕姆口中喷涌而出。 当年阿哈把星穹列车炸成了两节,被帕姆称之为最糟糕的无名客,结果现在对方送来的礼物竟然是半截列车的模型,在帕姆看来,这简直就是挑衅。 “等等?” 帕姆突然又察觉到不对劲,仔细地观察地上的半截列车的模型:“这模型里有列车的修复和增长材料!而且藏了好多帕!” 第286章 炸列车的理由 帕姆就这么收下最糟糕的无名客送出的礼物,坐在沙发上开心地摆弄起来。 白言坐在另一边的方桌前,意味深长地看着开心的列车长,提醒道:“你了解那个家伙的性子,小心一点比较好。” 经白言这么一提醒,原本开心地帕姆瞬间愣了下,表情也逐渐严肃些许:“嗯。对待那个家伙的确要小心点帕。” 片刻前便在观景车厢里藏匿的红色粒子隐现,聚集在一起,在空中变成笑脸模样。 那笑脸代替不在此处的某人传话道:“背后说别人坏话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欢愉]的气息在观景车厢内弥漫开来,连帕姆悉心照料的盆栽也露出了笑容。 对于这个突然到访的家伙,白言和帕姆都没有多大反应,仿佛已经猜到了对方会出现一样。 白言瞥了那笑脸一眼,平淡地应道:“我有说你坏话吗?我不过是提醒了帕姆一下。” 言语间,车厢内的盆栽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空中的笑脸扭过去,朝向帕姆,迎接这张笑脸的是帕姆别样的眼神:“难得回来一趟,列车长就用这种嫌弃和警惕的眼神欢迎我吗?” 帕姆当即又白祂一眼:“难道我们还要热烈欢迎你吗?怎么想都不可能的帕。” 那笑脸的眉目耷拉下来:“列车长你这么说,作为乘客的我可会伤心的。” 另一边的白言扬起嘴角,眸中透着几分讥讽:“原来你的词典里还有‘伤心’这个词汇吗?” 因为白言脸上常年挂着平静的表情,亦或者是淡淡的微笑,所以少有人能看到他的这种眼神,某个混蛋是例外。 阿哈被直接戳穿,笑脸迅速又恢复了原有的圆润,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起码我演得很像不是吗?之前在列车上也是。” 帕姆瞅着那空中的笑脸,语气中满是积压的怨念:“如果可以,希望你一直能扮演一个正常的乘客,而不是突然把列车炸成两节。” 哪怕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很久,帕姆依旧觉得这个混蛋不是一般的混蛋。 身为列车长,帕姆永远也忘不了那天。 空中的笑脸再次发出饱含笑意的声音:“虽然车子被炸成了两节,但是你们难道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帕姆两只小手叉起腰:“没意思!很没意思帕!如果不是那次白言离开的时候预料到你会搞事情留了点后手,会造成人员伤亡的你知道吗?” 空中笑脸当即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在知道白言留了后手的情况下,才放心炸车的?” “就算是那样也不能炸列车!” “唉,”空中的笑脸表情转变,长叹一声,“归根结底这事儿你应该去找白言算账,我把列车炸成两节的那个节点是白言房间的位置。你想想,如果他的房间不在那里,我也不会那么做。” 白言丝毫不在意阿哈的说辞,只是轻笑一声:“劣质的辩解。” 他不否认自己的出现对这个世界造成的影响,也不否认自己对阿哈的影响。 阿哈会出现在匹诺康尼多少跟他有些关系,但炸列车就不一样了。 因为哪怕按照阿哈刚刚提出的逻辑来说,就算列车上没有白言的房间,也总有阿基维利的。 第287章 下一幕 片刻后,星穹列车送走了某位最糟糕的无名客。 白言也去不打扰研究那半截车厢模型的帕姆,专心处理阿斯德纳忆域中的事情。 至于最近一直在车上整理智库的丹恒,也在白言的建议下暂时下了车,在谐乐大典之前前往匹诺康尼,以便于智库对匹诺康尼之旅的记录。 ———— 此时的阿斯德纳忆域,流梦礁,波尔特大酒店的观光台,天空中开启了一扇门。 灰发少女扇动着白焰般的羽翼,一只手拎着丹恒后背,把这位星穹列车的护卫从十二时刻带到流梦礁。 明明有拉着手腕,或者扯住长枪之类的方法把丹恒带回来,甚至丹恒自己也有浮空的办法,但还是被星拎东西一样带了回来。 在空中耷拉着四肢的丹恒一脸淡然,可以看出来,争论只会耽误时间,所以丹恒选择了向列车的“恶势力”妥协。 星把丹恒放下来,疑惑地看看姬子他们:“为什么大家一点都不意外?” 三月七两手一摊:“有没有可能大家已经习惯你的作风了?你把丹恒当降落伞飘过来我们都不意外,只要你能忽悠动他。” 丹恒环视了一圈四周,随后正经地应声道:“被拎过来尚且可以接受,但后者无可商榷。” 两人说话的时候,星已经跑到了另一边的吧台,忙活起来:“距离晚会开始还有还要等一段时间,丹恒你必须尝一尝我的特调饮品。” 除了吧台里的加拉赫,吧台外还多了个最近刚来流梦礁的巡海游侠。 波提欧喝了一杯又一杯加拉赫特调的饮品:“他宝贝的,子弹都上膛了,本来以为要打一架,闹半天是个误会。” 追寻冒名顶替者而来的巡海游侠,到最后从冒名顶替者那里收到了一份巡海游侠的遗物。 所谓的冒名,也不过是为了吸引巡海游侠的手段。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巡海游侠的踪迹难寻,要找到他们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黄泉为了将铁尔南留给巡海游侠的遗物交给他们,这才冒名,想要引巡海游侠出来。 波提欧确认了那遗物的属实,那遗物是一件随葬品,只有为巡海游侠立下赫赫战功的英雄才配拥有。 归根结底,移交遗物也是一面之词。在险恶的环境混久了的巡海游侠保持着警惕。 所以他还是有些不相信黄泉的动机,差点起冲突,但是被一个小女孩调停了,这才彻底冷静下来。 此时那个翠绿色长发的小女孩坐在不远处的圆桌前,喝着星之前调的果汁,注意到他下意识投来的目光,温柔地朝他笑了笑。 波提欧转回头来,跟加拉赫聊道:“那小家伙到底什么来头?” 他能感觉到黄泉身上的危险气息,但作为一个冒名巡海游侠的家伙,有实力很正常,但那小女孩给他的感觉也绝不是泛泛之辈。 加拉赫擦拭着酒杯,随口应道:“你打听这个做什么?就算知道了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更何况就算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 说着,加拉赫朝倚着栏杆的白言看了一眼,交换了个眼神。 白言也朝他笑了笑,随后转过身去,看向城中的街道上那对兄妹的身影。 阮·梅在他身边,柔声道:“终于,要进入下一幕了吗?” 白言点点头,声线清澈,意味深长道:“是迎来转折,还是直接步入终曲,那要看鸟儿自行选择的方向了。” 第288章 醒来的那天 当流梦礁重建完成的庆祝晚会开始的时候,人们在[钟表匠]的纪念广场上欢聚。 白言和阮·梅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位置,一边品尝着翠丝餐厅最近提供的新饮品,一边浏览着这一切。 三月七带着小雅逛来逛去,不时往小雅嘴里塞点点心之类的食物。 刚到这里的丹恒还在跟米凯了解着流梦礁的现状,为以后填充智库做准备。 几个小朋友四处环视,最后根据就近原则,扯了扯丹恒的衣服:“你好,大哥哥,你知道知更鸟姐姐在哪吗?” “不知道。” …… ———— 此时,另一边,两名天环族从流梦礁的匹诺康尼历史博物馆中走出来。 现世只过去了数日,阿斯德纳忆域中,星期日却经历了一场蜕变。 根据[欢愉]留下的题目,对乐园进行诠释,最后成果与幼时相比并无多少进步。 替他人做决定,结果差点害一位哥哥见不到生命垂危的妹妹,如若没有那位插手,那件事将成为他永远无法忘记的噩梦。 尝试了解人们,并满足他们的愿望,而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实现的愿望也多有偏差。 且人们的愿望加起来多有矛盾,想要帮助其中一个,最后只能厚此薄彼。 乐园,究竟要如何建成? 两人走出历史博物馆后,与知更鸟相对平静的表情不同,星期日的表情明显更为沉重。 这里有着十二时刻中的博物馆绝不会展示的匹诺康尼历史,例如歌斐木排除异己,迫害折纸五杰等人的那段历史。 知更鸟看哥哥心情沉重,尝试让他分散些注意力,微笑道:“时间差不多了,庆祝晚会快开始了。那些孩子们说要给我演奏我教他们的音乐,去听听吧。” 谈及这个话题,星期日的眉目也并未舒展起来。 他转而问自己的妹妹:“那些孩子多是些星际难民,有些人在现世的身体甚至都已经不存在了。沉入美梦,是否就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昔日星期日并不会与妹妹谈论这种问题,更不会在她面前露出愁容。 但在庆祝晚会开始之前,知更鸟已经带他在流梦礁逛了许久,他也能感觉到妹妹的变化。 浏览流梦礁的同时,知更鸟更是对他说过:[建立幼时许下的乐园是我们兄妹两人的事情,哥哥有什么事情也可以问我,没有必要一直把我当成小孩子。] 星期日看着知更鸟,补充道:“既然你说你已经长大,那我就不客气的跟你交流这些问题了。” 知更鸟将一只手轻轻放在胸前,眼中闪烁着温柔而坚定的光芒,与哥哥对视着:“留在美梦中现在是那些失去现世身体的人最后的抉择,其他选择已被现实无情剥夺。如果可以,我想给他们找回选择的权利。” 哥哥看着知更鸟,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感。 知更鸟继续道:“虚空中的美梦,不可能发生的事,在奇妙的忆域中梦想成真…那时我曾单纯地希望,像我们一样漂泊无依的人们可以在其中寻到自己的栖身之所。” “那现在呢?”星期日接道。 知更鸟摇摇头:“现在我的心愿依旧没有改变,同时也希望他们能够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每一只鸟儿都能向心中的彼岸振翼。” 言至此处,知更鸟眼中更多了几分温暖:“我觉得乐园应该是可以为人们孕育希望的地方。” 第289章 你如何定义逃避 流梦礁,[钟表匠]纪念广场。 专门坐在角落位置的白言,看着迎面走来的知更鸟兄妹两人,平淡道:“回来了?晚会要开始了,找个地方坐吧。” “嗯。” 星期日和知更鸟跟白言简单打了声招呼,便不再打扰他,往纪念广场中心所在的位置走去。 白言对这兄妹俩走向的方向毫不意外。 他知道,知更鸟和星期日已经商量好,等晚会结束,就要去朝露的时刻,找歌斐木先生谈论一些要事,关于匹诺康尼,关于阿斯德纳忆域的未来。 他接过阮·梅递来的一块点心,右手半张开,一本名为《阿哈》的古朴书籍由粒子凝结,置于手中。 书页随晚风翻动着到空白的一页,未见笔墨,纸张上的文字自行繁衍起来。 ———— 匹诺康尼,朝露的时刻,朝露公馆。 家族会议室的圆桌上,赤红色的屏幕播放着星期日和知更鸟之间的对话。 [花火]饶有兴趣看着笼中的隐夜鸫,准确来说是看着附身在隐夜鸫身上的歌斐木。 [她]提起鸟笼,扬起嘴角:“看来你培养的所谓秩序的双子,都不站在你这边了。有什么打算没有?” 鸟笼中的隐夜鸫注视着[她],发出中年男人沉稳的声音:“在你到来的那一刻,太一之梦的计划已然不复存在。我没有选择的权利,而你却向我提问,问我如何选择。” [花火]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可这不正是你所尊崇的信条吗?以强制弱。你还有什么怨言不成?” “我自是没有什么怨言。” [花火]闻言后把笼子放下,又轻笑两声,评价起来: “[秩序]尚在的时候,也未曾真正做到让所有人都幸福。小黑鸟你倒是胆子倒是不小,只不过最后却选择了做梦这种的方式,难道不是无法在现实中成事,而进行的逃避吗?” “你又如何定义逃避呢?”歌斐木反驳道,“如果说美梦是人们逃避现实的幻觉,就算没有美梦,人们也会活在各自的幻觉中。” 在知晓[花火]身份的情况下,会如此顶嘴的人并不多,当然特指假面愚者以外的群体。 歌斐木沉稳的声音再次从隐夜鸫身上传出:“倘若意识是偶然的产物,宇宙的存在本身并没有意义,人类明知关于目的的幻觉是人类自己创造的意义,被人类自己创造出来的现实意义尚是幻觉,同为幻觉的美梦又与现实何异?” [花火]倒是不急不躁:“所以结论是什么?” “美梦的意义是否是逃避,应由我和沉入美梦的人们而定义,而非旁观者。” “哪怕他人是否同意?” 歌斐木的回答依旧如往常那般坚定:“选择意味着责任和负担。哪怕许多人嘴上说着自我思考,内心仍希望只享受成果,而责任最好有人代为背负,而我会成为那个替他们背负责任的存在。” [花火]伸手点在金色的鸟笼上,原本紧固的笼门微微松动,[她]扬起嘴角:“那你做好准备了吗?” 第290章 秩序的欢愉令使 家族会议室中,赤红色的屏幕依旧播放着此时星期日与知更鸟的对话。 [花火]的脚架在桌上,摆出十分嚣张的姿势,面带微笑,静观事态发展。 另一只真正的花火也坐在圆桌前,饶有兴趣地看着老大安排的剧目。 而桌上原本封闭的金色笼子已然打开。 被囚禁的隐夜鸫早已展开翅膀,飞往他所向往的地方,即使如今计划与当初大为不同,歌斐木仍不会放弃建立真正美梦的夙愿。 距离谐乐大典还有六个系统时。 立于匹诺康尼核心位置的匹诺康尼大剧院,内部空空荡荡,尚未有观众前来观礼。 一位中年男人早早踏上了舞台。 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之上,仅有的下半边镜框泛着金光,两侧的细链挂在耳朵上。 就像匹诺康尼的历史逃不过[钟表匠]这个词汇,这片美梦的故事与他同样不可分离。 福音书模样的曲谱放在钢琴上。 就像某些故事里的传统贵族一般。 他身着黑白搭配的礼服,坐在不知何时出现在舞台上的钢琴前,演奏起悠扬的乐曲。 [欢愉]的力量在[秩序]的信念中交杂,纤细有骨感的手指,谱出披着[同谐]外表的乐曲。 舍弃肉体之后,歌斐木已许久没有再以此面目示人,作为梦主,他存在于匹诺康尼的每个角落。 而如今,他又变回了这副模样,登上了匹诺康尼大剧院,登上了这个自己曾经搭建的舞台。 手指在琴键上起舞,音符与融入匹诺康尼的星核共鸣,逐渐庄严的曲风中夹杂着欢笑,却也带着能够安抚心灵的力量。 这乐曲飘出匹诺康尼大剧院,流向十二时刻。 逐渐不满现状,欲望渐渐膨胀的人们变得平和起来,不知为何,便再次对这些日子不再喜爱的娱乐项目产生了兴趣。 但当聆听到这乐曲的那么一瞬间,也有人感觉到,自己似乎已经不是自己。 悬丝的傀儡看不到身上的丝线,但能看到眼前的安宁。 也有人看到了那丝线,却选择举起酒杯,坦然接受。 逃避与否,快乐与否,又交于谁来评判? 乐曲为人们带来安宁,也让他们身上的某种情绪与演奏者体内的力量产生共鸣。 他要用这份来自愚者的力量诠释属于他自己的欢愉,并用这份力量去换取秩序。 秩序的双子已然不在他身边,太一梦碎,但歌斐木依旧有信心用另一种方式完成他的愿景。 当十二时刻的人们心中有关[欢愉]的情绪洋溢在外,匹诺康尼大剧院中,奏响乐章的歌斐木的气势便越来越高涨。 那庄严且带有欢乐的音乐穿透寻常桎梏,越过天堑,最终传到了某个曾经被遗忘的地方——流梦礁。 流梦礁重建完成的庆祝晚会已经结束。 白言倚在栏杆上,抬头看着那倒影在天空中的十二时刻:“阿哈最终还是选择在这个时候让舞台进入终幕,那只小鸟也选择了他一生笃信的信念。” 站在他对面的阮·梅也抬起头来,用那晶莹的眼眸望了望天空,又低回头,将目光转向白言,道: “执念多是源于神经递质和激素的调控,如多巴胺和血清素在动机与情绪中的作用,哪怕是摒弃肉身的生物,行动也必有其原理。” 白言对阮·梅的发言毫不意外,微笑道:“不过尽管智慧生命的物质构成相似,基因表达、环境适应和神经可塑性的差异,也会使其行为和文化呈现出多样性。这种变化是进化与认知复杂性共同作用的结果。” “嗯。” 阮·梅的纤指微弯,点下她自己的下巴,语气清淡却又带着认同:“生命如一却又有千百般不同,这也正是其如此美妙的原因之一。” 两人聊到这里,不远处已有两个身影走来。 阮·梅感知到身后的来者,主动提及:“看来学术或是思想的探讨要就此暂缓了。” 白言笑着安抚道:“没关系,这些话题我们有的是时间聊。” 此时不远处的两个身影已经迈步来到了他和阮·梅的面前。 天环族的兄妹彬彬有礼地把手放在胸前,微微弯腰,施了个礼。 星期日如今的眼眸比往日要清澈,语气也就柔和:“打扰了,白言先生,阮·梅女士。” 白言直入主题,点出星期日的想法:“你们兄妹既然选择在这个时间来找我,应该是感觉到了阿斯德纳忆域中的变化。” “是的。” 星期日颔首,解释道:“我本打算再找米凯先生再详细确认一下流梦礁的过往,然后再去找歌斐木先生,可现在看来,要提前了。这次来,是向您道谢的。” “谢就不必了。我只是替我之前在星穹列车上的几个学生处理些后事罢了,而且这场闹剧的主导者是某个对你和歌斐木对幸福的理解感兴趣的家伙。” 星期日摇头:“不,如果您没有让拉帝奥教授给我带来那个问题,恐怕我不能在这场被编制的梦境结束前清醒。” “真的很感谢您。”知更鸟也跟道,“另外我想问白言先生,现在从匹诺康尼大剧院传来的音乐会对大家造成终身影响吗?自那音乐响起,一些流梦礁的局面变得奇怪了起来。” 星期日为自己的妹妹补充说明:“那个这些天下定决心要再次星海遨游的女牛仔打了退堂鼓,说想一辈子留在这里;立志要成为音乐家的孩子在翠丝餐厅告诉知更鸟,说他改变了主意,以后只打算在这里做个音乐老师;翠丝也放弃了想要把快餐厅开成连锁店的想法,觉得安于现状也不错……” 在星期日解释的同时,知更鸟眼里的担忧之色愈加浓郁。 没等白言给出他们答案,在星期日和知更鸟身后不远处传来瓦尔特的声音:“一时半会这音乐还影响不了什么,如果让这音乐继续下去就很难说了,这其中不止有[欢愉]和歌斐木的力量,还有星核的影响。” 灰发少女与列车组的伙伴们也一同赶来,伸伸懒腰,笑道:“城建搞了那么久,终于要打架了吗?” 第291章 [希望]的国度 黄金的时刻,一扇从流梦礁通往这里的门扉在高空中打开。 星带着列车组成员,以及星期日兄妹从那门扉中冲出来,迎接他们的是沾染了[秩序]和[欢愉]的惊梦剧团舞鸫假面,飞鸟似的惊梦剧团成员在歌斐木的操控下,成为了在空中袭击众人的先锋。 结果众人还是在瓦尔特的重力操控下平稳降落。 星收起用[希望]命途之力构成的翅膀,把棒球棍抻出来。 戴着欢笑面具的人偶傀儡已经围上来。 三月七一手掏出复合弓,一手挠头:“如果请他们让开的话,应该没用的吧?” 那些傀儡身上能看到明显的连接关节,一条条难以察觉的死线悬挂在它们的肢体上,空荡荡的脑袋上戴着类似愚者假面的欢笑面具。 星期日皱皱眉头:“这些傀儡是[秩序]和[欢愉]力量结合的产物。好在他需要匹诺康尼的人们的共鸣,现在还不能随意操控有意识的人们,如果歌斐木先生操控那些居民对付我们,会麻烦的多。” 事到如今,星期日还没有放弃对歌斐木的敬称,但是这份礼貌只与他的教养有关,与他如今对歌斐木的思想的看法无关。 说话间,戴着欢笑面具的人偶已经将他们团团围起。 瓦尔特正了下眼镜,向前半步,准备动手:“抓紧时间,拖得越久越容易出问题。” ———— 与此同时,流梦礁[钟表匠]纪念广场,青白相间的能量在空中勾勒出一面屏幕。 白言背靠栏杆,与阮·梅一同观察着这场由阿哈插手的舞台剧将走向何方。 对这场无名客们,还有天环族兄妹与歌斐木的碰撞中,知情并选择在此刻旁观的并不只他们。 紫发丽人迈步走来,面带微笑:“看来匹诺康尼的剧本即将迎来落幕了。” 白言转头迎上卡芙卡的视线:“但匹诺康尼的未来并不会落幕。” 卡芙卡望向空中屏幕里的列车组等人,道:“列车也要迎来下一站了不是吗?艾利欧说,因为你的存在,大家早已偏离原本的轨迹。下一站的目的地同样如此。” “什么是原定的轨迹,什么又叫偏离轨迹?”白言依旧明知故问。 他那份最初的记忆只停留在1.6版本,在那之后所谓原定的轨迹,他并不知晓。 “我曾向机械头提出疑问,问祂我所不知道的轨迹。祂同样用疑问回答我,从那些疑问中,我也得到一些答案。” “[罗浮]的演武仪典不再如此着急举行,[曜青]由现在的停云助力,正赶在巡猎步离人的路上。” “在前往那条轨迹既定的目的地之前,列车或许将前往原本不存在的国度。” 白言说到这里,卡芙卡接上:“原本只存在格拉默铁骑梦中的,苍穹帝国。” 卡芙卡还顺便补充道:“根据最近得到的情报,那里也是[希望]诞生后最早波及的文明。” [希望]波及过那里,也就代表着那里在[希望]诞生后,发生过灾难。 白言看着屏幕中的星:“列车将开往何处,并非你我来决定,而是由列车组自己进行选择。” 说罢,他从阮·梅正享用的梅花糕盘中,拿走了最后一块。 在阮·梅一闪而过的皱眉后,又掰成两半,还给了她半块。 ———— “人们的未来不应该由你我擅自决定,而是应该由他们自行选择。” 黄金的时刻,星对着天空大喊道。 不是平白无故的发出呐喊,而是从刚才开始,天空中就开始传来歌斐木那沉稳的嗓音。 在星回话之后,歌斐木的声音混杂着空灵感,再次从空中传来:“愚者不谙幸福,选择便意味着苦痛,由我来背负责任,由他们来享受未来,有何不可?” 空中的话音落罢,一具夹杂着[欢愉]之力的傀儡朝星猛扑过来。 金色的辉光闪过,那具傀儡朝后踉跄数步,溃散。 溃散的原因,则是体内[秩序]之力受到了一定冲击,另一股有着些许[秩序]的力量的冲击。 现场还与[秩序]有着那么一丝丝联系的,唯有橡木家系的家主。 方才掩护星的星期日提醒她:“小心,别乱了心神。歌斐木先生十分擅长诡辩,与他空谈,没有好处。” 如此提醒,也不影响歌斐木的攻势: “星期日,我看着你的羽翼逐渐丰满,飞向天空。如今却要向我展翎,兵戈相向吗?” 金色的辉光再次闪过,星期日一边和列车组抵御傀儡的攻势,一边回答歌斐木的问题。 “星期日谨记您的恩情,也谨记您的教诲。您教导我要为人们寻得美好的乐园,我也从未忘记。但是……” 傀儡攻势打断星期日的话。 又一具傀儡溃散,列车组的进度又前进了些许,只是距离前往下一个时刻还有些距离。 “但是,我和哥哥都觉得,歌斐木先生您现在走在了错误的道路上,与您教导我们的目的地背道而驰。” 知更鸟用她悦耳的嗓音,帮星期日把后半句说完。 至此,星期日看向天空,提出了一个他知道答案的问题:“歌斐木先生,您还能回头吗?” 尽管答案已了然于心,但因多年养育之恩,星期日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天空中的声音不再像之前那般聒噪,停顿了许久。 “我已经回不了头了,我也不会回头。” 歌斐木的声音再次响起,但音色似乎比方才更年迈了。 “从家族插手匹诺康尼的落成,从各个家族的勾心斗角,再到许多人为此牺牲。我已欠下诸多血债,所图者,乃是能够容纳一切的美梦。” “我深耕我的理想,不惜用罪恶和血液来浇灌。” “我不会背叛我走过的道路,也不会背叛我指缝中的血迹。” “倘若你们的信念能胜过我,便让我化作你们理想的试金石,将我跨越。” “我已为你们铺下红毯,我已为你们垫下裹尸布,云端的神明们会为我等见证,未来,将通向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