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七岁熊孩子，老朱求我登基》 第一百七十三章 超出认知 不光是朱文正的心中有压力，就连此时向城门处发动进攻的将士们，心中也顶着巨大的压力。 冲在最前面的将士们，目光警惕的看向四周，生怕有人对自己暗放冷箭。 这就导致前进的步伐越来越慢，而后边的将士们依旧以之前的速度向前推进。 如此一来，前行的大军瞬间涣散起来，军容惨不忍睹。 朱文正暗骂草包朱允炆，这都是在哪里找来的极品。 现在埋怨也无济于事，只能厉声道：“前军加速前进，后军减速，莫要换乱，违令者，斩！” 在朱文正的指挥下，大军的阵型再次稳定了下来，以均匀的速度向城门方向推进。 朱雄英略微惊讶的看了看朱文正，不愧是历史中赫赫有名的家伙，果然是有几分本事的。 简简单单的一道命令，便可以让涣散的大军重新凝聚在一起。 看来当年凭借两万大军抵挡陈友谅六十万大军月余，并不是完全依靠运气。 此时，蓝玉凑到朱雄英耳边轻声道：“殿下，一切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开火。” 朱雄英冷眼望着推进的大军，缓缓开口道：“开火！” 城墙上突然探头出来的炮筒，早就映入朱文正的眼中。 只是他并没有将之当回事而已，毕竟这种武器，威力也就那样，使用起来也麻烦。 只要给自己近身的机会，整个大明之中，便无人能够阻挡自己。 当初陈友谅进攻洪都城的时候，便使用过这种武器，都被自己轻易化解。 现在优势在我，凭借这玩意就想吓退自己，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砰！砰！砰！ 沉闷的巨响接连不断在城墙上传出！ 随后身后的大军之中，便响起接连不断的轰鸣声。 火光，爆炸声混合在一起。 身着甲胄的将士们，在炮弹面前就是一个笑话。 火光轻而易举的将将士们无情的吞噬掉，残肢断臂更是四处飞溅。 许多的将士们，甚至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被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抹除了。 啪！啪！啪！ 燧发枪的声音随之响起。 那些侥幸躲过炮弹的波及，却被燧发枪的子弹贯穿了自己的胸膛。 甚至他们都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东西穿透自己的胸膛时，身体就已经倒了下去，眼中更是充满了迷茫。 局势瞬间逆转。 皇城的城墙上，不断有火光喷吐。 而前进攻城的大军，却如同收割麦子一般，成片成片的倒了下去。 最前面的将士倒下了，后方的将士们依旧在不断向前推进，根本就不给前方将士逃跑的机会。 朱文正很是纳闷，不知道城墙上这些铁管子到底是何武器，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威力。 同时，也在担心那些受伤无法继续作战的将士们，惨叫声会影响军心。 不断挥刀在后方收割伤兵的生命。 正打算重整旗鼓，再次下令发动进攻之际。 一道呕吐的声音，硬生生将他的命令打断。 呕~~~！ 朱文正皱眉寻声望去，却发现朱允炆那个废物点心，不知何时下了战马。 此时正抱着自己的肚子狂吐不止。 从小生活在皇宫之中的朱允炆，何时见过这等场面。 在他的幻想之中，只要己方的大军冲过去，便可以轻易的破开城门。 然后朱雄英就会吓的手足无措，跪在地面上苦苦哀求，求自己放他一马。 至于真刀真枪的拼杀，以及死人的流血事件，压根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所以第一枚炮弹在人群中爆炸的一瞬间，他就已经被吓傻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行军打仗，带兵攻城，竟然会是如此残忍，如此恐怖的一件事。 伴随着空气中弥漫的硝烟与血腥气息，朱允炆再也忍耐不住，疯狂的呕吐起来，就差没有将自己的胃吐出来了。 朱文正厌恶的看着朱允炆，几次都想挥刀将这个草包给砍了。 最终只能训斥道：“滚到后边呆着去！” 听到这样的话语，朱允炆没有半点的迟疑。 连战马都不要了，转身就向后方跑去。 望着朱允炆离去的背影，朱文正心中打定主意。 待自己稍后破开城门后，一定会让这个草包死于意外之中。 届时自己来个黄袍、加身，谁又能奈何自己？ 随即重新将目光望向城头，暗自在心中计算换弹的时间。 只要将士们再加把劲，尽快冲杀到城墙下，躲到火炮射击范围的死角内。 到时候，等待大明的就只有灭亡。 而这些叛军耳读目染下，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纷纷以最快的速度向城门口冲了过去。 眼看城门就在眼前，不少将士们的脸颊上已经浮现出些许的笑容。 而这时，城墙上的火炮再次发出怒吼声。 但爆炸的地方，已经伤不到他们这些冲在最前方的将士们，这不由让朱文正欣喜若狂。 不等他再次下令冲锋的时候，城墙上的火炮再次发出咆哮的怒吼。 顿时让朱文正脸颊上的笑容僵硬了。 他想不明白，城墙上的火炮，发射的频率为何会如此的迅速？ 为何与自己知道的火炮有这般大的差别？ 从而也认识到，若是不能在短时间内破开城门，等待自己的结果，只能是失败，甚至是死亡。 想到这里，朱文正脸颊上的从容不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慌乱。 主动冲锋在前，率兵极速冲锋，只希望能够打破城门。 城内的百姓们，在火炮发出第一声咆哮的时候，就已经在沉睡中惊醒。 甚至有人还在房子走出来看看，是否是变天了。 可是随后接连不断的炮火轰鸣声响起。 百姓们这才明白事态的严重性，纷纷转身回到自己的房子中。 第一时间进入被窝，瑟瑟发抖。 大明立国的时间并不长，许多百姓都见识过战争的残酷。 如今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居然再次发生了战争，这让不少百姓暗骂不已。 尤其这里是皇城，天子脚下。 就连这里都能够发动战争，可想而知其他地方会是什么样子。 边关打仗是因为有外地入侵，而天子脚下发生战争。 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有人造、反了。 只是这个造、反的人会是谁？ 百姓们想破自己的脑袋，也没有想到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第一百七十四章 覆盖式打击 皇宫这边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皇城内的官员们就是想装作听不到都不可能。 听到第一声炮响的李明浩，以最快的速度在床榻上爬了起来。 迅速穿戴衣服，抓起一旁的宝剑就要冲出去。 尚未来得及打开大门，便又听到接连不断的炮火轰击声，神色越发凝重起来。 也清楚自己现在冲杀出去也不会有太大的作用，根本就帮不上忙。 况且还有一点他十分的确定，那就是现在的皇城，一定戒严了。 无论战斗最后谁胜利，这个时候出去，必然会被双方当做反贼一方干掉。 要是因为这个被干掉了，到时候连喊冤的地方都没有。 犹豫再三后，李明浩决定，还是老老实实在府邸呆着比较稳妥。 但属于自己的佩剑却被他一直提在手中，做好随时可以动手的准备。 另一边。 户部尚书杨思义也被惊醒了。 在皇孙的建议下，朝廷接连不断的采取改革方案，直接导致现在的国库异常充盈。 而他这个户部尚书再也不用因为朝廷所谓的开销而发愁，真正意义的在朝堂中挺直了腰杆。 只是他的想法与其他人不同。 在听到火炮的声音后，第一反应不是惊慌，而是在心底猜测，究竟是谁在攻打皇城？ 那个人这样做又有什么样的目的？ 随即一道人影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只是这个答案，顿时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外敌入侵，这不太可能。 唯一有动机的人，只有那个朱允炆。 别人根本就不可能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即使如今的陛下已经年迈，但陛下的威望更胜往昔。 加上皇孙朱雄英的存在，朱允炆只是一个笑话。 略微推敲一番，整件事情的走向就在心底呈现了出来。 朱允炆一定是察觉到皇孙朱雄英的地位，一天比一天稳固。 这才狗急跳墙选择破釜沉舟这么一条路。 只可惜原本他还有那么一丢丢的可能，但今日过后，他便再也没有可能继承那个位置。 凭借朱允炆也想与皇孙朱雄英掰手腕？ 那绝逼是在与自己开玩笑，整个朝堂中所有大臣加在一起，都不可能是皇孙殿下的对手。 更何况是草包朱允炆。 说他在玩火自、焚都是轻的，严重一点的话，他就是在找死。 无论从哪一方面去看，朱允炆这边都瞧不见一点的胜算。 不得不说，这个草包还真他娘的有勇气。 随即杨思义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一个疑问。 一直以来，朱允炆都在攻读圣贤书，他是如何懂得行军打仗的呢？ 尤其是当初主动站在朱允炆立场上的官员，皆为朝中的文臣。 这类人恨不得将朝中的武将排挤出去才好呢，又怎么可能会主动接近，拉拢武将？ 来来回回在房间中踱步沉思，即便是外面的炮火声，也难以打断其思路。 很快，一个名字出现在他的识海中。 不过很快又被他给否决了，因为那个人已经被陛下囚禁了起来，根本就出不来。 而后马上又想到了什么，瞳孔一阵收缩。 别人或许没有机会接触到那个人，但是朱允炆凭借自己的身份，完全有机会见到那个罪人。 疯了……疯了…… 为了那个位置，胆敢将那个罪人放出来。 那可是一个罪人，一个反贼，与其为伍，这不是摆明告诉他人，自己也是一个反贼吗？ 随即又自嘲的笑道：“想这么多作甚？既然他一心求死，那么，在大明之中，恐怕就没有人可以解救他！” 当然，与杨思义有同样想法的官员也不占少数。 一部分人是因为胆子小，不敢出门。 另一部分官员，则是没有将外面的战争当回事，呼噜打的震天响。 所以导致整个皇城中，街道上静悄悄的，空荡荡的，无人敢出门。 至于城门外，那些发动进攻的叛军们。 早就被炮火轰击的找不到北了，伤亡只是一个数字。 原本以为冲杀到城墙下边，就可以躲开火炮的攻击范围，进入一个盲区。 却没有料到，城墙上还有一种武器，专门针对城墙下的将士。 直到现在，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己方人马就已经折损大半了。 看到叛军已经出现溃散，开始四处逃窜。 朱雄英再次下令道：“开启覆盖式打击！” 听到这个命令后，蓝玉的瞳孔一阵收缩，殿下这是不打算放过任何人，打算将所有叛军全歼啊。 扭头看了看城下躲在叛军后方的朱允炆，蓝玉直接将殿下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原本自信心十足的朱文正，在见识到火炮的威力后，差点直接吓尿了裤子。 神色惊慌的挥舞着马鞭，口中更是狂喊：“扯……快扯……” 然后再也不顾其他人，调转马头后，一马当先的向远方狂奔。 叛军们见到这一幕，也纷纷将手中的武器丢掉，恨不得爹妈能够多生两条腿，疯狂的向远处狂奔。 只可惜进攻皇城的通道，只有这么一条，无论向哪个方向跑，最终都是在这条笔直的大路上。 很快，叛军再次聚集在一起。 更是阻挡住朱文正逃窜的脚步，不由让他大惊。 怒吼道：“闪开……统统闪开……” 说完便抽出自己的佩剑，向着前方堵着自己道路的将士刺了过去。 随着全覆盖打击命令的下达。 一枚枚炮弹无情的落在叛军中，威力远超之前的打击。 通道中的叛军，根本就无路可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炮火吞噬掉。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 望着己方将士成片成片的倒下，朱文正彻底绝望了。 声嘶力竭的嘶吼着：“让开……统统给老子让路……” 身为将领的他，自然清楚这种炮弹落在身边会造成怎样的伤害。 如果当年陈友谅进攻洪都的时候，也能够拥有这种威力巨大的火炮，自己恐怕连一天都坚持不下来。 眼看自己就要在人群中冲杀出去。 突然，前往一道人影拦住自己的去路，朱文正的双眼瞬间就红了。 当看清楚是谁后，朱文正的鼻子差点没有气歪了。 挡住自己去路的不是别人，正是草包朱允炆。 直接破口大骂道：“混账王八羔子，给老子滚一边呆着去！” 眼前发生的一切，早已经让朱允炆吓破了胆，甚至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 当然，也不是他不想逃，而是他的双腿根本就不听使唤，仿佛不是自己的腿一般。 第一百七十五章 尾声 此时此刻，朱允炆哪里还会在乎对方言语中的不敬，只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眼中充满期待道：“大伯，带我一块走吧！” 在这危急关头，多停留一分，就会多一分的危险。 朱文正哪里有时间与他在这里浪费时间，抬脚直接踹了过去。 只需要让这个草包将路让开即可，连捅对方一剑的时间都不想浪费。 生怕这个草包不知死活再次阻挡自己的道路，朱文正眼中喷吐着磅礴的杀机。 厉声道：“给老子滚远点！” 然而，正是朱文正这样一个动作，反而救了朱允炆一条小命。 一颗炮弹直接落在朱文正的头顶，顿时脑浆四溅，而后贯穿战马，这才轰击在地面上。 而朱允炆的大腿，也随着炮弹的爆炸的余威，被撕为了碎片。 再次被眼前的情景吓傻，就连腿被炸掉，都没有感受到丝毫的疼痛。 一心再想，这位帮助自己夺皇位的大伯，怎么就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了呢？ 他死了，谁帮助自己夺皇位？ 没有大伯的帮助，自己又该如何与朱雄英抗衡？ 神色恍惚间，这才感受到一股剧痛的传来。 努力想要逃跑，却发现自己根本就站不起来。 低头向下方看去，猛然发现，自己现在仅剩下一条腿。 另一条腿不知道在何时消失了？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朱允炆的口中传出。 自己还没有坐上皇位。 自己怎么可能会失败？ 自己不要做残废！ 那些站在后方观战的文官们，此时双腿不断的打摆子，裤腿子更是湿了一大片。 逃跑，根本就不现实，炮弹爆炸的地方，早已经断了他们的退路。 城墙上，火炮依旧不断的在轰鸣。 炮弹更是如同不要钱一般，不断在叛军中炸裂。 又过去一刻钟的时间。 火炮这才停止咆哮，淡淡的硝烟在炮管处弥漫。 城门外的街道上，已经没有人影晃动。 尸横遍野，到处都是残肢断臂。 当然，也有几簇火焰，不断灼烧着叛军的尸体。 身经百战的蓝玉，从未见过这样的战场。 吞咽一口口水后，这才开口道：“殿下，敌军应该全部被歼灭了吧！” 朱雄英面不改色，背着双手平静道：“下去看看！” 即便在城墙上已经看到这些叛军的下场了，但亲身下去感受，却又是另一种概念。 浓郁的硝烟，夹杂着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几乎让人窒息。 这哪里能用战场形容，这里分明是炼狱。 所有留下的尸体，基本上就寻找不到完整的。 缺胳膊少腿的，那就是保存不错的，有的只剩下些许的碎肉。 蓝玉自认战场杀敌不占少数，但好歹都会给敌人留下一个全尸。 要不是战场上养成了良好的心理素质，恐怕刚刚涉足这里，他就会崩溃。 偷偷瞄向皇孙殿下，却见他神色从容，仿佛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一般。 前进的过程中，血液早已经将鞋子浸透。 那种黏黏的感觉，让人有种极度的不适感。 对此，朱雄英没有丝毫反应，依旧饶有兴致的行进着，似乎在寻找什么。 突然，朱雄英停下了脚步，将一具残破不全的尸体番了过来。 打量一番后，这才开口道：“舅老爷，你过来看看，他是谁？” 只是瞥了一眼，蓝玉便开口道：“他是反贼朱文正，没想到他竟然会死在这里！” 蓝玉心中感叹不已，实在是没有料到，朱文正会永远的留在此地。 又前进几步后。 朱雄英这才发现失去一条腿，在这种覆盖式打击中活下来的朱允炆。 轻佻眉头，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这小子是运气好呢，还是运气不好呢！ 蓝玉自然清楚朱允炆活着意味着什么，当下抽出自己的武器，就要给他一个痛快。 朱雄英一把抓住蓝玉的手腕，示意他不要脏了自己的手。 如今朱允炆已经废了，就算活着，日后也只能生活在恐惧之中。 对自己，对大明，根本就造不成丝毫的威胁。 更何况，朱允炆要是死在自己的手中，会有不少人会伤心难过的。 即便他所作所为该死，但却不能死在自己的手中。 如今他落得一个残废的下场，或许才是自己给与他们最好的交代。 继续向前行进。 朱雄英与蓝玉赫然发现，那些跟随朱允炆一同前来的文臣们。 其中有不少人，并没有受到丝毫的伤害。 只是被炮弹的威力惊呆了，吓傻了，还有几位彻底陷入了昏迷之中。 如今看到朱雄英的到来。 一个个赶忙跪倒在地，如同鹌鹑一般，不断的颤抖着、哆嗦着。 更是连一句完整的话语都讲述不出来。 只求殿下能够饶恕他们的罪过，放自己一马。 早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他们宁愿选择得罪朱允炆，也不会参与此事。 只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卖，即便他们今日不出现在这里，他们的结果也是一样的。 从他们与朱允炆聚集在一起密谋时，他们的资料就已经摆在朱雄英的面前。 朱雄英面无表情道：“路是你们自己选择的，与本皇孙无关。” “从你们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起，锦衣卫就已经前往诸位的府邸！” 随即挥手下达命令：“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统统砍了！” 整个战场中，除了朱允炆捡回一条小命外，便再无活口。 而那些见情形不对，偷偷逃跑的官员们。 朱雄英也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直接安排锦衣卫按照名单开始清理。 但凡是名单上出现的人，皆是抄家灭门的罪过。 徐国公府邸。 徐达紧了紧自己的衣服，目光眺望皇宫方向。 尽管火炮声不断，但他却没有丝毫的担忧。 反而命人弄出一桌酒菜，独自在府邸自饮自斟。 直到炮火声结束，他这边连一壶美酒都没有喝下去。 颇为扫兴道：“这么一会儿就结束了？这点战斗力也敢造、反？” 即便皇孙殿下没有要求自己帮忙，但这并不能表示自己什么都不做。 连忙招呼道：“来人，去将大公子叫来！” 门外的家丁赶忙领命离去。 片刻工夫后，徐辉祖睡眼朦胧的走过来。 见老爹竟然在喝酒，这让他很是不解。 不过还是急忙躬身施礼道：“孩儿见过父亲！” 第一百七十六章 治安维护 徐达直接交代道：“带几个人出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这样的话语后，徐辉祖猛然瞪圆了自己的眼睛。 急忙开口道：“父亲，您不是在开玩笑吧，如今正是慌乱之际，现在出去……” 之所以这么说，倒不是因为徐辉祖害怕。 而是因为现在局势不明朗，贸然出去的话，很有可能会被人误会。 只是话语还没有说完，便被徐达打断。 直言不讳道：“咱徐家与其他人不一样，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更加无人敢为难你。” “也不要想着独善其身，因为那根本就不可能，咱徐家早就与皇孙殿下绑在一起了。” “要不是现在的身体大不如前，哪里会轮得到你出去。” 听到父亲这样说，徐辉祖赶忙开口道：“孩儿明白了，我这就带人出去看看。” 说完后，便招呼了几个家丁，直接出了徐府。 刚出门没有走太远，便遇到巡城的锦衣卫，主动过来盘查。 得知他们是徐国公府邸的人后，这才没有为难他们。 因为在这些锦衣卫出来执行命令的时候，皇孙朱雄英就已经给他们下达了命令。 除了皇城内部的几个家族，无须盘查，其中就包括徐国公的府邸。 果然如同老爷子说的那样，徐辉祖赶忙上前与锦衣卫攀谈起来，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锦衣卫倒也没有隐瞒什么，直言不讳道：“朱允炆伙同朱文正造、反，皇孙殿下亲临皇城平叛！” 徐辉祖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由一阵的倒吸凉气。 朱允炆居然真有造、反的胆子，他究竟是如何想的？ 好好的活着不好吗？ 为啥非要作死呢？ 尤其是朱允炆居然还将朱文正拽了出来，这是一点余地都没有给自己留下。 不过这些对于徐家来说，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消息也探听的差不多了，自然就没有必要继续再此逗留了。 对着锦衣卫拱手一礼后，直接带人返回徐府。 踏入徐府的大门后，徐辉祖再也无法保持之前的淡定，神色慌忙的向父亲房间跑去。 推开房门便惊呼道：“爹，大事不好，朱允炆伙同朱文正造、反，皇孙殿下正在平叛！” 听到这个消息后，徐达的神色就是一沉。 即便心中已经有所猜测，但得知这个消息后，依旧无法保持平静。 来回在房间中踱步，心中很是徘徊。 几个呼吸后，徐达猛然看向儿子道：“立刻带领徐家府邸所有人马前去支援皇孙殿下，无论殿下有什么吩咐，都要绝对服从，不可有丝毫怠慢！” 父亲的决定，直接让徐辉祖摇头道：“爹，我们兄弟两人早就跟随皇孙殿下身边，也为他做了不少事情。” “就算不能算是殿下的心腹，却也是可以值得信赖的。” “如今外面发生这样的事情，殿下却没有通知我们兄弟二人。” “所以我猜测，殿下是不想让我徐家参与进去！” “所以孩儿决定，还是我们兄弟二人前往帮忙就好，免得……” 儿子的话语，直接让徐达勃然大怒道：“放屁！老子让你带人去，你就去，哪里来这么多废话！” 说完便开始撸胳膊挽袖子，就想给这货一个大逼斗。 徐辉祖吓了一跳，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连忙表示，自己会按照您的吩咐去做，然后转身撒丫子就跑。 凭借徐达对皇孙朱雄英的了解，无论朱允炆准备的有多么充分，都不可能会成功。 别说一个朱文正，就算将他们这些开国大将军全部加在一起，那也不可能会成功。 真不知道朱允炆到底吃了什么草料，陛下朱元璋还在世，他就敢这么干？ 他就不怕陛下出现在城头？ 凭借陛下在大明的威望，只要他站在城头，朱允炆也好，朱文正也罢，恐怕都再难以调动大明一兵一卒。 更何况自己与皇孙殿下的关系，徐家直接在朝堂上表态，又能如何？ 很快，徐辉祖再次带人出现在街道上。 并且在此遭受到锦衣卫的盘问，得知是前往支援皇孙殿下平叛的，这才让开道路，让其通行。 兄弟二人是上过战场的，也配合杨士奇平过叛乱，自认见识过大场面。 直到两人来到城门处的一刹那。 浓重的血腥气息，让他们从心底感到发寒。 尤其此时的皇城大门已经敞开，两人心中没来由一凛。 误以为朱允炆与朱文正成功破开了城门，赶忙下令，让徐府的人做好随时动手的准备，这才急忙向皇城赶去。 只是没走几步，脚下一个不稳，身体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急忙稳住身形，抽出武器四处张望着，生怕自己大意，进入了敌人的埋伏之地。 确定没有危险后，徐辉祖这才将目光看向自己脚下。 不看不打紧，一看吓的他脊背发凉。 这哪里是什么埋伏，差点绊倒自己的东西，竟然是残肢断臂。 将火把往下倾斜后，映入眼帘之中的，依旧是数之不尽的残肢断臂与赤色的鲜血。 “卧槽！” 徐辉祖惊呼一声，蹦的老远。 而后这才眯起眼睛打量前往的情况。 不远处，此时正有一支队伍正在清理尸体。 而他背后的徐府家丁们，也看到眼前的情景，纷纷开始呕吐起来。 死尸大家都见过，也接触过。 但面前这种，连具完整的尸体都见不到的场面，他们还是第一次经历。 不是他们胆子小，而是实在是控制不住。 很难想象，这里到底死了多少人，才能造成这副炼狱般的场景出来。 正在心底感叹呢，徐辉祖这才瞧见不远处的几道身影。 当下急忙跑了过去，恭敬一礼道：“臣，徐辉祖拜见殿下！” 听到徐辉祖的话语后，朱雄英这才回过神来，看向徐府众人。 瞬间就明白徐家的意思了。 微微点头道：“两位小将军就带人协助锦衣卫，维护一下城内的治安就好！” 如今这个敏感时期，自己绝对不能对徐家有丝毫的倾斜之心。 至于这个治安维护，也算是自己给徐府的一个交代，更是一份美差。 今夜，城内所有人都噤若寒蝉，谁有胆子出来闹事？ 至于此战为何没有让两兄弟参与，只因为朱雄英只将此次叛乱当做宁静生活中的一段小插曲。 第一百七十七章 尘埃落定 天亮的时候，整个皇城再次恢复了平静。 如果不是城门外依旧存在炮弹轰击后的弹坑，以及浓厚的血腥气息。 谁都不会想到，这里昨夜到底发生过什么。 早朝。 百官按照惯例上朝。 只是在踏过进入皇城那一段甬路时，一个个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即便心中已经有了准备，但真正涉足在这里的时候，那种气息依旧让他们很难受。 此时此刻，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陛下的沉默就是最好的证明。 昨夜发生的一切，都是陛下默许的。 否则的话，他们这些臣子，早就被陛下拽过去了。 前往皇宫的路上，所有官员都面色沉重，再也没有往日的欢声笑语。 甚至身边少了某位同僚，也不敢开口询问，更加不敢妄议。 直到站在朝堂上，群臣赫然发现，今日没有参加早朝的官员，要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 就在此时，太监高亢的声音响彻整个朝堂。 “陛下，驾到！” “皇孙殿下，驾到！” 百官闻言，赶忙挺直自己的腰杆，神色恭敬的看向来人。 朱元璋牵着大孙朱雄英的手掌，缓步向龙椅走去。 仅仅是瞥了一眼，便发现朝堂中少了多少臣子。 只见朱元璋依旧神色淡然，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直到坐在龙椅上后。 群臣这才急忙施礼道：“臣等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元璋挥手道：“众卿平身！” 待百官全部起身站好后，朱元璋这才开口道：“想必诸位爱卿也发现，看今日的朝堂上，少了不少人，更有不少人心中也有了不少的猜测！” 听到陛下的话语，群臣噤若寒蝉，陛下一怒，血流千里。 盛怒下的陛下不可怕，就是这种看不出喜怒的时候，陛下才是最可怕的。 只见陛下继续开口道：“昨夜，朱允炆伙同朱文正犯上作乱，被皇孙朱雄英亲自率兵镇压！” “如今叛贼朱文正以及那一万余人的叛军，皆以伏诛，让朕破感欣慰！” 听到这里，群臣再次倒吸一口凉气。 谁都没有想到，那位庶出的皇孙朱允炆，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更加出乎他们预料之外的是，此番造、反之徒，居然还有朱文正。 尤其这货早就被陛下给囚禁起来了，他是如何参与进来的？ 不过很快又释然了，朱文正能够出现此地，一定与朱允炆脱不开关系。 一定是朱文正带兵的本领得到了朱允炆的认可，所以才会忤逆陛下的意思，与这个反贼沆瀣一气。 群臣也不得不承认朱文正的本事，这位的军事才能，绝对可以朝中那几位开国大将军相抗衡。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被皇孙殿下镇压了，并且还是那种毫无悬念的碾压局。 如此看来，皇孙殿下的军事本领，岂不是要远超朝中的几员大将？ 也难怪城门那里会让自己等人很是不舒服。 那可是万余人的叛军，全部折在了那里，怪不得会有那么浓厚的血腥味。 看到群臣沉默不语，朱元璋继续开口道：“至于那些昨夜参与叛乱的官员们，全部拖出去砍了，并夷三族！” 犯下这样的罪孽，落得这样的惩罚，完全在群臣的预料之中。 不过更多的大臣心中还是比较庆幸的，好在自己没有轻易选择站在朱允炆的立场上。 不然的话，城门外的冤魂之中，就会有自己一个。 同时也在心底暗自打定主意，日后自己一定要坚定不移的站在皇孙殿下的立场上。 陛下的侄子，昔日的反贼朱文正，现在已经伏诛，但陛下的神态上，却没有丝毫的波澜。 而这一次真正的谋逆之徒朱允炆，即便不死，下场也不会好哪去。 此生已经注定与这个皇位无缘了。 更何况陛下的态度早就表明了，这个位置就是皇孙朱雄英的，即便是太子朱标也不行。 而这一次通过科考走出来的官员们，心中更是亢奋起来，对于未来，更是充满了期待。 从他们在众多士子中脱颖而出那一天，他们的身上就已经印上了皇孙朱雄英的标签。 只要是皇孙朱雄英不夭折，他们这辈子注定会得到重用。 要是这一次行事被朱允炆夺权，可想而知他们的下场会有多么凄惨。 能够辞官告老还乡，就是老天都在眷顾自己。 现在，经过此次事件后，皇孙殿下的地位更加巩固了。 而他们这些新入朝堂的官员们，地位自然也会水涨船高。 尤其啊群臣看待杨士奇与李明浩二人的目光，充满了羡慕。 心中是无比清楚，这两位年轻人必定前途无量。 只是当事人根本就没有心思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琐事。 昨夜炮火连天，根本就没有对他们造成丝毫的影响。 若是连殿下都无法守住皇城，那么谁去都没有用。 即便是后面炮火的轰炸声停止后，杨士奇、李明浩等人，也没有主动前往帮忙的意思，任由事态自然发展。 因为他们都清楚，殿下若是需要自己的话，必定会早早将命令传达给自己。 同样神态淡然的官员，就是户部尚书杨思义。 单单是因为皇孙殿下略施手段，就让亏空的国库变得充盈起来。 这样的本事，历朝历代的君王都不具备。 由此，他便可以推断出，那些叛军的下场。 恐怕那些叛军在皇孙殿下的眼中，就是过家家的把戏而已。 凭借皇孙殿下的本事，恐怕早已经剧透叛军的所有动机，处处都能料敌于先。 倘若朱允炆能够认清自己，老老实实看着皇孙殿下登基。 或许日后还能够做一个闲散王爷，逍遥世间。 如今，最好的结局，恐怕如同往日的朱文正一般，彻底被囚禁起来，终生难见高墙之外的景色。 早朝上，没有官员主动上奏。 所有的朝事与昨夜相比，皆是那般的微不足道。 皇孙朱雄英时不时打上一个哈欠，仿佛一切事情都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一般，始终保持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很快，早朝结束。 群臣施礼告退，重新踏上城门处的甬路。 望着上面依旧存在的斑驳血迹，众人的心境再次浮现出微妙的变化。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不可自作聪明 杨士奇与李明浩站在城门处，张望一圈后，这才在心底盘算起来。 倘若让自己来攻打城池的话，自己又能做到哪一步？ 是如同朱文正一样，被殿下打的全军覆没，亦或者是落荒而逃，还是成功破开城门？ 脑海之中，各种攻城的手段不断上演。 但最终的结果却是一样的，自己根本就不可能破开城门。 即便不算城头上的红衣大炮，单论那些燧发枪，恐怕就能将自己打的哭爹喊娘。 加上进入皇城的这一条唯一甬路。 无论拥有多少兵马，在绝对的火力面前，那就是徒劳的。 就在此时，杨士奇与李明浩的身后传来一道话语声。 “两位大人这是在想什么？” 话语声将沉思中的二人惊醒，发现来人是杨思义后，赶忙施礼道：“下官，见过杨大人！” “下官见过杨大人，不知大人有何指教？” 在这两位的面前，杨思义并没有摆户部尚书的谱。 而是微笑道：“本官只是见二位大人在此想事，有些好奇罢了！” 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善意，两人皆感到些许的不适应。 纷纷摇头表示没什么，并未与杨思义多说什么。 对此，杨思义倒也没有生气，今日主动与二人打招呼，只是为了混个脸熟罢了。 接下来的几天中，锦衣卫依旧在暗处忙碌着。 将那些站在朱允炆立场上的官员们及家眷彻底被清理干净。 皇宫深处。 朱雄英依旧陪同在朱元璋的身边。 自己孙子伙同自己的侄子，共同造自己的反，可想而知朱元璋的心情有多么糟糕。 见朱元璋不吭声，一直在眺望远方。 朱雄英这才主动开口道：“皇爷爷，此事孙儿是不是做的有些过了？” 听到大孙的话语，朱元璋急忙否定道：“一点都不过，咱以前念及旧情，没有将朱文正砍了，是咱的过错！” “本以为被囚禁这么多年，他能够看懂咱的良苦用心，却没有想到，那个王八蛋，一点悔改之心都没有，实在是死不足惜！” 之所以在朝堂上没有将自己的怒火发泄出来，那是因为大孙将此事处理的十分完美。 让他这个做皇帝的都挑不出半点的毛病。 对待这些叛逆之徒，就不该仁慈，直接将之灭了，就是对大明、对皇室最好的交代。 唯一让朱元璋感到不满的地方，就是叛贼朱文正竟然死在炮火之下。 不然的话，他一定会让朱文正好好的见识一下，什么叫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正是因为这个杂碎的存在，白白让大明折损了上万人。 没有朱文正的驱使，这上万个家庭绝对不会散。 还有那个始作俑者朱允炆，朱元璋自认对他不薄。 实在是想不出为什么，他会选择这样一条路，为何要对抗自己。 朱雄英继续道：“皇爷爷，您也知道战场是什么样子，昨夜孙儿下令一番轰炸后，允炆虽然捡回一条命，却也因此丢了一条腿！” “孙儿也不想伤害允炆弟，奈何实在是没有更好的办法，同时，也不想让大明折损更多的将士，望皇爷爷责罚！” 听到这里，朱元璋咧嘴笑了起来。 其他孙儿与朱雄英相比，算个屁。 在他朱元璋的眼中，他只有一个孙子。 那就是此时站在他身边的朱雄英，至于其他孙子，他都不认。 更何况，万人大军全部覆灭在皇门外。 在那种情况下，朱允炆还能够捡回一条小命，若说不是大孙有意留他一条小命的话，他是不会相信的。 换言之，若是大孙落在朱允炆的手中，恐怕早已经死好几个来回了。 更加不要说留下一条性命了，能够留下一个全尸就算不错了。 即便是大孙将朱允炆杀了，他朱元璋也不会多说什么。 正如朱雄英之前与朱允炆说的一般，从他联系朱文正起兵造、反的那一刻开始，他便已经不是朱家人。 朱元璋挥手笑道：“大孙，咱都明白，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就算是换咱来处理此事，也不可能比你做的更好！” “总之，还是那句话，所有事情，大孙想怎么处理，那就怎么处理，皇爷爷是你背后最坚实的后盾！” 另一边。 徐辉祖按照殿下的吩咐，维护好城内的治安后。 这才带人重返徐家。 然后第一时间前往父亲那里汇报情况。 徐达急忙道：“外面情况如何？皇孙殿下没有遇到危险吧！” 听到父亲的问话，徐辉祖不由自主想到城门口的情景，身体又是一哆嗦。 急忙回道：“殿下没事，亲自带兵镇压叛逆，大获全胜，一万多叛逆，全部被歼灭！” 这个结果与自己料想的差不多，皇孙殿下不可能输。 至于那些叛逆的死活，更加不在徐达的考虑范围内。 要不是没有命令不敢贸然率兵出征的话，他绝对不会让这些叛军得逞。 因为他徐家与其他臣子不一样，从皇孙朱雄英出生的那天起，他徐家就已经印上了皇孙的标记。 其他臣子可以不前往帮忙，但他徐家不行。 随即想到了什么，急忙质问道：“殿下没有安排你做什么事？” 徐辉祖急忙回道：“殿下命我配合锦衣卫，维护城内治安，彻底将叛逆搜捕完毕后，这才带人回来！” 得知此事后，徐达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只要有这一条，那徐家至少会比其他人强上许多，在殿下眼中，这就是投名状！ 徐达满意的点头道：“记住了，咱徐家的辉煌，是陛下赐予的，想要继续风光下去，那就要得到未来陛下的认可！” “徐家就是陛下手中的一柄刀，指向哪里，就要杀到哪里。” “千万不要自作聪明，主动去揣度主子的想法，更加不能有自己的想法！” 这是徐辉祖第一次听到父亲说出这样的言论，当下连忙点头应了下来。 他们两兄弟早就将自己的小命卖给殿下了，在殿下面前，他们自然不可能会有自己的想法。 同时，今日他也真正见识到皇孙殿下的本事。 上万人的叛军，在其面前，就是土鸡瓦狗罢了，根本就不堪一击。 从开始到结束，都没有用上一个时辰，就彻底结束了。 也是在这一刻，徐辉祖才认可父亲的话语。 徐家的一切都不是自己的，包括他们的命，都是属于陛下的！ 第一百七十九章 取巧，玩不起？ 此次叛乱，可以说是震惊整个朝野。 不光是朝中的官员们时刻关注朝中的动态。 就连那些远在封地的藩王们，也时刻都在关注皇城这边的动静。 一匹匹快马不断在皇城内向其他城池疾驰，纷纷前往各个封地与封国。 这些人都是被各地藩王及大明的附属国安排在皇城中的心腹。 一旦皇城中发生什么大事，他们都会在第一时间将消息传递到主子的手中。 当然，这些人的存在，不可能瞒住朱雄英的双眼。 只不过他们的存在，并未对朝廷造成丝毫的影响。 所以朱雄英对这些人始终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逗留在皇城。 此次歼灭叛逆一事，经过这些人的手，将消息传递出去。 想必也可以好好敲打一下，那些野心勃勃的皇叔们。 至于那些打算伺机而动的附属国及其他敌国，根本就不在朱雄英的考虑范围内。 消灭他们，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命令即可。 一匹快马，出了皇城后，直奔北平。 前往燕王朱棣的封地。 自从上一次在皇城，见识过红衣大炮的威力，以及朱雄英的手段后。 朱棣便断定，大哥家的这个崽子，必定是自己的劲敌。 除非是自己将野心永远的埋藏在心底，不然的话，他们叔侄二人，走上对立，只是早晚的问题。 当朱棣得知叛贼朱文正反了的时候。 第一反应就是率领自己的兵马前往皇城平叛乱。 他与其他藩王不同，北平这里战乱不断，所以他的手中掌握着实打实的兵权。 并且还是那种身经百战的精英。 朱棣强压怒火，冷眼看向信使道：“再说一遍，谁反了？” 信使吓了一跳，急忙道：“王爷，朱文正反……反了！” 闻言，朱棣猛然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怒道：“胡说八道，朱文正那厮早就被父皇囚禁起来了，他怎么可能会反？” 一时间，朱棣心念急转，怎么想都不可能。 就算大明内还隐藏着朱文正的旧部，也不可能将囚禁的朱文正解救出来，更加不要说他还有造、反的兵力了。 信使艰难的吞咽口口水道：“是皇孙……朱允炆，将朱文正放了出来，并且伙同朱文正，率兵攻打皇城！” 听到朱允炆三个字后，朱棣什么都明白了。 脸颊上更是浮现出一抹焦急，暗骂自己大哥怎么就生出来这么一个蠢货。 与虎谋皮，最后就算侥幸成功了，他也不可能落得什么好下场。 况且，同为带兵征战天下的人，朱棣自然清楚朱文正的本事。 所以皇城那边的形式，一定会十分紧张。 当即下令，直接命人召集本部兵马，做好随时出兵的准备。 即便皇城失守，他也要在第一时间赶过去，将朱文正限制在皇城中，绝对不能给朱文正留下太多的时间。 朱棣接二连三的下达命令，让信使有些懵逼。 随即反应过来，急忙道：“请王爷稍安勿躁，皇孙朱雄英殿下，亲自率兵，已经将叛乱歼灭，朱文正当日便死在战场上。” “根据小人得知的消息，此次叛军，除了朱允炆遭受重创活了下来意外，其余叛军，无一活口！” 这个消息让朱棣一愣，随即就是茫然，然后又转为不可置信，直到最后又变成释然。 笑骂道：“好你个贼鸟厮，胆敢在本王面前卖关子，害本王白白担心一场！” 见王爷这么说，信使也咧嘴笑了起来，这才将怀中的密信呈了上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很高估皇孙朱雄英了，结果看完整个作战部署，以及最后零伤亡，却将叛军全部歼灭的壮举后，朱棣再次倒吸了口凉气。 倒不是因为这些官员及叛军的死而震惊，而是自己的这个侄子，怎么会妖孽到这种程度。 小小年纪，居然就这般的杀伐果断，日后还得了？ 尤其是皇城之中，根本就不可能有太多的驻军。 同时，朱文正与朱允炆率兵攻打皇城，必定是偷袭，根本就不可能给朱雄英准备的机会。 事发的时候，就算朱雄英有心调兵遣将，恐怕也来不及了。 只是单纯的凭借红衣大炮，就完成这样的壮举，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朱棣甚至在心中猜想，若是将自己换成朱雄英，面对这种突发状况，恐怕也无法做到这般完美。 赞叹的同时，心中不免升起一丝绝望。 有这样一个侄儿在，自己的野心真的能够实现吗？ 就算日后父皇不在了，凭借自己的本事与兵力，真的能够与对方抗衡吗？ 唉！ 想到这里，朱棣重重的叹息起来。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位少年。 似乎听到了叹息声，疑惑道：“父王可以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儿？” 闻言，朱棣微微摇头，看向自己的儿子笑道：“有人在皇城叛乱，皇孙朱雄英强势镇压叛军，就连父王也要对皇孙说声佩服！” 这个消息顿时让朱高煦来了些许的兴趣，急忙追问道：“何人如此大胆？” 见到儿子眼巴巴的盯着自己手中的密信，朱棣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这才将密信递给朱高煦。 仔细阅读一番后，这才明白整件事情的经过。 轻笑道：“还不错，没有丢我们老朱家的脸！” 朱棣怒斥道：“混账，皇孙的本事岂是你小子能够了解的？” “这上面记录的东西，仅仅是皇孙殿下的冰山一角，连父王我都不敢小觑他，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 对此，朱高煦微微撇嘴，并没有将朱棣的话语放在心上。 自家老子的本事，他早就学到八分，也单独执行过几次任务，都完美的胜任了。 所以自然有着几分的傲气，同龄人之中，他绝不会向任何人低头。 即便密信上清清楚楚的记录了，是皇孙朱雄英亲自率兵歼灭了叛军。 但在朱高煦看来，朱雄英有很大取巧的嫌疑。 身为一个男人，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应当带领将士们，与敌人真刀真枪的拼杀，方显男儿本色。 像朱雄英这般窝在皇城中，以火炮远程攻击叛军，充分发挥地势的优势，这让他很是鄙夷，摆明就是玩不起。 第一百八十章 战舰回归 知子莫若父，见儿子这样的表情，朱棣便清楚这小子在想些什么。 寒声训斥道：“在那种突发情况下，皇孙殿下能够做出冷静的判断，以少胜多，打赢这场战斗，你当真以为是运气吗？” “没有料敌于先的能力，即便拥有再强大的武力，也只能是给敌人送经验。” “不要以为你完成了几个小任务，就可以目中无人！” “父王也是在打击你，以你的能力，对上朱文正，十个你加在一起，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正常的攻防战，就连父王我都没有必胜的把握！”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败在皇孙殿下的手中，就你，也想与皇孙殿下比？” “朝中文武百官为何会以皇孙殿下唯首是瞻？你该不会天真的认为，是你皇爷爷的故意吧！” 儿子很出色，这一点朱棣不否认，但绝对不可恃才傲物。 人不可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 这小子与皇孙朱雄英，根本就不在一个段位上。 强行放在一起相提并论的话，只能是单方面的找虐。 朱高煦不置可否的耸耸肩，嗤笑道：“难道不是吗？” 没有皇孙那个身份，他朱雄英算的了什么？ 自己如今在北平的威望，可是自己带兵一点一点打出来的，而不是依靠自己的父皇。 皇孙朱雄英，要不是有皇爷爷在背后扶持，怎么可能会有现在的成就？ 闻言，朱棣这叫一个火大。 转身来到书案前，将皇孙朱雄英近一年来的调查结果，一股脑甩给这个混小子。 气急败坏道：“看完给我送回来！” 朱高煦很是纳闷，好端端的，父王为何要乱放脾气？ 不过感受到手上传来沉甸甸的重量后，也不敢废话，急忙转身逃跑。 望着儿子离去的背影，朱棣不免在心底感叹，自己英明一世，怎么就生了一个这般自大的儿子！ 其他藩王也相继收到消息。 与朱棣的想法差不多，都对朱雄英的手段感到震惊，甚至还有些许的恐惧。 当然，也有几个例外的藩王。 因为他们的心中根本就没有野心，只想做一个闲王。 那些有想法的藩王，见到朱雄英的本事后，决定暂避锋芒。 而朱雄英才不会管这些藩王究竟在想些什么，因为他清楚，大明真正的敌人，根本就不在大明境内。 但凡这些藩王有异心，他随时都能将之镇压。 若是有人不服，随时都可以让他们见识下自己的本事。 人数在朱雄英这里，那就是一个笑话。 即便是这些藩王联合在一起，他朱雄英依旧无惧。 结果依旧会与此次平叛一样，绝不会有丝毫的意外出现。 至于朝堂上那些侥活下来的大臣们，对皇孙殿下也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皇孙殿下的本事与他这个年纪不相符，杀伐果断远超当今圣上。 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如今皇孙殿下在大明的威望，恐怕已经超越了陛下。 这般年纪就已经有了帝王之姿。 与其相比，太子朱标都要逊色不少。 陛下真是找了一个好的接班人。 …… 倭国？ 不，应当说是大明岛屿。 战舰停在码头，第三小队全员盯着手中的地图，不断和整个岛屿做对比。 至于岛屿上的倭国，早就被他们给灭了。 严格遵守执行殿下的命令，整座岛屿上的所有男性（侏儒）全部被处死。 女人全部留下，待日后大明子民迁徙来此将岛屿汉化，彻底容入大明。 突然，一名将士指向远处的一颗歪脖树道：“队长，那边的山脉，好像就是地图上记录的地方。” 队长摇头道：“不对，殿下在地图上标注的很清楚，说这里有大量的白银，你们谁看到银子了吗？” 听到这样的话语，其他队员表示相当的无语。 感情队长不是没有看懂地图，而是在纠结这个？ 之前开口的将士急忙道：“队长，有没有可能，殿下说的是银矿？” 此话一出，队长双目中顿时泛起了光彩。 直接一巴掌招呼了过去，笑骂道：“他娘的，就不能早点说，还跟老子卖关子？” 其他队员直接将脑袋转到另一边，实在是没眼看。 队长除了实力比他们强一些外，这个智商着实让人堪忧。 将士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后，赔笑道：“队长，不是我不说，而是凭借咱们几个人，如何将山脉中的银矿找出来？” 灭掉倭国，他们已经搜刮了不菲的财富。 碍于没有完成殿下交代下来的任务，无法回去复命而已。 队长没有废话，而是重新登上战舰，校正炮筒，直接对准了山脉。 既然已经确定方向，反正炮弹有的是。 这玩意的威力远超人力，用来开山在合适不过了。 砰！ 轰！ 沉闷的爆炸声响起。 山脉的山腰处火光炸现，浓烟四起。 片刻后，浓烟散尽。 爆弹爆炸的范围内，树木已经消失。 在阳光的照耀下，银色的光芒映入眼帘。 见此一幕，第三小队所有将士们，都倒吸一口凉气。 之前收缴的财富，与远处这座山脉相比，又算的了什么？ 队长直接下令道：“重新入城，让城内的女人们上山帮忙开采，然后好尽快回去复命！” 一个月后。 战舰返回大明，第三小队只有一名将士下船，前去找殿下复命。 至于其他人，全部留在战舰上，做好防备工作。 毕竟，这一次出海带回来的财富，远远超越了他们的想象。 要不是担心载重太多，导致战舰出问题，他们绝不会这么早回来。 两个时辰后。 驻守在城外的大军全部出动，将整条官道封锁。 数百辆马车由皇城出发，直奔码头。 这让城内的百姓们很疑惑，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也不敢打听，毕竟朝廷大军都出动了，重要程度一定远超之前的叛乱。 几个时辰后。 在将士们的护送下，数百辆马车拉着一口口贴着封条的箱子回来，直奔皇宫。 每一辆马车都由两匹战马拉着，从而也能够看出马车的分量很足。 要不是皇城内外已经修上了水泥路，恐怕运输过程中，也不会这般轻松。 朱雄英在国库门外摆上桌子，沏上茶水，很是惬意的品尝着。 一旁的皇帝朱元璋见状则是眼角狂跳。 整个皇宫之中，如此没有规矩的，恐怕只有自己这个宝贝大孙。 但想到运输回来的东西，根本就升不起丝毫的怒火，看待大孙的眼神，也越发温柔。 第一百八十一章 流言四起 数百辆马车缓缓驶入皇宫，车轮碾过崭新的水泥路，发出沉闷的声响。 箱子被小心翼翼地抬下马车，整齐地堆放在国库门前，封条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朱雄英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茶香在唇齿间散开，他抬眼望向那些箱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朱元璋站在一旁，目光紧紧盯着这些满载财富的箱子，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他自然清楚这些财富意味着什么，有了这笔巨额财富，大明的国库将更加充盈，军队的装备可以更新，百姓的赋税或许能够减轻，国家也能在各方面得到更好的发展。 然而，他也隐隐担忧，如此庞大的财富突然出现，必然会在朝堂上掀起一场风波，各方势力定会蠢蠢欲动。 “大孙，这次你可真是给咱大明带来了天大的惊喜！”朱元璋收回目光，看向朱雄英，眼神中满是赞赏与欣慰。 朱雄英放下茶盏，恭敬地说道：“这都是皇爷爷洪福齐天，孙儿不过是尽些绵薄之力罢了。”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消息已经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朝堂。 那些侥幸从叛乱中存活下来的大臣们，听到这个消息后，纷纷露出震惊的神色。 有人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心中盘算着能否从这笔财富中分得一杯羹； 有人则皱起眉头，担忧这突如其来的财富会打破朝堂现有的平衡； 而那些对朱雄英心怀嫉妒的人，更是在心中暗暗盘算，想要借此机会打压朱雄英的声望。 御史王大人便是其中之一，他向来与朱雄英不对付，认为朱雄英年纪轻轻却锋芒太盛，威胁到了自己在朝堂上的地位。 此刻，他眼珠子一转，心中便有了主意。 “陛下，皇孙殿下此次带回如此巨额财富，固然是大功一件，但臣以为，此事还需谨慎处理。”王大人出列，向朱元璋行礼说道。 朱元璋挑眉，问道：“哦？王爱卿有何高见？” 王大人清了清嗓子，说道：“陛下，这笔财富数额巨大，若是处理不当，恐怕会引起天下人的非议。” “再者，如今朝堂之上，人心惶惶，若是突然出现如此庞大的财富，难免会有人心生异心。” “臣建议，陛下应当召集众臣，共同商议如何分配这笔财富，以彰显陛下的公正无私，同时也能安抚朝堂人心。” 王大人的这番话，表面上是为了大明江山社稷着想，实则是想借此机会，将自己的势力安插进财富的分配之中，从而获取更多的利益，同时也能削弱朱雄英对这笔财富的掌控力。 朱元璋心中自然明白王大人的算盘，他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有些不悦。 但他也清楚，王大人的话并非全无道理，此事确实需要谨慎处理。 “王爱卿所言有理，此事确实需要从长计议。”朱元璋淡淡的说道。 朱雄英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冷笑一声。 他自然明白王大人的险恶用心，但他并不担心。 他早有打算，这笔财富该如何使用，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 “皇爷爷，孙儿也有一些想法。”朱雄英说道。 朱元璋看向朱雄英，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孙儿以为，这笔财富首先应当用于充实国库，增强国家的经济实力。” “其次，军队的装备也需要更新，如今大明虽然表面上太平，但边境依旧时有战乱，强大的军队才是国家安定的保障。” “最后，还可以拿出一部分财富来支持文化教育事业，培养更多的人才，为大明的长远发展奠定基础。”朱雄英有条不紊地说道。 朱雄英的这番话，条理清晰，切中要害，既考虑到了国家的长远利益，又顾及到了百姓的福祉。 朝堂上的大臣们听了，纷纷露出惊讶的神色，一些原本对朱雄英心怀不满的人，此刻也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朱元璋听了，心中十分满意，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大孙所言极是，就按你说的办！”朱元璋说道。 王大人见自己的阴谋没有得逞，心中十分恼怒，但他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愤愤地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就在朱雄英的财富分配计划开始实施后不久，一些流言蜚语便在京城中流传开来。 有人说朱雄英派人在倭国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才得到了这笔财富； 有人说朱雄英私自藏匿了一部分财富，想要据为己有； 还有人说朱雄英之所以能够取得如此大的成就，是因为他得到了神秘力量的帮助，这对大明来说是不祥之兆。 这些流言蜚语就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迅速席卷了整个京城。 百姓们不明真相，开始对朱雄英议论纷纷，原本对朱雄英充满敬仰的眼神，也变得充满了怀疑和恐惧。 朝堂上的大臣们也受到了影响，一些原本支持朱雄英的人，满肚子的怒火，却无处发泄； 而那些对朱雄英心怀不满的人，则趁机煽风点火，想要借此机会扳倒朱雄英。 朱雄英得知这些流言后，并没有慌乱。 他清楚，这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想要破坏他的计划，打压他的声望。 他决定主动出击，找出幕后黑手，还自己一个清白。 朱雄英首先召集了自己的心腹，让他们去调查流言的源头。 一番调查后，他们发现这些流言大多是从一些茶楼、酒肆中传出来的，而背后的主使，很可能就是朝堂上的某些大臣。 朱雄英心中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但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他并没有轻举妄动。 与此同时，朱雄英开始在京城中展开宣传，向百姓们解释自己在倭国的所作所为，以及这笔财富的来源。 他还让参与此次行动的将士们站出来，讲述他们的经历，让百姓们了解事情的真相。 百姓们听了将士们的讲述后，心中的疑虑渐渐消除，对朱雄英的信任也逐渐恢复。 至于那些暗中造谣的官员，皆被锦衣卫暗地处决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不甘心 夜，钟粹宫的铜漏滴答作响，吕氏攥着染血的绷带，指节泛白。 月光透过窗棂在青砖地上切割出锋利的纹路，正如同她此刻破碎且充满恨意的心。 几天前，御林军抬着昏迷的朱允炆回宫，少年单薄的身躯上布满燎泡，右腿齐膝而断，空荡荡的裤管里塞着浸透脓血的麻布。 “娘娘，太子殿下到了。”宫女的声音在殿外怯生生响起。 吕氏猛然转身，鬓边的珍珠步摇撞在妆奁上，发出清脆却刺耳的声响。 铜镜里映出她苍白如纸的脸，双眼布满血丝，嘴角还沾着方才咳出来的血渍，活脱脱一个被仇恨与绝望吞噬的怨妇。 朱标跨过门槛时，她突然扑过去抓住兄长的衣角，凄厉的哭喊划破寂静的夜空：“殿下！你要为允炆做主啊！” 朱标身上还带着文华殿的檀香，可当他低头看见妹妹形容枯槁的模样，心中不禁一颤。 吕氏指甲深深掐进他的掌心，殷红的血珠渗出来，在玄色蟒袍上晕开一朵妖异的花。 声嘶力竭道：“是朱雄英！定是设计陷害允炆，否则……” “住口！”朱标猛地甩开她的手，袍袖扫落妆台上的胭脂盒。 丹砂色的粉末扑簌簌落在青砖缝里，像极了朱允炆断腿处涌出的鲜血。 朱标望着吕氏癫狂的模样，又想起父皇阴沉如水的脸，心中涌起一阵无力与烦躁：“还不是你给他惯成这样的？这逆子造、反一事，你可知情？” 吕氏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妆奁上，钗环叮当散落一地。 她不可置信地望着朱标，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悲凉：“造、反？殿下，您在说什么胡话！允炆不过是个孩子，怎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朱标面色冷峻，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怒火：“皇城外一战，这个逆子为何会与叛贼朱文正，身处同一阵营？” “私自招揽朝中官员，组织一万五千余人的叛军，主动攻打皇门，当真是本太子的好大儿！” “身为大明的皇孙，胆大妄为，引狼入室，实在是死有余辜！” 吕氏突然狂笑起来，笑声凄厉而又绝望，在空旷的钟粹宫里回荡。 嘶吼道：“死有余辜？殿下！你口口声声说允炆造、反，可有确凿证据？不过是听了旁人的片面之词，就要定我儿的罪！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可还在跳动！” 朱标被她这一番话刺得心头火起，怒喝道：“证据？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狡辩！今日我便要秉公处理，以正、国法！” 说着，他一甩衣袖，便要离去。 吕氏见状，不顾一切地扑上前去，死死抱住朱标的腿：“殿下！求你看在血脉亲情的份上，饶过允炆吧！” “他还只是个孩子，定是被奸人所害，受人蒙蔽！你若要治罪，便治我的罪吧！” 朱标低头看着自己的妃子，心中涌起一丝不忍，但很快又被理智压下。 他狠下心，用力将吕氏推开。 吕氏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就在这时，内室传来微弱的呻吟声，是朱允炆醒了。 吕氏仿佛被注入了新的力量，连滚带爬地冲进内室。 朱允炆躺在锦被之中，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布满冷汗。 断腿处传来的剧痛让他意识模糊，但仍强撑着睁开眼睛，虚弱地唤道：“母妃……” 吕氏握住儿子的手，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炆儿，别怕，母妃在这儿。” 朱标也跟了进来，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儿子，心中复杂难明。 朱允炆看到父亲，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与委屈，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 吕氏急忙为儿子顺气，转头怒视朱标：“你看看，这就是你要治罪的人！他都已经这般模样，你还要赶尽杀绝吗？” 朱标沉默不语，只是盯着朱允炆，似乎想要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 就在气氛僵持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侍卫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太子殿下！陛下宣您即刻前往乾清宫！” 朱标心中一紧，看了看吕氏和朱允炆，转身大步离去。 吕氏望着朱标的背影，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定不会让你伤害我的炆儿！” 朱标赶到乾清宫时，朱元璋正背着手站在龙椅前，脸色阴沉得可怕。 听见脚步声，朱元璋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如鹰隼般盯着朱标：“标儿，朱允炆之事，你打算如何处置？” 朱标扑通一声跪下：“儿臣以为，朱允炆犯下谋逆大罪，理应严惩，以儆效尤！” 朱元璋冷哼一声：“严惩？他可是你的儿子，你的亲骨肉！你当真忍心？” 朱标心中一颤，额头贴着地面：“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儿臣不敢因私废公！” 朱元璋沉默良久，缓缓说道：“罢了，明日早朝，朕要听听满朝文武的意见。” 朱标叩首退下，心中却越发沉重。 回到东宫，朱标坐在书房中，望着案头朱允炆幼时的字画，思绪万千。 曾经那个天真可爱的孩子，怎么会走上造、反的道路？ 他真的了解自己的儿子吗？ 另一边，钟粹宫内，吕氏守在朱允炆床边，一夜未合眼。 天快亮时，朱允炆再次醒来，他看着母妃疲惫的面容，心中满是愧疚：“母妃，让您担心了……” 吕氏连忙捂住他的嘴：“别说傻话，只要你好好的，母妃做什么都值得。” “允炆，你告诉母妃，到底为何要这样做？” 回想之前战场上的画面，朱允炆苍白如纸的面庞上，再次浮现出浓浓的恐惧。 随即又怨毒道：“孩儿不甘心，孩儿真的……” 吕妃急忙打断道：“是黄子澄诱导你这么做的对不对？你根本就不知情对不对？”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说出那种大逆不道之言。 如今是要想办法保住这条小命，至于其它事情，日后再从长计议。 见母妃的眼中再也没有往日中的温柔，有的只是焦急与狠厉。 朱允炆瞬间领悟母妃的意思，点头应道：“对，都是老师让我这么做的，我……” 情急之下，牵动了伤退，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便再次陷入了昏迷之中。 第一百八十三章 亲自护送 东宫。 太子朱标独自坐在书房中，心绪难宁。 因为逆子朱允炆的事情，此时他根本无心处理朝政之事。 于公，朱允炆造、反的下场就是死罪。 于私，朱允炆是自己的儿子，又岂会不心疼。 即便在父皇的面前表示出大义灭亲之举，但自己的内心，又岂能释怀。 朱雄英也是自己的儿子，自己对他的关怀要少于朱允炆许多。 可是如今的成就，就连他这个做父亲的也比不上。 无论是在朝堂上的地位，又或者是大明境内的威望，都是他自己争取回来的。 对于朱雄英，他这个做父亲的，只有亏欠。 但朱允炆呢？ 自幼含着金钥匙茁壮成长，给予他最好的资源，满足他所有的愿望，最后却狠狠地在自己心上捅了一刀。 而朱雄英自幼到大，从未在自己面前抱怨过一句，逆境生长却能这般出色。 允炆若是能有朱雄英之万一，恐怕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就在此时。 吕妃闯了进来，看到朱标后，赶忙跪下，哭诉道：“殿下……允炆是冤枉的，刚刚他说，所有的事情，他都不知青，都是黄子澄，对，黄子澄让他那样做的……” 整个皇宫之中，如今能够救自己儿子的人，只能是太子朱标。 当然，这也是吕妃唯一一个能够说上话的人。 不是她不想去找朱元璋，而是她不敢。 更加清楚，朱元璋根本就不会见自己。 倘若自己冒然闯过去，极有可能会被陛下治罪。 所以，她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朱标的身上。 对于吕妃的哀求，朱标无动于衷，眼中更是喷吐着寒芒。 呵斥道：“退下！” 这是拿自己当傻子吗？ 拿一个死人来说事，真以为所有人都看不出来其中的猫腻吗？ 也是在这一刻，朱标才幡然醒悟，朱允炆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与自己的妃子吕氏脱不开关系。 造、反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在她的口中都可以这般轻描淡写，可想而知，别的事情在她眼中又算的了什么？ 吕妃被朱标呵斥，却仍不肯起身，膝行几步抱住朱标大腿。 涕泪横流：“殿下，您就看在允炆自小乖巧的份上，救救他吧！黄子澄那奸贼已死无对证，可允炆是您亲生骨肉啊！” 她发丝凌乱，衣袂沾着门槛蹭来的灰，往日端庄的妆容被泪水晕染得不成样子。 朱标怒极反笑，一脚踢开吕妃，红木椅在青砖地上拖出刺耳声响：“乖巧？他勾结朱文正意图谋反时，怎不见半分乖巧！” “你可知他的谋逆之举，让多少将士枉死？让父皇对咱们东宫生出多少猜忌？” 他胸膛剧烈起伏，抓起案上的青瓷笔洗狠狠砸向地面，碎片溅在吕妃裙边，划出细密血痕。 乾清宫内，朱元璋身着明黄龙袍，端坐在龙椅上，皱纹深刻的面庞笼罩在阴影中。 朱标踏入殿内，双膝跪地：“儿臣参见父皇。” “朱标，你可知罪？”朱元璋声音冰冷，震得朱标心头一颤。 “儿臣管教无方，致使允炆犯下大错，甘愿领罪。”朱标额头贴地，冷汗浸湿了前襟。 朱元璋重重一拍扶手：“管教无方？哼！朱允炆谋反，分明是你东宫势力膨胀，妄图撼动皇权！” 他怒目圆睁，“朕听闻，你平日里对朱允炆太过宠溺，才让他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朱标浑身发抖：“父皇，允炆年幼无知，定是受人蛊惑……” “住口！” 朱元璋厉声打断，“证据确凿，还敢狡辩！” 他挥了挥手，一名侍卫呈上一卷密奏。 “看看吧，这是锦衣卫查获的朱允炆与宫外勾结的书信！” 朱标颤抖着接过密奏，展开一看，只觉眼前发黑。 书信上的字迹的确是朱允炆的，内容竟是掌控皇权后，该如何分封的事项。 “不可能……　不可能……”朱标喃喃自语，“允炆怎会做出这等事？” 朱元璋冷哼一声：“事实俱在，由不得你不信。朱标，朕问你，朱允炆之事，你想如何处置？” 朱标咬了咬牙，抬起头，眼中满是痛苦：“儿臣恳请父皇，念在允炆是您亲孙子的份上，饶他一命。儿臣愿代他受罚！” “代他受罚？”朱元璋怒极而笑。 森然道：“你以为朕的律法是儿戏？谋反乃是十恶不赦之罪，若不严惩，如何服众？”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朱标，你要明白，朕这么做，不只是为了律法，更是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 朱标重重叩首，额头渗出鲜血：“儿臣明白，但允炆毕竟是儿臣骨肉，求父皇开恩！” 朱元璋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将朱允炆贬为庶人，流放云南，永世不得回京。” 朱标如遭雷击，瘫倒在地。 流放云南，那等蛮荒之地，朱允炆自幼娇生惯养，如何能受得了？ 但他深知父皇心意已决，不敢再求情，只能含泪谢恩。 回到东宫，朱标失魂落魄地走进书房。 吕妃听闻消息，疯了似的扑上来：“殿下，允炆他……” “贬为庶人，流放云南。”朱标声音沙哑，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吕妃凄厉地尖叫一声，昏厥过去。 朱标却已没有心力去管她，只是怔怔地望着窗外。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宫墙上，染成一片血色。 他想起朱允炆幼时牙牙学语，骑在自己脖子上欢笑的模样，又想起朱雄英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英姿，心中满是悔恨与无奈。 就在这时，朱雄英匆匆赶来，衣服上还沾着尘土。 朱雄英单膝跪地道：“父王，儿臣听闻允炆之事，特来求见。” 朱标看着眼前这个优秀的儿子，心中五味杂陈：“雄英，你来了。” “父亲，允炆虽犯下大错，但他毕竟是我弟弟。”朱雄英抬起头，眼神坚定。 “儿臣恳请父亲，让儿臣护送允炆前往云南，路上也好照料一二。” 朱标一愣，随即眼眶泛红。 他没想到，朱雄英竟如此大度。 “雄英，你……为何要如此？” 朱雄英诚恳道：“因为我们是兄弟。儿臣自幼深知父亲的不易，也明白皇家的残酷。” “允炆误入歧途，儿臣只希望能在他流放的路上，让他明白自己的过错，重新做人。” 朱标颤抖着双手，将朱雄英扶起：“好，好！不愧是我的儿子！” 他心中满是欣慰，又有几分苦涩。 若是朱允炆能有朱雄英一半的懂事，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几日后，朱允炆被押解出京。 他形容憔悴，早已没有了往日的骄纵。 朱雄英骑着高头大马，率领一队士兵护送。 临行前，朱标站在城楼上，望着渐渐远去的队伍，泪水模糊了双眼。 第一百八十四章 关乎大明的未来 数天后，朱雄英回归，直奔格物苑。 最近一段时间，系统发放了不少的奖励。 原本朱雄英并不想将这些资源拿出来。 但此次护送朱允炆一行，亲身感受百姓生活不易。 即便自己一直在为大明的发展而努力，并且也取得了不少的成绩。 最终受利的群体依旧是小众，绝大多数的百姓们，生活依旧不是很如意。 尤其这段期间，系统发放的奖励，全都是各种图纸及各种植物的种子，再也没有一丁点的寿命奖励。 虽说系统界面显示，自己还有十二年可活，但谁又不想多活几年。 每天数着日子生活，这种感觉让朱雄英很不舒服。 只是这个操蛋的系统，很少主动颁发任务。 每一次都是自己误打误撞，从而获取应得的奖励。 所以朱雄英猜测，系统发放出来的奖励，必定就是自己接下来该完成的任务。 只要将图纸上的东西，以及那些农作物在大明问世，自己一定能够获得更多的奖励。 很快，在朱雄英的授意下，格物苑内的所有学员们，全部出现在这里，恭候殿下的调遣。 看到这些略带些许疲惫之意，眼神却依旧亢奋的学员们，朱雄英笑道：“知道本皇孙叫你们过来所谓何事吗？” 闻言，众人抬头看向皇孙殿下，都纷纷摇头。 因为在此之前，他们并没有收到丝毫的风声，自然猜不到殿下的心思。 朱雄英逐渐收敛笑容，神情严肃道：“身为格物苑的学员，你们不仅要攻读圣贤书，同时还要研究格物，更要了解农事，体验农事，了解农时，只有这样，才可全方位成长。” 要知道自格物苑成立至今，皇孙殿下还是第一次如此严肃教导他们。 众人自然不敢怠慢，赶忙躬身道：“臣等谨遵皇孙殿下教诲！” 学员们的态度让朱雄英很是满意。 继续开口道：“今日，本皇孙就让你们体验一下农事的第一步。” 说道这里，几名将士便将殿下早就准备好的麦子和稻谷搬了过来。 学员们看到物品后，纷纷流露出疑惑之色。 自己与那些纯粹的文人不同，对于农事，自然是有些许了解的。 只是暂时不清楚殿下的用意而已，这才没有上前动手。 朱雄英继续道：“想要将这些成熟的农作物，变成植物的种子，首先要做的就是……” 话还没有说完，学员们便主动上前，开始将谷粒分割下来。 这种最基础的农业理论，学员们自然还是清楚的。 就在学员们打算有进一步动作的时候。 朱雄英继续说道：“不要将种子的外壳剥开，否则的话，这些种子就废了！” 此言一出，学员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疑惑的看向殿下。 如此说法，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 于是，在皇孙殿下的指点下，众学员开始在格物苑内培育这些种子。 很快，学员们便发现，殿下的这套理论，种子的成活率居然出奇的高。 望着泥土中的一簇簇绿意，学员们对殿下除了自愧不如，就是敬佩。 如此高的成活率，可想而知收成会是什么样。 以往百姓们耕种，缺苗现象比比皆是。 付出了大量的劳动力，最终的收成却不是很可观。 现在经过殿下改良后的办法，百姓们的收成，必定能够提升几倍之多。 很快，朝中重臣便收到朱雄英的命令，纷纷赶往格物苑。 看到人员到齐后，朱雄英这才开口道：“今日，本皇孙召集诸位大人过来，是有一件事要告诉大家！” 此言一出，群臣的脸色骤然变得凝重起来。 能够让皇孙殿下称之为事情的事，定然不会简单。 纷纷拱手施礼道：“请皇孙殿下吩咐！” 朱雄英挥手示意大家不用这么紧张，放松一些。 而后再次开口道：“诸位都是大明的中流砥柱，大明的兴衰更是在诸位大人的一念之间！” “现在，本皇孙手中有一件可以称之为国之重器的东西，想要交给你们，不知诸位大人意下如何？” 听到这里，众人的脸颊上都攀爬上一丝的茫然，不明白殿下要做些什么。 以往他们也自诩是朝廷的中流砥柱，但与皇孙殿下相比，他们这些臣子连陪衬都算不上。 直到将士们得到殿下的命令后，将种子分配到诸位大臣手中的时，众人更加懵逼了。 他们乃是朝中大臣，每天都有许多大小的国事需要处理。 如今殿下给自己这些东西作甚？ 难不成是想让他们辞官告老还乡，回去种田？ 似乎察觉到诸位大臣误会了什么，朱雄英再次开口解释道：“想必诸位大人已经见识过红薯的魅力了！” “本皇孙称这些种子关乎大明未来，绝不是在开玩笑。” “这些种子的产量，远超大明现有的农作物。” “第一批种植此物的人，必须是朝廷之人，交给其他人，本皇孙不放心。” “所以，本皇孙这才准备将种子交给诸位，望诸位回去后，一定要用心呵护，绝不可将这些种子流落到民间！” “待到收割季节到来之时，本皇孙必定重重有赏！” 得知自己误会殿下的意思，众人这才松了口气，纷纷将属于自己的种子抱在怀中。 不管这些种子是否如同殿下说的那般神奇，眼下他们也只有领命的份。 又将种植时的主意事项交代完毕后，诸位大人这才告辞离去。 只是众人心中的想法各有不同罢了！ 有人不将种子当回事，打算回去交给家丁，随便在府邸找块田地种上就好。 也有人十分重视殿下的话语，虽说不可能亲自动手耕种，却也将此事交给心腹去做。 并且下达了命令，一定要用心呵护这块良田，绝不能有半点的闪失。 当然，群臣也没有胆量违背皇孙殿下的命令，即便不愿意，也交由家丁去做了。 总而言之，只要能够让皇孙殿下满意，顶多是自己府邸中少了一小块的良田而已。 若是因此能够讨到皇孙殿下的欢心，区区一小块良田又算的了什么？ 第一百八十五章 震惊的数字 户部。 此时户部尚书杨思义正带领手下查验各地存粮情况。 每个人面前的桌面上，都摆放着如同小山一般的粮册。 偌大的房间内，仅剩下一点点的空隙，所以房间中显得格外的闷热。 在房间中工作的官员们，每一个人在翻阅粮册的时候，都格外的小心。 生怕因为自己的动作幅度大，从而发出些许的声响，影响到尚书大人的思路。 所说户部每年忙碌的时间就那么几个月。 但真正忙起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休息的时间。 沉思中的杨思义，根本就没有察觉有人来到自己的身边。 当查阅完手中这本粮册，准备拿一本继续查阅时。 猛然发现属下就站在自己的身边，顿时被吓了一跳。 原本闷热中的环境，就十分的影响心情，又经历这种变故，能够继续和颜悦色的话，那才叫见鬼。 杨思义阴沉着老脸，训斥道：“混账东西，成何体统，不好好查阅粮册，站在这里发抖作甚？” 其余那些正在查阅粮册的官员，身体猛然一震，赶忙将手中的粮册放好，眼角的余光偷偷瞄了过来。 在户部任职的老人都清楚，尚书大人平日之中很是随和。 唯有工作的时候，才会一丝不苟，眼中更是容不了一丁点的沙子。 打扰忙碌中的尚书大人，这不是纯粹再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被上司训斥一通后，官员非但没有半点的惶恐。 反而神态亢奋道：“大人，户部今年第一季度的商税税银，总数已经统计出来了！” 闻言，杨思义更加恼火了。 屁大点的事情，至于这个德行吗？ 接连几个月的收入，早就让杨思义适应了税务改革。 区区几千万两银子而已，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更何况，海外运输回来的那些白银，到现在还没有统计完毕。 区区一个季度的商税而已，与之相比，实在是算不了啥。 不过想到这里，杨思义也就释然了，自己才是户部的老大。 接触的多了，见识的多了，所以心态也就好了，不会像属下这般轻易失态。 没好气的再次训斥道：“说吧，这个季度收了多少银子？能让你激动成这个德行？” 说话间，杨思义拿起一旁的茶盏，准备润润自己的喉咙。 毕竟之前一直在忙碌，根本就无暇喝水，直到现在，才感觉到有些口干舌燥。 听到尚书大人的话语后，侍郎清了清自己的嗓子。 这才开口道：“大人，本季度的税银，共计——不到两亿两！” 杨思义微微点头，鄙夷道：“这点银子就将你激动成这个样子？区区两亿两——你说……多少？” 嘲讽之言还没有说完，便猛然醒悟过来，直接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盯着下属。 就连茶盏中的茶水溅到衣服上，都无暇理会。 然后猛然一把抓住侍郎的肩膀，质问道：“你小子再说一遍，共计多少银子？” 侍郎急忙回答道：“大人……共计……不到两亿两。” 原本只是偷偷瞄向这边的同僚，此时全都倒吸一口凉气，与尚书大人一样，纷纷流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这还只是一个季度的税收，就能收回这样一个天文数字。 要知道，以往每年的税收，也只不过是区区几百万两银子。 抛出去朝中的正常开销，整个户部每一年都处于亏空状态。 所以导致杨思义这个六部之一的尚书大人，在其他尚书的面前，都略显底气不足。 人穷志短，马瘦毛长。 没有银子的情况下，整个户部的官员们，也不可能挺直自己的腰杆子。 所谓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 在皇孙殿下推广商税改革后，户部彻底站起来了。 尚书大人也好，他们这些侍郎也罢。 在诸位同僚们的面前，终于可以挺起自己的胸膛了，再也不用看他人脸色行事了。 只因为现在的户部有钱了，想要用银子，单单有陛下的命令还不够，至于该怎么做，哼哼！ 曾几何时，整个朝廷都在为如何发放俸禄而发愁。 时常还要赈济各地灾害。 又由谁会想到，大明境内的商贩们会这么富有？ 杨思义放下手头的一切工作，直奔属下那张桌子，拿起账簿直接翻到最后一页。 望着上面记录的数字，一亿九千八百多万两。 生怕自己眼花，杨思义反反复复确认后，这才扭头看向属下道：“核实过吗？确定没有算错？” 侍郎飞快的点头回应，并且拍着胸膛保证道：“小人愿以项上人头做保，绝不会有丝毫的差错！” 起初的时候，自己也以为算错了。 可是接连算了数次后，最终依旧是这个结果。 一次算错、两次算错、三次算错，都有情可原，但次次算错，最终的结果还一样，那绝对不可能。 杨思义大笑道：“好！好！好！” 这个数字意味着什么，身为户部尚书的他，自然十分清楚。 尤其是现在的收税比例，还仅仅是十税三，这就说明，更多的财富依旧在民间。 只有民富了，国家才能强大。 而这一切都功劳，都属于皇孙殿下。 没有皇孙殿下为大明的付出，就不会有如今的户部。 而杨思义也没有因为兴奋而忘记自己的工作，反而将手中的工作交给属下去做。 自己则是早早回到府邸。 心中更是决定好了，明日一定要早早上朝。 更要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前，将这个好消息公布出来。 也让他们好好的感受下，什么叫震惊，什么叫难以置信。 越想心中越激动，越振奋，直接对家丁吩咐道：“给老爷准备几个小菜，再烫一壶美酒！” 这让家丁很是意外，要知道老爷的生活起居，向来十分规律。 独自在府邸饮酒，更是难得一见的稀罕事。 当然，他们也能够从老爷的神态上感受到，今日的心情很不错。 但具体是什么原因，他们这些家丁不知道，当然，也不敢问。 很快，酒菜就被家丁送了过来。 杨思义哼着小曲挥手示意家丁退下，而后自己开始在房中自饮自斟。 以往朝廷需要用银子的时候，自己恨不得大把大把的往下拽头发，实在是发愁，银子该从何处来？ 现在好了，往后再也不用发愁了！ 如今的国库充盈的都快溢出来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成何体统 翌日。 早朝。 百官如同往日一般，早早就站在朝堂之上，恭候着陛下的到来。 但是有不少官员都察觉到户部尚书与户部侍郎二人有些不对劲。 也不知道受到什么刺激，脸颊上时不时浮现出痴痴傻傻的笑容，让人觉得很是莫名其妙。 就在有人想要开口询问时，门外传来太监的喊叫声：“陛下驾到！” 听到这样的话语，群臣赶忙收敛心神，乖巧的如同孙子一般，恭敬的站在原地。 直到皇帝朱元璋走到龙椅前，缓缓转身坐下后。 群臣这才大礼参拜道：“臣等拜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元璋抬手道：“平身！” “谢陛下！” 接下来，按照惯例，开始有官员上奏朝政之事，由陛下做最后的定夺。 对于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朱元璋实在是懒得理会。 若是所有事情都需要自己亲自去做的话，那自己还不得忙死？ 当然，这种观念也是跟大孙学的，不然的话，按照以往的惯例，还真的需要自己做决定。 然而在自己百无聊赖之际，一位御史主动上前，参了某位官员一本。 声称那位官员作风不正派，有贪污受贿的嫌疑。 被参的官员，听到侍郎的话语后，直接在朝堂上气的骂娘！ 声称御史的眼睛是窜稀用的，自己话自己的银子去享受，有什么问题？ 朝廷发放的俸禄虽然不算多，奈何自己孤家寡人一个，无家人需要赡养，府邸中也没有养活下人。 平日之中，更是没有什么开销的机会。 前些日子不忙空暇之际，自己出去犒劳下自己，有什么问题吗？ 只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个举动，竟然会被他人注意到而已。 生怕陛下问罪，官员赶忙开口辩解，同时嘲讽御史贼眼不走空，无论走到哪里，出于身体的本能，都会关注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 听到官员的辩解后，朝堂中的官员纷纷对御史投去鄙夷的目光。 在皇孙殿下的打压下，这些个御史越来越没有存在感了。 为了挽回自己在陛下心中的位置，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尤其是在皇孙殿下推行出考成法之后，每个季度能够拿到朝廷奖励的官员都很多。 有犒劳自己想法的官员，绝不是一个两个。 如今连这个都被这些御史盯上，可想而知，这些官员们心中有多大的怒火。 刚刚听到御史弹劾的官员有贪污嫌疑时，朱元璋的心中瞬间升腾起怒火。 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贪官污吏，就差那么一点点就直接向官员问罪了。 不过好在耐着性子听完官员的辩解，心中的怒气这才淡化了不少。 这才开口道：“是非公断，朕自然会派人前去调查，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两位爱卿，无须在此争辩！” 御史的职责就是这个，只要听到丝毫的风吹草动，那必须将问题扩大，一言不合就弹劾他。 当然这也是朱元璋定下来的规矩，不管是在什么渠道得知的消息。 只要有这么一回事，便可以在朝堂上弹劾他。 奈何御史这种做法，很是得罪人。 所以整个朝堂上，群臣看待御史的目光，就如同在看一堆搅屎棍。 恶心，厌恶到极点。 二人听到陛下的话语后，这才停止了争辩。 只是彼此相互看着对方都十分的不顺眼，恶狠狠的盯着对方，不再吭声。 此事过后，又有几位官员讲述了些许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被朱元璋轻而易举的处理了。 见诸位大臣们没有继续上奏的意思，这才看了一眼身边的太监。 得到授意后的太监，急忙高呼：“百官有本上奏，无本退朝！” 就在群臣躬身施礼打算告退时。 户部尚书杨思义开口道：“启奏陛下，臣有事上奏！” 一时间，群臣的目光纷纷落在杨思义的身上，暗骂这货早不开口，晚不开口，非要在早朝结束之际充当显眼包！ 不过更多的依旧是好奇，因为整个朝廷之中，就户部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的问题。 同时，户部尚书杨思义为人随和，在百官之中的名声也十分好。 最重要的是，户部掌控整个天下的钱粮，关乎自己的切身利益，谁都会给予他几分薄面。 于是，群臣纷纷挺直了自己的胸膛，静静的等待着下文。 杨思义急忙在怀中将账簿掏了出来。 太监见状急忙跑了过来，接过账簿向陛下呈送了过去。 在朱元璋翻阅账簿的同时，杨思义这才开口道：“启禀陛下，大明今年第一季度的商税已经收纳完毕，并以统计完毕！” “今年第一季度的商税，共计一亿九千八百七十七万两白银，差一点就到两亿两！” “如今各地纷纷将税银送达，便可以入库！” 说完后，杨思义便退到一旁，等待陛下的命令。 整个朝堂中的大臣们，则是先后传出倒吸凉气的声音。 随即便浮现出淡淡的笑容，只有朝廷的日子好过了，他们这些做官的才会更好过。 一个季度的商税，居然高达两亿两。 这是他们以往都不敢想象的事情，如今的大明，居然已经富有到此等地步了吗？ 还有，那些商人们真的就那么有钱？ 只是一个季度的商税，足以抵上以往数年的税收，这怎么能不让他们震惊。 一时间，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陛下的身上，似乎想要看看陛下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结果群臣失算了，陛下仿佛早就知道一般，神态更是没有丝毫的波澜。 这也不能怪朱元璋不激动，而是大孙给他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 单单是战舰从海外运输回来的白银，直到现在都没有统计出来数量，就可以想到会是怎样一个天文数字。 更何况，海外的银矿也是大明的，只要不断开采，国库中的银子，自然是不断的在增长。 这不到两亿两白银，看似很多，但与那座银矿相比，又算的了什么？ 合上账簿后，朱元璋这才微笑道：“爱卿所言不虚，的确不到两亿两，这段时间，爱卿辛苦了！” 随着陛下的话语结束后，全场一片哗然。 因为陛下已经确定过了，所以此事实锤了，户部尚书杨思义没有说谎，这不到两亿两的白银，千真万确。 当下再也顾不上体统不体统了，纷纷开始议论起来。 整个朝堂之中，顿时如同菜市场一般，乱哄哄的。 太监急忙高呼道：“肃静，朝堂之上，不得喧哗！” 听到这样的话语，群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处，赶忙闭上了嘴巴！ 第一百八十七章 皇家银行 “陛下，户部如今能够拥有这般成就，全部都是皇孙殿下的功劳，臣不敢窃据此功劳，望陛下明鉴！” 正常情况下，任何一个官员都会被这个从天而降的大饼，冲昏了头脑。 但杨思义却始终保持清醒的头脑，因为他清楚，没有皇孙殿下，就不会有如今的户部。 对此，朱元璋只是满意的点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至此整个早朝也算是圆满结束，百官相继退走。 只是这一次，诸位同僚在经过杨思义身边的时候，都会主动拱手施礼，说上一声：“恭喜！” 言语之中的奉承之意，更是他为官多年，都不曾听过的。 甚至都让杨思义有种难以招架的错觉。 也怕自己会沉迷在这些阿谀奉承之中，急忙回礼后，转身大步离去。 格物苑中。 众多学员们跟随在皇孙殿下的身边，忙碌的如火如荼。 就在此时，一道侍卫的身影，急冲冲来到朱雄英的身边，一副欲言又止的姿态。 朱雄英自然清楚将士是什么意思，示意学员们自己先研究一会儿，自己去去就来。 自从上一次杨士奇在江南之地推行一条鞭法，丈量土地时，遭遇权贵富豪们组织叛乱，对抗朝廷一事。 虽说杨士奇完美的将叛乱镇压，但朱雄英却从未将此事揭过，反而暗中派人彻查此事。 权贵富商暗中培养私兵，这一点情有可原，也在情理之中。 但在私下锻造甲胄、兵器、这绝对是朝廷无法容忍的。 如今，负责调查此事的将士回来向自己复命，显然是事情已经有了眉目。 这才看向将士，等待着下文。 “殿下，经过属下这段时间的暗中调查，事情已经有了些许的进展！” “为那些权贵富豪们提供甲胄、兵器的人，极有可能是淮西的权贵，好像还有吕家的身影！” 朱雄英神色如常，听完将士的汇报后。 这才开口道：“本皇孙要的不是可能、好像，这种结果能够说明什么问题？能否充当证据吗？” 将士自知办事不利，赶忙躬身施礼。 朱雄英则是站在原地陷入沉思，淮西权贵在朝中可是占据相当庞大的势力。 没有确凿的证据前，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倒不是灭不了淮西权贵，而是他不想引起大明江山的动荡而已。 随即眼底浮现出一抹寒芒，再次交代将士，针对几个人暗中展开调查。 既然好好的荣华富贵不想要，那就不要怪自己下手无情了。 …… 自从战舰将第一批银子送回来后，朱雄英便在心底琢磨，是否要在大明成立一家皇家银行？ 与朱元璋商议一番后，依旧是以往的那种结果。 只要大孙觉得行，那就放手去做，有咱在背后给你掌舵，没什么好怕的！ 很快，朱雄英便在那些通过科考，步入朝堂的新科士子们中挑选一些人出来，前往各地负责开办银行事宜。 甚至各地百姓们还没有弄清楚朝廷又要推行什么新政策，各大城池内的银行便被架了起来。 至于各地下属的乡县，由于交通运输不便的缘故，所以暂时没有开办银行的打算。 当然，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待日后大明发展的越来越好后。 各地乡、县、甚至是村子，都会开设银行的。 只过不朝廷每一次退出新政的时候，必定会粗碰到一些人的利益。 也就自然会有人蹦出来阻碍朝廷的发展。 即便之前朝廷已经杀鸡儆猴多次，迫使不少的商人向朝廷妥协。 却依旧有大把的商人暗地里不断下绊子，专门去做一些损人不利己，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只是想想，也不能怪这些商人这么做。 朝廷重开海禁，让原本独一份走私生意的商贩们，再也不是独一无二。 如今只要是大明的商人，皆可以出海经商。 原本丰厚的利润，因为这些竞争者的出现，而变得稀薄许多。 这对那些眼中只有利润，不顾大明江山社稷的商人们来说，简直就是在剜心割肉般痛苦。 尤其是之前的商税改革，更是将他们摧残的体无完肤。 原本都是属于自己的利润，如今却被朝廷无情的剥夺了，想要不怀恨在心都不可能。 江南之地。 几位富豪聚集在一起。 “唉！这叫什么世道？朝廷不断剥削咱们也就算了，如今还弄出来这个叫银行的东西。” “让百姓将手中的银子存在银行里，非但不收取任何的费用，反而过一段时间后，朝廷还会支付百姓利息！” “如此一来，还有谁会向我们借银子？又有谁会愿意卖身给我们做奴仆？” “诸位，你们说皇孙殿下的脑袋是不是有问题？这种赔本的买卖居然还这般兴师动众的去做！” 能够坐在这里的人，皆是被迫向朝廷低头的人，更是对朝廷心生不满，而又不敢勇于抗衡的人。 随着富商的话语声落下，另一位富商急忙附和道：“谁说不是呢，原本咱们各家的票号，虽然不能发家，却也能赚不少银子。” “如今被朝廷这么一搅合，再也看不到半点的利润，实在是欺人太甚！” 坐在首位上的中年富商，听到这样的话语后，直接将手中茶盏放到桌面上。 沉声道：“尔等当真是越来越放肆了，胆敢对皇孙如此不敬，不想活了吗？” 话语看似正义凛然，实则目光中却没有半点敬意存在。 之所以这样说，只是在提醒众人，小心隔墙有耳。 “呵！” “再不想办法阻止朝廷的话，我们也就没有活路可言了！” 不少人对这种提醒持有嗤之以鼻的态度，根本就没有将这种提醒当回事。 中年人略带嘲讽道：“慌什么，不就是银子吗？” “既然皇孙殿下想要玩，那咱们就好好陪他玩一把。” “怎么吃进去的，到时候，咱们就让他怎么吐出来！干嘛要阻止呢？”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全部落在中年人于老板的身上。 大家彼此相识不是一天两天了，对于于老板这个人都有一定的了解。 文雅一点评价的话，这货就是一个腹黑男。 直白一点评价的话，这厮就是一个老阴货！ 是那种千万不能得罪的人，一旦不小心得罪此人，那就要做好被吞噬的准备。 并且还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见于老板并没有主动将想法讲述出来的意思。 其中一位富豪虚心请教道：“不知于老板有何高见？” 于老板咧嘴笑道：“不知道诸位有没有想过，朝廷为何会如此急迫的在各地开办银行？甚至不惜为百姓们支付利息？” 见众人陷入沉思，这才继续道：“皇孙殿下这么做的原因，无非就是希望全天下的百姓们都能够将银子存入银行之中！” 闻言，众人纷纷点头，如此浅显的道理，他们自然能够想象的到。 只是依旧没有弄清楚于老板真正的用意罢了。 见众人依旧盯着自己，于老板干咳一下后，这才笃定道：“诸位，你们说朝廷要是没有银子了，会如何？” 在场所有人都傻眼了，朝廷怎么可能会没有银子？ 先不说别的赋税，单单是在他们这些商人们的身上，朝廷就不知道搜刮了多少银子。 其中一位富商急忙试探道：“于老板，您是否听到了什么风声？朝廷怎么会没有银子呢？” 其他富商闻言，也是颇为期待的看向于老板，希望他能够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 对此，于老板轻笑道：“这种事情，还需要打听？” “只要稍微用点心，都可以推敲出来是怎么回事。” “朝廷每年的开销，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你们该不会天真的认为，朝廷收缴回去的税收，都用来给官员们发放俸禄了吧！” “说出来不怕大家伙笑话，朝廷每年的税收，连支援受灾之地都不够，更加不要说发放俸禄了。” “加上皇孙殿下最近搞出来的这些东西，哪一样不需要花费银子？” “如今这般迫不及待的推广银行，定然是为了将百姓们手中的余银套取过去。” “至于所谓的利息，那就是一个由头罢了！” 听到这样的分析，众人越发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看来皇孙殿下的手段也就那样，只是传闻将其过分美化了而已。 既然已经弄清楚朝廷的用意，那么自然就会有应对之策。 否则的话，这位向来狡猾的于老板，绝不会在这个时候主动站出来说事。 当下有人急忙追问道：“不知于老板有何高见？” 中年于老板微笑着摆摆手，示意众人不用这般客气。 事情关于大家的利益，他自然不会藏着掖着。 而是坦然道：“问题很好解决，朝廷的皇家银行，不是声称在整个大明境内，只要有皇家银行的地方，便可以拿着票据，随时通兑通取吗？” “所以，咱们只需要在一个银行存入大量的银子，然后派人前往其他地方，将这些银子取出来。” “想必，其他地方的银行，根本就不可能会有这么多银子。” “到那个时候，所谓的银行，因为没有银子支撑，必定会陷入瘫痪，从而名誉扫地！” “而皇家银行自然也就开办不下去了，到时候，我们便可以在江南之地成立一家银行。” “如此一来，朝廷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顺理成章为我们打基础。” 得知整个经过后，众位富商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于老板会在这个时候吭声。 以往的时候，他只是在针对那些坑过他的富商们开展报复。 现在好了，居然将目光盯在朝廷上，不得不说这厮勇气可嘉。 但也不可否认，这个计划的可行性，还是很高的。 迟疑片刻后，这才纷纷开口道：“于老板，那你说我们该准备多少银两？” 这些富商们心中很清楚，无论是任何项目，只要是投资都会伴随着巨大的风险。 尤其是与朝廷玩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一个不好，拿出来的银子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于老板装模作样的沉吟片刻后。 这才抬头面向众人道：“我觉得有个五千万两银子就差不多了！” 生怕这些家伙不理解，急忙解释道：“想必诸位心中都清楚，朝廷每年的税收共计就那么几百万两而已。” “咱们一下子存入五千万两，那可是朝廷十多年的税收。” “如今大明境内开办这么多家银行，我还真的不相信，每一家都能够有那样的底蕴！” 听到这里，其他富商们也纷纷流露出笑意。 五千万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凭借他们这几家凑一下的话，在不伤筋动骨的情况下，还是很容易的。 原本以为事情到这一步就已经结束了，大家回去准备银子就是了。 哪里会聊到老阴货于老板的计划并非仅此而已。、 只见他不疾不徐的继续开口道：“与此同时，咱们的江南银行也要开起来，更要在短时间内开门营业！” “同时，我们江南银行的利息，一定要高于皇家银行。” “最好就开设在皇家银行的旁边！” 此话一出，刚刚起身打算离去的富商们，再次坐下，脸颊上再次浮现出不解的神情。 当然，也有沉不住气的富商急忙询问道：“于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开设银行也就算了，毕竟我们是打算与朝廷争利！” “但我们江南银行的利息为何要比皇家银行高？如此一来的话，咱们的收入岂不是要大大缩水？” 没有损失自己利益之前，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大家也会支持你。 一旦要牺牲自己利益的时候，那么对不起，我一定要好好的在心底衡量一番才行。 听到这样的话语，于老板的眼底划过一抹不屑之色。 难怪这些家伙的生意也就做到这么大后便停滞不前，感情这些人的智商也就这样了。 如此浅显的道理都不懂，真不知道与他们合作是对还是错。 只得再次开口解释道：“若是我们的利润没有皇家银行的利润高，又如何能够让百姓们心甘情愿的将银子存到我们这里来？” “咱们之所以开办银行，目的不就是为了打压皇家银行吗？” “这样一来，百姓们都到我们这边存银子，甚至连那五千万两银子都不需要准，就有可能将皇家银行挤兑倒闭！” “至于日后，该设定多少的利息，那还不是由咱们自己定？” “重新恢复到以前的情况，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 在于老板的诱导下，众富商眼底的光芒越来越旺盛，频频点头叫好。 很快，众富商们的意见就达成了统一。 这才各自返回自己的家中做准备，开始从各地往回调银子。 第一百八十九章 竞争手段 几天的时间后。 江南银行的牌匾也挂了出来。 无巧不巧的是，江南银行的位置，就在皇家银行的对面。 其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而在江南银行开业之际，各地的负责人纷纷对百姓们承诺。 “开业前三日，只要前往江南存银子的人，利息皆上调三成！” 此话一出，顿时吸引了众多百姓们的目光，但更多的则是迟疑。 当然，也有大胆的百姓，主动询问道：“掌柜的，您说的十真的？只要现在存银子，就可以上调三成的利钱？” 听到这样的问话。 银行负责人自然笑道：“自然是真的，我们江南银行金字招牌，岂会诓骗诸位？” 然后将手伸入怀中，掏出一沓票据道：“诸位请看，票据已经准备完毕，限时只有三天！” 看到票据后，原本一些打算将银子存放到皇家银行的百姓们，开始动摇。 直到一位小商贩主动上前办理存银业务后，成功领取到高了三成的票据后。 百姓们这才相信三成利的真实性，纷纷踊跃过去存银子，只为了那高出三成的利钱。 很快，不少人的手中都拿到了比皇家银行高出三成的利钱票据，个个都笑的合不拢嘴。 从而也导致更多的百姓，向江南银行踊跃而来。 江南银行的负责人，看向对面皇家银行寥寥无几的百姓，嘴角浮现出一抹不屑。 开口诱导道：“大家伙听好了，高三成的利钱，只有三天！” “存的银子越多，最后赚到的银子越多，与其存在其他地方，还不如存在我们江南银行，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家主早就下达了明确的命令，不管使用什么样的手段，只要能够打压到皇家银行，那便可以放手去做。 听到这样的话语后，不少人瞬间反应了过来。 转身急忙向对面的皇家银行跑去，只需要换一家银行存银子，便可以轻轻松松的赚上一笔。 如此简单还没有风险的赚钱方法，百姓们自然明白。 纷纷前往皇家银行取银子，然后转身存入江南银行。 见此一幕，江南银行的掌柜不由流露出满意的微笑。 第一步完美成功，接下来便可以实施第二套方案了。 两天后。 江南银行的门口依旧日闹非凡。 反观皇家银行那边，只有工作百无聊赖的坐在门口，眼巴巴的看着对面银行在忙碌，时不时打上一个哈欠。 就在这时，一支豪华商队，径直停到皇家银行的门口。 而后一道衣着华贵的中年人，在商队中走出，迈步走进了皇家银行。 来到掌柜面前，直接开口道：“我要存银子！” 掌柜赶忙坐直身体，将一旁的票据拽了过来，同时询问道：“不知您打算存多少银子？” 来人缓缓竖起手掌，微微比划了一下。 掌柜微微点头，表示明白了，轻声道：“五万两对吧！” 只要客人点头，掌柜便可以立马在票据上填写数字。 缺不曾想来人直接摇头，甚至眼底还浮现出一抹轻蔑之色。 掌柜赶忙再次开口询问：“五十万两？” 来人依旧摇头，似乎懒得与掌柜拉扯，直言道：“是五千万两银子！” 闻言，掌柜默默将手中的笔放到一旁。 而是重新打量来人，似乎在确定，对方是否在消遣自己。 见对方目光没有躲闪之意，心中便有了计较。 沉声道：“这位客人，由于您存银数额巨大，我们需要查验一番才行！” 来人微微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同时抬手轻轻的拍了两下巴掌，顿时外面便出来，开箱的声音。 而来人也退了一步，伸手示意掌柜可以出去查验了，自己并不是过来闹事的。 商队这边的动静，自然吸引到对面那些存银子百姓们的目光。 当看到箱子中的东西后，一个个瞪圆了自己的眼睛，眼中尽是羡慕与渴望之色。 百姓们何时见过这么多的银子？ 不由开始小声议论这些人究竟是谁？为何会有这般底气？ 来人跟在掌柜身边，微笑道：“还有什么问题吗？何时可以办理存银票据？” 即便是查验后没有任何的问题，皇家银行的掌柜，心中的警惕之心依旧没有降低半分，反而越发浓郁起来。 甚至已经可以断定，此人的目的不纯，绝非是单纯的存银子。 可是话又说回来，银行开门做生意，断然没有将客人拒之门外的道理。 只能重新将来人请回去，并且命人上好茶。 皇家银行这边，还需要派人清点这些银两，确定是否有问题。 对此，来人倒是没有怀疑。 毕竟银子存入任何一家银行，都少不了清点这个环节。 另一边，掌柜则是派人将这里的事情上报，希望上面能够给自己提出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 消息很快便传递到皇孙朱雄英的耳中。 得知整件事情的经过后，朱雄英对着江南银行嗤之以鼻。 狗屁的多三成利钱，这分明就是在挤兑皇家银行，想要搞垮皇家银行，最终一家独大而已。 自己开设银行的初衷，是为了整个大明境内的百姓们着想。 但这个江南银行的初衷，未必就是为了百姓们着想了。 既然他们想玩，那就陪他们玩玩好了。 当即下令让户部派遣一些算学不错的官员，前往各地皇家银行帮忙。 同时传令各地银行，只要银子没有问题，皇家银行自然要照单全收，无须有任何的顾虑。 收到消息后的掌柜，心中自然有了底气。 吩咐属下仔细核对银两后，这才重新进入银行之中。 对来人赔笑道：“数额巨大，让您久等了，我已经加派人手了，估摸着用不了太长的时间，便可以清点完毕！” 来人有些不耐烦的轻哼一声后，便继续闭目养神，似乎对此事很是不耐烦。 对此，掌柜也没有生气的意思，而是转身退了出去。 一个时辰后，银两总算是清点完毕。 来人这才睁开眼睛，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道：“怎么样？是否够五千万两银子？” 掌柜没有理会他，而是提笔开票据。 很快，一沓票据填写完毕后，这才递给来人道：“请您收好，这是五千万两存银的票据。” 因为数额巨大，所以，掌柜填写了数张票据，这才将五千万两存银的票据写完。 第一百九十章 取钱 看到手中的一沓票据后，来人非但没有生气，而是流露出满意的神情。 自己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前往其他地方的皇家银行，将这五千万两银子取回来。 检查一番后，确定票据上的数字没有问题后。 这才起身笑道：“既然票据没有错误，那在下就告辞了！” 同时又开口赞叹道：“不愧是皇家银行，无论是实力还是财力，都相当的雄厚！” 对于这样的风凉话，掌柜则是左耳听，右耳冒。 谁要是拿这种话语当真，那谁就是大傻子。 送来人离去后，掌柜这才下令，命人将这五千万两的银子送入库房之中。 同时也派人将这里的消息传到上面。 当消息传入皇孙朱雄英耳中时，朱雄英只是微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压根就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凭借这些小货商也想与朝廷抗衡？着实有种让人笑掉大牙的冲动。 另一边。 存钱任务完成的人，第一时间便返回家族，将存银票据交给于老板。 于老板点了点手中的票据，冷笑道：“本家主倒要看看，这个皇家银行能够掀起什么浪花！” 随后看向家丁，吩咐道：“去将几家家主叫来，就是本家主有事找他们商议。” 一刻钟后。 一众富商们全部聚集在于家。 于老板则是将手中的票据摆到众人面前，示意他们查看。 同时笑道：“鱼儿已经上钩了。” 众人对视一眼后，纷纷对于老板竖起大拇指。 赶忙奉承道：“真不愧是于老板，神机妙算，让吾等敬佩不已！” 听到这般奉承的话语，于老板很是受用，挥手道：“如今说这些还为时尚早，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若是也能这般完美的话，到时候再庆祝也为时不晚！” 听到这样的话语后，众人脸颊上的笑容顿时收敛了不少，纷纷坐直了身体，神色凝重的看向于老板。 见众人一副唯自己马首是瞻的态度，于老板很是满意。 这才缓缓说道：“接下来，我们就要让天下人都知道，谁才是大明真正的商业掌控者！” 闻言，在场众人的身体都为之一震。 准备数日，那一天终于要到来了吗？ 然后将存银票据平均分给众位家主后，于老板神色凝重道：“接下来，我们便分头行动，前往各地皇家银行，将银子取出来。” “记住了，千万不要给皇家银行妥协的机会，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将银子取出来，晚一点，慢一点都不行。” “毕竟当日皇家银行开业的时候，就已经承诺过，各地通存，通兑，若是他们做不到这一点，那就不能怪咱们不客气了！” “切记，只要他们做不到这一单，一定要将事情闹大，要让所有的百姓们看清楚皇家银行的嘴脸，跟着咱们共同挤兑皇家银行。” “倒是后咱们在派人参与其中，略施小计，便可以让那些将银子存入皇家银行的百姓们，将银子取回来，存入咱们的江南银行之中。” “如此，这便是我们最终希望看到的结果，优势在我！” 事情关乎自身的利益，所以大家一拍即合，各自拿着属于自己那一份存银票据后。 这才交代自己的心腹前往各地，按照制定好的计划行事。 两天后。 苏州，清晨。 皇家银行还没有开门营业，便已经有一只商队在门口等候。 当银行开门营业的时候，银行的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因为江南银行的存在，所以最近几天，前往皇家银行存钱的人很少。 如今这里出现一支商队，怎么能不让人感到惊讶？ 当然，也有一部分百姓，是受到那些富商们的蛊惑后。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这才赶来的。 商队负责人见时机差不多了，带着两名随从，直接迈步向皇家银行内走去。 看到掌柜后，直接喊道：“掌柜的，取银子！” 如此没有素质的吵闹，直接让银行内办理其他业务的人纷纷皱眉。 而能够在皇家银行内担任掌柜的人，自然是受过专业培养的。 微笑道：“这位客人，不知道您要取多少银子？是否携带存银票据？” 这些都是最基本的条件，若是连这个条件都满足不了，自己也就有理由将他轰出去。 来人很是随意的开口道：“这个自然，规矩我们还是懂的，我们此番前来要取一千万两银子，应该没有问题吧！” 听到这个数字，银行掌柜直接皱起了眉头。 第一反应就是这货是来消遣自己的。 周围那些百姓闻言，也纷纷翻了个白眼。 吹牛每人管你，但你也要贴点谱啊，一千万两，也不怕闪到自己的舌头？ 尤其是这一行人，虽然是商队的装扮，但怎么看都不像有这般实力的商队。 在众人质疑的目光中，商队一行人缓缓从怀中抽出几张票据。 然后放在桌面上，向前推了过去。 这才轻笑道：“掌柜的，请过目！” 掌柜不敢怠慢，赶忙将票据拿到手中，仔细查阅起来。 每一张票据都是几万两，几十万两的数字，加在一起后，正好是一千万两。 确定是皇家银行的票据后，掌柜整个人都不好了。 原因无它，皇家银行一共开业才多久，如此大的数字，着实有些骇人听闻。 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掌柜赶忙邀请道：“还请几位贵客移步到贵客厅，我们这边核对完成后，自然就会给几位兑换银两！” 对此，来人直接拒绝了这个提议，原本就是过来找麻烦的，自然是要将事情闹的越大越好。 当下嘲讽道：“怎么？是皇家银行现在没有这么多的银两支付，还是你们不打算认账？” 然后看了看周围的百姓后，继续道：“有什么问题，最好是当着大家伙的面说清楚，跟你去里面，天晓得你们会对我们做些什么？” “还有，我家老爷还在等着用这笔银子做生意，我们也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你们在这里玩，请你们尽管兑现银子！” “耽误我家老爷的大事，你们有十条命都不够赔！” 原本百姓们认为这些人声称取一千万两银子，就是过来捣乱的。 但见到他们掏出票据后，一切全都转变了。 加上暗中有人在人群中推波助澜，让不少百姓认为，皇家银行内，并没有这么多的存银。 亦或者是认为，皇家银行只欢迎他们来存银子，至于取银子时，那是相当的麻烦。 第一百九十一章 拖延时间 突然，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句：“银行没有银子了，咱们的票据可能会变成废纸！” 顿时，整个皇家银行内的百姓们。 脸颊上纷纷浮现出惊慌之色，要知道百姓们存进来的银子虽然不多，却是他们一家的全部。 一旦存款出了问题，那么日后他们一家老小该如何生活？ 原本以为皇家银行的名头会很靠谱，着实没有料到会有这种情况的发生。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将自己的银子存入对面的江南银行呢。 皇家银行的掌柜见到这样的变化，脸色顿时变的难看起来。 这些人过来是找茬的，手段实在是太肮脏了。 有一个带头取银子的，其他百姓也赶忙跟风，纷纷掏出自己怀中的票据，吵吵嚷嚷着让伙计给兑换银子。 “快点的，赶紧把老子的银子还给我，我不存了！” “取银子，痛快点！” “对对对，把我们的血汗钱还给我们。” 一时间，整个皇家银行大厅中，吵嚷声急剧增加。 掌柜心中更是清楚，一定要先将百姓们的情绪安抚住。 否则的话，事情只能越来越大条。 当下大吼道：“大家不要吵，吵吵嚷嚷解决不了问题，都听我说！” 随着一声怒吼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掌柜的身上。 至于商队一行人，则是老神在在的在一旁看热闹，坐等合适的时机再添油加醋。 见吵闹声小了不少后，掌柜继续道：“诸位不要着急，更不要惊慌，皇家银行的银子有的是，随时可以提取兑现！” “规矩是我们定下的，那就绝对不会有问题！” “取银子可以，但丑话说在前面，现在将银子取出来，那么之前积攒下来的利息，可就作废了，千万别说本掌柜没有提醒你们。” 此话一出，在场的百姓们心中更加没底了，认定对方这是心虚，才会故意这样说。 而江南银行暗中安排的人，这个时候便起到了作用。 分散在人群中站位，不断煽动百姓们的情绪。 “皇家银行在说谎，他们一定是没有银子了，不想给我们兑现，才这样说的！” “是啊！利息才几个银子，我不要了，我要取回我自己的银子！” 听到这样的话语，刚刚有所起色的秩序，再次乱了起来。 百姓也好，商人也罢，直接将皇家银行内的工作人员给堵住了，只有一个要求。 那就是老子要取银子，取回我自己的银子，利息咱不稀罕，也不要了。 皇家银行内，看到这副乱哄哄的场景，心中这叫一个气。 真不知道这些愚民是怎么想，居然会认为皇家银行没有银子？ 别人或许不清楚，但银行中的工作人员都知道自家银行的底气。 不要说是一千万两了，就是在多上几倍，那也不是什么问题。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该说的，该做的，自己都办了，对这些百姓，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再次大吼道：“不要乱，想要将自己的银子兑回去，那就要按照银行的规矩走，排好队，一个一个来，我保证大家都能够取回自己的银子！” 说完后，便示意工作人员，按照银行的规矩，给他们办理兑换手续。 得到掌柜的命令后，工作人员纷纷开始工作。 将自己银行的票据收了回来，然后银子如同流水一般向外发放。 拿到自己本钱的百姓们，脸颊上顿时洋溢出灿烂的笑容。 暗道好险，好在自己今日赶上了。 万一明天得知这样的消息，恐怕就无法拿回自己的银子了。 就在百姓们成功兑换到自己的银子时，商队负责人再次开口道：“掌柜的，我们的一千万两银子，你打算什么时候兑换呢？” 而那些拿回自己银子后的百姓们，听到这句话后，顿时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对啊，都说皇家银行没有银子了，这一千万两该如何兑换呢？ 一时间，存银子的也好，取银子的也好，纷纷将自己的目光望向这边。 而商队负责人，认定此地皇家银行不可能会有那么多的存银。 阴阳怪气道：“咱可不是小门小户，这一千万两银子，更不是一个小数目，皇家银行，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闻言，掌柜皮笑肉不笑道：“的确不是一个小数目，不过你可要想清楚，一旦银子离开皇家银行，我们是不会负责帮你们看管的！” 商队负责人脸颊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几分，通过对方的言语，他有八成把握可以确定，这里的银子不会够。 笃定道：“这个自然，我们商队人马也不少，自己能够管理过来，再说了，我家主子还等着用这笔银子呢，劳驾快一点可好？” 闻言掌柜微微点头道：“只要确定票据没有问题，便可以给你们兑换银子！” 说完便再次拿起票据仔细查验起来。 见状，商队负责人也不好多说什么，站在一旁等待着。 自从主子弄来这些票据后，他们便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 朝廷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快过自己等人。 随着最后一张票据查验完毕后，掌柜，这才笑道：“票据没有问题，请稍等一下，我这就让人将银子送来！” 负责人冷笑道：“少啰嗦，快些将银子送来，已经耽搁不少时间了！” 言语如此不客气，掌柜也没有生气，依旧是笑着点头离去。 片刻后，掌柜带着一小队伙计赶了回来，每个人的手中都捧着一个小箱子。 全都摆放在商队负责人的面前，这才将箱子打开，露出里面白花花的银子。 见状，商队负责人皱眉道：“不着急查验，还是先将一千万两银子都拿过来后，再一并查验！” 面前这些银子加起来，也不过只有几万两而已。 距离自己取的目标还相差甚远。 更何况，要是连百万两的存银都没有，那还开什么银行？ 掌柜笑着点头道：“请客人稍后，分行人手有限，得多跑几趟。” 就在这时，人群之中再次传出一道戏谑之声：“什么人手有限，依我看，分明就是在拖延时间。” “只要拖延到天黑，他们便有借口关门，从而不予兑换银子！” 自以为隐藏很好的男子，一句话刚说完，就被一只大手捏住了脖子。 为了防止有人在皇家银行内闹事。 所以各地的银行内，都有锦衣卫坐镇。 之前，这支商队来取一千万两银子，他们并未过多的关注。 但随着事态的发展，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立马关注了起来。 第一百九十二章 天塌了 察觉到有人偷袭自己，被掐住脖子的家伙勃然大怒。 咒骂道：“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胆敢对老子动手，活拧歪了吗？” 噗…… 不等继续叫嚣呢，肚子上便重重挨了一下，差点直接将早饭喷出去。 周围一伙的人察觉到这边的动静后，刚要赶过来帮忙，便看到打人者腰间挂着的令牌，顿时吓的直哆嗦。 谁都没有想到，在这小小的皇家分行之中，居然还能够遇到锦衣卫。 心中有鬼的商队负责人，此时恨不得将脑袋插裤裆里才好，生怕被锦衣卫关注到。 整个大厅之中，瞬间鸦雀无声，谁都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喧哗、吵闹。 等待片刻后，商队一行人也没有看到锦衣卫针对自己后，不由松了口气。 也不敢再像之前那样使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如今自己只为了取银子，想必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只要皇家银行拿不出这一千万两银子，自己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摆在商队面前的箱子也越来越多，粗略计算一下，也就四五百万两的样子。 商队众人对视一眼后，纷纷流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在他们的估算中，各地的皇家银行，最多也就有几百万两的存银，根本就不可能满足他们的需求。 只是银行的工作人员，始终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依旧不断向外面搬运箱子。 更是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给商队一行人狠狠地一个大逼斗。 六百万、七百万。 皇家银行的工作人员们，额头上已经浮现出汗水，脚下的步伐也乱了。 商队负责人对着商队众人微微点头，示意银行的存银应该差不多了，等下要是他们拿不出一千万两银子。 即便是锦衣卫在此，他们也要按照计划行事。 直到商队面前摆放八百万两银子的时候，掌柜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气喘吁吁的询问道：“这位客人，确定要将一千万两银子都取出来吗？” “再继续的话，大厅内恐怕就没有多余的地方了，或者说，你们先拿走一部分，给大厅腾出点地方？” 为了不影响其他人办业务，掌柜这才好心提醒。 哪里会想到，商队负责人听到这样的话语后。 神情顿时亢奋道：“取，都取，一两银子都不留！” 一个分行，居然能够拿出来八百万两银子，着实将自己吓的不轻。 如今对方这样说，此地必定是没有余银了。 同时，给商队的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将箱子搬出去一些。 见状，银行掌柜只能点头表示明白。 转身对工作人员道：“加把劲，在搬出来二百万两银子，咱们就能休息了！” 听到这样的话语后，商队负责人的心底“咯噔”一下。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看着一箱又一箱的银子摆在自己的面前，商队负责人的脸色越发苍白几分。 更是在心底嘶吼：“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这里只是一个小小的分行，又不是皇城，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存银？” “还有一百万两了，他们绝对凑不出来……” 一边诅咒银行拿不出来这么多银子，一边在心底安慰自己。 搬到九百五十二万两银子时，中间空暇了一阵，并没有人员搬运箱子过来。 商队负责人顿时来了精神，如同打了鸡血一般。 直接喊叫道：“人呢？掌柜跑哪里去了？” “是不是没有银子了？为何没有人往外送银子呢？” “皇家银行？连一千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真是让人笑话！” “诸位，你们可都看到了，我们商队拿着一千万两的票据前来兑换银子！” “这都几个时辰了？还没有兑换完毕！” “还说整个大明境内的皇家银行，全部通用，随时都可以提取银子，我呸！” “皇家银行就是一个大骗子……” 商队负责人按照原本的剧本，不断演讲着之前想好的说辞，不断的煽动大厅内的百姓们。 就在他讲到慷慨激昂之际，却发现整个大厅内出奇的安静。 而百姓们的态度也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般愤怒，反而是一副看白痴一样的看着自己。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 商队同行人怯生生的开口道：“三……三哥……银子……银子……” 对于小弟的态度，负责人表示及其的不满。 直接开口训斥道：“少说屁话，他们没有银子了，岂不是要耽搁主子大事？” 不等小弟解释，皇家银行掌柜笑吟吟的开口道：“这位客人，您要兑换一千万两银子，我们已经给您兑换完毕。” “有在这里大吵大闹的时间，倒不如带人仔细清点一番，以免有所纰漏！” “若是您手中还有票据需要兑换的话，也可以交给我们。” “要是业务到此结束的话，还望客人不要大声喧哗，以免影响他人办理业务！” 说完后，银行掌柜这才缓缓转身。 对着大厅内的百姓们拱手道：“皇家银行的宗旨就是为诸位服务，只要你们有足够的票据，多少银子，我们都会如数为你们兑换，绝对不会拖欠一分一毫！” 商队负责人顿时傻眼了，痴痴傻傻的看向自己的小弟。 见他们对自己微微点头，确定皇家银行掌柜没有说谎后，眼前就是一黑。 这怎么可能？ 根本就不可能？ 他们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银子？ 这可是一千万两银子，不是万两白银。 他们怎么能够拿的出？ 尤其这里还只是大明境内的一处小分行，怎么可能会拥有如此雄厚的财力？ 那些家主们自认自己的算盘打的噼啪响，但他们永远也不可能会想到。 海外那座银矿的产量有多么巨大，整个大明境内的银子加在一起。 也不足那座富矿的十之一二！ 皇孙朱雄英之所以会开办银行，正是因为如此。 因为那座银矿给予朝廷足够的底气。 上一次战舰运输回来的银子，全部被他分散遣送到各地皇家银行之中，以备不时之需。 而今日这种情况，仅仅只是一个意外罢了！ 对于各地银行来说，除了浪费点时间，根本就无伤大雅。 皇家银行掌柜更是善意的提醒道：“这位客人，还请尽快将银两清点好，然后运走，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也快打烊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两亿巨款 到了这个时候，商队负责人才意识到，他们一行人来此就是一个笑话。 只能硬着头皮将这一千万两银子搬运出去，直接在皇家银行门外摆起了长龙。 更加不敢擅自做主处理这些银子，一个个站在原地，那叫一个欲哭无泪。 至于那些一直站在一旁看热闹的百姓们，见到银行真的拿出来这么多银子，心中更是悔不当初！ 自己为何要听这些混账的风言风语，皇家银行如此有实力，自己为何要怀疑？ 见皇家银行此时还未打烊，赶忙上前赔笑道：“我们现在重新将银子存进去，是否还可以按照以前的利息计算？” 见状，皇家银行掌柜笑吟吟的摇头道：“银子可以重新存，但利息的周期需要重新计算。” 听到这样的解释后，在场的百姓们又是一阵的心疼。 好在可以重新存进去，少赚一点也比不赚强。 很快，天色暗淡了下来，银行也到了打烊的时间。 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后，银行内的员工们，这才将大门落锁。 只是出门后，看到这支江南过来的商队，依旧在门口徘徊。 皇家银行内的员工们见状，纷纷流露出嘲讽之色后，这才转身离去。 至于江南商队这些人，自然不会将这一千万两银子留在街道上。 思来想去后，最终决定，还是存入自家的江南银行之中，以免丢失或出现什么意外。 至于江南银行的员工们，会忙碌到什么时辰，那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了。 回家后，银行掌柜也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如实上报。 同样的事情，也在其他地方上演。 偏远地区的城池中，只有一个皇家银行，甚至江南银行的手还没有伸过来。 而江南商队也用了一整天的时间将银子如数取了出来。 到最后却连个存放银子的地方都没有，被迫之下，只能花银子购买一处宅院，用来安置银子，日夜派人看守。 各地的消息，也在第一时间传到于老板等人的手中。 得知各地的消息后，于老板大惊失色，彻底乱了方寸。 这种结果让他无法接受。 以往朝廷的困境，自己很清楚，连官员们的俸禄都难以发放，怎么可能会有如此雄厚的财力？ 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心底更是升起些许的惶恐。 很快，皇孙朱雄英便收到各地传来的消息。 对此，他则是表示出浓浓的不屑。 甚至都在怀疑，这些富商是不是吃错药了？ 凭借一己之力，居然妄图与朝廷对抗？ 既然对方已经出招了，自己也接了下来。 不反击一下的话，实在是不够友好。 当即下令道：“来人，通知杨思义，说本皇孙要提取两亿两白银，直接存入皇城内的江南银行里！” 侍卫领命后，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转身急忙去办了。 第二天。 户部官员便将银子提取完毕，并且经过一番乔装打扮后，直接奔江南银行。 见有客人登门，江南银行的掌柜赶忙笑脸相迎道：“这位客人，不知道要办理什么事宜？” 来人摆摆手，坦言道：“存银子！” 生意上门，掌柜急忙招呼伙计：“过来帮客人清点下银两，本掌柜好开办票据！” 然后再次转头看向来人，笑道：“不知客人想要存多少银子？” 来人不疾不徐道：“听闻贵银行的利息，要比对面高三成，是不是真的？” 户部的官员虽然不知道皇孙殿下为啥要这么做。 但秉承着无利不起早的原则，该薅的羊毛，那是一点都不能放过。 听到这样的言论，掌柜眼底浮现出一抹异色。 微微点头道：“这位客人，您所说的规定已经失效了，高三成的利润，只在江南银行开业的前三天有效！” 略微沉吟后，这才再次询问道：“不知客人打算存多少银两，在力所能及范围内，本掌柜一定会帮您做出最合理的安排。” 来人点头表示认可，缓缓伸出两根手指。 掌柜迟疑片刻后，试探性的开口道：“两万两？” 见对方如此小瞧自己，来人没好气的开口道：“什么眼神？两万两也值得咱亲自跑一趟？这一次咱一共带来了两亿两银子，贵银行是否能够吃下？” “多……多少？” 听到这个数字，掌柜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更是流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来人直接伸手将掌柜拽到门口，示意他看看外面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车队。 掌柜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自己那颗躁动不安的心。 不管来人是否携带两亿两白银，但看门外的车队规模，必定是大买卖。 无论如何自己也要将这笔买卖拿下，绝对不能让这么大一单跑到对面去。 当下急忙对下人吩咐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给贵客看茶！” 然后又对来人赔笑道：“请您放心，我们江南银行，一定会给您最大的优惠政策！” 端起茶杯抿了口劣质茶水后，这才平静的开口道：“政策什么的，咱们可以稍后在议，你们还是尽快查验银两，将银子入库较为稳妥，就这么放在街道上，实在是不妥！” 闻言，掌柜连忙点头称是，再也顾不上在这里招待贵客了，急忙出去查验银子的数量。 至于这两亿两银子的来源，他早就被贪婪冲昏了头脑。 一心想着自己接下这么大一单，回去后家主该如何赏赐自己。 至于银行内那些零散客户，都被他交代一名员工去办理，其余人，尽都出门跟着查验银两去了。 历经一天一夜的清点，两亿两白银总算是清点完毕，并且成功送入库房之中。 望着仓库内堆积如同小山一般的银子，掌柜暗自得意。 他就不相信，其他地方的分行有人能够追赶上自己的业绩！ 等到家主将皇家银行挤兑倒闭，到时候他每天就什么都不用做了，天天坐在这里数银子就行。 写好票据后，将之交给来人，也算是人货两清。 只要对方需要用银子的时候，随时过来提取就是了。 确认票据没有问题后，来人这才迈步离去，在城内转悠几圈后，这才向皇宫方向走去。 至于江南银行的掌柜，也顾不上回家休息，直奔江南于家府邸。 第一百九十四章 壮士断腕 江南，于家。 于老板接连几天的心情都不是很美丽。 始终在府邸思考该如何应对皇家银行，如何能够将对方吞掉。 就在这时，下人来报，声称皇城银行掌柜在外求见。 听到这个消息，于老板神色聚变，急忙下令让他进来。 得令进来的掌柜，见到于老板后。 便迫不及待的开口道：“家主，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小人在皇城遇到一位超级富豪。” 见家主没有询问的意思，只能兴奋道：“直接在咱们江南银行存了两亿两白银！” 得知这个消息后，于老板的身体猛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更是不断在脑海中开始蔓延。 若是自己没有猜错的话，皇家银行这是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自从得知皇家银行的底气后，接连几天都没有见到对方的动作，实在是没有料到，对方竟然不讲武德，直接放大招。 看到家主的反应后，掌柜越发亢奋了。 果然与自己猜测的差不多，家主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也无法保持冷静。 继续洋洋得意道：“家主，您是没有看到，两亿两白银堆积在一起，竟然会有那么大一堆！” “小人带领整个银行内的伙计，整整忙碌了一天一夜，这才将两亿两白银运送到库房之中……” 掌柜口沫横飞的讲述着自己的光辉业绩，就差没有直接询问家主，您为何不夸奖咱几句呢？ 不曾想，家主于老板白眼一翻，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卧槽！ 掌柜愕然一下，急忙招呼外面的人。 同时也在心底鄙夷家主，心理素质实在是太差了。 区区两亿两银子，就被震惊到这种地步，难怪这么多年来，生意始终做不大。 只是掌柜永远都不会想到，于老板并不是震惊昏倒的，而是被吓晕过去的。 …… 皇城。 皇孙朱雄英拿到江南银行的票据后，嘴角划过一抹冷笑。 直接下令道：“来人！” 顿时，几名侍卫出现在朱雄英面前，恭敬的等候着殿下的命令。 朱雄英将两亿两银子的票据，分给几名侍卫。 交代道：“前往其他地方的江南银行，将银子取回来！” 侍卫们领命而去。 朱雄英则是背着手眺望远方，冷笑道：“既然你们想玩，那本皇孙就陪你们好好的玩一玩。” 游戏么，大家都参与进来才会更加的有意思。 侍卫分头行动，前往各地江南银行，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取银子。 也不是很多，一家银行取两千万两银子而已。 将士们的行事风格自然是雷厉风行，进入银行后，直接将票据拍在桌子上。 寒声道：“掌柜的，取银子！” 见到来人是朝廷中人，掌柜自己自然不敢怠慢。 一边赔着笑脸，一边拿起票据查看。 只是扫了眼票据上的数字后，掌柜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浮现了出来。 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使劲擦了几下后，反反复复的确认上面的数字。 没错，一点错都没有，这是自家江南银行的票据。 只是这种大金额的票据，到底是哪个混蛋开出来的？ 脑瓜子里面装的都是大便吗？ 自家银行的库房中有多少存银，心里难道就没有个逼数吗？ 像他们这些偏远地区的分行，顶多也就几十万，上百万的存银。 现在好了，人家直接掏出一张两千万两银子的票据，自己上哪里给他弄银子去？ 就算是砸锅卖铁，将这座银行给卖了，恐怕也凑不出来两千万两银子。 掌柜战战兢兢的开口道：“这位军爷，请您稍后，小的这就去给您调银子！” 将士很是不耐烦的挥手道：“给你两个时辰的时间，到时候要是看不到银子，后果自负！” 一个时辰？ 开什么玩笑，就算是给自己一天的时间，自己也弄不出来两千万两的银子。 好在这里是江南，距离主子府邸并不算远。 与银行中的伙计交代一声后，掌柜便匆匆向于家赶去。 当于老板得知来银行取银子的人，竟然连乔装都省了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再也不敢有丝毫的侥幸之心，赶忙将当日参加会议的家主们都叫来，共同商议应对之策。 当众家主得知整件事情的经过后，也纷纷流露出惶恐之色。 同时心底也全都在纳闷，朝廷到底是在哪里搞到这么多的银子？ 还有朝廷的这个皇孙殿下，究竟是一位怎样的妖孽。 不出售则已，出手必伤人！ 就在一众聚在一起共同商议对策之际，一名家丁神色慌张的闯了进来。 口中更是不断惊呼道：“不好了，下边的人送来消息，朝廷的军爷前往分行，要兑换两千万两银子，我们的库存根本就不足以支付……” 得知这个消息，众人的脸颊上瞬间浮现浓浓的惊慌。 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自己的计策没有成功也就算了，如今对方以同样的手段对付自己，顿时让他们一个头两个大。 尤其对方的身份是朝廷的军爷，这就是在告诉他们，别寻思耍赖的事情。 无上的皇权，绝不可能容半点的侵犯。 而这两千万两银子，更是朝廷对自己等人的警告。 你们的做法让朝廷很生气，恶果子只能自己拿回去享用。 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于老板，当初的计划可是他提出来的。 如今出现问题了，自然也要想办法解决。 这个时候想要撂挑子，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于老板痛苦的闭上眼睛。 片刻后猛然睁开，仿佛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 咬牙道：“既然朝廷不给咱们活路，大不了咱们就与朝廷来个鱼死网破！” “这一次是咱们大意了，技不如人，得认栽！” “但我绝不会就这么轻易算了！” 然后又看向其他富商继续道：“这两千万两银子只是一个开始，相信用不了几天的时间，同样的事情也会在其他城池中上演。” “如今之际，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只能将皇城中的两亿两白银取出来，然后存入对面的皇家银行中，以此来平息朝廷的怒火。” “其他地方若是再遭遇这样的问题，我们将皇家银行的票据给对方就是了，想必朝廷也不会过分为难我等！” 此话一出，一众富商们的脸色又是一变，各个如同便秘一般难受。 虽说只是一取一存的问题，但最终的结果就会导致他们江南银行的名誉彻底扫地。 再也没有半点与皇家银行抗衡的可能性。 至于会有多少损失，那已经无从考究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落幕 除了这条退路，再也没有其他办法能够扭转如今的局面。 而皇城那位回来报喜的银行掌柜，得知整件事情的经过后。 双眼发直，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最终却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软倒在地面上。 什么他妈的赏赐，什么他妈的荣耀，都与自己没有半点的关系。 这两亿两银子，哪里是他娘的大生意，分明是他们江南银行的催命符。 最终再也不敢在主子府邸停留片刻，以最快的速度返回皇城。 希望自己能够来得及干活去，然后化解这次危机。 不然的话，等待自己的结果，他根本就不敢想象。 当银行掌柜赶回皇城的时候，精神已经及其萎靡，身体更是疲惫到极点。 却也不敢有丝毫的停留，第一时间赶回江南银行，并且下达了死命令。 只要是江南银行内的所有员工，务必放下手头上的所有工作，全部去搬运银子，然后送到对面的皇家银行。 而他自己，则是率先前往皇家银行，寻找对面的掌柜。 同时表明自己的来意，毕竟他只是一个小人物，更是在奉命行事。 所以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就差没有跪地求放过了。 对此，皇家银行的掌柜倒是没有半点的惊讶，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显然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只是没有想到会这般迅速而已。 又是经过一天一夜的清点。 两亿两银子如数进入皇家银行的库房之中。 整个存银过程之中那叫一个顺利，甚至连存银子的利息都没有提起半个字。 因为二人彼此都是奉命做事，两人心中更是心照不宣。 如今对方这么做，摆明了就是在向朝廷低头。 城内的百姓们也好，富商们也罢。 见到这幅场景后，瞬间就明悟过来，江南银行这是向皇家银行妥协了。 低头了，认输了！ 而皇家银行的威望，也在这一刻，瞬间提升数倍不止。 街道上那些原本还在犹豫，究竟该将自己手中的银子存入哪家银行呢。 如今根本就无须再考虑，纷纷向皇家银行冲了过去。 当江南银行掌柜手持一沓存银票据后。 第一时间返回自家银行，并且分别将票据分成十份，派遣银行内的伙计，送往各地分行。 并且一再强调，不可在路上耽搁，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将票据送往分行，不然的话，遭罪的就会是你的家人。 话锋一转。 分行之中，前来取钱的将士并不着急催促。 只是将票据放在桌面上，意思不言而喻。 因为身份摆在那，绝对不可能像是寻常百姓，又或者是泼妇一般，在此胡闹。 即便如此，整个江南分行内的工作人员也是整日提心吊胆。 哪怕是将士没有针对他们，但每日前来存银子，取银子的百姓，还是有很多的。 稍有怠慢，就会引起一些人的不满。 寻常百姓哪里会惯着他们，但凡有不满意的地方，直接开嗓子就骂。 碍于朝廷的人在这里，工作人员自然不敢对百姓们发牢骚，只能硬着头皮装孙子。 平日高高在上的他们，这几天是苦不堪言。 没有办法，大明的皇帝朱元璋，最痛恨的就是欺压百姓的恶势力。 只要他们敢做出冲动的选择，事情准保会传入陛下的耳中。 到时候迎接自己的就不单单是惶恐这么简单了，很有可能是冰冷的钢刀。 哪怕是百姓在这里指着鼻子骂，工作人员也要陪着笑脸在一旁解释，安抚对方的情绪。 直到江南银行总行的伙计闯进来，将两千两的银票送到掌柜手中的时候。 掌柜感动的都要哭了，急忙询问道：“家主可有什么吩咐？” 接连几天的时间，江南银行内的工作人员，早已经舍弃了自己的脸面。 哪里还会在乎什么丢人不丢人的问题，当着大厅中所有人的面，直接询问。 伙计喘息了片刻后，再次开口道：“老爷已经知道这边的情况了，这才派我过来送票据，声称去对面的皇家银行，将里面的银子取出来，然后再交给军爷，不得有半点的耽搁。” 看似说给自家掌柜听，实则是给不远处的军爷听的。 掌柜赶忙结果票据，简单的看了看，确定没有问题后。 这才谦卑的来到将士身前道：“军爷，这是皇家银行开出来的票据，两千万两整。” “小人斗胆做主，将票据给您送了过来，也方便您携带。” “望军爷能够放小人一马，小人在此感激不尽！” 闻言，将士冷哼一声，接过票据，确定没有问题后。 一句话也没有说，直接迈步离开。 而这边发生的事情，完全映入了百姓们的眼帘。 两家银行根本就没有可比性，江南银行居然还需要从皇家银行中取银子。 这实力相差的太过于悬殊。 既然如此，自己干嘛不将银子存在实力更加雄厚的皇家银行中？ 存在那边岂不是更加的保险？ 于是乎，百姓们如同疯了一般，举着票据高呼：“老子要取银子，不要问我取银子干啥用，问了就是存对面银行！” 同为商人，只是经营项目的大小有所差异。 江南银行为何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只能怪他们野心太大，人心不足蛇吞象。 归根结底，只能怪实力相差太悬殊。 朝廷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仅仅是略施小计而已。 江南银行便招架不住，落得满盘皆输的下场。 正是因为这件事，导致天下间不少商人们纷纷对朝廷更加的敬畏。 那些有着些许蠢蠢欲动之心的商贩们，也纷纷收敛了小心思。 其他地方，同样的事情也在接二连三的上演。 原本百姓们心目中比较看好的江南银行，直接在大明落幕了。 更有几个城池中，属于江南银行的牌匾，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摘了下去。 可以说在这短短的几天中，整个江南商会实力大跌，赔了不少的银子。 就连以往的生意场也随之落寞了不少。 一个实力不足的商会，自然会引起其他势力的窥觑。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无论在任何领域，这四个字都很实用。 弱就是原罪。 拿到存银票据的将士们，第一时间返回皇宫，将整个事件汇报给皇孙朱雄英。 望着面前摆放的一堆票据。 朱雄英嗤笑道：“就这？也敢与朝廷叫板？” 第一百九十六章 心病还须心药医 所有江南银行宣告倒闭后。 于老板也因此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在床榻上修养了半个多月，这才缓过一口气。 只是看待皇城方向的目光中，却充满了怨毒。 “我绝不会就这么轻易算了，这一次失去的东西，我一定要加倍的拿回来！” 挣扎的在床榻上坐起来后，再次对门外招呼道：“来人！” 管家听到老爷的招呼后，赶忙推门跑了进来。 一脸关切道：“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于老板直接下令道：“去将几位家主请过来，就说我找他们有要事相商，天大的事情，不管他们在做什么，一定要放下手上的活，立刻赶过来！” 只是交代这样一句话，床榻上的于老板又是一阵剧烈的喘息。 若是皇孙朱雄英在此的话，瞧见于老板现在的德行。 估摸着会直接下达一个结论，也就是这三两天的事儿。 两刻钟后。 得知消息后的几位家主，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自从江南银行遭受朝廷的打击后，于老板便一病不起，这可将他们这些人愁的够呛。 尤其是江南上会少了于老板这个主心骨，更是发生了不少不愉快的事情。 无巧不巧的是，江南银行被皇家银行挤兑到倒闭。 现在好了，江南商行又与皇家商行碰上了。 虽说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冲突，却也让江南商行中的诸位富商气的不轻。 原因更是十分的简单，只因为皇家商行经营的奢侈品价格高昂。 同样的物件，江南商会制造出来的品质就要差很多。 反观皇家上会的物件，品质毫无挑剔。 即便是价格定的十分昂贵，也有不少人愿意去购买。 即便江南商会这边，时常努力想要改善制作手段，但最终的结果都是差强人意。 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绝大部分的人，宁愿多花一些银子，也要购买品质好的商品。 而他们江南商会，只能捡一些皇家商会剩下的残羹冷炙。 以前明明都是他们江南商会的客人，如今潜移默化下，皆被皇家商会给抢跑了。 要说不生气，那才叫假的。 断人财路，犹如杀其父母。 碍于于老板病倒了，所以他们这边才少了一个智囊。 只可惜，这种事情，仅仅是江南商会的人，自己揣度出来的结果。 皇家商会并未使用任何手段，秉承着童叟无欺的经商手段在做事。 至于为何会涉足江南之地，只因为于老板病倒了。 这才导致许多业务链断了，合作伙伴拿不到商品，只能另寻合作伙伴。 一来二去，这些商人们发现，皇家商会的商品很不错，比江南商会的商品强许多。 这才一点点断了与江南商会合作的念头，转身与皇家商会敲定合作关系。 奈何江南商会这些富商们，根本就不去调查，也不会听任何的解释。 一致认为是皇家商会抢了他们的客户。 甚至还猜测是不是因为之前银行的事情，朝廷怒火依旧没有熄灭，要将他们斩尽杀绝？ 恰好此时，得知于老板身体好转，叫他们过去议事！ 得知这个消息后，众位富商们愁眉不展的神情也有了些许的缓和。 只要于老板无恙，江南商会必定会有转机。 见到众人赶了过来，于老板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挥手示意大家坐下，自己则是依靠在棉被上。 身体虽然有所好转，但依旧处于虚弱状态，仿佛随时都能倒下去一般。 这一幕，让众位家主的眼底浮现出些许的担忧。 关怀道：“于老板，要不您再好生修养一阵子吧！” “什么事情都没有身体重要！” “咱们江南商会的事情，待您身体好转后再说！” …… 众人纷纷开口劝说，生怕商会智囊承受不住，彻底倒下。 于老板轻轻摆手道：“无妨，在继续修养的话，恐怕咱们江南商会就要被除名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诸位富商的脸颊上纷纷浮现出一抹尴尬之色。 即便每个人都经营着不同的生意，但他们却是土生土长的江南人。 以往更是将所有的项目垄断在他们这些人的手中。 无论利益大小，最终赚的银子都流入他们这些人的口袋之中。 如今皇家商行一声不响的闯了进来，直接导致他们收益骤减，就算是换做其他人，恐怕也不会乐意。 于老板也知道自己的话语有些重了，急忙叹息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心病还须心药医，静养是没有什么作用的。” “如今已经发现了病根，只要将问题解决了，那么身体自然会康复过来。” 诸位富商对视一眼后，疑惑道：“敢问于老板的病根是？” 在他们眼中，于老板这个人就是心眼小，自己把自己气成这个样子的，与旁人无关。 商场如战场，一时失利又算的了什么？ 谁也无法保证自己经营的每一个项目都会获利，有所亏损实在是太正常了。 听到这样问题，于老板差点被气乐了。 眯起眼睛怨毒道：“病根自然是朝廷！” 此话一出，所有人再次沉默了。 这不是废话吗？ 凭借他们这些富商的能力，想要对抗朝廷？ 之前算盘打的噼啪响，最终的结果是什么？ 还不是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一时间不少人的心中，已经开始打起退堂鼓。 朝廷的实力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自取其辱的事情，他们并不想再尝试了。 见众人神态各异，于老板的脸色逐渐阴沉。 狰狞道：“怎么？你们这是怕了？咱们江南商行的损失就这么算了？” 认怂的事情，谁都不愿意承认。 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有些时候低个头，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其中一位富商怯生生的开口道：“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对抗朝廷，对于我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反而会让我们身处险境之中！” “更何况之前的试探，我们已经可以断定，朝廷的实力根本就不是我们能够抗衡的。” “即便有心反抗，那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正所谓输人不输阵，即便心中不想与朝廷抗衡，但言语中一定要讲究下语言的魅力。 第一百九十七章 暗度陈仓 只要确定这些家伙没有被朝廷吓破胆，那么他们便有对抗朝廷的资格。 于老板压低声音道：“或许咱们江南商行的能力不够，但有些人的能力却十分充足！” “在你们的认知中，民不与官斗，这一点，我不否认！” “可是结果呢？咱们江南商行在开办银行中，已经表示出对皇家银行妥协了，认输了。” “但朝廷放过我们了吗？咱们不与官斗，可是朝廷的官员呢？” “他们是否会拧成一股麻绳，是否会内斗呢？” 凭借他自己的能力，恐怕连与对方对话的资格都没有。 但若是将整个江南商行拖下水的话，那么他这边便有着十足的底气。 见众人沉默不语，似乎在沉思。 于老板急忙提醒道：“诸位可还记得淮西勋贵？” 经过于老板的提醒，众人脸颊上的神情越发疑惑了。 自己江南商行的问题，与淮西勋贵有个毛线的关系？ 淮西勋贵自然不用多说，他们这些人更加不会陌生。 那些家伙是最早跟随大明皇帝朱元璋起兵的势力。 朱元璋登基后，更是大肆封赏那些人。 每个人的手中都掌控着大量的土地资源，甚至有不少人的府邸，还养着私兵。 实力远超他们江南商行，甚至可以说两者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比性。 只因为他们拥有者无上的权利，人命在他们的眼中，那就是草芥。 当然，淮西勋贵这股势力中，有许多人对当初的封赏不满意。 为了帮助朱元璋，他们可以说是倾尽了所有。 但最终换回来的赏赐，却远远不足自己昔日的付出。 国朝初建时，需要大量的商人来沟通天下间的经济。 所以只是象征性的收取一点商税，这才给了他们江南商行发展的机会，迅速壮大了起来。 从始至终，他们江南商行与淮西勋贵们，就没有什么利益上的纠葛，彼此互不干扰。 况且他们这些富商的初衷，仅仅是为了赚银子。 只要有银子可以赚，这个天下姓什么，与他们并没有太多的关系。 当然，随着江南商行逐渐壮大起来，淮西勋贵也向他们抛出橄榄枝。 只不过那个时候大家都在闷声、发大财，根本就没有将此事当回事。 如今，朝廷的势力已经展现出来要吞并江南商行的态度。 于老板这个向来不肯吃亏的主，第一时间便想到了淮西勋贵。 这也是他为何要将这些富商们叫过来的原因所在。 其中一位富商迟疑道：“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如今给淮西勋贵们答复，是不是有些太过于冒失了？” 当年人家主动找咱们的时候，咱们直接来个冷处理。 如今遇到麻烦了，这才想起对方，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得不到帮助的同时，还有可能会让自己碰一鼻子的灰。 反观于老板对于淮西勋贵们，没有半点担心的意思。 因为他很清楚，那些人的心中对于朝廷，只有恨，没有半点的感恩之心。 同时，皇孙朱雄英之前推行的一条鞭法以及丈量土地的政策。 受到伤害最大的，可不仅仅是江南之地的地主豪强。 淮西勋贵们说白了也是大明的子民，所以新政推行，他们自然也跑不了。 他们所遭受到的损失，要远远超过江南这些地主豪强。 皇孙朱雄英可不会在乎这些人当初是否跟随皇帝朱元璋共同打天下。 也不管你们以往为大明做出了多大的贡献。 只要是大明的子民，那就要遵守朝廷颁发的新政。 绝不允许任何人，任何势力骑在百姓的头上作威作福！ 若是放任这种人在大明胡作非为，最终的结果就是百姓们被迫谋反。 到时候别说做勋贵了，能够保住自己的小命就阿弥陀佛了。 当初以雷霆手段在江南之地推广新政，另一个目的就是在变向告诉淮西勋贵们。 不要以为昔日立过些许的功劳，就可以幸免。 但凡不听从朝廷的安排，后果自负。 所以当朝廷在淮西勋贵那边推广新政的时候，也遭到不小的阻挠。 甚至也有些勋贵打算与朝廷掰一掰手腕，只不过最终强忍了下来而已。 但心中对朝廷的恨意却越发浓郁了。 自己虽然拥有合法的私兵，但武器装备却远不如朝廷的精良。 与朝廷硬拼，简直与送死没有什么区别，更是不理智的选择。 心中的怒火强行压了下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非但没有熄灭的意思，反而火苗越来越旺盛。 所以，于老板的意思，就是借此机会与淮西勋贵们取得联系，借助他们之手来对抗朝廷。 倘若对方不肯对抗朝廷，那么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 大不了继续回来经商，无非是收入减少一些而已。 但淮西勋贵们可就惨喽！ 当初之所以能够与朱元璋共同打天下，正是因为淮西勋贵们尽是一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莽夫。 加上朝廷推行新政，如今他们始终都在啃老本，终有一天会坐吃山空。 否则的话，他们也不会对朝廷这般不满。 因为他们已经没有收入来源，赏赐的东西是固定的，并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当于老板将其中的利弊关系与诸位富商分析完毕后。 这些人顿时明白于老板的用意了，纷纷竖起自己的大拇指。 玩阴的，还得是于老板，他们这些人就是骑马也追不上。 有人沉不住气，急忙追问道：“于老板，您说吧，咱们该如何做？” 对于众人的追捧，于老板很是受用。 微微摆手后，这才开口道：“咱们首先要做的就是与淮西勋贵们取得联系。” 此言一出，众人再次沉默了。 他们这些生意人，打心眼里排斥那些武夫。 之所以上一次淮西勋贵们向他们抛出橄榄枝，己方没有回应。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们本身就不是一路人，根本就尿不到一个壶里。 强行凑在一起，必定也会是矛盾不断。 如今让他们去联系淮西勋贵，他们根本就没有那个门路，而非是自己不愿。 似乎猜到大家心中所想，于老板继续道：“诸位无须担心，我早已经准备妥当！” 其他人拒绝了淮西勋贵们的好意，但于老板却没有，私下一直偷偷与对方联系。 多年的联络，彼此的感情还算不错。 不然的话，他于老板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年的时间内，将家族发展的如今这个规模。 第一百九十八章 新计划 诸位富商对视一眼后，彼此相互点头，认为此计可以尝试一下。 这才纷纷开口道：“如此就要劳烦于老板多多费心了！” “对对对，若是有什么需求的话，于老板可以随时通知我们，只要我们能够做到，绝不会有半点的推脱！” “没错，我等愿听从于老板调遣！” 听到这样的话语后，于老板流露出满意的笑容。 直言道：“好说，一切都是为了江南商会。” “今日将诸位叫来，只是想与诸位提前打个招呼。” “一旦这边说服淮西勋贵，届时我们必定要出一大笔银子支援对方！”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之前咱们江南银行被皇家银行摆了一道，让我们损失了不少的银子。” “我们想诸位也不想自己辛辛苦苦赚回来的血汗钱，就这么被朝廷坑走了。” “想要与朝廷争一争，那我们就一定要团结起来。” “只有大家齐心协力，才有可能会取得辉煌的成绩。” 在于老板的煽动下，原本心中还有所迟疑的富商，也觉得自己被朝廷给坑了。 若是不为自己讨回来一个说法，实在是对不起自己。 于是乎，众人纷纷点头应道：“于老板，咱们都是江南商会的一份子，您这样说未免有些太见外了。” 见无人反对自己，于老板这才笑吟吟的开口道：“现在咱们要做的就是，将手头可用的资金调回来，以备不时之需。” 对此，众人没有丝毫的疑义，纷纷点头称是。 然后拱手一礼后，直接转身离去。 直到所有富商离去后，于老板这才从床榻下边抽出一张早已经准备好的名帖。 并且将之交给管家，神色郑重的交代道：“一定要将此贴亲手交到春风得意楼的刘掌柜手中，就说老爷我请他前来赴宴！” 对于主子的交代，管家自然是不留余地的去办。 而于老板口中的刘掌柜，不是别人，正是淮西勋贵们安插在此地的代理人，专门负责收集此地的各种资料。 之所以能够在这里有这么一点产业，那也是于老板暗中帮他搞的。 不然的话，他也不敢夸下海口说自己能够联系上淮西勋贵。 傍晚。 刘掌柜如约而至。 而于老板则是拖着病痛之身坐在门口恭候。 马车中的刘掌柜远远就看到门口处的老友，心中大为感动。 待马车停稳后，一边走下来，一边开口道：“于兄这般，小弟实在是受之有愧啊！” 于老板伸手拉着刘掌柜的胳膊，便往自己的府内走去。 同时笑着回应道：“刘兄能够在百忙之中抽空来此赴宴，愚兄实在是不胜感激！” 两人相互推搡下，不知不觉便步入了厅堂。 刘掌柜这才关切道：“小弟官兄长的气色不是很好，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儿？” 别看两人表现出来的关系很密切，实则心中各怀鬼胎。 尤其深知于老板的脾气秉性，可谓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 如今主动邀请自己前来赴宴，必定是有事情需要自己帮忙。 于老板摆手道：“都是些老毛病，不打紧！” 江南商会吃瘪的事情，他自然不会主动说出去。 闻言，刘掌柜只是点点头，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偌大的房间中，只有他们两个人坐在这里，这让刘掌柜很是不解。 疑惑道：“兄长，为何不见其他客人到来？” 对于刘掌柜的询问，于老板倒也没有隐瞒。 直言不讳道：“实不相瞒，今日宴会愚兄只邀请刘兄一人！” 听到这样的话语，刘掌柜的神色瞬间凝重了许多，同时心中也不免有了几分的猜测。 自己背后是何方势力，于老板心中很清楚。 如今邀请自己一人前来赴宴，显然不仅仅是吃酒那么简单。 不过再大的事情也不可能吓到自己，自己背后的人，足矣摆平一切麻烦。 想到此处，刘掌柜笑道：“兄长，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指教您尽管吩咐便是，咱们之间无语般！” 正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自己能够在此地混的风生水起，平时之中于老板可是没少照顾自己。 若是自己能够力所能及的话，等下必定不会推辞！ 听到这样的言论，于老板开心的笑了。 这么多年的付出，终究没有白费！ 略微迟疑后，这才平静的开口道：“或许愚兄接下来的话语有些冒昧，忘刘兄勿怪！” 虽说刘掌柜是淮西勋贵们推出来的代言人。 但于老板心中很清楚，刘掌柜在那些大人物的面前，根本就没有什么话语权。 见对方这般可气，刘掌柜顿时警惕之心大增。 神态严肃道：“兄长何出此言，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伸手示意刘掌柜入座，这才开口道：“刘兄，我想与你背后之人结识一番，还望帮忙引荐一番。” 闻言，刘掌柜陷入沉思之中。 他很想说这是冒昧吗？你她娘的实在是太冒昧了！ 片刻后，这才迟疑道：“兄长，不知您找我家主子是？” 要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气并不是很好，要是没有合适的理由，贸然前去叨扰，自己必然会吃不了兜着走。 自己要做的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尤其面前这位，根本就没有任何决定权的小人物，着实没有必要告知他。 当下略带歉意道：“刘兄，有些事情，愚兄不能告诉你，但您可以放心，对于你背后之人来说，绝对是好事。” “当然，不管事情最终成败，愚兄都不会让你白忙一场！” 得知自己不是白忙活，刘掌柜的脸色好了不少。 郑重其事的点头道：“兄长放心，回去后，我就会将兄长的意思传达回去，至于主子会如何看待此事，却不是小弟能够左右的！” “不过请兄长放心，只要主子那边有消息传回，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管家的话语声：“老爷，酒宴已经准备完毕！” 于老板哈哈笑道：“刘兄，自家府邸的厨子，必然是比不上您那边的人，若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海涵！请！” 两人有说有笑的前往，一顿酒下来，仿佛关系又密切了不少。 为了防止刘掌柜只是口头上应付自己，宴会结束后，于老板送刘掌柜的时候，硬是塞给对方一些好处。 直到刘掌柜却之不恭收下后，于老板这才松了口气，目送对方离去。 第一百九十九章 约谈 回去后的刘掌柜直接进入书房，写下一封密信后，这才交给自己的心腹。 并郑重其事交代道：“即刻动身，务必在第一时间将密信送到主子手中，绝不可有半点的拖沓！” 心腹连忙点头称是，将密信揣入怀中后，直奔后院的马厩，骑上好马绝尘而去！ 连续奔波两天两夜，中途出了吃饭休息下，更换了两匹好马，心腹不敢有丝毫的停留。 第三日，清晨。 总算是赶到主子的府邸。 这时，府邸的大门并没有打开，心腹也顾不上逾越，急忙来到侧门，敲打起来。 很快便有家丁将门打开，询问其来意后，便急忙让心腹进入府邸。 由于是武夫的缘故，所以主子并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早早便起床活动身体。 此时正巧运动完毕，打水洗漱呢，便见到家丁前来汇报。 待主子洗漱完毕后，家丁这才开口道：“主子，刘掌柜那边派人前来，说有要事求见！” 轻轻擦拭着脸颊上的水渍，一边开口道：“没说是什么事情吗？” 家丁急忙回道：“小人不知，不过来人说奉刘掌柜之命，前来给主子送一封密信，但来人却不肯将密信交给小人。” 对此，家丁也很无奈，虽说大家同为主子的下人，但自己却跟在主子身边，绝非是刘老板所能比拟的。 而来人居然连这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着实让他很气恼，所以并不介意在主子面前参他一本。 听到这样的话语，勋贵顿时来了些许的兴趣，示意家丁将人带过来。 当心腹见到家主后，赶忙将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将胸前缠绕的密信取出，交给主子后，恭敬的站在一旁等候着。 勋贵看完密信的内容后，缓缓坐下陷入了沉思。 多年前，自己主动联系江南商会，向其示好并未得到回应。 而自己也快将那些人淡忘了，如今他们却想主动接近自己，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见主子看完密信后，心腹赶忙开口道：“主子，小人临行时，掌柜的交代小人，说对方这一次必定有所求。” “至于该用什么态度对待他们，还望主子定夺！” 这等屁话还不如不说呢，看似很有道理，实则还没有一个屁有味呢！ 回想当年自己接近他们，只为了借助他们手中的财力，来帮助自己。 那个时候大明江山初定，不到最后，谁都不清楚结果如何。 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们却拒绝了自己，让自己憋屈至今。 如今自己不理会他们，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这个江南商会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各大行业的背后，多多少少都有他们的身影。 自己可以不给那些富商的面子，但不能不给银子的面子。 沉吟片刻后，这才开口道：“回去告诉刘掌柜，约个时日，我会见他们一面！” 心腹领命后，便直接启程返回复命！ 而刘掌柜也在第一时间将主子的意思传达给于老板。 很快。 约定的日子到了。 于老板如约而至，见到淮西勋贵的代表人物后。 赶忙上前施礼道：“草民拜见大人！” 毕竟有求于人，所以于老板将姿态放的很低。 也深知一个道理，即便自己再有钱，但没有爵位在身，他依旧拜托不了小民的称号。 见状，勋贵笑道：“于老板无须多礼！” “某家是个粗人，不喜欢绕弯子，说吧，这次找某有何事？” 果然一切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这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根本就不懂什么叫谋略。 当下故作愤怒道：“朝廷无道义，与民争利，恶意压榨我等，让我们苦不堪言，甚至我们已经看不到希望。” “所以小人斗胆，希望能与大人共同举事，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倘若当年能够得到这样的答复，勋贵们必定会高兴的蹭起来。 如今听到这样的话语后，勋贵非但没有半点的激动，反而蹙眉沉思。 当年大明江山初定，若是能够得到江南商会的助力，他至少有八成把握成事。 如今大明江山稳固，即便皇帝朱元璋年迈，依旧不可小觑。 尤其是皇孙朱雄英，绝不能轻视，否则的话，朱文正就是最好的例子。 皇城叛乱的事情早就传开了，并不是什么机密之事。 单单是朝廷现有的红衣大炮，就不是他们能够抗衡的。 即便自己手中有不少的私兵，却依旧没足够的底气与之抗衡。 大家既然都有相同的想法，勋贵也没有隐瞒心中的顾虑，直接表明。 对此，于老板则是嗤笑起来。 见勋贵脸色不是很好，急忙解释道：“大人不要误会，小人没有别的意思。” “小人不过在想，朝廷现有的火器，只要有银子，小人就不相信工匠们会锻造不出来。” “实不相瞒，我们江南商会行军打仗不行，单论财力的话，放眼整个大明，应该都可以排在前几。” “即便在此之前遭受朝廷的打压，但我们的底蕴依旧存在！” “并且小人早已经交代下去，让下边的人，将手中的银子筹备起来，随时都能拿出来使用！” 此话一出，勋贵的目光瞬间就亮了起来。 急忙道：“此言当真？” 于老板笑道：“小人不敢欺骗大人，所言句句属实！” 勋贵压下心中的激动道：“我已经感受到于老板的诚意了！” “不过话说回来，此事绝非我一人能够做主，我还需要回去与其他人商议一番。” 闻言，于老板赶忙躬身施礼表是自己明白。 若是对方今日就给予自己肯定的答复，他也不可能会相信对方。 急忙道：“那小人就在这里恭候大人的消息了！” 听到这样的话语，勋贵只是微微点头，并未再说些什么，直接迈步离去。 因为他很清楚，他们这些勋贵手中，并不缺少兵马，唯一欠缺的就是武器与银子。 如今江南商会愿意帮助他们解决这些问题，或许他们这些勋贵也该将自己的野心暴露出来了。 当于老板回到府邸后，便再次将诸位富商请了过来，声称已经与淮西勋贵们取得了联系。 只是这种事情那边也需要商讨定夺，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对方的推脱之词。 毕竟那些勋贵们没有见到他们这边的诚意，所以才没有给予明确的答复。 经过一番商讨后，诸位富商一致决定，缩减自己手头上的生意，尽可能多的将将银子凑出来。 如此一来，却给整个商业市场造成了些许的影响。 那些没有势力的小商贩很乐意见到江南商会收手，因为这样会给他们带来更多的机会。 只是对于户部来说，连续几个月的商税，不增反而减少，这让官员颇为疑惑。 暗自猜测可能是生意不警惕，又或者是因为皇家银行的事情，导致江南商会一蹶不振，所以就没有过多的想法，自然也就不会发现其中的猫腻。 第二百章 察觉 户部，守财奴杨思义，连续翻看几个月的商税账簿，越看越不对劲。 至从朝廷推广新政开始，商税每个月都在不断上涨。 如今商税无缘无故开始衰减，立马让他察觉到些许不对的地方。 经过一番调查后，赫然发现，导致这种情况发生的原因，竟然是江南商会生意锐减的缘故。 有了之前江南银行与皇家银行的碰撞后，杨思义早就认定对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现在这样做，必定是在酝酿更大的阴谋。 想到这里，即便是没有皇孙殿下的邀请，杨思义也在第一时间赶过去汇报。 只是出乎杨思义预料之外的是，皇孙殿下在得知此事后，情绪并没有丝毫的变化。 仿佛根本就没有将对方当回事，甚至让杨思义一度陷入自我怀疑，是不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其实不然。 当初朝廷在江南之地推行一条鞭法的时候，那些权贵富豪胆敢对抗朝廷时。 他便已经知晓，那些人的背后，必定有其他人支持。 所以在推行新政的时候，看似手段狠辣，实则漏洞百出。 即便派人前往调查始终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他依旧没有将消息泄露半分。 生怕自己这边逼迫过紧，从而打草惊蛇。 若非自己想要将隐藏在大明境内的潜在全部挖出来，单凭之前的事情，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将江南商会给灭了。 示意自己知道了，便让杨思义退下。 直到杨思义走远后，朱雄英这才开口道：“来人，叫蓝玉将军来一趟！” 片刻后，蓝玉出现在朱雄英的面前，疑惑道：“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朱雄英直接下令道：“派人继续盯着江南商会的人，密切注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与谁见面，都要第一时间报给本皇孙！” 蓝玉没有丝毫犹豫，恭敬一礼道：“喏！” 领命后，蓝玉便打算转身离去，不曾想却被皇孙殿下叫住了。 “舅老爷，您等等！” 闻言后，蓝玉这才转身，不解的看向殿下。 深知蓝玉与淮西勋贵们的关系密切，但那些人的心思却不在大明上，更不愿意向朝廷低头。 所以他朱雄英想问问，在舅老爷的心中，是那些淮西勋贵们重要，还是大明的江山社稷重要。 “舅老爷，我得到消息，最近一段时间，淮西勋贵们有些不安分，不知道您如何看待此事？” 听到这样的话语后，蓝玉的身体微微颤抖一下。 随即又恢复正常，施礼道：“末将听从殿下安排。” 那些好友们的心思，蓝玉心中多少能够猜测到一些。 于情于理，陛下给予淮西勋贵们的赏赐，已经相当丰厚了，奈何有些人依旧不满足。 从而导致那些人越来越目中无人，越来越张狂。 若是他们能够看清楚现实，待皇孙殿下上位后，淮西勋贵们必定会因为朱雄英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要是他们不懂感恩，自己选择作死的话，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们。 陛下或许会念几分的旧情，但皇孙殿下绝对不会有任何的情面可讲。 因为他自身实力强大，根本就无须任何人，任何势力相助。 只要有他在的地方，那各地方便是一个势力。 一个人强大到令人绝望的势力。 “既然如此，舅老爷，你亲自去盯着淮西勋贵那批人，看看他们到底都在做些什么？” “当然，我不希望你暴露自己的身份，微服、暗中调查即可！” “若是舅老爷不愿意的话，也可以交给其他人去做。” 曾经都是在一个死人堆中爬出来的人，更加有着共同的理想。 奈何人心有瑕，最终导致各自走向了对立面。 自古忠孝两难全，如今摆在蓝玉面前的是，为朝廷尽忠，还是保持昔日那份义气？ 蓝玉清楚皇孙殿下心中在想些什么。 主动上前一步，请命道：“请殿下放心，末将必定不会让您失望！” 说完，蓝玉便起身告退！ …… 话说与于老板会面后的勋贵，第一时间便返回自己的府邸，并且将其他淮西勋贵们也叫到了自己府邸。 没有丝毫的隐瞒，将自己与于老板商议的事情，如实讲述了出来。 得知整件事情的经过后，其他勋贵们的心中同样充满了疑惑。 更是不解道：“当年，咱们主动与他们示好的时候，他们并不愿意与我们为伍，如今倒是主动找上门了来了，实在是怪哉！”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表示自己的心中同样有这样的想法。 对于这个疑惑，勋贵笑道：“此事你们无须担心，之前我也是这样的想法。” “但经过我的调查，这才发现前不久皇家银行与江南银行交锋的事情。” 众人茫然的对视一眼，纷纷表示，自己并没有听说到什么风声。 这么多年来，他们始终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至于外界有什么动态，根本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当然，也有个别人多多少少会关注一些外界的动静。 对于某些事情，只是了解各大概，具体的细节并不清楚。 其中一人道：“此事，某倒是听说过，但具体是如何碰撞的，这个还真的不清楚。” 有人主动配合自己，这才能够彰显出来自己的不凡。 勋贵怡然自得道：“诸位请听我慢慢道来！” “前不久，朝廷突然在各大城池中成立皇家银行，也就是方便百姓们存银子，取银子的地方。” “江南商会这些人察觉到银行有利可图，便开始效仿朝廷，在几大城池内开办江南银行，也想从中分一杯羹。” “不曾料到，皇孙朱雄英棋高一着，硬生生将江南银行给搞垮了，让江南商会损失了不少的银子……” 虽说这件事情是下边的人调查回来的结果。 但经过勋贵的一番讲述后，硬生生的为江南商会拉到一波仇恨。 也让在场其他勋贵们明白，对方为何会主动寻求自己的帮助了。 这才恍然道：“这个朱雄英实在是太狠了，相比朱元璋，有过之而无不及！” 另一人急忙点头附和道：“说的不错，若是吾等落入他的手中，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另一人提醒道：“那又能怎么样？不要忘记了，如今朝廷拥有的实力，远远超越了当年，单单是那个燧发枪与红衣大炮，就不是我们能够抗衡的！” 见他人脸色不是很好，赶忙解释道：“吾不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单论带兵的本事，吾自认不如朱文正，他都落得那样的下场，换做我们，恐怕情况也不会好上太多。” 第二百零一章 前期物品 提到朱文正，原本有些不服气的勋贵顿时蔫了下来。 他们虽然狂妄，但多少还是有那么一丢丢自知之明的。 见大家脸色灰白，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勋贵笑道：“江山商会的于老板已经向我们许诺，只要是银子能够解决的问题，那就不叫问题。” “朝廷不是有红衣大炮和燧发枪吗？那咱们自己为何不能锻造？” “只要咱们愿意起兵，江南商会便会为我们提供一切军需。” 此言一出，所有勋贵们的目光刹那间都落在他的身上。 这个结果是他们没有料到的，也足够让他们震惊。 更加没有想到，江南商会竟然会有本事帮助自己锻造红衣大炮。 遥想当年陈友谅攻打洪都的时候，用的只是寻常的土炮与朱文正对战。 硬生生迫使朱文正将洪都城往后迁移三十米，以此来避其锋芒。 如今大明拥有的红衣大炮，威力要比那种土炮强大数倍不止。 要是他们的手中也能够拥有这般强大的武器，这个江山他们绝对有实力争上一争。 一时间，勋贵们兴致全都高涨了起来。 沉吟后，这才决定道：“既然如此，待江南商会供应抵达后，就是咱们成事之时。” 这个提议，众人没有任何的意义。 啥都没有的情况下，吹吹牛逼还行，成事也只能想想。 只要武器在手，底气自然也就足了，动手也不会发憷。 突然，其中一位勋贵想到了什么，急忙提醒道：“此事是否要知会蓝玉将军？” “若是能够将其拉拢到我们的阵营中，必定会如虎添翼！” 全场瞬间寂静无声。 蓝玉的本事他们不怀疑，但他真的会站在自己这边吗？ 虽说大家同为淮西勋贵，蓝玉更是他们这些人中，混的最好的一个。 当然，蓝玉走到今日这一步，尽是他凭借自己的本事得来的，让这些人很是信服。 但他们这些勋贵们却从未考虑过，若是没有蓝玉存在，根本就不会有他们这些淮西勋贵。 即便是有，也不可能拥有这么多的特权。 见众人不吭声，勋贵只能主动开口道：“据我得知的消息，朱允炆伙同朱文正进攻皇门的时候，蓝玉就站在朱雄英的身边！”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们莫要忘了，蓝玉乃是皇孙朱雄英的舅老爷。” “咱们这些人与皇孙相比，谁会更加亲近一些？应该不用我多说吧！” 听到这样的话语，众人顿时流露出恍然之色，暗道自己糊涂，居然连这般重要的因素都给忘记了。 而这些勋贵们的心底也越发确定，蓝玉根本就不可能会站在自己这边。 没准自己这边刚刚与蓝玉说这些事，转身他就会将事情告诉朱雄英。 什么狗屁的兄弟情。 什么狗屁的义气。 在血脉亲情与富贵荣华面前，算个球。 众人对视一眼后，异口同声道：“此事绝对不能让蓝玉知晓，否则的话，计划必定会被泄露出去。” 最终，在场所有勋贵纷纷发誓，绝不会将消息告知蓝玉后，这才结束短暂的会议。 淮西勋贵们已经察觉到，自己并不遭受朝廷的待见。 一心认为是朱元璋不愿意奖励自己，肆意抹杀自己昔日的功劳。 殊不知，他们淮西勋贵会落得今日这个地步，完全是他们咎由自取。 朱元璋称帝后，赐予他们这些淮西勋贵们足够的土地与特权。 但这些人根本就不买账，认为朱元璋没有自己的帮助，根本就不可能夺得天下。 如此赏赐，只是用来安抚自己。 一心等着朱元璋能够与他们平分天下。 自视拥有天大的功劳，狠狠欺压当地的百姓，更是做出许多天怒人怨的事情。 这些朱元璋心中都清楚，只是碍于他们是跟随自己共同打天下的人，所以才百般忍让。 不到万不得已，真的不想对他们挥舞屠刀。 也正是因为朱元璋对他们的放纵，导致这些家伙认为，朱元璋这是对自己有愧。 所以不会拿自己怎么样，行事作风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越发的变本加厉。 之前江南之地实施丈量土地的时候，他们这些淮西勋贵就已经有蠢蠢欲动的打算了。 最终理智战胜了怒火，这才没有走上极端。 现在好了，有了江南商会的鼎力相助，他们便再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送走好友后，勋贵赶忙在第一时间联系于老板。 声称一切按照计划进行，只要物资装备到位，他们这里便可以起兵成事。 同时也开口威胁道：“戏耍他们淮西勋贵的代价，应该不是江南商会能够承受的起的。” 既然是自己主动找上对方的，那就绝对不会食言。 尤其是这种事情他们江南商会也不是第一次做了，算是颇有经验。 当年吴侯张士诚在江南与朱元璋争夺地盘时，背后就有他们江南商会的影子。 还有之前那些地主豪强们对抗杨士奇时，他们也曾在暗地中推波助澜。 于老板赶忙恭敬的回道：“请大人放心，我们江南商会的人，以诚信为准，绝不会言而无信！” 保证完毕后，于老板直接在怀中掏出一份花名册。 勋贵有些不解，不过还是将花名册接到手中，打开后开始阅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个平日中始终以商会自居的势力，居然会隐藏的这么深。 火炮、箭簇、丝绸、精铁等稀有物品，应有尽有。 数量之充足，足以将他们这些淮西勋贵们的私兵全部武装起来。 见大人流露出浓浓的不可置信之色。 于老板傲然道：“大人，这些仅仅是前期物品，待到起事时，后续还会有源源不断的装备与物资。” 勋贵深深的看了一眼于老板，暗道自己等人还是小瞧了这个江南商会。 对方的实力居然会雄浑到如此地步，日后自己等人在他们面前，一定要提高警惕才是。 不过在成事之前，大家都是相互扶持前行的好盟友。 但事成之后嘛，必须要将这些家伙除掉，以绝后患，自己才能够安心。 只是神态上却装出一副欣喜的样子，颤抖的声音不断叫“好”。 更是主动拱手对于老板一礼道：“感谢于老板的慷慨相助，有这般底气，何愁大事不成！” 第二百零二章 各怀鬼胎 于老板并未将勋贵的话语当回事，甚至全当放屁处理。 甚至心中已经猜测到，事成之后，这个勋贵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内将自己除掉。 但那又如何，事情不到最后，谁都不清楚谁能够活到最后。 早在前朝的时候，江南商会便已存在。 蒙古人被打跑了，他们江南商会依旧屹立不倒。 后来张士诚借助江南商会的力量对抗朱元璋失败。 昔日的敌人，如今已经坐在皇位上，结果江南商会不依然存在吗？ 就凭借这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们，还想对自己动手？ 真不知道该说他们夜郎自大呢，还是自不量力呢？ 之前若非自己小看了朝廷，被朝廷打了个措手不及，也不会让江南商会丢这么大的脸。 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这让向来喜欢玩阴谋的于老板有些接受不了自己的失礼。 一口气不顺，硬生生在床榻上躺了小半个月，这才勉强下床活动。 要不是朱雄英那个小崽子，江南商会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每每想到这里，他恨不得剥了朱雄英的皮，抽了朱雄英的筋，才能化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在勋贵的面前，于老板谦逊的笑道：“大人，如今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又何必这般客气，区分你我呢？” “说句不中听的话语，即刻起小人的命运便与大人绑在一起，日后荣辱与共。” “小人更加坚信，日后的荣华富贵，都要仰仗大人！” 如此奉承的话语，让勋贵很是受用。 甚至在心底将之前的决定给推翻了。 如此会说话，留下他一条小命在身边，貌似也算是一种享受。 当下笑道：“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等待于老板的东西了！” 说完后，便直接迈步离去。 再多的空头支票都没有用，没有看到货真价实的物品前，那些都是虚的。 送走勋贵后，于老板急忙让管家将那些富商们请过来。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富商们便出现在于府，全都眼巴巴的看着于老板。 于老板微笑道：“诸位，淮西勋贵们愿意与我们合作，同意举事。” “而我也将之前准备好的那份清单交给对方，他们也收下了！” 虽说整件事情都是于老板一人在跑前跑后的忙活。 但每走一步，成功与否，他都会告知江南商会内的所有富商们。 这一点于老板做的十分好，也得到大家伙的认可。 得知这个好消息后，众为富商们的脸颊上纷纷涌现出喜色。 急忙追问道：“太好了，于老板，那咱们这边什么时候开始动手？” 闻言，于老板冷冷的扫了说话之人一眼。 那位富商脸颊上的激动瞬间被浇灭，也察觉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只能讪讪的低下自己的脑袋，不再吭声。 于老板恨铁不成钢的训斥道：“我们只是负责将货物卖给他们的商人，至于他们选择何时动手，与咱们没有半点的关系！” “至于他们为何会在咱们这里购买这些东西，咱们也从未过问过，只知道收银子做事，其他的一概不知！” “你们，明白了吗？” 说完后，于老板冷眼环顾四周，他可以为江南商会出谋划策，但绝不希望自己的身边尽是一些猪队友。 虽然只是简单的几句话，但这些富商们却意思到其中蕴含着许许多多要命的东西。 也知道于老板这是在为他们着想，纷纷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不敢有半点的质疑。 见众人如此懂自己，于老板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些许。 轻声道：“想必诸位心中都清楚我们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所以我就不过多强调了！” “事关我们大家的生死，所以我不得不慎重再慎重的去考虑，望大家伙能够理解一下！” 说完，于老板还装模作样的弯腰给大家鞠了一个躬。 “于老板，您这是作甚？” “于老板，您这样，我们心中实在是有愧啊！” “于老板，您这也是在为大家的安全着想，我们怎么可能会怪罪您？” …… 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彻底消除大家心底对自己的芥蒂。 赶忙再次开口道：“既然大家这样说了，那我也就不说废话了，这段时间内，咱们一定要精诚合作才行！” “这是我经过深思熟虑后，弄出来的一份清单。” “希望诸位能够通过自己的关系，尽快将清单上的物品凑齐，以备不时之需！” 说完后，便将清单推了出去，示意大家先看看上面的东西，是否存在什么困难。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清单上，不断自己心中思索，自己能够弄来什么东西。 经过一番推敲后，这些富商们赫然发现，上面的东西，涉及到他们这些富商们擅长的各种领域。 每个人都能够弄来一种到两种物品，亦可以说是为他们量身定做的。 当然，这上面也有于老板自己经营的商品，由此可见，他并未在这上面搞猫腻。 于老板是个聪明人，那种自掘坟墓的事情，他又怎么可能做？ 如今的自己，在潜移默化中，已经成为了江南商会的主事人了。 只要在加把劲，自己就有可能会稳稳的坐在这个位置上。 所以在这种关键时刻，他绝不会因为一点小利，而闹的离心离德。 要是为了这么一点蝇头小利，闹得人心不和，又怎么可能成就大事？ 而江南商会之所以有这样的野心，与于老板的行事风格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也正是因为他的存在，江南商会才组建凝聚在一起，共同对外，不再是一盘散沙。 当然，于老板这个人小肚鸡肠，无比记仇，但凡是得罪过他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而皇家银行的出现，恰巧就将于老板给得罪了。 至于皇家银行，以及皇家商会背后的主事人，大明的皇孙朱雄英，都被他给记恨上了。 清单上的物品，需要富商们去准备。 对此，众人没有丝毫的意见，纷纷点头应允下来，便各自回去准备了。 与此同时，隐藏在暗中监视这边情况的精英侍卫，身体也缓缓隐没在黑暗中。 第二百零三章 知情权 皇宫。 朱雄英得知消息后，嘴角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 这些隐藏在大明内的毒瘤，终究要按捺不住了吗？ 不过这样也好，正好借此机会彻底将这些蛀虫们清除掉。 否则的话，这些蛀虫一直存在，大明想要茁壮成长并不是很容易。 自己对这些人根本就没有丝毫顾虑，随时随地都能够将之灭了。 但他们昔日却是跟随皇爷爷背后一起打天下的人。 倘若自己一声不响的将这些家伙给灭了。 皇爷爷日后知晓了，即便不会责怪自己，恐怕心中也不会好受。 沉吟片刻后，朱雄英这才缓缓起身向外面走去。 不管此事最终的结果是什么，都应该让皇爷爷知道，淮西勋贵们都在做些什么。 御书房内。 朱元璋此时正在批阅奏折，心情很是不错。 这段时间，大明的发展之迅速，远远超越了他的想象。 而就在这时，太监开门走了进来，恭敬的开口道：“陛下，皇孙殿下在外求见！” 闻言，朱元璋直接将手中的奏折扔到一边。 直接开口训斥道：“朕说过多少次了？大孙过来，直接让他进来就是！” 太监都快哭了，皇孙殿下在门外说，礼仪不可废。 陛下在里面又这般说，让自己这个小人物站在中间受夹板气，却又不敢反驳。 只能硬着头皮道：“陛下，皇孙殿下声称礼仪不可废，故此让奴才进来通报。” 朱元璋都气笑了，开口训斥道：“朕知道了，你还愣着做甚，还不赶快让大孙进来！” 当朱雄英迈步进来，看着精神状态还算不错，但身体却已经有些佝偻的皇爷爷时。 心中难免感叹，洪武大帝年迈了，身体大不如前。 赶忙上前几步道：“皇爷爷，孙儿来看您了！” 朱元璋哈哈大笑，将朱雄英揽在怀中，让其坐在自己的身边。 溺爱的摸了摸大孙的脑袋后。 这才开口道：“你小子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今日早咱啥事？” 朱雄英摇头笑道：“今日只是单纯的过来看看皇爷爷，看看您是否还在为大明的江山社稷而不顾自己的身体。” “哈哈，有大孙在，咱还有啥不放心的？” “放心吧，皇爷爷的身体，好着呢！” 之所以现在依旧这般拼命，只是单纯的希望自己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到时候大孙坐上这个位置的时候，就能够少做一些，多一些空暇的时间。 此时朱雄英的心底很是纠结，到底该不该将淮西勋贵们的做法告诉皇爷爷。 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现在告诉皇爷爷，日后自己对那些家伙下手的时候，至少他的心中还会有一个准备。 深吸一口气后，朱雄英这才将自己今日的来意讲述了出来。 而朱元璋的脸色也越发狰狞，直到最后再也无法抑制心头的怒火。 直接咆哮道：“他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为何要这样对待朕？” “这么多年来，咱对他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他们就是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 “大孙，你说咱亏待过他们吗？要银子给银子，要田给田，要地给地！” “他们非但没有半点的感激之情，如今更是想要对朝廷下手！真以为咱不会对他们动刀吗？” 朱元璋很是重情义，对于这些昔日并肩作战的老兄弟，更是仁至义尽。 奈何就是这些老兄弟，却残忍的在朱元璋心底捅刀子，将他伤的遍体鳞伤。 既然他们不喜欢现在的安稳日子，那自己也不能强人所难。 大孙既然察觉到他们的动机，必然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大孙的本事，朱元璋从不怀疑，孩子大了，也该让他独自成长了。 当下开口道：“大孙，你尽管放手去做便是，还是那句话，皇爷爷永远站在你的背后。” “你也不要多想，从他们有那种想法的一刻起，他们便不再是咱的兄弟！” 朱元璋的话语很明白，无论朱雄英如何处置淮西勋贵，他都不会有任何的意见。 这些人的做法，已经彻底伤了朱元璋的心，再也无法包庇他们半分。 听到这样的话语，朱雄英心中暖暖的。 微微点头道：“孙儿明白！” 淮西勋贵们经过多年的努力与发展，其势力遍布整个江南。 并且每一个勋贵的手中，都有着一些私兵。 这也是淮西勋贵们能够在一地横行无忌的根本所在。 更有甚者，生怕自己培养的势力被朝廷关注到，直接在江南之地认亲，收养了不少的干儿子。 并且通过自己的关系网，将不少子嗣都安排到朝廷的军营之中。 虽然没有占据要职，但在军营之中，多多少少也有那么一点的话语权。 朱雄英之所以改革科举，最重要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那些文人通过科考一途结党营私，拉帮结派。 可是文人拉帮结派需要长久的时间，最少也要几年的光景，甚至是几十年。 但这些勋贵们却不一样，他们不需要文人那般繁琐。 无须历练，也无须资历。 军营走出来的人，讲究的就是迅速、直接、快。 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 只需要自己的一句话，便可以将自己的心腹安插在军营中合适的位置上。 根本就不会遇到任何的阻挠。 如此一来，不但心腹可以一步登天。 同时对自己会更加的感恩戴德，当自己有所需要的时候。 自己的命令甚至会比皇命更加管用。 所以朱雄英心底暗自发誓，一定要将勋贵这颗巨大的毒瘤，彻底铲除掉。 如今大明刚刚立国几十年，勋贵们就已经膨胀到这等地步。 要是等到以后，这些人的羽翼彻底丰满起来，天晓得他们会做出何等过分的事情来。 所以既然已经发现这些人有了叛逆的苗头，还是趁早将之一网打尽比较好。 …… 勋贵那边。 在与江南商会的于老板分别后，勋贵第一时间返回自己的府邸。 却没有料到，好友们早就聚集在此等待自己的回归。 勋贵也没有废话，直接将于老板交给自己的花名册清单展示给好友们观看。 看到物资清单后，众人不由一阵的倒吸凉气。 上面记录的那些违禁品，意味着什么，他们这些参加过战争的人，心中自然十分清楚。 这些物资对于勋贵们来说，更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第二百零四章 齐聚姑苏 成事的问题，淮西勋贵们早在多年前就暗中密谋过。 之所以隐忍到现在都没有动手，就是因为他们的手中没有这些物资。 没有人能够帮助他们解决掉缺少装备的问题。 现在好了，勋贵们已经彻底没有了后顾之忧，成就大事指日可待。 其中一人赞叹道：“着实没有想到，江南商会居然会有如此底蕴！” 感叹的同时，他的脸颊上也浮现出浓浓的警惕之色。 甚至在心底怀疑，这些富商们既然有这样的底蕴，为何不自己培养势力。 反而要将这些物资送给自己，让自己去成就大事？ 似乎看出大家心中的疑惑，勋贵轻笑道：“再好的东西，再雄厚的底蕴，那也要有人懂得使用才行！” “无人使用，那就是一堆废铜烂铁，江南商会那些家伙，只懂得经商赚银子，让他们带兵打仗，呵呵！” 言语之中，充满了鄙夷与不屑。 另一人点头附和道：“说的不错，他们若是真的有那样的胆量，恐怕也就不会主动寻求咱们的帮助了！” “凭借咱们的实力，即便日后他们想要偷偷搞些小动作，咱们也能随时将他们给灭了！” 其他勋贵闻言，也是微微点头，表示认可这个道理。 这个世界上，有再多的银子顶多能够算是富豪，先要雄踞一方，根本就不现实。 “不错，就是这个道理，一群暴发户而已，不足为虑！” 与自己这些勋贵们相比，江南商会根本就不够资格与他们合作。 如今之所以会接纳江南商会，只是看在银子与物资的面子上。 在这些勋贵们的眼中，江南商会就是一条随时可以舍弃的根班狗罢了。 当下有人再次开口道：“既然现在物资充足，咱们什么时候成事，又要在哪里选址？” 其中一位勋贵自得道：“我觉得姑苏之地不错，并且以前也找人算过，声称姑苏之地有龙气滋生，适合起兵！” “若是我们能够借助龙气的帮助，便可一举击破大明军队，直捣皇城，成就大业！” 说道此处，勋贵似乎想到了什么，郑重其事道：“如今所有事情都只在谋划之中，万万不能走漏风声！” “尤其是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咱们一共拥有多少兵马！”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勋贵们的脸色都变了。 龙有逆鳞，触之必怒。 而这些淮西勋贵们的逆鳞就是自己的手中有多少私兵，外人根本就不可能会知道。 谁有多大的本事，谁有多大的能力，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即便大家隶属同一阵营，同为淮西勋贵，但这个底线却始终无人逾越过。 如今被提起，众人迟疑一番后，声称自己要回去统计一下，才会有确切的数字。 对此，众人没有异议，纷纷回去统计自己的力量，待日后再从新商讨。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这些人的小动作，早就被人尽收眼底。 当朱雄英得知这些勋贵们的动作后，并未轻举妄动。 而是再等待他们将所有的力量全部浮出水面后，再去应对。 不然的话，就会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最终倒霉受到波及的依旧是天下间的百姓。 所以还是等待他们将所有的力量集结完毕后，一次性将之肃清，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那些被勋贵们扶持起来的军中将领，又或者是其他职务的心腹。 在得到主子的命令后，纷纷带着自己的班底，第一时间前往姑苏集合。 一时间，各路兵马纷纷从各地赶往姑苏，将途中遇到的百姓们吓的不轻。 百姓们虽然不懂得行军打仗，却拥有着敏锐的感知力。 如今大明国泰民安，这些急行军的出现，顿时让他们提高的警惕。 各地更是流言四起，让不少百姓彻底陷入恐慌之中，更有甚者已经开始迁移前往其它城池。 与此同时，江南商会的第一批物资也运送到位。 只是各路赶来的兵马，其中不少将士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武器与甲胄。 所以这第一批物资，优先给那些没有装备的将士们武装上。 淮西勋贵们在此地有着很高的地位，之所以手中没有银子。 那是因为他们在这些私兵身上倾尽了心血。 如今又有甲胄装备，穿戴整齐后，气势一下子就上来了。 与正规军相比，绝对是不逞多让。 勋贵们见到他们的势力武装起来后，居然这般强大。 心中的激动之情，更是溢于言表，有他们存在，何愁大事不成。 按捺住心中的激荡，故作平静道：“统计的如何了？” 很快人群之中便有一人跑了出来，回答道：“如今姑苏内，兵马共计十万有余，仍有一些兵马还在赶来的路上。” 听到这个数字，勋贵们心头微微震动，谁都没有想到，他们聚集起来，竟然会有如此强大的实力。 之前朱文正不知死活率领一万人攻打皇城，最终落得失败的下场。 如今自己等人的实力，是朱文正十倍之多，却暗自隐忍这么多年。 早知如此，为何不早些动手，或许这个天下早就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即便朝廷红衣大炮威力巨大，但自己这边十多万的大军，就是用人堆，也能堆出一个未来。 就在众勋贵们各自幻想时，其中一人开口道：“如今我们的人马差不多聚齐了，接下来就要考虑该如何动手了。” “还有十万大军，每天的开销便是一个天文数字，多耽搁一天，对我们越不利。” 此言一出，勋贵们顿时觉得一盆凉水浇到了自己头上，心情也不由沉重了几分。 大家都是带兵出身，粮草的意义，根本就无须过多解释。 即便是一座粮山摆在这里，恐怕也坚持不了几天的光景。 之前负责和于老板洽谈的勋贵笑道：“诸位无须担心，粮草的问题，江南商会那边全包了，即便是攻城需要的器械，也是他们负责！” “若是我推测不差的话，江南商会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粮草就在路上。” “只要粮草到位，咱们便可动身启程！” 有了这样的保证，勋贵们悬着的心，这才逐渐放了下来，脸颊上重新浮现出笑容。 “当然，我们现在面临最重要的问题，只有一个！” 所有勋贵的目光再次落在说话之人的身上，不清楚还有什么问题是自己没有考虑到的。 第二百零五章 统领人选 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勋贵也不再卖关子。 直言道：“咱们不能师出无名，行动之前，大军还需要一个统领，大家可以商量一下，谁有资格胜任这个位置！” “一旦这个位置确定后，那在行动的过程中，我们就要尊其命令，免得到时候大家心存芥蒂！” “我更加不愿意看到手足相残的事情发生，要是我们自己都不和，不团结，又如何能够成事？” “所以在推举这个统领的时候，大家一定要慎重考虑，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提出来！” 听到这个建议后，众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谁都不是傻子，这个位子意味着什么，他们心中很清楚。 不心动，那是假的。 当初朱元璋起事的时候，就处于那个位置。 最终如愿以偿的坐上了皇位。 如今推举出来的这个统领，实则就是在变向的说，谁才是日后的皇帝。 一旦选定人选，便再也没有商量的余地。 谁不想感受一下万人朝拜，谁不想站在世界之巅。 一时间，所有勋贵们都在相互观望着，无一人率先开口。 谁也不愿做做那支出头鸟，更加不愿将仇恨拉到自己的身上。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全场依旧寂静无声。 就在提议的勋贵有些不耐烦之时，其中一位勋贵起身。 看清楚是谁后，提议之人心中多少有些期待，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不错的。 要是他能够推举自己，日后自己坐上那个位置后，必定不会亏待他。 在勋贵的期盼中，只见起身之人平静道：“诸位，小弟赞成统领的位置由敖大哥来坐！” “首先要将死人感情抛出在外，所有的事情，从头到尾都是敖大哥一人在奔波。” “无论是联络江南商会，又或者是集结兵马，前前后后，始终都是敖大哥一人在忙碌。” “敢为诸位，在此期间，还有谁主动站出来帮敖大哥分忧了？” “又或者说，谁有本事能够带领大家走的更好？” “以上都只是小弟的个人见解，若是有不同看法的，也可也提出来。” “在这里默不作声，只是白白的浪费时间，拖延的越久，对我们越不利！” “况且，我相信敖大哥的为人，只要事成，他一定不会亏待我们的。” 听到如此言论，勋贵的眼底划过一抹喜色，心脏更是不争气的快速跳动起来。 众人再次对视一眼后，也纷纷开口道：“我们也愿意推举敖兄为统领！” “我也赞成！” “我赞成！” …… 见同意的人越来越多，勋贵再也压制不住嘴角的笑容。 赶忙谦虚道：“首先在此，我要感谢诸位兄弟对我的抬爱。” “为了不耽搁时间，我愿意暂代统领这个位置！” “日后若是有更加合适的人选，我随时都可以退位让贤！” 口上说着漂亮话，实则心中再想，既然坐上了这个位置，那就要坐到底，其他人都不可以再染指这个位置。 听到这样的话语，其他勋贵赶忙起身。 拱手道：“我等愿意遵从统领大人的命令！” 见状，勋贵刚忙回礼道：“请诸位兄弟放心，事成之后，我绝不会亏待你们。” “届时封王拜相，诸位必定与吾平起平坐，位列国公之位！” 想要让他们出力，大饼一定要画好，不然的话，谁也无法保证，成事的过程中，这些家伙是否会暗中留一手。 此话一出，众勋贵们的脸颊上，这才流露出满意的笑容。 自己之所以会反朱元璋，正是因为他没有履行当年的诺言，给予自己的赏赐，远远没有达到心中所想。 现在推举出来的统领，就等于选好了未来的皇帝。 并且当着自己的面，做出这般慎重的许诺，自己当然没有什么好说的，定然会鼎力相助。 甚至还有人在心底宽慰自己，当皇帝就真的那么好吗？ 想想大明的皇帝朱元璋，整日以奏折为伴，恨不得将所有的精力全部投入到国事上，一点的空闲都没有，那种生活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倘若自己日后位列国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不用自己为国事操劳，只需要安心享受生活就好，或许这种日子才是自己最需要的。 想到此处，不少勋贵心底，再也不纠结谁是统领的问题，只是期盼那一天能够快一点到来。 一时间，众人仿佛看到了那一天的到来，房间中的气氛也活络了起来，各个喜不自胜。 或许勋贵们自己也没有料到，自己的身边居然也有江南商会安插、进来的眼线。 当勋贵们的会议结束后，眼线便将消息传递给于老板。 得知勋贵们的底气后，于老板大喜。 自己已经很高估这些勋贵了，却没有想到，依旧是低估了他们。 十万大军，整整十万大军，已经集结在姑苏。 那些还在路上赶过来的兵马，还不知道有多少人。 有了这十万大军，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 当下急忙再次将商会中的富商们请了过来，将这样的好消息分享出去。 结果和于老板预料的差不多，富商们全都亢奋起来，终于可以一雪前耻了。 于老板见火候差不多了，急忙开口道：“诸位，先不要着急高兴，我们的任务并不轻松。” “十万大军的粮草，不是一个小数目，同时，咱们还要准备攻城所需的器械，压力也是很大的。” “同时，我们行事的过程中，一定不能有丝毫的纰漏！” “一旦那个环节出现问题，等待我们的将是万劫不复！” “所以还请诸位约束好自己的属下，不得走漏风声的同时，一定要尽心尽力的去做。” “一旦耽搁了大事，不单单是朝廷不会放过咱们，恐怕就连那些勋贵们也不会放过咱们。” 一盆冷水浇下来，让一众富商们恢复了些许的神志。 要知道，十万大军的粮草与武器装备，可都是由他们江南商会提供。 并且还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之偷偷运送到姑苏。 万一被朝廷知晓他们的小动作，后果绝不是他们一个小小的商会能够承受的。 况且，十万大军的开销，那将会是一个庞大的数字。 凭借江南商会的底蕴，恐怕也坚持不了太久。 所以，最近一段时间，他们绝不不能有半点的耽搁。 第二百零六章 请罪 每每想到皇家商会，于老板的内心之中就是一阵的火大。 为了江南商会的发展，他可是耗费了数年的心血，这才有如今的规模。 不曾想这一次的江南银行的失利，让整个江南商会名利遭受巨大的伤害。 如今皇家商会更是好吃不撂筷，试图将江南商会给蚕食掉。 这样的结果让于老板无法接受，恨不得立刻提刀杀入皇城，手刃那个始作俑者才好。 江南商会的富商们也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 自己支援淮西勋贵的物资，更是朝廷的违禁品。 一旦走漏风声，结果可想而知。 而姑苏那边已经集结十万大军，想要神不知，鬼不觉根本就不可能。 所以留给自己等人的时间并不充裕，一定要在朝廷得到消息之前，发起进攻。 皇宫。 朱雄英第一时间便得知姑苏那边的消息。 随后便将此事告诉了朱元璋。 对此，朱元璋依旧保持之前的态度，任由大孙自由发挥。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所以这一次，朱雄英也没有逞英雄主义，而是将所有事情的经过在朝堂上讲述了出来。 最终询问群臣道：“诸位大人，如今姑苏之地，已经集结十万大军，不知诸位大人，如何看待此事？” 朝堂中的大臣们很清楚皇孙殿下的脾气，所以只要上朝的时候有皇孙殿下在场。 只要不是天大要命的事情，绝对不会主动开口。 不然的话，必定会让皇孙殿下寻找到解决的办法，从而体现出自己能力的不足。 一次、两次或许没有什么问题，但久而久之的话。 在陛下的眼中，自己这个臣子就是一个废物。 所以，这段时间上朝的时候，绝大多数的臣子，在朝堂上皆是闭口不谈。 当然，最主要的因素就是如今的大明发展十分好，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烦心事。 原本有些昏昏欲睡的朝臣们，得知这个消息后，直接瞪圆了双眼。 不可置信的同时，直接在朝堂上哗然。 十万大军！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这些淮西勋贵们，怎么会有如此大的武装力量？ 这些年来，他们究竟在想些什么，又在暗地中酝酿些什么？ 其中一位御史，急忙站出来质疑道：“皇孙殿下，臣实在是想不出来，姑苏之地会有十万大军，臣斗胆一问，殿下是从何处得知的消息？” 平日之中，自己可是接受了淮西勋贵们的好处，适当的时机，也该站出来帮助他们说上一句话。 更何况，这种简单的询问，只是为了证实一下殿下的消息，是否受到他们的诓骗而已。 蓝玉主动上前一步，平静的开口道：“本将军可以证实殿下所言非虚！” “因为整个淮西勋贵们，在各地军营之中，将自家心腹抽调回去的事项，都在本将军的眼皮下进行。” “张御史若是想知晓其中的细节，等下退朝后，不妨随本将军前去一观！” 蓝玉的为人，整个朝堂中的大臣们都十分清楚，绝不会因为一己之私而说谎。 最重要的是，他蓝玉本人就是淮西勋贵们中的一员。 如今他都这样说了，足以证明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闻言，张御史急忙对蓝玉拱手一礼，讪讪的退了回去，不再吭声。 甚至已经在心底盘算，该如何将自己与淮西勋贵们之间的关系撇清。 那些胆大妄为的家伙要做些什么，自己管不到，只要别牵连到自己就成。 确定消息的真实性后，不少大臣顿时陷入恐慌之中。 之前有朱文正率兵攻打皇城，虽说一万大军被皇孙殿下给灭了。 可是淮西勋贵们就不一样了，这些家伙各个能征善战。 加上又有这十万大军，一旦举兵发难，结果不敢想象。 几位老臣对视一眼后，急忙上前施礼道：“陛下，如今大敌当前，臣等乞求陛下主持大局！” 虽说皇孙殿下平日中表现出来的本事很不凡，也让他们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但这种关系到大明江山安危的大事，老臣们依旧觉得，还是由陛下主持，才更加的靠谱。 当然，他们也没有瞧不起皇孙殿下的意思，只不过他年纪小，还需要些历练。 这种大战，着实是玩笑不得。 同时，也有一些文臣主动站出来建议道：“陛下，如今姑苏十万大军虎视眈眈，皇城附近虽有大军驻扎，但人数远不如对方。” “所以臣觉得，此时应当避其锋芒，日后在徐徐图之，毕竟，朝廷的主力大军，都掌控在各地藩王的手中。” “即便下令，让各地藩王率军回来增援，恐怕也来不及了！” “所以臣认为，此时迁都为首选，同时命令藩王率兵回来勤王，方位上策！” 此言一出，那些怕死的文臣们，纷纷开口附和。 朱雄英没有开口，静静的看着这些文臣，如同猴子一般在下边上蹿下跳，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语。 至于朱雄英本人，从未将这十万大军当回事。 如今朝廷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先进的武器，杀伤力更是远远超出众人的想象。 所以朱雄英底气十足，十万大军，听起来不少。 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人数，并不能说明什么。 不论是一万大军，还是十万大军。 只要他们敢来，结果都是一样的。 即便敌人私自模仿朝廷锻造红衣大炮，但他们的技术可能比的过自己吗？ 蓝玉站在原地，听着群臣在这里大放厥词。 主动上前一步，愧疚道：“陛下，臣有罪！” “臣教导无方，导致下边的人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望陛下责罚！” 直到蓝玉说出这样的话语，群臣这才反应过来，他蓝玉就是淮西勋贵中的佼佼者。 一直以来，淮西勋贵们之所以会有那样的特权，皆是因为蓝玉。 如今淮西勋贵们的目的不言而喻，要说他不知情，恐怕无人会相信。 文臣想到这里，这段时间积压在心底的怨气彻底爆发出来。 直言道：“陛下，此次淮西勋贵们在姑苏集结十万大军，必然是受到蓝玉暗中指使，臣请陛下斩蓝玉以谢天下！” 一时间，群臣也纷纷开口，支持陛下将蓝玉处死。 毕竟武将的性子直来直去，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 许许多多看不惯的事情，也不会藏着掖着。 这么多年来，不经意间得罪过的文臣多了去了。 现如今，这些文臣选择落井下石，也在合理之中。 第二百零七章 五千精锐 听到文臣的话语，蓝玉并没有反驳。 反而脸色越发苍白，他蓝玉不怕死，但他却背负不起这样的骂名。 朱元璋冷眼扫视群臣，并未吭声，而是看向自己的大孙。 朱雄英授意后，怒道：“住口！” “无论何时，这种欲加之罪，都避免不了。　” “蓝玉将军是何为人，本皇孙比你们任何人都清楚。” “若是他心怀不轨的话，根本就无需等到现在。” “将军是一直是皇爷爷的左膀右臂，时刻站在皇爷爷的身边。” “直到前一阵子，将军奉命伴随本皇孙身边，但凡他有异心，本皇孙与皇爷爷都活不到现在！” “为了大明江山，更是不惜性命，数次驰骋沙场，杀的敌人，闻风丧胆！” “那个时候，你们这些文臣又在做些什么？可曾褒奖过将军一句？” 听到皇孙殿下的话语，蓝玉的腰杆逐渐挺的比值。 这么多年的努力没有白费，殿下是懂自己的人，即便现在死了，那也值了。 见皇孙殿下动怒，群臣哑火了，不敢在吭声。 因为自己心中的猫腻，他们心中很清楚。 如今被这般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已经让他们颜面无存。 但凡心中有点良知的人，都不可能继续言语攻击蓝玉。 毕竟皇孙殿下说的都是事情，蓝玉的确是劳苦功高。 朱雄英见群臣噤若寒蝉，不吭声。 再次开口道：“本皇孙相信此事与蓝玉将军无关！” “但淮西勋贵们，皆为将军的老部下！” “是你御下无方造成的，蓝玉，此罪，你可认？” 蓝玉急忙道：“臣，领罪！” 毕竟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蓝玉想要全身而退，根本就不可能。 但愿舅老爷不要怪罪自己才好。 再次下令道：“来人，将蓝玉拖出去，杖责五十！” 谁都没有想到，事态的发展竟然会变成这样。 刚刚皇孙殿下主动站出来帮蓝玉澄清，已经让群臣认为，殿下不会责怪他。 不曾想，殿下还真的对蓝玉下手了。 凭借蓝玉这个年纪，杖责五十，绝不轻松。 蓝玉被人架出去的时候，大声道：“臣，谢过皇孙殿下恩典！” 他心中很清楚，这样的惩罚，便可以将自己彻底从淮西勋贵之中摘除。 自己也不用担心，会被淮西勋贵们牵连到。 即便日后朝廷与淮西勋贵们交战，自己也不用陷入左右为难，安心在府邸养伤即可。 看似惩罚杖责五十，不是很严重。 但着五十下打完后，却是实实在在的将蓝玉保护了起来。 无论是名声，亦或者是性命，都不会再有半点的受损。 很快，蓝玉杖责结束，再次被人架了回来。 只是此时，蓝玉的背部衣服，早已经被鲜血染红，皮开肉绽，更有鲜血不断向外流淌，看着很是让人心惊。 但行刑之人的心中却很清楚，蓝玉背部的外伤看似恐怖。 却只是一些皮外伤，并未伤到里面的筋骨。 只需要在府中休息数日，便可以恢复如初，并且日后行动也不会造成丝毫的影响。、 效果已经达到了，也能够堵住群臣的悠悠众口。 这才再次下令道：“将蓝玉大将军送回蓝府，禁足，不得外出！” “喏！” 侍卫答应下来后，急忙将蓝玉送回府邸。 见状，一众文臣们纷纷在心底叹息。 这一次除去蓝玉的好时机，就这么错过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只是姑苏那十万大军，朝廷又该如何应对？ 淮西勋贵们绝不是酒囊饭袋，而是各个都有着丰富行军打仗的经验，绝不是轻松应付的。 朱雄英扫视群臣，最终将目光落在李明浩的身上。 轻声道：“李爱卿！” 李明浩急忙上前施礼道：“臣在！” 一时间，群臣的目光尽数落在李明浩的身上。 这个时候皇孙殿下叫他出来，摆明已经想好的应对之策。 只是这个刚刚通过科考上来的小年轻，真的能行吗？ 这些淮西勋贵可不是顽固不开化的大越国能够比拟的。 朱雄英再次开口道：“李爱卿，本皇孙打算让你带人前往姑苏，袭取那十万叛军，你可敢？” 听到这样的命令，群臣倒吸一口凉气。 袭取十万大军，这是何等的胆大妄为。 这与送死有什么区别？ 顷刻间，群臣看待李明浩的目光都变了，有嘲讽、有幸灾乐祸、有恍然…… 李明浩淡然道：“臣领命，随时都可以动身前往姑苏！” 在他心中，当日率领占城兵马攻打大越国的时候，那里并不是大明的主场，他依旧取得了辉煌的成果。 如今这里是大明境内，更加是自己的主场，他没有失败的理由。 见李明浩这般有种，朱元璋也不由多看了他一眼，依旧保持沉默，任由大孙发挥。 对李明浩的态度很是满意，朱雄英点头道：“很好！既然你不怕，那本皇孙就派你千万姑苏。” “一定要让这十万叛军深刻的认识到与朝廷作会是一个什么下场！” “有胆量谋逆，也一定会有胆量去承担后果。” “只是不知道李爱卿此次前往姑苏，需要多少人马？” 朱雄英看似简单的交代，实则蕴含了更加深层的意义。 群臣更是吓的噤若寒蝉，生怕自己被皇孙殿下给惦记上。 因为他们都清楚，皇孙殿下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此次袭取姑苏那十万大军，李明浩要是成功了，自然无须多言。 倘若失败了，那么他在皇孙殿下心中的地位必然会动摇。 不对，若是袭取失败的话，他很有可能就回不来了。 只是群臣都没有想到，李明浩直接说出一个让他们险些摔倒的数字来。 “此行，臣只需要五千精兵即可！” 李明浩的话语铿锵有力，并无半点的玩笑掺杂其中。 无需向殿下申请更多的兵马，五千精锐，足够他使用。 群臣如同看傻子一般的看向李明浩，五千对十万，你他娘的是真敢想。 当初你丫的出使大越国，借用占城五千兵马灭了大越国。 奇袭巧取，打了大越国一个措手不及，这才成功了。 如今姑苏已经聚集十万大军，凭借他率领五千人马前往，估计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这个李明浩实在是太小看淮西勋贵了，一定会吃苦头的。 朱雄英有些意外的看了李明浩一眼。 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这才缓缓点头道：“既然李爱卿有信心，本皇孙就给你五千精锐！” 第二百零八章 急行 如此结果不由让群臣在心中赞叹，皇孙殿下还是太年轻，居然如此草率做出决定。 不过这样也好，想必失败的消息很快就能够传回来。 也好让皇孙殿下好好感受一下失败的滋味。 免得皇孙殿下不把天下人放在眼中，狂妄自大是要付出代价的。 既然事情已经有了决断，朝会便到此结束，群臣纷纷施礼告退。 不少大臣有心想要陛下出来主持大局，奈何陛下铁了心要将此事交由皇孙殿下负责。 无论他们怎么箴言，陛下都不会采纳，只能任由皇孙殿下在这里胡闹。 就在群臣退去的时候。 一名小太监急忙跑到李明浩的身旁，悄声道：“李大人，皇孙殿下有请！” 听到这样的命令后，李明浩自然不敢怠慢，赶忙跟随小太子回去。 再次来到皇孙殿下的面前，李明浩赶忙躬身施礼道：“臣李明浩，拜见殿下！” 朱雄英挥手示意他免礼，笑道：“爱卿索要五千精锐，想必主打的就是兵贵神速，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闻言，李明浩急忙点头道：“殿下圣明！” 只见朱雄英继续开口道：“本皇孙同意派给你五千精锐，并非是让你击溃这十万大军，而是要让他们好好的见识一下，我朝廷将士的英姿，更要让淮西勋贵们感觉到心疼。” “既然他们有胆子起兵，那本皇孙自然要给他们一个机会，将最终的决战之地，定在这里。” “刚刚朝会之上，群臣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所以本皇孙要让他们亲眼看看，造、反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明白吗？” 李明浩眼中精芒大盛，急忙表示自己明白殿下的苦心。 对于此行姑苏，心中的把握又大了几分。 将准备好的令牌交给李明浩后，朱雄英继续道：“趁着消息尚未传到姑苏，具体该如何做，本皇孙就看爱卿的表演了。” 李明浩深吸一口气后，坚定道：“请殿下放心，臣不会让您失望的！” 而后再次大礼参拜道：“若无其它吩咐，臣告退了！” 出了皇宫，李明浩没有回自己的府邸，而是直奔城外的军营。 正如殿下所言，兵贵神速。 自己一定要在消息传达到姑苏之前，给对方一个惨痛的教训。 军营。 守卫看到有人接近，立刻警戒起来。 并且斥责道：“军营重地，闲杂人等，一概不许接近！” 李明浩急忙掏出令牌道：“速去让你们的将军出来见我！” 守卫看到令牌后，不敢怠慢，赶忙拿着令牌向军营内跑去。 片刻后，身着甲胄的将军，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尚未开口询问情况。 便听李明浩直接下令道：“奉皇孙殿下之命，速速调遣五千精锐随本官出征，不得有误！” 将领很是懵逼，不清楚朝廷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又不敢违背皇孙殿下的命令。 赶忙领命回去抽调人马。 一刻钟后，李明浩率领五千精锐，直奔姑苏方向急行。 急行军声势浩大，效果更是不同凡响，更是按照计划上演。 朝廷的消息还未传达到姑苏，李明浩率领的急行军，便已经抵达姑苏城外，并且派遣探子前往城池打探。 很快，探子便回来禀报道：“大人，城门处并未设防看守，更加没有发现伏兵的踪迹，咱们该如何做？” 听到这样的消息，李明浩心中不由一阵鄙夷。 就这？也有胆子造、反？ 就这？还敢声称自己身经百战？ …… 皇宫。 朱雄英无所事事，独自坐在御花园垂钓，以此来消磨时间。 至于姑苏那边的问题，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 就在此时，太监来报，声称杨士奇在外求见。 略微沉吟后，这才下令让他过来。 很快，杨士奇便出现在朱雄英的面前，恭敬的施礼。 朱雄英直接询问道：“爱卿找本皇孙有事？” 自从自己被皇孙殿下提拔起来后，他便与江南之地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无论是税务院，还是监察院，又或者是推行一条鞭法等事宜，皆是在江南之地为试点。 然后才慢慢在整个大明境内推广开来。 当然，在最开始执行的时候，也遭受不小的阻力。 同样遇到过拼死反抗的叛逆之贼，虽说被自己带人强行镇压了。 但往事历历在目，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 如今更是得知淮西勋贵们在姑苏的动作，便不敢有丝毫的停留，第一时间赶了回来见皇孙殿下。 听到皇孙殿下的询问后，杨士奇赶忙表达自己的来意道：“回殿下的话，臣此番前来，正是为了淮西勋贵们造、反一事！” 将手中的鱼竿放到一旁，朱雄英饶有兴致的看向杨士奇。 轻声道：“爱卿不妨说说，本皇孙好奇的很！” 得到应允后，杨士奇再次拱手一礼后，这才开口道：“皇孙殿下，下官怀疑，之前在江南之地推行一条鞭法时，那些地主豪强们的背后，就是这些淮西勋贵们。” 虽说没有充分的证据能够证实这一点，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朱雄英微微点头道：“爱卿推测的不错，那些人的背后，的确有这些人的影子。” 见皇孙殿下也这样认为，杨士奇心中疑惑更甚。 不解道：“皇孙殿下，既然您也这样认为，那为何只让李大人率领五千兵马前往？” “恕下官直言，李大人此行，胜算实在是太渺茫了。” 听到这样的话语，朱雄英不由在心底叹息一声。 历史上对他的评价实在是太高了，又或者是如今的杨士奇太过年轻，远远没有典籍中记载的那般老谋深算。 如今看来，杨士奇还太过于稚嫩，更加需要磨练才行。 朱雄英再次开口道：“爱卿，可知这一次姑苏那边共有多少叛军？” 此事在整个朝堂之中，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了，当然，杨士奇也没有想明白殿下这般询问的用意是什么。 依旧老老实实的回答道：“绝不少于十万兵马！” 朱雄英再次点头道：“不错，整整十万大军，甚至是更多，爱卿可知晓这十万大军意味着什么？” 见皇孙殿下在考教自己，杨士奇陷入沉思。 片刻后，缓缓摇头道：“臣愚昧，不懂皇孙殿下的意思。” 朱雄英严肃道：“这十万大军足以将整个江南之地搅的天翻地覆，不得安宁！” 杨士奇下意识点头，认可这个说法，依旧不明白殿下的用意，眼中依旧是一片的茫然。 究竟是自己说错了，还是殿下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自己刚刚说的问题，貌似与这些无关吧！ 第二百零九章 无人之境 见杨士奇没有领悟到自己的用意。 朱雄英只得继续开口道：“之前爱卿在江南之地镇压地主豪强时，若非本皇子许你调遣兵马镇压叛逆，你觉得如今的江南之地会是什么样？” 之所以没有将那些地主豪强们看在眼中，只是因为这些人并没有过硬的本事。 每一位地主豪强的府邸，即便养活一些私兵，充其量也就是本地的土财主而已。 至于所谓的行军布阵，他们根本就没有那样的本事。 最多也就是带着自己的私兵，组织一起小民之间的械斗，又或者是仗势欺人。 在这些人的眼中，只要私兵多，人手多，那就算强大。 所以，当初杨士奇率领大军，很是轻松的就将那些叛逆镇压了。 始作俑者杨士奇，自然也能够想明白这其中的关键。 当时那些地主豪强们，若是有人懂得兵法，又或者是狡诈一些。 自己都有可能无法将之歼灭，要是那些叛逆带着私兵在大明境内四处流窜的话，天底下还不知有多少百姓会遭殃。 现在，当初的叛逆换成了淮西勋贵。 结果自然不用多言，问题远远比当初严重太多了。 十万大军，整整十万大军。 一旦展开行动，整个江南之地将再无半点的净土。 受到波及的百姓们会有多少，根本就无法做出统计。 如今百姓们好不容易盼来了好日子，可是这些杀千刀的淮西勋贵们，非要挑起战争，让战火再次蔓延大明。 杨士奇的神态越发凝重起来，很难想象朝廷接下来会面临些什么。 看到杨士奇神态的变化后，朱雄英心中便已清楚，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苦心。 这才继续开口道：“本皇孙不忍大明百姓，再次卷入战火之中。” “所以才命李明浩率兵前往姑苏，首要的任务是激怒他们，让他们不计一切后果的前来攻打皇城！” “放弃沿途对百姓们的骚扰，直奔皇城。” “而本皇孙也会在这里送他们一份大礼，避免其他城池遭受战火洗礼。” 听到这里，杨士奇的神态更加谦卑，他根本就没有料到，皇孙殿下居然会将问题看的如此深远。 自己与皇孙殿下相比，那就是萤辉与皓月的差距。 赶忙再次大礼参拜道：“皇孙殿下布局之精妙，目光之长远，臣万不能及也！” 闻言，朱雄英笑道：“爱卿不必妄自菲薄，每个人都有着自己擅长的领域，记住，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即可！” 与殿下攀谈一番后，杨士奇的心中再无半点的疑惑。 对李明浩此行，更是再无半点的担忧，这才施礼告退。 另一边。 李明浩已经摸清姑苏城内外的布局情况，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下令向城内冲杀过去。 值得一提的时，此次同行而来的五千精锐。 清一色都是骑兵，这也是李明浩特意要求的，主打的就是一个迅速。 大军很快冲到城门下，望着守城将士慵懒的模样。 李明浩心中暗自后悔，早知道自己就该多要一些人马，直接将叛逆歼灭在姑苏，哪里用的着费力将之引到皇城。 最终，守城的将士，还为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呢，李明浩率领大军就已经杀入了城池。 当然，这也不能怪守城将士松懈，而是最近一段时间，姑苏城内已经涌入大量的兵马。 皆是淮西勋贵们暗中养的私兵，如今在姑苏集结，想必来的都是自己人，哪里会料到敌人会这般大胆，直接来一手直捣黄龙。 当城墙上的守城将士，察觉不对时，已经晚了。 还没有来得及通知其他人，箭矢就已经贯穿了他的喉咙。 李明浩一马当先，根本就没有停留的意思，直接率领大军向城内冲杀了过去。 但凡在城内见到身着甲胄的人，挥刀就是砍。 此时此刻，在李明浩等人的眼中，他们不再是大明的子民，更加不是大明的将士，而是随时都要起兵造、反的叛逆，是敌人！ 距离城门较远的守城将士，愣愣的望着城池内发生的一切。 一个个面容呆滞，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随即转变成惶恐，最后又转变成惊惧。 最后才反应过来，嘶声大喊：“敌袭！！！” “敌袭！！！” 随着喊叫声的传递，城池内越来越多的人被惊醒。 只是骑兵推进的速度远远超越的他们的想象，有些人刚刚听到“敌袭！” 骑兵就已经到了身前，尚未从错愕中惊醒，钢刀就已经划过了自己的脖子。 城池就这么大，一下子容纳十万大军，顿时就显得拥挤起来。 街道两侧到处都是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赌钱的叛逆。 身上的甲胄与自己的兵器全部堆积在远处，玩的那叫一个嗨皮，根本就没有半点的警惕之心。 见状，李明浩心中很是恼火，虽说他们现在是叛逆。 但这其中，有不少人以前是隶属朝廷各大军营的。 如今在军营中走出来，便原形毕露。 这样的人，放任在外，除了祸害百姓之外，真的想不到，他们还能够做些什么。 李明浩怒吼道：“杀过去！” 能够被誉为精英的将士，身手自然无须多说。 随着李明浩一声令下，五千骑兵迅速向前冲杀过去。 所过之处，皆是残肢断臂与被踩踏不成人形的死尸碎肉。 惨叫声此次彼伏，城池内的屠杀现在就此拉开帷幕。 那些昔日混迹军营中的叛逆，见到敌人是骑兵。 第一反应不是拿起自己的武器反抗，而是掉头就跑。 因为他们很清楚骑兵的恐怖，绝对不会去做那些以卵击石的事情。 其余的人，见到有人逃跑，也纷纷有样学样。 以至于勇于反抗的人越来也少，逃跑的人数急剧上涨。 从而导致街道上越来越拥挤，那些跑在前面，速度较慢的人，直接被后面的人推倒。 这种时候根本就没有人会在乎自己脚下有什么，都疯了一般，向前飞奔着。 李明浩见状，嘴角划过一抹冷笑，再次下令：“杀！” 感受到身后的骑兵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奔跑中的叛逆们，心中更是慌得一批，努力的想要推开前面的人，自己好逃跑。 就这样，街道上的叛逆相互推搡，不断踩踏。 李明浩率领大军在后边追逐，如同放羊一般，谁跑在最后，抬手就是一刀。 第二百一十章 春秋大梦 此时此刻，叛军的心中哪里还有什么袍泽之情。 甚至有些人直接将腰间的战刀抽了出来，谁敢阻挡自己逃跑的道路，谁就要死。 顷刻之间，死在自己人手中的叛逆，远远超越了李明浩等人的杀戮。 每个人都杀红了眼，前一秒看翻身前的人，下一秒自己就被身后的人捅了刀子。 如此画面，直接让后边紧追不舍的李明浩与五千精锐们错愕不已。 误打误撞下，竟然还会有这样的效果？ 甚至李明浩在心底沉思，自己从小到大读过的兵法典籍并不少，但这样的案例，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古今典籍之中，更是没有类似这样的记载，或许自己回到朝廷后，也可以将此经典战役记录在册。 不过叛逆这种举动，对李明浩来说，可谓是正中下怀。 再次下令道：“全军听令，分两支队伍，绕杀过去，西城门处汇合！” 说完后便调转马头带人向另一个方向杀了过去，继续对跑在前方的叛逆穷追猛打。 街道一共就这么宽，李明浩等人，也只是数十人并排追赶前面的叛逆。 后面的骑兵就算有心想要杀敌，也没有冲过去的位置。 当然，这些将士们也没有闲着，而是按照之前约定好的计划实施。 纷纷在怀中掏出火折子，以及各种引火之物，不断向两侧的房屋上丢了过去。（注：古代多以草坯房，木屋建筑为主。） 天干物燥，木质结构的房屋建筑，顷刻之间就被引燃，滚滚浓烟更是不断在城内升腾起来。 就这样，一边追赶前方的叛逆，一边放火。 如此一幕，叛逆大军的军心更加涣散了，更加无法升起丝毫的抵抗之心，纷纷抱头四处逃窜。 也不知道这些叛逆到底是傻呢，还是重情义遵守命令。 无论怎样追赶，他们只知道在城内跑，却无人向城外逃窜。 当两支队伍重新汇合后，李明浩依旧没有见到叛逆大军的带头之人。 碍于殿下的命令，尽可能多的给他们造成严重的损失，以及无法弥补的伤害。 务必要将叛逆的将领激怒，甚至让其丧失理智才好。 只得再次下令道：“随本官杀回去！” …… 姑苏城中的守备府。 两名守门将士百无聊赖的扯犊子。 突然，其中一人指着远处升腾起来的浓烟道：“快看，那边什么情况，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烟？” 要怪就怪姑苏这些年发展的太好了，城池不断扩大，导致那边的事情，这里根本就没有半点的察觉。 即便看到远处那滚滚浓烟，依旧开口打趣道：“今天是个好日子，说不定是谁家在办事情呢！” 似乎有这个可能性，守门将士便不再追究此事，而是继续闲聊，不断口花花，说着各种各样的荤段子，时不时gei　gei　gei　的低笑着。 府邸中。 淮西勋贵们从天亮时便开始斗酒，一直拼到了现在。 酒坛散落一地，一个个喝的东倒西歪，精神嫉妒亢奋。 至从姑苏聚集完毕十万大军后，江南商会那边又做出那么多的承诺，可以说淮西勋贵们便在没有了后顾之忧。 以前行军打仗时，总是会担心粮草补给不够，从而导致败仗。 如今第一批物资已经到手，后续的物资还未送来，这个时候不喝酒庆祝，也没有什么事情做。 更何况，这些淮西勋贵们，早已经认定，这个天下，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自己的。 皇帝梦及国公梦，已经在此地上演。 因为姑苏已经被淮西勋贵们掌控，所以他们命令城内的工匠连夜将龙袍及国公服赶制了出来。 更是大逆不道的套在身上，真以为自己就是皇帝与国公。 其中一位勋贵晃晃悠悠的提着酒杯，大着舌头道：“陛下，本国公敬你一杯，干了！” 敖姓勋贵身着龙袍，面色潮红道：“朕与诸位爱卿共饮！” 说完便主动与众人碰酒杯，一口干了后，便开始放声大笑，无比畅快。 仿佛他们不是在等待时机起事，而是将此地当成了皇宫。 除了吃喝享受，玩乐外，并没有其他的事情需要众人浪费心神。 城池内，李明浩依旧率领大军疯狂的杀戮着。 也记不得自己到底挥出了多少刀，杀掉了多少叛军。 只是过去了这么久，那些淮西勋贵们，为何还不露面？ 这是被自己的手段吓破了胆？ 还是说他们并未在城池之中？ 只是这种军容也有胆子造、反？ 绝逼是厕所里打灯笼——找死！ 就算是平常遇到的劫匪流寇们，占据人数优势的时候，也该拿起武器与他们抗衡一下才对。 哪里会想到，满城这十万大军，就是一群怂包蛋，被自己这五千人杀的抱头鼠窜。 就在李明浩打算继续屠杀时，叛军之中有人反应了过来。 开始组织身边的人拿起武器反抗。 毕竟刚刚处于慌乱之中，并未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现在弄清楚敌袭的人马就这么多，自然不会像刚刚那边惶恐。 这边与朝廷大军博弈的同时，另一边，则是派人向淮西勋贵们禀报这边的事情。 很快。 那些前去报信的士兵纷纷来到了城守府。 负责守门的将士看到有人到来，直接挡住了众人的去路。 冷声道：“此地乃是大人们居住之地，闲杂人等，一概不得入内！” 事情都已经到了火烧屁股的地步了。 来人哪里还有心思与他们废话，直接将守门将士划拉到一边。 气急败坏的训斥道：“给老子滚一边去！” 然后就要大踏步向府邸内走去。 守门将士自从抵达姑苏后，什么时候受这样的委屈。 最近这几天，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甚至让他都有些飘了。 撸胳膊，挽袖子就要上前与其理论。 来人心急向大人们汇报城内的情况，哪里有闲工夫与这些看门狗纠缠。 当下直接将武器抽了出来，将之架在守门将士的脖子上。 见对方不敢再反抗后，这才迈步向府邸内部走去。 能够在这里担任守门将士一职的人，皆是大人们的心腹。 否则的话，凭借他刚刚这般阻挠自己的事情，就算将之砍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当来人进入内院时，还未看到勋贵们，就差点被迎面而来的酒气顶个跟头。 暗道一声：“不好！” 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向里面冲了过去。 口中更是大吼着：“不好了，敌人入侵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异口同声 房间中，依旧是一片的欢声笑语，根本就无人注意来人的喊叫声。 见状，来人只得站在门口，再次大喊道：“大人们，敌人打过来了！我们损失惨重！” 正处于开心之际的勋贵们，此时被人打扰，纷纷流露出几分的不悦之色。 甚至有人晃晃悠悠的转身，想要看看来人是谁，竟然如此的没有眼力见。 身着龙袍的敖姓勋贵，再次回想来人的话语。 敌人？ 入侵？ 损失？ 惨重？ 出于身体的本能反应，大着舌头追问道：“混账，你刚刚说什么？再给朕说一遍？” 来人无语，只能硬着头皮再次开口道：“刚刚有人率领一支骑兵强行杀入城内。” “此时正在城池中冲杀，我们损失惨重，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并且，这些骑兵不讲武德，居然还在城池内纵火！” 刚刚说到这里，又有一名将士闯了进来，惊呼道：“大人，城内走水了！” 顷刻间，勋贵们全部醒酒了，一股凉气更是至脚底板上涌。 敖姓勋贵，狠狠将手中酒碗摔在地面上。 就要向外面冲去，奈何在酒精的作用下，身体的反应迟钝了许多。 身体一个不稳，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面上。 其他勋贵见状，赶忙关怀道：“皇上……小……小心……一点……” 敖姓勋贵强行稳住身形，咬牙切齿道：“朱雄英，老子与你势不两立！” 城内为何会出现骑兵，就是用脚去想也知道是那位向来不走寻常路的皇孙朱雄英搞出来的事情。 随即又道：“来人，给朕披挂，朕要去会一会来将！” 得到命令后，便有亲信将甲胄拿了出来，纷纷帮他穿戴。 穿戴完毕后，便踉踉跄跄冲了出去。 其他勋贵见状，也急急忙忙的冲了出去。 此事城内的李明浩，率领五千精锐骑兵，早已经杀红了眼。 即便对方已经组织抵抗，奈何实力相差悬殊，只是减缓了死亡的数字，却跟本阻挡不了众人的脚步。 最要命不是这个，而是城内的大火，已经染红了半边天。 此情此景更是将这些叛军吓破了胆，天晓得这些大火是否会蔓延到自己的身上。 就在李明浩打算一鼓作气，再次将这批负隅抵抗的叛军杀穿时。 叛军的后方传来一声怒吼声：“都他娘的不要慌！” 寻声望去，这才发现，首领大人，居然手持九环大狱刀，面沉如水的走了过来。 并且对着那些已经被吓破胆的溃军，刷刷就是几刀。 手起刀落，人头滚滚落地。 顿时，溃败的迹象瞬间瓦解，所有叛军都停下了自己的脚步，重新看向对面的李明浩等人。 敖姓勋贵睚眦欲裂，更是怒火中烧。 望着李明浩，沉声道：“朱雄英当真是好胆，居然敢让你们过来偷袭？” “来者何人？朕刀下不斩无名之鬼！” 听到这般大逆不道的话语，李明浩大怒道：“放肆，大胆叛贼，胆敢直呼皇孙殿下名讳，不怕被株连九族吗？” 刚说到这里，便反应过来，这些混账东西若是怕的话，恐怕也就不会造、反了。 而后将手中的长剑平举，直指对方道：“你爷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子叫李明浩，记住了吗？” 脸颊上虽然沾染了不少的鲜血，但那张稚嫩的脸庞，却是难以掩盖的。 敖姓勋贵很是欣赏这般有种的年轻人，并未怪罪他对自己的不敬。 缓缓开口道：“朕给你一个弃暗投明的机会，现在投降，朕非但不怪罪你之前的所作所为，还会重用于你。” “待日后攻破皇城，朕甚至可以许诺你一个国公之位，如何？” 李明浩如同看白痴一般看向众勋贵，仿佛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般。 肆意张狂的大笑起来，甚至眼角处更是有眼泪流出。 半晌后这才止住笑声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妄图攻打皇城？” “爷爷现在就回去等你进攻，说好了，谁不来谁是孙子！” 说完后，便下令调转马头，向城外冲去。 按照殿下的命令，只要下足了诱饵，等待敌人上钩就行，无须恋战。 李明浩深知对方声称惜才，只是为了安抚自己。 真正的用意则是让其他人将他们包围，然后灭杀掉。 也正是因为发现这个，李明浩才会在第一时间下令，向城外冲杀。 就在他们离去的片刻后，两侧加背后便有叛军包夹了过来。 对此，李明浩毫无畏惧，选择迎面而来的叛军，如同一支利箭一般，冲入敌军的腹地。 勋贵头领见状，赶忙下令道：“给老子杀过去，让他们永远的留在这里！” 有人指挥，这些叛军的战斗力瞬间提升了一倍有余。 奈何与这些精锐骑兵相比，实力依旧下场甚远，即便冲杀过去，依旧是无济于事。 很快，李明浩就带人从叛军中冲杀了出来。 一众勋贵们，只能眼睁睁望着这支队伍离去，却又无可奈何。 叛军们的士气，更是一落千丈。 当李明浩率领大军来到城门处时，这才勒住了缰绳。 与将士们纷纷调转马头，望向远处叛军中的淮西勋贵们。 异口同声的大吼道：“淮西勋贵们，你们听好了，恁娘，吾……拱……之……哈哈！” 伴随着肆意张狂的笑声，李明浩率领队伍回去复命。 姑苏城内的勋贵们，听到这样的话语后，差点被气的原地暴毙。 疯了一般的下令道：“追……统统给老子追上去……一定要将他们挫骨扬灰！” 得到命令后的叛军们，纷纷拿起武器向城外追了过去。 谁也没有想到，李明浩率领大军，竟然不着急回去复命，反而闲庭信步的在前面溜达着。 这让一众勋贵们眼珠子都红了，不断下令，让叛军上去将之击杀。 只是他们永远也不会想到，将士们悍不畏死的冲杀过去。 还未接近这支精锐队伍呢，自己的体力就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 不等他们挥舞手中的武器作战，李明浩已经带人杀了个回马枪。 仅仅是片刻功夫，原本出征追逐的一方，辗转变成了被人反追的身份。 朝廷的骑兵如同收割机器一般，无情的尾随叛军背后追杀。 直到最后，叛军开始四散逃窜。 见状，李明浩只能下令，不再追赶，再次组织队伍，晃晃悠悠的离开。 第二百一十二章 损失惨重 李明浩率领朝廷的大军潇洒离开了。 可是姑苏城内却乱做一锅粥，火势越来越大，越来越猛。 淮西勋贵们哪里见识过此等场景，烧杀抢掠他们或许在行，眼前这个…… 就在勋贵们聚集在一起共同商议如何应对之际。 本地被裹挟的官员赶忙提议道：“尽快将没有烧到的民宅拆掉，从而阻止大火的蔓延。” 淮西勋贵们也觉得这个建议不错，这才命人下去执行。 直到最后将大火控制住时，整座姑苏城，差不多被烧了一小半。 这对姑苏城而言，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场毁灭性的打击。 勋贵们面色铁青的望着面前被火烧成的废墟，怒火中烧，更是找不到宣泄的地方。 就在此时。 追赶李明浩等人的大军将领，垂头丧气的赶了回来。 心虚道：“大人，敌军速度太快，小人实在是……” 不等将领解释完，敖姓勋贵直接抽到划过他的脖子。 随着战刀入鞘，将领也缓缓到底，彻底没了生机。 与此同时，敖姓勋贵缓缓抬头扫视四周将士道：“如此废物，朕要你何用？” 说罢，抬手主动将身上的龙袍扯掉，直接扔到地面上。 同时，转身看向皇城方向，嘶吼道：“朱雄英，朕与你势不两立！” 其他勋贵们见状，也纷纷将自己身上的国公服扯了下来。 也知道因为自己的大意，这才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 敖姓勋贵深吸一口气后，这才对身边的心腹交代道：“统计一下损失，有了结果，直接汇报给我！” 心腹自然十分了解自己主子的脾性，这个时候根本就不敢有半点的忤逆之心。 生怕主子盛怒下，在一刀把自己给解脱了。 赶忙施礼道：“遵命！” 便不敢再有半点的停留，急忙向远处跑去。 见心腹走远后，敖姓勋贵这才调转马头，摇了摇依旧有些昏沉的脑袋，这才向府邸赶去。 至于其他人，自然要留在这里帮忙，只有少数的勋贵跟随统领返回。 回到府邸后，敖姓勋贵便直接下令，让人将江南商会的人叫来，不得有半点的耽搁。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留在城内帮忙的勋贵也逐渐归来。 只是一个个脸颊上的神色都不是很要，情绪很是低迷，再也没有半点的意气风发。 这一切全部落在敖姓勋贵的眼底，只是他并没有吭声，继续等待着调查结果。 又过去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一名将士跑了进来。 躬身一礼后，这才开口道：“大人，城内的大火已经扑灭！” 听到这样的话语后，敖姓勋贵急忙追问道：“有多少损失？” 其余勋贵们也纷纷将目光落在将士的身上，都迫切的想要知道最后的结果。 所有大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顿时让将士有种压力山大的感觉。 更加不敢有半点的隐瞒，急忙回应道：“据统计，这一次，我方折损了将近一半的兵马！” “其中，绝大多数是慌乱之中，自相践踏而死，也有一些是被火烧死的！” 此言一出。 在场所有勋贵们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自己这边还未开始起事，朝廷仅仅是派遣一支小队过来偷袭，就让己方折损了一半兵马。 接下来的战斗还怎么打？ 自己这些人，真的可以打的过朝廷的军队吗？ 一时间，不少人陷入了自我怀疑。 敖姓勋贵寒声道：“好一个朱雄英，好一个不足寻常路！” “一次偷袭，给我们造成如此大的损失，是我们大意了！” 其他勋贵赶忙附和道：“陛下说的不错，那个小崽子实在是太卑鄙了！” “就会使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真刀真枪的拼一把，胜负还不一定是谁呢！” 这些勋贵们不傻，绝对不会将过错揽到自己的身上。 只字不提军容懒散，更加不提大家公然违背军纪的事情。 直接将所有的过错，全部推到朱雄英的身上。 敖姓勋贵也没有追究大家过失的意思。 若是折损个三五千人，他必定会严惩，来个杀鸡儆猴。 如今一下子折损了一半兵马，更是军心涣散之际，绝对不能在做出错误的决定。 而是要想办法重新唤醒将士们的士气。 不然的话，接下来的战役，根本就没有必要去打了。 敖姓勋贵再次询问道：“粮草那边的情况如何，有多少损失？” 询问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中都在滴血，生怕接下来会听到自己无法承受的消息。 只见来人汇报道：“请大人放心，粮草无恙！” “烧毁的地方都在城东附近，咱们的粮草全部在城西，未受到半点的波及！” 这个结果对于勋贵们来说，则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只要粮草无恙，那么他们便可再次招兵买马。 若是粮草出了问题，别说是接下来的战斗了，就是现有这五万将士，能否留得住都是一个问题。 轻轻挥手道：“本统领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当房间之中，仅剩下他们这些淮西勋贵时。 敖姓勋贵这才开口道：“这一次，咱吃了一个大大的哑巴亏！” “原因在我，是我大意了，不该放纵大家饮酒作乐！” “即刻起，所有人不得饮酒！” “违令者，斩！” 一顿酒，直接让自己折损了五万兵马，这让他的心都在滴血。 这个“斩”字，让在场众人的身体都是一震。 不过还是躬身施礼道：“吾等谨遵大人号令！” 敖姓勋贵继续下令道：“速速回去重新整备兵马，朝廷已经发现这里的动作，所以咱们的行动必须要快。” “等到朝廷做好了充足的准备，那我们胜利的希望就不大了！” 对此，众勋贵没有丝毫的疑义，纷纷领命告退。 只是众人离去没多久，江南商会的人就来了。 并主动上前施礼道：“不知道大人叫小人前来所谓何事？” 没有多余的废话，敖姓勋贵直接开门见山道：“你们答应的红衣大炮在哪？何时才能运送到此地？” 若非江南之前给自己画下了大饼，自己又岂会被麻痹到这种程度？ 所以归根结底来讲，错在江南商会！ 知晓淮西勋贵们此时心情极差，江南商会的代言人，急忙赔笑道：“请大人放宽心，红衣大炮，已经在路上，不出意外的话，明日便可抵达姑苏城！”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万事俱备 江南商会的人如此说来，也算是给淮西勋贵吃下一颗定心丸。 大军在此集结，却始终没有采取行动，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在等待红衣大炮的到来。 不然的话，朝廷根本就没有偷袭他们的机会！ 如今，不但被偷袭成功了，还折损了5万人马，可想心中有多么愤怒与不甘。 倘若江南三桂不兑现承诺的话，没有将红衣大炮运来的话，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对江南商会做些什么。 好在这些家伙的运输速度还算可以，虽然折损了5万兵马，但完全可以用红衣大炮顶上去。 只是这个哑巴亏，绝不能让他们淮西勋贵们独自吃下去。 不由开口道：“想必今日的事情你也听说了，若不是等待红衣大炮，朝廷也没有偷袭我们的机会！” “如今，我们损失惨重，最大的缘由就在你们江南商会身上！” 江南商会之人，听到对方如此不讲理，将所有的过错，全都丢到自己的头上，心中更是敢怒不敢言。 来此之前，便已经将今日的事情打听清楚，完全是因为他们骄傲自大，所以才落得这个下场，与江南商会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只是如今不能与他们撕破脸，江南商会还指望他们对抗朝廷。 只能陪笑道：“大人教训的是，小人保证，以后绝对不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务必督导运输队伍快速送达！” 对方如此识时务，让敖姓勋贵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满腔的怒火无从发泄。 只能挥手让对方回去，警告他，最好说到做到，不然的话，后果自负！ 另一边。 李明浩离开姑苏后，没有丝毫的停留，率领大军直奔皇城。 将五千精锐送回京师后，便直奔皇城复命。 得知李明浩在外求见，朱雄英便直接下达命令让他进来。 当李明浩迈着疲惫的步伐走进来时，朱雄英主动起身相迎道：“爱卿此行，辛苦了，不知一路可还顺利？” 李明浩大礼参拜的同时，急忙开口道：“皇孙殿下，臣率领大军趁敌人没有防备，直接杀入城内……” 然后便开口将细节仔仔细细的讲述了一遍，虽然身体已经疲惫到极点，但他的精神始终处于亢奋之中。 对此，朱雄英很是满意，欣慰道：“爱卿，辛苦了！” 李明浩明白，皇孙殿下对自己，此番行动还算满意。 赶忙在怀中将令牌掏出来，归还于皇孙殿下。 不曾想，皇孙殿下竟微微摇头道：“这个不急，令牌暂时，放在爱卿那里保管！” “那些叛军绝不会轻易罢休，最近几天必定会主动攻打过来，到时候还需要爱卿前往军营调兵！” 听到这样的话语，李明浩心中感动万分！ 虎符这种东西，向来都是使用的时候才会交到臣子手中，用完之后马上归还。 即便是第二天使用，也需要第二天重新领取，根本就不可能放在他人手中保管。 如今，皇孙殿下这般，那是对自己何等的信任！ 赶忙再次施以大礼道：“臣谢过皇孙殿下信任！” 对于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朱雄英向来不喜，挥手道：“爱卿一路辛苦，回去好生休息，准备好应对接下来的战役！” “喏！” 李明浩领命后，这才退了出去，而后直奔自己的府邸。 姑苏城！ 江南商会没有食言，果真将红衣大炮运了过来。 数十门大炮，在马车上排成一排，看起来那是无比的壮观！ 城中的将士在经过这次失利的战役后，士气早已跌落到谷底。 如今看到这一门一门的红衣大炮，士气也在一点点的恢复。 这些人都是来自大大小小的军营之中，就算没有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都听说过红衣大炮的厉害。 如今这么多红衣大炮摆在这里，恐怕接下来的战役中，即便自己不参与，也能将敌军打的屁滚尿流！ 淮西勋贵们望着这数十门火炮，激动之色更是溢于言表。 伸手轻柔的抚摸马车上的红衣大炮，那爱不释手的模样，仿佛在他们面前的不是红衣大炮，而是一名名绝色佳人。 其中一人亢奋道：“大人，有了这些红衣大炮，我们必定可以攻破皇门。” “到那时，我们便可以用朱雄英的鲜血，祭奠那些死去的将士们！” 江南商会的负责人，这是神态如常的站在一旁，就仿佛没有听到勋贵们的话语一般。 直到勋贵们的心情沉淀一番后，这才向敖姓勋贵道：“大人，红衣大炮已经送来了，接下来的粮草以及其他物资，在大军开拔的时候，必定会随军而行！” 敖姓勋贵对于这样的说法很满意，之所以没有开口主动询问，就是在等江南商会做出承诺。 如今，目的已经达到，便直接下令道：“所有人听令，大军明日开拔！” 谁都没有想到，命令会如此的突然，就连许多的淮西勋贵们，心中也没有做好准备。 当下便有人询问道：“是不是有些太冲忙了？” 敖姓勋贵直言道：“想必偷袭咱们的骑兵，已经回皇城复命了！” “若是我没有推断错误的话，咱们这边损失的情况一定会如实传到朱雄英的耳中。” “正常的情况下，我们一定会招兵买马重整旗鼓，绝不会在段时间内出兵！” “所以这一次，咱们也要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让他见识一下，咱们也不是好惹的！” “更何况，红衣大炮已经就位，并且这东西笨重，运输起来也颇为麻烦。” “更加不能给朝廷太多的准备时间，所以出奇制胜才是关键！” 听到这样的话语，众人微微点头。 拱手钦佩道：“大人圣明，事情考虑的周到，我等万不能及！” 面对众人的吹捧，敖姓勋贵直接挥手打断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们立刻返回各自的阵营，做好充足的准备，明日势必出征！” 领命后，淮西勋贵们各自返回自己的阵营，安排自己的人马，做好出征的准备。 而江南商会的人，在完成运输任务后，也匆忙的离开了姑苏，回去找于老板汇报去了。 收到消息后的于老板，眺望远方自言自语道：“呵！我还以为他们会承受不住这次的打击，甚至是一蹶不振，着实是没有想象到他们还会有这样的勇气！” 第二百一十四章 江南商会的肮脏手段 既然淮西勋贵们还有胆量发动战争，那江南商会这边也不能闲着。 于老板急忙对心腹下令道：“去将诸位家主请过来，就说又要事相商！” 商场如战场，淮西勋贵们发起进攻之际，就是他们江南商会重新夺回江南商业控制权的最佳时机！ 大家早已经撕破脸，也到了你死我亡的关键时刻，也就无需有太多的顾忌了。 第二天。 姑苏城外，五万大军整装待发。 一门门红衣大炮摆放在队伍的最前方。 敖姓勋贵与一众淮西勋贵们站在大军的最前方。 打算出征之前未兄弟们重新鼓舞下士气。 大声道：“兄弟们，可知你们为何要在此地集结？”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的望着统领大人。 他们不是傻子，为啥会出现在这里，他们很清楚，只是那种大逆不道的话语，他们不敢说出来罢了。 敖姓勋贵一脸凄苦之色道：“回想当年，咱们跟随陛下身边出生入死，共同打下这大明江山！” “可是结果呢？刀口舔血的时候我们上去了，享受荣华的时候，却将咱们淡忘了！” “如今更是将皇权交到一个小屁孩的手中，更加肆无忌惮的想要抹杀我们昔日的功劳！” “妄图收回我们赖以生存的土地，忘恩负义者莫过如此！” “没有赖以生存的土地，咱们吃什么，喝什么？” “本统领现在只想问你们一句话，你们真的心甘情愿被那个小崽子这么欺负吗？” 从始至终，敖姓勋贵都以自己是一位受害者的角度来煽动大家伙的情绪。 结果也在他的预料之中，将士们疯狂大喊：“我们不愿意！” “我们不愿意被欺负！” “我们只想拿回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 隐藏在大军之中的江南商会的货商，何时见过此等场面。 见五万大军流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姿态，心中的底气不由足了几分！ 大家万众一心，必定会其利断金！ 属于江南商会的市场，谁都抢不走，即便是皇家商行，也不行！ 听到兄弟们的回答后，敖姓勋贵及淮西勋贵们心中很是满意。 急忙拍着不成熟的马屁道：“在统领大人的带领下，我们必定会成功！” “说的对，统领大人就是我们迷茫中的领路者！” …… 敖姓勋贵没有时间听这些无用的屁话，当下直接抽出腰间的武器，直指皇城方向道：“大军开拔！” 听到命令后，淮西勋贵们各自来到属于自己的阵营中，率领各自阵营的兵马开始行动。 作为此战利器的红衣大炮队伍率先出发，毕竟这玩意比较笨重，行动起来比较费力。 其它队伍也纷纷跟在红衣大炮队伍后，开始拔营前行， 将士们望着己方这浩浩荡荡的大军，以及那如同一条长龙般红衣大炮队，信心也开始膨胀起来。 仿佛胜利就在前方，此战的胜利早已经属于了他们，行军并不是去打仗，而是前往皇城颁发赏赐一般。 一个个将士心情那叫一个愉悦，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接下来会面对些什么。 见大军已经开始行动，敖姓勋贵这才转身看向江南商会的代言人。 语气不善道：“如今大军已经开拔，粮草务必要及时送达，晓得不？” 对此，江南商会的人自然躬身施礼道：“请大人放心，粮草已经在路上了，绝不会有半点的差池！” 听到这样的话语，敖姓勋贵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也不再废话，直接上了战马，随大军前行。 大军离开姑苏境内不远时，一辆辆装满粮草的马车便与大军汇合，有条不紊的加入大军之中，共同前行。 江南商会的代言人，见到己方的承诺都已经做到了，这才对敖姓勋贵道：“大人，后续的不给，也会在路上逐一送达，小人就先回去复命了！” 只要自己需要的东西没有问题，至于江南商会的人，是否跟随大军前行，淮西勋贵们根本就不在意。 很快，于老板这边便收到大军开拔的消息。 这才面容严肃对着身边的诸位家主道：“他们已经动手了，咱们的机会也来了，按照之前商议好的计划，开始行动！” 商人们口中的行动，无非就是扰乱市场经济，不是低价促销就是哄抬物价。 既然已经决定与皇家商会撕破脸，自然就不会使用这些常规的手段。 更何况，他们这些江南商会的富商们，本身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尽是一群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要是没有胆量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他们也不可能会发展到今日这个规模。 虽然不敢向淮西勋贵那样肆无忌惮的养私兵，但在府邸养活一些打手与家丁还是可以的。 片刻后，大量不该出现的人，直奔皇家商会。 进入商铺内，不由分说，就是一顿烧砸掠抢。 在江南商会的人心中，他们这种突然袭击，皇家商会必定没有丝毫的准备。 除了恐慌之外，便是抱头鼠窜，绝对没有勇气反抗自己。 只是他们做梦都想不到的是，在江南商会之人暗中勾结淮西勋贵的那一天起。 今日的事情就已经在皇孙朱雄英的预料之中。 如今江南之地的皇家商会中的工作人员，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商贩，而是锦衣卫乔装装扮的，等的就是这一刻！ 前来找麻烦的江南商会之人，见到皇家商会内的伙计，神色上根本就没有半点的恐慌，甚至还有那么一丁点的小兴奋。 这让嚣张跋扈惯了的他们，以为这些人自视有皇家的名头，自己就不敢对他们做些什么，在自己面前有恃无恐，甚至是挑衅自己。 怒火瞬间涌上心头，自己本来就是找麻烦的，若是懂事配合下自己，或许自己还真的不会为难他们。 但这种不服的态度，彻底激怒了江南商会的人，原本手持木棍不断招呼商品的家丁们，直接挥舞木棍向皇家商会的伙计招呼了过去。 想象中的惨叫声并没有在对方的口中发出，甚至自己手中的木棍都没有碰到对方的身体。 只见对方轻易的躲开自己的攻击，随手竟然在一旁抽出一柄钢刀，对着自己的脑袋就招呼了过来。 皇孙朱雄英在安排他们乔装隐藏在皇家商会中的那一刻起，便已经对他们交代过。 但凡有人敢对你们动手，那么这些人就不再是大明的子民，而是犯上作乱的叛军，所以无需对他们客气。 第二百一十五章 臣有一妙计 当第一刀砍在江南商会的人身上时，一声惨叫在整个商铺内响起。 江南商会所有人都呆住了，根本就不明白，皇家商会的人，为何会有违禁品。 胆敢这般明目张胆的将刀剑拿出来，并且还敢伤人？ 同时，惨叫的声音也将江南商会的家丁们惊醒，下意识向后退去。 江南商会的家丁们怂了，但锦衣卫绝对不会惯着他们，纷纷提刀主动迎了上去。 但凡能欧加入锦衣卫的人，都是在各大军营之中能够叫的上号的人。 身手更是了不得，对付这些狗仗人势的家丁，绝对算的上杀鸡用牛刀。 那些处于位置靠后的家丁，发现己方根本就不是对方的对手。 更加顾不上身边人的死活，暗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转身拔腿就跑。 皇家商会这边的情况与主子交代下来的任务，难度有着天差地别。 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将这边的问题传递回去才行。 当于老板得知商铺的消息后，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的计策被朱雄英识破了。 所以才会在各大皇家商会内埋伏好朝廷的人，就等着自己上门呢。 略微沉吟片刻后，于老板毅然决定，让江南商会所有富商们私养的家丁，一起去攻打皇家商会。 他就不信了，凭借江南商会的底蕴，连这个小小的皇家商会都摆不平！ 家丁永远都家丁，从未经历过什么严格的训练。 身手比普通人强点有限，想要与锦衣卫缠斗，简直就是在做梦。 开始的时候，江南商会这边，凭借人数的优势，还能与锦衣卫们抗衡一二。 甚至还将锦衣卫们逼退了几步，即便有几人身体已经挂彩，但都不是什么致命伤。 反观江南商会那边，随着时间的推移，丧失战斗力的家丁越来越多。 败亡只是时间问题，并且锦衣卫们的攻势越来越猛烈。 江南商会这边的家丁有些顶不住了，望着倒在自己前面的同伴们，心底最后一道防线瞬间崩溃。 不少人自知不是皇家商会的对手，直接将手中的武器丢掉，抱头四处逃窜。 什么狗屁的荣华，什么狗屁的富贵！ 就算都摆在自己的面前，那也要有命享受才行！ 见状，锦衣卫也只是象征性的掩杀一阵后，便退回皇家商会之中。 毕竟皇孙殿下交给自己的命令是守护好皇家商会的店铺，而非是歼灭来犯者。 况且，这里是江南商会的地盘，一定要保持理智才行。 至于接下来需要自己等人做些什么，还是等待皇孙殿下的命令，才会更加的稳妥。 见皇家商会的人并没有追杀自己，那些逃跑掉的家丁这才松了口气。 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急忙回去复命。 只见家丁神态惶恐，连滚带爬的回到府邸。 口中更是惊呼道：“老爷……老爷……皇家商会的人，根本就不是寻常的货商，咱们的人，根本就不是对手！” 另一边。 淮西勋贵们率领大军一路前行，中途并未休息，如今已经抵达皇城外五十里处，扎营休息。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进入皇城地界的时候。 斥候就已经将这边的消息传递了回去。 此时，朱雄英背着手，站在城头，傲视一切。 上一次镇压朱文正时，使用的红衣大炮与燧发枪，依旧架在城头，并没有收回去。 如今却再次派上用场，只不过这一次，朱雄英有增加了数门改良后的重炮，架在城头。 淮西勋贵们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采取进攻。 那是因为他们也清楚，大军一路长途跋涉而来，身体早已经疲惫不堪。 十成的战斗力，如今可能不足三成。 同时，淮西勋贵们也在等待江南商会后续的粮草与物资。 只要这些东西到位，他们必定会发起最后的总攻！ 翌日。 朱雄英早早起床，得知叛军依旧驻扎城外，并没有行动的意思。 这让他无比的失望，甚至是有些恼火。 奶奶的，这些混账东西就不能痛快点吗？ 速战速决不好吗？ 自己将他们灭了，回去睡觉，它不香吗？ 还有，这究竟是哪位军事白痴制定出来的作战计划？ 奇袭，讲究的就是速度，快、准、狠。 啥时候这种拖拖拉拉，行动速度不如一个好老太太的大军，也值得朝廷这般重视？ 随即轻轻摇头，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甩了出去，转身向深宫走去。 凉国公府。 蓝玉被杖责五十后，便一直在府邸修养，也无法出来露面。 当然，这也是朱雄英刻意为之，故意这样制定的。 皇爷爷朱元璋虽然让自己放手去做，无论什么样的后果，他都能够承受。 但朱雄英心中清楚，皇爷爷的心中一定不好受。 至于蓝玉本人，更是从淮西勋贵这个圈子中走出来的人。 如今让他与昔日的袍泽站在对立面上，不但会损了他蓝玉的名声，更会让他内心承受巨大的折磨。 因为自己的穿越，所以改变了许多事情。 至少历史中的“蓝玉案”，就不可能在他这里上演。 更何况，如今的朝堂之中，根本就不缺少能征善战之人。 新科考筛选出来的几位优秀官员，便可担此大任。 李明浩、王宇、韩山、韩立，四人，静静地站在皇孙朱雄英身旁，眺望远方的叛军。 韩山微微感叹道：“不愧是上过战场的人，即便是安营扎寨，也极具章法！” 朱雄英闻言，只是扫了他一眼，并没有吭声。 在他看来，这种布局在冷兵器时期，的确称得上精妙。 但在绝对武力面前，这种布置，处处都是漏洞。 所谓的营帐，更是炮弹的目标点，分分钟钟便可将之摧毁掉。 李明浩对韩山的评价就是，这个人太稳了，永远都是稳扎稳打，绝不会采用半点冒险的方式。 突然，一个想法浮现在心头，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李明浩赶忙拱手道：“皇孙殿下，臣有一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朱雄英顿时来了兴趣，微微点头，示意他但讲无妨。 得到应允后，李明浩上前一步，指向远处的营帐道：“殿下，敌军阵营的布置，看似严密，实则还是有几处空缺的。” “还有那几处营帐，与前方大军相距甚远，若臣没有推测错误的话，不是堆放火炮的营帐，就是堆积粮草的营帐！” “臣只需要一支轻骑兵，便可突袭过去，将那几处营帐捣毁！” “没有火炮与粮草的支撑，五万大军必定会溃散一空。” 其他几人人听到这样的话语后，眼睛也亮了起来。 唯有韩山摇头道：“皇孙殿下，臣觉得不妥，敌军如此布置，说不得就是故意而为之，目的就是吸引我们前去偷袭，然后来个瓮中捉鳖！” 李明浩有些不悦道：“韩大人，所谓兵行险着就是这个道理，万一我说的是对的，又偷袭成功了，那么我方就很有可能会不战而胜。” “就算那几处营帐是陷阱，我也有把握突围出来！” 说完后，再次面前朱雄英，施礼道：“臣，恳请殿下下令！” 朱雄英对李明浩是越来越满意，直接笑道：“孰对孰错，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随即声音陡然严肃道：“李明浩听令！” “本皇孙命你即可起前往军营调遣一千精骑，夜袭敌军炮营与粮草，不得有误！” 李明浩大喜，急忙令命道：“臣，领旨！” 说完便不在停留，转身向皇城外跑去。 之前两次奇袭成功，给李明浩带来了足够的自信心。 如今更是无比确定自己的判断力。 上一次若非遵从皇孙殿下的命令，上演一出诱敌深入的戏码。 否则的话，凭借自己率领的那五千精锐，只要多给他一点时间，他必定可以将那十万叛军给灭了。 李明浩离去后，朱雄英这才转身看向三人道：“在本皇孙看来，你们的本事都不差，奈何理论胜于操作，这是你们的弊病！” “虽说小心无过错，但那样的话，却坠了吾大明的威严，所以本皇孙才会同意李爱卿的建议！” “无论偷袭成功与否，李爱卿都会珍惜此次实战的机会！” “至于对面的叛军，在本皇孙眼中，他们皆为乌合之众，根本就成不了气候！” “之所以以往能够在战场上活下来，只能说他们很幸运，并没有遇到过真正的军事大家。” 说完后，便背着手离去，不再理会三人。 听完皇孙殿下的话语后，王宇、韩山、韩立、则是陷入沉思之中。 甚至有些怀疑，淮西勋贵们的本事，在皇孙殿下的眼中，真的就那般不堪？ 第二百一十六章 再偷袭 一刻钟后，李明浩气喘吁吁的赶到军营。 依旧是之前那二位将士在守门，看到这位大人又来了，很是诧异！ 毕竟距离上一次调兵，仅仅过去了几天的时间而已。 自己的那些兄弟们，回来后，一个个累的跟狗一般。 如今又来了，该不会又要折磨兄弟们吧！ 李明浩也不废话，赶忙将令牌拿出来。 直接下令道：“奉皇孙殿下之命，速速调取一千精骑听命！” 见到令牌后，守门将士不敢怠慢，敢忙恭敬的接过令牌，急忙转身跑进军营之中传令去了。 很快，一千轻骑集结完毕。 李明浩则是率领这一千轻骑向着皇城另一个方向赶去，绕到了叛军的侧翼潜伏，静等天黑。 至于叛军这边，有了上一次姑苏城的教训后。 整个大军之中的守卫要比以往严很多，各个方位都布置了岗哨，时刻提防敌人前来。 夜幕降临。 叛军军营内，炊烟袅袅。 在火光的映照下，数名叛军聚集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吃着东西。 整个营帐之中的气氛很是诙谐，并未有半点紧张的气氛笼罩其中。 如果不是早就知晓了这些叛军的目的，从他们现在表现出来的样子，根本就难以断定他们是前来造、反的，反而有种像是在度假的感觉。 勋贵统领与其他淮西勋贵们聚集在营帐中，做着接下来要做的部署。 只见敖姓勋贵下令道：“明日一早，三更做饭，五更攻城！” “在大军发动总攻之前，火炮会率先轰击一轮！” “待火炮停止轰击时，便是大军攻城的最佳时机！” “凭借本统领对皇城的了解，皇城内绝对不会有太多的兵马！” “咱们五万大军直接攻打进去，朱雄英必定反应不过来。” “然后一鼓作气，拿下皇城，便可以为那些逝去的兄弟们复仇了！” 从开口下达命令到结束，敖姓勋贵都没有提一句享受的话语。 而是在讲述该如何取胜，如何为兄弟们复仇，在众人的面前打感情牌。 听到这样的命令后，淮西勋贵们自然不会反对，纷纷开口表示支持。 正打算商量一下行动的细节时，心腹走了进来，恭敬道：“各位大人，饭好了，请大人们移步用饭！” 众人这才扭头向营帐外看去，发现不知不觉中，天色早已经黑了下去。 敖姓勋贵也是叛军的统统，这才点头下令道：“开饭！” 说完便率先向营帐外走去！ 在没有事成之前，他必须要要兄弟们打成一片，通吃、同住。 远处，李明浩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这才对身边的轻骑下令道：“此时那些叛军必定全部在吃饭，也是防备最弱的时候。” “所有人听令，包裹马蹄，准备行动！” 一切准备就绪后，李明浩与将士们这才翻身上马，直奔敌军后方的营帐。 因为马蹄裹上了布帛，所以在前行的过程中，并未发出太大的声响。 只是片刻的工夫，便已经来到敌军的营帐外。 李明浩与将士们这才纷纷抽出自己的武器，再次发动冲锋。 叛军坐在营帐中吃饭，突然察觉到地面传来微微的震动，心中顿时警惕起来。 因为上一次他们的大义，损失了许多的兄弟。 所以直到现在，他们都不敢有半点的松懈之心。 其中几位士兵赶忙放下手中的饭碗，直接向营帐外冲了出去。 即便有些士兵反应很迅速，奈何李明浩已经带人杀到眼前。 还没有做好反抗的准备，就已经倒在血泊之中了。 李明浩则是率兵继续在营帐内冲杀，直奔不远处的炮营之地，同时也在寻找屯放粮草的地方。 毕竟，此行的任务不是杀敌，而是要毁掉敌人的火炮与粮草，所以根本无需与这些叛军缠斗。 而这边的动静很快就引起叛军的注意。 消息更是第一时间传入淮西勋贵们的耳中。 敖姓勋贵得知消息后，心中这叫一个火大，再也难以抑制，狠狠将手中的饭碗摔在地面上。 咆哮道：“朱雄英，你实在是欺人太甚！” “来人，传令大军，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务必要将来犯者全部留下！” “一个都不许放过！” 敖姓勋贵瞪着猩红的双眼，更是如同老黄牛一般，不断喘着粗气。 同时，心腹也开始帮助这些大人们穿戴甲胄。 另一边。 李明浩则是带人在营地中冲杀，直奔炮营之地。 而叛军这边始终认为，红衣大炮全都是笨重的铁疙瘩，敌人根本就不会对这玩意有想法。 所以导致整个炮营之中的防备力量，那是相当的薄弱，根本就没有什么人把守。 当李明浩见到营帐中的红衣大炮时，脸色就是一沉。 倘若让敌人用这些红衣大炮轰击皇城的话，后果会是什么样，他真的不敢想。 幸亏殿下同意了自己的请求，准自己带兵过来偷袭，心中很是庆幸。 翻身下马后，示意将士们将携带的工具拿出来，按照计划行动，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所谓的工具，更是简洁到了极点，就是铁锤与铁钉。 骚操作也很简单，就是用铁钉将引线孔钉死，就算完成任务。 几十门红衣大炮而已，所以将士们很快便完成了任务。 而敌人也趁着这个空当向这边围了过来。 李明浩赶忙下令，让将士们重新上马。 寻找存放粮草的营帐或许来不及了，但不远处放火药的地方，却映入他的眼帘。 在勋贵们的命令下，叛军悍不畏死的追了过去。 然而，当李明浩与众将士们纷纷将火折子及引火之物，丢人存放火药的营帐时。 那些跟在后边追赶的叛军们，脸色骤然变的苍白，眼底更是浮现出惶恐之色。 再也顾不上追赶李明浩等人，而是转身疯狂的向远处逃跑。 至于刚刚穿戴整齐，正怒气冲冲向这边赶来的淮西勋贵们，根本就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些什么。 见己方的人马又如同上一次一般溃散。 当机立断，抽出武器连续砍翻几人，却依旧没有阻挡住将士们的溃逃之心。 这让淮西勋贵们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其中一名勋贵，一把抓住一名将领的脖子，沉声道：“他娘的，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都他娘的慌什么？给老子上去迎敌！” 说完抬手对着将领就是两个大耳刮子。 面对性命的威胁，将领急忙挣扎，想要在勋贵的手中挣脱出去。 惊恐的指向火药存放之地，哆嗦道：“要炸了……那边……快要炸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毫无招架之力 顺着将领的手指方向望去。 不远处正在燃烧的营帐，顿时让众勋贵们的瞳孔急剧收缩。 “卧槽……！” 一声惊呼后，转身就向远处飞奔，无论谁当在自己的前面，都被他们蛮横的推到一边去。 就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这才不能跑的再快一些。 至于李明浩一行人，在点燃存放火药、炮弹的营帐后，那些之前在背后穷追不舍的叛军们，早就四散开逃！ 尽管没有寻找到存放粮草的营帐，但能够将叛军的红衣大炮弄废，也不枉他们前来偷袭一番。 李明浩率领一千轻骑疾行，与叛军拉开安全距离后。 这才示意将士们停下，转身看向叛军军营，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随着营帐上的火焰越来越大，滚滚青烟在营帐内升腾。 伴随着地面的一阵晃动，然后就是沉闷的响声在营帐内传出。 一团火光瞬间将营帐撕碎，而后，一簇簇火团向四周飞射，然后在半空中炸裂开来。 在火光的映照下，可以清晰的见到叛军的营帐中，将士们此时正抱头四窜。 运气不好，倒霉的，直接被火光吞噬。 虽说现在的火药、炮弹威力远远比不上后世的热武器。 但也不是血肉之躯能够抗住的，仅仅是一瞬间，叛军之中就不知道损失了多少人。 凡是被炮弹爆炸波及到的将士，非死即伤，倒在地面上的叛军，更是哀嚎一片。 “啧啧！” 李明浩带领这一千轻骑，欣赏完这场烟花秀后，便直接回去复命了。 随着爆炸声的结束，营区内的慌乱也逐渐平稳下来。 当淮西勋贵们带人返回来时，望着倒在地面上的众多兄弟，不由一阵的怒火中烧。 敖姓勋贵更是指着皇城方向怒吼道：“朱雄英，老子不宰了你，誓不为人！” 宣泄一番后，又将目光落在那些重伤未死的兄弟们身上，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对着心腹挥手道：“伤重的就补一刀，别苦了兄弟，送他们上路！” 在这里医疗手段落后的年代，受到这样的伤害，根本就不可能治好。 所以给他们一刀，也算是给他们一个痛快，免得还要承受伤痛的煎熬，直至死亡！ 甚至有些只是伤到手脚无法参战的将士，也都将错就错，一并干掉了。 只因为他们此行乃是为了成就大事，绝不能容忍这些拖油瓶存在。 直到最后统一清点后，淮西勋贵们赫然发现。 前前后后也就一刻钟的时间，自己这边又折损了两千多人。 这让他们无比心痛，这还未攻打到皇城呢，居然又被人偷袭成功一次。 折损兵马是小事，但自己随军携带过来的红衣大炮却彻底成为了废铁。 倘若仅仅是炮弹被毁了，他们或许还能够想些办法，重新送来。 奈何引线的孔洞全部被堵死了，想要维修的话，短时间内根本就做不到。 如此，淮西勋贵们此时正处于一个尴尬的局面。 攻城的话，自己没有远程攻击的利器。 一旦发动攻击，自己这边指不定还有折损多少人。 不发动攻击的话，朝廷其他地方的兵马，很有可能就会增援过来。 到那时，他们便一点胜算都不会有了！ 经过一番商议后。 淮西勋贵们做出一个破釜沉舟的决定，那就是继续攻城。 即便是用人填，也要填出来一个明天！ 同时，营帐周围又增设数十个暗哨，生怕不讲武德的朱雄英会再次派人前来偷袭。 此时，李明浩已经回到皇城。 而淮西勋贵们下达的这一系列命令，注定是半点作用都没有。 城内的百姓们早就进入了梦乡，不少人再次被爆炸声惊醒。 心中更是无比的惶恐与不安。 距离上一次朱允炆与朱文正的叛乱时间，并没有过去太久。 如今城外再次传来熟悉的爆炸声，即便转瞬即逝。 也让城内的百姓们感到胆寒，甚至有些百姓已经做好逃跑的准备，整整一晚上都没敢合眼。 天色见亮，此时正是处于深度睡眠的好时间。 城外的淮西勋贵们，直接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只是经过李明浩的偷袭，又提心吊胆的煎熬一整夜。 叛军的实力更是大打折扣，本来就不算是正规军的他们。 此时如同一盘散沙一般冲向皇城，根本就没有丝毫的章法可言。 朱雄英静静的站在城墙上等待着，因为他早就算到，淮西勋贵们绝对不敢继续拖延下去。 必定会在几短的时间内，发起进攻。 李明浩、王宇、韩山、韩立，四人站在皇孙殿下身旁。 身后站着的便是朝廷的文武百官。 还有哪些分散在城墙各处的红衣大炮及其他火炮的炮筒，全部对准了叛军。 更有上百名皇城内的御林军，手持燧发枪，站在一旁严阵以待。 望着敌军士气萧条，有气无力的呐喊，硬着头皮冲向城门的样子。 朱雄英流露出一抹鄙夷之色。 此等货色也配成为自己的敌人？ 当叛军进入射程内的时候，朱雄英无情的下达了开火的命令。 上百门的火炮同时发出怒吼。 一团团火光，不断在叛军的大军中炸裂开来。 那些站在后面的文武百官，何时见过这等场面。 一个个被吓的面无血色，双腿更是不争气的哆嗦着。 经过一系列的变故，叛军早就丧失了斗志。 在炮火的一轮轰炸下，刚刚还在向前冲锋的将士们，直接丢掉手中的武器，转身就向回跑、 即便淮西勋贵们连杀数人，以此来震慑，依旧无法阻挡将士们逃跑的脚步。 “废物！” 朱雄英冷漠的嘲讽一句后，再次下令道：“李明浩、王宇、韩山、韩立听令！” 四人赶忙施礼道：“臣在！” “李明浩、王宇、你二人率领一队兵马，由左侧包夹过去！” “韩山、韩立，你二人率领一队兵马，从右侧包抄过去！” “记住，本皇孙不要俘虏，将这些叛军，就地正法！” “一个不留！” 如此绝杀令，让四人身体微震，赶忙再次开口道：“臣，领旨！” 说完便快速向城外赶去，两支精锐之师早已在此等候。 不由分说，各自率领一支精锐之师，冲了出去。 很快，叛军逃亡的身影映入他们的眼帘。 十一路跑的再快，也不可能跑过战马。 很快两支队伍就追上了叛军，如同割麦子一般，收割者叛军的生命。 当然，也有叛军脱离了群体，向其他方向逃跑。 只不过这种自作聪明的想法，早就被皇孙朱雄英给预判了。 除了李明浩、王宇、韩山、韩立率领的两支队伍外，城外还隐藏两支队伍。 只是这两只队伍，一路疾行，多走了不少冤枉路，这才成功抵达叛军的背后。 与那两支队伍回合，完成包抄，防止有人逃离，从而彻底将敌人歼灭在此。 第二百一十八章 结束了 当溃逃的叛军与那支队伍相遇时。 朝廷的将士们毫不留情对叛军们挥起手中的武器。 身后有追兵也就算了，如今连退路都被堵死了，直接让叛军开始绝望。 更有不少人直接丢掉武器，跪地投降，希望朝廷的人能够饶过自己的小命。 只是这些叛军永远也不可能会知道，皇孙殿下对他们下达的命令，乃是绝杀令，绝对需要留下一个活口！ 所以将士们即便是见到叛军跪地求饶，眼底依旧没有半点的怜悯之色，依旧挥刀将之斩杀！ 叛军们见到求饶无望，只能转身继续逃亡，希望与自己的大军汇合，求那一线生机。 淮西勋贵们见状，一个个脸色难看的如同死了亲爹一般。 纷纷嘶吼着下令，示意兄弟们不要慌，拿起自己的武器与敌人拼杀，不断为兄弟们鼓舞士气。 奈何叛军早已经被朝廷吓破了胆，就算淮西勋贵说出花来，那也是无济于事！ 见状，敖姓勋贵睚眦欲裂。 他想不明白，明明优势在我，为何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挥舞手中的钢刀，不断将丧失斗志的将士斩于刀下，试图缓解大军的溃逃状态。 就在敖姓勋贵赤红双眼，打算继续砍杀一批人的时候。 心腹急忙在后面抱住了他，焦急的开口道：“大人，不要再做无畏的挣扎了，已经没有机会了，还是赶紧逃命吧！” 大家都是从战场上走下来的人，自然清楚这种形式的不可逆。 只是心中对朱雄英的恨意，根本就难以用言语形容。 抬头努力去看城头上那道小小的身影。 恍惚间仿佛看到对方脸颊上的嘲讽与戏谑，当下怒火攻心，直接喷出一口鲜血，险些摔倒在地。 就在此时，叛军的背后与左右两侧，同时有朝廷的兵马杀了过来。 所过之处，只留下一地的尸体，根本就不留一个活口。 反抗？ 打不过。 逃跑？ 没机会。 无望，绝望！ 三路朝廷大军，根本就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一个个如同地狱中爬出来的死神一般，不断收割者叛军的生命。 站在城头上望着下方这一切的朱雄英，时不时打上一个哈欠，态度是那般的索然无味。 事态的进展，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根本就丝毫的意外状况出现。 而站在他背后的那群文武百官们。 早已经是瞠目结舌，难以置信的看向城外。 他们终于明白之前的朱文正，在面对皇孙殿下时，内心之中是多么的绝望。 这完全就是降维打击，淮西勋贵们与皇孙殿下，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 如今主动前来攻打皇城，完全就是在自取其辱。 甚至有些细心的官员们发现，朝廷的三路人马，人数虽然比不上叛军多。 但结果却是一边倒的屠杀现场，叛军们面对他们，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甚至可以说，他们早已经将自己的脖子伸了出去，就等着将士们的钢刀砍上去呢。 无论是典籍中的记载，又或者是开国时，那些大大小小的战役。 何时有过这般辉煌过的战绩？ 群臣们也是在这一刻才真正的认识到，皇孙殿下的军事才能！ 恐怕就是历史之中，典籍中记录的军神，与皇孙殿下相比，恐怕也会黯然失色。 明明自己等人是主张逃跑的，日后集结大军后，再从长计议的。 现在好了，在皇孙殿下的指挥下，胜利居然会如此的简单。 城下。 淮西勋贵们自知没有了退路，一个个流露出狠厉之色，纷纷抽出武器主动上前迎战。 因为他们很清楚，那个小崽子根本就不打算给自己留活路。 与其自取其辱，倒不如拉几个垫被子。 更何况他们这些人早已经习惯那种养尊处优的生活，即便现在逃亡出去，也不可能再回到以前那种生活。 最好的结局就是落草为寇，而那种生活根本就不是他们想要的，也接受不了。 所以宁愿战死，也不愿苟活！ 一时间，淮西勋贵们的视线，全部锁定在李明浩的身上。 没有机会杀掉那个小崽子，只能用这个混账来泄愤。 若非是这个不要脸的混蛋，三番两次偷袭自己，己方也不可能会败的这么快，这么惨！ 只可惜想法是美妙的，现实是残酷的。 不等淮西勋贵们冲杀到李明浩身前，就已经被乱刀砍翻，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 当然，这也是李明浩故意下达的命令，决不能给予淮西勋贵们一个痛快。 而是将这种半死不活的淮西勋贵交给皇孙殿下处置。 至于叛军，李明浩没有半点留手的意思，全部被灭杀。 至此，此战才算是彻底结束。 五万叛军，仅剩下几位肝胆俱裂的淮西勋贵还活着，剩余的叛军，尽数被诛杀。 交代王宇、韩山、韩立将这几位还剩下半条命的淮西勋贵们押送到皇孙殿下面前发落后。 李明浩自己则是带人留在城外，开始整理叛军们留下来的物资，然后押运回皇城。 城墙上的文武百官早就被惊呆了。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战争竟然可以这般简单。 想必朱文正当初也是这般被灭掉的。 从淮西勋贵们率领大军攻打皇城时，将他们吓的胆战心惊。 接着就是城墙上的大炮不断的咆哮，然后就是战场的铁血无情的杀戮。 彻底让群臣胆寒。 很难想象，平日之中，始终是一副人畜无害模样的皇孙殿下。 一旦发狠，竟然会恐怖如斯！ 朱雄英背手站在城头，根本就没有理会背后的群臣。 但群臣们的心中却涌现出浓浓的忌惮与惊恐！ 更是暗自告诫自己，无论如何，自己日后都不能与皇孙殿下作对。 否则的话，那就是在自寻死路。 朱雄英自然不会在乎群臣心中想些什么，之所以会让他们站在此地观望。 只是要让他们好好的看看，如今的朝廷有多么强大，无惧任何敌人来犯。 大明的好儿郎，更是无惧任何挑战。 撤退、逃跑、根本就不存在他的字典中。 至于那几位半死不活的淮西勋贵，朱雄英根本就没有理会他们的意思。 直接命人将之打入大牢，至于能够在大牢中坚持多久。 那就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至于这些淮西勋贵们的家眷，尽管没有随军同行，却也不可能逍遥法外。 而是被另一支队伍全部缉拿归案！ 第二百一十九章 押错宝 同样被抓的人，还有那些江南商会的富商们。 之前三路大军包抄叛军围剿的时候，江南商会负责押解粮草增援淮西勋贵们商队正巧看到。 而他们这些商贩，何时见过此等场面，当场就被吓尿了裤子。 早就忘记自己此行的任务是什么，带着商队转身就跑。 也是在这一刻，他们这些商贩才认识到，战场永远都比想象中要残酷的多！ 带着粮草逃跑，根本就没有什么速度。 领队之人，再次下令，直接将这些粮草丢弃，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将消息传递给于老板。 当这些人出现在于老板面前时，身体上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恶臭。 裤子上更是成片、成坨的大印子。 就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在一直支撑着他们，将消息传递回来。 之前江南商会对皇家商会出手，虽然效果不好，失败了，但对于老板来说，并为受到什么影响。 他真正在意的事情，乃是淮西勋贵这边的进展情况。 生意场上有所失利，那是在所难免，十分正常的事情。 尤其他们这边都是本本分分的商人，逗不过皇家商会的那些将士们，也是情有可原。 生意人吗，又不是整日打打杀杀，弄不过对方，实在是太正常了。 即便是传扬出去，那也没有什么好丢人的。 只要淮西勋贵们将好消息传递回来，到时候江南商会独掌天下生意，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就在于老板做美梦的时候，负责押送粮草的掌柜跑了回来。 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看向这个混蛋，不知道他能够给自己带回来什么样的好消息。 “于……老……主子……皇……” 即便过去这么久的时间，但他始终没有在恐惧中走出来，一句完整的话语都说不出来。 于老板大喜，急忙起身激动道：“皇上登基了对不对？咱们成功对不对……哈哈……” 说道这里，于老板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喜悦，仰天大笑起来。 回想这阵子，自己在皇家商会面前屡屡吃瘪，他的内心之中，就很不爽。 如今风水轮流转，他到要看看，皇家商会还能够支撑几天。 然而。 高兴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 来人终于努力将自己想要表达的事情说了出来，顿时让于老板如坠冰窟！ “老板……皇城外……淮西勋贵的大军……被灭了~！” 刹那间，于老板脸颊上的笑容定格了。 一身的精气神仿佛直接被抽离了一半，身体一个踉跄，软软的坐回椅子上。 过了好一阵，这才喃喃自语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朝廷……怎么可能会斗得过我们两大势力！” “你一定在说谎，对不对？” 望着面色狰狞的于老板，来人一边尿裤子的同时，将他看到的一幕，复述了一遍。 怪不得这个家伙会如此狼狈的来到自己面前。 看来淮西勋贵们真的为能让自己如愿。 可是自己明明送给他们那么多门红衣大炮，还有那么多发的炮弹。 就算是一头猪，只要会开炮，也能将朝廷的大门给破开。 之前自己组织江南商会的人袭击皇家商会失败也就算了。 毕竟他这边将所有的宝，全部压在淮西勋贵的身上。 如今收到这种噩耗，没有当场骂娘，已经算是坚挺了。 猛然起身，刚想要说些什么，却白眼一翻，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见状，房间中的富商们同时惊呼出声。 如今于老板就是江南商会的顶梁柱，他要是倒下了，那么江南商会也就彻底完蛋了。 一直守护在外面的管家，第一时间端着凉水闯了进来。 强行给自家主子灌了几口后，又是掐人中，又是按胸口的。 折腾了一阵子，总算是将于老板给唤醒了。 只是睁开眼睛后的于老板，仿佛一下子苍老了数十岁，仿佛已经到了暮年，随时都有可能“噶嘣儿！” 望着围绕在自己身边满怀关切之色的富商们。 口中轻声呢喃道：“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听到这样的说辞，不少富商情绪有些激动。 要知道再次之前，于老板可是将自己的胸膛拍的砰砰响。 一而再，再而三的向他们保证，一定不会有问题，绝对不会出岔子。 现在遇到这样的事情了，你这种态度算什么？ 急忙追问道：“于老板，快想想办法吧，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闻言，于老板摇头苦笑。 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他还能有什么好办法？ 无论他们现在做什么，最终的结果都是难逃一死。 努力挣扎坐起来，嘶声道：“跑，快跑……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趁着现在朝廷还没有注意到他们，逃跑或许还来的及。 江南商会的产业虽然不小，依旧远远没有自己的小命重要。 只要人活着，那么就还会有翻身的可能。 但要是死了，那么一切都成一个屁，顷刻之间，就会烟消云散。 富商们对视一眼后，同时苦笑道：“天下这么大，何处才会说我们的容身之所？” 背井离乡，谁都不愿意。 只是这些富商们，此时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心中依旧有着些许的侥幸之心。 抬手示意管家将自己搀起来，急促的喘息道：“通知所有人，马上收拾东西，即刻动身出海！” “你们也是一样，整个大明境内都不会有我们的容身之处！” “只有逃到海外，我们才会有一线生机，甚至日后还有回归的机会，留在大明，只有死路一条！” 于老板此言不假，那个时候，无论是交通，还是通讯，都相当的落后。 逃离海外，隐姓埋名数年，或者是几十年。 到那个时候，他们或许可以换个身份，重新回到大明。 而这种想法，绝不是他于老板一时兴起，而是在前元的时候，就有这样的案例。 当时，天下大乱，群雄割据。 许多人都在谋划自己的未来的出路。 直到最后朱元璋打败一切敌人，这才有了如今的大明。 尤其是大明初期，朝廷的税收制度对于他们这些商人很是友好。 商税十分低廉，这让商人都感觉，大明很不错。 只是现在一切都发生了，后悔也晚了，要怪只能怪自己的野心太大了，更是押错了宝！ 第二百二十章 不用审，直接夷三族 在江南商会这些人的眼中，只要淮西勋贵们肯造、反。 加上己方全方位的支持，根本就没有不成功的道理。 只要他们能够拿下皇城。 江南商会就算不能割地为王，他们这些商人也会摇身一变，成为新王朝的皇商。 也能够好好享受一下皇家商会的待遇，倒是后赚的银子，必然会成倍的上涨。 只是谁又能够想象的到，在己方全方位，无条件的支持下，淮西勋贵们居然失败了。 并且还是那种全军覆没，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的结果。 江南商会的富商们根本就难以想象，大明的皇孙朱雄英究竟强大到何等地步？ 与此同时。 其他富商也纷纷返回自己的府邸，收拾随身携带的财物，准备跑路。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些叛军被剿灭的同时。 朝廷便已经下令，将这些江南商会的参与者缉拿归案。 尤其是这些家伙一而再，再而三的偷偷聚集在一起，朝廷早就掌握了大量的证据。 之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将他们拿下。 目的就是让这些家伙，主动将自家的财富全部拿出来。 到时候自己在出手将它全部纳入朝廷，远远要比自己抄家寻找更容易。 前往各地执行任务的锦衣卫得知朝廷的命令后，并未着急行动。 依旧隐藏在暗中，时刻关注诸位富商府邸的动向。 就在于老板收拾好一切，开门打算离开时。 锦衣卫带着一队人马直接出现在门口，将他们堵了个正着。 身着飞鱼服，手持绣春刀的锦衣卫，前前后后看了一番后。 这才戏谑道：“于老板这般匆忙，这是打算去哪里啊？” 看到来人，于老板的脸颊上瞬间没了血色，直接瘫软在地面上。 因为于老板心中很是清楚，朝廷这些人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狡辩、收买对方，根本就不现实。 若是朝廷中的普通官员带人过来，他还有几分的把握可以斡旋一二。 但锦衣卫的大名早已经如雷贯耳，只要他们出现的地方，必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这些人之遵守皇帝陛下一人的命令（现在也包括皇孙朱雄英）。 至于朝廷内的其他官员，即便是那些国公重臣们。 在锦衣卫的面前，依旧没有什么发言权。 但凡锦衣卫看你不爽，那就乖乖将脖子洗干净，准备等死就行。 见于老板如此识趣，并没有反抗的意思，锦衣卫大手一挥。 直接将于老板一家老小全部缉拿。 同样的事情，也在各处上演。 不少江南商会的富商口中更是不断狡辩，甚至还有反抗不服之人。 但最终的结果只有一个，朝廷绝对不会惯着这种人。 直接抽刀将这些叛逆之人，就地格杀！ 从而导致，那些喊冤的家眷又或者是私养的家丁们，再也不敢有半点的反抗之心。 彻底被朝廷震慑住，老老实实的被锦衣卫带走了，纷纷押送皇城。 以往那些骑在百姓头顶作威作福的淮西勋贵们。 如今已经被朝廷覆灭，即便是那些侥幸未死的，也变成了阶下囚。 消息一经传出，以往被勋贵们欺负过的百姓们，纷纷拍手叫好。 老天终于开眼了，朝廷终于关注到他们这些贫苦百姓了。 纷纷面向皇城方向，跪地大喊道：“皇孙殿下的大恩大德，咱永世不忘，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有第一人这般感慨，很快便起到连锁反应。 受益的百姓们，纷纷跪地有样学样。 很快，淮西勋贵们的家眷以及江南商会的富商们一家老小，全部被押送至皇城。 皇孙朱雄英自然不会见这些叛逆，更不会给他们开口狡辩的机会。 直接下令将这些人打入天牢。 一时间，整个皇城内的天牢人满为患。 而刑部之人见状，不敢怠慢，生怕天牢中的犯人们，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趁着早朝的时候，急忙将天牢中的情况汇报道：“启奏皇孙殿下，如今天牢人满为患！” “并且关押的都是重刑犯，敢问殿下该如何处置这些罪人？” 以往天牢之中的罪犯，每一个人都可以关押在一个单间内。 如今倒好，一个单间中，关押数人之多。 这是生怕罪犯没有机会串供吗？ 时间长了，谁又能够保证，这些罪犯会整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此言一出，群臣纷纷将目光落在皇孙的身上。 心中都在猜测，皇孙殿下会出如何处置这些罪犯。 朱雄英冷漠道：“与这些叛逆有什么好说的，无需审问，直接夷三族！” 如此决断，直接将群臣吓坏了，整个朝堂之中，顿时鸦雀无声。 至于提出疑问的刑部侍郎，更是直接施礼领命道：“臣，遵旨！” 说完便转身向朝堂外退去。 第一时间回到刑部，开始安排人手，监斩这些叛逆罪犯。 那些侥幸未死得淮西勋贵们，听到这个命令后，彻底慌了。 更是在天牢之中不断乞求，哀嚎道：“我要见陛下！” “皇孙殿下无权杀我！” “陛下忘恩负义，怎能如此对待我等！” “那朱雄英有何资格向我等问罪！” “陛下！” “陛下……您在哪里？” “臣……知道错了！” “臣……再也不敢了！” “求……求您，饶我一命吧！” “只要能饶我一命，我宁愿只做一个市井小民！” …… 看守天牢的狱卒，看到这些往日高高在上的淮西勋贵们，如今落得这个地步。 一张张丑恶扭曲到极点的老脸，心中更是鄙夷万分。 更何况，他们的身上早已经没有往日的光环，更加不用对他们客气。 仅仅是片刻的时间，就被他们吵的脑仁疼。 当下直接脱下自己的臭袜子，强行将这些哀嚎不止的家伙们的嘴巴堵上。 哪怕是袜子不够了，随手找来一些破抹布，也要将他们的嘴堵上。 而一直在江南商会中扮演主要角色，不断出谋划策的于老板。 此时如同老僧入定一般，神态平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就那么静静的待在牢房中。 对此，狱卒们则是一眼就看了出来。 并非是于老板胆子大，面对这种变故依旧能够保持谈笑风生。 而是他刚刚经历了极度的恐惧后，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害怕，不恐惧，那是假的。 第二百二十一章 柳暗花明 行刑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天牢之中的罪犯，更是一批又一批的被带走。 然后一个一个被押送到刑场，当着百姓们的面，直接斩首示众。 不后悔那是假的，奈何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直到看见鬼头大刀落下，这才为自己这一生，强行画上了句号。 开始的时候。 百姓们还会前来凑热闹，但随着时间的推移。 百姓们赫然发现，这个热闹不是那么好看的。 因为杀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已经多到让他们感觉到恐怖。 整个法场上，到处都是滚滚落地的人头，猩红的血液，更是将整个法场染红。 围观的百姓更是越来越少。 到最后，整个法场上，只有监斩的官员及行刑的刽子手。 就这样，法场连续杀了月余的时间，这才将天牢之中，那些叛逆的家眷们，斩杀干净。 这边行刑的同时，皇孙朱雄英便已经派遣人手前往接掌江南商会的业务。 虽说江南商会的富商们，做出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但江南商会本身没有错，错的只是心怀不轨的富商们。 尤其是江南商会经历数代人的努力，才有了今天这样的规模。 其商业链，更是在潜移默化中，遍布整个大明。 为了百姓们的生计，江南商会这条商业链，绝对不能断。 即便是皇家商会想要一家独大，也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够做到的。 更加不可能一口将江南商会吞并，只能是一点一点的去蚕食，逐渐将它转变成皇家商会的一部分。 然后才能更好的为大明造福，服务百姓！ 至于淮西勋贵及江南商会富商的府邸抄家所得，更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数年的积攒与搜刮，可知数千万之多。 加上他们手中掌握的不动产，还有面积巨大的土地等，着实亮瞎了锦衣卫的双眼。 心中更是不断感叹着，贪婪的可怕。 这些家伙手中掌握的财富，足够几代人逍遥快活。 却因为自己的贪念，将全家老小全部搭了进去，这是何苦来哉！ 锦衣卫办事的效率很快，将整理好的数据，第一时间送入皇孙殿下的手中。 当朱雄英看到上面记录的东西后，直接将之丢到一旁。 因为现在的他，对于数字已经麻木了。 朝廷现在不缺银子，再也不用过着那种勒紧裤腰带的日子了。 无论是海外开采回来的银子，又或者是朝廷现有的赋税款项，都远远超过此次抄家所得。 只是平静的下令道：“将这些银子送入国库。” 然后便不在理会这些银子。 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有做，淮西勋贵们与江南商会的富商们，虽然已经伏诛。 但这件事所造成的影响，却远远没有结束。 朝堂之中，更是有着不少官员暗中与这些人有所牵连，甚至以往有着密切的来往。 而这些人，自己又该如何处理？ 就在皇孙朱雄英沉思该如何处理此事的时候。 朝堂之中，那些心中有鬼的官员们，每日都在提心吊胆，生怕自己也被牵连到。 这些官员们在上朝的时候，根本就看不出来皇孙殿下心中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他究竟要如何处置他们。 生怕皇孙殿下如同陛下一般，直接给他们来个连坐处理，就如同胡惟庸案一般。 也正是这一次，群臣彻底见识到皇孙殿下的本事，心中更加不敢有丝毫不敬的想法。 甚至朝堂之上已经开始弥漫出些许绝望的情绪，人人自危。 还有不少官员们隔三差五就聚集在一起商议对策。 暗骂淮西勋贵这些不开眼的东西，没事招惹皇孙殿下作甚，还将他们牵连了进来。 最终商议的结果就是，翌日，自己主动向皇孙殿下坦白，争取宽大处理。 毕竟自己是一时糊涂，才会与淮西勋贵们有所联系。 但之前发生的事情，自己不知道，也没有参与过，希望皇孙殿下不要怪罪自己才好。 或许自己在皇孙殿下面前坦白自己的过错，并不会受到太大的惩罚。 万一被皇孙殿下发现自己的过错，主动问责的时候，那罪过可就大了。 整个朝堂之中，有这种想法的官员，并不在少数。 要知道整个淮西勋贵这个群体，在朝堂之中的关系错综复杂。 很少有官员与他们没有丁点的瓜葛。 一旦自己被牵进去，那么结局必定会被抄家灭族。 要是自己主动坦白的话，没准皇孙殿下就会格外开恩，放过自己。 但主动承认错误，向皇孙殿下坦白自己的过失，却需要很大的勇气。 因为谁都不会清楚皇孙殿下的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 翌日。 早朝。 百官按照惯例，上奏国事。 朱元璋端坐在龙椅上，只是他的目光并没有看向群臣，而是笑吟吟的看着自己的大孙。 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满意。 甩手掌柜做习惯了，那感觉是真的爽，真的过瘾。 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宝贝大孙，无论是眼光、手段、本领、每一样都完全碾压自己。 要是自己依旧沉迷在那个位置上，不肯自拔话，大明王朝绝对不可能发展到今天这个样子。 见皇爷爷没有表态的意思，朱雄英只能在心底无奈的叹息！ 直到群臣奏完国事后，他这才起身开口道：“诸位大人！” 听到皇孙殿下的话语后，群臣赶忙躬身施礼。 原本那些还在心底犹豫要不要坦白过失的大臣们，也回了自己刚刚迈出去的脚步。 静静站在原地聆听皇孙殿下的命令：“此次淮西勋贵们犯上作乱，罪无可赦！” 不少大臣听到这里，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自己还未来得及表态，皇孙殿下便已经开始着手处理此事。 看来自己依旧无法摆脱命运的安排，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的。 不少大臣已经开始偷偷瞄向身旁的同僚，似乎想要看看，他们是什么样的表现。 只要这个时候率先有大臣站出来承认自己的过错，那么必定还会有其他大臣，接二连三的站出来认错。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皇孙殿下接下来的话语，在他们的耳中如同天籁般响起。 只听朱雄英继续道：“犯上作乱的始作俑者们，已经尽数伏诛，所以本皇孙决定，不再追究其他人，此事，就此告一段落！” 听到这样的话语，群臣愕然的抬头看向皇孙殿下。 甚至误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瞧瞧身边同僚脸颊上的喜悦，一股劫后余生的感觉，在心底油然而生。 赶忙施礼道：“臣等多谢皇孙殿下！”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丰收 望着群臣如释重负的神情，朱雄英淡淡一笑。 要知道拔出萝卜带出泥，淮西勋贵这个大群体，牵连甚广。 倘若将朝堂中现有的官员们牵连进来。 那么蓝玉之前那杖责五十就算白挨了，必定会被牵连进来。 就算皇室出面，强行将蓝玉保下来，恐怕那些流言蜚语也能够将蓝玉给淹死。 历史上，蓝玉与淮西勋贵走上相同的道路，不得善终！ 那是因为历史中的自己，早就挂了，所以才会是那样的结果。 如今自己活的好好的，蓝玉更是自己的铁杆支持者。 对自己更是言听计从，绝无二心，深得自己的心意，称之左膀右臂都不为过。 最重要的是还有那一层血脉关系，是自己的舅老爷。 无论从哪一方面考虑，自己都不会轻易清算蓝玉。 早朝上的内容。 很快就传入了蓝玉的耳中。 当初看似异常狠辣的杖责五十，全都是皮外伤。 在府邸修养几天后，就彻底痊愈了。 只是为了避嫌，所以这些时日才会一直在府邸中静养恢复。 如今得知这个结果，蓝玉悬着的心，这才缓缓放了下来。 几天的时间过去后。 当日叛军入侵皇城造成的影响，越来越淡。 百姓们甚至已经忘记了前几天夜里的惶恐，依旧如同往常一样，为了生计不断奔波。 转眼间，时间来到了秋收的季节。 听从命令的徐辉祖，一直坚守在田地旁，每天都在观察田地中的情况。 直到今日，这才美滋滋的回答府邸，去见自家老爷子。 进屋连口水都没有来得及喝，便急忙开口道：“爹，当初皇孙殿下交给咱们的种子，如今已经成熟了，该收了！” 徐达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儿子一眼。 直接开口训斥道：“此等小事，你自己做主就行，这么多年都白活了？” 被老爷子训斥一番后，徐辉祖非但没有郁闷的意思，反而流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赶忙赔笑道：“爹，孩儿觉得，您还是亲自过去看看比较好！” 闻言后，徐达皱眉抬头，心中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急忙道：“臭小子，平日之中，你们是否怠慢了，如今不好向皇孙殿下交代，对不对？” 在徐达看来，这小子让自己过去，只能不会有什么好事情。 略微在心底推敲一番，便已经猜出了大概。 就差没有直接给儿子一巴掌了，这个混账玩意，这是打算坑爹吗？ 徐辉祖没有料到，老爷子的想法居然会这么野，脑洞竟然这么大。 急忙解释道：“爹，您误会了，皇孙殿下给咱们的种子成熟了，丰收了，最重要的是，产量极高！” 听到这样的话语后，徐达的脸色不断变换着。 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却又想不到哪里有问题。 就算粮食收成不错，也没有必要跑到自己面前，这般大呼小叫的吧！ 不过为了防止有什么意外，又担心自己错过什么，思来想去后，徐达毅然决定，还是亲自过去看看比较稳妥。 在徐辉祖的带领下，徐达很快来到当初划出的良田旁。 望着硕果累累的粮食，饶是徐达养气的功夫不错，也是一阵的倒吸凉气。 一把拽起儿子的脖领子，不容置疑的质问道：“你确定这是皇孙殿下赐予下来的种子？” 徐辉祖当然明白老爷子的意思，疯狂的点头，表示绝对不会有错误。 至从将种子种下去后，可以说他为了这块田地付出了不少的心血，当然确定这块地使用的什么种子。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徐达再次将目光落入田地之中。 确定眼前看到的粮食，并不是以往自己所熟悉的农作物。 只能深吸几口气来平复自己的心情。 而后感叹道：“大明，再也不会为粮食而发愁了！” 闻言，徐辉祖赶忙在一旁疯狂点头，很是认可老爷子的话语。 怪不得这小子非得让自己过来，不亲眼见到这副场景，说出去，谁又能相信？ 好在自己比较沉稳，没有直接上巴掌招呼过去。 不容置疑道：“组织人手，尽快将粮食收割完毕，然后统一送入皇宫！” 徐辉祖当然明白老爷子的意思，赶忙点头道：“放心吧，一切有我！” 答应下来后，徐辉祖便组织人手，开始收割粮食。 佃农们何时见过如此产量的粮食，眼珠子都直了。 直到最后，这才小心翼翼的收割着田地中的粮食，生怕自己力气大了，在将这饱满的粮食给糟蹋了。 同样的事情，也在北平上演。 朱棣望着面前的一大片良田，彻底陷入了沉思。 戎马半生的他，并非不懂农事。 这些年中，他每年都会亲身入田耕种，自然清楚如今大明粮食的产量。 但皇孙朱雄英给予自己的种子，产量居然会高到这种匪夷所思的地步。 尤其自己所在之地，“北平”还属于相对比较苦寒的地方。 以往绝大多数的粮食，都是从江南之地，又或者是其他地方运送过来的。 所以，对于粮食，朱棣向来十分的珍惜，深知它们的来之不易。 再看自己面前的良田。 朱棣摇头苦笑道：“皇孙殿下究竟在什么地方搞到的这种神物？” 心中更是不断在盘算，有了这些种子，北平足够自给自足，再也不需要从其他地方运送粮食了。 如此一来，百姓们的生活，必定会好上许多。 粮食丰收对于朱棣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奈何这种植物种子却是出自皇孙朱雄英之手。 加上朱文正造、反，淮西勋贵们起兵造、反，都被皇孙朱雄英给镇压了。 并且还是那种以少胜多，以绝对实力将敌人碾压的战绩。 每每想到这里，朱棣的内心都会一沉。 换做自己率兵攻打皇城话，他朱棣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最终，将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去后。 这才下令道：“将这些粮食收割完毕后，然后派人将之送入皇城，交给皇孙殿下！” 其余勋贵之家，只要当初遵守皇孙殿下的命令，将种子种下后。 皆已经到了成熟的季节。 几天后，官道上运送粮食的马车不断，都是从各地赶往皇城的。 当各地官员们将粮食送入皇宫后。 在群臣震惊的目光中，竟然堆积成山。 不少大臣见状，更是老泪纵横。 有了这些粮食，足以挽救上万人的性命，甚至是更多。 第二百二十三章 发放粮种 朱雄英望着面前堆积成山的粮食。 心中感叹不已，没有化肥、农药的年代，粮食的产量实在是太低了。 好在这些种子的产量，让百姓们务农时，付出与收获形成了正比。 不再像以往一样，付出得不到回报。 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将这些种子分发给百姓。 一年，只需要一天的光阴。 来年的粮食产量，必定会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然后是后年，大后年，大大后年…… 朱雄英甚至已经可以看到，数年后的大明，再也不用为粮食而费心。 更加深知得知容易不懂珍惜的结果，所以这些粮种，绝不能轻易发放给百姓。 直接将之发放回去，很有可能就会被他们直接吃掉，根本就不会等到来年耕种使用。 所以朱雄英再次下令道：“在城内张贴告示，上表，这些粮食种子，乃是富豪勋贵府邸中，上好绝佳的粮种！” “百姓们可以将之领回去，待来年耕种使用，不得私自在家食用……” 听到这样的命令，群臣再次对皇孙殿下钦佩万分。 皇孙殿下的远见，根本就不是他们这些臣子所能想象的。 很快！ 大明各地城池中，都有告示张贴出来。 粮种更是经过统计后，重新分配后，纷纷运往各地城池。 奈何这个时期，能够识文断字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所以导致张贴告示的时候，吸引了众多的百姓，在一旁为观。 心中虽然焦急上面写些什么，奈何自己不识字，只能焦急的四处张望，希望有人能将上面的内容读出来。 皇孙朱雄英自然想到这种尴尬的局面，所以在下达张贴告示命令的时候，同时吩咐官员。 在张贴告示完毕后，一定要将上面的内容传递给百姓，要让他们清楚上面的内容。 万一有什么地方，告示张贴出去后，最终的结果却没有人知道上面的内容是什么。 岂不是会耽搁了大明的发展？ 所以，这种懒政的现象，绝不能在大明上演。 之所以会说这些种子，都是勋贵们始终的好种子。 只是为了给百姓们吃下一颗定心丸，勋贵、富豪始终的粮食种子，那一定是好的。 有钱有势的人，岂会使用那种参差不齐的差粮种？ 至于粮食的产量，朱雄英一个字都没有提。 因为他很清楚，在没有亲眼目睹粮食产量的时候，说再多都不会有人相信。 只会让百姓们误会朝廷在诓骗自己，最终的结果，就是主动放弃种植这些种子。 毕竟这种新种子从来没有在大明问世过，将黑锅甩到勋贵们的身上，在合适不过了。 百姓们围在告示前，望着上面的涂鸦，一个个急的直挠头。 最终都将目光落在刚刚张贴告示的生员身上。 有些胆怯道：“秀才公，这上面都写了啥？能给咱念念不？” 这样的事情，皇孙殿下早就下达了命令。 之所以张贴完没有离去，就是在等待百姓们聚集的再多一点，他好给大家读一读。 如今听到有人这般问，生员笑道：“大家伙静一静，咱给你们说说上面都写了啥！” “朝廷说了，王公大臣的府邸，发现了许多产量颇高，质量较好的粮食种子！” “比市面上流传的种子，产量高出不少！” “为了提高粮食的产量，所以朝廷下令，日后不需要种植历年使用的种子！” “直接该用富豪勋贵们府邸的种子，让各位的收成大大的提高。” 听到这样的话语，百姓们顿时哗然，然后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小声议论起来。 最终的结果很是一致，那就是富豪勋贵们使用的东西，一定是好的。 只有不好的东西，才能够轮到他们这些小人物的手中。 人群中，其中一位百姓鼓足勇气道：“那个……秀才公……咱……咱要去哪领种子？” 生员指着告示的角落处，开口道：“上面写了，去县衙领取！” 得知告示的内容后，百姓们转身就向县衙跑去。 朝廷发放东西就是这样，手快有，手慢无，百姓们生怕自己去晚了，粮种都被其他人领走了。 只是百姓们不知道的是，为了防止有人冒领、多领的事情出现。 所以，衙门之中，已经做好的应对之策。 所有的种子，都会按照每亩地应该发放的种植数量，结合丈量土地的数目，进行发放。 并且以亩为单位，早已经将粮种分好，堆积在一旁。 很快闻讯赶来的百姓们，就被衙役挡在了门外。 听到动静后的官员，也在衙门中走了出来。 望着不远处依旧有些唯唯诺诺的百姓们，笑道：“诸位可是前来领取种子的？” 百姓们听到这样的话语，飞快的点头，表示自己前来的目的，就是这个。 官员再次挥手道：“诸位不要慌，也不要着急，排好队，做好登记，便可以领取种子！” 说完后，便伸手指向另一旁。 百姓们顺着手指望去，这才发现，另一边的空地上，果然有几名书记官，在此等候。 刹那间，原本出现在衙门门口的百姓们，纷纷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 “我来领取种子！” “俺也是！” “俺也一样！” “俺来领种子！” “我先来的，你们退后！” “放屁，明明是我先来的！” 领取种子的事情，尚未开始，百姓们便已经争吵的面红耳赤。 书记官将手中的笔放下，面色不善的训斥道：“肃静！” 然后，指向一名百姓道：“你先来，其余人后面排队，每个人都有份，不用争，不用抢！” 刚说到这里，百姓们又是一阵的拥挤，谁都不愿意排在后边。 即便是种子数量充足，每个人都可以领取到。 但人的心里就是这样，只有先拿到手里，心里才会舒服。 就在此时，衙役们上来帮忙。 百姓们心中即便再不愿意，也不敢忤逆衙役的意思。 按照衙役们的交代，老老实实的排队等待着领取。 书记官也终于能够开始工作了，翻开本，提起笔。 看向来人道：“姓名？” “小人张三！” “家主哪里？有几亩田？” “城外张家庄！有两亩田地！” 两人一问一答，很快就登记完毕。 书记官拿出一块小木片，交给百姓道：“已经登记完了，拿着它进去领种子！” 闻言，张三顿时大喜，急忙感谢道：“谢谢大人……谢谢大人，小的这就去领！” 书记官没有理会他，直接开口道：“下一个！” …… 仅仅两天的时间，百万斤的粮种就发放完毕。 百姓们美滋滋的拿着粮种，回到自己的家中，等着来年的春耕，将种子种入田地之中。 第二百二十四章 浮力 皇宫。 朱雄英十分罕见的主动前去探望皇爷爷。 正常的情况下，他是不会去的，甚至有种避之不及的想法。 如今整个淮西勋贵都被自己给连锅端了，想来皇爷爷的心情，应该不是很美丽。 果不其然，自己猜测的不错。 当朱雄英看到皇爷爷时，皇爷爷的神色有些黯然。 他们终究都是跟着自己一起打天下的老兄弟，最终居然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 朱元璋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他们有什么不满足的？ 看到大孙到来后，这才叹息一声，不再去想这些事情。 挤出一丝笑容道：“大孙，这次过来，又找咱啥事？” 朱雄英也不隐瞒自己的来意，直言道：“孙儿知晓皇爷爷心中不好受，所以过来看看您！” 闻言，朱元璋直接大手一挥，表示你小子想多了。 咱什么样的事情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在咱看来，实在是太小儿科了。 自己是大明的皇帝，求的是大明千秋万代以及百姓们的福祉。 既然昔日的老兄弟们选择阻止自己的步伐，那么解决的方法，只有将之铲除。 这件事情，大孙做的没毛病。 即便换做自己，恐怕也不会将事情做的这般完美。 当然，朱元璋也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过去，就让他过去好了，无须再提。 当下转移话题道：“大孙，皇爷爷想去你那个格物苑看看！” 一直以来，大明内发生的一切大小事情，他都很清楚。 唯独这个格物苑中的东西，即便有什么新动作，率先向自己汇报了。 但最终的结果就是，无论是物件还是事情，他始终都是一知半解。 听到这个提议，朱雄英自然不会拒绝，更加清楚皇爷爷的意思。 很快。 祖孙二人便来到了格物苑。 朱雄英瞬间便成格物苑中的主角。 所有学子们在他到来的一瞬间，都有着困扰自己的问题，希望皇孙殿下能够指点一番。 只是今日是陪着皇爷爷过来散心的，也就没有为学子们解答。 反而讲述了一个新题目。 只见朱雄英挑选了两块精铁出来。 重量都是相同的，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两块精铁的造型有所不同。 一块是实心的铁块，另一个则是中空的碗装。 生怕等下皇爷爷会认为自己欺骗他，所以将两块精铁放到朱元璋的手中。 示意他感受一下，这两个铁块的重量，是否相同。 朱元璋有些懵逼，就是两个铁疙瘩，这玩意有啥好摆弄的。 不过见到身边这些学子们，一副求知若渴的神态。 强行将自己粗鲁的想法压了下去。 直言道：“咱掂了掂，这两坨铁疙瘩，重量确实差不多。” 朱雄英笑吟吟的看向朱元璋道：“皇爷爷，那您说，这两个铁疙瘩，放入水中，会怎样？” 闻言，朱元璋想都没想，直接开口道：“那还用问，必然会沉入水底。” 学子们想要开口，不过碍于陛下的身份，一个个全部沉默了下来，静静的等待着皇孙殿下进行实验。 重新将两块铁疙瘩拿到手中，示意大家跟着自己到外面测试一下。 朱元璋顿时来了些许的兴趣，他还真不相信自己会说错。 当朱雄英将第一个铁疙瘩放入大缸水面上时，没有丝毫的意外，铁块直接沉入水底。 见状，朱元璋微微笑了起来，自己猜测果然不错。 当中空碗形的铁块放入水面上时，想象中的下沉场景，并没有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铁块则是稳稳的漂浮在水面上，没有半点要下沉的意思。 朱元璋见状，眼珠子差点飞出去。 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使劲的揉了揉眼睛。 然后主动伸手将中空碗形的铁块拿了起来，确定它就是之前那个铁块，大孙并没有做手脚。 心中依旧不信邪，亲手将它放到水面上，依旧漂浮着。 顿时张大了自己的嘴巴，一副难以置信之色。 看到众人都震惊于这个实验。 朱雄英这才开口道：“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木头可以漂浮在水面上？” “花瓣、树叶、草棍、等等物体，为何都能在水面上漂浮？” 众人再次陷入沉思，皇孙殿下说出来的东西，都是大家见过的。 奈何自己等人，从未想过缘由。 如今殿下询问了，自己却回答不上来。 赶忙躬身施礼道：“请殿下赐教！” 这种事情，朱雄英早已经习以为常。 八股骈文害人不浅，这些学子们，能够有如此跳跃的思维，已经是极其的难得。 即便他们在朱雄英的眼中，连小白都算不上，终究还是有培养价值的。 与以往那些学子们相比，他们就是人才，精英中的精英。 只见朱雄英笃定的开口道：“这便是水的浮力。” “浮力有大有小，不同的物质，密度不同，受到作用的浮力也不会相同。” 还未等他继续讲下去，其中一名学子急忙追问道：“殿下，您口中的那个密度是个什么东西？学生没有见过，望殿下解惑！” 话语被人打断，朱雄英没有半点动怒的意思。 反而解释道：“这个密度，就是决定铁块是否能够漂浮在水面上，最终重要的因素。” “同样的东西，体积越大，相对的密度就越小，相比之下就会越轻，自然就可以漂浮在水面上！” “你们不妨想想大明战舰，它之所以可以在海上航行，就是这个道理。” 听到这样的解释，心中虽然依旧有这很多疑惑的地方，但终究还是明白了一大部分。 另一位学子，有些迟疑的开口道：“殿下，倘若将石头凿空，是否也可以漂浮在水面上？” 朱雄英微微点头道：“理论上是可以的，只要空间足够大，密度足够小，是可以做到的。” “只是这个实验，本皇孙不建议你尝试，毕竟石头的硬度摆在那，稍有不慎，就会出现断裂，白白浪费宝贵的时间！” 提问的学子，赶忙再次施礼道：“学生多谢殿下指点。” 要是殿下不提醒自己的话，空暇之余，他必定会想办法尝试一番。 随后，学子们便开始各抒己见，探讨这个话题。 很是让朱元璋有种大开眼界的错觉。 是自己年纪大了，已经与社会脱节了？ 还是自己太笨了，大孙弄出来的东西，自己根本就接受不了？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只要这些学子们，一心为朝廷，一心为大孙，那就足够了。 他们的本事越大，对大明的帮助也就越大。 虽说今日来格物苑走一遭，只见到这么一个小实验，却领教到浮力的强大。 第二百二十五章 难以置信的数字 时光飞逝。 转眼间就到了春耕的季节。 至从朝廷将两种发放下去后，百姓们就将这些种子视若珍宝。 用心播种的同时，更加用心的去照料。 因为粮食对于他们这些农民来说，春耕就意味着他们这一年来的希望。 伴随着种子发芽，茁壮成长。 百姓们这才发现，勋贵富豪们种植的种子，与以往自己种植的东西，有着显著的区别。 甚至可以说，两种粮食根本就不一样。 所以百姓们对于这些种子的期望越来越大，越来越有信心。 更在私下中不断议论：“不愧是达官显贵们种植的种子，果然比自己以前种植的东西好很多。” “有了这些种子，或许自己以后就不会再挨饿了。” “要不是皇孙殿下，这种好事怎么可能落到咱们的头顶，皇孙殿下真的是一个大好人！” 一年风调雨顺，百姓们在种植的过程中，并未遇到任何的灾害情况。 秧苗茁壮成长，逐渐成熟。 望着饱满的谷穗压弯了秧苗，每个人的脸颊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今年，注定会是一个丰收年。 深秋。 收割的季节到了！ 百姓们望着田地中的庄稼，全部都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田地远远比不上勋贵富豪们手中的良田。 这种不是上好的田地，居然也能够拥有这般惊人的产出？ 从春耕开始，除草、灌溉、等一系列活，都是百姓们自己一手完成的。 如今到了丰收的季节，百姓们有些惶恐了。 因为这辈子，他们也没有见过如此恐怖的收成。 不过很快百姓们又释然了，怪不得那些人会成为勋贵富豪，有了这样的种子，有了这样的收成。 想要不出人头地都难，单单凭借这种粮食，足以让自己富庶一辈子。 与此同时，朱雄英下令，让户部官员开始统计各地的粮食产量。 虽说粮种成功发放了下去，但真正相信朝廷，用心去照料庄稼的百姓，又能有多少？ 即便朱雄英对自己的种子有信心，但对大明的百姓们，并没有太多的信心。 户部尚书杨思义在得到命令后，第一时间开始抽调人手。 将皇孙殿下的命令传达下去后，便遣散户部官员，前往各地城池，务必亲自过去查验，以免有人徇私舞弊。 半个月后，粮食产量的数字，终于统计完毕。 户部官员计算出来的数字，与各地衙门计算出来的数字相同。 众人对视一眼后，齐齐望向最终的数字。 那一连串的数字，差点直接亮瞎他们的双眼。 即便是见识不凡的户部官员们，此时依旧没有十足的底气。 震惊道：“这真是咱大明粮食的产量吗？怎么会如此的不真实？” 说完后，又看向其他同僚，提议道：“要不，你打我一巴掌，让我从梦里唤醒？” 同僚翻了一个白眼，伸手指向自己的脸颊。 没好气的开口道：“老子脸上的巴掌印，应该还没有退去，我更是可以负责的告诉你，咱不是在做梦。” “这个数字是真实的，没有半点的虚假掺杂在其中。” 官员依旧不信，偷偷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 卧槽！ 是真的疼，自己果然不是在做梦。 倒吸冷气的同时，急忙开口道：“只是……只是这个数字说出去，谁能相信？” 同僚闻言，狂翻白眼到：“废话，你说的这些，我当然知道，信不信都是这个结果，还能有什么其他好办法？” 听着两人的对话，房间中的其他人，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最终还是来之户部的官员开口道：“这些数字都是真实的，没有什么好怕的，直接呈上去即可！” “即便上面怀疑这个数字，那就重新派人下来调查好了！” 他们很清楚，谁要是敢在此事上搞猫腻，那么后果绝不是他们可以承受的。 所以这个建议被提出来后，顿时得到所有人的支持。 同样的事情，也在大明各地上演。 众多官员都是大把大把的往下拽头发。 原因无它，只因为今年粮食的产量太过于恐怖，早已经到了让人难以置信的地步。 没有看到实物，只是听到这个数字后。 第一反应，都会说不可能！ 户部的官员们也纷纷从各地重返皇城，回户部向杨思义汇报结果。 当第一名官员回来汇报的时候。 杨思义直接将面前的茶杯给摔的粉碎。 自己的出身就是苦哈哈，当然知晓大明的粮食产量。 即便今年大丰收，也不应该如此的离谱才对，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勃然大怒道：“混账，你这是欺本官不懂农事吗？可知欺骗本官的后果？” 见顶头上司发飙，回来汇报的官员也是相当的无奈。 事情的发展与走向，与自己预料中的结果丝毫不差。 只能硬着头皮道：“大人，属下说的句句属实，您若是不信的话，可派人前往核实！” “倘若下官所言虚假，下官任凭大人处置，绝无半点的怨言！” 闻言，杨思义顿时怒火中烧。 本想自己将大帽子扣下来，吓唬他一下，或许就可以让他将实话说出来。 然后自己在其中斡旋一下，怎么也能保下他一条小命。 哪里会想到，自己的好心好意，却被对方当做了驴肝肺。 根本就不懂得去珍惜机会，这到底是贪图了多少好处，才会这般嘴硬？ 既然这样，杨思义只能寒声道：“既然你如此咬定，那本官就不多说了，会直接将结果呈送到皇孙殿下面前，由殿下亲自定夺，希望你不要后悔！” 说完后，便挥手示意他回去吧，自己该做的都做了。 然后提起笔，将属下汇报回来的数字，重新誊写下来。 手中的笔尚未放下，又一名户部的官员，从其他城池赶了回来。 同时，也汇报出一个匪夷所思的数字来。 这让杨思义怒火中烧，心中更是直呼好家伙。 着实没有想到，自己的属下之中，竟然这般卧虎藏龙。 居然胆敢公然串通在一起来欺骗自己。 更加想不明白，这些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 真的以为他们的行为会神不知，鬼不觉吗？ 真的以为朝廷的锦衣卫，尽是一些吃干饭的废物吗？ 即便自己被好处蒙蔽了双眼，但他们就不能为家人考虑一下吗？ 淮西勋贵们造、反的事情，历历在目。 连续监斩月余，血染大地的情景，还不够震撼人心吗？ 看出大人心中所想，汇报的官员，赶忙施礼道：“若是大人不信，尽管派人下去调查，下官若有半句虚言，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第二百二十六章 预料之中 同样的说辞，更加让杨思义无比的恼火。 眼中更是再也没有半点的怜悯之心。 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既然这两个家伙做出这样的选择，他自然会选择尊重。 很快，第三队、第四队、第五…… 结果汇报上来的内容也是大相径庭，这让杨思义很是难以置信。 一名官员、两名官员被收买，还在情理之中。 但派遣出去的官员全部被人收买，这根本就不现实。 即便自己的这些属下心智不坚，那收买这些官员们的势力，该有多么雄厚的实力？ 原本坚定的信念难免有所动摇，也不敢表现出来太多的不安。 接连平复两次叛军后，杨思义心中还在想，如今的大明，必定是固若金汤。 但眼下这种情况，一旦自己猜测的是真的。 那么朝廷必然会再次陷入岌岌可危之中。 想到这里，杨思义不敢怠慢，原本面色铁青的老脸，此时竟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主动将属下汇报上来的成果接了过来。 声称自己要好好研究一下后，再做定夺。 因为记录数字的庞大，所以杨思义摆出一副需要极其安静的环境。 在属下们不解的目光中，拿着记录数字的账簿，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户部的官员们对视一眼后，不由苦笑起来。 他们很少能够看到自己的上司这般失态。 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毕竟这种庞大的数字，亘古仅有。 尚书大人能够如此淡然，实在是吾辈楷模。 走出户部后，杨思义急忙偷偷向四周观望一番，确定没有人跟着自己后，这才慌忙向皇宫跑去。 他是一刻都不敢耽搁，也不敢调用户部的马车，生怕被那些下属们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 身为一名文官，平日中锻炼身体的时间都十分少。 可想而知体力有多么糟糕，却也凭借一股子信念，一口气冲到了皇城外。 这让守门的将士很是诧异，不明白尚书大人这是何意？ 不过看到杨思义踉踉跄跄随时都能卡倒的样子，将士急忙迎了上去。 关切的询问道：“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杨思义连连摆手道：“快……快……快带我……去见皇孙……殿下，本官有……重要的……事情……禀报！” 听到这样的话语后，将士自然不敢怠慢。 六部尚书，在朝中可是大佬级别的存在，能够让他们声称重要的事情，可想而知会是什么样。 将士对另一名将士交代一句后，又叫来一名兄弟。 然后两人直接搀着杨思义去见皇孙殿下。 只不过如此造型，自然会吸引皇宫内其他人的关注。 但凡一路上遇到的太监也好，宫女也罢，只要看到几人，都要侧目观望一番。 奈何杨思义一门心思求见皇孙殿下，根本就没有心情理会这些人。 很快，杨思义就被送到皇孙朱雄英的面前。 望着异常狼狈的杨思义，朱雄英很是懵逼，不明白他怎么会把自己造成这个德行。 这是上人家偷小鸡，让狗撵了？ 还是去喝花酒，被家里的母夜叉抓包了？ 最终还是疑惑道：“杨大人，你这是？” 被将士搀扶过来的一路上，杨思义也算是恢复了些许的体力。 又喘息了几口气后，这才急忙开口道：“皇孙殿下，您看看这些统计出来的数据！” 说完便将怀中户部官员们记录数目的账簿呈了上去。 朱雄英不敢怠慢，接过来后，急忙开始查阅。 尚未看出眉目，便听杨思义继续道：“皇孙殿下，臣怀疑户部派遣各地统计粮食产量的官员们，皆被人收买！” “只是臣想不明白，那些收买官员的人，究竟要做些什么？” “指使这些家伙，谎报今年的收成，究竟有何用意，臣实在是想不明白！” “但这种行为，无疑是在挑衅朝廷的威严，所以臣恳求皇孙殿下派人彻查此事！” 听到这样的话语，在结合手中账簿上记录的数字。 朱雄英终于明白杨思义的来意了，只不过没有声张，继续查阅着账簿，同时在心底估算了一番。 不说其他地方，单单是江南一带的产量，就高达百亿斤。 当杨思义看到这个数字的时候，差点直接指着下属的鼻子骂娘，根本就不相信，实在是太假了。 但朱雄英看到这个数字后，并没有丝毫的不适。 反而还在心底叹息，终究是科技落后，产量比自己预算中的结果，还要少上一些。 将账簿放到一旁后，微笑道：“杨大人如此匆忙赶来，本皇孙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结果是今年的粮食丰收了，本皇孙想不明白，大人为何会这般紧张？” 纳尼？ 啥玩楞？ 今年的粮食产量是往年的数倍之多，您老人家是认真的吗？ 如此情况，一句简单的“丰收”就过去了？ 这是不是有些太过于儿戏了些？ 大明开国到现在，一共加在一起的存粮恐怕也没有这么多。 生怕皇孙殿下被数字蒙蔽双眼。 杨思义急忙道：“皇孙殿下，下官认为此事必有蹊跷！望皇孙殿下派人前往调查！” 朱雄英笑着摆手道：“杨大人多虑了，今年粮食的产量，没有任何的问题，在本皇孙的预料之内，甚至可以说，比本皇孙心中期望的数字，还差上不少！” 听到这样的话语，杨思义流露出一副见鬼的神情。 艰难的吞咽口口水后，试探道：“殿下，您看清楚了，上面记录的是百亿斤，不是百斤！” 给百姓们发放新粮种的事情，整个朝堂之中，仅有有数的几个大臣知道。 毕竟这等小事，急需要几位官员出面。 然后交代给各地的底层官员去处理就行，没有必要弄的兴师动众。 当然，这也不能怪朱雄英不告诉他们。 而是朝中的大臣们，根本就对务农不感兴趣。 即便当时听说了，也只是听个乐呵，谁都不会过多的去关注。 只见朱雄英微微点头道：“杨大人说的不错，江南之地，产百亿斤粮食，实属太正常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想到皇孙殿下以往的手段后，杨思义悬着的心，逐渐放了下来。 但杨思义的心中依旧有很多的疑惑，自己就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自然很清楚农业工作都需要做些什么。 不然的话，得知如此离谱的结果后，也不会第一时间前来禀报。 第二百二十七章 欺君之罪 自己已经说了这么多，杨思义却依旧是一副疑惑与不解。 无奈之下，朱雄英只能将种子的事情，前前后后解释了一遍。 直到这一刻，杨思义这才明白，为何皇孙殿下会说粮食的产量没有问题。 如此高产的粮种，恐怕也只能皇孙殿下能够弄的出来。 没有疑惑后，杨思义这才起身告退。 与来时的态度有着显著的不同，再也没有半点的惊慌，反而心情极好。 当杨思义走出皇宫的时候，看守皇城大门的将士已经换岗了。 回想起自己刚刚来时的狼狈，老脸不由一阵滚烫。 真的是了，自己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如此的不稳重？ 实在是太荒唐了，是自己的错，自己应该相信自己的属下。 就在杨思义一边走，一边自责的时候。 远处一个小太监匆忙的跑了过来，笑吟吟的喊道：“尚书大人留步！” 听到太监的呼喊声，杨思义急忙停下脚步，略带疑惑的看向来人。 小太监赶忙施礼道：“尚书大人，传皇孙殿下口谕！” 杨思义不敢怠慢，赶忙躬身道：“臣接旨！” 对方这般态度，让太监的目光越发温和不少。 尖着嗓子道：“杨大人忠君爱国，不顾自身安危，所以不忍大人徒步回户部！” “故赐软轿一顶，慰藉杨大人的功劳！” 听到这样的命令，杨思义顿时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值了。 皇孙殿下竟然能够考虑这么，百忙之中，居然还会关心自己的身体与感受，生怕自己受到些许的委屈。 就在杨思义感谢接旨的时候，一顶软轿在皇宫内，被人抬了过来。 太监对几名力士吩咐完毕后，便回宫复命去了。 而户部的一众官员们，不明白自己的上司到底在做些什么。 没有大人的命令，也不敢前去打扰。 奈何自己该汇报的工作，还没有做完，也不敢离开，只能留在户部等待着。 直到尚书大人在软轿中下来，重新踏入户部时。 一众官员纷纷流露出愕然之色，因为他们一直守在这里，根本就不知道大人何时离开的。 也不敢怠慢，错愕后便急忙过来施礼道：“下官见过大人！” 早知道大人离开了，自己又何必留在这里傻傻的等待？ 似乎看出属下心中的不爽。 杨思义这才开口解释道：“本官在得知你们汇报上来的消息后，实在是震惊不已！” “也不敢将这个好消息压在户部，而是在第一时间禀报给皇孙殿下！” 群臣这才恍然，暗道：“对喽！这就对喽！” 不过之前被大人训斥的官员们，还是略带委屈的询问道：“大人，不知殿下如何说？” 对此，杨思义则是摇头苦笑道：“如此令人难以置信的结果，在皇孙殿下的眼中，实属正常。” “用皇孙殿下的话语讲，今年的收成，与他心中计算的结果相比，还有些许的不足！” 刹那间。 整个户部寂静无声。 谁都没有想到，皇孙殿下的心中会有如此想法。 今年的粮食产量，是历年的数倍之多，足以让整个大明境内的百姓们填饱肚子。 即便是这样的结果，皇孙殿下的心中依旧不满意。 天哪！ 在皇孙殿下心中，究竟什么样的结果，才会令他满意？ 看到属下也是这样的态度，杨思义心中好受了不少。 继续开口道：“如此产量的粮种，本就是皇孙殿下发放下去的，所以有这样的产量，皇孙殿下自然不会意外！” 众人这才恍然，怪不得今年的产量会提高这么多。 翌日。 早朝！百官按照惯例，上奏朝事！ 杨思义老神在在的站在朝堂之中，并不着急上奏。 一直等到百官上奏完毕后，这才不疾不徐的上前道：“启奏陛下，臣有事上奏！” 一时间，群臣的目光纷纷落在杨思义的身上。 如今这厮的地位在朝中，那可是呲呲上涨。 户部，那可是大明的钱袋子！ 尤其是现在的大明，钱袋子早就鼓鼓囊囊了，不再是以往的干瘪状态。 坐在朱元璋身边的朱雄英，见到杨思义的样子，不由抿了抿嘴唇。 这位户部尚书还真是一个妙人。 朱元璋开口道：“准奏！” 得到应允后，杨思义再次大礼参拜道：“启禀陛下，今年大明境内的粮食产量已经统计完毕！” “各地也已将数目呈报给户部！并且，臣在此恭贺陛下，今年粮食大丰收！” 得知今年没有遭遇灾害，粮食丰收的结果。 群臣也纷纷上前道贺！ 但大家心中都颇为好奇，这个丰收，又能有多少粮食？ 尤其是杨思义这厮，总喜欢闷声憋大招。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杨思义缓缓开口道：“陛下，今年粮食的产量，仅仅是江南一地，便有上百亿斤的产量！” 听到这个数字后，整个朝堂之中落针可闻。 随即便是倒吸凉气的声音。 而后便有一位官员蹦了出来，气急败坏道：“请陛下治杨思义欺君之罪！” 听到这样的话语，群臣也纷纷反应了过来。 是啊！ 从古至今，就没有听说过有这样产量的粮食！ 更何况，这上百亿斤的粮食，还仅仅是江南之地的粮食产量。 这要是在加上其他地方的粮食产量。 天啊！ 大明这一年会有多少粮食？ 无论怎么去想，结果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不可能！ 与杨思义私交不错的官员，急忙凑过去悄声道：“杨大人，莫要胡言乱语！小心陛下会问罪于你！” 面度好友们的善意提醒，杨思义不以为意。 依旧直言道：“本官句句属实，绝无半点的虚假！” 随即又对周围的同僚们拱手示意道：“诸位若是不信的话，不妨问问皇孙殿下！” 转瞬间。 群臣们的目光全部落在皇孙殿下的身上！ 当然，也包括皇帝朱元璋。 因为他太清楚粮食对大明意味着什么，如此产量的粮食，又意味着什么。 在朱元璋的注视下，朱雄英笑着点头道：“皇爷爷，杨大人说的句句属实，孙儿已经调查过了！” 之前蹦出来指责杨思义的官员，见皇孙殿下都这样说了，只能讪讪的退了回去。 如今在这朝堂之中，宁可怀疑陛下说的话，也不能怀疑皇孙殿下。 只是群臣想不明白，大明什么时候有这么高的粮食产量了？ 以往全国加起来的粮食产量，好像也没有江南之地今年的粮食产量高。 想到这里，群臣便不再吝惜自己阿谀奉承的话语。 各种各样的五彩屁，顿时响彻整个朝堂。 第二百二十八章 准备 向来不喜欢阿谀奉承的朱元璋。 这一次并未开口阻拦，而是含笑着点头。 大明在咱大孙的手中，必定会越发强大，这一点毋庸置疑。 而粮食大丰收的消息，很快便在整个大明境内传扬开来。 百姓们再也没有吃不饱的忧虑，纷纷开始在各地歌颂、赞扬皇孙殿下。 巨额产量的粮食，自然会给粮食市场带来不小的冲击。 但对百姓们来说，多那一文半文的，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哪怕是粮食的价格比往年低了少许，奈何产量上来了。 与以往对比，到手的银子，并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 只是那些地少百姓们，需要购买粮食。 因为粮食价格的暴跌，却可以节省下来不少的银子，可谓是皆大欢喜。 朝廷因为粮食的丰收，更因为国库的充盈。 所以收购了不少的军粮储备，以备不时之需。 更有不少老人开始感慨，自己活了一辈子，受到过多少次战争的侵扰，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实在是没有想到，临了临了，却能够过上敞开肚皮吃饱饭的日子！ 这都是皇孙殿下的功劳，以往的他们，根本就不敢想这样的生活。 即便是有这样的日子，也只能出现在梦里。 …… 至从朝廷平定淮西勋贵后，可以说江山稳固。 各地发展极其的迅速，加上粮食的丰收，国库充盈，实力雄厚，再也没有半点的后顾之忧。 远在大明千里之外的草原上。 韩山望着不远处的阿鲁台，沉声道：“降还是死！” 距离之前抵御淮西勋贵造、反时，韩山脸颊上的稚嫩之色早已经退去。 取而代之是坚毅与不屈！ 被将士按压跪倒在地的阿鲁台，早已经面无血色。 在这辽阔的草原上，自己的主场上。 自己的部落竟然会被面前这个大明官员打的节节败退。 直到如今，更是一举击溃自己的大军，攻破自己的王庭！ 甚至大明军队是如何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的，他们都没有察觉到。 自己败了，并且还是那种没有任何悬念的惨败！ 这一刻，阿鲁台的脸颊上，再也没有半点的不服，取而代之则是一片灰白！ 这么多次的交战，自己部落的人马早就被消磨的差不多了。 再也没有半点的挣扎之力，更加不要妄想与大明抗衡了。 痛苦的闭上双眼，这才开口道：“阿鲁台，降了！” 听到这样的话语后，韩山这才将放在刀柄上的手掌收了回来。 同时下令，让将士们将阿鲁台绑起来！ 出征这么长时间，总算是将阿鲁台部彻底击败，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也该班师回朝，也可以给皇孙殿下一个满意的交代了。 就在阿鲁台被捆绑完毕，打算被关押起来时。 阿鲁台这才看向不远处这位年轻的将领道：“敢问将军是大明那位将军麾下的猛将？” 韩山闻言，轻笑道：“本将乃是大明皇孙殿下的臣子！” 阿鲁台只是轻轻的点头，并未再开口。 两个月后。 大军凯旋。 这一次，百姓们见到大军后，并未流露出丝毫的恐慌。 只因为这些将士乃是皇孙朱雄英，亲自认命出征阿鲁台的大军。 领头的将军更是通过科考不久的小将韩山。 为了防止意外出现，此次出战除了拨发的五万精锐外。 朱雄英还将自己亲自培养的三千精锐调了过去。 倘若不是为了历练韩山，凭借自己这几千精锐，便足以横扫阿鲁台部。 韩山此次凯旋而归，不单单是将大明的将士们带了回来。 同时也将阿鲁台部的俘虏，一并带了回来。 可以说阿鲁台部已经被韩山给除名了。 这个在元朝灭亡后，就在草原上纵横多年的势力，并且时不时侵扰大明边关的蒙古部落，彻底宣告灭亡！。 大军在抵达大明境内的时候，韩山就已经派人通知朝廷。 只不过朱雄英在得知这个结果的时候，并未表现出来太多的惊喜。 因为这个结果，早就已经注定，一个没落的草原部落，根本就没有资格与朝廷抗衡。 灭掉这样的一个不堪的势力，只凭自己的喜好而已。 唯独值得朱雄英注意的，则是这些随大军回来的俘虏。 国家大事，在戎在祀。 如今大明已经解决内忧外患，步入和平年代。 加上粮食大丰收的热度还没有过去，定要好好庆祝一番才行。 既然是庆祝，那又有什么节目能够比得过一场隆重的献俘仪式呢？ 尤其是最近两年，自己帮助朝廷做了不少事情。 官员们嘴上不抱怨，但心中一定再想。 自己这个皇孙殿下，一定是在不停的压榨他们的劳动力。 即便待遇提升了不少，但付出与收获却不成正比。 正好也可以借助这次机会，让大家伙好好的热闹一下。 与皇爷爷商量一下后，这才对韩山传旨。 一切按照计划进行，在选定的献俘日期，准时赶到皇城。 此消息一出。 户部与礼部彻底忙飞边子了。 以前都是其他部门在皇孙殿下的面前表现，根本就没有自己表现实力的机会。 现在好了。 大明国库充盈，再也不用担心款项的问题。 以往不是不想搞这样的活动，而是朝廷的实力，不允许他们这么做， 礼部在得知消息后，便表示礼部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必定会全力配合庆祝大典。 户部尚书杨思义更是豪迈的大手一挥。 只要是在献俘仪式上需要的花销，一律直接批示。 并且明言，只要银子是用在正途上，户部上下，定然会全力配合。 需要多少银子，户部就有多少银子。 千万不要担心咱们户部没有银子。 一定要将咱泱泱大明的气度摆出来。 除此之外，另一个需要忙碌的地方，那就属鸿胪寺了， 当鸿胪寺得知献俘的消息后，第一时间，便派人通知皇城内所有的番邦使节。 让他们务必以最隆重的礼节参加这次的献俘仪式。 因为大家都清楚，此次的献俘仪式，更是大明宣威的时候。 毕竟在此之前，大明刚刚打败元人的时候，他们还只是大明的藩属。 即便是日后听闻此事，也不可能有亲眼目睹来的震撼。 所以，这一次的献俘大典，鸿胪寺卿势必要让所有人都前来观礼。 更加要让这些人，好好见识一下大明的国威，君威。 更要好好的感受一下，大明军队的强大与所向披靡！ 第二百二十九章 献俘大典 为了此次的献俘大典。 朱雄英早早就穿上了隆重的祭服，并且代替朱元璋前往宗庙，告祭先祖！ 按照流程又祭拜了天地，告知自己要献俘的事情。 然后这才重返皇宫，开始沐浴焚香，静静等待献俘之日的到来。 用朱元璋的话说，他现在年纪大了，喜欢清静。 这种抛头露面的事情，还是大孙去做吧！ 很快。 献俘的日子到了，所有朝臣都穿着最隆重的朝服，在城门处恭候着。 而进入皇城那条主道，早就被朝廷清理了出来。 在献俘仪式结束前，任何闲杂人等都不可以出入。 同时，城门到太庙的整条街道，也被清理了出来。 街道两侧的将士们，更是站满了精神抖擞的将士们。 城中的百姓们，则是站在街道两侧，伸着脖子看热闹。 献俘，这种事情，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所有人都眼巴巴的望着城门处。 一个占据有利位置的百姓，见到城门外有人出现。 立刻惊呼道：“来了……来了……”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过去。 只见大将军韩山单骑从城外缓缓进城。 身上的甲胄早就擦拭的铮亮，在阳光的照耀下，晃得双眼一阵生疼。 韩山轻轻夹着马腹，战马缓步前行。 片刻之后，这才来到皇孙朱雄英的面前。 此时的朱雄英，早就率领百官在此等候。 韩山赶忙下马，大礼参拜道：“启禀皇孙殿下，贼子犯我边疆，在皇孙殿下的雄威下，以及将士们悍不畏死的拼杀，终究将贼子歼灭！” “今有贼酋阿鲁台，及其部落族人上百人，在城外等候发落！” “末将欲将这些人献俘于殿下，以示我大明国威！” 听到这样的话语，站在朱雄英身旁的文武百官们，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振奋之色。 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城外，好好的瞧一瞧，那些屡屡侵犯大明边疆的贼子们，都长什么德行。 至于那些被邀请来的番邦使节们，也是满怀期待的看着大明皇孙朱雄英，希望这个献俘仪式能够快点开始。 朱雄英听完韩山的汇报后，神色严肃的点头。 一旁早已经准备多时的太监，急忙高声喊道：“皇孙殿下有旨，献俘仪式，现在开始！” 听到这样的命令后，韩山急忙转身上马，重返城外。 以此同时。 这道旨意的呼喊声，如同接力一般，向皇城外传去。 “皇孙殿下有旨，献俘仪式，现在开始！” “皇孙殿下有旨，献俘仪式，现在开始！” “皇孙殿下有旨，献俘仪式，现在开始！” …… 当韩山来到城外，关押俘虏的地方。 望着眼前的俘虏以及大明的将士们。 大声喊道：“皇孙殿下有旨，开始献俘！” 站在俘虏身后的将士们，纷纷举起手中的兵器。 齐声高呼：“万胜……万胜……” 声音响彻天地，直冲云霄。 俘虏们则是全部都被绑住双手，赤裸着上身。 按照他们在草原上官职的大小，按照先后顺序，用绳子串在一起。 而带头人不是别人，正是阿鲁台部的领袖阿鲁台。 只是阿鲁台的心中早已悔不当初，倘若早知道会遭受这般屈辱，还不如直接死在草原上。 那样也算是没有辱没黄金家族的名声。 如今自己与族人，如同畜生一般，被人牵着献俘，传扬出去的话，黄金家族的威名将不复存在！ 奈何现在的阿鲁台已经不敢再多想了，大明的军队当初没有将自己斩杀，自己也没有舍得自杀。 即便遭受更大的屈辱，他阿鲁台也不肯轻易的死去， 这一切，只不过是给自己的软弱无能，寻找一个合适的理由罢了。 当这一串俘虏被韩山牵着入城的时候。 街道两侧围观百姓们的目光，如同刀片一般，不断略在他们的心头。 这些大明的百姓，以往在自己的手中，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 可以随意的揉搓，肆意的欺凌。 如今却反了过来，自己成为了阶下囚。 只是他们的目光好似不像在看一群俘虏，而是在欣赏一群牲畜。 更有不少百姓对他们一行人不断的指指点点，即便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就是用脚去想，也必然不会是什么好话！ 无奈之下，阿鲁台只能痛苦的闭上眼睛，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对于外界的议论声，直接自主的过滤掉了。 身后那些俘虏，见自家首领这样了，也有样学样的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如同游城一般，最终一行人这才来到皇孙朱雄英的面前。 韩山再次从战马上下来，施礼道：“启奏皇孙殿下，贼酋阿鲁台及一众俘虏，全部押送至此，请求皇孙殿下发落！” 站在皇孙殿下身后的文武百官们，也在此刻纷纷挺直了自己的腰杆。 哪怕是征战阿鲁台部的战役自己没有参加，但此时自己却是胜利的见证者！ 除了荣辱与共外，就是不想坠了大明的威风！ 人群之中，那些被邀请过来观礼的番邦使节，见到这些蒙古人后。 脸颊上都浮现出浓浓的惶恐之色！ 他们实在是想不到，这些异常强大的蒙古人，居然会成为大明的俘虏。 这要是换做自己国家的战士们，恐怕结果会更加的不堪。 所以这些番邦使节们的心中，同时升起一个统一的决定。 那就是待到这次的献俘结束后，必定要给自己的王送回一封密信。 将献俘一事的所有经过都告知王，万万不可与大明为敌，不然的话，就是在自取灭亡。 朱雄英望着面前的一众俘虏们，没有半点的情绪波动， 微微点头示意后。 礼部尚书，这才开口道：“献俘仪式，正是开始！” 韩山作为献礼官，再次对皇孙殿下一礼后，这才一拉背后的绳子。 阿鲁台部的一甘俘虏们，得到指令后，憋屈万分的跪倒在地面上。 文武百官们见状，心中瞬间澎湃起来。 更是不断在心中幻想，此次要是自己率兵攻打阿鲁台部的话。 如今在这万目瞩目下，牵着俘虏在此献俘的人，就应该是自己了，而非眼前的韩山。 阿鲁台看向面前不远处那道较小的身影，只得硬着头皮。 说着蹩脚的汉语道：“罪人阿鲁台成心跪服，望皇孙殿下，开恩！” 第二百三十章 拨款 朱雄英望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阿鲁台部俘虏们，平静的开口道：“当初在侵犯吾大明边关时，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阿鲁台打了一个哆嗦后，急忙解释道：“罪人不知天高地厚，望殿下恕罪！” “更何况，如今阿鲁台部已经消失了，望皇孙殿下开恩，放罪人一条生路！” 朱雄英冷哼一声后。 并没有搭理阿鲁台，而是进行仪式的下一个环节。 任由韩山牵着这些俘虏，跟随自己的身后，前往太庙。 告祭先祖，让他们看看，大明真的打了大胜仗。 祭奠完先祖后。 朱雄英则是在这些俘虏之中，挑选出来一些人，直接斩首示众，以震慑天下！ 至于运气好，保留小命的。 则是重新收押起来，待日后再行处理。 整个献俘仪式的每一个环节，都在那些番邦小国的使节面前进行。 上一次斩首俘虏的时候，还是大越国的国王。 如今却换成了阿鲁台部的俘虏。 同样的地方，杀不同的两批人，所起到的效果，自然也是不同的。 这些蒙古人茹毛饮血，在这些番邦小国的眼中，他们就是一群毫无人性的野兽，冷血无情的屠夫。 但他们却败在大明将士的手中，并且还是那种毫无悬念的惨败。 由此可见，如今的大明，军事力量有多么的强大。 献俘仪式结束后。 围观的人群这才慢慢散去，只是他们的脑海中，依旧不断回味着献俘仪式的整个过程，每一个环节都会让自己感到热血沸腾。 在皇帝朱元璋的授意下，朱雄英自然会对所有的有功之臣进行封赏。 如今大大明，早已经是今非昔比。 国库充盈，再也不会吝啬那点奖赏。 更是有着世界第一大的银矿做支撑，赏赐起来更是毫不心疼。 那些随军出征的将士们，更是得到了远胜平时的俸禄，各个喜不自胜。 除此之外，韩山也升官了，并且获得了不菲的赏赐。 当一切，尘埃落定后。 朱雄英再次将韩山召到皇宫之中。 并且详细的询问了一番，此次攻打阿鲁台部的整个过程。 韩山不敢隐瞒，将自己此行的一举一动，完完整整的复述一遍， 并且大力赞扬皇孙殿下的本事。 若不是之前跟在皇孙殿下的身边学习，亲身感受奇兵的独特魅力。 自己也不可能这般轻易击溃阿鲁台部。 这才开口道：“末将此次征讨阿鲁台部，之所以能够大获全胜，完全是依仗皇孙殿下的教导！” “末将击溃蒙古士兵后，便将所有的步兵安置在城中。” “只率领骑兵继续出征，利用高超的机动性，这才打了阿鲁台部一个措手不及。” “阿鲁台部不敌，只能且战且退，末将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一路追逐，直到最后，活捉阿鲁台！” 对此，朱雄英只是象征性的点点头，并没有太多的夸奖。 毕竟，韩山是自己一手筛选出来的人才，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的话，只能怪自己瞎了眼。 仅仅是站在城墙上感受一次奇兵的概念，便可以将之融会贯通，运用到战争之中。 确实可以称之是一名合格的帅才。 最终，朱雄英微笑道：“爱卿远征一路辛苦，回去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闻言，韩山赶忙起身施礼告退。 …… 时光荏苒。 春去冬来。 一年的时间，就这么一晃而逝。 步入和平年代的大名，整整一年的商税额度，也被户部统计了出来。 居然有整整十亿两白银的税收。 只不过这些现银，绝大多数都出自海外的银矿。 若不是他下令派人出海，寻找到巨型银矿进行开采，如今的大明，境内也不可能有这么多的白银流转。 以往不要说是收上来十亿两的税收了，整个大明所有银子加在一起，都未必能够有十亿两。 按照惯例，群臣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依旧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随后再转变成释然，毕竟有皇孙殿下在，即便是再不可能，再不可思议，那也能够变为现实。 朱雄英听完杨思义的汇报后，直接下令道：“将这十亿两白银，全部放入户部的府库之中。” “另外，抽调出五千万两白银，交由兵部处理！” 听到这样的话语后，兵部尚书激动的都要哭了，急忙上前施礼谢恩。 兵部掌管着整个大明境内的所有兵马及各地重要的衙门。 除了战争到来时，整个兵部上下，根本就看不到银子的存在。 现在皇孙殿下为兵部拨银五千万两，便足以将那些老旧的装备彻底的更换一遍。 如此一来，将士们再次走上战场时，生命便会再一次有了保障。 从而也能减少不少的伤亡。 在场众人都不是傻子，皇孙殿下不可能无缘无故为兵部发放银两。 哪怕是这五千万两银子，在这十亿税银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的情况下。 但事实上，这五千万两的数目，绝对是整个兵部数年累计使用的总数。 破旧的武器装备，以及将士们的安家费，还有平日之中训练所需，等等！ 在此之前，根本就要不下来一两的银子。 当然，不是户部不想给，而是他们确实没有银子。 从而也就导致整个大明的将士们，除了京营以外的将士们，战斗力都已经开始下降了。 这也是朱雄英在最近几场战斗中，为何只调遣京营将士的原因所在。 如今的朝廷。 所有一切的物资，全都优先给京营的将士们使用。 只有这样，才能够保京营的将士们拥有足够强的战斗力。 当然，这也是大明现在唯一一支拥有全额满额配给的军队。 也只有这样的一支军队，才能够无惧任何敌人，自然是所向披靡。 现在好了，有了这五千万两银子。 自然就可以将其他地方军营的不足给补满。 大明地大物博，自然不会缺少人才，更加不会缺少优秀的将士。 唯一欠缺的东西，就是适合将士们的武器与优良的装备。 有了这五千万两银子，兵部尚书很有信心，让那些心生颓废的将士们，重新焕发战斗力。 再次为大明，为皇孙殿下征战天下。 这才是朱雄英主动拨付给兵部银子的原因所在。 即便平定了阿鲁台部，但朱雄英的脚步依旧不会停止。 地球这么大，还有许许多多的地方等着大明去征服。 终有一天，那些出现在地表上的领域，都将成为大明的领土。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不成熟的想法 安排好一切后，朱雄英这才命人将蓝玉传了过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蓝玉身上的伤势早就好了。 碍于没有皇孙殿下的命令，所以一直待在府邸不敢外出。 心中更是清楚淮西勋贵们造、反，对于整个大明意味着什么，对于自己意味着什么？ 只要自己老老实实在府邸待着，那就不会给皇孙殿下惹到麻烦。 在得知皇孙殿下的命令后，蓝玉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传旨的太监，前脚刚说完，后脚蓝玉就出了府邸，直奔皇宫。 只留下传令的太监独自在大厅中凌乱。 脑海之中甚至不断在想，我是谁？我这是在哪？我要做些什么？ 当蓝玉站在皇宫外时，心中很是忐忑。 得到应允的命令后，蓝玉这才迈步走进大殿之中。 却发现皇孙殿下此时正站在大明万国堪舆图前，仔细看着上面的内容。 赶忙整理下身上的衣服，这才施礼道：“臣，蓝玉，参见殿下！” 没有得到殿下回应前，蓝玉始终保持着大礼参拜的姿势。 听到蓝玉的声音后，朱雄英这才缓缓转身，挥手示意蓝玉平身。 这才轻声道：“不知将军可曾听说，前些日子献俘仪式？” 虽说这段时日，自己被禁足在府邸。 但外界发生的大小事件，蓝玉心中一清二楚。 这个献俘仪式自己没有参加，让蓝玉心中充满了遗憾。 与蒙古人先先后后交战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如今阿鲁台部覆灭了，而自己却没有亲眼见到敌人匍匐在自己脚下，痛哭流涕，惶恐跪地求饶的场面。 以至于，献俘仪式当日，蓝玉几次都想偷偷溜出去看看。 但最终还是担心会给皇孙殿下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这才强压躁动的心，艰难的隐忍了下来。 直到仪式结束后，蓝玉第一时间便将府中派遣过去观看整个过程的人叫了过来。 让其仔仔细细的为自己讲述了一遍刚刚发生的事情，听得蓝玉那叫一个热血沸腾，更是叫好声不断。 原本心中对淮西勋贵们还有那么一丝的不忍与难以割舍。 但与献俘仪式对比，那些王八犊子，实在是死不足惜。 急忙开口道：“臣自然听说此事，心中无比向往，奈何被禁足在府邸，未能亲眼目睹大明雄威，实在是人生一大遗憾！” 听到这样的话语，又看看蓝玉的神色，并没有半点的做作。 朱雄英再次笑着开口道：“舅老爷，看别人献俘有什么意思，自己亲自献俘的话，岂不是更爽？” 蓝玉错愕了一番后，随即脸颊上便浮现出惊喜之色。 皇孙殿下的意思，他悟了，殿下这是要让自己出兵啊！ 沉寂了这么多年，此刻蓝玉心中那驰骋疆场的雄心壮志再次回归。 望着皇孙殿下的目光，也逐渐火热起来。 朱雄英没有继续卖关子，而是伸手指向堪舆图。 沿着皇孙殿下手指指向的位置看，蓝玉赫然发现，大明的北方，原本属于阿鲁台部的区域，已经被抹去。 如今占据那块地域的势力，还有两个国度。 一个叫鞑靼，另一个叫瓦剌！ 如今在这堪舆图上更是极其的吸引目光。 原因无它，只因为这两个地方的名字，被皇孙殿下做了标记。 想不主动关注都难。 同为纵横草原上的部落，鞑靼和瓦剌却是两个极端。 如今瓦剌明面上向大明俯首称臣，主动向大明纳贡。 甚至大明在攻打阿鲁台部的时候，他们还刻意送来了贡品。 促进彼此友好的同时，希望大明能够给予他们更多的技术与物资，好让自己快速的壮大起来。 可实际上呢，瓦剌就是一个卑鄙、无耻、下作、毫无底线的小人。 眼下的忍辱负重，只是为了日后攻打大明做准备。 别人不可能知道瓦剌的小心思。 但后世穿越过来的朱雄英，不可能不知道瓦剌的野心。 所以，想要大明迅速壮大，那么，这些隐藏在暗中的毒瘤，一定要彻底清除掉才行。 趁着瓦剌现在对大明还构不成威胁，一举将之灭了，也不会有丝毫的心理负担。 对大明来说，将之灭了，更是为了日后的一劳永逸。 见蓝玉没有主动询问，朱雄英这才开口道：“韩山率兵灭了阿鲁台部，但草原上现在还有鞑靼与瓦剌两部。” “奈何瓦剌包藏祸心，明面对大明恭敬，俯首称臣，暗地里却在休养生息，随时准备给大明致命一击！” 对于这样的话语，蓝玉并没有放在心上。 既然皇孙殿下将自己叫过来，并且指出其中的问题。 自己若是还不懂殿下要做些什么，那自己这么大岁数，可真的是白活了。 赶忙上前一步道：“末将愿听皇孙殿下调遣！” 朱雄英微微点头道：“将军可愿率兵出征，为大明除掉这颗毒瘤？” 没有丝毫的犹豫，更加没有半点的迟疑。 蓝玉迅速点头道：“皇孙殿下，末将的大刀早已经饥渴难耐，随时可率军出征！” “不将草原纳入大明版图，末将永不回归！” 见状，朱雄英满意的点点头，再次开口道：“如此就请将军回去调整下状态，做好出征的准备！” 即便帅军出征，只是自己的一个命令而已。 但行军之前，还有许多的事情需要部署，绝对不能有半点的马虎。 阿鲁台部虽说只是草原上的一个部落，但从某种意义上判断。 它又何尝不是一个随时移动的国家，有着属于自己的王庭与子民。 虽说被大明给灭了，但他又何尝不是挑衅大明的后果？ 至从朱雄英开始帮助皇爷爷分忧开始，先后已经灭掉了三个对大明不敬的国度。 一个倭国、一个大越国、现在又加上一个阿鲁台部。 此等灭国之功，绝对不能单单以金银之物做赏赐。 更多的还是需要名誉上的奖励。 思来想去后，朱雄英这才有了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那就是效仿先贤，重开凌烟阁！ 此等荣誉一出，恐怕整个朝野中的官员们，都会打破脑袋往里冲。 心中更加清楚，如今的朝堂之中，有资格步入凌烟阁的人，除了几位开国元勋之外。 也就是这几位，身居灭国之功的臣子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论功 第二天，早朝。 百官按照惯例上奏朝事后，当着皇爷爷的面。 朱雄英这才开口道：“诸位大人，本皇孙打算重开凌烟阁，让吾大明有功之士，全都榜上有名！” 瞄了一眼皇爷爷，发现他并没有开口的意思，这才继续开口道：“不知诸位大人，意下如何？” 听到这样的话语后，群臣纷纷开始倒吸凉气， 凌烟阁这个地方有着什么样的意义，大殿之中的大臣们，心中很是清楚， 里面可都是为朝廷做出巨大贡献的功臣。 但凡能够将画像挂在里面的人，挂着的绝不是画像。 而是数之不尽的荣誉与名望！ 只要能够将画像挂在其中，必定会名留青史，受后人传颂，更是一段佳话。 试问，谁不想成为这样的人？ 但众人心中很清楚，这个名额有多么的珍贵。 绝不是阿谀奉承，又或者送礼能够达到的。 群臣沉默了下去，无一人主动开口，静静的等待着下文。 果不其然。 只见皇孙殿下继续道：“本皇孙心中已经拟定好一份名单，作为第一批进入凌烟阁的人！” “以后但凡想要进入凌烟阁的人，功劳至少也要与他们旗鼓相当才行！” 此话一出，群臣的呼吸瞬间一滞，看来皇孙殿下有这样的想法，绝不是一天两天了。 最重要的是，想要进入凌烟阁，绝非是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 朱雄英继续开口道：“第一个进入凌烟阁的功臣，乃是大明的开国功臣，常遇春！” 沉默，群臣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这个名字对于大明来说，功劳那是大大滴。 如今燕王朱棣的封地，现在叫北平。 但在大明建国之前，却是明朝的大都。 被大明攻打下来后，这才改名北平，寓意为北方平定之意！ 而攻取大都得不是别人，正是常遇春，由此可见其能力之强。 所以皇孙殿下提议此人进入凌烟阁，群臣自然不会有任何的不满，纷纷表示赞同。 只是心底的担忧之色却越发浓郁。 这第一个进入凌烟阁的人，就是这般的重量级。 可想而知接下来的人，又会需要何等苛刻的条件？ 在群臣期待的目光中，朱雄英缓缓道来：“这第二个进入凌烟阁的人，是徐达！” 听到这个名字，群臣的呼吸再次停滞，随即又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同样是最早跟随朱元璋征战天下的那批人！ 能够有今天这样的成就，完全是凭借自己的本事积累出来的。 所以让徐达进入凌烟阁，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更是没有丝毫的悬念。 接下来，皇孙朱雄英又说出了几个名字。 毫无意外，都是跟随朱元璋征战天下时，立下赫赫战功的元老，更有几人已经离世！ 如今让那几位进入凌烟阁，无非是留下一个身后名罢了。 皇孙殿下每讲述出来一个名字的同时，群臣也在心中推敲，下一个人会是谁。 昔日那些跟随陛下征战天下的老臣，谁还会有进入凌烟阁的资格？ 当这些元老级别的人物全部说完后。 群臣的神色不由亢奋几分，因为他们已然猜到，今日的重头戏就要来了。 之前进入凌烟阁的人，都是大明的开国元老。 除了自身功勋卓著外，却还有着另一层的深意，那就是还得为新人铺路。 却见朱雄英扫视群臣，最终停留在一位臣子的身上。 再次开口道：“韩山！” 一直在心中幻想，自己有朝一日能够进入这个凌烟阁时。 却听到皇孙殿下叫自己的名字，赶忙出列施礼道：“臣在！” 望着韩山挺拔的身躯，以及那被草原罡风吹伤，还未复原的脸颊。 这才缓缓开口道：“韩山将军率兵攻灭阿鲁台部，实乃不世之功，当在凌烟阁留名！” 韩山无比错愕的看向皇孙殿下，着实没有想到，如此好事竟然会落在自己的头上。 却看到皇孙殿下，此事正含笑对着自己微微点头。 韩山这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自己真的要在凌烟阁内留名了。 朝中的大臣们也将目光落在韩山的身上，纷纷流露出些许的惊讶。 谁都没有想到，皇孙殿下安排出来的新人，竟然会这般新。 却也没有人提出质疑，毕竟之前的献俘仪式，韩山是当之无愧的主角。 也正是这一次率兵攻打阿鲁台部，并且取得完胜，这才立下赫赫战功，绝无半点的虚假。 正所谓成功灭掉一个国家，那就等于是为大明重看开拓了版图。 想到这里，群臣的脸颊上纷纷流露出羡慕之色。 这韩山如此年轻，如今便位列凌烟阁，日后又会走到何等地步，他们根本就不敢想。 韩山万分激动，急忙跪地道：“臣谢殿下抬爱，即便万死，也难报殿下的恩德！” 朱雄英微微摆手道：“爱卿不必感谢本皇孙，你能进入凌烟阁，都是你在战场上，一刀一枪杀出来的功劳，理当名列凌烟阁！” 此话一出口，群臣心中顿时浮现出些许的明悟。 这算是皇孙殿下给予自己的暗示吗？ 要不要再明显一点？ 上阵杀敌，真刀真枪拼杀出来的功劳，便有资格进入凌烟阁？ 按照皇孙殿下的逻辑，咱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 就在群臣胡思乱想之际时。 朱雄英再次叫出一个名字：“李明浩！” 闻声出列，施礼回应道：“臣在！” 早在皇孙殿下叫到韩山名字的时候，李明浩的心中就已经有了些许的准备。 毕竟自己灭大越国的时候，可是没有使用大明的一兵一卒。 唯一的遗憾就是，与自己同行出使大越国的同僚们，如今只剩下自己一人。 也不知道自己在皇孙殿下心中，是否可以功过相抵，是否有资格进入凌烟阁？ 当皇孙殿下叫到自己名字的时候，李明浩心中这才笃定，自己会榜上有名。 文武百官同样用羡慕的眼光看向李明浩。 即便对这小子的功劳了如指掌，皇孙殿下依旧开口解释道：“李明浩借兵攻灭大越国。” “所过之处，敌人闻风丧胆，直到最后更是不战而屈，扬吾大明国威！” “因此，本皇孙觉得，李明浩，当入凌烟阁！” 至于同行使团被灭的瑕疵，朱雄英没有主动提及。 群臣也都识时务，并未开口反驳皇孙殿下。 不过话得说回来，倘若同行的使臣不被大越国给灭了。 李明浩也就不会向占城国国王借兵，自然也就不会有今日这一身无上的荣耀了。 李明浩激动万分道：“臣，多谢皇孙殿下抬爱！” 第二百三十三章 群臣自荐 朱雄英之所以提出这个建议，目的就是为了培养大明朝文武百官的建功之心。 随着宣布李明浩也能进入凌烟阁后，今日的封赏也算是告一段落。 那些没有资格步入凌烟阁的大臣们，一个个望着李明浩、韩山等人的目光中，充满了羡慕。 心中更是无比的失落，真的不知道要何年何月，自己才能够有建功立业的机会。 似乎感受到群臣心中的渴望。 朱雄英再次微笑道：“诸位大人！” 听到皇孙殿下的声音后，所有人瞬间提起了精神。 还以为皇孙殿下还要赏赐其他人，或许下一个人选就是自己。 一双双期盼的目光落在皇孙朱雄英的身上，或许群臣自己都不知道，他们的呼吸也逐渐急促了起来。 只听朱雄英继续开口，声音虽不大，却能够深深震撼群臣的心灵。 缓缓道：“诸位大人莫不是以为，吾大明的凌烟阁，就这么几个位置吧！” 轰！ 一声惊雷平地起。 皇孙殿下说什么？ 他的意思是，凌烟阁的位置并不止这些？ 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无论如何，自己也要想办法珍惜接下来的机会。 朱雄英也不废话，直接招呼道：“来人，将本皇孙准备好的堪舆图拿出来！” 随着一声令下，几名小太监，将早已经准备好的一副简略地图抬到了大殿之上。 就连朱元璋都缓缓坐直了身体，将自己的目光也落在地图上。 这种举动无疑不是在告诉群臣，大孙究竟要做些什么，他这个皇爷爷都不知道。 只见皇孙朱雄英缓缓起身，在龙椅上走了下来。 径直来到地图前，指向草原位置道：“诸位大人，这里便是昔日的阿鲁台部！” “如今虽然已经覆灭，但生活在草原之中的瓦剌，依旧贼心不死，对大明虎视眈眈，伺机而动！” “诸位大人，面对此等情况，诸位认为，该如何处之？” 若是以往的话，文臣必定会提议，派遣使者前往瓦剌，弘扬大明国威。 但现在群臣却不会再有这样的心思。 小小瓦剌，胆敢对大明不敬，灭了就是。 什么狗屁的仁义道德，哪里有实打实的军功讨人喜欢？ 小小的瓦剌，如今只不过是草原上的一个小部落而已。 即便前些日子为大明送来不少的贡品，但那又能如何？ 韩山灭掉阿鲁台部的功劳历历在目，如今小小的瓦剌私下作祟。 这就是刚刚打瞌睡，就有人给自己送枕头啊！ 根本就无须考虑，如此可爱的瓦剌，群臣怎么能不爱？ 只要率兵前往将瓦剌给灭了，那么功劳就会大大滴，没准自己也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进入凌烟阁了。 此等光宗耀祖的事情，那还有什么好迟疑的？ 就在这时，韩立急忙走了出来，掷地有声道：“皇孙殿下，臣认为，大明应火速出兵，剿灭不忠之臣！” “好让那些宵小们，好好见识一下吾大明天威！” “臣斗胆请命，望殿下恩准臣带兵征讨瓦剌！” 群臣的目光瞬间落在这道年轻的身影上，心中更是无比的懊恼。 自己怎么就落后一步呢？ 到手的功劳，这是要飞了？ 可惜自己一步慢，却让这小子占了先机。 于是更多的人踊跃站出来，声称自己也愿意率兵前往，剿灭瓦剌。 朱元璋似笑非笑的看着群臣的表现。 要知道当初自己主持政事的时候，这些大臣，可从来没有这般踊跃过。 朱雄英望着群臣纷纷开口，踊跃的表现自己。 心中自然有着自己的想法。 兵者凶器也，不可轻动！ 瓦剌看似弱小，却不是一无是处，万一派遣一个饭桶过去。 最终再打了败仗，那大明的脸可就丢大发了。 丢脸是小，更加不知道会有多少将士，会因为一个酒囊饭袋而丢掉自己的性命。 这是朱雄英绝对不允许的事情，也是他不能接受的。 要是自己没有记错的话，典籍中记载的大明。 由盛而衰的转折点，就是土木堡之战！ 那一战，可以说彻底葬送了整个大明的精锐。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大明再也无力向外扩张领地了。 所以，这种低级错误，朱雄英是绝对不会犯了。 宁愿让人说自己杀鸡焉用牛刀，也不想让自己后悔。 更何况，在此之前，自己就已经与蓝玉通过气了，那就绝不会擅自更改。 除非是朝中的大臣们之中，有人用兵的实力的能够与蓝玉比肩。 不然的话，主动开口提议，那就是在自取其辱。 挥手示意群臣安静。 见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落在自己的身上后。 朱雄英继续开口道：“此次出征，本皇孙心中已经有了人选！” 一时间，群臣心中再次紧张了起来。 在他们看来，只要能够率兵出征，那么就有天大的功劳等着自己。 至于瓦剌那边的战斗力如何，根本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更多的大臣心中依旧期盼，老天能否眷恋自己一次，殿下选出来的人，究竟是谁？ 并未让大家等太久，一个名字再次在众人的耳边响起。 “蓝玉！” 听到喊声后，蓝玉赶忙上前一步道：“臣在！” 不顾群臣脸颊上浮现出来的一抹失望，继续开口道：“此次出征，本皇孙命你为大将军，全面负责攻伐瓦剌之战！” 听完命令后，蓝玉再次施礼道：“臣，领旨！” 事已至此，群臣自然不会说些什么，也没有表现出些许的不满。 毕竟蓝玉带兵的实力摆在那，但凡有点自知之明的，都会认识到自己的不足。 最终只得在心底叹息一声，看来这个凌烟阁，注定是与自己无缘啊！ 念至此，群臣皆以为，今日的事情到这里就该结束了。 着实没有料到，皇孙殿下还有其他安排。 继续开口道：“大军开拔，凭借蓝玉大将军一人，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本皇孙想要问问，诸位大人是否有人愿意同行？” 原本有些心灰意冷的大臣们，听到这样的提议后，眼睛瞬间就亮了几分。 蓝玉的本事毋庸置疑，灭掉一个小小的瓦剌更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如今皇孙殿下却说，蓝玉需要自己随行帮助，摆明这是要帮自己刷军功。 想明白这一点后，感激皇孙殿下的同时，急忙表态道：“启禀皇孙殿下，臣愿意跟随蓝玉将军一同出征！” “殿下，臣也愿意！” “俺也是！” “臣也愿前往！” …… 朱雄英看向这些表态的官员，大多数都是朝中的武将。 也有一部分是那些通过科举选拔上来的官员。 只不过他们都不是通过八股骈文走出来的官员，而是心存尚武之风的官员。 再加上凌烟阁的刺激，纷纷想要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 毕竟，与自己同一时间参加科举走出来的学子们，已经有人进入了凌烟阁，而自己依旧在原地踏步。 第二百三十四章 外国友人 朱雄英望着这些年轻的官员们，眼中流露出队建功立业的渴望之情，心中无比的满意。 直接下令道：“既然如此，你们几个都跟着蓝玉将军一同出征！” “一定要让那些草原人，好好的见识一下，吾大明的厉害！” 得知皇孙殿下允许自己跟着蓝玉将军共同出征。 这让一众年轻官员们心中很是激动，纷纷大礼参拜谢恩。 至于李明浩与韩山二人，并没有参与到此次的战事之中。 按照殿下今日的赏赐，他们已经名列凌烟阁了。 若是继续请命前往杀敌的话，必然会落得一个与同僚争抢功劳的嫌疑。 如此冒失的想法，绝不是一个合格官员该做的事情。 最终的结果就这样敲定了，朱雄英直接将那些主动请命的年轻官员们，全部归纳到蓝玉的麾下。 不管他们日后在战场上会有什么样的表现，但这一次历练的机会绝对不容错过。 徐府。 徐达被送入凌烟阁的事情，早就在徐国公府邸传开了。 整个徐府上下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彻底轰动了。 无论是徐府的直系子弟，又或者是徐府的家丁下人，各个都因为这个荣誉而欣喜若狂。 那可是凌烟阁啊！ 绝不是想进就能进去的地方。 而徐达本人心中很清楚，皇孙殿下之所以这样做。 并非是对他们这些老臣有多么的重视，而是在为他自己的班底铺路。 更是在收买人心啊！ 此等手段，让他这个老臣都不得不说出一个“服”字。 想到此处，直接对门外招呼道：“来人！” 很快，管家推门走了进来。 恭敬道：“老爷，不知您有何吩咐？” 徐达直接说道：“让辉祖回来见我！” 深知有自己在的一天，徐家就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奈何自己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徐达真的担心，自己走后，偌大的徐府是否会后继有人。 片刻后，徐辉祖神色有些亢奋的走了进来，疑惑道：“父亲，您叫俺？” 看到儿子没心没肺的样子，徐达叹息道：“朝廷将为父的名字列入凌烟阁，你替我向皇孙殿下奏表，感谢皇孙殿下的大恩，言语一定要恳切！” 父亲的交代，让徐辉祖有些不理解，不过见父亲没有解释的意思，也没有没有主动询问。 只能老老实实的写下一封奏表，按照父亲的交代，只是感谢朝廷的大恩。 至于徐达本人，则是顽疾在身，深入简出，很少在世人面前露面。 而凌烟阁的事情，更是在大明境内传扬了许久，更是成为了百姓们茶余饭后议论的美事。 另一边。 海上贸易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 大明的商人，无论是皇商还是寻常的货商们。 追逐利益的时候，从来就不会缺乏探索精神。 随着海禁的开启，大明的商人们早已经将自己的生意遍布五湖四海。 从而也意味着大航海时代，正式开启！ 随着大航海时代的到来，大明商人们的步伐，绝不仅仅局限于大明的藩属国。 而是沿着海岸线，越走越远。 就连商人们自己都不知道，前元就开始断绝的海上丝绸之路，竟然会被自己重新续接上了。 商人们的眼中，能够看到的东西，只有一个，那就是利益。 当大明的商贩们抵达西方国家的时候，西方国家的商人们，也纷纷赶往大明。 在见识到大明的商品后，所有的西方人，都对神秘的东方充满了无限向往。 丝绸与茶叶等奢侈品，更是受到广大贵族的欢迎与喜爱。 在利益的驱使下，更有不少人携带自己的家产，直奔遥远的东方。 传说之中，神秘的东方充满了无限的可能，遍地都是黄金。 只要前来进行贸易交流，就没有不赚的道理。 至于所谓的遍地是黄金，这种夸张的说法，自然是无人相信的。 但神秘的东方，却拥有着无数的机遇，这一点，西方人深信不疑。 众多西方国家中，弗朗机人与风车国，还有软木王国的商人，还是比较有魄力的。 要么利用自制尔等帆船冒险出海，要么就是借助大明的商船，赶往传说中的东方，也就是大明王朝进行贸易交流。 经过长途跋涉后，众人终于来到了大明。 即便听说过大明的强大，但亲眼目睹后，依旧让一众西方人感到震撼。 如今的大名，拥有世界上最先进的技术，也是最富裕、最强大的国家，无人能够与之比肩。 那些原本对大明的富足持有怀疑态度的商人们，当他们踏入皇城的一瞬间，再也升不起半点怀疑之心。 街道上，所有人都穿着华贵的丝绸衣服，让这些来自海外的商人们，一阵的目瞪口呆。 而这些走在街道上人，还仅仅是大明的普通百姓。 这种粗布麻衣，在弗朗机人的国家中，只有王室与贵族们才配拥有。 那是彰显身份的象征，如今在大明，这种衣服连最普通的百姓都能穿的起。 这岂不是在说明，大明帝国的百姓们，生活居然比他们的皇室还要好。 而这种丝绸衣物，在他们那边可是贵的离谱。 饶是底蕴深厚的贵族，想要购买一件，也要一阵的肉疼。 皇城中，大明的百姓们，也是第一次见到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如同看猴子一般，将之包围在中央观看，时不时伸手对其指指点点。 随着时间的推移，围观的人群自然是越来越多，严重影响了皇城中的交通， 巡查将士见状，赶忙上前疏散人群。 奈何凑热闹的百姓实在是太多了，浪费了不少的力气，起到的作用并不是很大。 无奈下，只能上报朝廷，请求派人相助。 朱雄英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直接传给鸿胪寺一道命令。 赶快派人将这些弗朗机人给带走。 很快，鸿胪寺的人便出现在街道上，将这些弗朗机人给带走了，这才避免引起更大的骚乱。 对于鸿胪寺这个地方，西方国家的商人们，自然有所了解。 这是中原王朝设立出来专门与自己这些外国人打交道的地方。 见到这些长相奇特的外国人，鸿胪寺卿心中也是充满了好奇。 叫来几个通译交流一番后，这才弄清楚这些人的来意。 都是一些对中原文化仰慕已久的外国友人，不远万里来到大明，只是为了见识下异常强大的大明。 顺道过来促进两国之间的交流与贸易发展。 一顿彩虹屁下来，直接让鸿胪寺卿很是受用。 并且以极高的待遇，将这些弗朗机国的友人安顿下来。 第二百三十五章 觐见准备 在安顿好这些外国友人后。 鸿胪寺卿便在第一时间赶往皇宫，向皇孙殿下汇报此事。 “皇孙殿下，这些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绝大多数都是来自遥远的西方，一个叫弗朗机国的地方。” “此次前来大明，为的就是促进两国之间的文化交流……” 一顿彩虹屁的熏陶下，鸿胪寺卿对这些弗朗机人的印象，那是相当的不错。 所以他也不介意在皇孙殿下的面前，帮助他们美言几句。 听到鸿胪寺卿这般讲述后，朱雄英的嘴角处，浮现处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狗屁的弗朗机国友人，真以为自己是那么好欺骗的吗？ 别人或许不清楚这些外国人的底细，但朱雄英对他们的来历却是一清二楚。 好听一点，可以称呼他们为冒险家。 难听一点，这些家伙就是飘荡在大海上的强盗。 很多人都是在自己国家混不下去了，不得不将自己的脑袋挂在裤腰上拼一把！ 机缘巧合下，得知大明的富裕，这才将目标转移过来，打算狠狠地捞一把。 尽管不知道这些家伙如今是以什么态度对待大明的。 但朱雄英心中很清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些家伙骨子里都是自私、贪婪、嗜血、灭绝任性的物种。 只不过朱雄英却不会将这些人放在心上。 因为如今的大明，无论是国力、财力、还是实力，都站在世界的最前沿。 只要这些人胆敢做出对大明不利的举动，大明的战舰，不日便可抵达他们的国家。 正因为底气十足，所以朱雄英并没有将这些人底气告知鸿胪寺卿。 一方面是为了增强民族自信。 另一方面则是想要通过这些外国人的嘴，让大明的人知道所谓遥远的西方，还有些什么地方。 尽管之前自己在朝堂上，已经拿出一副世界地图。 并且上面有着明确的标注，西方都有些什么国度。 只是这样，终究缺少一些说服力，毕竟，从始至终都是自己一人之言！ 如今，这些西方国家的“友人”主动前来，通过他们的口述，必定会让许多人信服西方国度的存在！ 对于大明来说，这并没有什么损失，还能够增长自己的见识，何乐而不为！ 听完鸿胪寺卿的汇报后，朱雄英微微点头道：“既然这样，那就让他们明日早朝时，过来觐见吧！” 这个结果让鸿胪寺卿有些错愕，这些外国友人是以使者的身份前来的。 正常来讲，应该在大朝会的时候，被宣上殿朝拜的。 只是明天只是一个小朝会，皇孙殿下却要接待这些弗朗机人，这未免有些……？ 看到鸿胪寺卿脸颊上浮现出的疑惑之色，朱雄英并没有解释什么。 而是再次补充道：“爱卿只管照办即可！” 显然自己的想法有些多余了，皇孙殿下的想法，并不是自己能够揣度的。 当下赶忙躬身施礼道：“下官明白！” 说完后，便打算告退回去，好好交代那些弗朗机人，一些大明的规矩。 以免明日觐见的时候，在闹出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来。 就在鸿胪寺卿转身打算退出去的时候，朱雄英主动开口挽留，并亲自指点。 最终，鸿胪寺卿神色古怪，强忍笑意的离开了。 回去后。 弗朗机人得知大明皇孙要接见自己的时候，各个大喜过望。 他们自己都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如此的顺利。 没有什么大费周章，就已经在大明皇孙那里取得了信任。 看来传闻永远都是传闻，大明的皇孙殿下，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 如此轻易的就相信了自己的话，看来此次出行，优势在我！ 夜！ 所有弗朗机人聚集在房间中，将所有的财富凑在一起，用来当做明日觐见时的礼物。 同时，也将自己在其他地方掠夺过来的美女们，拽了出来，一并献给大明皇孙。 一晚上的时间，这些弗朗机人都在幻想自己此行会如何如何，激动的一整夜都没有入睡。 与此同时，鸿胪寺卿也将大明的规矩讲述给他们听。 这让一行人很是懵逼，只因为大明的礼仪实在是太多了，太过于繁琐！ 他们在自己的国家中，向来都是我行我素惯了，根本就没有礼仪一说。 所以按照鸿胪寺卿的交代，这些家伙在房间中折腾了半宿。 只为了学习、大明的礼仪，生怕明日觐见的时候出现些许的差错。 鸿胪寺卿再三强调，面见皇孙殿下的时候，千万不可失了礼数。 一旦引起皇孙殿下的不满，后果不堪设想。 坏了两国之前的友谊，那是轻的，重的话，很有可能会直接要了你的小命。 天亮的时候。 鸿胪寺卿来叫这些外国人时，发现他们神色憔悴，各个顶着个熊猫眼。 这让他有些懵逼，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 在心底嗤笑一声后，并未表现其他。 而是直接开口询问道：“等下就要觐见皇孙殿下了，昨天本官教导你们的礼仪，可还记得？” 众人连忙点头，表示自己记得很清楚，并且昨夜还苦练了半宿。 这个结果让鸿胪寺卿很是满意，微微点头后，便在前面带路，领着这些外国友人，直奔皇宫！ 皇宫外，一行外国友人望着气势恢宏的宫殿建筑，直接就陷入呆滞之中。 自己国家与这里相比，那就如同茅厕一般不堪。 以往在自己心中高高在上的国王，如今在大明面前，就如同乞丐一般不堪。 这还没有进入皇宫内，这些外国人就这般丢人现眼，这让鸿胪寺卿心中更加的鄙夷万分。 用皇孙殿下的话说，他们就是一群没有开化的猴子，没有什么见识可言。 对待这种人，千万不要客气，否则的话，他们必定会蹬鼻子上脸。 当下板着脸沉声道：“快点，莫要在此耽误时间，让皇孙殿下久等的话，本官必然会吃不了兜着走！” 听到这样的话语后，这些外国友人这才被惊醒，连忙收敛心神，恭敬的跟在鸿胪寺卿的背后。 在鸿胪寺卿的带领下，一行人很快来到大殿外。 鸿胪寺卿停下脚步，转身叮嘱道：“站在这里不要动，坏了皇宫的规矩，本官也救不了你们，本官现在进去通报！” 一路走来，皇宫内的守备森严已经让他们领教到了。 如今再听到这样的话语，一个个如同小鸡吃米一般，飞快的点头答应下来。 鸿胪寺卿见状，不再废话，直接迈步走进大殿！ 第二百三十六章 戏耍还是欺君 朝堂上。 朱雄英正与朝臣商议国事。 鸿胪寺卿也不敢打扰，只好安静的站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聆听朝会的内容。 直到所有朝政大事商议完毕后，朱雄英这才故作狐疑道：“有事？” 听到询问后，鸿胪寺卿不敢怠慢。 急忙上前施礼道：“启禀皇孙殿下，佛郎机国的使者已经在殿外候命，等待殿下的召见！” 群臣得知此消息后，顿时来了兴趣。 如今的皇城，早已经不再是以前的皇城了。 百姓们的生活早就富庶了，再也不用为生计四处奔波了。 正所谓“温饱思淫、欲”，吃饱了，喝足了，自然就会想办法消遣了。 所以，只要是皇城内有什么新消息，新动作，根本就不用等到第二天，整个皇城内的人就全都知道了。 同时，昨天这伙人在皇城内搞出来的动静并不小，甚至还造成了些许的混乱。 这些弗朗机人到来的消息，早就闹得人尽皆知了。 朝臣们昨天并没有主动过去凑热闹，却也听说这些人长相颇为怪异。 如今得知他们在殿外等候，自然要好好的凑个热闹。 朱雄英微微点头道：“那就让他们进来吧！” 太监得到授意后，急忙喊道：“宣佛郎机国使者觐见！” 鸿胪寺卿也急忙转身向殿外走去。 虽说小太监也可以将他们引领进来，但他真的担心自己嘱咐的话语会被他们忘记脑后。 出了大殿，鸿胪寺卿便对等候在外的弗朗机人招收。 而这些弗朗机人也按照之前排练好的顺序，站成一排向大殿内走去。 一切都按照鸿胪寺卿的吩咐进行。 一众弗朗机人进入大殿后，不敢抬头张望，而是直接跪在地面上。 口中说着蹩脚的汉语，基本全靠猜想。 大概的意思就是：“大明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明皇孙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尽管这些人的长相与汉人有着显著的差异，但这些软骨头，磕头虫的做派，让群臣颇为鄙夷！ 当然，群臣自然不可能会知道。 这种跪拜礼，乃是昨日朱雄英让鸿胪寺卿传达给这些家伙的。 目的就是让朝中的文武百官们觉得，这些所谓的外国友人，就是一群未开化的猴子。 坐在龙椅上的朱雄英，望着跪在大殿中的弗朗机人。 平静道：“起来吧！” 至于大明皇帝朱元璋，对这些异类根本就没有半点的兴趣。 在宣这些人进来的时候，便起身离去，直接将这个烂摊子交给大孙处理。 随着朱雄英的命令下达后，下方自然有人翻译给这些自称弗朗机人听！ 闻言后，这些弗朗机人赶忙起身，并且偷偷向龙椅方向看去。 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跪拜的人，居然是一个孩子。 如此强大的大名帝国，皇孙殿下，竟然会这般年轻？ 看到这些家伙果然将自己的交代当做耳旁风，鸿胪寺卿恨不得上去给他们一个大逼斗才好。 赶忙开口训斥，提醒他们失了礼数！ 听到训斥的话语后，众弗朗机人这才知道自己错了，赶忙低下自己的脑袋。 而坐在龙椅上的朱雄英。 仅仅是在这些外国人的脸颊上扫了一眼，便已经断定。 自己之前的猜测没有错，这些人，并非都是弗朗机人。 只是群臣及大明的百姓们却不会清楚，在他们的眼中，这些金发碧眼的怪胎，基本上都是这个德行，没发现他们有啥不同。 奈何这些弗朗机人的小心思，跟本就瞒不住朱雄英的火眼金睛。 这队自称佛郎机国的使者，实则是由多个西方国家共同组建起来的。 都有着共同的梦想，可谓是臭味相投，这才不远万里来到大明。 当然，这也是那些自称冒险家们的惯用伎俩。 凭借本国的财力，根本就不足以支撑，组建那么多的船队。 所以，有些人便自己寻找合作伙伴，根据路程的远近，共同组建团队外出冒险。 最终的收获，会按照出力的多少，进行分配。 开始的时候，这些人都是与自己身边的亲朋好友一起合作。 可是发展到最后，就变成国与国之间的冒险家合作。 此时站在大殿中的这些冒险团队就是后者，由多个国家组建而成。 朱雄英似笑非笑的看向这些外国人，轻笑道：“你们这些人，应该都不是佛郎机国的人吧！” 一旁的翻译，急忙说给这些人听。 这些家伙的脸颊上顿时浮现出惊讶之色，他们并不清楚，这个消息是谁透露出去的。 而他们自己也清楚，大明的皇孙殿下，说的没有错。 昨天他们一行人，一晚上都没怎么休息。 绝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学习、大明的礼仪，还有一部分时间，就是在争取今日前来面见皇孙殿下的人数。 自己国家能够出来多少人面见大明皇孙殿下，这可是直接关系到他们日后利益的分配。 以至于昨夜他们争吵的面红耳赤，就差没有动手了。 好在最终有人提议，不论今日前来面见皇孙殿下的人有多少。 最终获得的好处，都要按照人头平均分配，这才避免了流血事件的发生。 却没有想到，这边还一点好处没有看到呢。 己方这边的阵容，就被大明的皇孙殿下给识破了。 这才纳闷道：“皇孙殿下是如何知道，我们不是来自同一个国家呢？” 朝中的大臣们见状，一个个脸色都相当的难看。 这是在欺负大明无人吗？ 这是在戏耍大明的皇孙殿下吗？ 胆敢说话欺骗皇孙殿下，实在是罪无可赦！ 当下指责道：“大胆蛮夷，胆敢欺骗皇孙殿下，实在是死不足惜！” 然后转身对皇孙殿下施礼道：“皇孙殿下，臣建议将此獠拖出去斩了，以此来震慑不臣！” 翻译官员急忙在一旁翻译，眼底更是流露出幸灾乐祸之色。 一众外国使者听到这样的话语，差点直接吓尿了。 一直以来，他们对外声称，始终都是弗朗机人。 从未遇到过今日这种局面，怎么就变成欺骗皇孙殿下了？ 更要命的是，居然还要将自己拖出去砍了！ 尤其是大明官员们脸颊上的愤怒，根本就不像是装出来的，而是认真的！ 而这些外国人，进入大明境内后，便被大明的强大给震慑住了。 如今进入皇宫，更是连呼吸都不敢大气喘，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在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却不曾想，大明的皇孙殿下，竟然会因为这样的小事迁怒自己。 为了活命，赶忙再次跪倒在地，不断的磕头求饶！ 第二百三十七章 同样的物品，不一样的概念 朱雄英并没有怪罪他们的意思，因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这就是他们的生存之道！ 如今海外的那些小国还未纳入大明的版图，待日后彻底融入大明后。 这种恶习陋习便可以慢慢改掉，单纯的杀一人或杀几人，根本就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更别说自己心中的计划还要落在这几个人的身上，朝中的大臣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毕竟自己要决定的事情还未对他们讲。 要是让朝中的大臣们知道，这些弗朗机人都是冒充的话，恐怕会直接将他们拉出去砍了。 要知道，一个国家派遣出来的使臣，他们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更是一个国家的态度。 一旦他们冒充弗朗机人的消息传入弗朗机国。 但凡是有点血性的君王，必然会觉得自己的国家遭受到侮辱，不出意外的话，一定会出兵讨伐这些胆大包天的家伙。 见群臣始终揪着这个问题不放，朱雄英，挥手示意大家静一静。 然后开口道：“自古以来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吾大明不能坏了这个规矩，待日后，本皇孙会让皇爷爷下一道圣旨，让他们转交给他们的王！” 既然皇孙殿下都不追究了，君臣自然也不敢忤逆皇孙殿下的意思。 只是对弗朗机国的使者，再也没有半点的好印象！ 这些弗朗机人，根本就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也不知道他们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已经在鬼门关的门口溜达了一圈。 当听到翻译官的讲述后，一众弗朗机人，继续不断磕头。 口中更是高呼：“多谢皇孙殿下的不杀之恩！”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弗朗机人，将他们准备好的金银之物，以及各种极品的宝石及精心挑选出来的美女，一并送给了朱雄英。 对于这些东西，朱雄英自然是照单全收。 这些弗朗机人献出来的宝贝，即便是朝中的大臣们，都不觉得特别珍贵，更加不要说是皇孙殿下了！ 不过，这些弗朗基人是以纳贡的形式上交的宝物，朝廷自然是无法拒绝。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今的大明，根本就不缺少金银之物。 但这些弗朗机人，献出来的宝石，却引起了群臣的侧目。 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朱雄英直接下令，让人拿过来几匹丝绸以及几件瓷器，作为回礼！ 当小太监将丝绸和瓷器交到弗朗机人的手中的时候，他们的表现再次让群臣惊掉了下巴。 谁都没有想到，丝绸与瓷器在大明就是烂大街的东西，怎么这些人的表现像是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般？ 每个人的心中想法也是不同的，弗朗机人，心中惊呼自己赚大了！ 要知道，他们献给大明的金银之物及宝石，在他们弗朗机国，根本就买不到那这其中一件件瓷器，更加不要说天价的丝绸了！ 如今大明皇孙殿下给予自己的赏赐，远远超过了自己的付出，心中早已满意的不得了！ 只要处理掉手中的一件瓷器，成本就赚回来了，剩下的瓷器与丝绸就是他们此行仅剩的利润。 在自己的国家中，他们根本就不是贵族，这种尚好的丝绸，他们也仅仅是远远的看着过，根本就没有抚摸过，更加没有穿戴过。 如今得到这么多匹，也印证了一句话，狗肚子里装不了二两香油。 在群臣愕然的目光中，这些弗朗机人，直接将成匹的丝绸，拽开缠绕在自己的身上。 体验一把贵族的感觉，就是装扮有点不伦不类！ 开始的时候，群臣还以为，皇孙殿下打算用几匹丝绸以及不值钱的瓷器打发掉这些人！ 但现在的结果好像与自己想象的不一样，这些弗朗机人就是一些土包子，没有见过什么世面。 要知道他们拿出来的宝石，每一颗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用来换取丝绸和瓷器的话，一颗宝石至少也能换出来一马车的瓷器与丝绸。 众人看待弗朗机人的目光，越发像看个傻子，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二的人？ 建全城瞠目结舌，不苟言笑的样子，朱雄英，变异猜到了结果！ 轻声道：“诸位大人是否在想，他们献上了宝物，而本皇孙只用普通的丝绸与瓷器来搪塞他们！甚至是戏耍他们？” 被皇孙殿下猜透了心思，群臣赶忙示礼道：“臣等不敢！” 看到群臣说着违心的话语，朱雄英摇头道：“诸位大人，莫要以为咱大明占了大便宜！” “从他们的表现来看，明明是他们赞了大便宜才对！” 见殿下如此说，在看看这些弗朗机人的表现，群臣下意识点头。 当然，这也是他们这些大臣想不明白的地方。 明明那些真的的宝石价值连城，却只换回来些许的丝绸与破瓷器。 这些白痴的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朱雄英继续笑道：“在他们的国家中，金银之物以及那些宝石，根本就算不上是珍贵的东西。” “但丝绸与瓷器，在他们的国家中，却是价格昂贵的奢侈之物，更是贵族的象征！” “本皇孙赏赐给他们的这些东西，只要他们带回去，随意处理掉一件，便足以抵消他们纳贡的物品！” 听到这样的解释后，群臣顿时开始倒吸凉气。 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在大明恨不得烂大街的东西。 运送到其他国家后，竟然会如此的值钱，这些外国人，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就在群臣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时。 却听朱雄英继续开口道：“这就是本皇孙为何要严禁商人们走私丝绸违禁品前往海外的原因所在！” “这些看似在大明不值钱的东西，一旦运送到其他国家之中，便可为大明创造出来巨额的财富和税收！” 明白了！ 明白了！ 为啥突然间出现那么多的违禁品，这一刻全部能够解释的通了。 原本有些官员还在认为皇孙殿下有些小题大做，故意哄抬物价，很容易与其他国家的关系搞僵。 谁能够想到，看似简单的一个命令，实则会为大明带来巨额的好处。 真不愧是皇孙殿下，目光之长远，非自己能及！ 皇孙殿下根本就不是在与民争利，反而是在为大明的百姓们谋福利。 回想自己当初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少大臣的脸颊上就是一阵的发烫。 第二百三十八章 大明境内有海盗？ 觐见的事宜到此也算是差不多了。 纳贡完毕了，自己也回礼了。 其中包含的内容，自己也解释清楚了。 朱雄英打了个哈欠后，这才开口道：“若是没有问题的话，就让这些弗朗机人回去吧！” 翻译官正打算将皇孙殿下的命令传达给这些弗朗机人时。 却听他们说出一些内容，脸色有些不好，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向皇孙殿下禀报道：“启禀皇孙殿下，这些弗朗机人说，他们在海面上，前往大明的时候，曾遇到过海盗，要不是他们跑的快，后果不堪设想！” 听到这样的话语，朱雄英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当初重开海禁的时候，朝廷可是花费了大力气出海打击那些海盗。 甚至将盛产海盗的倭国给灭了，所以大明周边海域内，不可能还有海盗逞凶才对。 至于沿海地区的高丽与琉球国，上杆子巴结大明还来不及呢，哪里会有胆子在大明海域内做这种事情？ 不等皇孙殿下开口，其中一位大臣，沉声道：“一派胡言！” “要知道朝廷在重开海禁的时候，便已经对整个大明境内的海域肃清了一遍！” “更是将那可恶的倭国给灭了，怎么可能还会有海盗出现？” 说完后，这才转身看向朱雄英，施礼道：“皇孙殿下，依臣看，这些弗朗机人很不老实，他们就是在说谎，望殿下明察！” 刚刚自己也有着同样的想法，但现在听到官员这般笃定的说辞后，反而心中有了另一种想法。 挥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这才对翻译官交代道：“让他们详细说说，遭遇海盗的整个经过！” 翻译官赶忙将皇孙殿下的命令转达给这些弗朗机人。 如此消息顿时让一众弗朗机人大喜，原本遇到海盗这种事情，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 根本就没有想过找大明讨要一个说法，之所以会提出来，只是随口的抱怨一下。 要知道，在自己的国家中，这种事情，王庭根本就不予理会。 被抢、被杀、只能怪自己的运气不好，自认倒霉！ 否则的话，他们这些人，也不会称他们这般的一行人为“冒险家！” 冒险二字，绝非是说说而已，不光要迎接大海带来的危险，同时，还会伴随许许多多不确定的因素。 无论是那一种，都是要命的。 看似他们在大海中航行一趟，会赚取不菲的利润。 但这种高额的利润可都是他们用命换回来的。 运气好可以大赚一笔，运气不好，都不知道自己会葬身在何处。 如今大明的皇孙殿下主动过问此事，这些弗朗机人自然不会隐瞒，赶忙将自己的经历讲述了出来。 原来，就在这些弗朗机人刚刚进入大明的海域时。 尚未来得及开心庆祝，便发现周围出现几艘快船，向自己的船只快速驶来。 常年在大海上航行的他们，自然清楚这些船只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所以只能加速向大明方向前进。 毕竟他们只是商人，根本就没有什么自保的手段。 一旦被这些船只追上，等待他们的后果可想而知。 其次，他们这些冒险队的组建，已经倾尽了他们身上的财富。 要是再被海盗洗劫一番的话，恐怕要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眼看自己的船只就要被追上了，他们的心中自然是惊恐万分，只能拼命的划船！ 最终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周围那几条快船放弃了自己的船只，反而调转船头逃跑了。 就在他们一行人暗自庆幸，自己捡回一条小命的时候。 迎面出现几艘巨型船只，以超快的速度，从自己船只旁穿过，向之前的几艘船只追了过去，而后消失在大海深处。 至于那些海盗的下场如何，他们不知道。 只知道自己捡回一条小命，并且成功的抵达了大明王朝。 几经辗转后，这才来到了皇城。 要不是大明的皇孙殿下，赏赐给自己的东西过于珍贵，他们也不会将自己的遭遇说出来。 一时间，整个朝堂上都安静了。 刚刚还在质疑弗朗机人说谎的大臣也不吱声了。 通过翻译官的讲述后，朝堂内的官员们都清楚。 这些弗朗机人口中的巨型船只是什么东西，意味着什么。 那是大明水师独有的船只，现在连他们都出动了，那么大明海域内有海盗的事情，八成会是真的。 而这些弗朗机人不明所以，见所有人都不吭声，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再次流露出惶恐之色。 生怕自己说的这些事情，会触怒大明的皇孙殿下！ 朱雄英并没有继续追究此事，而是对翻译官员交代道：“告诉他们，既然大明水师已经出动，那么追赶他们的海盗，只有覆灭的结果，所以，他们是安全的，让他们不要担心！” 至于为何会出现海盗，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到底是意外，还是有心人故意弄出来的，这还需要调查。 当一众弗朗机人听到这样的结果后，再次跪倒在地，口中更是感恩戴德，不断赞扬着皇孙殿下。 对于这种虚头巴脑的彩虹屁，朱雄英也懒得理会。 直接示意鸿胪寺卿将这些货带走。 随后又象征性的与群臣商议些许的国事，便宣布退朝。 群臣离开后，朱雄英再次来到皇爷爷的身边，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讲述给这位老人听。 并且直接表明来意，自己要动用锦衣卫的力量，前往调查海盗一事。 对此，朱元璋自然不会拒绝，直接给锦衣卫指挥使下令，命所有锦衣卫听从皇孙殿下的调遣。 很快，涉及到海关地区的官员，便被带到了朱雄英的面前。 官员有些惊慌失措，不明所以，甚至还有些惊慌，赶忙施礼道：“下官，参见皇孙殿下，不知殿下……叫下官前来……所谓何事？” 朱雄英望着面前这位都快被自己吓破胆的官员，轻声道：“本皇孙听闻，最近一段时间内，大明海域内，常有海盗出没，是不是真的？” 朱雄英的声音很是平缓，根本就听不出喜怒。 手指轻轻击打的桌面，“咚咚”的声响，更是直接敲击在官员的心脏上。 官员本能的想要开口否认，但见到皇孙殿下的双眼，身体没来由的一个哆嗦。 只能如实道：“回殿下的话，最近确实有海盗出没，臣已经派遣水师前去围剿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毫无办法 朱雄英冷眼扫视下方那位唯唯诺诺的官员道：“你能说出这样的话，至少可以证明，你没有与那些海盗同流合污，同时也保住了你的脑袋！” 官员听到这样的话语后，身体抖动的越发剧烈了。 用力夹紧自己的双腿，生怕坚持不住，再尿了裤子。 下方官员在自己面前如此的不堪，朱雄英也懒得去理会。 继续开口道：“佛郎机国的使者，不远万里前来大明，竟然会在大明的海域内遭遇海盗！” “好在这些远道而来的友人有惊无险，否则的话，吾大明的脸面都要丢尽了！” 得知这个内幕后，官员这才恍然，怪不得皇孙殿下会这般询问自己。 也难怪皇孙殿下说自己的回答保住了自己的脑袋。 赶忙硬着头皮道：“殿下，下官不敢隐瞒，大明的海域内，确实有海盗出没！” “是下官治理不当，还请殿下责罚！” 既然已经发现问题了，那就绝对不能撇责任。 尤其是在皇孙殿下的面前，一定要显得自己有所担当才行。 朱雄英没有理会官员，而是陷入了沉思。 以往海盗猖獗，那是因为倭寇的手段异常，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每次都会在大明的海军抵达之前撤走，所以，朝廷一直拿倭国的海盗没有办法。 甚至有些时候，这些倭国的海盗，还会故意放慢速度，引诱大明军队追击。 奈何大明造船技术略差，所以船只航行的速度，远远不如对方。 即便看到敌人就在不远处，却始终抓不住对方，反而被那些倭国的海盗们嘲讽、奚落！ 最终无奈之下，朱元璋只能选择下达禁海令！ 将沿海一带的百姓们全部迁移到陆地的城池之中，严禁任何人出海。 利用这种自我封闭的手段来遏制海盗的猖獗。 要不是自己所图甚大，想要大明加速发展。 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将后世那么多的宝贝都倒腾出来。 更加不惜代价的将倭国给灭了。 正常情况下，没有倭国的海盗，大明的海域内，应该是一片祥和才对。 但为何会有海盗的出没呢？ 或许海洋中的海盗们，不仅仅来自倭国，更有可能是来自大明！ 之前没有重开海禁的时候，沿海地区的富商勋贵们，就一直在铤而走险，向外界走私某些物品。 说不得这些海盗，就是这些沿海地区富商勋贵们私养的。 当初重开海禁的时候，自己之所以没有对这些人下手，就是因为想要给他们一个机会。 有钱大家一起赚，海禁重开，他们可以正大光明的出海经商了，再也不同偷偷摸摸了，而非让他们将沿海地区闹的鸡飞狗跳！ 原本以为重开海禁之后，这些家伙会选择老老实实的去做生意。 毕竟如今出海经商的利润，绝对不会比他们以往走私来的少。 况且，现在出海经商很安全，自然也就没有人愿意做海盗。 只是没有料到这些人不知悔改也就算了，反而还变本加厉了，直接在大明海域内当起了海盗。 专门掠夺势力较小的过往船只，只想做无本的买卖。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显然这些人已经尝到了甜头，这才会乐此不疲的频繁在大明海域内出没。 类似这样的搅屎棍，朱雄英绝对不允许他们出现在大明。 就像此番前来的这些弗朗机人，倘若不是大明水师正巧赶到。 或许这群弗朗机人最好的下场就是留下一条小命。 一旦事情传扬出去，那么对于大明的影响将极其的恶劣。 更加会严重影响到自己日后的布局。 同时对于民生商业等，也会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这群所谓的海盗，必然会将自己掠夺而来的丝绸等违禁品，以极其低廉的价格销售出去，绝对不会按照自己颁布的命令行事。 这样的话，必然会影响到其他商人的利润空间。 久而久之，别说是掌控全球的经济命脉了，恐怕现在这些本本分分经营的海商们，最终也会选择铤而走险这条路。 想到这里，一股无名之火在心底燃烧了起来。 这些个自私自利的混账东西，鼠目寸光的小人。 为了一己私欲，不顾整个大明的未来，说他们是大明的罪人都不为过。 对付这种人，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铲除。 朱雄英随即开口质问道：“上一次大明水师行动的时候，可曾将海盗灭掉？又或者是抓捕到？” 官员听到这样的问题，一脸颓然道：“回皇孙殿下的话，这些海盗们乘坐的船只，看似小巧，但行进的速度，却是出奇的快！” “我们的官船，在大海中航行的速度，要比对方慢上许多！” “顺风的时候，有船帆的助力，我们或许还有那么一丝的希望，能够追上敌人。” “一旦逆风，除了目睹敌人潇洒离去，实在是别无他法！” “皇孙殿下，归根结底都是下官办事不利，请殿下责罚。” 官员一脸的羞愧之色，每一次派兵出海围剿海盗，最终的结果基本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声势浩荡的出海了，悄咪咪的回来了，半点的收获都木有。 朱雄英自然不会将这一切的过错都丢到官员的脑袋上。 只是轻轻的挥挥手，而后开口道：“本皇孙知道了，你退下吧！” 直到此时，官员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了，再次施礼后，缓缓退了出去。 一刻钟后。 朱雄英对着门外下令道：“让李明浩到本皇孙这里来一趟！” 门口的侍卫得到命令后，急忙动身前去李明浩府邸传达殿下的命令。 片刻后，李明浩出现在皇孙朱雄英的面前。 至于繁冗的礼节，直接让朱雄英给免了。 而是直接开口询问道：“李爱卿，你觉得大明的战舰如何？” 如此没头没尾的话语，直接让李明浩愣了一下。 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开口道：“殿下锻造出来的战舰，天底下绝无仅有，更是战争巨兽，无人能出其左右！” 如此中肯的评价，朱雄英咧嘴笑道：“如今大明的海域内，并不太平，各地的官船，实在是不堪重用！” “海盗频繁出没大明海域，依仗船只来去如风的优势，肆意掠夺往来商船，这是在公然挑衅朝廷的威严。” 对于皇孙殿下的话语，李明浩没有丝毫的怀疑，因为事实就是这样，凭借那些老古董，根本就拿那些海盗没有办法。 第二百四十章 再下江南 朱雄英平静的开口道：“为了防止那些海盗在大明海域内，肆意掠夺来往的海商，所以本皇孙打算让你驾驭大明战舰出海围剿海盗。” “沿海搜索，务必将所有海盗击杀！记住，本皇孙不要活口！” “不知爱卿有没有把握完成任务？” 李明浩没有想到，皇孙殿下叫自己前来，竟然会有这样的任务布置给自己。 顿时大喜过望，以往的李明浩虽然登上过大明战舰。 却从来没有在战舰上指挥过战斗，如今皇孙殿下算是帮助自己圆梦了。 至从上一次皇孙殿下让自己位列凌烟阁后，李明浩便相当的低调。 毕竟自身的荣耀已经达到了极点，要是一如既往的锋芒毕露的话，实在是有些不会做人了。 所以，李明浩早就将登大明战舰指挥战斗的想法，深深的埋在心底，不敢表现出来分毫。 实在是没有料到，皇孙殿下竟然会主动给自己这个机会。 当下急忙施礼道：“殿下，臣保证完成任务！” 对于李明浩的能力，朱雄英还是相信的，甚至可以说，让他带兵出去围剿海盗，还有那么一丝大材小用了。 不过为了防止有漏网之鱼出现，此次围剿海盗的最佳人选，还非李明浩不可。 朱雄英满意的点头道：“很好，大明战舰上配备的武器、弹药、应该够你使用了，不过为了防止万一，等下你再前往一趟兵部，让他们再送一千枚炮弹，及十万发子弹！” 凭借如今的大明国力，炮弹与子弹这种东西，那就是一个数字，使用起来根本就不带心疼的。 听到这样的话语，李明浩的眼珠子差点飞出去。 单单是大明战舰，就已经无敌天下了。 即便是没有武器装备，李明浩也有信心完成此次的任务，更不要说现在了。 当下再次保证道：“臣必定会清缴大明海域内的所有海盗，倘若不能完成任务，臣愿提头来见！” 朱雄英满意的点头道：“那本皇孙就等着爱卿的好消息！” 李明浩离开后，朱雄英再次命人将杨士奇叫了过来。 并直接开口道：“爱卿，本皇孙叫你过来，是为了大明海域内的那些海盗。” 对此，杨士奇没有丝毫的意外。 朝会的时候，整个朝堂中的大臣们都听到那些弗朗机人的话语了。 虽然皇孙殿下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但心怀大明的朝臣们，早已经感受到皇孙殿下心中的怒火了。 为了重开海禁，皇孙殿下可以耗费了许多的精力与心血。 出海经商，不仅仅是为了赚银子，更多的还是为了让大明走出去，开阔视野。 至于大明海域内这些海盗是怎么出现的，他们的背后是否有人支持，杨士奇的心中早就猜到了结果。 倘若大明内部无人与这些海盗沆瀣一气的话，这些海盗估计早就去见他们的太奶了。 所以杨士奇笃定道：“皇孙殿下，这些海盗的背后，必定有人在暗中支持，不然的话，他们绝对不会有这样的胆子，在我大明海域内肆无忌惮的掠夺。” 这个回答让朱雄英很是满意，与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 当下也不再拐弯抹角，直言道：“本皇孙打算派遣你前往调查这些海盗的事情，将隐藏在他们背后的人，全部挖出来，有没有信心？” 杨士奇没有废话，只是躬身施礼道：“臣，领旨！” 很快，朝廷中便颁发下一道圣旨。 杨士奇这个江南巡查使重返江南之地，视察水泥修建的堤坝。 确保今年雨季的时候是否会出现隐患。 出行可谓是极其的高调，生怕其他人不知道他重返江南之地做什么。 实则暗地之中，数十位锦衣卫已经提前赶往江南之地，暗中调查海盗一事。 很快，杨士奇便抵达了江南。 并且也按照圣旨上的内容，开始视察水泥修建的堤坝。 当然，视察的过程中，当地的官员也要在杨士奇身边陪同。 不断谄媚道：“大人，皇孙殿下给咱们的水泥，可真的是一个好东西！” “下官就是此地土生土长的人，从小到大这数十年，就没有见过这般坚固的堤坝！” “以往的堤坝，一到两年就要维修一次，若是老天不作美时，很有可能多年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如今好了，有了这水泥堤坝，下官的日子也能好过不少。” “大人，咱们到了，请看！”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堤坝上。 并且当地的官员，主动将地表的泥土扒拉开，露出下边的水泥。 然后用脚使劲的在水泥上剁了几下，又找来一块石头，在上面砸了几下。 确定没有问题后，这才继续开口道：“大人，这水泥堤坝固若金汤，绝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同时，下官也找过一些懂得修建堤坝技术的工匠们过来测试，他们都拍着胸脯保证，只要没有人为破坏，堤坝就绝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对此，杨士奇很是满意，对着皇城方向拱手一礼道：“皇孙殿下尽心为民，我们这些在朝中为官的也要跟住皇孙殿下的脚步，一定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才行！” 听到杨士奇的话语后，这些陪同的官员们，纷纷点头称是。 直到视察完毕后，杨士奇这才带着一众官员们，重返城池。 当初在昆山使用水泥修建堤坝，以此来测试效果。 测试的结果好到众人难以置信，所以其它地方也纷纷效仿昆山，使用水泥修建堤坝。 所以杨士奇此行视察堤坝一事，需要在此逗留很久。 地方的官员们，自然也清楚这一点。 不客气的说，没有杨士奇，就没有如今的江南之地。 所以官员早就自作主张，为杨士奇提前准备好一间上好的客房。 这是杨士奇以前不敢想的事情。 以前自己在江南之地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受灾后，能够寻找个地方歇歇脚，安顿一下就行。 其次，那个时候的朝廷，也没有多余的财力支持。 一旦招待超标，官员就有可能会人头落地。 如今不同了，朝廷富裕了，官员们的待遇自然也就提升了。 倒不是朱雄英不提倡“廉洁”之道。 但他却更加明白一个道理，“想要马儿跑，就必须要给马儿吃草！” 只有将下边的官员们待遇提升起来，他们才可能会尽心尽力的去为朝廷做事。 倘若待遇上来了，这些官员们还不为民请命，搞那些贪污腐败的事情。 朱雄英保证，他们的下场，绝对会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 第二百四十一章 线索 朱元璋成立锦衣卫，可不仅仅是遍布京师地区的特务组织，而是遍布整个大明境内。 只不过这些锦衣卫平日之中都不互相统管，各自有着自己的上线，也就是所谓的直属上司。 但这一次，锦衣卫奉皇孙朱雄英的命令前来调查。 江南之地地的锦衣卫自然要全力配合。 仅仅过去不久的时间，锦衣卫们就寻找到不少的线索。 只是当锦衣卫们将线索整理到一起的时候，仿佛察觉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神色都无比的凝重。 其中一人道：“要不要将这些消息先送给大人过目？” 锦衣卫虽说是受皇帝朱元璋的垂直管理，名义上是手中更是掌控着生杀大权。 但遇到棘手问题的时候，他们也不敢擅自做主，依旧要请示上面才行。 显然，情报中的内容，根本就不是他们能够左右的。 有了这样的提议，其他锦衣卫也纷纷点头表示，这烫手的山芋还是丢出去的好，千万别将自己牵连到了。 因为情报上面赫然写着“沈府”字样。 整个大明之中，唯一一个让锦衣卫们感觉到头皮发麻的“沈府”，就在江南之地。 即便是现在，沈府依旧是整个大明的首富。 因为这个沈府就是鼎鼎大名沈万三的府邸。 倘若仅仅是一个沈府，锦衣卫硬着头皮，或许还敢继续深入调查一番。 但情报中，除了“沈府”外，还有一个名字，那就是大明的宁王殿下“朱权”。 宁王可是皇帝朱元璋的亲儿子，也是皇孙朱雄英的亲叔叔。 万一在调查的过程中，自己在弄出点纰漏，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所以为了稳妥起见，这种烫手山芋，还是趁早呈上去比较好。 自己静静的等待上面的命令即可。 哪怕被上面误会自己办事不利，也不能冲动犯险。 更何况，此次前往江南之地的锦衣卫们，都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调查大明海域内那些海盗们背后之人，无论他们背后是谁，都要如实上报，不可有丝毫的隐瞒。 更何况，有胆子在大明境内搞这种小动作的人，本事一定不小。 锦衣卫负责人，仔仔细细看完一遍内容后。 抬头质疑道：“你们能够确定，这上面记录的事情是真的？” 生怕属下弄出模棱两可的事情，又或者故意夸大其词。 急忙强调道：“你们一定要想好了再说，绝不能出现好像、好似、似乎……等字眼！” 几位锦衣卫对视一眼后，十分确定自己调查的结果不会有问题。 这才笃定的点头道：“大人，我们确定不会有错。” 随即，其中一人迟疑片刻后，这才吞吞吐吐道：“大人，还有一件事情，属下没有上报！” 见大人看向自己，急忙解释道：“大人，小人在沈府内看到一个老人，好像是沈万三！” 听到这样的话语后，锦衣卫负责人，直接惊呼道：“什么！你确定？” 锦衣卫回想一番后，依旧缓缓点头道：“大人，小人无法确定那个老人究竟是不是沈万三，但却能够确定，沈府内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锦衣卫负责人深吸一口气后，目光看向房间中的兄弟们。 语重心长道：“今日这里的事情，以及你们说过的每一个字，皆不可传出去，记住，一个字都不行！一旦走漏了消息，谁都保不住你们的脑袋！” 说完后，便将线索放入怀中，直奔杨士奇的下榻之地。 要知道，此次前往江南之地调查海盗背后之人一事，杨士奇被皇孙殿下任命，全权负责此事。 但凡有线索，直接向杨士奇汇报即可。 杨士奇虽说是此行的总负责人，但却不是他们锦衣卫的直属上线。 锦衣卫负责人见到杨士奇后，象征性的拱手一礼，便主动表明来意。 直接开口道：“杨大人，此次我等奉命前来调查海盗一案，已经有了些许的进展。” 杨士奇没有料到这些锦衣卫的速度会这般速度，真不愧是陛下一手建立的特务机构。 心中感叹一番后，神色也逐渐凝重道：“本官也想知道，此事有了怎样的进展。” 在杨士奇的目光下，锦衣卫负责人将手掌伸入怀中，然后将锦衣卫们调查的结果拿了出来，然后交到杨士奇的手中。 见锦衣卫负责人如此谨慎，杨士奇赞许的同时，脸颊上也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随着调查结果映入眼帘，杨士奇的目光直了，甚至是有些傻眼， 自己看到了什么？ 上面记录的“朱权”二字，差点让他一个踉跄。 以至于后面的“沈府”都被直接忽略了。 杨士奇想不明白，天家贵胄为何会参与到此事之中。 倘若锦衣卫调查的结果是真的，这些海盗背后之人是朱权的话。 可想而知皇家内部会是何等的糟糕，先有朱允炆和朱文正，难道还要再加上一个朱权？ 很快，这种想法就被杨士奇甩出了脑袋。 海盗而已！ 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求财，应该不会做出那种出格的事情来。 再说了，大明的这些亲王们，手中根本就不缺银子。 陛下对自己这些子嗣们的宠爱，绝对远远超出世人的想象。 每一位亲王的手中，不仅仅拥有大量的封地，每年还有着高昂的供养。 不管朝廷每年的收入如何，每年赏赐这些亲王们的宝物绝不算少。 强行压下心头的不安，杨士奇继续向下观看。 直到看完整个情报后，杨士奇这才流露出恍然之色。 这些海盗背后的真正始作俑者，应当是沈府，而非宁王。 只要主谋不是宁王，那事情就要简单多了。 即便有些事情依旧想不通，但那都不重要。 只要这些贼子胆敢阻挡皇孙殿下前进的步伐，无论对方是谁，必须铲除之。 略微沉吟后，杨士奇这才下令道：“既然找到了线索，那就先围绕着‘沈府’入手，务必将此事调查清楚！” 对于此等命令，锦衣卫负责人并没有丝毫惊讶的表现。 反而神色愈发凝重道：“大人，我这里还有一个消息，只是无法确定其真实性，所以才没有写在其中。” 将手中的线索放到一旁，再次将目光落在锦衣卫负责人的身上。 只要是与此事有关的信息，真也好，假也罢，他都不想错过。 却听锦衣卫负责人一字一句道：“沈万三，可能还活着！” 第二百四十二章 本该死去多年的人 “不可能！” 一声惊呼直接在杨士奇的口中发出。 沈万三当年，可是陛下亲自下旨斩杀的，怎么可能还活在世上？ 锦衣卫负责人也是摇头苦笑道：“正是因为如此，在下也觉得难以置信，所以才没有将其写在上面。” 微微点头表示理解，随即再次追问道：“你们是在何处得知的此消息？” 对于这个，锦衣卫负责人倒是没有隐瞒。 直言道：“是我属下一名小校汇报上来的。” 杨士奇再次点头，随即想到了什么，直接建议道：“若是本官没有记错的话，锦衣卫的衙门中，应该有这些罪犯的画像存根！” “如今只需要将画像找出来对比一下，便可以断定那个人，究竟是不是沈万三。” 锦衣卫负责人听到这样的提议后，懊恼的一拍脑袋。 如此重要的事情，自己居然没想到。 自己衙门之中，之所以会留有这些罪犯的存根。 目的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在他们的眼皮子下边玩金蝉脱壳！ 想明白其中的关键后，赶忙再次拱手一礼道：“事已至此，在下这就回去将沈万三的画像找出来辨认一番！” 说完便直接迈步离去，相较之前的那些线索而言。 沈万三的生死反而显得更加重要几分。 锦衣卫负责人离去后。 杨士奇便陷入沉思之中，关于当今陛下与沈万三之间的点点滴滴。 世人都认为朱元璋残暴嗜杀！ 但其中的真相，又有几人清楚？ 回想当年，朱元璋还是吴王的时候，因为军中缺乏粮饷，便向沈万三借过一些军费。 后来成事后，朱元璋也没有忘记沈万三对自己的帮助。 大明建立后，朱元璋给予沈万三足够的回赠。 不然的话，凭借朱元璋的性格，大明境内怎么可能会允许这种富可敌国的商人存在？ 即便沈万三想法设法将整个大明的财富纳入手中，掌控大明财政，朱元璋都没有说什么。 但他千不该，万不该，将自己的野心浸入朝廷。 皇城可是朱元璋的脸面，用得着你帮忙出资修建城墙吗？ 还有，你沈万三的真正目的，真的是为了修建城墙吗？ 结果显而易见，朱元璋震怒，直接下令，将猖狂犯错的沈万三杀了。 但念及旧情，并未查抄沈府的家产，而是让沈万三的儿子继承。 所以现在的沈府，依旧是大明的首富，只不过相较以往低调了许多！ 很快。 锦衣卫负责人便将沈万三画像拓本找了出来。 一点时间都不敢耽搁，急忙下令让属下那名小校前来辨认。 “你小子一定要仔细辨认，沈府内的那个老头到底是不是——他！” 说完，直接伸手指向画像。 小校只是看了看画像后，便十分笃定的开口道：“大人，小人确定，沈府中的那个老头，就是他！” 见属下如此肯定，锦衣卫负责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没有想到，自己担心的问题，竟然会是真的。 要知道他们锦衣卫的存在，在大明之中，可谓是手眼通天了。 但这个沈万三不但在他们的面前玩了一手金蝉脱壳，并且还能够在锦衣卫面前瞒天过海这么多年？ 这代表着什么，锦衣卫负责人甚至有些不敢继续往下想。 毫无疑问，锦衣卫的内部，已经有间隙的存在。 要么就是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还有一个更加强大的势力帮助其遮挡视线。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对于锦衣卫来说，都不是一个好消息。 只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眼下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先完成皇孙殿下交代下来的任务，将海盗的事情解决掉。 锦衣卫负责人，再次找到杨士奇，神情凝重道：“大人，已经确认过了，沈府中的那个老人，正是沈万三！” 尽管两人的心中早已经有了准备，但真正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依旧震撼万分。 要知道斩杀沈万三的命令，可是陛下亲自下达的旨意。 没有一些手眼通天的人物帮忙，根本就不可能做到这一步。 此次要不是皇孙殿下派遣自己前来调查海盗一事，根本就不可能会知道有这种事情的发生。 不过很快杨士奇便释然了，所有的事情也能够解释的通了。 这里面为何会有宁王殿下的身影？ 为何这些海盗会在大明海域中如此的猖獗？ 还有，朝廷的水师为何一直抓不到他们？ 更何况凭借宁王殿下如今的年纪，杨士奇并不相信，宁王会有此等计谋。 不出意外的话，这些事情多半都是沈万三在报复陛下。 金蝉脱壳成功后，便主动接近宁王朱权，将之忽悠到自己的阵营之中。 要知道沈万三这个人，能够在元末那种乱世之中混的风生水起。 凭借的不单单是惊人的魄力，还有惊人的头脑。 察言观色这种入门手段，早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宁王殿下只不过是一个闲散王爷，又哪里能够斗得过老奸巨猾的沈万三。 所以一番忽悠下，宁王朱权果然中计，登上了沈万三的贼船。 凭借宁王朱权的身份做掩护，沈万三自然可以潇洒到现在而不被他人发现。 同样都有着天家血脉，先有朱允炆，现有朱权。 与皇孙殿下相对比！ 不！ 根本就没法比！ 而是有点在骂人了。 只是这种话语，只敢在心底想想，却不敢说出来。 …… 另一边。 李明浩站在大明战舰上，眺望远方。 在蒸汽机的推动下，整个海域之中，根本就没有一艘船只能够与之抗衡。 一路横扫，所向披靡。 但凡发现海盗的踪迹，直接撞上去。 铁甲战舰的坚固，远远超越了敌人的想象。 海盗们驾驶的船只，在铁甲战舰的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脆弱。 轻而易举的就将海盗的船只撞的粉碎，最终沉没海底。 见状，海盗们对朝廷的铁甲战舰，自然是闻风丧胆，唯恐避之不及。 海盗们更是认清了现实，在铁甲战舰的面前，除了逃跑外，根本就没有丝毫抗衡的勇气。 如此一来，红衣大炮便有了用武之地，那些逃跑的海盗船只便成为了移动靶子。 反正此次出海，皇孙殿下给铁甲战舰配足了弹药，根本就不用担心浪费的问题。 不将海盗的船只击沉，决不罢休！ 即便有些海盗在船只沉没海底前的一瞬间，提前跳入大海之中，依靠着双腿双手不断向前游着。 但在这茫茫大海上，根本就不可能有人会救他们。 甚至在他们死亡之前，都不会有船只在他们的身边经过，只能在绝望中死去。 第二百四十三章 八百里加急 在铁甲战舰强大火力的碾压下，海盗们不断被消灭。 而大明的海域内，也再次恢复了平静。 那些惧怕海盗们，不敢冒然出海的海商们，得知消息后。 也纷纷重整旗鼓，再次踏上出海的道路。 出海经商的海商们，更是对朝廷感恩戴德。 反观那些海盗们，全都龟缩了起来，根本就不敢出去兴风作浪。 最终，只能见自己遭遇的消息传递回去。 很快，沈家家主便收到了消息。 如今沈家的家主正是沈万三的儿子沈荣。 即便沈万三还活着，却也只能做些幕后之事。 再也不敢轻易抛头露面，而是在府邸颐养天年。 只有在沈家遭遇大事的时候，沈荣才会去找沈万三。 显而易见。 此事就不是他沈荣能够解决的了的。 所以在得知朝廷出动铁甲战舰围剿大明海域内的海盗时，心中便暗道一声不好。 不敢再有半点的停留，直奔沈万三的住处。 见到沈万三后，急忙开口道：“爹，咱们海上的人，被朝廷盯上了！” 手持剪刀正在修剪盆景的沈万三，并没有受到半点的影响。 依旧在自顾自的忙碌着，只是随口问了一句：“朝廷是如何发现的？” 见老爷子还没有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忙补充道：“具体原因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朝廷直接将铁甲战舰派了出去！” 听到这个消息，沈万三这才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缓缓转身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即便沈万三现在居于幕后，但对外界的发展，还是十分清楚的。 尤其是朝廷打造出来的铁甲战舰，更是早就知晓了。 沈荣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不过还是补充道：“只是咱们的人，在铁甲战舰的面前，根本就没有半点的抵抗力，只是轻微碰撞，便是船毁人亡的下场！” 对于这样的结果，沈万三并不意外，更加不会放在心上。 而他的目光所到之处，更是常人难以见到的地方。 再次看向儿子道：“荣儿，最近一段时间，附近是否有什么生面孔出现？” 闻言沈荣一愣，随即便陷入沉思。 片刻后，这才微微点头道：“父亲您要是不这样问的话，我还真的没有注意到这些，最近一段时间，确实出现不少生面孔。” 因为古代的制度不完善，加上交通不方便。 所以绝大多数人这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家乡。 而沈家这种商业的顶级世家，虽说平日之中要接触不少客户。 但府邸的周围皆是一些老住户，平日之中就算没有交集，却也算是熟悉。 但经过老爷子这般提醒后，沈荣赫然发现，这段时间外出时，却见到了许多陌生的脸孔。 直到此刻，沈荣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神色有些难看道：“父亲，您的意思是，咱们也被朝廷的人给盯上了？” 对此，沈万三没有丝毫的迟疑，微微点头道：“没想到传说中的皇孙殿下，竟然会有这般敏锐的洞察力。” 口中看似夸奖皇孙殿下足智多谋，但眉宇间的姿态却没有半点尊敬的意思。 反而还夹带着些许的嘲讽与不屑。 在沈万三的眼中，朱雄英或许有些本事。 但归根结底还是一个孩子，一个未成年的小娃娃，即便在厉害，又能有几分的本事？ 之所以会在大明境内有如今的威名，估摸着都是朱元璋暗中操作的手笔。 至于朱元璋？ 自己与他较量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自然也不会差这一次。 至于自己假死这么多年中，看似没有在外露面，实则是在暗中布局。 而今日这种局面，其实早就在他的心底上演过，自然也就有着多套的应对手段。 更是无时无刻都在寻找报仇的机会。 朱元璋一个臭乞丐、一个放牛娃都能做皇帝。 自己的出身不知道比朱元璋强多少，凭什么就不行？ 所以当年宁王朱权还没有就藩的时候，他便已经开始布局。 并且成功获取了朱权的信任。 更何况，这么多年的时间，自己与朱权之间的联系并没有间断过。 反而愈发密切起来，甚至已经为其洗脑成功。 同样出身皇家，同样拥有天家血脉，凭什么自己不能做皇帝？ 所谓的长幼有序真的就那么重要？ 更何况，这个天下本来就是这样，有能力者据之。 难道只因为朱标是老大，便可堂而皇之的坐在太子之位？ 日后便可不费吹灰之力的将皇位据为己有？ 原本心中就有一丝怨气的朱权，在沈万三一顿疯狂的拱火后。 心底的那一丝怨气彻底沸腾了起来。 连续多年的布局，时机早就差不多了。 只要自己再加把劲，宁王朱权便可以随时起兵造、反。 届时，整个大明之中，又有谁会将目光关注到他们沈府？ 而自己也可借助这个机会，彻底摆脱一些人的眼线。 从而换个身份，便可卷土重来。 凭借多年的布局，以及积攒下来的力量。 颠覆大明江山，应该不是很难。 想到这里，沈万三直接开口道：“马上派人通知宁王，就说时机已经成熟，可以行动了！” 对于父亲交代下来的事情，沈荣没有丝毫的迟疑，立马安排心腹去传信。 另一边。 一匹八百里加急直奔皇城。 杨士奇在得知沈万三没有死的消息后，心中越发不安起来。 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第一时间派人将消息报给皇孙殿下。 京城，守城将士们见到八百里的标志后，一律放行。 很快，来人便进入了皇宫。 此时的朱雄英，正听下边的官员汇报李明浩出海围剿海盗的事情。 如今已经有不少海商，已经开始重新出海经商的好消息。 对此，朱雄英表示颇为满意。 只有商人们开始动起来，才能够带动大明的经济发展。 尚未开口表扬呢，小太监便进来禀报道：“启禀皇孙殿下，江南之地八百里加急！” 闻言，朱雄英愣了一下。 甚至有些怀疑，江南之地的问题，真的会像想象中的那般棘手？ 不过杨士奇既然这么做了，那就意味着此事的非同寻常。 赶忙下令道：“让送信的人进来！” 很快，便有侍卫带着送信之人走了进来。 只见来人一副风尘仆仆，满是疲惫之态，赶忙将胸口处的牛皮取了下来，这才将包裹在牛皮夹层中的密信取了出来。 捧在双手中，恭敬的开口道：“小人奉杨大人之命，前来给皇孙殿下送信！” 第二百四十四章 还是咱杀的人少了 太监闻言，赶忙上前将密信拿到手中仔细检查一番。 确定没有没有破损后，这才将之呈送到皇孙殿下的手中。 随着密信中的内容映入眼帘，朱雄英脸颊上的惊讶之色越发浓郁几分。 尽管早就在心中推测过，这些海盗背后之人不会简单，却也没有料到那个人竟然会是沈万三。 更加没有想到，这个本已经死去多年的家伙，竟然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 至于说沈万三为何要培养这些海盗，其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这厮即便是死过了一次，但心中的野心依旧没有半点的收敛，依旧无时无刻都在想，该如何颠覆大明。 还有，当初皇爷爷下令斩杀沈万三的时候，并未针对沈家的家眷。 反而是让沈万三的儿子沈荣继承了沈府，并且一直在做海上的生意。 是自己的疏忽，忘记了这一茬。 结合密信中的内容，恐怕后世之中的东林、党、羽，也跟沈家脱不开关系。 怪不得历史上大明那些有所建树的皇帝，一个比一个短命。 还好自己发现的及时，就绝对不能再给沈万三逃跑的机会。 更何况如今重开海禁，每天在大海中来回的商船何止千万。 这要是让沈万三跑了，下一次想要找到沈万三，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大明之中有这么一个不稳定的因素存在，必然会让朝廷寝食难安。 生怕被沈万三那个老狐狸察觉，急忙写了一道密信。 这才向寝宫外招呼道：“来人！” 听到皇孙殿下的命令，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急忙进来领命。 朱雄英也不废话，直接下令道：“速速将密信送到杨士奇的手中，不得有误！” 锦衣卫离去后，朱雄英再次叹息一声。 沈万三还活着的消息，一定要告诉皇爷爷才行。 当杨士奇接到密信后。 直接对锦衣卫负责人下令道：“皇孙殿下有令，将宁王殿下控制起来！” 并且强调道：“记住，不得让任何人接触到宁王，尤其是沈府的人！” 按照皇孙朱雄英的推测，一旦老狐狸察觉到朝廷的动作，必定会第一时间鼓动宁王造、反。 届时混乱一起，沈万三便可带人隐匿起来。 即便日后发现是沈府在背后搞鬼，但朝廷又该去哪里寻找沈府之人？ 秉承着先下手为强的原则，直接将宁王控制起来，便是上策。 宁王朱权与老狐狸暗中联系多年，想要让他认清现状，根本就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够做到的。 至于沈家那边，只需要仅仅的盯着便好。 一旦要动手，那就务必做大一网打尽，绝不能留下一个漏网之鱼。 得知整个密信中的内容后，锦衣卫负责人不由松了口气。 只要皇孙殿下有命令就行，他们只负责执行，那就没有什么问题。 杨士奇将密信收好后，这才开口道：“既然皇孙殿下有这样的命令，那就将沈府周围的锦衣卫撤走一部分，免得被老狐狸察觉！” 随即又补充道：“也不能一下子撤走太多的人，突然出现许多的生面孔，又一下子消失了，只要不是蠢材，都知道自己被监视了。” 这种常识根本就不需要杨士奇交代，锦衣卫负责人心中自然很清楚。 不过还是点头示意明白，这才急忙离去。 皇宫深处。 朱元璋听完大孙的讲述后，心中顿时一股无名火起。 咆哮道：“咱当年就已经下令，将沈万三给宰了，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更何况，咱可是没有一点对不起沈万三的地方。 倒是他肆意哄抬铜钱的价格，疯狂敛财。 但念在昔日的情谊，咱并未怪罪他什么。 直到他沈万三胆敢窥觑皇权的那一刻起，咱实在是无法容忍将他给斩了。 最终依旧念在昔日的情谊，没有牵连到沈家的任何人。 甚至将那些海量的财富依旧留给沈荣继承，依旧属于沈家。 换做历代君王，恐怕都会将沈家满门抄斩，最终将其全部财富，据为己有。 时至今日，沈家依旧是大明之中的顶级富豪。 更让朱元璋无法接受的是，明明财力已经富可敌国，却依旧不满足。 如今更是过分，豢养海盗，扰乱大明海域，意图断送整个大明的未来。 单单是上述之事，将整个沈家满门抄斩都不为过。 更不要说沈万三这个混蛋，居然唆使自己的儿子造、反，试图颠覆大明江山。 想到此处，朱元璋便觉得心累。 自己的子嗣众多，但能堪重用的人，只有一个，就是大孙朱雄英。 其余的家伙，皆为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 一个个脑袋之中装的都是大便，当初的朱允炆是这个德行，现在又来个朱权。 为了这个皇位，当真是不念半点的血脉亲情。 想到此处，朱元璋眼底的杀机，疯狂的喷吐而出。 自己明明已经下旨，将沈万三斩杀了。 他怎么可能还活在世上？ 朱元璋不断在心中自问，脸颊上更是浮现出些许的茫然。 随即便是滔天的怒火在胸膛中升腾而起。 咱大明的朝堂之上，已经腐败到此等程度了吗？ 是自己太过于仁慈吗？ 杀的人还不够多吗？ 沈万三可定是使用了“钞能力”贿赂了朝堂中的大员。 不然的话，他绝不可能活到现在。 既然给沈家脸，沈家却不懂得珍惜，那就休要怪自己不讲情面了。 抬头看向大孙道：“既然本本分分的商人不想做，那他娘的就不要做了！” “大孙，你尽管放手去做便是，即便是将沈家满门抄斩，咱也绝不会说出一个不字！” “还有，朝堂之中的问题，也是时候该好好的筛查一番了。” “正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总有一些家伙喜欢站在那里倚老卖老！” 胆敢违背自己旨意的朝臣，必然在朝堂之中身居高位。 至于这个人是谁，又会牵连出多少人。 朱元璋并不想知道，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个。 那就是将这些心怀不轨的家伙们，全部铲除，一个不留。 朱雄英重重点头道：“孙儿明白了！这就回去部署，以免出现节外生枝的事情。” 这一次，朱元璋没有开口挽留，轻轻的对大孙挥手，示意他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目送大孙离去后，朱元璋这才缓缓收回自己的目光，再次陷入沉思。 第二百四十五章 不看在眼里 宁王府外。 沈府中的一位家丁，四下观望一番后，确定无人关注这里。 然后这才迈步向门口方向走去。 就在家丁即将接近门口五米的时候，几道经过乔装打扮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家丁的面前。 出于本能反应，家丁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这几个家伙应该就是在这里故意等自己的。 不过还是壮着胆子质问道：“尔等是何人，为何要挡住我的去路？” 尚未来得及表明自己的身份，便感觉到自己的后脖颈一疼。 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其中一名乔装的锦衣卫，直接将家丁扛了起来，向不远处胡同内早已经准备好的马车走去。 剩下的人再次隐藏起来，继续蹲守在宁王府的周围。 一直在府邸等候消息的沈荣，见自己派遣出去的人，迟迟没有回归，心中不由一阵的烦躁。 在房间中咆哮道：“谁能告诉本家主，传递消息的家丁为何还迟迟不归？” “本家主一直不喜过问这些小事，如今看来，下边的人，越发的没有规矩！” “通知下去，待他回来后，自己去领取家法！” 如今这等危难关头，居然会发生此等荒唐事，真是岂有此理。 见管家在一旁沉默不语，沈荣急忙再次下令道：“还愣着作甚，赶快再派一人过去传递消息” 随即补充道：“通知他，传递完消息完毕后，不得有半点的耽搁，速速回来汇报！” 管家不敢怠慢，急忙如实交代下去。 家丁不敢耽搁，急忙向宁王府飞奔而去。 下场与之前的家丁是一样的，没有弄清楚拦路之人的底细，便被抓走了。 沈府。 沈荣脸色阴沉到了极点，甚至在心底怀疑。 如今府邸的家丁都这么没有规矩吗？ 胆敢公然违背自己的命令？ 就在沈荣愤怒下打算派遣第三人前往宁王府邸的时候。 一道念头涌现在心头，身体顿时打了个哆嗦。 不顾上周围那些噤若寒蝉的家丁们，直奔老爷子的住处。 见到沈万三后，急忙将自己担心的问题以及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讲述了一遍。 沈万三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随即开口询问道：“府外的陌生人还多不多？” 见父亲提到这个问题，沈荣不屑道：“显然对方没有寻找到有利的证据，如今外面的人，相较前几日，已经少了不少，显然他们的目标不是咱们。” 儿子前面的话，回答的还算差强人意，但后面的话语，差点直接直接让沈万三飚出一口老血。 自己英明一世，怎么就生了一个这样的废物点心。 毫不留情的训斥道：“废物，生人减少了，那就说明，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他们随时都有可能会动手！” 对于父亲的推断，沈荣很是不理解。 自己相信自己的判断，相较前几日，外面的陌生脸孔已经减少了许多。 这就说明，他们已经撤走了一部分力量，于情于理都该是放松警惕了才对。 见到儿子不服气的样子，沈万三无奈的叹息起来。 这样的脑袋还想与朱家掰手腕？ 他沈万三承认，自己的儿子在生意场上是一把好手，但在政治方面，他就是一个白痴。 当然，这也不能怪他，自幼生长的环境就是这般优越，没有遭遇到丝毫的波折。 不像自己，不知道暗中与朱家较量多次了，对敌人的脾气秉性也有着一定的了解。 只得解释道：“朝廷之所以将人撤走，就是为了防止打草惊蛇。” “一旦被咱们察觉到，提前跑路的话，他们的计划就要泡汤了。” “更何况，现在的大名，已经没有了海禁，一旦被我们逃到海外。” “多年以后，这一代的老人死去后，咱们的后人在回归，又有谁会记得我们？” “到时候，想要卷土重来，还不是选个时机就成？” 沈万三自认看透朝廷的布局，所有事情的走向，依旧在他的掌控之内。 不过，说道这里，他还是叹息道：“只是我还是小看了大明的皇孙朱雄英。” “一直以来，我始终认为，朱雄英现在的威名，都是朱元璋在背后一手推动，促成的。” “着实没有想到，这个小崽子竟然会有这样的本事与手段，是我大意了。” 一席话听的沈荣一愣一愣的。 再次疑惑道：“爹，您是咋知道的？” 闻言，沈万三嗤笑道：“我与朱元璋打了多少年的交道，又岂会不知道他的手段？” “儿啊！你要记得一句话，往往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父母，而是你的敌人！” “这里的事情若是被朱元璋知道的话，根本就不会在外面布置那么多的人。” “大明的皇孙殿下，手段不必朱元璋差，他这是打算将咱们一网打尽啊！” 听到老爷子的解释后，沈荣脸色大变。 他不明白事情都到这种地步了，老爷子为何还能够这般淡定。 急忙道：“爹，你说啥？咱们已经到了如此危险的地步了吗？” “如今外面都是朝廷的人，咱们该怎么办？” “岂不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沈万三神态淡然的挥手道：“当年我能够在朱元璋的手中活下来，便足以证明一切。” “一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又能耐我何？” “儿子，你就放心吧，一切都还在爹的掌控之中。” 听到这样的话语后，沈荣脸颊上的惊慌之色一扫而空。 对于老爷子的信任，超越了一切。 既然老爷子说没事，那就绝对不会有问题。 而这么多年中，沈家之所以依旧占据首富那个位置。 凭借的不是他沈荣有多么厉害，而是沈家有老爷子的存在。 这些年对沈家有窥觑之心的人，不在少数。 每一次沈家遭遇危机，沈荣无法应对之时，老爷子都会出手，横扫一切敌人。 不然的话，凭借沈荣那稚嫩的手段，沈家早就落寞了。 只是沈家不知道的是，皇孙朱雄英压根就没有将他们沈家当回事。 若不是担心朱元璋对沈家有旧情存在，他沈家早就湮灭了。 大殿中。 朱雄英望着下方的锦衣卫指挥使，平静的开口道：“宁王殿下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尽管他已经在密信之中交代杨士奇针对宁王与沈家的处理手段。 却秉承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想法，每日都会派遣人马两地来回传达消息。 不管那边有什么变化，他都要在第一时间内得到第一手消息。 第二百四十六章 收网 锦衣卫指挥使恭敬地抱拳，沉声道：“启禀皇孙殿下，宁王殿下已被严密控制，与外界的联系尽数切断。沈府周边虽按计划撤走部分锦衣卫，但剩余人员仍在密切监视，暂未发现异常动向。” 朱雄英微微颔首，眼神深邃如渊，沉思片刻后道：“不可掉以轻心，沈万三老谋深算，定不会坐以待毙。传令下去，让监视人员务必打起十二分精神，一有风吹草动，即刻禀报。” “喏！” 领命后的锦衣卫指挥使，赶忙退了出去。 整个大殿之中，只剩下皇孙朱雄英一人捏着密信的指尖微微泛白，案头已堆起七封来自江南的信函。 窗外的梧桐叶被秋风卷落，如同他此刻纷乱的心绪。 沈万三未死的消息像根毒刺，扎得他不得不重新审视整个棋局。 “来人。”他扬声唤道，贴身太监立刻捧着空白信纸上前。 朱雄英提笔蘸墨，笔尖悬在纸上片刻，终究先问起宁王动向：“杨大人密报中提及沈府两次派人联络宁王，皆被锦衣卫截获。可查明来人携带何物？” “回殿下，”太监躬身道：“截获的两名家丁怀中各藏半截竹牌，拼合后可见‘江左’二字，背面刻着北斗第七星纹。” 朱雄英瞳孔微缩，北斗第七星乃破军星，沈万三竟用此等隐晦方式与宁王勾连。 他迅速在信纸上写道：“速查江左七卫戍将与宁王旧部往来，铁甲战舰需分三队封锁长江口，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墨迹未干，又想起沈万三假死多年的疑点，补充道：“当年监斩沈万三者乃前刑部尚书唐铎，此人虽已致仕，仍需秘密监视其动向。另，调取洪武十二年至十五年应天府户籍异动卷宗，重点核查沈府周边百户。” 密封信函时，他忽然停手——杨士奇在江南独撑大局，想必更需要具体策略而非空泛指令。 遂拆开重写，在末尾添上：“若沈府有转移家产迹象，可暂令巡盐御史以‘查禁私盐’为名查封其仓库，拖延时日。” 三日后，江南杨士奇的临时官署内，火盆里的炭火烧得正旺。 他展开朱雄英的密信，见“江左七卫”四字时猛地起身，原来沈万三早已渗透军伍。 正思忖间，锦衣卫负责人匆匆而入：“大人，沈府昨夜有三艘货船离港，去向不明。” 杨士奇捏紧信纸，冷声道：“按皇孙殿下之意，命巡盐御史即刻带人围住沈府码头，就说接到举报，怀疑其私藏海盐。记住，只查货船，不动府宅。” 他顿了顿又道，“另派十人乔装成渔民，跟踪那三艘货船，每半日传一次消息。” 待锦衣卫离去，杨士奇铺开信纸回信：“沈府货船已被拦截，搜出大量硫磺硝石，显见有私造火器之举。唐铎之子唐文近日频繁出入宁王府旧部府邸，臣已令暗卫盯紧。唯沈万三深居简出，府中似有密道，尚未探明入口。” 写完又觉不妥，沈万三狡诈多端，仅凭硫磺硝石未必能定死罪。 遂再加一笔：“臣已命人核对沈府近年账目，发现其与倭寇往来密切，有几笔巨额白银流向琉球，恐是资助海盗的铁证。” 京城收到回信时，朱雄英正在查看江南户籍卷宗。 见“沈府账房先生张全”的名字旁标注着“洪武十五年迁离应天”，而此人籍贯正是唐铎老家，顿时豁然开朗。他即刻修书：“张全即唐铎远房表侄，此人必知沈万三假死详情。可从唐文入手，撬开其口。” 信送出前夜，朱雄英在御花园偶遇朱元璋。 老皇帝见他深夜仍在忙碌，沉声道：“沈万三之事，需速战速决。” 朱雄英躬身道：“皇爷爷放心，孙儿已查到关键线索，不日便可水落石出。” 朱元璋嗯了一声，转身时忽然道：“唐铎是咱的老部下，若他真牵涉其中……” 朱雄英明白皇爷爷的犹豫，次日在信中特意叮嘱杨士奇：“唐铎之事，需确保证据确凿，不可冤枉忠良。若查实其参与，也不必押解回京，就地圈禁，留一线余地。” 江南的杨士奇接到信时，正看着暗卫呈上的唐文与张全密谈的记录。 纸上“当年换出沈万三，全赖唐大人调包死囚”一行字，让他长叹一声。 提笔回信时，窗外已飘起细雨：“唐铎确是同谋，张全已认罪画押。沈府密道入口在其书房假山之下，臣计划三日后动手，围剿沈府。” 朱雄英收到信的当晚，亲笔下令：“准。动手前需清剿周边暗桩，铁甲战舰封锁江面，断其水路。另，宁王朱权虽被蛊惑，念其血脉，可废为庶人，圈禁于凤阳，不必株连。” 三日后三更，江南沈府四周忽然火把通明。 杨士奇立于府外高坡，看着锦衣卫从假山后拖出密道中的沈万三，老家伙鬓发凌乱，却仍梗着脖子：“我败在一个黄口小儿手里，不甘！” 杨士奇冷冷道：“你败在逆天而行。” 随即让人呈上朱雄英的最后一封密信，上面只有八个字：“罪证确凿，按律处置。” 当沈万三被押下刑场时，江南的雨终于停了。 杨士奇望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将最后一封奏报送往京城：“沈案已结，牵涉者皆按律处置，江南安定。” 京城收到奏报那日，朱雄英正在给朱元璋读信。 老皇帝听到“唐铎圈禁终身”时，沉默半晌，终是道：“大孙处置得当。” 沈府被查抄后，大量的账本、信件被锦衣卫呈送到了朱雄英的案头。 这些资料中，除了已经查明的与海盗、倭寇勾结的罪证外，还隐隐牵扯出更多朝堂官员。 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沈府的生意往来中，频繁出现一些偏远地区的商号，而这些商号的负责人，名字大多十分陌生。 比较可疑的是，这些商号的交易金额巨大，但交易的货物却语焉不详。 朱雄英敏锐地察觉到，这些商号极有可能是沈万三用来洗钱、转移财产，甚至是贿赂官员的工具。 “来人，”朱雄英唤来锦衣卫指挥使，“即刻派人前往这些商号所在地，暗中调查其真实背景和经营情况，务必小心谨慎，不要打草惊蛇。” 锦衣卫指挥使领命而去，朱雄英却并未因此而放松。 他靠在椅背上，闭目沉思，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可能的情况。 沈万三能假死多年，背后必然有一张庞大的关系网在支撑，而这张关系网究竟延伸到了何处，又牵扯到了多少朝堂官员，这些问题如同一团乱麻，缠绕在他的心头。 第二百四十七章 新发现 同时，在江南的一处隐秘庄子里，几个身着官服的人正围坐在一起，神色慌张。 “沈万三一倒，咱们怕是也快暴露了，这可如何是好？”其中一人声音颤抖地说道。 “慌什么！”一个看起来较为沉稳的中年男子拍了拍桌子。 悠然道：“沈万三虽然出事了，但咱们这么多年经营的关系网也不是那么容易被破的。只要咱们沉住气，说不定还能躲过这一劫。” “话虽如此，可那朱雄英可不是好对付的主，他已经开始调查那些商号了，要是查到咱们头上……”另一人担忧地说。 中年男子皱了皱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这样，咱们先派人去那些商号看看情况，能转移的财产就赶紧转移。另外，再联系一下京中的关系，看看能不能打探到些消息，也好早做准备。” 众人纷纷点头，随即各自行动起来。 而在京城，朱元璋也时刻关注着沈万三一案的后续发展。 这一日，他主动将朱雄英召到自己的身边。 “大孙，沈万三这事牵扯越来越广，你可有什么打算？”朱元璋目光深邃地看着朱雄英。 朱雄英恭敬地回答道：“皇爷爷，孙儿已经派人去调查那些可疑的商号了。孙儿觉得，这些商号背后肯定隐藏着不少秘密，只要顺藤摸瓜，定能揪出更多与沈万三勾结的人。不过，此事牵连甚广，孙儿担心会引起朝堂动荡。” 朱元璋冷哼一声：“动荡又如何？咱大明的江山，绝不能容这些蛀虫存在！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一个！” 朱雄英看着朱元璋眼中的怒火，心中明白皇爷爷对这些贪官污吏的痛恨。 但他也深知，如今大明初建，根基尚不稳定，若是大肆株连，恐怕会引起人心惶惶。 “皇爷爷，孙儿明白您的意思。但孙儿以为，咱们可以循序渐进，先掌握确凿证据，再逐一收拾这些人。这样既能稳固朝堂，又能让天下人心服口服。”朱雄英小心翼翼地说道。 朱元璋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点头：“也罢，就依你。不过，动作一定要快，别让那些家伙跑了。” 朱雄英领命后，回到自己的府邸，继续研究从沈府收缴来的资料。 突然，他发现了一封信件，信件的内容虽然隐晦，但却提到了一个关键人物——礼部侍郎周明远。 信中暗示，周明远曾多次接受沈府的好处，并且在一些事情上为沈府提供了便利。 朱雄英心中一紧，礼部侍郎在朝堂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果他真的与沈万三勾结，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他立刻叫来亲信，让其暗中调查周明远的一举一动。 几日后，亲信带来了消息。 原来，周明远确实与沈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些年来，他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为沈府在一些朝廷事务上大开绿灯，作为回报，沈府不仅送给他大量的金银财宝，还为他在江南购置了多处田产。 朱雄英得知此事后，心中愤怒不已。 他决定先不动声色，继续收集周明远的罪证，等证据确凿后，再一举将其拿下。 然而，周明远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这些日子，他发现总有一些陌生的面孔在自己府邸周围转悠，心中顿时警觉起来。 他立刻联系了自己在朝中的同党，商量对策。 “现在情况不妙，那朱雄英怕是已经盯上我了。”周明远一脸焦急地说。 “别慌，” 一个同党安慰道：“咱们在朝中也不是没有势力，只要运作得当，说不定能化险为夷。这样，你先找个理由告假，躲在家里别出门，等风头过了再说。我们在朝中帮你打探消息，要是有什么动静，立刻通知你。” 周明远无奈地点点头，只能按照同党的建议，称病在家，暂时避避风头。 但朱雄英怎会轻易放过他。 他知道，周明远一旦有所察觉，很可能会销毁证据，甚至狗急跳墙。 于是，他加快了调查的步伐，同时秘密安排锦衣卫，随时准备对周明远采取行动。 就在朱雄英紧锣密鼓地收集周明远罪证的时候，江南那边也传来了消息。 前去调查商号的锦衣卫发现，这些商号果然存在着巨大的问题。 它们表面上是普通的商铺，实际上却是沈万三用来洗钱和转移财产的工具。 而且，通过进一步调查，还发现这些商号与许多朝堂官员有着密切的经济往来。 朱雄英看着江南传来的密信，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对的。 他立刻将这些消息汇报给了朱元璋。 朱元璋听后，龙颜大怒：“好啊，这些家伙，竟敢如此胆大妄为！大孙，你立刻着手处理此事，一个都不要放过！” 朱雄英领命后，开始制定详细的计划。他决定先从周明远入手，将其拿下后，再顺藤摸瓜，揪出其他与沈万三勾结的官员。 这一日深夜，锦衣卫悄悄包围了周明远的府邸。 朱雄英亲自带队，一声令下，众人迅速冲进府中。 周明远此时正在书房内，焦急地等待着同党的消息，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心中顿时凉了半截。 “周侍郎，别来无恙啊。”朱雄英走进书房，冷冷地说道。 周明远看着朱雄英，强装镇定：“皇孙殿下，这是何意？深夜闯入下官府邸，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朱雄英冷哼一声：“误会？周侍郎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搜！” 很快，锦衣卫就在周明远的书房和卧室中搜出了大量的金银财宝、田契以及与沈府往来的信件。 这些证据确凿，周明远再也无法抵赖。 “周明远，你勾结沈万三，收受贿赂，为其谋取私利，可知罪？”朱雄英厉声问道。 周明远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殿下，下官知错，求殿下饶命啊！” 朱雄英没有理会他的求饶，下令将周明远押入大牢。 随后，他根据从周明远府邸搜出的线索，开始对其他涉案官员展开调查和抓捕。 一时间，朝堂之上人心惶惶。 那些与沈万三有牵连的官员，有的四处活动，试图寻找关系为自己开脱； 有的则整日提心吊胆，生怕下一个被抓的就是自己。 而朱雄英却毫不手软，只有彻底清除这些腐败分子，大明的江山才能长治久安。 第二百四十八章 新势力的覆灭 朱雄英在审讯那些被抓的涉案官员时，从一个小官员的口中得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原来，沈万三假死一事，竟然还牵扯到了一个神秘的组织。 这个组织在暗中操控着许多事情，势力庞大，就连沈万三也是他们手中的一颗棋子。 朱雄英心中一惊，他从未想过，这背后竟然还有如此复杂的阴谋。 他立刻让人详细调查这个神秘组织的情况，但得到的信息却少之又少。 只知道这个组织行事极为隐秘，成员遍布各行各业，而且他们似乎有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 为了弄清楚这个神秘组织的底细，朱雄英决定从那些与沈万三关系密切的人入手。 他再次提审了周明远，希望能从他口中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周明远，你最好老实交代，沈万三背后的那个神秘组织到底是什么来头？”朱雄英目光如炬地盯着周明远。 周明远身体微微颤抖，犹豫了一会儿后说道：“殿下，小人真的知道的不多。只知道这个组织叫‘暗盟’，他们的人无处不在。沈万三当年能假死逃脱，就是因为有‘暗盟’的帮忙。” “‘暗盟’？”朱雄英皱了皱眉头，“他们为什么要帮沈万三？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周明远摇了摇头：“小人真的不清楚，小人只负责为沈万三办事，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不过，小人曾听沈万三说过，‘暗盟’有着一个足以颠覆大明的计划。” 朱雄英心中一沉，颠覆大明！ 这个组织的野心竟然如此之大。 他知道必须尽快将这个组织查清楚，否则大明的江山将面临巨大的威胁。 就在朱雄英全力调查“暗盟”的时候，京城中突然发生了一件怪事。 一些官员家中接连出现离奇死亡事件，死者死状诡异，而且没有任何外伤，仿佛是被什么神秘力量夺走了性命。 这件事很快就在京城中传开了，人心惶惶。 朱雄英也听说了此事，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些离奇死亡事件很可能与“暗盟”有关。 他立刻派人去调查这些死者的情况，发现这些死者都或多或少与沈万三一案有牵连。 有的是涉案官员的亲属，有的是曾经为沈万三提供过帮助的人。 朱雄英心中明白，这是“暗盟”在杀人灭口，试图掩盖他们的罪行。 他决定不再坐以待毙，要主动出击，揪出“暗盟”的成员。 他召集了锦衣卫中的精英，制定了详细的计划。 一方面，继续深入调查“暗盟”的线索；另一方面，加强对那些可能成为“暗盟”下一个目标的人的保护。 在调查过程中，锦衣卫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物。 此人是京城中的一个江湖郎中，平日里行踪诡秘，经常与一些身份不明的人往来。 朱雄英得知后，亲自下令抓捕这个江湖郎中。 经过一番审讯，江湖郎中终于交代了一些情况。 原来，他是“暗盟”的成员之一，负责在京城中执行一些暗杀任务。 那些离奇死亡的官员，都是他用一种神秘的毒药害死的。 “这种毒药无色无味，常人根本无法察觉。一旦中毒，不出一个时辰便会气绝身亡，而且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江湖郎中颤抖着说道。 朱雄英心中愤怒不已，他没想到“暗盟”竟然如此狠毒。 他继续追问江湖郎中关于“暗盟”的其他信息，但江湖郎中表示自己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就在朱雄英准备进一步审讯江湖郎中的时候，突然传来消息，江湖郎中竟然在狱中暴毙。 朱雄英心中一惊，他知道，这肯定是“暗盟”的人所为，他们不想让江湖郎中再透露更多的信息。 这让朱雄英更加坚定了要铲除“暗盟”的决心。 他加大了调查力度，同时在京城中布下了天罗地网，等待着“暗盟”的人上钩。 而此时“暗盟”的高层也察觉到了朱雄英的行动。 他们决定先下手为强，对朱雄英展开暗杀行动。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朱雄英在回宫的路上，突然遭到了一群黑衣人的袭击。 这些黑衣人武功高强，出手狠辣，显然是有备而来。 朱雄英身边的侍卫立刻上前护驾，与黑衣人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朱雄英虽然身手不凡，但面对如此众多的黑衣人，也有些吃力。 就在这危急时刻，锦衣卫及时赶到。 原来，朱雄英早就料到“暗盟”可能会对他下手，所以提前安排了锦衣卫暗中保护。 锦衣卫的加入，让局势瞬间逆转。 经过一番激战，黑衣人被全部消灭。 但朱雄英知道，这只是“暗盟”的一次试探性攻击，他们肯定还会有更疯狂的行动。 回到宫中后，朱雄英立刻召开会议，与大臣们商讨应对之策。 他决定一方面加强皇宫的守卫，确保自身的安全；另一方面，加快对“暗盟”的调查，争取早日将这个组织一网打尽。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朱雄英和锦衣卫们日夜奋战，终于又找到了一些关于“暗盟”的重要线索。 他们发现“暗盟　的总部竟然设在一处隐秘的山谷中。 朱雄英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大喜。 他决定亲自带队，前往山谷，彻底将之铲除！ 朱雄英带着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精锐之师，准备前往“暗盟”总部所在的山谷。 出发前，他向众人训话，眼神坚定而锐利：“此次行动，关乎大明安危。 ‘暗盟’作恶多端，意图颠覆我大明江山，我们绝不能让他们得逞！务必全力以赴，将其彻底铲除！”众人齐声高呼，士气高昂。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山谷进发。 那山谷地处偏远，四周群山环绕，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当他们接近山谷时，便发现四周布满了暗哨。 朱雄英示意众人停下，派出一支小队，悄悄地摸向暗哨。 不一会儿，小队便解决了暗哨，未发出一点声响。 朱雄英带领队伍继续前进，刚进入山谷，便听到一阵号角声响起。 紧接着，无数“暗盟”成员从四面八方涌出，他们手持武器，眼神凶狠。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的男子，他冷笑着说道：“朱雄英，你竟然敢自投罗网，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朱雄英毫不畏惧，大声回应道：“你们这些逆贼，作恶多端，今日我定要将你们一网打尽！” 说完，他一马当先，冲入敌阵，双方随即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厮杀。 “暗盟”成员虽然人数众多，但朱雄英带来的精锐训练有素，战斗力极强。 战斗一开始，局势便陷入胶着，刀剑相交的声音、喊杀声在山谷中回荡，鲜血染红了土地。 朱雄英在人群中左冲右杀，他的武艺精湛，所到之处“暗盟”成员纷纷倒下。 然而，“暗盟”中也有不少高手，他们围攻朱雄英，试图将他拿下。 眼看自己的武器就要落在朱雄英身上时。 “哒！哒！哒……”的枪响，回荡在整个山谷之中。 而那些一直以为胜券在握的“暗盟”人员，直到死亡，都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朝廷不讲武德也就算了，如今在拼杀的过程中，居然还玩枪？ 整个战场上的形式逆转，只在一瞬间。 片刻后，整个山谷之中，再也没有一个“暗盟”活口。 第二百四十九章 又一年 在朱雄英的指挥下，沈万三所有的布局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 大明首富沈家就这么覆灭了。 对于这位历史中大名鼎鼎的沈万三，朱雄英对他没有半点的愧疚之心。 商人永远就是商人，在国家的战争机器面前，顶多算的上是一只比较强大的蚂蚁罢了。 至于沈府查抄出来的财富，全部送入了国库。 虽说财富的数字很诱人，但在朱雄英的眼中，也仅仅是个数字而已。 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赚回来更多的银子。 着实没有必要将这种银子纳入自己的口袋之中。 至从自己帮助皇爷爷处理国事开始，皇爷爷到好，彻底成为了甩手掌柜。 对于朝政大事，更是不管不问，全部交给自己处理。 美其名曰：“有咱站在你背后，大孙，你放手去干就行。” 想到此处，朱雄英不由咧嘴笑了起来。 心中暗道：“这还是历史上那位工作狂人吗？” 要知道历史中的朱元璋，因为出身贫寒，所以在建立大明后，一心为百姓们操劳。 只要是朝中的事情，无论大小，他都要亲自过问。 说白了，朱元璋就是对手下的官员们不放心，总绝对他们会鱼肉百姓，所以事事都要亲力亲为。 现在好了，百姓们的生活要比历史中这个时期好上数倍之多。 百姓们富裕了，国力自然而然就会得到巨大的提升。 更何况，朱元璋也意识到自己的大孙在治理国家上，要比自己强上许多。 他之所以整日废寝忘食的去工作，目的就是为了让百姓们过上好日子。 如今大孙这般出色，他这个做爷爷自然开心。 没有了烦心事，自然而然就开始享乐了。 眼看年关将至，大明内部的发展，可谓是一天一个变化。 尽管这一年中发生了不少大事，却都平安度过。 国库充盈了，朱雄英对朝臣们的赏赐，自然也不会吝啬。 而今年的赏赐相较往年，更是显得格外的丰厚。 国库内的银子，早就堆积的如同小山一般。 海外那边，还有源源不断的银子运送回来。 这些银子在朝廷的运作下，也慢慢流入民间使用。 加上各种税收，使得大明在短短的两年内，铜钱不再作为流通货币，皆使用白银作为日常交易的货币。 毫不夸张的说，如今街道旁摆小摊的商贩们，都会随身携带些许的碎银子，用来交易使用。 所以，群臣在前往户部领取今年的赏赐时。 每一位官员的脸颊上都堆满了笑容，更是不断对杨思义拱手道谢。 身为户部尚书，杨思义自然清楚群臣们为何会有这样的态度。 急忙挥手道：“诸位大人不用谢本官，真心感谢的话，那就要多谢皇孙殿下！” 听到这样的话语后，群臣赶忙神色赶忙正色起来。 纷纷开始赞颂皇孙殿下。 至于朱雄英则是将这些没有营养的事情，全部过滤掉了。 只不过心中感慨不已，这一年的时间，平定了好几次叛乱。 虽说这种事情对他而言，就是挥挥手的事情。 却是属于癞蛤蟆上脚背，不咬人，它膈应人。 如今的大明，在自己的治理下，已经被提高到一个不属于它的高度。 好在有那些高产量的农作物存在，这才没有导致银子泛滥，物价上涨。 对于这一点，朱雄英甚至都在心底直呼侥幸。 按照惯例，直至年根，朝廷官员全部放假后。 朱雄英这才准备礼物，前去看望皇爷爷。 此时的朱元璋，虽然依旧在皇宫深院，却一点都不像是一个皇帝，反而是一个普通的老人。 先来无事时，便在御花园中遛鸟，陪伴马皇后一起看日出，日落。 不等朱雄英施礼问安，马皇后便急忙迎了过来。 佯怒道：“大孙，你是不是都将奶奶忘了，这么久都不知道去看看奶奶？” 朱雄英赶忙上前抓住马皇后的手，摇晃道：“奶奶，要不您跟皇爷爷说说，还是让他去处理朝政吧，孙儿留在您身边陪您好不好？” 原本笑吟吟的朱元璋，听到这样的话语后。 怒斥道：“胡闹，如今的大明，刚刚有所起色，说明你平日之中没有懈怠，仍需要努力。” “再说了，这个天下本来就是你的，皇爷爷帮你治理这么多年，也该休息了。” 说完，朱元璋也不怕脸红，直接拉起马皇后的手，走向一旁的椅子。 朱雄英有些愕然，不明白老朱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要知道皇爷爷才是大明的皇帝，而自己只是个皇孙。 并且还是那种不喜欢坐在皇位上的皇孙，您老人家这么做，真的好吗？ 原本马皇后还想说重八几句的，奈何想到大孙的那些传闻。 硬生生将想要说的话语，强行咽了下去。 见奶奶居然也不忙自己说话，朱雄英急忙道：“皇爷爷正直壮年，勇武不减当年，就算那些蒙古人再来，皇爷爷依旧能将他们打的落花流水，所以孙儿觉得您应该……” 可以说朱元璋这辈子最骄傲的事情，就是将蒙古人赶出了中原。 正常来讲，这种马屁绝对会让朱元璋很是受用。 着实没有料到朱元璋竟然转性了。 只见他挥手道：“不行喽，岁月不饶人，咱真的是老了，即便蒙古人卷土重来，有大孙在，他们又能掀起什么浪花？” 朱元璋很是想不明白，大孙哪哪都好，本事更是逆天。 为何对那个位置如此的抗拒？ 无论是朱允炆，还是朱文正，又或者是那些淮西勋贵们，都对那个位置垂涎欲滴。 自己的宝贝大孙可倒好，一而再，再而三的退缩。 若他是庸才的话，或许还有那么一丝情有可原。 奈何宝贝大孙无论在那个领域中，都是最顶级的存在。 这种时候退缩，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太过于懒散，要狠狠的鞭策一番才行。 就在朱元璋一本正经打算说教大孙的时候，小太监跑了过来。 恭敬的汇报道：“陛下，皇后娘娘，晚膳准备完毕，现在是否用膳？” 这下子，朱元璋刚刚想好的话语，全部憋了回去。 高兴道：“大孙，难得你今日空闲，走，陪你奶奶一起用膳！” 对于这种要求，朱雄英自然不会拒绝。 但自己准备的新玩意，只能等用膳完毕或者是明日再说了。 毕竟奶奶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实在是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语来。 第二百五十章 飞天 几人就坐后，晚膳很快如同流水一般端了上来。 毕竟现在的大明已经富得流油，即便向来主张节俭的朱元璋，也一改往日的习惯。 虽说不是每顿都是大鱼大肉，至少每一顿御膳相较以往都会增添几道菜肴。 更加不要说自己的宝贝大孙也来了，自然会更加的丰盛。 尽管现在的朱雄英依旧是个孩子，但皇爷爷年纪已经大了，早就到了该享受的年纪。 所以朱雄英让太监及宫女们全都退了下去，自己主动拿起酒壶为皇爷爷倒满酒杯。 同时，也为自己的酒杯倒了少许的果子酒。 然后，这才主动举杯道：“皇爷爷，孙儿敬您一杯！” 见状，朱元璋大笑起来，赶忙端起酒杯，与自己的大孙轻轻碰了一下。 这才开口道：“好大孙，咱爷孙俩走一个！” 马皇后坐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两人，并未说出半个不字。 朱元璋也很是享受此时的光景，看着自己的大孙，咋看咋满意。 老天垂帘，自己的大孙彻底摆脱病痛不说，还习得一身的好本领，当真是天垂大明。 就在朱元璋打算再与大孙走一个的时候。 马皇后嗔怪道：“重八，大孙年幼，不可饮太多的酒，哪怕是果子酒也不行，会影响长身体的！” 然后主动夹起几块肉放入朱雄英的碗中，慈爱道：“大孙，多吃点肉，你皇爷爷这么大的人了，喝酒不用你陪。” 听到皇后的话语，朱元璋讪讪的笑道：“妹子说的是，咱实在是太高兴了，大孙，你多吃点，要是有啥不满的，让御厨重新做！” 很快，愉快的晚膳结束了。 朱雄英这才起身告辞离去，声称明日一早再过来请安。 第二天。 一大早，朱元璋因为年纪大的缘故，早早就在床榻上爬了起来。 准备到外面活动下身体，只是刚刚在房间中走出来，便察觉到外面有些不对劲。 明明大太阳早就爬出来了，可是他却没有感受到半点阳光的照耀。 反而感觉一大片的阴影，将所有的阳光全部给遮挡上了。 抬头望去，心中顿时一惊。 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未知的大家伙，漂浮在半空之中，将照耀在这里的阳光全部挡在外面。 昨夜虽然喝酒了，但朱元璋无比确定，自己昨天睡觉前，这个大家伙绝对没有出现在这里。 最重要的是，皇宫之中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东西，却没有人主动过来通知自己。 这让朱元璋无比诧异，搞不清楚这个球状的大家伙是什么东西，又有什么作用。 只见大家伙的下方用绳子吊着一个大篮子，篮子与大家伙之间却放着一个火盆。 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火苗在不断燃烧着。 而自己的宝贝大孙，此时就站在篮子中，不知道在鼓捣什么东西。 见朱元璋出来后，赶忙挥手道：“皇爷爷，您睡醒啦！” 朱元璋微笑着点头，不明白大孙为何会这般兴奋。 疑惑道：“大孙，这是何物？” 同时心中也明白为何没有下人过来通知自己，这个造型怪异的大家伙，一定是自己大孙搞出来的东西。 为了给皇爷爷一个惊喜，昨夜朱雄英声称回去休息离去后。 又偷偷的溜了回来，带着将士们悄声忙活了半个晚上，这才将准备工作弄完。 由于热气球体积过于庞大，充气很是缓慢，从后半夜一直充气到现在，勉强算是准备完毕。 听到皇爷爷的询问后，赶忙回应道：“皇爷爷，这玩意叫热气球，可以带人飞到天上！” 原本朱元璋还在心底猜测，这个大家伙有什么作用。 但听到这个答案，饶是朱元璋强大的内心，也被震的不轻，嘴巴张的老大，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 自古以来，所有人都有这样一个梦想，那就是想要感受一下飞翔的感觉。 即便烟花与风筝的问世，一个可以在天空中爆炸，一个可以在天空中飘荡。 但归根结底它们都是外物，依旧难以磨灭心中那个飞翔的梦想。 现在，不光是朱元璋被震撼的不轻，就连在场的侍卫、太监、宫女们，也一个个被惊的合不拢嘴。 毕竟，这个热气球第一次问世，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朱雄英第一次试飞的时候，篮子中放的却是活生生的小动物。 在众人的震撼的目光中，热气球缓缓升空，而后又缓缓降了下来。 所有人看待篮子的目光都炽热了起来，谁都没有想到，人类真的可以在天空中飞翔。 有了一次实验后，朱雄英便主动跳到篮子中，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将士们、太监们、宫女们，纷纷开口劝阻道：“皇孙殿下，第一次试验，还是让小人们试试吧，以确保安全！” 闻言，朱雄英直接摇头拒绝。 这玩意既然是自己研究出来的，安全性自然心中自然有谱。 再说了，整个大明之中，除了自己，根本就没有其他人懂得这玩意该如何操作。 更何况，这可是这个时代第一个飞行的人，他又岂会将这个机会让给他人？ 与皇爷爷费了不少的口舌后，最终保证留下两条安全绳不打开，这才允许自己实验飞行。 在所有人的关注下，朱雄英将火力开到最大。 伴随着热气的升腾，热气球缓缓升空。 感受到脚下的建筑越来越小，飘荡在高空中的朱雄英，心中很是激动，更是充满了万丈豪情。 随着火盆中的燃料燃烧殆尽，火力逐渐减弱，热气球也缓缓向下落了下来。 见状，众人悬着的心，这才缓缓放了下来，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而那些与朱雄英共同忙碌一晚上的将士们，朱雄英自然不会忘记他们，纷纷也让他们上天感受一番。 直到最后，朱雄英打算带朱元璋上去感受一下的时候。 那些闻讯赶来的大臣们，纷纷开口劝阻道：“陛下，这实在是太危险了，还是让臣先上去试试吧！” “陛下，还是多试几次，确定有备无患，您再上去也不迟啊！” “陛下，您不能以身犯险啊！” …… 这些大臣们心中再想些什么，朱元璋心中自然很清楚。 当即立起眼睛道：“一派胡言，咱大孙还能害咱不成，都给朕退下！” 对于这些大臣的话语，朱雄英倒是没有半点不悦之色。 毕竟皇爷爷是帝国的掌舵者，飞天又有着一定的危险性。 万一出现什么意外，整个大明必将会有所动荡。 第二百五十一章 祥瑞之说 见自己劝阻没有半点的作用，反而引起陛下的不满。 群臣只能退到一旁，眼巴巴的看着陛下进入篮子之中。 就在一旁的侍卫打算解开安全绳的时候，朱雄英也急忙跳进篮子中。 见状，群臣再次大惊失色，赶忙再次开口劝阻。 陛下与皇孙殿下，乃是帝国的顶梁柱，万一出了什么事，大明该怎么办？ 见大孙跳了进来，朱元璋刚想要说些什么，但看到大孙的神态后，又将话语咽了回去。 大孙既然有勇气上来陪着自己，那就证明，他对自己弄出来的这个热气球有着十足的信心。 如同之前一样，只留下两根安全绳，其余的绳索全部被解开。 热气球再次缓缓升空。 感受到脚下景色的变化，朱元璋的呼吸不由急促了几分。 神色也越发紧张起来，这种感觉是他以往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宏伟的皇宫在自己的视线中，也变得越来越小。 这种居高临下，俯视整个皇城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瘾了。 以往站在皇宫之中，根本就无法观望整个皇城，如今自己却如同小鸟一般，翱翔于天际。 看到陛下与皇孙殿下安全升空，群臣们的心中也是一片的火热，更是一副跃跃欲试的姿态。 至于皇城中的百姓们，看到热气球缓缓升空的场景时。 被吓的差点直接跪倒在地面上。 一个个捂着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喊叫出来，在为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随着发现热气球的百姓们越来也多，数之不尽的目光，全部落在天空中的热气球上。 每一个人的心中，都被震撼的不轻，这一定是神迹。 站在篮子中的朱元璋，经过一番调整后，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更是在心底想到热气球的用处，尤其是将之放在军事角度上看。 急忙将自己的想法表述出来道：“大孙，有了此物，战场上便再也不用派遣斥候出去，只要飞上天，无论是敌人埋伏在哪个方向，又或者是从哪个方向入侵过来，都将一览无余。” 闻言，朱雄英急忙一个马屁拍了过去：“皇爷爷圣明，孙儿研究这个热气球，正是打算将之用在军事上。” 然后又在怀中将望远镜掏了出来，递到朱元璋的面前开口道：“皇爷爷，热气球配合望远镜，绝对是神仙搭配。” 朱元璋自然是见识过望远镜的，虽说有着千里眼之称，奈何视角不是很开阔，所以朱元璋并没有将心思放在望远镜上。 如今听大孙这般说，朱元璋再次拿起望远镜观看起来。 随着朱元璋拿着望远镜站在篮子中缓缓转动自己的身体，映入眼帘的风景再次让他开始倒吸凉气。 他也终于弄明白大孙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语了。 大明的斥候站在热气球上，手持望远镜探查四周动态，敌人根本就无所遁形。 有了这样的神器相助，无论是面对什么样的敌人，优势永远都会在自己这边。 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要是这样都能打败仗的话，干脆自己一头撞死算了。 只可惜这个热气球只能原地飞翔，不然的话，它的用途会更加巨大。 似乎感受到皇爷爷心中所想，朱雄英主动将最后两根安全绳解开。 然后操纵热气球向皇城中飘去。 感受到热气球的变化，朱元璋激动的老脸一片涨红。 激动道：“大孙，这个热气球还可以在天上移动？” 听到这样的话语，朱雄英直接翻了个白眼。 颇为无语道：“皇爷爷，若只是固定一个位置漂浮半空中，孙儿也就不用研究这个热气球了，直接修建一座高塔即可！” 此事的朱元璋，如同刚娶了新媳妇一般，美的根本就合不拢嘴。 至于热气球在战场上能够发挥出什么样的威力，朱雄英的心中早就有了计划。 若仅仅像皇爷爷想到的哪一点用途，那这热气球实在是太浪费了。 下方的群臣，见到安全绳掉了下来，一个个脸色瞬间如同上坟一般难看。 撩起自己的衣摆就要向皇城外追去，只不过都被朱雄英的心腹给拦了下来。 这种情况早就在皇孙殿下的预料之中，所以在飞天之前，就交代了下来，只需要众人在这里原地等待即可！ 差不多半个时辰的时间，朱雄英这才操作热气球返航。 毕竟高处不胜寒，如今的朱元璋更是年事已高，身体素质更是大不如前。 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感觉到寒冷，只因为他的精神一直处于亢奋之中。 直到热气球重新降落到皇宫中时，朱元璋依旧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当朱元璋从篮子中走出来后，这才察觉到自己身体的不适。 对着冻僵的双手吐着哈气，时不时搓动几下。 但眼神中的激动之色却没有减弱半分，急忙追问道：“大孙，此等神器，你打算怎么安排？” 而皇城外的百姓们，望着在自己头顶飘过的热气球，都以为神仙显灵了，纷纷跪在地面上，不断磕头，祈求神仙的保佑！ …… 很快，大年三十如约而至。 各地官员击藩王们，纷纷将自己准备好的贺表献了上来。 对于这些外物，朱元璋没有半点的兴趣。 直到年夜饭前夕，朱雄英将自己准备好的东西献上来时，整个房间中的气氛都变了。 只见朱雄英在自己的怀中掏出一个做工极其精美的锦囊，在朱元璋好奇的目光中，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摆放到朱元璋的面前道：“皇爷爷，这东西绝对算得上吾大明的祥瑞之物，所以孙儿将之献给您，预祝皇爷爷新年快乐！” 望着大孙拿出来的东西，朱元璋久久无语。 陛下的贴身太监，更是冷汗直流，不由自主的联想到当年的一桩案子。 那是大明初期，一个叫杨宪的人，不知从何地买来几株看起来长相极好的稻穗，然后献给了朱元璋。 并且告诉朱元璋，这是苏州稻田里长出来的粮食，是天降福泽。 闻言，朱元璋自然大喜，不但册封杨宪为官，更是赏赐了不少的宝物。 直到最后真相浮出水面时，让朱元璋丢了大脸。 经过一番彻查后，这才发现杨宪贪赃枉法，鱼肉百姓。 愤怒下的朱元璋直接下令，将杨宪五马分尸。 从那一次事情后，无论大明境内发生什么样的好事，再也没有官员敢上奏声称有祥瑞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文化差异 现在，皇孙殿下竟然再次进献祥瑞，就不怕陛下生气吗？ 若是换做其他臣子的话，朱元璋必定会龙颜大怒。 但自己面前的人是谁？ 自己的宝贝大孙，大明的皇孙殿下。 更是深得神仙的眷恋，大明最英明神武的接班人。 想到此处，朱元璋自然不可能会动怒。 而是笑呵呵的开口道：“大孙，这就是咱大明如今产量最高的粮种吗？” 在自己大孙的治理下，如今大明的粮食产量，早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前只是听说，从未主动去观看过这个粮种。 当然，主要是他不想被大臣们见到自己失态的样子，更加不想让臣子们说闲话。 大明如今拥有的好东西，都是大孙鼓捣出来的。 拍着胸脯说，自己除了将这个皇位给他外，还真的没有什么其他赏赐，可以用来弥补大孙的功劳。 伸手拿起一株稻穗，然后轻轻将里面的米粒掰出来。 望着颗颗饱满的米粒，朱元璋流露出几分的惊讶之色。 朱元璋与其他皇帝不同，他不是不懂农事的皇帝，更加不是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皇帝。 这种粮种意味着什么，他的心中很清楚。 以往大明的粮食，根本就不可能这般饱满。 生怕自己的大孙为了哄骗自己高兴，所以挑选出来一些极品过来糊弄自己。 要知道每一株稻穗都不可能生长成同一个样子。 所以朱元璋装模作样的又抽出一根来。 只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动手将米粒剥出来，而是仔细打量着面前这株稻穗。 似乎在辨认面前这一株稻穗上面，生长的是否规则，是否有残缺的部分。 只可惜最终的检查结果都是一样的，极品就是极品，很难想象自己的大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索性将稻穗放回锦囊中，赞叹道：“大孙，咱大明的祥瑞可不是这东西，而是你！” 见到陛下恢复如常，并没有因为皇孙殿下的举动而动怒，陪同的太监与宫女们，这才松了口气。 赶忙将自己的脑袋垂下，恭敬的站在一旁，随时等待着听候命令。 对于这种没有丝毫作用的屁话，朱雄英自然不会将之放在心上。 反正自己送皇爷爷的礼物就是它了，喜不喜欢都无所谓，仅仅是代表自己的心意而已。 然后直接拉住皇爷爷的手开口道：“皇爷爷，咱们走吧，孙儿还要去看望奶奶呢！不然的话，等下奶奶怪罪下来，孙儿就说，是皇爷爷不我去拜年！” 听到这样的话语，朱元璋顿时哭笑不得。 急忙起身，任由大孙拉着自己去见妹子。 很快，年夜饭结束。 朱雄英声称自己为奶奶准备了心念礼物。 虽说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却是他自己亲自动手制作的。 当朱雄英用火折子将烟花的引信点燃后，便堵住自己的耳朵，跑到奶奶的身边，抬头望着天空。 随着爆炸声的传出。 整个皇宫的上方，顿时爆出绚丽多彩的光芒，将整个皇宫映照的通明。 随着最后一道爆炸声响起，天空中的烟花也慢慢消散，却留下四个金黄的大字“福寿安康”，最终彻底消散在天空之中。 看到这一幕，朱元璋忍不住开口叫好。 烟花自己不是没有见到过，但如此绚丽多彩，最终还会有这种表现的烟花，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用问，朱元璋也能够猜到，这种别致的烟花，必然是自己大孙搞出来的。 随着皇宫上空的烟花结束后，皇城中的百姓们，也开始纷纷在自家门口燃放烟花。 如今的大明，可谓是四海升平。 百姓们的手中也富裕了起来，所以在新年的时候，都会买上不少的烟花爆竹回去庆祝。 感受着皇城内的爆竹轰鸣声，以及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朱元璋流露出满足的神情。 深情的拉起皇后的手，轻声道：“妹子，你身子骨弱，咱们还是进屋吧！” 至于太子朱标不是不想过来，而是朱元璋直接下令，不许他过来。 因为朱允炆的事情，朱标被禁足，闭门思过，即便是过年，朱元璋依旧没有松口的意思。 对此，朱雄英也对皇爷爷古怪的脾气久久无语，朱允炆的事情，明明与朱标没有半点的关系，却被牵连，受到惩罚。 不过这样也好，自己耳朵边上没有人嘟囔自己，没有人劝导自己要仁慈。 在皇爷爷那里离开后，朱雄英便来到东宫，去探望被禁足的父亲。 直到开衙的日子到了，朱标这才放过朱雄英，让他回去继续处理朝政大事。 因为新年放假的缘故，所以各地积攒下来不少的政务。 数量虽多，却没有什么要紧的大事，耗费了些许的时间，就全部被处理掉了。 而江南之地，因为江南商会的覆灭， 所以皇家商会理所当然的将江南商会的事物与项目，顺理成章的接掌过来。 并且经过这段时间的运作，实力更是得到巨大的提升。 下一步，便有向海外蔓延的趋势。 而皇家银行也不甘落后，一步一步向海外走去。 第一家皇家商行，便在占城成立。 所有出海经商的海商们，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是欣喜若狂。 有了皇家银行的存在，日后他们出海经商的时候，便再也无须携带大量的白银，只需要一张小小的票据，那就足够了。 无论是出海，还是回归大明，凭借这一张票据，便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 即便是海外的分行，在办理业务的时候，需要克扣些许的手续费。 但与自己的利润相比，那一点点的手续费，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没有商人因此与银行斤斤计较。 而大明的海商们，越发希望朝廷能够在个多的海外国家中成立皇家银行。 皇城中。 之前那些海外赶来的那些弗朗机人，因为海盗的缘故，所以依旧逗留在皇城。 同时，因为新年的缘故，想要好好体验一下中原的风土人情。 结果却让这些外国友人的内心深深的震撼了一把。 如今百姓们的生活，早已经脱离了最基本的物质需求，也开始享受美好的生活。 自从秋收完事后，入冬开始之际。 整个皇城便开始热闹起来，数之不尽的物资从四面八方运送至皇城，依旧有着供不应求的趋势。 虽说这些西方人也有着属于自己国家的节日。 到日子的时候，也会举行庆祝。 比如说尊贵的国王，也会在节日的时候，吃一些平日之中舍不得吃的美食。 领主大人们也会躲在自己的城堡里，美美的享受一顿烤肉。 至于普通的百姓们，也会吃一点平日之中舍不得吃的面包。 哪里会像大明帝国这般，举国同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天堂 这些弗朗机人上一次进入朝堂后，群臣便对他们有了一定的了解。 可以说如今的大明官员们，根本就瞧不起这些远道而来的土鳖。 身为天主国的大臣，该有的风度，那还是要有的。 朝廷每年都会交代户部，为鸿胪寺拨发些许的银两及一些赏赐。 然后由鸿胪寺的人，转交给那些异国他乡的使者们。 而这些弗朗机人是第一次到大明帝国，什么时候见过这等场面。 可以说从小到大这数十年都白活了，望着自己手中的赏赐之物，一个个感动的都要哭了。 只是这些西方人永远也不会知道，大明赏赐下来的这些东西，都是大明境内的小玩意，算不上珍贵。 奈何，大明帝国境内这些常见的东西，放到西方国家时，便只有贵族们才配拥有。 比如说，面前这一罐茶叶。 在自己的国家中，只有贵族们在招待贵客的时候，才会将之拿出来。 平日之中，就是自己也不舍得喝上一口。 现在的大明，茶道越发完善，早已经过了烹茶煮茶的时期。 大部分人喝茶都会采用沏茶的手法。 但那些西方的贵族们，依旧使用着最原始的手法。 甚至有些人还会在茶叶中，增加一些香料及配料，放入锅中一起熬煮。 最后在将锅中的汤汁分给大家食用。 就连剩余的残渣，主人家也舍不得丢弃。 而是会将这些残渣平均分成几份，然后再打上精美的包装，赠送给前来的客人们。 有些客人生怕主人家反悔，在接过残渣的时候，直接当场将之吃掉。 最终这才算是完成一个仪式。 当这些西方人，看到鸿胪寺卿将泡完的茶叶倒掉的时候，眼珠子差点飞出去。 心中直呼好家伙，如今的大明，已经富庶到此等地步了吗？ 如此珍贵的茶叶，就这么倒掉了？ 若不是顾及自己的身份，这些西方人真想过去将地上的茶叶捡回去服用。 好在第二次与鸿胪寺卿一起喝茶时。 这些西方人便有人主动提议，希望鸿胪寺卿在喝完茶水后，将壶内剩余的茶叶留给自己，不要将之倒掉了。 对于这种奇葩的要求，鸿胪寺卿自然不会拒绝，只是不明白这些西方人要这些泡过的茶叶作甚？ 直到鸿胪寺卿将泡过的茶叶交给他们时。 这些西方人顷刻间便聚集在一起，将这些泡过的茶叶给分了。 然后一点一点的放入自己的口中，一脸享受之色的将之吃掉了。 那种满足的神态，那种享受的表情，直接让鸿胪寺卿亚麻呆住了。 甚至想问问这些家伙，你们的脑袋是不是有病。 可是接连几次后，鸿胪寺卿实在是遏制不住心中的好奇。 疑惑道：“你们为何要吃这些茶叶？” 弗朗机人赶忙回道：“大人，实不相瞒，茶叶在我们的国家，那是非常珍贵的东西！” “就算是普通的贵族，也不一定会拥有如此珍贵的东西。” “所以，我们沾着大人的光，享用到这些，已经超越了大多数的贵族，实在是感激不尽！” 在交谈的过程中，鸿胪寺卿终于是弄清楚这些西洋人的特殊风俗了。 强忍着爆笑的冲动，与他们交谈一阵后，便起身离去。 当然，鸿胪寺卿也没有小气，以个人的名义，分别送给这些西洋人一些茶叶。 后来这些西方人在大明生活的久了。 这才弄清楚，在自己国家异常珍贵的茶叶，放在大明帝国，那就是最普通的东西。 经过长时间时间的熏陶，一些西方人，才将自己国家的习俗给改掉一些。 不过这些西方人，还是见识到了大明的富商。 毕竟这些东西，在自己的国家中，都是被视为珍宝的存在，根本就不可能一抓一大把。 当然，西方国家的习俗，成为不少官员们茶余饭后消遣的乐子。 因为谁都没有想到，这些西方人能够拿出价值不菲的宝石，却这般的没有见识。 笑话之余，对这些异域他乡的来客更加的鄙夷几分。 果然如同皇孙殿下说的那般，这些人就是一群未开化的猴子。 最常规的礼仪都不懂，甚至都不如一个小小的附属国。 此时的西方帝国。 才刚刚有那么一点从对蒙古人的恐惧中缓过劲来。 通俗一点就是百代废兴之际，加上物资匮乏。 所以，只要夜晚降临的时候，到处都是一片漆黑。 只有王宫和一些贵族的城堡中，才能够点得起油灯。 普通的百姓们，则是早早的睡觉觉了。 哪里见过大明这种不夜城，四处都是灯火通明的景色！ 这些弗朗机人游走在繁华的街道上，恨不得爹妈能够多给自己生几双眼睛出来。 就这么一双眼睛，根本就不够用。 街道两侧，到处都挂着大红灯笼，将热闹的气氛渲染到极点。 大红灯笼下，卖各种货物的小贩，口中不断的吆喝着。 还有那林立在街道两侧的建筑，直接让这些西方人开始怀疑人生。 自己来的地方应该不是大明，而是传说中的天堂。 之前，他们还在一起商议，什么时候重返自己的国家，将宝物携带回去，必定可以大赚一笔。 但现在，他们并不想再次回到自己的国家，甚至已经有种留在大明的想法。 砰……砰…… 天空中，绚丽多彩的烟火，不断绽放着。 让这些西方人很是痴迷，在自己的国家中，他们根本就不可能会见到此等场景。 这些自称弗朗机人的西方人，在前往大明的时候，还有一位传教士一同前来。 之所以会来大明，那是因为这个传教士读过马可波罗的游记，彻底被这个神秘的中原给吸引了。 即便知道自己有可能会葬身大海，那也冒险前来。 直到见识到大明的繁华后，传教士便认为，马可波罗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因为马可波罗笔下记录的东西，与面前的大明根本就对不上。 甚至传教士都在怀疑，马可波罗是否真正踏上过这片土地。 是不是在哪里听说了神秘的中原地带，然后凭借自己的想象，杜撰出来的故事？ 所以，这个传教士决定，自己一定要重新写一份游记。 并且还要将它送回自己的国家，要让帝国所有人都知道。 遥远的东方，有个强大而又富足的大明帝国。 遍地是黄金，人人都穿着美丽的丝绸衣裳，使用者精美的瓷器，脸颊上每一天都挂满了微笑。 第二百五十四章 瓦剌覆灭 只是如今大明这个时代。 就算是这个传教士将之如实记录下来，送回自己的国家后，恐怕也不会有太多的人会相信。 同在这个时期，许许多多的国家还未有各自的完善制度。 甚至不少国家依旧处于蒙昧状态，更有不少地方，依旧是一片无人区，尚未有人涉足。 相较其他地方而言，如今的大明，被称之为天堂，一点都不过分。 不知不觉中，这些外来的弗朗机人却成为皇城商贩们眼中最可爱的人。 只因为这些西洋而来的弗朗机人，无论购买任何物品，都会使用黄金以及昂贵的宝石来支付。 尤其是是换取丝绸、瓷器、茶叶的时候，商贩们生怕对方会反悔，招待起来，那叫一个热情。 直到后来，商贩们的圈子中，这才传出来，这些弗朗机人竟然还喜欢吃茶叶残渣的时候。 商贩们这才意识到，这些外来人，根本就没有什么见识。 只要是在街道摊位上见到的，而自己国家又没有的东西。 这些弗朗机人就会认定，这玩意一定是宝贝，根本就不会考虑，这东西在大明会有怎样的产量。 所以这就导致，只要是这些弗朗机人出现在街道上，便会有商贩主动上前相迎。 纷纷将他们引领到自己的摊位前，让其挑选喜欢的物品。 因为在大明逗留的时间久了，这些弗朗机人多多少少也能说出几句汉话，甚至简单的交流还是可以做到的。 加上一些肢体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意思，这就导致每一次外出，他们都会有不菲的收获。 而这些弗朗机人在购买商品的时候，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砍价。 只要是自己看中了，无论多少钱，那就是一个字“买”。 但凡身上的黄金不够，那就用宝石来凑。 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彼此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满意的不得了。 对于这种现象，朱雄英懒得去理会，只要不影响大明的民生。 这种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现象，就随他们去好了。 再说了，这些弗朗机人看似在大明商贩们的手中买了一些不值钱的物件。 但只要他们将这些商品运送回自己的国家，必然会成为价值不菲的宝物。 最终这些弗朗机人能够获得多少的财富，谁都无法预料到。 而这些弗朗机人冤大头的名声，自然在大明境内传开，并且越发响亮起来。 话锋一转。 咱们继续说蓝玉大将军率兵攻打瓦剌一事。 大军抵达瓦剌已经有一段时日了，也与瓦剌大军交战几次。 在绝对实力的面前，任何的挣扎都是徒劳的。 大明将士有先进的火器装备，打的瓦剌大军闻风丧胆，根本就不敢与之正面交战。 完全就是碾压局。 勇气在火器的面前，那就是一个屁，一个笑话。 反观大明大军这边，无论是出征的将士们，又或者是为了军功随军出征的文官们。 一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纷纷抽出自己的武器，前往战场上阵杀敌。 至于瓦剌大军，早已经失去了军心，更加没有一战的勇气，只能一退再退！ 最终实在是没有退路了，只能硬着头皮在王城前与大明大军对峙。 当然，也可以说是最后的决战。 在决战之前，瓦剌首领还使用计谋，派遣属下前往蓝玉大营递交战书。 假意投降，另一边则是率领瓦剌精锐前来偷袭。 奈何瓦剌首领所谓的计谋，在蓝玉的眼中，如同过家家一般可笑。 前来送信的瓦剌士兵，还未接近大明军营，便被大明将士一枪打死了。 根本就不给他们投降的机会，就算是真的，那也不行！ 皇孙殿下的意思，他们很清楚，就是要将瓦剌给灭了。 而蓝玉也在这个时候直接下达了进攻命令。 骑兵配备先进的火器，瓦剌大军使用浑身解数也无法抵御大明大军的进攻。 更是深知自己受不住瓦剌的王宫。 瓦剌首领在王宫城头看着自家士兵成片倒下，猩红的血液浸透了青灰色的石板路，那景象刺得他眼睛生疼。 身边的亲卫还在嘶吼着指挥抵抗，可明军的火器轰鸣声如同惊雷般炸响，每一次齐射都能带起一片血肉模糊，城墙垛口很快就被明军士兵占据。 “完了……　全完了……”瓦剌首领瘫坐在虎皮座椅上。 手中的弯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想起祖辈策马草原的荣光，想起与大明周旋的种种算计，可此刻在绝对的武力差距面前，所有骄傲都成了笑话。 明军骑兵踩着瓦剌士兵的尸体冲入王宫，玄色的铠甲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一名百户长刀出鞘，直接将试图反抗的瓦剌王子斩于阶下，滚烫的鲜血溅在鎏金的宫门上，那抹刺目的红成了瓦剌王朝终结的印记。 蓝玉在亲兵护卫下走进王宫正殿，脚边踢到一串散落的宝石项链，那是瓦剌王妃仓皇逃窜时遗落的。 他冷笑一声，挥手示意亲兵：“传令下去，搜遍王宫上下，所有金银财货悉数装车，男丁格杀勿论，妇孺……带回营中听候发落。” 帐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原来是几名明军士兵抓到了躲在铜鼎后的瓦剌首领。 那首领被按在地上，发髻散乱，沾满尘土的脸上还留着泪痕，哪里还有半分草原枭雄的模样。 “将军，他就是瓦剌首领！”士兵厉声喝斥着将他踹跪在地。 蓝玉俯身打量着他，靴尖挑起对方的下巴，眼中充满了不屑之色。 甚至到了现在，蓝玉依旧没有弄明白皇孙殿下的话语。 瓦剌日后真的会有那样的本事？ 瓦剌首领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想说什么却被堵住了嘴。 蓝玉直起身，拔出腰间佩剑，寒光闪过，一颗头颅滚落在地，脖颈处喷出的鲜血溅了蓝玉半边铠甲，他却毫不在意地用布巾擦拭着剑刃。 三日后，瓦剌王城燃起熊熊大火，连绵的宫殿在烈焰中噼啪作响，仿佛在诉说着这个游牧部落的兴衰。 明军士兵正在拆除城墙上的瓦剌图腾，换上绣着日月山河的大明军旗，猎猎作响的旗帜在草原的狂风中舒展，宣告着这片土地的新归属。 第二百五十五章 帅才 如今瓦剌已经覆灭。 按道理来说，皇孙殿下交代下来的任务，蓝玉等人已经圆满的完成了，随时可以班师回朝。 但经过淮西勋贵的叛乱后，蓝玉整个人都收敛了不少，再也没有往日间的张狂。 而是严苛执行皇孙殿下交代下来的命令。 皇孙殿下让自己做什么，那自己就做什么。 让自己往东，那自己绝不往西，让自己打狗，那自己觉不会撵鸡。 绝对不会私自下达任何的决定。 即便是瓦剌覆灭，他依旧不敢有任何的轻举妄动，打算不日便班师回朝。 只是还没有来得及下达班师回朝的命令时，随军出征的数位文官便联袂而来。 以往都是在典籍中认识到战争如何的残酷，如何的艰难，如何的嗜血。 如今亲身感受一次战争后，他们觉得战争也就这样，大明可以轻而易举的取胜。 尤其是在进攻瓦剌的战斗中，他们这些文臣还没有来得及展示自己的本事，战斗便已经结束了。 就这么回去的话，按照人头平均分配军功的话，每个人又能够分得多少？ 王宇对着蓝玉拱手一礼后，这才开口道：“将军，如今瓦剌已经覆灭，兄弟们的士气高昂，现在就班师回朝的话，未免太过于可惜！” 其他几位文臣，也纷纷点头表示，王宇说的对。 蓝玉微微皱眉，这才开口询问道：“王大人此言何意？” 要不是知晓皇孙殿下很看重这几个年轻人，蓝玉绝对不会多此一举，主动询问他们的意见。 王宇赶忙在怀中掏出一份草图，平铺在桌面上。 手指在上面几下后，这才点在最后一个位置上。 笃定道：“将军请看，上面不远的地方就鞑靼部，如今阿鲁台部已经覆灭，但整个鞑靼部上，还有许多部落的存在。” “这些潜在的敌人，一日不灭，对于大明来说，就是一个潜在的威胁。” “如今我们已经到了此地，为何不为大明彻底将这些潜在的敌人铲除呢？” “要是咱们现在退去，鞑靼部必定会出兵将瓦剌吞并。” “虽说瓦剌的结果一样覆灭，却会间接使鞑靼部壮大。” “当初的阿鲁台部有勇气侵略大明边关城池，绝非第一个国家，更加不会是最后一个国家。” 听到这里，蓝玉心中已然明白些许。 再次询问道：“依王大人只见，我们当如何？” 说白了，此次能够跟随自己出来的文官，都是皇孙殿下一手选出来的人才。 所以这些年轻官员们在尊重蓝玉的同时，蓝玉也给足了他们面子。 王宇有些不好意思道：“下官的意思是，大军继续前行，将鞑靼部一并纳入大明版图。” 这个建议，蓝玉自然有些意动。 朝中已经有几位同僚进入凌烟阁了。 论功劳的话，自己应该不比他们差多少。 为何自己却没有进入，绝大部分的原因就在于自己管理不当。 这才导致淮西勋贵们造、反，叛乱。 如今机会摆在自己的面前，身为一名出色的将领，没有人会嫌弃自己身上的功劳少。 更何况，大明还有英明神武的皇孙殿下坐镇，那自己还怕个毛？ 环顾营帐中的其他同僚，见众人都期盼的看着自己，似乎都在等自己最终的决定一般。 虽说这些年轻人都是最新选拔上了文臣，但在他们的眼中，却没有感受到半点的恐惧。 在这一瞬间，蓝玉突然明白了皇孙殿下的用心。 仅仅是这一次凌烟阁的开启，便成功将朝中的八股文风彻底清扫而空。 这些年轻人，提笔便可定江山。 弃笔便可从戎，建功立业！ 如此真实的写照就摆子自己的面前，蓝玉不得不佩服皇孙殿下的本事。 随即脑海中便浮现出一个念头，皇孙殿下派自己征战瓦剌的真正目的，是不是就是这个？ 望着诸位同僚期盼的眼神，蓝玉这才有了几分妥协之意。 开口道：“既然如此，本将军需要像皇孙殿下去信一封，最终的结果如何，全凭皇孙殿下定夺！” 对于这样的回答，众人没有丝毫的异议，纷纷表示赞成。 很快，一名将士携带密信离开了军营，直奔大明皇宫。 等待命令的期间，还是比较枯燥的。 既然已经有了入侵鞑靼部的想法，那么就要做些未雨绸缪的事情。 即便有着强大的火器做支撑，更有着足够的信心将鞑靼部灭掉。 却依旧秉承着坚守本心，绝不骄傲自满的心思。 每日都会派遣斥候前往鞑靼部的领地，探查对方的布局情况。 送信的将士一路上，不敢有太多的停留，日夜兼程，只为了第一时间将密信交到皇孙殿下的手中。 皇宫。 一名将士主动来到皇孙殿下的面前。 恭敬道：“启禀皇孙殿下，蓝玉大将军有密信送来！” 朱雄英闻听此言，急忙将手中的工作放到一旁。 急忙道：“快点将密信呈上来！” 很快，送信的将士便被带了进来，并且恭敬的将密信双手呈送到皇孙殿下的面前。 并且铿锵有力道：“大将军幸不辱命，圆满完成了出征任务，瓦剌部已经覆灭！” 听着信使话语的同时，朱雄英也在快速的浏览密信。 正如信使之言，瓦剌部已经覆灭。 密信之中，蓝玉将整个征战过程，全部体现在密信上。 朱雄英看到后，口中更是不断赞叹道：“不错，不愧是蓝玉大将军！” 直至密信的最下方，朱雄英这才发现此封密信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如上表明，瓦剌部已经覆灭，蓝玉大将军本人更是做好了班师回朝的打算。 但此行跟随自己共同出征的其他同僚们（一众文官）的意见，都不想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 认为将瓦剌旁边的鞑靼部一并灭了，彻底为大明扫清隐患。 所以蓝玉自己不敢擅自做主，故此来信询问皇孙殿下的意思！ 将手中的密信放到一旁，朱雄英心中暗笑道：“这个蓝玉，终于懂得收敛了，也成长了不少！” 这要是换做以前，凭借蓝玉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写这样的密信的。 即便是朝廷没有对鞑靼部动手的意思，他也会主动进攻，试试鞑靼部的水分。 赢了，极大欢喜。 即便没有取得什么成就，那对自己来说，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但现在，蓝玉竟然能够主动征求自己的意见，这便意味着，蓝玉从此刻起，已经不再单单是将才那么简单了，而是奔着帅才去发展。 将才易得，帅才难求！ 蓝玉此时此刻的表现，深得朱雄英之心。 第二百五十六章 亢奋的朱棣 至于密信中的内容，朱雄英心中自然早已经有了打算。 否则的话，他也绝对不会派遣蓝玉千里迢迢的隔着鞑靼部去攻打瓦剌。 所有的事情进展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 但主动进攻鞑靼部的事情，由这些文官们主动提出来，远远要比自己下令进攻强上许多。 只有群臣们拥有主动性，才可最大的激发出他们建功立业之心。 也只有这样发展下去，大明的朝堂上，才会充满活力，生机勃勃。 因为群臣激进之心，所以大明才会永不停歇的向前走。 既然他们主动提出要求了，自己自然不会否决，反而会大力支持。 当然，朱雄英的心底还有另一种打算。 那就是远在北平的四叔，燕王朱棣也该动一动了。 长时间这般沉寂下去，会让他的野性彻底丧失。 即便是他一直对那个位置垂涎不已，但只要自己在的一天，就会稳稳的压他一头，更加掀不起什么浪花。 再说了，有皇爷爷在的一天，朱棣便不敢升起半点的异心。 尤其历史中的燕王朱棣，无论朱允炆如何逼迫。 最终的结果却是，宁愿自己装疯卖傻，也没有升起过造、反的念头。 直至后来，朱允炆依旧没有放过朱棣的意思，非要将其赶尽杀绝之时。 蝼蚁尚且惜命，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走投无路下，这才起兵造、反。 只有朱雄英了解朱棣心中的想法，他最想要的是什么，最想做的又是什么。 自己这个四叔的军事才能，绝对是这些藩王之中，本领最强的。 朱棣的梦想也很简单，就想成为一名出色的将领，一位四处征战的大将军。 而不是坐在皇宫之中，整日面对那些无聊透顶的朝政大事。 这一点，只要熟读历史的人都清楚。 根据史书的记载，朱棣在登基称帝后，便做了甩手掌柜。 直接将朝政大事交给自己的儿子，也就是太子朱高炽。 他本人则是御驾亲征。 久而久之，朱高炽便顺理成章的接掌了皇位。 想到这里，朱雄英难免又对朱允炆这个废物一顿鄙视。 满手的好牌，他却打的臭的要命。 编排了一阵后，朱雄英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这位好弟弟，如今早就发配下去受苦了。 这辈子都与皇位无缘了，历史的轨迹，因为自己的出现，已经改变了方向。 随即提笔，拟旨。 命令燕王朱棣，也就是自己的四叔，率兵从北平出发。 而蓝玉大将军则是率兵从瓦剌出发。 最终两军约定好一个时间，共同对鞑靼部发难。 来一个首位呼应，两军夹击，不给鞑靼部留下丝毫喘息的机会，彻底解决大明北方的隐患。 圣旨拟定完毕后，朱雄英这才将之交给心腹侍卫道：“两份密旨，一份交给燕王朱棣，一份交给蓝玉大将军，不得有误！” 心腹领命后，立马交给其他将士，让其马上动身前往送信。 仅仅盏茶的工夫，两匹骏马便冲出皇城。 一个一路北上。 一个朝着西北方向狂奔。 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尽快完成皇孙殿下交代下来的命令。 很快，身处北平的燕王朱棣，就接到了侄子的旨意。 虽然心中很是疑惑，不过还是恭敬的接旨。 当得知秘密的内容时，朱棣整个人瞬间亢奋起来。 原本自己被安排到北平，并且镇守此地时，他就知道，自己这辈子恐怕都难有率兵出征的机会了。 这也是朱棣心中的一大憾事！ 空有一身的文韬武略，却无用武之地，可想心中有多么的悲催。 现在好了，自己圆梦的机会摆在眼前，他绝对不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 上一次自己率兵出征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 那时候的自己，还不是统帅，而是跟随蓝玉大将军一同征战北元。 当然，说自己征战北元，着实是有点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意思。 真相却是蓝玉率兵在前方追杀北元皇室，一直追到捕鱼儿海，才将北元皇室彻底拿下。 而当时的自己，则是全力在后方追赶蓝玉的脚步，目睹整个战争的全部过程。 之后，自己便再也没有上过战场。 这么多年，自己在北平早就憋的狼哇的。 甚至有些时候再想，那些屡屡入侵大明边关的贼子，能否将目光放在北平。 那样的话，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借着剿匪的由头出去过过瘾？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闲来无事的自己，只能在平日空暇之际，以狩猎来取乐。 这么多年中，虽有阿鲁台部前来冒犯过，却始终未能与之酣畅淋漓的打一仗。 尤其在得知阿鲁台部被灭的消息后，朱棣更是郁闷了好几天。 着实是没有料到，大侄子竟然会主动给自己这样的一个机会。 并且这一次，自己不再跟在蓝玉的屁股后边跑。 而是以统帅的身份出现在战场上，与蓝玉将军相互配合，打一次包夹鞑靼部的灭国之战。 能够走上战场，是值得朱棣兴奋的。 但兴奋的同时，也更加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这个侄儿雄才大略，更是所图甚大。 至从帮助父皇分忧开始后，先先后后，已经灭掉周边几个国家了。 自己若是想要与之抗衡一下的话，心中实在是没有半点的底气。 以往自己从未将这个侄子放在眼底，但随着对侄儿的了解越多，心中对其的恐惧也就越甚。 不过有一点朱棣心中可以确定，只要自己没有反心，那么自己便永远都是大明的藩王。 至于大军出征的粮草问题，侄儿却没有在密信中提到一个字。 但朱棣却心知肚明，恐怕当初侄儿将那些极品粮种交给自己的时候，便已经想到今日这个局面。 凭借现在北平的粮储，率兵出征，根本就无须从皇城调粮，北平境内自产自销就足够了。 所以，朱棣在接到朱雄英的旨意后，便立刻下令集结五万大军，在城外恭候，随时准备启程。 只不过在出征之前，朱棣将自己的大儿子朱高炽叫了过来。 虽为父子，但两人的处事方式，完全就是两个概念。 以至于后世对朱棣的评价就是雄才伟略，马背上的君王。 而朱高炽则是仁君之风，谥号明仁宗！ 即便是现在，一般情况下，整个燕王府也是朱高炽在打理。 第二百五十七章 包夹鞑靼部 得知父王的召见后，朱高炽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绝对是以自己生平最快的速度向此地赶来。 远远望去，那就是一个大肉球向这边滚来。 每跑一步，身体上的肥肉都是一阵的波涛汹涌。 明明没有多远的距离，却让朱高炽一阵的剧烈喘息，身体上的衣服更是被汗水浸透了。 艰难的弯腰施礼后，这才询问道：“不知父王叫我来此有何吩咐？” 望着自己的儿子，朱棣心中一阵的无语。 自己这个儿子，无论在哪个方面，都很不错。 唯独这个懒惰的性子让朱棣颇为头疼，一点不像自己，更是对习武很是抗拒。 自幼身体就有些发胖，随着年龄的增长，朱高炽的体重非但没有减轻，反而越发沉重。 当然，朱棣也逼迫过儿子减肥，但效果极其不好。 对于这种肥胖体质的人，朱棣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喝凉水都长肉，其他任何方法都是徒劳的。 转身不去看自己的儿子，心情还能好一点。 这才开口道：“先前蓝玉大将军奉命征战瓦剌部，大捷，如今大军以至鞑靼部边境。” “皇孙殿下有旨，让孤率兵出征，与蓝玉大将军，一前一后，夹击鞑靼部！” “刚刚孤以调遣五万大军在城外恭候，随时准备出征。” “所以北平内的一应事物，还有粮草问题，都要交给你去处理！” 听到这样的话语，朱高炽有些惊讶。 根本就没有料到，大军在灭掉瓦剌部后，并没有回归的意思，反而立刻又要对鞑靼部下手。 自己的这个皇兄，果然不能以常理度之。 不过朝廷想要打谁，要征战哪里，他朱高炽都没有任何的意见。 更何况，瓦剌部也好，鞑靼部也罢，都是北方的一个潜在威胁。 就连自己的父王，也曾出兵进攻过，只不过每一次都是小打小闹罢了。 如今瓦剌部覆灭，对于大明来说，绝对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更是一个无比珍贵的好机会。 否则的话，下一次朝廷派军出征，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再说了，现在的大明，根本就不缺粮食，更加不缺银子。 支撑一场战争，根本就无伤大雅。 当下表态道：“请父王放心，北平有我在，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随后连忙补充道：“粮草的问题，父王也无须担心，大军先行出发，粮草随后便会跟上！” 对于自己儿子的能力，朱棣没有半点的怀疑。 轻轻点头后，这才开口道：“既然如此，孤即刻动身，免得走漏了消息，在让那些蒙古人逃了！” 朱棣的性格雷厉风行，交代完毕后，根本就不给儿子再次开口道饿机会，转身直奔城外。 五万大军早已经在此集结完毕。 朱棣站到阵前，对着兄弟们吼道：“兄弟们，我大明边关一直有敌人屡屡前来侵犯。” “如今，皇孙殿下已经派人将阿鲁台部给灭了，也将瓦剌部灭了。” “现在蓝玉大将军已经率领大军抵达鞑靼部边境，正等待着我们前去配合，一举歼灭鞑靼部，还大明一个太平盛世。” “此战，我们一定要让这些一直窥觑我大明疆土的蒙古人，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更要让所有敌人，在大明面前，闻风丧胆！” 大军出发在即，朱棣却站在这里为兄弟们鼓舞士气。 不得不说，朱棣确实是个将才， 将士们听到朱棣慷慨激昂的话语后，满腔的热血也开始沸腾起来。 纷纷开口嘶吼道：“踏平鞑靼部！” “踏平鞑靼部！” …… 朱棣见状，抽出腰间的长剑，直指远方，大吼道：“出发！” 几日后。 蓝玉也接到了皇孙殿下的旨意，只是密旨上的内容，让蓝玉陷入了沉思。 让自己与北平赶来的燕王朱棣，共同包夹鞑靼部。 那个当初跟随在自己背后的燕王殿下，在战场上的表现，着实不错。 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这一点蓝玉心中很是清楚。 所以对这些藩王之中，朱棣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同时也不得不再次佩服一下皇孙殿下，当真是物尽其用。 都说天家无亲，正常情况下，皇家内部有这样一位能征善战的皇亲，都会千方百计的想办法将之除之后快。 要么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将之囚禁起来，终身不得重用。 反观皇孙殿下，非但没有那么做，并且还毫无顾忌的让其施展自己的才华。 由此可见，皇孙殿下对自己的驭下之术，必然是有着十足的自信心。 同时，蓝玉对此次征战鞑靼部也更加的有信心。 想到这里，蓝玉赶忙下令，大军中的主要负责全部叫到营帐之中。 蓝玉手持密旨道：“皇孙殿下有旨，攻灭鞑靼部！” 然后看向一众文臣，略带笑意道：“你们建功立业的机会到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所有人都激动了起来。 经过一场战斗后，他们才明白，上阵杀敌赚取功劳实在是太快了。 要是自己在朝廷中做着本职工作，积攒这些功劳，还不知道要奋斗多少年。 而自己猜测的果然没有错，皇孙殿下的目标，不仅仅是瓦剌部，而是整个草原。 见这些年轻人根本就没有将此战当回事。 蓝玉板着脸，开口道：“此战极其重要，绝不能有任何的闪失！所以，绝不可大意！” 骄兵必败的道理，蓝玉并不想在这里强调，却又担心会发生那种阴沟翻船的事情。 听到这样的话语后，一众文官赶忙收敛自己的心神。 恭敬的施礼道：“谨遵将军号令！” 见状，蓝玉这才满意的点头道：“诸位大人准备一下，咱们准备出发！” 就在蓝玉打算率兵继续前行的时候。 远在皇城中的朱雄英，此事正站在堪舆图的前方。 望着上面的大明版图，再次陷入了沉思。 只要大明大军不停歇，那么大明的版图就会逐渐壮大。 随着时间的推移，必然会成为古往今来，最强大的国度。 只是这种情况，看起来是好事，实则却有着天大的隐患。 疆土越大，管理越难。 因为这个年代的落后，交通极其的不便。 有些时候，求援的信息刚刚传递过来，不等这边前往支援，那边灾情已经结束了。 所以，大明要想富，一定要先修路。 而这套看似顺口溜的话语，却适用于各个朝代。 第二百五十八章 意外之喜 北方的草原与大明的皇城有着遥远的距离。 不然的话，凭借朱元璋的性格，绝对不会让这些蒙古人猖狂这么久。 历史中明朝对草原发起真正的进攻，还是在后期的朱棣时代。 那时候的大明国都早已经迁至北平，所以朱棣随时都可以在北平发兵征战草原。 相较如今的皇城与草原的距离，不知道要节省下来多少。 所以，想要有效的掌控这些地方，那一定要建立一个快速的机动体系才行。 至少也要比现在的战马快几倍才行，至少要保证取得制胜的先机。 想到这里，朱雄英赫然发现，自己貌似有一阵子没有前往格物苑了，也不知道那边现在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再也顾不上其他，直接将所谓的朝政大事丢到一旁。 对外面招呼道：“来人！” 守在门口的将士，听到呼喊后，赶忙走了进来。 恭敬道：“不知皇孙殿下有何吩咐？” 朱雄英直接下令道：“摆驾格物苑！” 很快。 朱雄英便来到了格物苑的门口。 只见格物苑的大门紧闭，隐约可以听到门口时不时传来嘈杂的议论声及金属的碰撞声。 侍卫正打算过去叫门，却被朱雄英制止了。 他决定自己只身前往，要好好的看看这些学子们都在忙碌些什么。 这段时间中，是否偷懒了。 至从淮西勋贵们叛乱开始，后来又到江南沈家作乱。 期间朱雄英一直在忙碌，根本就没有时间过来指点这些学子们。 朱雄英走上前，轻轻推开紧闭的大门，迈步向里面走去。 之前站在门口的时候，便可以听到里面的讨论声。 如今看到里面的情景后，饶是以朱雄英宠辱不惊的性子，也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自己才多久没有过来，为何这里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左边，摆放着一个等比的放大望远镜，此时正高高翘起，对着天空。 院子的正中央，一个长杆高高竖起。 只是长杆的上面却镶嵌着一根长长的铁棒，通过铁丝的传到，一直连接到地下。 见状，朱雄英的头皮一阵的发麻，心中更是直呼好家伙。 还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好在自己今日过来了，不然的话，日后指不定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呢。 正在原地感慨这些学子们的胆大呢。 却见到右手边的木架，上面的一件东西，让朱雄英的眼前一亮。 滑轮的知识与使用方法，自己可以没有传授给这些学子们。 如今它却呈现在自己的面前，可想而知，这些学子们一直在开发自己的头脑。 房间中，议论声依旧在持续，整个格物苑中，根本就无人注意到皇孙殿下的到来。 朱雄英心中颇为好奇，不知道这些学子们被何等问题困扰了。 悄悄迈步进入房间。 众学子们依旧沉浸在讨论之中，各自发表自己的看法。 直到一刻钟后，终于有一位学子发现皇孙朱雄英的存在。 急忙开口提醒道：“皇孙殿下来了！” 听到这样的话语后，还在讨论的学子们，这才急忙转身向后望去。 看到朱雄英后，赶忙施礼道：“参见皇孙殿下！” 如今，格物苑内的学子们，对皇孙殿下的敬佩之心，越发浓郁了。 随着知识掌握的越多，越能够发现皇孙殿下的深不可测。 更加明白皇孙殿下传授自己的知识有多么的珍贵。 朱雄英微笑的摆手道：“不用多礼！” 然后伸手指向院子中的那根长杆，询问道：“这东西是谁研究出来的？” 听到这样的话语，其中一位学子急忙站了出来，有些忐忑的看向皇孙殿下。 不过还是如实汇报道：“回殿下的话，是学生弄出来的！” “根据典籍记载，天上的雷电根本就不是什么雷公电母，而是由云层堆积移动形成的。” “所以学生就想，是否可以使用些许的手段，将之引下来。” “同时，学生心中更加好奇，这个所谓的雷电，究竟是什么东西！” 谁说这种想法有着极高的危险性，但这些学子们敢想，那就成功了一半。 能够拥有这般想法的人，就已经超越了大明境内绝大多数的人。 朱雄英满意的点头道：“想法不错，但在做这种实验的时候，一定要选择一个空旷的地带进行实验。” “在这里进行实验的话，实在是太过于危险！” 听到皇孙殿下的话语后，学子赶忙点头道：“多谢皇孙殿下指点，学生知道了！” 随后朱雄英便说出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 在房间中环顾一番后，这才开口道：“不知道蒸汽机研究的怎么样了？” 要知道之前的几次教学，自己可是将蒸汽机的理论与这些学子分享了。 至于到现在，他们是否能够接受那些知识，朱雄英自己也不确定。 毕竟起点过高，迈的步子过大，很容易扯到蛋！ 学子们还以为皇孙殿下想要问什么东西，实在是没有想到，竟然会问这个。 急忙回应道：“启禀皇孙殿下，蒸汽机已经制造完成了！” 对于这个答案，朱雄英的双眼顿时浮现出浓浓的异彩。 原本以为这些学子们就算不能完全弄懂自己之前传授给他们的知识，也该有所动作了。 不曾想，这段时间没有过来，他们竟然已经将蒸汽机制作了出来。 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料之外。 迫不及待的开口道：“东西在哪？” 知道皇孙殿下要检验自己等人的成果，几位身材相较健硕的学子，急忙向另一个房间中跑了过去。 因为格物苑内研究的东西，对外都是保密的。 所以平日中的日常所需，都有固定的人外出采购，又或者是由朝廷直接送达。 至于动手能力，完全只能依靠学子们自己完成。 好在能够进入格物苑的学子们，各个都拥有着不俗的动手能力。 长此以往下来，这些学子们的身体素质，绝对要超越不少人，甚至可以与军营中的将士们比肩。 很快。 在几名学子吃力的情况下，一台造型怪异的蒸汽机被抬了过来。 望着这个奇葩的蒸汽机，朱雄英的眼珠子猛然向外突出了几分。 然后脸颊上便浮现出浓郁的笑容。 即便这台蒸汽机在朱雄英的眼中，漏洞百出，还有很多的地方需要改正。 但按照之前所学的理论，这种设计倒是很合理，也没有太大的毛病。 第二百五十九章 欲修铁路 对于格物苑中的学子们，朱雄英很是满意。 这段时间自己没有过来授课，但这些学子们却没有半点的懈怠。 面前的这个蒸汽机，造型虽然怪异，但只要经过简单的修整，便可以投入使用之中。 如今这些学子们已经懂得了蒸汽机的原理，即便日后使用过程中有所损坏，维修起来也不会是什么问题。 不再像之前那般，整艘战舰上的蒸汽机，都是按照图纸上的规格锻造下来的。 工匠们只知晓按照图纸锻造，但最终的物件有什么作用，他们的心中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概念。 现在格物苑有了如此大的进步，那么火车便可以在近两年内问世。 蒸汽火车的出现，才会让大明迅速迈进下一个时代之中。 有火车的时代与没有火车的时代，完全就是两个概念。 先进与落后的区别，文明与愚昧的划分。 有了火车，大明才会拥有远超现在的行动能力与运输力。 大明各地的物资，才可以各家迅速的在大明境内进行流通，各地的交流也会更加的方便。 正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行万里路，不如名师指路； 现在好了，大明有了自己研发的蒸汽机，只要将铁轨架设完毕。 那大明的触角便可延伸到帝国领土的每一个角落。 只有这样，大明的疆土才会是真正意义上的扩大，不再是以往那种附庸关系。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假设，早上的时候，远在西域之地的附属国以下犯上、作乱为祸一方。 晚上大明的精锐将士，便乘坐火车赶到，那会对敌人造成何等恐怖的震撼！ 想到此处，朱雄英直接在怀中将火车的图纸掏了出来。 示意学子们上前观看道：“暂时将你们手头研究的东西先放下，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个火车头制造出来！” “至于打造过程中需要的材料，本皇孙也会派人将之送来，尔等不用担心！” “还有，这个蒸汽机还有许多的地方需要改正，本皇孙会亲自出手帮你们修改，以便日后安装在火车上使用！” 所有学子都将自己的目光落在图纸上，对这个所谓的“火车”有着浓厚的兴趣。 自从上一次那个往复式蒸汽机图纸出现后，加上之前参过过战舰上的蒸汽机。 所以他们才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蒸汽机制作出来。 如今这份“火车”的图纸出现，不用问他们也能够知道，必定又是一个大宝贝。 而自己也必然能够通过这份图纸，学习到更多的知识。 一众学子们赶忙施礼回应道：“学生等人，必然会全力以赴，争取早日完成殿下的嘱托！” 以往这样的日子，他们根本就不敢去想，即便是有心想要研究些什么，奈何凭借自己的家世根本就什么都做不了。 现在好了，自己成功进入了格物苑，不但每一个月都有不菲的俸禄。 更加拥有着数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各种材料。 只要你有心思去想，去研究，那么，朝廷就会远远不断的为你提供材料，支持你。 安排好后，朱雄英这才离开了格物苑。 回到皇宫的第一件事，便命人去将杨思义叫来。 很快，得到消息后的杨思义，便将户部的工作放下，急忙来见皇孙殿下。 虽说户部现在调拨饷银及珍贵的粮种很重要，但这也需要看怎么比。 在皇孙殿下的命令前，饷银与粮种却显得那般微不足道。 还有，蓝玉大将军及燕王朱棣，出征所需，只需要就近调拨就可以，无须在皇城调拨。 但饷银这种东西，却一直被朝廷牢牢的把握在手中，绝不允许任何人，任何势力参与其中。 不然的话，那些手中拥有粮饷的人，即便他们自己没有太大的野心。 但在其他人眼中看来，是否会出现问题，那都是迟早的问题。 所以当杨思义得知皇孙殿下叫自己的时候，他的第一想法就是，征战鞑靼部的粮饷出了问题。 不然的话，这个节骨眼上，皇孙殿下绝对不会将自己叫过去。 来到朱雄英的面前后，杨思义赶忙施礼道：“下官杨思义，参见皇孙殿下！不知殿下叫臣来此，所谓何事？” 听到杨思义的话语后，朱雄英将手中的奏折放到一旁。 抬头道：“本皇孙打算在大明境内修建一条铁路，需要消耗大量的钢铁与银子，所以需要户部做好统筹，以免耽误工程进度！” 心中猜想的结果与现实，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还有皇孙殿下口中的这个“铁路”又是一个什么玩楞？ 难道是顾名思义，皇孙殿下为了追求平稳，打算使用钢铁来铺路吗？ 虽说朝廷的国库现在富庶了，但也经不起这样造吧！ 见杨思义的神情无比纠结，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没有胆子开口。 朱雄英便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只能开口解释道：“铁路并非是使用钢铁铺建出来的道路。” “而是使用钢铁铸建出来两条铁轨，并行通向远方……” 经过一番的解释后，杨思义这才明白这个所谓的铁路，对大明有着怎样的意义。 不过凭借朝廷现有铁矿的产量，修建这样一条铁路，应该还是可以负担的起的。 当然，杨思义并没有直接点头答应皇孙殿下的请求。 而是在心中盘算，修建这样一条铁路，朝廷究竟要花费多少银子。 身为掌管大明钱袋子的户部尚书，必须要学会精打细算。 哪怕是修建铁路使用的钢铁不需要朝廷出银子购买。 但冶炼的成本，以及消耗的人力，运输的成本，等等，都是需要银子的。 这些银子要从何处来？ 国库现在很富有，但却全部掌控在户部之中，想要动用的话，也并非想象中那么简单。 于是，杨思义急忙开口道：“皇孙殿下，如今大明的财富全部蓄于国库之中。” “无论任何事，任何项目，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会提前进行调拨。” “如今皇孙殿下突然要修建铁路，并且还没有一个确切的消耗数字。” “即便如今的朝廷不缺钱，但仓储之中，臣依旧担心运转会出现些许的问题，更怕会耽误了殿下的大事！” 第二百六十章 流民 杨思义能够说出这样的话，非但没有让朱雄英有生气的感觉，反而咧嘴笑了起来。 更加能够证明，这个杨思义真的是一心为大明着想，为朝廷做事。 指望所有银子都从国库中出的话，必定会出现些许的纰漏。 这绝对是不争的事实。 倘若变通一下，那么皇家银行的好处，便可以完美的体现出来。 如今的皇家银行，可以说遍布整个大明境内。 但凡是有城池的地方，都会有大明皇家银行的存在。 而这一次工程所需要的银子，完全可以直接在各地的皇家银行中先行调拨。 然后户部拨发的银子到位后，在将这些空缺填补上。 如此一来，便不会对工期造成丝毫的影响。 朱雄英笑道：“杨大人，本皇孙会给你提供一份详细的清单，上面会记录修建铁路所需之物！” “然后你再将上面的东西全部用银子换算出来相应的数目。” “根据各地远近情况，最终由户部拨发对应的银两。” “至于路途遥远，运输不方便的地方，也可以直接将银子存入到皇家银行之中。” “然后携带皇家银行的票据，前往当地的分行提取银子！” 听到这样的话语后，杨思义的眼睛顿时亮了几分。 对啊！ 自己怎么将皇家银行给忘记了？ 果真是年纪大了，头脑有些不好使了。 如此便捷的方法，自己居然没想到。 现如今的皇家银行，再也没有任何的竞争对手。 尤其是沿海地区的那些分行，每天吞吐的白银数量，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海商们为了安全，更加为了携带方便。 所以都会将银子兑换成票据携带，然后前往异地提取。 这种业务在皇家银行中，已经做的相当熟练了。 至于杨思义，身为朝廷大员，基本上没有与皇家银行打过交道。 所以对于皇家银行中的业务，也不是很熟悉。 如今得到皇孙朱雄英的提点，这才恍然大悟。 同时，也被皇孙殿下的手段给震惊了，显然当初在成立皇家银行的时候，皇孙殿下就已然是在布局。 谁能够想象的到，一个类似钱庄的存在，竟然还有如此大的作用。 日后的大明，再也无须因为携带大量的财富而苦恼了。 就算行千万里路程，也仅仅是需要携带一张票据而已。 无论在大明境内哪一座城池，凭借皇家银行的票据，都可以兑换处等量的白银。 想的越多，越能证明自己啥也不是。 杨思义自嘲的笑了笑，这才恭敬施礼道：“下官的本事，不及皇孙殿下之万一！” 朱雄英摆手道：“杨大人过奖了，这些都是基本操作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闻言，杨思义顿时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被噎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过想想也确实是这个样子。 皇孙殿下的本事，根本就不是他们这些臣子们能够想象的。 这么多项目也好，经历的事情也罢。 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不是超出自己的预料之外？ 他们这些做臣子，看待事情，永远都只是眼前那么小小的一嘎达。 根本就不会拥有皇孙殿下那般远见。 继续与皇孙殿下探讨，受伤、受打击的人，只能是自己。 所以杨思义直接提出告辞的请求。 并且承诺，一切都会按照皇孙殿下的命令进行， 修建铁路不是小事，自己需要回去好好筹划一番，尽可能的将成本压缩下去。 待杨思义离去后，朱雄英再次陷入沉思之中。 凭借朝廷一己之力，很难将铁路修建完毕。 所以征发民夫的事情，还需要慎重想想。 随着一条鞭法的实施，百姓们不再被强行捆绑在土地上。 除了那些拥有土地的百姓外，更多的百姓们，无须再缴纳人头税。 从而导致不少百姓，纷纷背井离乡，另谋生路。 只不过这一类的百姓们，却有一个不好的称呼“流民”。 但与那种灾区走出来的“流民”不同，更加是两个概念。 他们不是乱世之中颠沛流离的人，而是因为没有土地，另谋生路的人。 新制度没有推广之前，这些百姓们，根本就无法离开自己的家乡。 只因为户籍管理制度的严苛，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户籍所在之地。 现在因为一条鞭法的推广，户籍制度这种限制也被解除了,从头造就出“流民”。 最直接的表现就是这些“流民”中，不乏消息灵通之流。 纷纷前往沿海的那些城市，给那些海商们打工，赚银子养家。 随着大明国力的提升，商人们赚取的利润越来越多，这些打工者的日子，自然也会好过不少。 现在，朝廷要修建铁路。 自然也要为这些征发的民夫们发放足够的工钱才行，不可压榨百姓丁点的劳动力。 当然，此事也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做主的。 所以在第二天的朝会上。 当着朱元璋与群臣的面，朱雄英直言不讳道：“本皇孙要在大明境内修建一条铁路！” “凭借朝廷一己之力，恐怕难以完成这浩大的工程。” “所以需要在民间征发一些民夫，诸位大人可有什么意见？” 为了避免群臣懵逼，所以朱雄英再次为众人普及一下铁路是什么东西，有怎样的用途。 群臣自然明白皇孙殿下的意思。 所谓征求自己的意见，并非是问朝廷是否该修建这条铁路。 而是在询问自己，该如何征发百姓。 各地又要征发多少人，才不会影响当地的民生及社会的发展。 如此一来，群臣便各抒己见，纷纷将自己的想法讲述了出来。 “皇孙殿下，臣认为，征发最好的时间便是春耕结束后，百姓们正在家中无所事事之时！” “这个时候朝廷主张修建铁路，便可以就地征发民夫，用来修建铁路！” 朝堂中，站立位置靠后的一个年轻官员，主动站出来开口提议。 这与朱雄英心中的想法不谋而合。 当下点头道：“既然如此，就依照这个方法来征发民夫。” 然后又补充道：“那些没有土地的百姓们，甚至离开家乡的流民们，想要前来帮助修建铁路的，也可以纳入进来！” 对于这样的提议，群臣自然不会反对，因为这是仁政！ 看似如此简单的事情，却让杨思义的心中一凛。 赶忙站出来询问道：“敢问皇孙殿下，这些民夫们工钱该给多少？” 第二百六十一章 君无戏言 如今的大明，在皇孙殿下的治理下，已经没有征发徭役的说法了。 但凡朝廷有什么项目，需要征发民夫的工程，都必须支付相应的报酬。 谁若是胆敢压榨百姓们的劳动力，一旦传扬开来，下场可想而知。 凭借皇孙殿下爱民如此的态度，只要有臣子胆敢犯错，耶稣也留不住他！ 略微沉思片刻后，朱雄英这才开口道：“征发的民夫，初定每个月五两银子的工钱！” 这个数字一出口，整个朝堂上顿时热闹了起来。 虽说现在的大明，不需要再向以往那样，省吃俭用的过日子。 但也仅限于全民吃饱穿暖，距离全民暴富，还有着遥远的距离。 更何况，以往朝廷征发民夫的时候，给予的工钱，也就是几十文，上百文而已。 现在倒好，皇孙殿下，直接开口就给五两银子。 要知道凭借当今的百姓生活水平，普通的四口之家，一年的花销也不过是三十两银子左右。 现在，一个民夫做工一年，完全能够养活的起两个四口之家。 最重要的是，修建铁路这个工程，根本就不是一个千百万两银子的工程。 至于最后完工时，究竟要花费掉多少银子，群臣根本就不敢去想象。 然而，银子对于朱雄英来说，那就是一个数字，根本就无须过多的去关注。 与其将它放在国库中堆积着，还不如将它流通出去，充分发挥它本身的价值。 其中一位官员，迟疑片刻后，还是站出来提议道：“皇孙殿下，五两银子的工钱，是不是有些太多了一些？” 对于以往的大明来说，五两银子的工钱，的确算的上天价薪水。 但对现在的大明来说，其实并不算高。 朱雄英耐着性子解释道：“如今朝廷重开海禁，许多的流民纷纷前往沿海之地做工。” “本皇孙也派人前去调查过，那些海商们在雇佣流民的时候，虽然没有这个高的价钱，却也不会比朝廷少多少。” “尤其是在货物抵达忙碌的时候，海商们人手不够的时候，还会提高工钱招人做工！” “所以，综合平均下来后，每个月五两银子，还算是合情合理！” 听到这样的解释后，群臣再也不敢有半点的意见。 纷纷拱手施礼道：“皇孙殿下英明！” 朱雄英摆手道：“所有的银两，全部由户部拨付给皇家银行。” “然后皇家银行出具票据，抵达当地后，再前往皇家银行将银子兑换出来。” 说到这里，朱雄英环顾群臣，冷声道：“各地的监察院全力监察这些银子的去向，一定要对当地的官员严苛把控！” “防止当地官员有贪污克扣流民的血汗钱！” “一经发现，无需上报朝廷，直接就地正法！” 听到这样的话语，群臣的双腿纷纷夹紧了，一抹寒气更是由脊背上涌。 这么长时间的磨合，群臣都知道，皇孙殿下的年纪虽然不大。 但手段绝对不差，甚至是碾压他们这些老臣。 只要在这件事情上伸爪子，皇孙殿下必然会来个君无戏言！ 同时，现在的大明，在皇孙殿下的治理下，所有官员们的俸禄，相较以往，已经提升了许多。 以往的大臣们，在外人眼中，自然是无比的风光。 生活的苦恼，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恨不得一条裤衩子都要补丁摞补丁！ 本来俸禄就不多，却还要养活一家老小，基本上月月都不会有什么剩余，甚至有些时候还会倒挂！ 否则的话，每到年底的时候，这些官员也不会第一时间赶往户部。 生怕自己步伐慢了，所有的赏赐都会被其他人给领走。 当然，也不乏胆子大的人，没有银子，生活不了了，就只能选择捞偏门。 能够在短时间内发迹的手段，那就是贪污受贿。 对于贪官污吏，朱元璋自然是深恶痛绝。 甚至刽子手已经将刀具砍卷刃了，依旧无法杀尽天下间的贪官污吏。 直到朱雄英崭露头角后，这种情况才得到巨大的改善。 因为他很清楚，想要马儿跑，那就要给马儿喂草。 加上年终奖的鼓励，官员们的腰包也逐渐鼓了起来，生活自然是水涨船高。 当然，朱雄英也清楚，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不然的话，也就不会有，人心不足蛇吞象了！ 所以，他才会成立监察院与税务院两个部门的约束。 即便下边的官员心中有那个念头，那也要好好的考虑一下才行。 至于说彻底杜绝天下间的贪官污吏，朱雄英自认自己做不到，也没有人能够做到。 自己能够做到的就是，尽可能让朝廷中的贪官越来越少，仅此而已。 当然，官员们的想法也很简单。 自己能够过上好日子，不用再为吃喝发愁，已经足够了。 着实没有必要去做那些以身犯险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一旦事情败露，那个后果，自己绝度承受不起。 同时，还有户部那个善于精打细算的老登杨思义在，直接让不少官员收起了小心思。 也没有人怪罪皇孙殿下，绝大多数的官员对皇孙朱雄英，依旧持有感恩之心。 没有皇孙殿下的付出，他们也不可能会有现在这样的好日子。 除非是现在的好日子过够了，才会对修建铁路动歪心思。 至从有了修建铁路这个想法后，朱雄英就一直在心中思考。 大明这第一条铁路，要修到哪里？往哪个方向修？ 最终，朱雄英还是决定，这第一条铁路，先修到北平。 现在大明征派兵征战鞑靼部，一旦战斗结束后。 铁路修好后，南方这边的粮食，一定会运往北方。 有着强大的战略物资及充足的粮草做后盾，朱雄英很清楚，这个世界上，绝对不会有人能够与大明抗衡。 至于第二条铁路，继续从北平开始，一直修到瓦剌之地。 即便现在的草原上荒无人烟，但只要铁路通到的地方，便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发展起来。 到那时，瓦剌之地，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纳入大明的版图。 广阔无垠的大草原，还在等着大明子民去开发。 还有那尚未问世的羊毛制品在等着自己。 这些都需要时间，也是如今大明最欠缺的东西。 第二百六十二章 招人 如今的大明，仅仅依靠丝绸，肯定是不行的。 养蚕这种季节性的东西，产量绝不会太高。 尤其是现在的大明丝绸，除了供应大明使用外，大多数还要推销给国外的番邦。 如此一来，产量上不去的话，必然会导致丝绸价格的暴涨。 正常人的思维都会是这样，见到丝绸暴涨，必定会毁田种桑，用来养蚕。 以此来扩大蚕丝的生产，久而久之就会变成蚕吃人的现象。 百姓们退耕种桑，从而导致民不聊生。 这种事情，绝对是朱雄英不想看到的，也不愿看到的。 尤其是历史中，那著名的羊吃人事件，与这种情况差不多。 所以朱雄英绝对不会为了眼前的利益而放弃整片的大森林。 能够取代丝绸制品的东西，只有羊毛。 所以，将整片草原纳入大明的版图，一直都是他志在必得的手段。 草原上地广人稀，是绝佳的放牧之地。 即便现在草原上资源丰富，日后在放牧的过程中，也要控制。 绝不能让那些资本家贪得无厌，无秩序的扩张。 自己一定要严格规定放牧的地方，更会让放牧的地方轮流使用。 土地与草原也是需要休养生息的。 只有这样，才能够避免放牧区的无休止扩张，持续发展才是硬道理。 当然，此时说这些优点扯远了，咱们书归正传，继续说修建铁路一事。 随着皇孙朱雄英的一声令下。 整个大明境内彻底动了起来，数之不尽的白银从户部拨付到皇家银行。 各大铁矿中开采出来的矿石，也纷纷运送到皇城，最终进行统一调配。 除此之外，各地被规划好的路线上，许许多多的树木也被砍伐掉。 当然，南方那边的原始森林中那些粗壮的树木也被砍伐掉。 然后通过水路，运往皇城，最终加工成一段一段的枕木。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人工。 各地按照朝廷颁发下来的命令，拟呈告示张贴在各大城池之中。 征集想要参加修建铁路的流民及想要赚工钱的当地百姓。 一座城池内，众多百姓们围绕在告示前。 奈何无人识字，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却不知道告示中的内容是什么。 衙役站在一旁静静的等待着。 见聚集过来的百姓越来越多，这才轻咳一声，主动站了出去。 向围观的百姓们开口道：“这是朝廷颁发下来的告示！” “上面的内容说，朝廷欲修建铁路，需要雇佣大量的民夫，有想要参加修建铁路的人，可前往当地衙门报名。” “当然，朝廷也不会白白让你们出力，许诺每人一个月有五两银子的工钱可拿，最重要的是，修建铁路的过程中，不但有银子可以拿，朝廷对你们提供包吃包住的政策！” 要不是告示上黄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衙役都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这样的好事。 百姓们虽然纳闷这个所谓的铁路是个什么东西。 但工钱这个数字却让他们万分激动，甚至感到震惊。 要知道，他们这些寻常百姓，一家人全年的开销才三十两而已。 现在朝廷给出来的工钱，一个月就有五两。 可谓是报酬相当的丰厚，让不少人心思活络了起来。 急忙追问道：“官爷，您刚刚说的，可是真的？” 听到这样的话语，衙役怒斥道：“谁有胆子在这个上面造假？” “你们好好看看，这告示上，可是盖着朝廷的大印！” “谁敢在这事情上动手脚，还真的是嫌自己命长了，脑袋长的结实了！” 皇孙殿下一再强调，一定要将这些内容，原原本本，不得有任何隐瞒，清清楚楚的告知百姓。 无论最终的结果，百姓们是否愿意前往修建铁路，各地衙门都不得强迫百姓去做不愿去做的事情。 一经发现，严惩不贷！ 之所以会这么做，就是为了防止有些官员好大喜功，欺压百姓，强行征发农夫的事情发生。 同时，通过自己调查的数据计算。 如今大明境内的流民数量，在如此高昂的工钱刺激下。 可以说，根本就不需要强迫当地的百姓参加，便可以凑够充足的劳动力。 那些没有土地的百姓们，对于一些工程上的活，早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只要信得过朝廷，瞬间就会被吸引过来。 给朝廷做工，并且还是这种长久的工程，自然要比他们外出零散做工好很多。 所以，此消息一出，便有大量的流民前往衙门报名。 反观各地城池之中拥有土地的百姓们，一个个心中无比的纠结。 舍不得自己田地的同时，又不想这五两银子在自己手中溜走。 所以一直在心底犹豫不决。 直到最后，那些手中田地较少的百姓们，咬着自己的后槽牙前去报名了。 当然，也有一部分流民和百姓，依旧处于观望状态。 毕竟，以往朝廷征发民夫，先不提工钱一事。 能够填饱肚子，能够不挨揍，能够活下来都是一个未知数。 至于五两银子的工钱，呵呵，那也要有命拿才行！ 同样的事情，自然是在大明境内，各大城池中上演。 有选择参与的，有选择老老实实在城中务农的，也有选择观望的。 总之，消息传递出去没多久，朝廷便已经征发到修建铁路工程足够的民夫。 这个时候，皇家商会的手段，便在众人的面前展现了出来。 遍布各地的皇家商会，纷纷派出马车，将这些征发上来的民夫，送往皇城至北平沿线最近的地方。 同时，朝廷还派遣当的驻军沿途护送，确保百姓们的生命安全。 只不过这种担心确实是有那么一点多余。 如今的大明，经历过几次动乱后。 很多地方的土匪强盗，甚至昔日那些在村子里为非作歹的败类。 在镇压暴乱的时候，都被朝廷顺手解决了。 所以这一路的护送，将士们在游山玩水。 被保护的百姓们，则是战战兢兢。 当民夫们被送至指定的地点时，眼前的情景再次将他们震惊了。 与后世不同，此时的大明，并没有那些大型的工程机械，所以只能依靠劳动力进行。 如今的朝廷，已然成立了格物苑。 虽说没有大型的工程器械，但是日常使用的辅助工具，还是制作出来不少的。 放在目前的工程中，使用起来最实用的东西，就是滑轮及滑轮组。 第二百六十三章 另一种打算 整条铁路的修建，也不是从皇城一路修到北平。 而是先规划好整条铁路的路线，然后分割成多份部署下去。 地势相较平缓的地方，修建的长度就要多一些。 那些地势崎岖的地方，相对的自然就要短一些。 还有遇到挡路的大山，也需要采用火药辅助开山，遇水则需要搭建桥梁。 待日后，这一段一段的铁路修建完毕后，再将之连接起来，便形成一条完整的铁路。 这一切的规划，朱雄英早就计划好了。 如今要做的就是，该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快的效率将铁路修建完毕。 同时朝廷颁布下来的工程，也算是间接为百姓们提供一个赚银子的机会。 并且在工程开始之前，朱雄英便下令给这些征发上来的民夫们，提前预支一个月的工钱。 至于这些民夫打算将银子带在身上，又或者存入银行，都由他们自愿处理。 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为了让这些民夫们在干活的时候能够安心，不必担忧工钱的问题。 也只有这样，这些民夫们才能够更好的为朝廷效力。 结果与朱雄英料想的一样，这些沉甸甸的银子到手后，民夫们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告示上的承诺是真的，朝廷已经兑现了，不是在诓骗自己。 同时也在心中庆幸自己的选择有多么的正确。 那些没有参与进来，在一旁观望的百姓们，得知消息后，眼珠子都红了。 纷纷前往各地衙门报名。 奈何朝廷已经招纳到足够的民夫，已经不需要人手的了。 这让一种百姓们心中懊悔不已，早知道这样的结果，之前自己为何会产生质疑？ 到手的银子，就这么轻易的溜走了，心中怎是一个悔字了得。 随着工程的开启，户部库府的白银如同流水一般，不断向外搬运着。 饶是杨思义的心中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对如此大量的消耗，也不禁一阵的肉疼。 眼睁睁瞅着充盈的国库，一点一点的干瘪下。 那种心情，常人根本就难以理解。 虽然心疼，却也没有说出一个不字。 因为杨思义能够分清事情的大小，更加懂得事情的轻重。 铁路更加算得上是大明的百年民生大计，如今投入虽然巨大，但未来的收获会更加可观。 就在杨思义对于白银的流失感觉到麻木的时候，天大的好消息传了回来。 新一批的白银已经由海外运送了回来。 这一次，这些海外运送回来的白银，并没有如同往常一样，送入大明境内各大城池中的皇家银行，也不需要当做压仓银使用。 至从上一次江南银行事件发生以后，整个大明便再也没有人怀疑皇家银行雄厚的财力。 所以，这一次运送回来的白银，直接送往户部，由杨思义调配使用。 并且朱雄英直言不讳的告诉杨思义，千万不要害怕花银子，就怕银子花不出去，砸在自己手中。 如此建议，倒是让杨思义听的一愣一愣的，只要有银子，谁不会花？ 按照皇孙殿下的吩咐，杨思义也过了一把花钱如流水的瘾。 …… 北平城。 朱棣率兵出征以后，整个燕王府内的大小事宜全部由朱高炽处理。 并且，朱棣在临行之前，刻意强调过，无论朝廷有什么样的政令，都要执行，不得有半点的违背与质疑。 所以，朱棣离开后，朱高炽在做事的时候，比以往更加小心，生怕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了。 修建铁路需要征发民夫，消息早已经在整个大明传开。 只是如今的北方，人口并不算多。 生怕自己这边做的不够好，朱高炽甚至从燕王府抽调出一部分的人，前去支援朝廷。 可以说这样的决策，是为整个大明境内的藩王们，做了一个表率。 其他藩王也不甘示弱，纷纷派出自己的府邸的奴仆，前去帮忙修建铁路。 对此，朱雄英还刻意为朱高炽颁发一道嘉奖。 同时，之前朱雄英派人收购的京西煤矿，此时也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日后蒸汽火车的运行，可是需要消耗大量煤炭的。 所以，如今各大煤矿的铲除，除了正常民生使用，剩余的煤炭，全部留在矿场内。 就等着铁路修通后，投入使用当中。 铁路工程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可是朱雄英的目光并不止在工程上。 他的心中还在计划另一件大事，要知道汉唐以降，读书做学问的事情，才稍微流向民间。 在此之前，所有的文学巨著都被世家垄断。 即便是典籍印刷，文房四宝的生产，也同样被世家掌控。 从而也就导致了整个朝堂中的官员们，就那么几个姓氏。 说句不好听的，整个朝堂中的官员，细算起来都是亲戚。 一旦这些人集结在一起，便可以与皇帝分庭抗礼。 甚至遇到手腕弱一点的皇帝，这些世家的力量，足以撼动皇权。 直到隋唐的时候，当权者这才打破了门阀世家的垄断。 普通百姓们这才有机会接触到知识，然而这样的后果，自然会让那些门阀世家愤怒。 甚至不惜勾结外族，不顾百姓生死，妄图颠覆整个隋唐。 从而导致中原大地四处战火纷飞。 但这道口子终究还是被打开了，宋朝的时候，更是出现了畸形的文治之兴！ 伴随着科举制度的发展，最终再次沦落为某些人手中垄断的工具。 不光是将知识垄断在自己的手中，就连整个科举的选拔过程，也要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兴百姓苦，亡百姓亦苦。 底层的百姓们，根本就没有力量从那些大人物的手中摆脱出来。 直到元朝的时候，这种情况才彻底被打破。 只因为那些野蛮的蒙古人，只需要奴隶，根本就不需要读书人。 就算破例选拔些许的读书人出来，那也仅仅是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 直到朱元璋将元朝推翻，建立大明的时候，提倡八股制度，硬生生将文学的大圈子给圈进了起来。 以往参加科考的学子们，不说各个学富五车，至少也算的上是博才多学。 但朱元璋时期，科考的内容，只有那么一丁点。 也只有这么一点点的知识，反而却成了最困难的知识。 但凡你想要了解这一点知识，必定要了解所有的儒家经要。 要么就是一瓶不满，半瓶晃的半吊子。 即便是脱颖而出，那也只是走了狗屎运，幸运女神不可能永远站在你的身边。 所以到了后来，整个朝堂上的大权，终究是落入到某人的手中。 第二百六十四章 教育新体系 朱雄英提倡科举改革的目的，为的就是打破这种垄断。 最好的手段就是将后世中的教育方式搬出来，将所有的知识全部普及开。 但这却需要大量的时间，甚至是几代人的共同努力后，才能够完成。 第二天。 早朝，一切照旧，百官依次上奏朝事。 同时铁路工程的修建进度，也要时常汇报。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更好的掌握铁路工程的动态，是否在修建的过程中遇到困难。 第一时间将需要的物资调配过去，以免耽搁工程的进度。 直到所有官员全部上奏完毕后。 朱雄英这才缓缓开口道：“诸位大人，本皇孙还有一事需要与诸位商议！” 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这才继续道：“本皇孙打算在大明各地兴建学堂！” 群臣瞬间被皇孙口中的话语闪到了老腰，原本众人还以为皇孙殿下必然会说铁路工程上的相关事宜。 哪里会想到，皇孙殿下的目光根本就不再这个上面。 想要在大明境内各地修建学堂？ 皇孙殿下这是打算让全天下的百姓们，都能够读书识字。 只是皇孙殿下是否考虑过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随着皇孙殿下的话语声落下，便有儒家学派的官员站出来。 义正言辞道：“皇孙殿下，要知道圣人有云，民可使知之，不可使由之！” “望皇孙殿下三思，切不可做此等动摇过本之事！” 要知道之前皇孙殿下提倡新型科考制度的时候，就已经让众多老顽固不满了。 如今的朝堂之中，更是少有人畅谈儒家圣典。 只因为众人心中都清楚，皇孙殿下对儒家学派有偏见，不喜欢这个，所以导致许多文臣都在隐忍着。 如今皇孙殿下再次抛出这样一枚重磅，他们实在是无法继续保持沉默。 之所以他们现在能够如此的德高望重，只因为一直以来都将只是垄断在自己的手中。 所谓的无上皇权，自然也是建立在各种知识体系上。 而他们这些满腹经纶的学究们，则是帮助皇家牢固统治的。 至于底层的百姓们，只需要遵守皇家制定出来的制度，老老实实的为皇家卖命即可。 根本就不需要去学习圣人典籍，也不需要掌握太多的知识。 一旦大家懂的多了，知道的多了，那么必然会滋生出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现在，皇孙朱雄英提倡出来的建议，在一些官员们的眼中看来，完全就是在自掘坟墓。 有了第一位官员站出来反驳。 被触及到利益的大臣们，自然也会纷纷开口。 “皇孙殿下，此举万万不可！” “圣人书向来只有圣人子弟可以学习，倘若普通人都能够学习的话，岂不是玷污了圣人经典？” “皇孙殿下……” 朱雄英早就预料到，自己的这个提议，必然会引起众多大臣的不满。 只是没有料到，这些大臣们的反应会如此的剧烈。 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不惜违抗自己的命令。 更加明白，此事不能操之过急。 一旦强行将政令推广出去，恐怕自己不单单要面临群臣们的抗拒。 还要提防有些人在维护自己统治的同时，采取断章取义，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事情发生。 甚至朱雄英可以在心中断定，这种事情无需提防，而是一定会发生。 当下笑道：“诸位大人，你们或许误会了本皇孙的意思！” “各地设立学堂不假，但学堂中教导的知识面却是不同的。” “本皇孙打算采取因人施教的方法，在各地开办儒家学堂、格物堂、还有兵法堂！” “想必诸位大人也能够明白，儒家学堂就是研学儒家圣典的地方。” “格物堂自然就是学习格物致知的地方。” “兵法堂就是用来学习兵法的地方，彼此互不干涉。” “至于传授知识的先生，都需要由朝廷派遣下去任教，在学堂内授课！” 听到这样的解释后，群臣心中悬着的心非但没有落下来，反而提的更高了。 正所谓事出无常必有妖，皇孙殿下对传统书生的厌恶，根本就不加掩饰。 怎么可能会这般大肆推广？这里面一定还有自己看不到的地方。 但能够站在朝堂中的大臣们，哪一个不是人精。 很快便想清楚此事的关键，皇孙殿下这是打算温水煮青蛙吗？ 在他们这些老一派传统观念下走出来的人，对于这个格物学及兵法学的看法，那就是旁门左道，难登大雅之堂。 只有儒家圣典，才是真正的圣途，是主流。 所以民间看待知识的观念，依旧会以儒家经典为主。 其次，能够被朝廷指派下去任职教导儒学的先生，必然会是圣人子弟。 最重要的是，但凡自认是圣人子弟的人，自己在他的面前，都会有着十足的话语权。 到时候自己根本就无需多做什么，只需要略施小计，便可以将天下间的学子们，全部拉入到儒家阵营。 到那时，即便是皇孙殿下察觉到不对，也是为时已晚，白白为儒家做了嫁衣。 皇孙殿下的本事，远胜同龄人不假。 但终究还是太年轻，无形之中，可是给他们一个将儒家发扬光大的机会。 只是朱雄英心中的想法，与他们的想法截然不同。 之所以会设立三个学堂，看似彼此互不干涉。 实则却有着密切的联系。 儒家学派必定会是这个时代的基础，无论想要进入哪一个学堂学习。 首先第一点，那就是必须要先学会识字。 一个文盲，连字都不认识，又该如何学习格物致知，又怎么能够看得懂兵法？ 其次，开设学堂，又没有硬性规定，只能在一个学堂中报名学习。 只要学子们有足够的精力，即便是三个学堂同时学习，又有什么不可？ 当然，朝廷开办学堂也不是慈善之举，想要进去学习的学子们，还是需要缴纳一定学费的。 这个时代，绝大多数的人，还是敝扫自珍的想法。 想要免费教育，无私奉献，根本就不现实。 原因就在于，现在印刷的每一本典籍，其造价的成本都是相当昂贵的。 从而导致很多学子们有心想要学习，奈何囊中羞涩，根本就无法学习典籍中的知识。 运气好的学子，或许可以凭借自己的脸面，向朋友或者是其他人借阅典籍。 如今的大明，想要普及免费教育，单单是需要消耗的人力与物力，凭借现在的朝廷之力，恐怕都难以承受。 第二百六十五章 新学堂开课 如今大明的铁路工程刚刚开启，也需要消耗大量的财富。 要是人人都可以读书识字，那么士大夫阶级的垄断将会被彻底打破。 一旦知识普及后，那么士大夫们相对普通人的优势，将会荡然无存。 所以朱雄英深知学堂的事情需要徐徐图之。 当下要做的就是，需要在大明各地建立一个总学堂，收纳一部分学子进来，然后再慢慢发展。 但朱雄英相信，终有一日，大明也会实现全民免费教育。 之前那些持反对之言的大臣们，听到皇孙殿下这样的话语后，纷纷沉默了下去。 当然，也有不少大臣开始开口奉承皇孙殿下。 “皇孙殿下目光看的甚远，臣等不及也！” “臣愿为皇孙殿下赴汤蹈火！” “皇孙殿下若在大明境内开设学堂的话，臣愿尽绵薄之力！” 见状，朱雄英摆手道：“既然诸位大人没有异议的话，那么就由朝廷拨付银两，在大明境内开办新学堂。” “待学堂建造完毕后，朝廷再指派先生前往各地授课！” 对此，群臣自然心怀鬼胎，心中的小算盘更是不断拨打着。 只要不触碰自己的利益，随便皇孙殿下去折腾。 不过依旧躬身施礼，说着违心的话语道：“皇孙殿下圣明！” 此事终了，早朝便结束了。 群臣纷纷告退，而户部尚书杨思义也急忙回到户部，纷纷下属准备相关事宜。 至于那些传统派系的官员们，则是去联系自己的学生又或者是好友们。 如此千载难逢振兴儒家的好机会，绝不可轻易错过。 三日后，户部衙署内已是忙得脚不沾地。 杨思义将卷宗按地域分装成十二摞，指尖叩着最顶上的江南卷宗：“苏州府的学堂选址须定在城郭东南，那里漕运便利，砖瓦木料能顺着运河直抵工地。” 身旁的主事匆匆提笔记录，忽然抬头道：“大人，皇城送来文书，说孔家嫡孙孔彦缙递了折子，想荐十位族中子弟去儒学学堂当先生。” 杨思义捏着胡须的手指一顿。 孔家是天下儒学的脸面，按常理该卖这个情面。 可他想起早朝时皇孙望着群臣的眼神，那双眼分明看透了所有人的心思。 他沉吟片刻：“回文给皇城，就说先生遴选需经皇孙亲审，让孔家子弟先备着策论，三日后递到东宫。” 此时东宫偏殿内，朱雄英正对着一幅大明舆图出神。 图上用朱砂圈出的三十六个红点，都是首批要建学堂的州府。 小太监轻手轻脚进来，将青瓷茶盏搁在案边：“殿下，工部递了样册，说格物堂的沙盘和铜制天球仪都已造好。” “拿来看看。”朱雄英指尖点在皇城的位置，那里是首个要落成的格物堂。 铜制天球仪被宫人抬进来时，阳光下的铜环泛着冷光。 朱雄英拨动赤道环：“把这个送进钦天监，让那帮老监正看看，上个月测算的秋分日，比格物堂算的差了两刻。” 小太监刚应下，就见东宫侍卫统领张武掀帘而入，手里攥着张纸条：“殿下，锦衣卫在国子监外截到的，是翰林学士王景给山东学政的密信。” 朱雄英展开纸条，墨迹透着仓促：“荐曲阜生员入江南学堂，务必让其在蒙童课上多讲‘君臣有常’。” 他冷笑一声将纸条凑到烛火上，“王景倒是急，才三天就忍不住安插人手了。” 次日清晨，国子监的晨读声里藏着异样。 往常齐诵《论语》的声浪中，竟混进几声“格物致知”的短句。 几个穿青衿的学子正围着新贴的告示——那是格物堂招募杂役的布告，写着　“能识百字者月钱三百文”。 “识字就能赚三百？”穿粗布短打的少年揉着冻红的耳朵，他是国子监旁卖豆浆的王二柱，昨夜借着檐下灯笼字认了半宿。 旁边戴方巾的秀才嗤笑：“匠户伎俩罢了，能比得上圣人教诲？” 可当王二柱攥着攒了半月的铜钱，真在格物堂杂役处换了识字课本时，那本带着油墨香的册子，在晨雾里泛着奇异的光。 七日后，孔彦缙带着十位族中子弟在东宫外候着。 为首的孔承宗年方二十，捧着祖传的《论语》注本，心想皇孙再如何轻视儒学，见了孔家典籍总得给几分脸面。 偏殿内，朱雄英却没看那注本，只指着案上的铁犁：“孔公子说说，这犁为何比木犁省力？” 孔承宗一愣，支吾道：“农具乃匠人之事，非儒生所究。” “哦？”朱雄英起身拿起铁犁，“那江南水灾时，救了万石粮的龙骨水车，也是匠人之事？” 他忽然提高声音，“本皇孙要的儒学先生，得先懂百姓怎么活命，再讲圣人怎么教诲！” 孔承宗脸色煞白时，朱雄英已转向另一人：“你来说，为何格物堂算的节气更准？” 那书生战战兢兢道：“许是……许是巧合？” 殿内静得能听见烛花爆开的轻响。 朱雄英将铁犁重重顿在案上：“把这些‘圣人子弟’带回曲阜去，告诉孔家，想送先生来，先让他们去农具坊学三个月。” 消息传回孔府时，孔彦缙正对着祖宗牌位出神。 檀香缭绕中，他忽然将茶盏掼在地上：“这是要拆我们的根！” 旁边的族老却捻着胡须：“他要懂农具的先生，我们就送懂农具的，让佃户里识字的老秀才去，他们既能讲《论语》，也知何时下种。” 孔彦缙猛地抬头：“你的意思是……” “皇孙要温水煮青蛙，我们就顺水推舟。”族老眼中闪着精光“那些杂役、佃户学了儒学，难道会忘了自己是谁的人？” 此时皇城的格物堂已破土动工。 朱雄英踩着泥泞来到工地时，看见工匠们正围着个戴草帽的老者。 老者叫李三槐，是工部老匠户，此刻正用墨斗在木头上画线：“这梁得按格物堂给的法子架，不然经不住黄梅天的雨。” 见皇孙过来，李三槐慌忙行礼，手里的墨斗却没放。 朱雄英指着他手里的图纸：“这榫卯结构，是你自己想的？” 老者红着脸摇头：“是前儿个杂役王二柱念的格物书里写的，说叫‘三角形稳定’。” 朱雄英望向远处，儒学学堂的地基刚打好，几个儒生正对着图纸争论“门当户对”的规制。 而格物堂这边，工匠们已经用新法子竖起了第一根梁柱。 “冯保！”朱雄英忽然道：“给所有学堂杂役加月钱，让他们白日干活，晚上去蒙童班识字。” 冯保一愣：“可户部刚说银钱吃紧……” “从铁路工程的预备金里挪。”朱雄英望着王二柱捧着课本跑来的身影“铁路能运粮，识字能断愚，都是要紧事。” 十月初雪时，第一批学堂总算有了模样。 儒学学堂的匾额是孔彦缙亲笔题的，金粉在雪光里晃眼； 格物堂的牌子却简单，是李三槐用上等的木料刻的，倒也扎实。 开课那日，儒学学堂来了百十个学子，多是穿绸缎的世家子； 格物堂前却排起长队，有卖菜的农妇让孩子背着菜筐来，有铁匠铺的学徒揣着铁屑想看看“能算节气”的学问。 王二柱现在已是半个先生，教杂役们认“天”“地”“水”这些字。 他教到“铁”字时，忽然指着窗外：“这字左边是金，右边是失，可格物堂的先生说，铁不是丢了的金子，是能造犁、能架桥的宝贝。” 雪落在窗纸上，簌簌的响。 远处儒学学堂传来“君为臣纲”的诵读声。 而格物堂里，李三槐正拿着铁尺，给孩子们讲“杠杆能撬动巨石”的道理。 朱雄英站在街角茶楼上，看着这两幕。 冯保递上热茶：“殿下，山东学政奏报，说孔家荐的先生，在蒙童课里加了‘民不可议政’的话。” “随他们去。”朱雄英望着格物堂里亮起的油灯。 “等这些孩子知道，铁能造犁也能造炮，知道节气准了能多收粮，就会明白，道理不是只有书本里的一种。” 茶楼下，卖豆浆的王二柱娘正给孩子缝新书包。 书包上绣的不是“学而优”是个歪歪扭扭的铁犁。 第二百六十六章 进行时 十一月的皇城已透着刺骨的寒意，格物堂的窗纸上却总凝着层薄薄的水汽，那是几十号孩子呵出的热气。 李三槐正用炭笔在石板上画着齿轮，袖口磨出的破洞沾着铁屑，他指着画痕道：“这齿牙得一般齐，就像田里的垄沟，歪了便漏了水。” 底下忽有个穿蓝布棉袄的孩子举手：“李师傅，昨日王二哥教‘机’字，说左边是木，右边是几，是不是就是说木头做的物件，能像鸟儿展翅那样动？” 李三槐愣了愣，粗糙的手掌在石板上摩挲片刻，忽然笑起来：“你这娃子，比我当年灵透！格物堂的先生说过，字是死的，道理是活的，就像这齿轮，画在纸上是死的，装在水车轴上，才能让水往高处流。” 这话刚落，学堂外忽然传来喧哗。 几个戴方巾的儒生正站在牌坊下，手里举着批驳格物学的帖子，红漆写的“奇技淫巧”四个字在雪地里格外扎眼。 “连‘君君臣臣’都没学明白，倒学这些匠户伎俩！”为首的儒生将帖子拍在墙上“孔圣人何曾教过如何打铁？” 围观的百姓里有人嘀咕：“可李师傅教的法子，真能让犁地快三成啊。” “就是，我家娃前日回来，说格物堂算的播种日子，比老皇历准呢。” 儒生们听见议论，脸色更沉。 其中一个正想发作，却见王二柱捧着课本走过来。 他如今已能把“杠杆原理”讲得通俗：“这位先生，您看那牌坊下的石狮子，若要挪个地方，是念《论语》管用，还是找根粗木当撬棍管用？” 儒生被问得噎住，甩袖道：“歪理邪说！” 却在转身时，不小心撞翻了旁边货郎的担子。 竹筐里的算盘滚出来，算珠在雪地上蹦跳，货郎捡起来时嘟囔：“这算盘珠子，不也是格物堂新打的样式，比老算盘快半成呢。” 消息传到东宫时，朱雄英正看着工部递来的新图纸。 格物堂的学生根据天球仪测算，画出了皇城周边的水系图，连哪处河堤容易溃堤都标得清清楚楚。 “王景在山东怎么样了？”他忽然问道。 小太监躬身道：“回殿下，王学士请了曲阜的老儒去江南学堂，说要‘正学风’，还让学子们每日抄十遍《孝经》。” 朱雄英指尖在水系图上敲了敲：“让锦衣卫盯着河堤，今年冬汛怕是比往年大。” 他顿了顿又道，“告诉王二柱，让格物堂的杂役们去河边帮着加固堤岸，就用他们学的‘三角形稳定’法子。” 往年这时候，河工们总用草袋填土堵缺口，今年却有十几个格物堂的杂役扛着木架过来。 王二柱指挥着搭起三角形支架，再将沙袋堆在支架后，原本要二十人才能稳住的缺口，竟用一半人力就守住了。 河工头目看着直咋舌：“这法子比老辈子传的管用！” 王二柱抹了把脸上的泥水，从怀里掏出皱巴巴的课本：“书上说的，三个角的架子最稳当。” 不远处的茶楼上，王景正看着这幕，手指捏得茶盏咯咯响。 身旁的曲阜老儒叹道：“民心易变啊，他们竟信这些匠户手段。” “不然为何要让孔家荐人？”王景冷声道，“昨日孔家递来消息，说已让佃户里的老秀才去江南学堂，讲课时专说‘民虽习技，终需守礼’。” 话音刚落，却见河堤上忽然一阵欢呼。 原来李三槐带着几个铁匠，用格物堂新造的铁钳，竟将溃堤处的断裂木桩生生夹了出来。 那铁钳柄长三尺，顶端是两个带齿的铁爪，一人便能操作。 “这物件叫‘杠杆钳’！”李三槐举着铁钳喊，“格物堂能造，咱们也能学！” 人群里有个卖菜农妇忽然喊道：“我家娃说，格物堂开春要教算收成的法子，能算出一亩地该种多少麦种！”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水里，瞬间传开。 原本在儒学学堂外徘徊的几个百姓，竟转身往格物堂的方向去了。 王景将茶盏重重顿在桌上，茶水溅了满袖：“传信给山东学政，让他在科举预备课里加考《春秋》，凡去格物堂听课的生员，一概不予举荐。” 消息传到东宫时，朱雄英正在看新送来的学堂名册。 儒学学堂的人数比上月少了十五个，格物堂却多了二十七个，其中有六个是原本在儒学学堂的学子。 “王景这是急了。”朱雄英把名册推给小太监，“让冯保去趟户部，说格物堂要添些笔墨，从江南盐税里挪银子。” 冯保刚要应，却见户部的小吏匆匆跑来：“殿下，杨大人说铁路工程的铁轨快不够了，铁厂的炉子总出问题。” 朱雄英起身道：“去铁厂看看。” 铁厂在皇城南门外，几十座土炉冒着黑烟，炉工们正围着一座新炉子发愁。 掌炉师傅见皇孙来了，急忙跪下：“殿下，这新炉子按格物堂的图纸造的，说能多出铁，可总烧不热。” 朱雄英走到炉前，见炉壁上的通风口是方形的，忽然想起李三槐说过的话：“把通风口改成圆形，再斜着往上开。” 他指着炉顶，“热气往上走，口子斜了才能兜住风。” 炉工们半信半疑地改了通风口，半个时辰后，炉膛里竟真的泛起亮红色。 掌炉师傅舀出一瓢铁水，激动得手都抖了：“比往常多出两成！” 朱雄英看着铁水在模具里凝成铁轨，忽然道：“让格物堂派三个杂役来铁厂当学徒，学怎么算炉子的火候。” 他转向冯保，“告诉杨思义，铁轨够了就先修到苏州府，那里的学堂开春要开课，得让新书能运过去。” 腊月里，苏州府的学堂总算落成。 儒学学堂的匾额依旧是孔彦缙题的，只是来上课的世家子少了些。 格物堂却热闹非凡，不仅有百姓送孩子来，连附近的小商贩都提着点心来旁听，他们听说格物堂能算清账目里的亏空。 开课那日，王二柱跟着李三槐去苏州府送教具。 路过市集时，见个账房先生正对着账本发愁，原来他算错了米行的进出账，差了两石米。 王二柱凑过去看了看，用格物堂学的“归除法”一算，竟很快找出了错处。 账房先生又惊又喜：“这算法比《九章算术》里的简单！” “格物堂的先生教的。”王二柱指了指不远处的学堂“开春还教怎么量地亩呢。” 这话被路过的孔承宗听见了。 他如今已在苏州儒学学堂当先生，想起三个月前在东宫被问铁犁的窘迫，脸色有些难看。 身旁的族兄孔承绪低声道：“方才见知府大人去了格物堂，说要请那里的先生算漕运的粮耗。” 孔承宗攥紧了手里的《论语》：“父亲让我们把‘民可使由之’改成‘民需导之’来讲，可他们连账本都要去问匠户，哪里还听得进圣人言？” 孔承绪望着格物堂门口挂着的算盘，忽然道：“昨日见格物堂的孩子在学‘天圆地方’，咱们明日便讲《周易》里的‘天尊地卑’，告诉他们，格物学的道理，早就在圣人书里写着了。” 次日清晨，儒学学堂果然响起“天尊地卑，乾坤定矣”的诵读声。 而格物堂里，李三槐正拿着圆规画地球仪，他对孩子们说：“这地球是圆的，就像咱磨的铜镜，所以船开远了，先看不见船身，再看不见桅杆。” 有个曾在儒学学堂听课的孩子举手：“可孔先生说天是方的。” 李三槐放下圆规，从怀里掏出个陶碗：“你看这碗沿是圆的，可站在碗底看，不就像方的？道理得自己看，不能只听人说。” 这话恰好被来送文书的锦衣卫听见，回去报给了朱雄英。 朱雄英正在看各地学堂的月报，见格物堂的“自然课”已教了三十多个道理。 忽然笑道：“让李三槐把这些道理编成本小册子，印出来发给各地格物堂。” 他抬头望向窗外，雪已经停了，东宫的梅花开得正艳。 冯保进来添炭火时，见案上放着张新的舆图，上面又用朱砂圈了二十个红点，那是开春要建学堂的州府。 “殿下，孔家又递了折子，说想让族中子弟去新学堂当先生，这次还附了他们写的《农具论》。”冯保道。 朱雄英拿起折子，见上面竟画着改良的曲辕犁，笔墨间还有些泥土痕迹。 他指尖在“农具论”三个字上停了停：“让他们来，不过得先去铁厂实习一个月，能认出五种铁矿石才算合格。” 冯保刚要退下，又被叫住。 朱雄英指着舆图上的北平府：“告诉杨思义，铁路先修到北平，那里的学堂要开兵法堂，得让讲兵法的先生能及时到任。” 第二百六十七章 潜移默化中的转变 北平府的冻土刚化开半尺，兵法堂的地基已在护城河对岸垒起三尺高。 蒋瓛带着锦衣卫在工地上巡查，靴底碾过混着冰碴的黄土：“殿下说这处要建箭楼，能俯瞰整个演武场。” 一旁督工的工部主事捧着图纸点头：“格物堂的先生算过，箭楼立柱得埋六尺深，用生铁浇铸地基，不然扛不住北风。” 正说着，远处传来马蹄声。 孔承宗骑着青骢马而来，身后跟着两个挑着书箱的仆役。 他翻身下马时，玄色锦袍沾了些泥点：“统领，孔家荐来的兵法先生已在城外候着，还带了祖传的《武经总要》注本。” 蒋瓛瞥了眼书箱：“皇孙有令，兵法堂先生得先过三关——拉得开一石弓，识得清火药配比，还得会用格物堂造的测距仪。” 孔承宗脸色微沉：“圣人云文武相济，怎能以匠人之术苛求？” “往年北境鞑靼袭扰，若非格物堂造的望远镜提前发现敌军，朝廷还不知道要多折损多少将士！” 蒋瓛突然按住腰间佩刀，刀鞘碰撞声惊飞了檐下的麻雀，“孔先生若觉得不妥，可回曲阜继续读你的圣人书。” 书箱里的线装书突然滑落，露出夹在其中的纸条。 蒋瓛眼疾手快捡起，见上面写着“兵法堂须以‘忠君’为先，战术次之”。 他冷笑一声将纸条揣进袖中：“请孔先生转告曲阜，皇孙要的是能保家卫国的将军，不是只会念‘君要臣死’的书呆子。” 此时苏州府的格物堂正热闹。 李三槐蹲在院里，用木炭在青石板上画水车图谱。 十几个菜农围着看，其中有个跛脚老汉突然拍手：“这法子中！俺家那亩洼地总积涝，按这图造水车，定能把水排出去。” 王二柱蹲在旁边补充：“李师傅说这叫‘链式传动’木齿得用桑木做，浸过桐油才耐用。” 他刚说完，就见杂役匆匆跑来：“王大哥，儒学学堂的先生在街口贴告示，说春耕前要开‘农桑课’请了江南大儒讲《诗经》里的农事。” 李三槐擦了擦手上的炭灰：“让他们讲去。咱明日带几个孩子去田里，实地教怎么量土地亩数。” 次日清晨，儒学学堂的门庭果然热闹。 江南大儒坐在虎皮椅上，摇头晃脑讲“播厥百谷，实函斯活”。 可底下的农家子弟总走神，目光不住往窗外瞟，格物堂的杂役们正扛着木尺，在学堂后墙的空地上丈量，嘴里还念叨着“长乘宽得面积”。 有个穿粗布衫的少年突然举手：“先生，格物堂说一亩地能种多少麦种，得看土坷垃大小，这在《诗经》里有讲吗？” 大儒被问得一怔，随即拍案：“异端邪说！圣人之教重在明礼，岂能与匠户伎俩混为一谈？” 可当日午后，就有农户拿着格物堂印的《春耕要诀》来找王二柱。 册子上用朱笔标着　“沙土地宜早播，黏土地要等谷雨”，末尾还画着简易的测土法，用手指捻土，能攥成团不散的就可下种。 “这册子比《诗经》管用。”农户咧着缺牙的嘴笑，“俺家老三在格物堂学了算收成的法子，说今年能多打两石麦。” 消息传到东宫时，朱雄英正在看北平送来的军报。 冯保捧着个红漆木盒进来：“殿下，孔家送了新造的曲辕犁模型，说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了铁挡板，能减少泥土粘连。” 朱雄英打开木盒，见犁身上刻着细密的纹路。 他用指尖划过铁挡板的弧度：“让工部照着造百十个，发给河南灾区，那里刚遭过蝗灾，得用新犁抢种。” “王学士那边又有动静了。”冯保压低声音，“他让山东学政把《春秋》里的‘夷夏之防’摘出来，编进蒙童课本，还说格物学是‘蛮夷之术’。” 朱雄英将犁模型放回盒中：“去年河南巡抚奏报，说鞑靼人用的弓射程比咱们远。让格物堂和兵法堂联手，把火药配方再改良下，造出能打三里地的火炮。” 三日后，格物堂的铜匠铺里传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李三槐带着几个铁匠，正照着图纸锻造火炮零件。 王二柱蹲在旁边算火药配比：“硝石七成，硫磺两成，木炭一成，这样爆力刚好。” 突然有锦衣卫闯进来，手里举着块炸碎的铁壳：“昨日试炮时炸膛了，掌炮官说可能是炮管太薄。” 李三槐拿起铁壳掂量：“格物堂的先生说过，圆形物件受力均匀。把炮管改成双层，中间灌铅水，肯定结实。” 他正说着，孔承绪掀帘而入。 他身上的青布袍沾了不少铁屑，手里捧着本被火药熏黑的《武经总要》：“皇孙让我来学造火炮，说这比读兵书管用。” 王二柱递给他一把卡尺：“先学量炮管直径，差一分都可能炸膛。” 孔承绪握着卡尺的手微微发颤。 当他测出炮管壁厚果然差了半分时，突然明白为何皇孙要让儒生学格物，纸上写的　“兵者诡道也”，终究不如实打实的铁家伙管用。 春耕前的最后一场雨落下来时，儒学学堂的先生们还在争论“井田制”是否该恢复。 而格物堂的学子们已带着新造的农具，跟着农户下田了。 李三槐教大家用三角形支架固定犁辕，王二柱则教孩子们用算盘算播种量。 有个梳总角的孩童突然问：“王大哥，孔先生说‘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咱学这些，是不是就成了劳力的？” 王二柱指着田里的新犁：“你看这犁，是格物堂的先生设计的，是劳心；铁匠打造的，是劳力。可若没劳力，再好的设计也造不出来。皇孙说过，能让百姓吃饱饭的，都是治世的本事。” 远处传来牛铃声，几个儒生撑着油纸伞走过。 见农户们用新犁耕地比往年快了许多，其中一个忍不住嘀咕：“或许……格物学并非异端？” 同行的老儒立刻呵斥：“住口！若人人都去学这些，谁还读圣人书？谁还知君臣有别？” 可他们没看见，伞沿滴落的雨水打在泥地里，正冲刷出格物堂学子埋下的测雨筒，筒壁上刻着刻度，能算出每亩地该浇多少水。 这不起眼的竹筒，比任何经卷都更懂农时。 第二百六十八章 发展的方向 小满时节的风裹着麦香，吹遍了江南的田垄。 苏州府外的麦田里，十几个格物堂的学子正蹲在田埂上，手里攥着木尺和算盘。 王二柱蹲在最前头，指尖划过麦芒：“记着，麦穗饱满度看第三节，超过三寸的，一亩能多收半石。” 身后的孩童们七嘴八舌应着，其中有个曾在儒学学堂读过半年书的少年，手里还攥着半本磨卷了的《论语》。 他忽然指着远处：“王大哥你看，儒学学堂的先生也来了！” 田埂那头，孔承宗带着两个儒生站在柳树下。 他们本是来“巡查农风”却被眼前的景象钉在原地。 农户们围着格物堂的学子，手里捧着的《麦收测算册》被汗水浸得发皱，册子上的墨字却个个清晰：“行距一尺五，株距八寸，通风透光，虫害自少”。 有个老农举着册子凑过来，粗糙的手指点着其中一页：“孔先生，您看这上面说，麦秸能编筐子卖钱，这在圣人书里有讲吗？” 孔承宗喉头动了动。 他昨日在儒学学堂讲“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此刻看着田埂上堆着的麦秸，李三槐教大家用格物堂的法子编的筐子，边角用细铁丝固定，比寻常竹筐结实三成，已有货郎来预定了。 “这……”他刚要开口，却见王二柱带着学子们扛起木架。 那是格物堂新造的脱粒机，用脚踏带动木齿转动，一人操作抵得上三个壮汉用连枷打麦。 脱粒机转动的吱呀声里，麦粒簌簌落在竹筐里，溅起细碎的金浪。 “孔先生要不要试试？”王二柱递过踏板，“这木齿间距是按麦粒大小算的，既不会漏粮，也不会伤麦秸。” 孔承宗看着自己白净的手指，又看了看踏板上老农留下的泥痕，终究没接。 倒是同行的年轻儒生忍不住走过去，学着王二柱的样子踩了踩，麦粒落得更快了。 当晚，孔承宗给曲阜写了封信。 烛火下，他笔尖悬在纸上许久，终究没写“格物为异端”只写了“脱粒机可使麦收效率增半，农户称便”。 而此时的北平府，兵法堂的箭楼刚架起最后一根横梁。 蒋瓛正带着几个格物堂的杂役调试测距仪，那是个铜制的圆筒，筒壁刻着刻度，通过瞄准远处的旗杆，能算出距离。 “再测一次。”　蒋瓛指着三里外的靶场，“昨日试射时，测算的距离差了两丈。” 杂役里有个叫赵二郎的，原是铁匠铺学徒，此刻正眯着眼透过圆筒观察：“统领您看，刻度在‘三百一十步’，上次是没算准风力。” 他从怀里掏出个小本子，上面记着“东风三级，箭程减五步”。 正说着，孔承绪扛着火炮零件走来。 他脸上沾着铅灰，袖口磨出了洞。 这一个月在铁厂实习，他已能认出磁铁矿和赤铁矿，甚至能算出熔炉温度够不够：“蒋统领，新炮的炮管按格物堂的法子加了夹层，今日可试射？” 靶场尽头，新造的火炮泛着冷光。 蒋瓛点头时，却见远处跑来个锦衣卫：“统领，接到急报，需即刻演练防御阵型！” 众人立刻行动。赵二郎迅速架起测距仪测算靶场范围，孔承绪则铺开地图，按格物堂教的“比例尺”标注防御点位：“此处地势较高，可架设火炮；彼处狭窄，适合布置障碍……” 演练结束后，蒋瓛看着精准的阵型布局，对孔承绪道：“你这测算本事，比只背兵书管用多了。” 孔承绪摸着炮管上的温度，忽然明白为何皇孙要让兵法先生学格物，纸上写的“知彼知己”，终究要靠实打实的测算才能落地。 消息传到东宫时，朱雄英正在看江南送来的麦收报表。 苏州府的亩产比去年多了一成，备注里写着　“格物堂《春耕要诀》普及之处，收成尤佳”。 冯保端来新茶：“殿下，曲阜回信了，孔彦缙说要派十个懂农事的老秀才去江南，专门教‘儒学与农桑’” 朱雄英笑了：“让他们去。再告诉李三槐，把《麦收测算》编成歌谣，让杂役们教农户传唱，‘行距一尺五，穗子满当当’好记。” …… 新学堂的发展如雨后春笋般，在大明的各个角落蔓延。 苏州府的印刷厂内，泡过桐油的活字运转得愈发顺畅，一本本带着淡淡油香的课本从这里源源不断地运往各地学堂。 掌印师傅看着堆积如山的课本，脸上满是欣慰，他从未想过，自己这双手竟能印出这么多能让百姓增长见识的书籍。 在云南偏远的州府，首批学堂刚刚落成。 儒学学堂的匾额虽不及江南的那般精致，却也透着庄重； 格物堂的木牌简单质朴，却吸引了不少当地的百姓。 有个世代以打猎为生的猎户，让自己的孩子背着弓箭来到格物堂，他说：“听说这里能学到测算距离的本事，学好了，孩子打猎也能更准些。” 格物堂里，李三槐的徒弟正拿着改良后的测距离工具，给孩子们讲解如何通过树木的影子判断距离。 孩子们听得聚精会神，时不时举手提问。 猎户的孩子摸着工具上的刻度，眼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儒学学堂里，先生正结合当地的实际情况讲解《论语》。 讲到“温故而知新”时，他指着窗外格物堂的孩子们：“就像格物堂的孩子们，在实践中学习新知识，我们温习旧的典籍，也能从中领悟新的道理。” 北平府的兵法堂已经开课许久，孔承绪带着学子们不断改良火炮。 他们根据实战需求，调整火炮的角度和火药配比，炮弹的射程和精准度又有了提升。 一次演练中，炮弹精准地命中了远处的靶心，学子们欢呼雀跃。 孔承绪望着这一幕，心中感慨万千，他愈发觉得，将格物学与兵法结合，才能真正提升军队的战斗力。 曲阜的儒学学堂里“格物与儒学”课备受学子们的欢迎。 孔承宗站在讲台上，拿着格物堂编印的《农具论》，结合儒家的“仁者爱人”思想，讲解改良农具如何让百姓省力，如何体现对百姓的关怀。 台下的学子们听得入神，不少人开始主动去格物堂旁听课程。 东宫之中，朱雄英看着各地送来的学堂月报，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月报里详细记录了各个学堂的教学成果：有的学堂用格物学的知识解决了当地的灌溉难题；有的学堂将儒学思想融入到格物实践中，让学子们更深刻地理解知识的意义。 第二百六十九章 这才是读书人应有的样子 远在千里之外的草原上，蓝玉大将军与燕王朱棣此时已经将鞑靼部夹击在中央。 丝毫没有准备的鞑靼部，突然遭受到蓝玉和朱棣的进攻。 只是一个照面，顷刻间便溃不成军。 战败的消息，不断传入鞑靼部首领的耳中，差点当场吓尿了裤子。 慌乱之中，赶忙下令，让鞑靼部境内的所有小部落，全部集结到王帐附近。 美其名曰要与大明军队进行最后的较量，一决生死。 蓝玉抬手示意大军停下，原地待命。 然后扭头看向身边的副将道：“咱们现在处于什么位置？” 听到这样的话语，斥候赶忙将随身携带的地图展开。 然后伸手指向地图上标注的地方，解释道：“将军，此地距离鞑靼部王帐还有不到六百里的距离！” 蓝玉微微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而后继续问道：“燕王走到哪里了？” 自己这边已经准备稳妥，随时可以发动最后的进攻。 就是不知道燕王朱棣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更怕在进攻的过程中，再出现些许的瑕疵，从而导致出现漏网之鱼。 斥候指向王帐的后方道：“将军，燕王早已经抵达鞑靼部王帐后方四百里处！” 从制定好最后的进攻日期后，两军的斥候就在不停的交流消息。 斥候更是每天都会在两军之间来回奔走着。 至于鞑靼部的骑兵也好，精锐也罢，根本就拿这些斥候没有任何的办法。 因为如今的鞑靼部，早已经不是草原上的霸主了，已经被朝廷的大军，将生存空间压缩到了极致。 只要将这最后的一点空间撑爆，那么鞑靼部便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这个结果，蓝玉很是满意。 下令道：“既然如此，全军出击，发起最后的总攻，一举拿下鞑靼部！” 说完后，扬起手中的马鞭，狠狠的抽打在战马上。 战马发出亢奋的嘶鸣，而后如同箭矢般向前方冲了过去。 大军紧紧跟随在蓝玉将军背后疾行。 另一边，朱棣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太阳，心中计算着时辰。 眼看约定好的时间已到，朱棣直接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一前一后，两支军队同时向鞑靼部王帐发起进攻。 这段时间的战斗中，早已经将鞑靼部的军心打没了。 所以两军刚刚冲杀到王帐之地，鞑靼部便已经开始缴械投降，根本就不敢有半点的反抗之力。 奈何鞑靼部王城，乃是此次的战场。 战场上的仁慈，那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所以，在大明将士的眼中，这些主动放下武器的草原人，依旧是自己的敌人，毫不留情的挥起手中的战刀将之斩杀。 毕竟这些草原人，以往在侵犯大明边关的时候。 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们，手中还没有武器呢，依旧难逃一死的下场。 所以，此时的鞑靼部，也印证了一句话，那就是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 鞑靼部的首领，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死在乱战之中，也算是给自己留下一个最后的体面。 直到现在，除了远处的帖木儿帝国与蒙兀儿斯坦汗国，以及蒙元的地盘外，剩余的草原版图，皆以纳入大明的版图。 鞑靼部彻底覆灭后，蓝玉与朱棣也胜利会师。 依稀记得上一次见面，还是几年前。 一晃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蓝玉当初可是追随朱元璋共同打天下的老资历。 即便是燕王朱棣在其面前，也不敢摆出藩王的架子。 主动上前拱手一礼道：“大将军，别来无恙！” 蓝玉急忙回礼道：“燕王殿下，好久不见！” 此次，朱棣微笑着点点头，随即便看到蓝玉身后的一众年轻人。 顷刻间皱起了眉头，从这些年轻人的衣着上看，不难看出他们都是文官。 这里是什么地方，是战场，一前更是鞑靼部的地方。 这些文官跑到这里来做甚？ 此想法一出，心中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暗道皇孙殿下难不成要效仿前宋，以文御武？ 皇孙殿下实在是太糊涂了，难道不清楚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见到燕王殿下脸颊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与愤怒。 蓝玉便知道朱棣的心中在想些什么，急忙开口道：“燕王殿下，您在想什么呢？” “皇孙殿下岂会做那等自掘坟墓的事情？这些都是通过新科举选拔出来的士子。” “并且，此次随军出征，也是他们主动要求的，为朝廷效力，上阵杀敌。” “之前本将军与你的想法差不多，也没有想到，他们在征战的过程中，也出了不少的力。” 听到这样的解释后，朱棣这才恍然，自己怎么将这茬给忘记了。 尤其是那个李明浩，凭借一己之力，愣是将大越国给灭了。 彻底颠覆了自己对一个文官的认知。 此时，一众年人官员，也纷纷对朱棣施礼道：“臣等，参见燕王殿下！” 朱棣赶忙笑着开口道：“诸位不必多礼，真不愧是皇孙殿下选拔出来的人才，各个都是吾大明的肱骨重臣！” “上阵杀敌，想与做，完全就是两种概念，你们能够站在这里，便已经证明了你们的能力，很不错！” 几位年轻官员赶忙恭敬的回应道：“燕王殿下谬赞了！” “皇孙殿下说过，男儿应当手持三尺青峰剑，效仿班超的故事！” “为大明开疆拓土，建立不世之功！” 对于这样的话语，朱棣很是满意，更是欣慰的点头。 这才是一个真正的读书人该有的样子，整日抱着本破书在那看，又能有什么用？ 随即又看向蓝玉道：“将军，不知我们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皇孙殿下给自己下达的旨意，就是配合蓝玉将军包夹鞑靼部。 如今鞑靼部已经覆灭，自己的任务也完成了，却不知道皇孙殿下是否还有其他安排？ 蓝玉略微沉吟后，这才开口道：“大军待命，还是先将这里的事情传递回朝廷。” “至于下一步的动作，还是看皇孙殿下的意思吧！” 对于这样的话语，朱棣自然没有丝毫的质疑。 虽说鞑靼部王帐已经被毁，但整个草原上，依旧还有不少的小部落存在。 哪怕是那些人没有参加此次的战争，但他们依旧是大明的敌人。 趁着等候消息的时间，自己也可以将他们清剿一番，免得日后再威胁到大明！ 第二百七十章 捷报 大明，皇宫！ 朱雄英在接到捷报之后，心中大喜。 蓝玉将军与燕王朱棣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 直接在朝堂上，将此喜讯公布于众！ “蓝玉将军和燕王殿下，前后夹击，现以将鞑靼部灭了，吾大明版图再次扩张！” 要知道前不久刚刚传递回来的消息是瓦剌被灭的消息。 那已经让群臣无比的震惊，这才过去多久的时间，鞑靼部也被灭了。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再也没有敌人能够阻挡大明前进的脚步。 这一切的荣耀都是皇孙殿下带来的。 群臣反应过来后，赶忙躬身施礼贺喜道：“恭喜陛下，恭喜皇孙殿下！” “从此以后，大明北方彻底平定，再也不会有敌人入侵了！” 如今北方的外患彻底被除掉，那些老臣们自然无比激动。 甚至有人提议道：“皇孙殿下，臣建议勒石记功，以此来纪念此次的胜利！” 谁都清楚，在皇孙殿下的带领下，大明的崛起已经势不可挡。 与皇孙殿下作对的下场，必然是无比的凄惨。 所以为了让自己的生活更好一些，一定要站稳皇孙殿下的立场上。 以往群臣们的心中，朝廷能够与盛世下的汉唐比肩，他们便可名留青史。 如今看来，比肩汉唐，实在是太小意思了。 只要有皇孙殿下在，超越盛世汉唐，必然不在话下。 以往有大臣立功，只要赏赐些许的嘉奖即可，绝对不会采取这种勒石记功的方法。 现在皇孙殿下主张重开凌烟阁，群臣便清楚，现在的功劳，绝不能向以往那般，些许的小恩小惠便能糊弄过去。 这种建议相较以往显得很是过分，如今群臣却觉得这种提议很是合情合理。 而群臣们的表现，自然映入皇孙朱雄英的眼帘。 只见他摇头道：“如今勒石记功，还为时尚早！” “外面还有许多的疆土与国度需要我们去征服！” 言尽于此，众人自然听明白皇孙殿下的意思，心中更是澎湃不已。 皇孙殿下志向远大，雄才伟略更不是自己所能想象的。 大明能够拥有这样的皇孙殿下，实乃百世修来的福分。 群臣又是一阵的马屁后，这才退朝各自返回自己的府邸。 而朝堂上，只剩下朱雄英与朱元璋二人。 要知道朱元璋对那些蒙古人一直都是深恶痛绝。 毕生尔等心愿就是让天下间的百姓们过上好日子。 其次就是希望北方的那些蒙古人，永远也没有机会入侵中原。 朱元璋在位的时候，不是没想过征服草原，奈何国力不允许。 现在好了，自己没有完成的心愿，大孙全部帮助自己做到了，他朱元璋又岂会不高兴。 之前，蓝玉率兵灭掉瓦剌时，朱元璋的心中并未有太多的想法。 毕竟，瓦剌距离大明很是遥远，其次，中间还夹了一个鞑靼部。 就算瓦剌有心想要入侵大明，还要跨越中间的鞑靼部。 还有一点比较重要，那就是瓦剌与鞑靼部的关系并不好，他们根本就不可能穿同一条裤子。 所以，朱元璋心中真正防备的是鞑靼部，而非瓦剌。 鞑靼部毗邻大明北境，一直对大明虎视眈眈。 现在好了，大明的隐患彻底消失了，他朱元璋再也不用时刻提防北境出现状况了。 刚刚群臣在场，朱元璋不好发表感慨，毕竟此时是大孙竖立威信的最佳时机。 所以早朝的时候，即便群臣奉承大孙的同时，也在拍自己的马屁。 朱元璋始终都保持沉默，就仿佛这一切早就在自己的预料之中一般，没有流露出些许的激动之色。 如今，朝堂上只有他们爷孙二人，朱元璋便无须演戏。 大笑道：“大孙，你真的是太厉害了，皇爷爷没有做到的事情，你却做到了，真不愧是咱的大孙！” 向来不喜欢吹捧的朱元璋，此时居然破天荒的开始夸奖自己的宝贝大孙。 当然，朱元璋也明白，大孙的步伐，不可能止步于此。 既然提出大明还有许多地方没有征服，那么大明的版图，必定会继续扩张下去。 自己的大孙已经长大了，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在背后护持。 甚至让朱元璋有一种错觉，自己出现在大孙的身边，实在是有些碍事。 若是任由大孙自由发挥的话，没准大明会发展的更好。 朝政之事有大孙着手处理，根本就没有自己什么事情。 自己的想法过于老旧，有些时候根本就看不懂大孙的手段。 但经过一段时间后，这才会见识到，大孙的手段与眼光，那是何等的毒辣。 有这么一位本事强大的大孙在，自己该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的颐养天年，看着大孙一步一步的带着大明走上巅峰。 就像此次蓝玉率兵出征时，那些文臣们主动请求随军出征时。 朱元璋的心底其实是抗拒的，不过为了能够让自己大孙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决定。 即便落得一个穷兵黩武的骂名，他也没有开口去阻止。 根本就没有料到，骂名地没有，反而是自己的眼光有问题。 每每想到这里的时候，朱元璋的老脸不免一阵的发热。 好在当日的自己没有吭声，否则的话，这张老脸算是丢尽了。 至于大明军队主动出击进攻其他国度，朱元璋更是没有半点的担心。 因为凭借大明现有的国力，根本就不会担忧不给不足的问题。 自己苦了一辈子，即便是坐上的皇位，也没有想过，大明会有如此富庶的一天。 这一切的根本，都来自于大孙。 至于粮食的问题，更加不用担心。 因为新型种子的问世，大明现在的粮食产量，远远超越了众人的认知。 产量之高，足以支撑朝廷连年征战所需，根本就不用担心粮食不足的事情发生。 就在捷报传递回来的时候。 今年的粮食产量也被统计了出来。 各地缴纳粮食的数目，也汇总到了户部。 负责统计的官员，即便经历过数次难以置信的经历，依旧被震的不轻。 望着面前呈报上来的数字，颤抖的手指点在上面。 哆嗦询问：“你们确定没有统计错？” 下边的官员闻言，也只能苦笑回应：“大人，我们核对了好几次，确定没有算错！” 听到下属的话语后，书记官再次倒吸一口凉气。 大明，终于无需在位粮食发愁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难以置信 最后统计出来的这个数字，绝对是真实存在的，不可能作假。 为了防止下边官员欺下瞒上，所以朱元璋早就做出了应对之策。 一明一暗两条线路。 明线就是各地官员。 暗线就是朱元璋派遣在各地的锦衣卫。 只要粮食的出入量不大，那么就算这些地方官员们做的不错。 毕竟任何东西需要做统计，都会有误差的存在，朝廷也认可误差的存在。 但最终的数字却需要一明一暗两条线，共同将统计出来的结果呈送过来。 如此一来，想要作假，根本就不可能。 那些负责统计的官员们，被各地送来的数字折磨的头昏脑涨。 而自己计算出来的数字，更是远远超越了自己的想象。 如此高的粮食产量，甚至已经超越了当年隋朝积累下来的粮食总数。 世人都知道隋炀帝穷兵黩武，好大喜功，不然的话，也就不会有唐朝什么事儿。 隋朝灭亡后，其多年储备下来的粮食，一连被大唐使用数年，依旧没有见底。 由此可见，当年的隋朝有多么富庶。 能够积攒下来如此海量的粮食，更是不知道经过多少代人的努力。 可是大明呢？ 粮产达到这个效果才用了多久，满打满算也就是两年的光景。 要不是这些数字是自己一手计算出来的，旁人要是与自己这么说，必定会给对方一个大逼斗。 奈何，这种事情就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只能与诸位同僚苦笑道：“你们说，这能怪大人不信吗？” “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如实汇报，大人若是不相信的话，大不了自己下去调查就是了！” 依稀记得上一次统计粮食总数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结果。 所以，再多的解释都是徒劳的，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问心无愧就好。 书记官也只能轻轻点头，然后苦笑起来。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这些户部官员竟然会担心粮食的产量太高，而引发造假的问题。 当最终的数字送到杨思义面前的时候，杨思义沉默了。 毕竟有了之前江南之地及其他试点的粮食产量后，他已经能够接受这些巨额的数字了。 并未流露出些许的异样之色，反而将账簿揣入怀中，直奔皇宫。 真也好，假也罢，最终的结果，还是由皇孙殿下去处理吧。 此时，朱雄英正在批阅奏折，便听到太监的禀报。 声称户部尚书杨思义在外求见。 心中清楚杨思义这个时候来见自己，必然是有要事与自己商议。 这才吩咐道：“宣他进来！” 杨思义迈进暖阁时，怀里的账册仿佛有千斤重。 他将账簿高举过顶，青布官袍的袖口沾着些许墨迹，那是昨夜反复核对数字时蹭上的。 “皇孙殿下，各地粮税汇总已核毕。只是……”他喉结滚动着“现有的官仓，已装不下这些粮食了。” 朱雄英接过账册的手指顿了顿。 账面上的数字红得刺眼，两浙行省的秋粮竟比去岁翻了三倍，湖广的水稻产量更是创下开国以来的新纪录。 这些数字背后，是新型稻种在江南试种成功后，今年在全国推广的成果。 “太仓、常平仓、预备仓，还有各地卫所的军仓，都清点过了？”他翻到湖广那一页，襄阳府的注脚写着“新粮入仓时，旧谷已堆至仓梁”。 杨思义躬身道：“回殿下，臣昨夜已让各司官统计过。南北直隶现有官仓三百七十二座，除预留的军粮外，其余仓储早在半月前就已告满。如今各地驿站快马传来的急报，都说新粮只能露天堆放，恐遭雨淋霉变。” 朱雄英走到窗前，望着宫墙外连绵的屋瓦。 去年在应天郊外试种的改良稻种，穗粒饱满如珍珠，一亩地竟能收三石有余。 当时他力排众议，让工部赶制新农具，又命农官到各县指导耕种，如今终于见了成效，却没料到粮仓会成难题。 “传旨，让工部即刻测算扩建粮仓所需物料。”他转身时目光锐利，“另外，着户部将各省粮产数字誊抄副本，明日早朝当众宣读。” 杨思义抬头时眼里闪过一丝忧虑：“殿下，如此巨额数字，恐遭群臣质疑。毕竟……” 他没说下去，但君臣都清楚，洪武年间的粮产从未有过这般惊人的增幅。 朱雄英指尖在窗棂上轻轻敲击：“真金不怕火炼。让他们看清楚，我大明的粮食，已经多得装不下了。” 次日早朝，太和殿的梁柱间还萦绕着昨日捷报的余韵。 当杨思义捧着账册念出各省粮产时，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 “杨尚书！”翰林院学士宋讷颤巍巍地出列。 “湖广一省竟有如此产量？莫说前朝未有，便是《齐民要术》里也未曾记载。老臣斗胆质疑，这数字怕是有误吧？” 他话音刚落，几位须发斑白的老臣纷纷附和。 礼部侍郎捧着朝笏的手都在抖：“皇孙殿下，粮乃国之本。若统计不实，恐动摇国本啊。臣请殿下彻查！” 朱雄英端坐于御座之侧，看着殿下争论不休的群臣。 这些人里，有的是真心担忧，有的是习惯了谨小慎微，还有的，怕是对他推行的新政始终存着疑虑。 “诸位大人稍安勿躁。”他声音清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粮产数字确有惊人之处，正因如此，本皇孙已命锦衣卫与户部主事同往各省核查。三日后，让他们带着各县里正、粮长的亲笔签押回禀。”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群臣：“另外，户部已查明，现有官仓仅能容纳三成新粮。若再议而不决，江南的新麦怕是要烂在田里了。” 这话如一盆冷水浇下，殿内顿时安静下来。 户部尚书杨思义适时出列：“启禀殿下，工部尚书薛祥已草拟扩建方案。若即刻动工，可在秋收前新增五十座大型粮仓。只是所需砖石木料，需调用各省民夫……” “民夫工钱从优，不得拖欠。”朱雄英当即拍板，“让薛祥将图纸呈上来，朕要亲自过目。” 三日后的早朝，太和殿外的铜鹤似乎都沾染了麦香。 锦衣卫指挥使蒋瓛捧着核查卷宗疾步上殿，身后跟着几位风尘仆仆的户部主事，每人手里都提着一个锦盒。 “启禀殿下，臣等奉旨核查各省粮产，现将凭证呈上。”蒋瓛将卷宗展开，里面是各县里正画押的仓廪清单，还有锦衣卫暗线绘制的粮仓实景图。 一位主事打开锦盒，里面是饱满的稻穗和麦粒：“这是湖广襄阳府的新稻，千粒重比寻常稻种多三成。当地粮长说，今年雨水充沛，加上新农具省力，亩产确实如账册所记。” 宋讷上前捻起一粒稻谷，放在齿间轻咬，顿时爆出清甜的米香。 他苍老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对着朱雄英深深一揖：“老臣有眼无珠，恳请殿下恕罪。” 第二百七十二章 举措 宋讷躬身谢罪时，腰间玉带磕在青砖上发出轻响。 这声脆响惊醒了殿内众人，先前附和质疑的几位老臣纷纷出列，袍角扫过丹墀的尘埃：“臣等愚昧，愿受责罚。” 朱雄英指尖叩了叩龙椅扶手上的浮雕，那上面缠枝莲纹被摩挲得发亮：“诸位皆是国之柱石，心存审慎并非过错。” 他目光转向阶下锦盒里的稻穗，“但今日之事该让诸位明白，我大明的土地，能长出让前人不敢想象的收成。” 杨思义适时上前一步：“启禀殿下，既然粮产核实无误，扩建粮仓的工程是否即刻动工？湖广巡抚昨日又递急报，说洞庭湖沿岸已有农户开始私设谷仓，恐生隐患。” “私设谷仓？”朱雄英眉峰微挑。 他清楚湖广百姓经历过元末饥荒，对粮食有着近乎执念的囤积习惯。 “让地方官划出专门地块，允许百姓自建粮仓，但需在官府登记形制与储量。” 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传谕各地，凡捐粮百石以上者，可由官府授予‘积粟郎’虚衔，免其家三年杂役。”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响起笔尖划过奏章的沙沙声。 翰林院编修们忙着记录圣谕，几位户部官员却对视一眼。 皇孙殿下这是要将民间储粮也纳入朝廷监管，又以荣誉激励百姓主动配合，实在是两全之策。 散朝后，杨思义刚走出太和殿，就被工部尚书薛祥拽住了衣袖。 这位以督建皇陵闻名的老臣，手里攥着几张泛黄的图纸：“杨大人且看，这是参照江南水榭形制改的粮仓图样，底下用青石板架空防潮，四面开窗通风，比旧仓能多存三成粮食。” 杨思义接过图纸，见上面用朱砂标注着“每仓需糯米灰浆三十石”不禁咋舌：“薛大人这是要把粮仓修成铜墙铁壁？” “皇孙殿下说了，粮食是国本，仓储不得有半分马虎。” 薛祥指着图纸角落的注脚：“而且殿下特别交代，要在粮仓周围种上皂角树，既能驱虫又能当木料，一举两得。” 两人正说着，却见锦衣卫指挥使蒋瓛带着两名校尉匆匆走过。 蒋瓛怀里揣着个油纸包，里面是刚从顺天府粮市购来的新米。 昨夜接到密报，说有粮商趁官仓满溢之机哄抬米价，他这是要亲自验看米质。 顺天府衙门前的米市上，陈记粮行的掌柜正踮脚望着街口。 今早刚卸的两船新米还堆在码头，账房先生却急得满头大汗：“掌柜的，刚才巡街的兵丁说，官府要核价了！” “核价就核价，咱的米质摆在这儿。”陈掌柜拍着腰间算盘，忽然瞥见街角走来一队锦衣卫，顿时腿肚子发软。 去年有粮商掺糠售粮，就是被这些缇骑抓去抄了家。 蒋瓛走到米堆前，抓起一把新米凑到鼻尖。 米粒莹白如碎玉，混着淡淡的稻壳香。他示意校尉取来官秤，称出一斗米倒在粗瓷碗里：“这米打算卖多少？” “回大人，三百文一斗。”陈掌柜声音发颤。 去年这价能买两斗陈米，可如今新米丰收，他实在没底气喊高价。 蒋瓛却冷笑一声：“昨日通州卫的军仓刚出告示，陈米清仓价二百文一斗。你这新米若敢超过二百五十文，就等着去诏狱算总账。” 正说着，街对面忽然传来喧哗。 原来是户部派来的官员带着粮价榜来了，红漆木牌上用金粉写着：“官定新米价：上等二百四十文，中等二百一十文，下等一百八十文。” 围观百姓顿时欢呼起来。 几个提着竹篮的老妇互相推搡着往粮行跑，要赶在新价执行前多买些米。 陈掌柜望着木牌上的数字，忽然瘫坐在板凳上，他终于明白，皇孙殿下要的不只是仓廪充盈，更是要让天下百姓都能吃上便宜米。 三日后，扩建粮仓的第一批砖石运抵应天城外。 负责押运的驿卒发现，每块青砖上都刻着细小的编号，砖窑工匠的名字烙在侧面。 工部派来的监工说，这是皇孙殿下特意吩咐的，哪块砖出了问题，能直接查到烧窑的匠人。 与此同时，朱雄英正在暖阁里看着新绘制的全国粮仓储量图。 湖广的红点最密集，杨思义在旁边标注：“襄阳府已建成十五座新仓，余下的下月便可完工。” “让湖广把多余的粮食调运到北平。”朱雄英用朱笔在地图上画了条线。 杨思义赶紧记下：“臣这就安排漕运司准备船只。只是黄河秋汛将至，怕是会耽误行程。” “让工部把新造的水闸图纸发下去。”朱雄英想起上月看过的水力机械图，“在徐州段修两座节制闸，既能防洪又能调节水位，正好试试新法子。” 正说着，太监捧着个鎏金托盘进来，上面摆着几颗饱满的玉米。 这是西洋传教士刚进贡的作物，朱雄英拿起一颗剥开，金红色的籽粒在阳光下闪着光：“杨尚书见过这东西吗？” 杨思义摇头：“看着像粟米，却比粟米大许多。” “这叫玉米，能在旱地生长，产量比粟米高两倍。”朱雄英把玉米粒放在纸上铺开，“让农官带到北方去试种，若是能成，明年就能在北平、山西推广。” 杨思义眼睛一亮，连忙将玉米粒小心收好：“臣这就去安排。有了这新作物，北疆的军粮就更有保障了。” 大殿中的铜鹤香炉正袅袅地散发着檀香，朱雄英将刚批复完的粮仓扩建图纸轻轻推到案边。 图纸上，新仓的飞檐翘角在宣纸上勾勒出清晰轮廓，而他修长的指尖却在“监工官吏”那一栏悬停许久，迟迟没有落下。 “去把都察院左都御史詹同请来。”他对着躬身等候的太监吩咐道，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情绪。 窗外的日光恰好斜斜地照进来，在他明黄色的常服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衣料上绣着的暗纹龙鳞仿佛在光影中缓缓游动。 詹同进来时，怀里还揣着刚拟好的巡按御史调任名单。 这位以铁面无私闻名的老臣，袖口磨得发亮，却依旧挺直着腰板。 他刚要行礼，就被朱雄英抬手止住。 “詹大人看看这个。”朱雄英把一张纸条推了过去，上面是杨思义昨夜密报的摘要，湖广粮仓扩建时，有县丞私自将青石板换成劣质石料，幸亏巡检发现及时才没酿成大祸。 詹同的手指猛地攥紧了腰间的玉带，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臣这就派人去查！”他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怒气，劣质石料在潮湿的南方极易腐坏，一旦用于粮仓地基，不出三年就会塌陷。 “查是自然要查的。”朱雄英起身走到窗前。 望着宫墙外那片正在动工的新仓工地：“但朕要的不是事后追查，而是从源头堵住窟窿。” 他转身时，目光锐利如鹰，“从今日起，都察院需向每处粮仓工地派驻监察御史，给他们配发铜印，有权随时核查物料账目。” 詹同心中一动，铜印代表着皇权特许，这意味着监察御史可以直接越过地方官衙行使职权。 “殿下英明，只是……”他迟疑了一下，“各地御史不足，恐难周全。” 朱雄英斩钉截铁地说道：“那就从翰林院抽调编修，让那些饱读诗书的年轻人去看看，纸上谈兵不如实地查勘。 告诉他们，若能揪出一个贪墨的官吏，回京后直接晋升三级。” 詹同躬身领命时，忽然想起去年黄河治水时，皇孙也是用类似的法子，让一群年轻翰林跟着御史巡查，结果真查出了河道官员虚报工料的大案。 他暗自感叹，皇孙看似年轻，却深谙用人之道。 第二百七十三章 预防 三日后，应天城外的粮仓工地上，新到的监察御史李衡正蹲在地上，用手指抠着刚砌好的墙缝。 这位前翰林院编修，还带着几分书卷气，却已经学得像模像样，先看砖石标号，再查工匠印记，最后核对账目上的用料数量。 “李御史，这是本地知县送来的茶水。”一个穿着绸缎长衫的中年人笑眯眯地走过来，手里端着个精致的茶盘。 他是负责监工的县丞王启年，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 李衡头也没抬：“王县丞还是先去核对石料清单吧，刚才我发现三号仓的青砖少了二十块。”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眼睛却紧紧盯着墙缝里的砂浆，那砂浆看起来有些松散，不像是按规定比例调制的。 王启年的笑容僵在脸上，讪讪地退到一旁。 他没想到这个年轻御史如此较真，原本还想塞个红包糊弄过去。 傍晚收工时，李衡在工棚里核对账目，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争执声。 出去一看，是几个搬运石料的民夫围着工头理论。 “说好的工钱怎么少了一半？”一个皮肤黝黑的民夫攥着拳头，脸上满是愤怒。 工头梗着脖子喊道：“少废话，能有活干就不错了！” 李衡上前一步：“把工钱账簿拿来。” 他接过账簿翻看，发现上面的民夫人数比实际少了十几个。 “这些人是谁？”他指着空着的名额问道。 工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王启年闻讯赶来，连忙打圆场：“是记账的笔误，明天就补上。” 李衡却冷笑一声：“现在就补。另外，把这半个月的石料出入库记录都拿来，我要重新核对。” 他心里清楚，这很可能是王启年在虚报人数克扣工钱，说不定还和石料短缺有关。 当晚，李衡在监察日志上详细记录了发现的问题，又画下了青砖的印记。 他决定明天一早去石料场核查，看看那些短缺的青砖到底去了哪里。 与此同时，应天府的粮市上，陈记粮行的掌柜正焦虑地踱步。 新米丰收的消息传来后，粮价一天比一天低，再这样下去，他囤积的陈米就要砸在手里了。 “掌柜的，要不咱们也跟着降价？”账房先生小心翼翼地提议。 陈掌柜狠狠瞪了他一眼：“降价？那咱们之前的本钱都要赔进去！我就不信官府能一直不管，等粮价跌到谷底，咱们再大量收购，到时候……” 他的话没说完，但眼里的贪婪已经暴露无遗。 就在这时，几个穿着官服的人走进粮行，为首的正是户部主事。 “陈掌柜，奉皇孙殿下令，官府要收购余粮，上等米每斗二百五十文，比市价高十文。”主事拿出公文递给陈掌柜。 陈掌柜愣住了，他没想到官府会以这么高的价格收粮。 “这……这是真的？”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主事点点头：“三天后开仓收粮，你要是有粮就准备好，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消息传开，粮市上一片哗然。 其他粮商纷纷议论，有的想趁机把粮食卖给官府，有的却还想观望。 三天后，收粮点前排起了长队。 陈掌柜拉着几车新米赶来，看到收粮的官吏正在仔细检查粮食质量，旁边还有御史监督过秤，心里的最后一丝侥幸也消失了。 “看来皇孙殿下是铁了心要稳住粮价。”他喃喃自语，心里却松了口气。 虽然赚得少了点，但总比赔本强。 收粮现场，一个老农捧着斗斛，看着里面饱满的稻谷，眼里泛起了泪光。 “活了一辈子，还是头回见官府这么高的价钱收粮。”他激动地对旁边的人说。 旁边的年轻人笑着说：“这都是托皇孙殿下的福，听说新粮种就是殿下让人培育的。” 就在这时，一个粮商悄悄把主事拉到一边，塞给他一个沉甸甸的布包：“主事大人行个方便，多算点斤两。” 主事脸色一沉，把布包推了回去：“你没看见旁边有御史吗？皇孙殿下有令，收粮时敢贪墨一粒米，就去诏狱待着！” 粮商吓得赶紧缩回手，灰溜溜地走了。 收粮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朱雄英站在城楼上远远望去，看到百姓们脸上的笑容，心里也泛起一丝暖意。 他知道，只有让百姓真正受益，国家才能长治久安。 半个月后，李衡的监察报告送到了朱雄英面前。 报告里详细列举了王启年克扣工钱、虚报物料的罪证，还附上了民夫的证词和账簿副本。 “把王启年革职查办，抄没家产。”朱雄英看完报告，语气冰冷。 他又拿起另一本奏折，那是关于粮仓建设进度的汇报。 他对着门外喊道：“詹同，让各地监察御史都向李衡学习，务必保证粮仓工程质量。” 詹同进来领命，看到报告上的内容，不禁赞叹道：“李御史果然不负所望。” 朱雄英点点头：“人才是需要历练的。对了，让户部把收来的粮食尽快入库，注意防潮防虫。” 他想起杨思义说过现有的粮仓已经不够用了，心里盘算着要加快新仓建设。 此时，湖广的粮仓工地上，新的监察御史已经到任。 他带来了朱雄英的谕旨，要求所有工地都要像应天那样严格监管。 王启年被查办的消息也传了过来，工地上的官吏们都收敛了许多，不敢再耍花样。 粮市上，官府收粮的消息让粮价稳定了下来。 百姓们再也不用担心谷贱伤农，粮商们也不敢再哄抬物价。 大家都知道，皇孙殿下正用一双眼睛盯着他们，谁也不敢再胡来。 朱雄英站在地图前，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粮仓标记，心里充满了期待。 在粮仓建设的同时，朱雄英还下令让农官们继续改良粮种，推广新的耕作技术。 他相信，只要持续发展农业，大明的粮食就会越来越充足，百姓的日子也会越来越红火。 时间一天天过去，新的粮仓一座座建成。 当第一批粮食顺利入库时，朱雄英亲自去视察。 看着仓廪里堆积如山的粮食，他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对身边的杨思义说：“杨大人，要做好粮食储备规划，既要保证军需，也要兼顾民用。 另外，要建立完善的粮价调控机制，不能让粮价大起大落。” 杨思义躬身应道：“臣遵旨！” 第二百七十四章 周边各国的反应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明灭掉鞑靼部与瓦剌部的消息，在周边各国中传开。 除了之前主动臣服大明的占城外，还有不少国家提起了十二分精神，生怕大明帝国会对自己下手。 比如说南掌、素可泰、高棉帝国、阿瓦等…… 这些国家在此之前，仅仅是觉得大明是一个强大的国度，自己只要安心贸易，自己做自己的便好。 根本就无须与大明有太多的来往，更加不用培养彼此之间的关系。 现在，这些小国的国王们，心中很是后悔自己当日的决定，更是时长有种提心吊胆的想法。 之前大明使臣凭借一人之力灭掉大越国。 虽说结果让很多人觉得不可思议，却也没有太多人愿意去关注。 毕竟大越国在某些人的眼中，仅仅是一个弹丸之地罢了。 其次，大越国落得那样的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 自己又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大明的事情，也没有针对过大明，更加没有在暗中搞出什么小动作。 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以往或许没有什么，大家都会认可。 但现在不同了，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先灭掉了大越国，然后一鼓作气，又将比自己国家强大多少倍的瓦剌部、鞑靼部给灭了。 这对那些小国来说，大明天威浩荡，随时都有可能会落在自己的头顶，不安的情绪越发浓烈几分。 而占城国国王却与周边其他国家的想法背道而驰，暗道自己当初有多么的英明神武，早早抱上大明这条大粗腿。 即便是自己这个占城的国王，在大明面前都没有什么面子可言，一直以大明下臣自居。 但整个占城却因此获得了实打实的好处。 先不说占城背后的靠山问题，单单是大明海商与番邦进行贸易时。 占城的商人们，也趁机赚了不少的银子。 这让原本并不是很富裕的占城，经济也随之上涨，一天比一天好。 周边各国见状后，除了嫉妒外，并不敢有丝毫不敬的举动。 反而有样学样，纷纷开始效仿占城。 各自准备出大量的黄金、宝石、及本国家中的美女。 打算在今年岁贡的时候，好好向大明表现下自己国家的诚意。 更好的促进一下两国之间的友谊，更加愿意成为大明的附属国。 虽说这样做的结果，或许会有损自己国家的威严。 但却能够保障自己的国家可以一直存在下去，否则的话，瓦剌部与鞑靼部的下场，就是自己国家日后的下场。 只要大明看自己不顺眼，甚至不用耗费大量的兵力，便可在顷刻之间将自己的国家给灭了。 所以主动与大明交好，这绝对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为自己寻找强大靠山的同时，也能够更好的促进自己国家的贸易发展。 …… 在灭掉草原两大部落后，皇孙朱雄英的旨意，早就传入蓝玉与燕王朱棣的手中。 因为此次征战的胜利，所以大明北境扩张了不少。 即便草原中依旧存在一些蒙古人的势力，以及一些规模较小的部落。 但朱雄英深知贪多嚼不烂的道理，大明不可能一口吃成一个胖子，许多事情，依旧需要徐徐图之。 只有完全将瓦剌部与鞑靼部的领土，完全消化掉，才能进行下一步的打算。 所以，朱雄英的旨意很简单，那就是一定要将征战下来的草原，巩固到大明的版图中，然后便可班师回朝。 等待皇孙殿下旨意的这段时间，蓝玉也好，燕王朱棣也罢，还有那几位新入朝的问臣，整日率兵在草原中围剿鞑靼部的残余力量。 当皇孙殿下的旨意传到手中时，蓝玉则直接下令，班师回朝。 毕竟这段时间中的扫荡，隐藏在草原中的潜在敌人，全部被清理干净。 至于燕王朱棣，原本心中的打算是直接带人回北平。 奈何皇孙殿下的命令却是让自己随蓝玉将军班师回朝。 即便是父皇之前与他们这些藩王们交代过，藩王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不得入皇城。 但此时的情况，燕王朱棣却不敢违背自己这个侄儿的命令。 所以便下令让自己北平的兵马，直接返回北平。 朱棣自己则是随着蓝玉将军一同返回皇城。 否则的话，自己率兵前往皇城的话，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万一有谁看自己不爽，参自己一本的话，到那时，自己就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一路上长途跋涉的辛苦就不用提了。 当蓝玉与朱棣抵达大明境内，而后向皇城赶去的时候。 一路上却被修建铁路的浩大工程震撼的不轻。 尤其是这条铁路还是通往北平的，更是大明境内的第一条铁路。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铁路修建的优先权，已经超越了其他地方。 由于两人率兵出征的时候，朝廷还未开始这个工程。 现在看到了，自然不会清楚如此浩大的工程，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尤其是在外征战的过程中，根本就不会有人将这样的消息传递给他们。 但现在，尽管心中再好奇，两人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而是直奔皇城赶去。 回到皇城后，两人便退去身上的甲胄，第一时间前往皇宫。 不曾想皇孙殿下早已经做好接见他们的准备了。 蓝玉与朱棣见到朱雄英后，急忙施礼道：“臣，参见皇孙殿下！” “参见皇孙殿下！” 望着脸颊上依旧风尘仆仆的二人，朱雄英笑道：“两位辛苦了！” 其余大臣这个时候，也纷纷开口恭贺二人。 对此，蓝玉与朱棣二人，并没有因为这些彩虹屁而忘记自己来此的使命。 而是神态严肃的在朝堂上讲述此次征战的整个过程。 这让一众官员们的严重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神采。 恨不得此次出征的人不是蓝玉，也不是朱棣，而是自己。 那些随军出征的文臣，在被点到自己名字的时候，脸颊上也纷纷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虽说这是自己第一次随军出征，却也是与有荣焉。 听完两人的讲述后，朱雄英再次笑道：“真不愧是吾大明的栋梁之材，果然了得！” 随即再次下令道：“传旨，本皇孙要举行庆功宴，为凯旋的将士们，接风洗尘！” 这样的话语，再也让众人无法抑制心中的喜悦，急忙施礼道：“臣等多谢皇孙殿下厚爱！” 第二百七十五章 庆功宴 朝会散去后。 朱雄英便向自己的寝宫走去。 然而在蓝玉与朱棣回去的时候，一名小太监却跑过来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气喘吁吁的对这两人施礼道：“奴婢见过燕王殿下，见过蓝玉大将军！” 而两人似乎也对小太监的到来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并没有丝毫的意外之色，静静的等待着下文。 果不其然，小太监平复一下呼吸后，再次开口道：“皇孙殿下有旨，命燕王殿下与大将军觐见！” 两人不敢怠慢，微微对小太监拱手道：“有劳公公带路！” 在小太监的引领下，两人很快来到皇孙朱雄英的面前。 却听朱雄英开口道：“四叔与蓝大将军为大明建此不世功勋，实在是群臣的榜样啊！” 两人赶忙施礼道：“皇孙殿下之言，臣愧不敢当，这都是臣应该做的！” 闻言，朱雄英只是笑了笑，并未继续纠结下去。 而是再次询问道：“此次征战瓦剌部与鞑靼部的时候，可曾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听到这样的话语后，两人对视一眼，这才明白皇孙殿下叫自己过来的目的。 皇孙殿下这是想通过自己，从而去了解帖木儿帝国及蒙兀儿斯坦汗国的动向。 当然，这种事情两人自然在行军的过程中留意过，结果却是这两个帝国并没有丝毫的动作。 只得如实汇报道：“回皇孙殿下的话，臣与燕王殿下在征战的过程中，并未发现帖木儿帝国及蒙兀儿斯坦汗国有任何的动作！” “哪怕是瓦剌部与鞑靼部覆灭的时候，臣依旧没有见到帖木儿帝国及蒙兀儿斯坦汗国的人！” 朱棣也在一旁附和，蓝玉将军口中之言，没有半点的虚假，全都是实情。 对此，朱雄英轻笑道：“看来帖木儿帝国及蒙兀儿斯坦汗国，再也没有了蒙古人当初的锐气，再也没有当年黄金家族的风范了！” 要知道那些蒙古人以往自诩黄金家族，高傲的很。 蓝玉则是不以为意道：“殿下，您实在是太高看他们了，即便是铁木真在世，又能如何，咱大明依旧可以将之灭杀掉！” “最终的结果无非是在皇城，再搞一次献俘仪式罢了！” 如今的大明，繁荣昌盛，兵强马壮，无惧任何敌人，加上刚刚凯旋，蓝玉自然无惧任何敌人。 见蓝玉都这样说了，朱棣自然也开口附和起来。 要知道举行一次献俘仪式，那可是每一位武将心中的梦想。 更是代表着这位武将建立了不世之功！ 只有这样，他才有资格进行献俘。 就像之前举行献俘仪式的李明浩，以一己之力，灭掉一个国家。 对于两人的话语，朱雄英并未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 而是转移了话题，再次询问道：“刚刚在朝堂上，本皇孙观你二人，似乎心存疑问，不知这是为何？” 两人心中的疑问，自然就是朝廷现在开始的铁路工程。 当下也不隐瞒，直接将心中的疑惑讲述了出来。 得知他们是因为此事疑惑后，朱雄英这才开口解释道：“那是本皇孙提议修建的铁路，日后要在上面跑火车用的。” “简单来说，就是为了提高交通速度及运输速度，加快提升大明的经济！” “当然，也可以将之使用在军事上，就比如此次征战瓦剌。” “要是大明之前已经将铁路修建完毕后，本皇孙可以保证，蓝玉将军率兵抵达瓦剌的时间，至少能够缩短一半！” 听到这样的话语后，两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至少缩短一半的时间，这是什么概念？ 轻装上阵、急行军、奇兵的用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倘若大明行军速度可以提升一倍的时间，那么战场上敌人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相当于直接刷到敌人脸上去作战，岂有不胜的道理。 当然，在场的几人之中，最为激动的就是燕王朱棣。 北平乃是自己的封地，而大明的第一条铁路就是修到北平。 以往相较其它地方，北平始终处于落后阶段。 一旦铁路修建完毕，毫无疑问，北平必然会在第一时间起飞，发展急剧加速。 无论是购买物资又或者是经营其它项目，都要比现在迅速的多。 甚至日后父皇召集他们这些藩王进京，自己也能够在第一时间内抵达。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自己日后能够获得的好处，根本就难以想象。 如今的大明，根本就不缺银子，所以在户部的操持下，庆功宴很快就准备完毕。 在皇孙殿下的命令下，满朝文武百官皆要前来赴宴。 贵为常胜将军的蓝玉，即便已经参加数次庆功宴，但脸颊上的激动之情，依旧难以掩饰。 但是那些刚刚入朝就能够立下不菲功劳的文官们，每个人都是异常的兴奋。 之前参加宴会的时候，他们只是受邀嘉宾。 但这一次情况不同，他们不再是受邀嘉宾，而是此次庆功宴会的主角。 随着时间的推移，皇孙朱雄英及满朝文武皆以入场。 以往各朝各代屡屡被禁酿酒的事情，如今在富裕的大明，已经被打破。 百姓们无需再缩衣素食，可以敞开去享用自己的劳动成果。 吃饱穿暖，不再是奢望，即便是普通的百姓，也开始追求更高的物质生活。 酒，不再是违禁品！ 尤其是经过皇孙朱雄英改良后的酿酒技术，皇宫之中盛产出来的美酒，早已经是多不胜数。 而那些出海经商的海商们，凭借独特的眼光及常人难以企及的魄力。 愣是将原本大明境内不出产的水果，由海外其它国家运送了回来。 如今出海的航线，早已经成熟，速度不知道要比陆地上快多少。 即便运送水果的过程中，也会造成些许的损失。 但在高额的利润下，依旧可以赚的盆满钵满。 所以，这次的庆功宴上，不再是以往那些各种稀有的肉类及美酒。 更有不少大明境内没有的稀有水果，都是朱雄英命人在海外采购回来的。 当群臣看到皇孙殿下到来时，纷纷起身施礼道：“臣等参见皇孙殿下！” 朱雄英则是笑容满面的挥手道：“诸位大人不必多礼！” 然后走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前，端起酒杯道：“今日庆功宴的主角，属于这些为大明征战的功臣们！” 说完后，便对着蓝玉等人方向举杯，然后一口将杯中的果酒喝掉。 毕竟如今酿制出来的美酒度数很高，朱雄英这个年纪，还是少喝为妙。 所以此次宴会上，他主动交代下去，自己这边饮用度数低一些的果酒，群臣自然是随意就好，开心就好！ 随着皇孙殿下饮酒完毕后，群臣也纷纷举杯回应：“臣等多谢皇孙殿下！” 这才将自己杯中的美酒喝掉。 紧接着，宫中那些才人们，纷纷走了进来，开始歌舞助兴。 庆功宴会也在此时正是开始。 第二百七十六章 燕王朱棣的认可 那些骤然建功的年轻人，在酒精的熏陶下，各个意气风发。 对于同僚们的敬酒，自然是来者不拒。 并未坚持太久的时间，便已经被灌的昏头转向。 此次出征的大将军蓝玉和燕王朱棣，更是成为被群臣重点照顾的对象。 尤其是向来不喜与朝臣打交道的蓝玉，之前更是经历了淮西勋贵的变故后。 即便是性格有所收敛，但依旧摆出一副生人勿进的姿态。 这就导致了，除了有限的几位好友过来敬酒外，其余的大臣们皆来到燕王朱棣的面前敬酒。 如此环境下，燕王朱棣自然也不会扫了大家的兴致，频频举杯豪饮。 片刻过后，脸颊上便以浮现出些许的醉意。 这才借着酒劲，提着酒杯来到朱雄英的面前。 神色亢奋道：“大侄儿，四叔真的没有想到，大明在你的手中，竟然会有此等变化！” “国运昌盛，繁荣富强，四叔不及也！” 此言一出，那些头脑还保持清醒的大臣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将自己的耳朵竖了起来。 只因为今日的宴会是庆功宴，所以才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无需注意君臣之礼。 所以燕王朱棣此时才敢以叔侄相称。 听到这样的话语后，朱雄英笑道：“四叔谬赞了！” “皇爷爷年事已高，更是为了大明付出了无数的心血。” “所以侄儿一直在帮皇爷爷排忧解难，只为了能够让皇爷爷轻松一点。” “好好的看一看吾大明的大好河山，好好的享受一下太平盛世！” 对于这样的话语，朱棣没有半分的怀疑。 而是笃定的点头道：“是啊！父皇为了天下黎明百姓，付出了太多的心血！” 随即又笑道：“四叔这么多年，从未真心佩服过谁，你小子算一个！” 朱雄英自然清楚朱棣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即便是之前或多或少表现出对那个位置的渴望。 但经过这些事情后，他相信自己的这个四叔一定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尤其是历史上的朱棣，从始至终就没有想过要造、反。 哪怕是后来做上了那个位置，却也一直在履行一个皇帝该有的职责。 不然的话，也不会被后世尊为太宗皇帝。 至于那些装疯卖傻的糗事，也仅仅是为了活命，不得已使用出来的手段而已。 哪怕是身具这些污点，却依旧难以掩盖他的才能。 只见朱雄英继续开口道：“四叔，不管怎么说，这大明是咱老朱家的天下，侄儿需要四叔的扶持！” 朱棣闻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急忙拍着胸脯道：“这是必须的，大侄儿，无论有任何事情需要四叔去做，只管开口，剩下的交给四叔就好！” 大明能够拥有如此出色的接班人，朱棣由衷的感到开心。 以往他们兄弟这些人，一直都被大哥稳稳的压在下边。 说实话，朱棣的心中没有半点的怨言。 凭借大哥的能力，完全有资格做在那个位置上。 只是不曾想，父皇居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如同过家家一般，将大明交到大侄儿的手中。 之前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自己还在心中暗自怪罪父皇，年纪大了，实在是太糊涂了。 更加没有想到，自己这个侄儿，刚刚接掌朝事，便开始设立税务院和监察院，更是违背了父皇的命令，重开海禁。 这种种事情，哪一件都是直接触及到一些人的利益。 可想而知这些事情执行起来时会遇到怎样的阻力，甚至一个不好，会让大明陷入万劫不复。 就在自己暗自着急，做好准备随时再次为大明征战的准备时。 一道道处理结果的消息传递回来，与自己预料中的结果，简直是天差地别。 在自己眼中，这些棘手的问题，竟然都被自己的大侄儿完美的化解了。 并且还是那种不留隐患，从根源将之瓦解，也就是彻底解决了东瀛倭寇之祸（海盗）。 现在重新看大侄儿走出的每一步，都有着长远的打算，远远超出自己所能看到的范围。 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这个大侄儿，绝对是大明未来最佳的接承认。 大侄儿的本事，不但超越了自己的大哥，就连大明的开国皇帝，自己的父皇与之相比，也略显逊色。 其实朱雄英对自己这个四叔，还是有那么一丝好感的。 虽说之前有那么一丢丢的不愉快，却也是因为朱棣在担忧大明的未来，所以才导致出那样的结果。 也只有朱允炆那样的蠢货，才能够将朱棣逼迫到那个地步。 一手好牌打的稀碎，明明可以为朝廷增添一员大将，替自己征战四方，反而被逼迫到走投无路，不得不拔刀相向。 如此愚蠢的抉择，朱雄英绝对不会就范。 两人的对话，全部落入群臣的耳中，他们这才明白，心中的担忧有些多余。 这才继续提起酒杯与身边的同僚痛饮，目光也看向了其他地方。 就在此时，蓝玉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径直来到皇孙殿下面前。 见状，众人只是扫了蓝玉一眼，并未有太多的关注。 因为他们很清楚蓝玉的选择，他就是皇孙殿下的影子，也是殿下的代言人。 早就对皇孙殿下死心塌地了，宁愿担心自己对皇孙殿下不利，也不能去怀疑蓝玉对殿下的忠诚。 却见蓝玉提杯对着皇孙殿下一礼，然后一口干了杯中的美酒后。 这才开口道：“皇孙殿下，臣之前还不理解您为何要改革科举，但经过此战后，臣已经明白殿下的用意了！” 微微转身，将自己的目光落在几位随自己出征的年轻人身上。 继续道：“倘若是朝中那些腐儒随臣出征，最终的结果会是什么样，臣实在是难以预料！” 当着群臣的面前，蓝玉没有半点的克制，依旧我行我素，直接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至于在场的大臣们，对于这种事情，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他蓝玉就是这样的一个粗人，只有在皇孙殿下的面前才会有所收敛。 这要是与其他人说这件事，同样的结果，必定会换成另一种粗鄙不堪的说法。 那些听到这种话语感到不爽的大臣们，则是将蓝玉的话语当做放屁。 提着酒杯继续享用美酒，并且主动向那些有功之臣敬酒，以此来表示出自己对他们的善意。 第二百七十七章 论功行赏 蓝玉不是一个贪功之人，所以这一次的凯旋，他绝不会将所有的功劳都揽到自己的身上。 再次开口道：“殿下，这次随军出征的年轻官员们，一个比一个勇猛，臣只能强行与之配合！” “不怕殿下笑话，此番能够灭掉鞑靼部，完全依仗燕王殿下与他们！” 大家都是朝堂上的老人了，谁不清楚谁的性格？ 蓝玉竟然也会拍马屁？ 虽说他是在拍皇孙殿下的马屁，但让众人不得不承认的是。 这种马屁很真实，而非自己等人那种彩虹屁。 听到蓝玉这样说，朱雄英自然清楚他要表达些什么。 自己亲自选拔出来的这些年轻官员，心中都是有着远大志向的，时刻都想建功立业！ 这一点，朱雄英心中很清楚，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提出让他们随军出征的建议。 而蓝玉的性格，向来倨傲，不屑于说谎。 之所以为何会有如此大的改变，只有蓝玉心中清楚。 当初淮西勋贵的事情，若不是皇孙殿下不跟自己计较的话。 自己必然会被牵连上，最终的结果可想而知。 就连蓝玉自己都清楚，因为自己的缘故，所以才导致淮西勋贵们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自己根本就无颜面见陛下，见皇孙殿下。 甚至希望陛下也好，皇孙殿下也罢，给自己治罪，或许心中还能好受一点。 让蓝玉没有想到的是，皇孙殿下非但没有追究自己的过错。 反而还让自己率军出征瓦剌。 皇孙殿下如此善待自己，这让蓝玉心中无比感激。 出征之时，更是在心中发誓，无论如何，务必将瓦剌划入大明版图。 自己绝对不能辜负皇孙殿下对自己的期望。 以殿下的本事，或许不在乎下边的人做些什么。 但他蓝玉心中却清楚，自己的心中不能没有数，张狂或许就是原罪。 而这一次的功劳，自己就是戴罪立功，更是自己的分内之事，绝不能邀功。 但随自己出征的年轻官员们为大明付出了很多，这些功劳也属于他们。 有了先前的教训，蓝玉清楚，同样的事情，绝不能再次上演。 皇孙殿下能保自己第一次，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 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万万不可被其他人抓到把柄。 虽说这些年自己一直在皇城，更是数年没有与那些淮西勋贵们联系过。 然而发生那样的事情，对于蓝玉本人来说，完全就是无妄之灾，只怪他也是出身淮西。 没有蓝玉，就不会有淮西勋贵。 如今的蓝玉，思想觉悟早就提升了数个层次，低级错误，绝不会再犯。 朱雄英心中更是清楚，蓝玉这是在感谢自己对他的宽容。 这才对一旁的太监打了个眼色。 得到授意后的太监，急忙让场中进行歌舞的伶人退下。 歌舞声突然消失，直接将不少大臣惊醒。 纷纷将自己的目光落在皇孙殿下的身上，他们清楚，今日的重头戏，终于到来了。 只见朱雄英缓缓起身道：“诸位大人，此次蓝玉大将军与燕王殿下率兵出征，为大明征战瓦剌部与鞑靼部！” “大获全胜的同时，也为大明扩张了疆土，朝廷自然不会亏待这些有功之臣！” 一时间，群臣们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皇孙殿下这是准备论功行赏了！ 结果与群臣心中所想相印证。 按照功劳的大小，该升官的升官，该加爵的加爵。 至于燕王朱棣，他已经是大明的藩王了，官爵已经到头了，实在是加无可加了，只能赏赐些财物之类的东西。 对于这些外物的赏赐，朱棣并不是很在乎，他真正的想法，就是率兵征战四野，讨伐不臣！ 只要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其余外物都无所谓。 论功行赏到蓝玉身上时，朱雄英却未多说一个字。 百官心中也能够猜测出一二，相互对视一眼后，达成统一的共识，谁都没有去提这一茬。 论功行赏的环节结束后，蓝玉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自己终于是安全了。 至于那些升官加爵的年轻官员们，一个个兴奋的不得了。 心中也越发坚定，大明之外，还有广阔无垠的疆土没有被征服。 自己还有很多建功立业的机会，而凌烟阁的大门，也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终有一日，自己一定能够推开凌烟阁的大门。 随着封赏完毕，整个庆功宴也落下了帷幕。 不少大臣都喝的酩酊大醉，朱雄英自然没有怪罪他们的意思，而是命人将这些醉酒的官员们，送回各自的府邸。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周边各国前来朝贡的使者们，也陆陆续续赶到了大明。 最先抵达大明的，自然就是占城的使者，依旧是上一次来访的那个使者。 由于占城率先抱上了大明的大腿，所以最先受益的也是占城。 如今的占城，早已经在灭国之祸中恢复了过来，经济急剧发展，早已经超越了以往的巅峰时期。 而这一次前往大明的使臣，人数也不少。 当他们抵达大明土地的时候，便开始租借大量的马车，招摇过市，以此来彰显自己国家的能力。 这种暴发户的嘴脸，并没有引起朝臣及百姓们的嘲讽。 只因为占城是大明最忠诚的小弟，还有一点，那就是现在的大明，生活不知道要比占城好上多少倍。 即便这些占城使臣花费不小的代价，以此来彰显自己国家的国力，拼命的在大明炫富， 但在众人的眼中，他们依旧是那个占城，大明的附属国。 即便占城使臣已经是第三次前往大明了，面对大明皇城的宏伟建筑，依旧被震撼的不轻。 望着面前宏伟壮阔的城池，心中崇敬之情，实在是难以掩饰。 随行而来的占城使臣们，第一次见到这般宏伟的建筑，一个个都被惊在原地。 这种宏伟的建筑，已经超越了他们的认知。 更加想不明白，这样的建筑，大明帝国是如何做到的。 占城使者见状，没有半点的嘲讽之意，毕竟自己第一次来的时候，比他们还要不堪。 深吸一口气后，平复下自己的心情后。 这才开口道：“好了，不要再看了，咱们入城！” 随着占城使者此言一出，随行人这才有些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跟着使者大人的背后，向城池方向走去。 第二百七十八章 各国使者纷纷到来 进入皇城后，占城使者队伍再次被城内的繁华给震住了。 街道两侧不断传来小贩的吆喝声。 往来行人的吵闹声，着实让他们大开眼界。 毕竟如此繁华盛世，在自己国家之中是看不到的。 占城使者并没有带领队伍过多停留，而是直奔鸿胪寺。 并主动与守门的人禀明自己一行人的身份。 让其进去通报：“他们是占城的使团，前来觐见大明的皇帝陛下！” 对此，守门的人并未感觉到丝毫的意外。 毕竟往年这个时候，大明周边的小国都会纷纷来此。 守门之人只是对他们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这才转身进去通报。 很快，鸿胪寺卿便得知了消息，一脸的错愕之色。 心中暗道，占城未免有些太着急了吧，这么早就来了？ 按照往年朝拜的时间，可是足足提前了月余之多。 既然对方已经来了，自己自然不能将他们拒之门外。 这才交代下去：“让他们进来吧，本官这就去接见他们！” 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占城使团一行人就被带到鸿胪寺卿的面前。 占城使者赶忙上前施礼道：“外臣见过大人！” 在自己国家之中，占城的使者们，或许可以将姿态摆的很高，但在大明官员们的面前，他们绝不敢有丝毫不敬之心。 鸿胪寺卿微微打量占城使团一行人，发现带头之人，依旧是之前出使大明的老人，顿时笑了起来。 怪不得占城使臣今年会这么早到来。 这才开口道：“使者们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 占城使者们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连连回应道：“不辛苦，不辛苦，能够前来拜见上柱国，是臣等的福分！” 寒暄一番后，鸿胪寺卿这才命人将占城使团安排到驿站中休息。 除了占城使者外，其余随行之人，都是第一次来大明。 如同三炮进城一般，看到什么事物都会觉得新奇。 哪怕是一路长途跋涉至此，依旧没有感觉到半点的疲惫。 安顿好住处后，便纷纷来到大街上，开始感受大明的文化。 不亲身感受不知道，当自己站在大街上的时候，占城使团们，这才察觉到，自己对大明帝国的认知，实在是太浅了。 到处都是在售卖各种奢侈品的商贩。 哪怕是自己国家中的贵族，恐怕也拿不出如此多的宝物出来。 好在此行前来，国王赐予他们不少的金银之物，此时不买，等待何时。 于是乎，整个占城使团迅速开启了购物模式。 而街道上售卖商品的小贩，通过对方身上的服饰，也能够断定出他们是其他国家的使者。 生怕这些人不知道自己售卖的商品是什么，每一个商贩都十分卖力的推销着自己售卖的商品。 只是一会儿的工夫，占城使团便有着巨大的收获，甚至可以说是满载而归。 要不是购买的商品太多了，实在是拿不了了，他们一定会继续购买下去。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带着购买完毕的商品回到驿站。 通过自己在街道上的感受，也能够猜想到大明帝国的富裕程度。 自己的国家根本就无法与大明帝国做对比，不是不能，而是不配。 心中更加清楚，占城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不能做出对大明帝国不利的举动。 否则的话，占城将会万劫不复，绝不会有第二种结果。 一个月后，其他帝国的使臣，这才陆续赶到皇城。 只是这些使者们的表现，比占城使者们还要不堪。 完全就是刘姥姥进大观园，看啥都新鲜。 按怪母亲少给自己生了几双眼睛，一双眼睛根本就无法看到整个大明帝国的繁华。 因为在大明海商的往来下，不少国家的经济也在飞速的增长着。 甚至有些国家自认，自己国家无比的富庶，远超其他帝国。 当他们步入皇城后，这才明白，自家国王的想法有多么的可笑，有多么的天真。 如此盛世真的会存在这个世界上吗？ 自己来的地方，应该不是大明帝国，而是所有人都在向往的仙境才对。 与面前这座恢弘大气的城池相比，自己国家的建筑，那就是一处狗窝。 甚至连皇城内的马厩，都堪比自己国家的王庭。 更有不少使者在心中奢望，自己是否可以永远留在这里，再也不要回到自己的国家。 哪怕是留在这里做一个乞丐，恐怕也要比回去舒服的多。 经过一番打听后，这些使臣们这才来到了鸿胪寺。 在得知占城使者们到来后，整个鸿胪寺上下就已经做好了迎接外史的准备。 当鸿胪寺卿得知消息后，依旧按照惯例出来迎接。 只不过相较占城使团，态度上却有着显著的不同。 所有的一切都要按照程序走，不会掺杂任何的私人感情在其中。 将这些外来使者安排到驿站中后，鸿胪寺卿便向皇宫赶去。 此时朱雄英正在批阅奏折，听闻鸿胪寺卿在外求见。 这才放下奏折道：“让他进来！” 在太监的引领下，鸿胪寺卿这才进入大殿。 上前一礼道：“臣，参见皇孙殿下！” 无须皇孙殿下询问，鸿胪寺卿便继续开口道：“皇孙殿下，各国使者已经被臣安排到驿站中休息，不知殿下打算何时接见他们？” 听到这样的话语，朱雄英陷入沉思。 此番各国使者来访，与之前来访不同。 之前占城使者前来求援，然后是占城使者前来纳贡，感谢大明的相助。 并且当时还邀请其他国家的使者们前来观礼，斩杀大越国国王一事。 而朝廷接纳朝贡的时间，也从未定下来一个具体的日子。 如今，这些使者，在没有受邀的情况下，竟然全来了。 吏部与鸿胪寺自然要隆重接待，毕竟这是大明展示自己国力的最好时机。 想到这里，朱雄英这才开口道：“六天后的朝会，让这些番邦使者上殿觐见！” 得知这个时间，鸿胪寺卿并没有追问其原因，只是点头应了下来。 恭敬道：“既然如此，臣就回去交代下去了！” 朱雄英微微点头，对其挥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鸿胪寺卿再次施礼后，这才退出了大殿。 只是他并没有直接回鸿胪寺，而是向礼部赶了过去。 第二百七十九章 准备觐见 很快，六天的时间过去了。 每月初一的大朝会如约而至，今日更是那些番邦使者们觐见的日子。 皇孙朱雄英与朝堂的大臣们，也穿上了正式的冕服。 鸿胪寺与礼部联袂主持今日的大典。 而在各国使者抵达大明后这段时间，鸿胪寺内的官员们便开始教导这些番邦使者大明的礼仪。 免得这些番邦使者们不知礼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届时在牵连到自己。 而这些第一次来到大明的使者，也被大明这些繁冗的礼数折磨的不轻。 要知道，他们这些使者在自己的国家之中，皆是高高在上的贵族。 至于自己的国家之中，也没有什么礼仪可讲，更加没有这么多的规矩。 向来都是凭借自己的喜好做事，主打一个随心所欲。 同时，这些使者们的行为，也印证了皇孙殿下之前说过的话语。 这些所谓的番邦使者就是一群未开化的猴子，鸡毛不懂，这让鸿胪寺众位官员对这些使者很是鄙夷。 随着吉时到来，皇孙朱雄英及若干身着朝服的官员们，早早便进入了朝堂之中。 至于那些番邦使者们，更是早早便在皇宫外等候。 随着吉时的到来，几名身材健硕的将士，抬起手中的号角。 顿时号角的声音响彻整个皇宫。 而官员们也按照品阶，来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站好。 群臣心中更加清楚今天是个什么日子，都站在原地静静的等待着。 这时，礼部尚书主动上前，恭敬的对皇孙朱雄英一礼后。 这才开口道：“启禀皇孙殿下，如今占城、南掌、素可泰、高棉帝国……等番邦使者，前来向大明进献朝贡，请求觐见！” 闻言，朱雄英缓缓点头道：“宣！” 站在皇孙殿下身旁的太监闻言，赶忙高声喊道：“皇孙殿下有旨，宣番邦使者上朝觐见！” 而站在朝堂之外的将士们，听到太监的喊声后。 也纷纷呐喊，将皇孙殿下的旨意传达了下去。 就这样，皇孙殿下的旨意被一层一层的传递了下去。 片刻的工夫后，就传递到了皇宫外。 而站在皇城门口等待听宣的鸿胪寺官员，听到喊声后。 这才缓缓转身对这些番邦使者道：“皇孙殿下有旨，你们可以进去觐见了！” 这些番邦使者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早就被惊的合不拢嘴。 听到鸿胪寺的官员这样说，还是不断的点头哈腰道：“外臣……遵旨！” 于是乎，在鸿胪寺官员的引领下，这些番邦使者才如愿的进入皇宫。 只是皇宫内的场景再次让他们傻眼，只有占城使者依旧神态如常。 看向其他帝国的使者时，眼底浮现出些许的鄙夷之色。 一群没有见过世面的家伙而已，哪里能够比得上自己？ 原本在大明帝国这几天见到的东西，经历的东西，便已经认为自己已经了解了整个大明的情况。 直到进入皇宫后，这些使者才赫然明白，之前的想法，仅仅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见状，在前面负责带路的鸿胪寺官员，脸色极其的难看。 即便是没有当众发飙，但从他的神态上，不难看出他此时的心情有多么操蛋。 感情自己刚刚在皇宫外交代下来的话语，全部被他们当做放屁处理了？ 这些番邦使者一个个如同中邪了一般，全都站在原地不动，仿佛丢了魂一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唯有站在番邦使者队伍最前面的占城使者。 略带嘲讽的开口道：“瞧瞧你们这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我实在是羞与你们为伍！” 如此话语，直接让鸿胪寺官员的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 回想上一次占城使者来访的时候，进入皇宫的姿态，比这些家伙也强不到哪里去，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好意思这样说的。 在占城使者的嘲讽下，以及鸿胪寺官员的催促下，这些番邦使者们这才回过神来。 同时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断开口道歉。 鸿胪寺的官员们对此，早就见怪不怪了，再次提醒一句后，这才继续向大殿方向走去。 如此浩大恢弘的建筑风格，早就超出了这些使者们对建筑方面的认知。 甚至几度怀疑，这样的建筑，真的是人力可以做到的吗？ 威风凛凛的大明将士纷纷站在甬路的两侧。 即便手中并未持有任何武器，但身体上无形中散发出来的肃杀之气，也让这些使者们感到一阵的胆寒。 这是一个蒸蒸日上，国运无比昌盛的帝国。 更是一个强大到让人恐惧，不应该是感到绝望的帝国。 而这些番邦使者们的心中更是憋着一股劲。 占城就是最好的例子，如今在大明帝国的庇护下，得到的好处自然是有目共睹。 也让大明帝国周边的其他国家，嫉妒的眼珠子都红了。 但他们却不敢对占城有半点的窥觑之心，毕竟大越国的下场就摆在他们的面前。 现在的占城在大明的扶持下，发展的风生水起，蒸蒸日上。 以往那个比占城不知道强大多少倍的大越国，早已经成为了过去，永远的消失了。 现在谁若是胆敢侵犯占城，结果就是变相在挑衅大明帝国。 至于自己会落得一个什么样的下场，想想刚刚在世界上消失的瓦剌部与鞑靼部就知道了。 所以，这个时候挑衅大明帝国，绝对是最不理智的想法。 既然没有与大明帝国抗衡的本事，那就要改变一下策略。 得罪不起，那就要选择交好，哪怕是认怂，也未尝不可。 而最简单的途径，就是在今年的朝贡上下工夫，相较往年，今年多多上交一些贵重物品也就是了。 只要能够讨好大明帝国，得到大明皇帝的认可，那么自己的国家也必然会如同占城一般，原地起飞。 当然，这些帝国还没有自信到自己能够取缔占城在大明帝国心中的地位。 但自己绝对有信心将其他国家踩下去。 只要自己舍得，必然会成功。 所以，各国使者在自己国家出使大明的时候，都偷偷准备了大量的好东西，以此来讨好大明。 即便是各国使者都被安排到驿站之中，但他们各自携带过来的宝贝，都有什么东西，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尤其是现在强大到让他们感觉到绝望的大明帝国，每一次回馈自己国家的时候。 回报都远远超过自己的付出，在他们的眼中，更是一种稳赚不赔的买卖。 第二百八十章 朝贡 在鸿胪寺官员的引导下，这些番邦使者终于步入大殿之中。 望着坐在皇位上的朱雄英，所有番邦使者都没有半点的轻视之心，反而流露出浓浓的敬畏之情。 急忙跪倒在地道：“外臣，叩见皇孙殿下！” 当然，这些使者用蹩脚的话语还说了一些其他的赞美之词。 奈何他们从未排练过，各自说各自的祝福之词。 这就导致庄严肃穆的大殿，顿时变成了菜市场，乱作一团。 虽说朝堂上的官员们，心中早就清楚，这些番邦使者就是一群未开化的猴子，根本就不懂什么叫礼仪。 但秉承着自己是上柱国的架子，并未开口训斥他们，给他们一点的包容之心。 只是坐在皇位上的朱雄英却不会惯着他们。 在他的眼中，这些使者之所以会主动出使大明上交朝贡，只是因为他们现在实力不如大明。 所以才会被迫向大明妥协，一旦给予他们发展的时间，终有一日，他们一定会大明露出獠牙。 历史上的内容依旧历历在目，中原王朝式微的时候，这些番邦小国，可没少做出落井下石的事情。 只有使用强大的武力将他们震慑住，他们才会收起自己的野心，对中原王朝俯首称臣。 朱雄英皱着眉头，直接对身边的太监下令道：“让他们闭嘴！” 见皇孙殿下动怒，太监总管心底没来由就是一颤。 急忙高声呵斥道：“皇孙殿下有旨，番邦使者不得君前失仪！” 大殿之中的群臣听到这样的话语后，赶忙低下自己的脑袋。 谁都没有料到，皇孙殿下会对这些家伙有如此大的意见。 至于鸿胪寺中的那些官员们，更是咬着自己的后槽牙，心中暗骂这些王八羔子。 感情他们这些时日的努力，一点作用都没有。 本想着自己等人对这些番邦使者进行数日的调教，怎么在今日也能够在皇孙殿下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平日之中，鸿胪寺就是清水衙门，在朝堂之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存在感。 只有在这些番邦使者们到来的时候，鸿胪寺上下，这才能够有所作为。 现在倒好，在皇孙殿下面前表现的机会没有了不说，还有可能会被这些王八羔子给牵连到。 一时间，所有鸿胪寺中的官员们，看待这些王八羔子的眼神越发不善起来。 纷纷开口训斥道：“不得君前失仪！” 看到最近一直陪伴自己身边的大明官员，态度如此恶劣，这些番邦使者们急忙闭上嘴巴，一脸的茫然与不解。 从始至终，朱雄英都没有对鸿胪寺上下官员有半点的想法，只是单纯看这些番邦使者不爽。 即便是没有刚刚发生的这一幕，朱雄英也会另找一个理由出来，拿他们开刀。 就在此时，礼部尚书上前一步道：“皇孙殿下，此次番邦使者前来是为了向大明上纳朝贡，望殿下恩准！” 听到礼部尚书的话语后，朱雄英的神态略微缓和几分，微微点头。 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态度却已经表明。 礼部尚书再次一礼后，这才转身看向一众番邦使者道：“皇孙殿下有旨，命各国使者进献贡品！” 听到这样的命令，一众番邦使者们，赶忙按照之前约定好的顺序排列站好。 然后开始上前纳贡。 第一个站出来的使者来自阿瓦国。 也是大明周边一个较小的国度，之所以能够第一个纳贡，纯粹是运气使然。 由于今年前来大明纳贡的使者，实在是太多了。 谁都想率先将自己国家的宝贝献出来，从而博取大明皇孙的欢心。 对此，整个鸿胪寺的官员们也很为难。 既不能按照国家实力强大来排名，也不能按照距离大明远近来排名。 毕竟在整个大明眼中，这些周边小国势力强大与否，大明对其都会一视同仁。 经过一番研究探讨后，最终决定，以抓阄的形式来决定顺序的先后。 而这些番邦使者在听到这种决定方法时，心中更是充满了好奇，更是十分认可这种提议。 所以鸿胪寺官员弄好一些纸团后，便让这些使者们抽取。 至于那个国家的使者能够率先上纳朝贡，全凭借自己的运气。 而这些使者之中，只有占城使者对这个提议不感兴趣。 原因就在于，如今的占城，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占城国了。 而是大明最忠实的小弟，根本就不需要使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的忠心。 当初大明帝国派人解决占城的灭国之祸后，占城王就将自己视为大明的臣子。 虽说现在的占城依旧叫占城国，但只要皇孙殿下一道圣旨，占城国随时可以变成大明的占城省，随时可以融入大明的版图。 哪怕是有半点的迟疑，占城王都愿意被天打五雷轰。 大明的海商们，更是为占城带去了各种新鲜事物，促进占城的发展。 无论是占城王室，还是民间，都得到了巨大的好处，对大明的海商或者是大明帝国，都充满了无尽的好感。 所以，占城使者的心中，根本就不愿与这些使者为伍，甚至心底对这些人很是抗拒。 作为老熟人，鸿胪寺卿自然要提醒占城使者，若是主动放弃抓阄，那么就意味着占城要排在最后上纳朝贡。 对此，占城使者没有半点的迟疑，笃定的点头表示，自己很清楚。 得知占城使者做出这样的决定后，其他国家的使者们顿时大喜。 因为在他们的眼中，潜意识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而这占城使者，其实就是一个傻子。 直到最后，阿瓦国使者运气爆棚，抽到了数字一。 无论是实力、财力、兵力、又或者是什么其他经济发展，阿瓦国都要落后其他国家。 哪怕是在大明海商的贸易带动下，日子比以往好过不少，却依旧落后其他国家。 如今能够排在第一位上纳朝贡，必然能够在大明皇孙殿下的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在礼部尚书的授意下，阿瓦国使者急忙走出来。 跪拜道：“阿瓦国使者叩见皇孙殿下！” 朱雄英象征性的点头道：“免礼！” 随即，阿瓦国使者赶忙将自己上纳朝贡的清单奉上。 见状，太监总管赶忙上前将清单取了回来，并且当着众人的面，将清单中的内容念了出来。 “阿瓦国国王向大明进贡，珍珠一百颗！” “黄金一万两！” “宝石一箱！” “各种珍贵兽皮五十张！” 随着太监总管念完清单上的内容后，便将清单呈送到皇孙朱雄英的手中。 第二百八十一章 截然不同的态度 阿瓦国使者一直在关注大明皇孙的态度。 直到朱雄英将清单接过去，并且随手丢到桌面上后。 神态始终没有半点的变化，这种结果让阿瓦国使者有些接受不了。 在阿瓦国使者的想法中，大明皇孙应该很高兴才对，至少也要夸奖自己几句才是。 最不济也应该说自己此番送来的朝贡很满意才对。 只是阿瓦国使者永远也不会想到，现在的大明，根本就不缺钱。 阿瓦国送来的这些东西，根本就入不了朱雄英的法眼。 能够将清单接过来，已经算是给足了阿瓦国面子。 这点打发叫花子的东西，还想要夸奖，简直就是在想屁吃。 阿瓦国使者僵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朝服下摆。 他看着朱雄英将清单丢在案头的动作，喉结滚动了两下，却没敢再多说一个字。 那些在阿瓦国被视作镇国之宝的珍珠宝石，此刻在大明皇孙眼中竟与寻常瓦砾无异。 这认知像冰水浇头，让他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下一个。”朱雄英的声音平淡无波，目光掠过阶下的使者们，最终落在抓阄时抽到第二顺位的素可泰使者身上。 素可泰使者深吸一口气，快步上前时靴底在金砖地面擦出轻响。 他带来的贡品用紫檀木匣盛放，由两名随从捧着跪在殿中。 太监总管揭开匣盖的瞬间，殿内响起几声低低的抽气声。 匣中铺着明黄色绸缎，整齐码放着十二柄象牙雕刀，刀鞘上镶嵌的红宝石在殿宇天光下流转着血色光晕。 “素可泰国王敬献象牙宝刀十二柄，刀鞘嵌红宝三百六十颗，皆为百年老象臼齿所制。”太监总管的声音比念阿瓦国清单时清亮了些，“另献暹罗香木十车，金丝楠木二十株。” 朱雄英指尖在御案边缘轻叩两下。 素可泰的贡品显然用了心，尤其是金丝楠木，在大明虽非罕见，却也是建造宫殿的上等材料。 他抬眼看向素可泰使者：“你国近年与我大明海商往来颇密。” 使者闻言浑身一颤，连忙伏地叩首：“托大明皇孙洪福，素可泰港口去年新增商船三十余艘，百姓皆能吃上大明的精盐与稻米。” 他刻意加重了“大明”二字，额角几乎贴到地面，“国王常说，若无大明庇护，素可泰断无今日之景。” “有心了。”朱雄英淡淡道：“赏。” 这两个字让素可泰使者瞬间红了眼眶。 他来时备好的满腹谀词都堵在喉咙里，只反复叩首：“谢皇孙殿下！谢大明！”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各国使者依次献贡。 高棉帝国的使者抬上四尊纯金佛像，每尊重逾千斤。 却在经过殿门时被侍卫拦下，佛像底座暗藏夹层，被搜出三封与周边小国的密信。 朱雄英瞥了眼被呈上的密信，连拆都未拆便丢进火盆：“带下去，重新学学规矩。” 高棉使者面如死灰，被侍卫架出殿时双腿都在打颤。 可就在他即将踏出殿门的瞬间，突然挣脱侍卫的束缚，朝着朱雄英的方向猛冲几步，嘶哑着喊道：“皇孙殿下！我国国王并非有意冒犯，只是周边小国屡屡挑衅，才不得已私下联络！”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殿内众人皆惊，侍卫们立刻上前将他再次按住。 朱雄英眼神一冷：“放肆！在大明宫殿之上，岂容你如此喧哗？”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威压：“既然周边有小国挑衅，为何不向大明求助？莫非是觉得大明不足以庇护你们？” 高棉使者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瘫软在地，任由侍卫将他拖了出去。 南掌国的贡品最是特别：一头通体雪白的象崽，由驯象人牵着跪在丹墀下。 小象似乎被殿内刚才的骚动惊吓，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挣脱驯象人的牵引，朝着殿内冲去。 殿内顿时一片混乱，官员们纷纷避让。 驯象人吓得脸色惨白，连忙追上去想要拉住小象。 就在这时，朱雄英却抬手示意侍卫不必惊慌。 他站起身，慢慢走向那头小象。 小象看到朱雄英，竟像是被某种气息安抚，停下了脚步，用鼻子轻轻蹭了蹭他的衣角。 朱雄英看着那团雪白的影子，嘴角难得有了丝弧度：“此物不错，送御苑好生照料。” 南掌使者顿时喜形于色，连叩三个响头，心中暗自庆幸这惊险的一幕没有带来灾祸。 朱雄英已转身坐回御座，指尖摩挲着方才被小象蹭过的衣角，对身旁太监道：“赏南掌使者锦缎百匹，再赐两尊琉璃灯盏。” 这话刚落，殿外忽然传来环佩叮当声。 两名内侍捧着鎏金托盘缓步而入，盘中并排放着一对琉璃灯，灯壁上烧制的龙凤纹样在日光下流转，竟比南掌国的白象更让诸国使者眼热。 “谢皇孙殿下隆恩！”南掌使者喉头哽咽，几乎要伏在地上不起。 此时鸿胪寺卿上前一步：“启禀殿下，尚有占城使者未曾献贡。” 众人这才想起被排在最后的占城使团。 先前抓阄时他们自愿放弃，此刻其他国家的使者看向占城使者的眼神，已从最初的鄙夷变成几分好奇。 这个总以大明“老熟人”自居的国度，究竟能拿出什么压箱底的宝贝？ 其余国家上纳自己带来的礼品清单时，占城使者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 以至于一些使者都觉得占城使者就是站在一旁看热闹，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够拿出手的东西。 奈何占城使者对大明帝国的了解，自然很清楚，如今的大明帝国，根本就不会看上他们这些点东西。 真以为大明的皇孙殿下是那么好糊弄的？ 以为他年纪小就没有什么见识？ 占城之所以能够有如今这样的变化，除了地理位置优越外，就是他们有着自知之明。 在听到礼部尚书的话语后。 占城使者这才在众人的注视下，缓步走了出来。 对着朱雄英恭敬的跪拜道：“外臣占城使臣，叩见皇孙殿下！” 仅仅是一个施礼的动作，便让龙椅上的朱雄英流露出淡淡的笑容。 挥手道：“爱卿不必多礼！” 占城使臣急忙再次叩拜道：“外臣叩谢皇孙殿下！” 然后这才缓缓起身。 皇孙朱雄英的态度映入所有人的眼中，更是让所有使者纷纷流露出浓浓的嫉妒之色。 第二百八十二章 外圣内王 各国使者刚刚可是将朝贡如数献上去了，那么多的财富最终仅仅是换来大明皇孙殿下的一丝微笑而已。 可是占城使者呢？ 只是在这里施礼，什么东西都没有付出，就能够让皇孙殿下如此和煦对待。 前前后后做对比，怎么可能会让其他国家使者信服？ 只不过他们却没有胆量质疑大明皇孙殿下罢了。 但话又说回来，现在大明与占城国之间的关系。 说句不中听的话语，那就是老子与儿子间的关系。 现在当爹的见到自己的儿子，哪里会有不开心的道理？ 各国使者纷纷用这样的想法来安慰自己，毕竟自己的国家还是有一定骨气的，绝不愿给大明帝国当儿子，做孙子！ 而占城使者根本就不在乎其他使者如何看待自己。 不疾不徐的在怀中将占城国准备好的清单拿了出来，放在双手中，呈托举状。 举过头顶道：“外臣特带占城国王贡礼，献于大明皇孙殿下！” 随着占城使者表述完自己的前来的目的，早已经在一旁等待的太监总管，便将占城使者手中的清单接了过去。 按照惯例，直接在手中展开，准备宣读上面的内容。 只是没有料到占城使者居然会带来如此珍贵的礼物，直接让太监总管倒吸一口凉气。 如此珍贵的宝物，远远超越了其他国家的朝贡。 不，应当说其他国家的朝贡，根本就无法与占城国做比较，因为他们不配。 朝中的大臣们见状，心中越发好奇占城贡此次的朝贡是何物，竟然会让太监总管这般失态。 要知道，其他国家此次献上来的朝贡，其珍贵程度，远远超过以往数年缴纳的朝贡。 只见太监总管朗读道：“占城国国王，向大明进贡，黄金一百万两！” “极品珍珠十箱，各类宝石五十箱！” 仅仅是听到这里，群臣们的眼珠子就已经开始向外凸起。 心中更是暗道，这占城国以后得日子不过了？ 这是将自己的家底全部掏出来了？ 出乎所有人预料之外的是，皇孙朱雄英在听到这些东西时。 依旧是神态如常，没有半点的惊喜之色。 当初在提议在海外成立皇家银行的时候，可不仅仅是为了给那些海商们提供方便。 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因素，那就是见解收集当地的信息，也算是一个情报机构。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某些国家有不臣之心。 同时，也可以间接的去了解一下这个国家的国力如何。 毕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所以，现在的朱雄英对占城国的情况很是了解。 如今占城国能够发展的这般迅速，根本就离不开大明的帮助。 作为往来大明海外前哨的第一站，可谓是占尽了好处。 相较以往，经济更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此番前来纳贡，看似献了不少的宝物，但根本就达不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依着占城国现在的国力，估摸有个两三年的税收，也就差不多了。 不过占城国的表现，朱雄英很是满意，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占城国的诚意。 然而，太监总管的话语，并未到此结束。 继续道：“和亲公主一名！陪嫁侍女若干！象牙百根！” 瞬间，整个朝堂中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谁都没有想到，占城国除了奉献这么多的宝物外，竟然还有和亲公主！ 要知道这种事情，已经好久没有出现过了。 自汉唐以降，从来都是中原王朝对那些异域国家和亲。 无论是打不过被迫认怂时，又或者是打得过，而担忧劳民伤财时，采取安抚政策时。 最终的结果都是中原王朝将自家公主送出去和亲。 从来就没有异国他乡的公主主动进入中原王朝和亲的事件！ 一时间，朝堂之中的文武百官皆挺直了自己的胸膛。 占城国国王的诚意，实在是太他妈的足了。 所有大臣看待占城使者的目光都柔和了不少，也越发觉得占城使者顺眼了不少。 至于其他国家的使者，得知这个结果后，纷纷傻眼了。 该死的占城国，竟然会有这样的骚操作，直接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自己国家虽然献来不少的美女，即便是经过千挑万选出来的。 但含金量与一国的公主却有着天差地别的差距。 占城国实在是太狠了，这是没打算给其他国家活路啊！ 就在其他国家使者纷纷以哀怨的目光看向占城使者时。 却听太监总管继续道：“占城国愿意将紧邻大明帝国边境的三座城池，作为陪嫁的礼物送给大明！” 念完清单上最后一个字后，太监总管这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 实在是这份清单上的内容过于惊世骇俗，直到现在，依旧让他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 一瞬间，整个朝堂鸦雀无声。 若是说之前的献礼，已经让众人万分震撼的话。 那么这三座城池的献礼，却直接撞击群臣的心灵深处。 哪怕是这三座城池的规模不大，但占城国这份心思，足以说明一切。 凭借大明现在的国力，莫说是三座小小的城池，就是将占城国灭了，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自己主动奉献出来，与自己强行掠夺过来，结果是完全不同的。 一个是王道，一个是霸道！ 尤其是现在的教育方式，依旧以儒家思想为主，依旧是那种外圣内王的概念。 如今以自己的王道来感化大明周边的国家，更是达到了让敌人不战而屈的目的。 这种结果，自从儒家大兴以来，是所有皇帝梦寐以求的。 但最终的结果，绝大部分的皇帝都选择了霸道。 因为他们根本就做不到儒家提倡出来的外圣内王的观念。 即便是以霸道的手段为自己的国家开疆拓土，依旧在历史上留下了浓厚的一笔。 如今大明的皇孙殿下，却轻而易举的完成了史无前例的壮举。 让一个番邦国家，心甘情愿的奉献三座城池。 更加讽刺的是，大明皇孙殿下还是一位极力反对八股取士的人。 而这样的结果，就好似一个蒲扇大小的巴掌，狠狠的抽打在那些传统儒家官员们的脸颊上。 奈何这些官员脸皮较厚，根本就无暇顾及这些。 他们只知道，他们在有生之年中见到了外圣内王的君王出现，已经是死而无憾了！ 第二百八十三章 笑纳 率先反映过来的人是户部尚书杨思义。 急忙上前道：“臣为大明贺喜、为皇孙殿下贺喜！” 其他官员听到这样的话语后，心中暗骂杨思义不要逼脸，是个老狐狸。 这老货实在是太没有品了，竟然被他抢先了。 当下不敢再有所怠慢，赶忙上前施礼。 高声大喊道：“臣为大明贺喜！为皇孙殿下贺喜！” 至于其他国家的番邦使者们，彻底傻眼了。 这还让他们如何与占城国斗？还玩个锤子？ 占城使者风骚操作也就算了，现在倒好，直接掀桌子了。 直接将自己国家的城池都给献了，而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拿出比城池更加珍贵的东西。 大明的皇孙殿下，果然非同凡响，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无论是朝堂中的大臣们，又或者是那些番邦使者们。 皆在此时感受到大明的天威与实力的可怕。 而皇孙朱雄英稚嫩的脸颊上，再次浮现出浓郁的笑容。 他也没有料到，占城国国王会做出这样的选择，着实出乎他的预料之外。 既然如此，这三座城池，自己便代表大明笑纳了。 缓缓开口道：“难得占城国王一片忠心，本皇孙就代陛下收下这份忠心。” “占城使者回去后，告诉你家国王，本皇孙对这份礼物很满意，陛下也十分满意！” 朱雄英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落在青铜编钟上，震得各国使者耳膜嗡嗡作响。 占城使者喉头滚动，突然伏在地上重重叩首。 额角撞击金砖的脆响连珠般响起：“外臣代国王谢皇孙殿下圣恩！占城上下愿世世代代为大明藩屏，永护南疆！” “起来吧。”朱雄英指尖在御案上轻叩。 目光扫过阶下道：“你既为使者，当知大明律例。这三座城池既是陪嫁，便需派官吏丈量户籍，登记田亩。户部即刻拟文，命广西布政使司派员接管，不得惊扰百姓。” 户部尚书杨思义连忙出列应诺，眼角的皱纹里都淌着笑意。 他掌管钱粮多年，最清楚这三座城池的价值，不仅是每年能增收的赋税，更重要的是扼守了中南半岛通往大明的陆路咽喉。 此前还忧心海疆防御，如今占城主动献上屏障，简直是天赐的机缘。 “至于和亲公主……”朱雄英顿了顿，看向身旁的太监总管，“先安置在会同馆，选三名女官教导礼仪。待秋收之后，再奏请陛下赐婚。” 这话让占城使者彻底松了口气。 他来时最担心的便是公主被轻慢，毕竟中原王朝从不缺美人。 可皇孙殿下特意提及赐婚流程，显然是将此事放在了心上。 他正欲再谢恩，却见朱雄英话锋一转：“但有一事需说清楚，大明从不强占他人土地，更不会因联姻便干预他国内政。” “占城若遇危难，大明自会出手相助；可若恃宠而骄，触犯天威，这三座城池，本皇孙也能随时收回。” 最后一句话说得极轻，却像淬了冰的利刃直插人心。 占城使者浑身一凛，再次伏地：“外臣谨记殿下教诲！占城绝不敢有半分逾越！” 朱雄英这才颔首，目光转向其他使者：“诸国贡品，礼部都登记在册。除高棉使者需留校礼司研习规矩，其余人等可在京中停留三月。鸿胪寺安排向导，让你们见识见识大明的风土人情。” 这话听似宽厚，却让诸国使者脊背发凉。 他们哪敢真的游山玩水？高棉使者被拖下去时的惨状还在眼前，此刻只想着如何在三月内补上新的贡品，挽回皇孙的心意。 尤其是素可泰使者，先前还因得了赏赐沾沾自喜，此刻对比占城的手笔，只觉得手中的琉璃灯盏都烫得厉害。 散朝时，夕阳正透过殿角的飞檐斜切进来，将朱雄英的身影拉得很长。 鸿胪寺卿跟在太监总管身后，低声询问：“总管大人，占城那位公主……当真要接入宫？” “皇孙殿下的意思还不够明白？”太监总管瞥了他一眼，“这哪是和亲？分明是占城送来的人质。你没瞧见那三座城池的位置？正好把安南和暹罗的陆路都堵死了。往后谁想动占城，都得先问问大明答不答应。” 鸿胪寺卿恍然大悟，额头渗出细汗。 他先前还觉得占城国王疯了，此刻才明白那是何等精明的算计，用三座城池换大明的永久庇护，简直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而此时的会同馆内，占城使者正对着信鸽喃喃自语。 鸽腿上的密信里，除了报喜的话语，还藏着一行小字：“皇孙似有意开拓南洋商路，可备香料图谱献上。” 窗外突然传来喧哗，他探头望去，只见素可泰使者正指挥随从搬箱子，箱角露出的绸缎边角绣着金线，显然是在连夜筹备新的贡品。 占城使者冷笑一声，转身关上了窗。 这些人到现在还以为，大明看重的是金银珠宝。 三日后，朱雄英在御花园召见了占城使者。 此次并非正式朝会，他只穿了件月白常服，正对着沙盘摆弄兵棋。 沙盘上插着密密麻麻的小旗，标注着南洋诸国的位置。 “你看这里。”朱雄英指着沙盘上的一片海域，“此处名为马六甲，是西洋商船必经之地。若在此设个市舶司，你觉得如何？” 占城使者瞳孔骤缩。 他曾随海商去过那里，知道那是咽喉要道。 皇孙这话，分明是要将势力延伸到更远的地方。 他定了定神，躬身道：“殿下圣明。马六甲酋长近年常劫掠商船，若大明能在此设司，不仅能保商旅平安，更能让诸国见识天威。” “你倒是会说话。”朱雄英笑了笑，将一枚刻着“明”字的玉牌推过去，“持此牌去见马六甲酋长，告诉他，若愿归顺，可封宣慰使；若不愿……” 他没再说下去，只是拿起沙盘旁的铜壶，将水缓缓浇在马六甲的位置。 水流漫过沙盘，那些代表酋长势力的小旗瞬间被冲得东倒西歪。 占城使者接过玉牌，指尖都在颤抖。 这哪里是让他去传话？分明是让占城做先锋，为大明开拓南洋铺路。 他深吸一口气，突然明白国王为何要献上城池，在这样的雄主面前，顺从或许是唯一的生路。 “对了。”朱雄英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你家公主既来和亲，总不能无名无分。传旨下去，封占城公主为‘明慧郡主’，赐居长乐宫偏殿。” 这已是极高的礼遇。 占城使者再次叩首时，听见皇孙又道：“让她多学学汉文典籍，尤其是《商君书》和《孙子兵法》。本皇孙身边，不需要只会描眉画眼的女子。” 使者心中巨震。 寻常公主学习的都是女红诗书，皇孙却让郡主研读法家兵书，这分明是将占城当作了可以托付重任的臂助。 他重重叩首：“外臣一定转告郡主！” 离开御花园时，阳光正好。 占城使者抬头望向宫墙上的琉璃瓦，突然觉得那些传说中不可一世的中原王朝，从未有哪个像现在这样，既让人敬畏，又让人甘愿臣服。 而此时的文华殿内，朱雄英正看着广西布政使送来的奏报。 上面详细标注了三座城池的人口和田地，甚至还有当地特产的香料和矿产。 他拿起朱笔，在奏报末尾批了一行字：“设巡检司，驻兵三百，其余官吏从当地选拔。” 太监总管在一旁研墨，忍不住道：“殿下，那些土人未必可靠。” “可靠与否，要看能不能给他们好处。”朱雄英放下笔，“让海商去那里开商铺，让匠户去教他们织布冶铁。等他们觉得日子比以前好，自然就可靠了。” 他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宫阙：“当年太祖皇帝打天下，靠的是枪杆子；如今要守天下，得靠算盘和账本。占城送的不仅是城池，更是个机会，让南洋诸国看看，跟着大明有肉吃。” 第二百八十四章 沙盘推演 礼部尚书孔安引着诸国使者走出奉天殿时，暮色已漫过金水桥的汉白玉栏杆。 檐角的鎏金宝顶沾着落日熔金，将“承天之门”匾额上的朱漆映照得愈发厚重。 这是皇孙朱雄英特意吩咐的恩典，让这些番邦使者见识大明的气度，却又在临行前特意叮嘱：“凡涉及格物苑、三大营驻地之处，皆以‘修缮’为由绕行。” 孔安执掌礼部仪制司多年，最懂“示之以威，诱之以利”的道理。 他抬手示意使者们驻足，指着远处宫墙下绵延的灯带道：“诸位请看，自今日起，皇城夜不闭灯三月。 这不是奢靡，是让四方知道，我大明无夜路可畏，就像蓝玉将军北征三月，已将鞑靼王庭、瓦剌部族连根拔起，漠北再无寇患，商旅亦可白日纵马。” 阿瓦国使者下意识摸了摸袖中那枚被朱雄英随手丢弃的清单残角，喉结滚了滚。 方才在殿内被视作“瓦砾”的珍珠宝石，此刻在万家灯火里竟显得黯淡。 沿街商铺的幌子上绣着金线，酒肆二楼飘来的脂粉香混着粮米气，连挑担叫卖的货郎腰间都挂着银锁，这等富庶，是他在阿瓦国从未见过的景象。 更让他心惊的是孔安的话，蓝玉北征的捷报上个月才传到阿瓦，没想到竟已是“连根拔起”的局面。 “大人，那处楼阁为何四角悬铃？”素可泰使者指着远处飞檐翘角的建筑。 他腰间还系着朱雄英赏赐的琉璃佩，此刻正映着灯火流转。 “那是钦天监的观星台。”孔安捋着胡须，声音不高却带着威仪：“我大明官吏在此推演历法，测算潮汐，海商能平安往来万里海域，皆赖于此。” 他特意顿了顿，目光扫过使者们微变的脸色。 “譬如占城港的潮信，便是三个月前由钦天监校准的，误差不超过一炷香。蓝将军北征时，粮草调度能分毫不差，靠的也是钦天监测算的漠北水源分布。” 占城使者在旁微微颔首，眼底却无波澜。 他比谁都清楚，那些标注着“大明钦定”的海图有多金贵。 去年占城船队依着新海图避开台风，光是省下的船货就抵得上十年朝贡。 此刻听孔安刻意点破军事与天文的关联，便知是说给其他使者听的：大明的强大，从来不是蛮力。 行至东华门时，一阵马蹄声自街角传来。 二十名披甲骑士列队而过，甲叶碰撞声清越如钟，马鞍旁悬着的长刀在灯下泛着冷光。 骑士们腰牌上的“锦衣卫”三字刺得人眼疼，阿瓦国使者忍不住后退半步，却被孔安不动声色地挡住：“此乃巡城侍卫，寻常护卫罢了。” 可他眼角的余光分明瞥见，为首骑士腰间的箭囊里，整整齐齐插着十二支三棱箭。 那是蓝玉从瓦剌可汗帐中缴获的制式箭矢，如今瓦剌部族已灭，这些箭矢便成了战利品，挂在皇城护卫身上，像挂着一枚枚军功章。 穿过两道牌楼，队伍停在一处朱门宅院前。 门楣上悬着“观海堂”匾额，笔力浑厚如惊涛拍岸，竟是当今太子朱标的笔迹。 孔安推开半扇门，笑道：“此处原是军器监旧址，如今改成年轻官员论策之处，诸位且随我来。蓝将军北征时的军报底稿，便有几分是在此处议定的。” 院内的喧闹声顺着风涌出来，混着沙盘翻动的簌簌声。 诸国使者刚迈过门槛，便被眼前景象惊得驻足。 正厅中央摆着丈许见方的沙盘，青黑色细沙堆出山川河流，插着密密麻麻的小旗：黑色标记的鞑靼王庭已被明黄色小旗覆盖，蓝色标注的瓦剌部族疆域上。 插着代表“荡平”的红色小旗，而最显眼的是成片的明黄色小旗，像潮水般漫过整个漠北草原，连克鲁伦河畔都插着“开平卫驻所”的木牌。 二十余名年轻官员围在沙盘旁，个个身着青色圆领袍，袖口磨得发亮却浆洗得笔挺。 他们正是随蓝玉出征的文职幕僚，虽无武将的虬结筋骨，眉宇间却带着沙场磨砺出的锐气。 “依我看，漠北新设的七卫，当以克鲁伦河为枢纽！”一个方脸官员用竹杖指着沙盘西北角，声音洪亮。 “蓝将军已在此筑起粮仓，我们只需遣屯垦兵三千，来年便能自给自足，再无需从中原调粮。” “李主事此言差矣！”另一个戴方巾的官员立刻反驳。 竹杖点向另一片沙丘道：“你忘了肯特山的矿藏？蓝将军虽已荡平瓦剌，那处铁矿却需重兵看守。若只守克鲁伦河，西蒙古余部（此处指非瓦剌、鞑靼的其他小部落）定会觊觎，我们在忽兰忽失温吃过的亏，不能忘了教训。” 沙盘旁突然传来一声轻笑，众人齐齐噤声。 只见燕王朱棣正半倚在紫檀木案边，指尖转着枚白玉棋子，玄色常服上还沾着些沙尘。 他刚从开平卫巡查回来，连朝服都未来得及换，案上还放着漠北七卫的屯田账簿。 “不知燕王殿下有何高见？”方才争论的方脸官员拱手问道，眼中满是敬佩。 这些年轻文官虽随蓝玉出征，却多受朱棣指点过兵法，早已将这位王爷视作半个师长。 朱棣直起身，走到沙盘前拿起两支红色小旗。 一支插在克鲁伦河渡口，一支插在肯特山隘口：“鞑靼已灭，瓦剌已亡，如今要防的不是强敌，是人心。” 他将白玉棋子放在两片红色小旗之间道：“在此设互市，让西蒙古诸部用皮毛换粮食。他们有了生路，便不会铤而走险。” 他指尖在沙盘上一划，红旗与明黄旗连成的线如同一把弯刀：“再从开平卫调五百骑兵常驻互市，不是为了打仗，是为了让他们看清：跟着大明有饭吃，犯大明有刀砍。这叫‘恩威并施，以静制动’。” 年轻官员们轰然叫好，连沙盘边的铜鹤香炉都被震得轻颤。 方脸官员摸着下巴笑道：“殿下这招，比蓝将军的‘铁壁合围’更妙！毕竟现在要守疆，不是要攻城了。” “妙什么？”朱棣敲了敲他的竹杖。 “蓝将军是要斩草除根，我是要让草原长新草，漠北的牛羊，以后得算在大明的户册上。” 这话说得直白，却让站在廊下的诸国使者心头一凛。 高棉使者下意识摸了摸腰间，那里还藏着被搜出的密信灰烬，此刻听朱棣轻描淡写地说“草原长新草”竟觉得后颈发凉。 灭了敌国还不算完，还要把对方的土地彻底变成自己的疆土，这等胸襟与手段，是他在高棉从未见过的。 孔安看在眼里，抚须道：“燕王殿下与诸位大人论的，是漠北治理之策。 蓝将军已荡平寇患，如今要做的是让草原长治久安。 诸位使者若有兴致，也可下场试试，毕竟诸国也有边疆治理之事。” 这话原是客套，却被素可泰使者当了真。 他仗着素可泰近年靠着暹罗湾贸易养了些水师，又听过几句“以夷制夷”的说法，竟上前一步道：“外臣愿献一策。” 朱棣抬眼瞥了他一眼，示意竹杖递过去。 素可泰使者攥着竹杖的手有些抖，却强作镇定地指向沙盘：“可、可让西蒙古诸部互相牵制，如我素可泰制衡暹罗素……” 话未说完，便被方脸官员打断：“使者可知漠北诸部去年被蓝将军杀了多少人？” 他屈指叩击沙盘边缘道：“鞑靼王庭的贵族只剩三个孩童，瓦剌部族的族长全被押在应天。 现在的西蒙古诸部，最大的部落不足千人，他们拿什么互相牵制？” 周围响起低低的笑声，素可泰使者的脸涨成了紫茄色，却梗着脖子道：“那、那可迁中原百姓去屯垦……” 第二百八十五章 完胜 朱棣拿起白玉棋子，轻轻敲在沙盘上道：“迁多少？ 漠北千里之地，至少需十万户。 你知道迁一户百姓去漠北，要耗多少粮草？ 从应天到开平卫，运一石米要耗三石粮。 这账，你会算吗？” 这一问直击要害。 素可泰使者在本土作战时，靠的是雨林伏击，哪懂屯垦戍边的成本？ 顿时张口结舌，握着竹杖的手都在发颤。 阿瓦国使者见状，突然想起本国山地部落的治理法子，抢着道：“可、可册封部落首领，许他们世袭……” “然后呢？”戴方巾的官员反问道：“你知道鞑靼人为何会反？就是因为元顺帝封了太多世袭首领。” 他卷起袖子，小臂上果然有个浅褐色的疤痕，一字一句道：“这是去年在捕鱼儿海被流矢所伤，我们花了三年才灭了鞑靼，难道要再留个隐患，让子孙后代接着打仗？” 阿瓦国使者看着那道疤痕，突然想起朝贡时被朱雄英丢弃的清单。 原来大明的强大，不止是金银珠宝，更是这些浸过血的教训。 他讪讪地退到一旁，竹杖“当啷”掉在地上。 南掌使者自恃带来了白象，觉得大明会给几分颜面，硬着头皮道：“我南掌善驯象兵，若在漠北驻象兵……” “你驯的象能在雪地里走？”朱棣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些冷意。 “去年十一月，漠北雪深三尺，马蹄都能陷进去。你的白象到了那里，要么冻毙，要么得用十个人伺候着过冬。 我们养一个兵的粮草，能养三个屯垦户，凭什么养大象？”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南掌使者发白的脸，嗤笑道：“皇孙殿下留着你的象崽，是看它稀罕，不是觉得它能戍边。” 这话像冰锥扎进南掌使者心里。 他想起朱雄英抚摸象崽的温和，原以为是喜爱，此刻才明白那不过是强者对宠物的纵容。 他腿一软，差点跪倒在沙盘边。 最后剩下的占城使者，被众人目光逼得无法后退。 他深吸一口气，却没有去碰竹杖，只是躬身道：“外臣不敢班门弄斧。 我占城只知，若大明需漠北屯田的稻种，占城愿献新培育的耐寒稻种； 若需船只运送粮草，占城愿出三十艘海船。 至于如何治理，全凭殿下与诸位大人决断。” 这话既谦卑又表了忠心，年轻官员们都露出赞许之色。 朱棣看着他，指尖的白玉棋子停在半空：“你倒是比他们聪明。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比瞎出主意强。” 孔安适时解围，示意侍从奉上热茶：“诸位长途跋涉，怕是累了。 这观海堂的沙盘，原是供官员们复盘战事、商议国策用的，里面的山川河流、屯田点、水源地，都是用军中密图复原的。 莫说诸位，便是朝中二品以下的官员，也未必能全看懂。” 他这话半是解释半是敲打。 诸国使者看着沙盘上密密麻麻的标注，哪里适合种燕麦，哪里能挖水井，哪里该设烽火台，连去年冬天的积雪厚度都标得清清楚楚。 这哪里是沙盘？分明是把整个漠北的命脉，都装在了院子里。 素可泰使者突然想起自己带来的象牙宝刀，那些镶嵌的红宝石在沙盘的灯火下，竟像极了沙盘上标注的血迹。 他终于明白，为何朱雄英看不上那些珠宝，大明真正的财富，是这些能把山河装在心里的人，是灭了敌国之后，还能让土地生息的智慧。 朱棣已重新拿起白玉棋子，与年轻官员们讨论起如何在漠北推广水车。 竹杖点沙盘的轻响、争论声、偶尔的笑声，混着窗外的虫鸣，竟有种奇异的安宁。 诸国使者站在廊下，像被无形的墙隔开，墙内是大明的底气，墙外是他们永远也赶不上的差距。 孔安看了看天色，轻声道：“时辰不早了，我送诸位回会同馆吧。 明日还能看看国子监的太学生讲学，那也是我大明的风景。 太学生们正在编《漠北屯田志》，往后漠北的孩子，也能读大明的书。” 使者们默默点头，没人再敢说半句关于治理的话。 路过照壁时，阿瓦国使者回头望了眼观海堂的灯火，那里的沙盘依旧亮着，像一头醒着的巨兽，正无声地消化着新纳入的疆土。 他突然明白，朱雄英为何要让他们游历皇城。 不是炫耀金银，而是让他们看清：大明的强大，是灭了鞑靼瓦剌后，还能在沙盘上规划屯田的远见，是浸在骨血里的务实，是这些年轻官员眼里不灭的治国之心。 而他们带来的那些贡品，不过是这场盛宴里，最微不足道的点缀。 回到会同馆时，月已上中天。 素可泰使者连夜让人打开箱子，将那些准备用来讨好大明的红宝石，全换成了从国内带来的香料图谱和贸易路线图。 他想起占城使者说的　“大明看重的不是珠宝”，或许，这才是他们唯一能抓住的机会。 而观海堂的沙盘旁，朱棣正将最后一支红色小旗插在斡难河源头。 年轻官员们都已散去，他却盯着沙盘出神。 孔安端来一碗参汤，笑道：“殿下今日，倒是给这些使者上了生动一课。” 朱棣拿起白玉棋子，在沙盘上轻轻一压，留下个浅浅的印子：“皇孙让他们看皇城，是让他们知敬畏； 让他们看沙盘，是让他们知进退。 往后南洋的商路，少不得要这些人传话。 得让他们明白，跟大明做朋友，能学到真东西； 做敌人，我们连翻盘的机会都不会给他们留。” 整个切磋过程，全部被朱棣看在眼里。 所以心中对皇孙朱雄英提倡出来的这个新式科举，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原本以为蓝玉大将军带着这些新式科举选拔出来的文臣出征，仅仅是帮助他们刷点战功而已。 而这样做的目的，也是为了让改革科举这件事情变得更加容易一些罢了。 朝堂之中的大臣们虽然对新型科举没有太多的反对之言，但所有人都清楚，依旧有许多人对此极其不满。 无非是碍于皇孙殿下的威严，不敢吭声罢了。 如今大明灭掉了瓦剌部与鞑靼部，彻底堵住一些人的嘴巴。 而事实证明，通过这种新式科举选拔出来的人才，都是有着真才实学的人才！ 第二百八十六章 不服气 第二天。 朱棣如同往日一样，依旧与这些年轻的官员们探讨沙盘对战。 此时，昨日完败的番邦使者们，再次前来。 并且再次提议与大明的官员们切磋的想法。 毕竟昨日回去后，他们这些使者不免聚集在一起商议应对之策。 即便是最终的结果依旧会失败，却也不想败的这般彻底，多多少少还是想要挽回一些颜面的。 闻言后，朱棣与王宇同时抬头看向来人。 就见到这些番邦使者们一脸的不服气，显然对于昨天的结果很是不满意。 而今日主动站出来提议对战的人，更是蒲甘国的一位将军，更是手中握有实权的将军，而非名义上的将军。 之前之所以没有跟着前往进献朝贡，只因为心中的一股子傲气。 同时，也想见识一下，大明帝国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虽说一路赶来，对大明帝国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也震惊过。 但其内心之中，依旧对大明帝国不是很服气。 仅仅是因为中原之地的地里位置太好了，这才导致大明帝国会这般富庶强大！ 至于中原地区的军事力量，呵呵！ 他着实是不敢恭维。 更是通过典籍中的记载推断出，几百年前的大宋。 如同现在的大明一样，经济十分强大，但军事力量却极其的拉胯。 同时，蒲甘国昔日被元朝攻破，几任国王，更是沦落为元朝的傀儡。 所以从内心深处便认为，蒙古人强大无比，战斗力远胜中原之地。 昨天各国使者之所以会一败涂地，那只是因为这些使者们都不是带兵打仗的料，所以才会被大明帝国占了一个大便宜。 哪怕是这些使者中也有使者是其他国家的将领，但在蒲甘国将军的眼中，这些小国中的将领，根本就不配与自己相比。 所以蒲甘国将军今日主动来此，就是想要为了自己的国家搬回一局，让大明帝国好好的见识一下自己的本事。 至于蒲甘国的使者，见状只能持有苦笑，谁让自己的地位比不过将军呢。 只能乖乖的站在自家将军身边，不敢多说一个字。 但心中却一直在暗暗祈祷，这个蠢货等下惹出什么乱子来，千万不要牵连到自己才好。 大明这边，一众官员们谁都没有想到，这些使者们，昨天已经一败涂地了。 不但不吸取教训，今日居然还有胆子过来挑战，还真的是受虐没够。 一众年轻官员们非但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悦之色，反而流露出些许的兴奋之色。 平日之中，一直都是自家人在相互切磋对战，实在是没有太多的乐趣。 现在好了，这些异域使者们主动找虐。 反正仅仅是在沙盘上推演对战，既然不服气，那就想办法让他们服气就好。 要是虐不服，依旧在这没事找事的话，那也好办。 无非就是大明这边派遣一支队伍前往，来一场真实PK，直接将对方的国家给踏平就全解了。 沙盘对战不服气，那咱就用拳头说话。 燕王朱棣则是皱眉看向那个不知死活的蒲甘国大将军。 显然对这些使者们不知天高地厚的做法很是烦感。 就在这时，王宇故作疑惑道：“阁下是哪位？” 言语之中看似轻浮，却没有丢失半点的礼数。 蒲甘国大将军这才回应道：“外臣乃是蒲甘国大将军，与使者同行前来大明帝国。” “见识一下大明帝国的风土人情，昨日更是听闻此地的事宜，所以外臣今日便想要与大人切磋一番！” 听到这样的解释，大明一众年轻官员们的心中也就有数了。 此人在蒲甘国，必然是一个飞扬跋扈的主，所以在听闻使者丢了自己国家的面子后，这才不得不主动站出来。 既然对方主动将脸凑了过来，要是不好好的给他几个大耳刮子，实在是对不起他现在的姿势。 王宇这才笑吟吟的开口道：“既然如此，望将军不吝赐教！” 说完还对周边的同僚们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 紧接着，王宇便与蒲甘国大将军开始商议模拟场景。 毕竟对方远来是客，还是应当顾及一下对方的感受，以免等下输了再不认账。 对此，蒲甘国大将军自然没有迟疑，果断的提议道：“不如咱们就切磋一下骑兵冲阵之法？” 这个提议让王宇有些愕然，这个结果显然有些超出他的预料之外。 毕竟蒲甘国本身就是一个小国家，先不说他们是否有资格培养骑兵。 但就那么一个弹丸之地，哪里有合适骑兵冲锋陷阵的地方？ 其次，他们刚刚追随蓝玉大将军灭了瓦剌部与鞑靼部。 大明虽然没有故意将消息放出去，但王宇却很清楚，这些番邦使者们对此一清二楚。 如今蒲甘国将军主动提出这样的要求，到底是无知者无畏，还是自愿做一回小丑？ 王宇神态从容的点头道：“没问题！” 然后两人便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各持有三万人马，开始进行骑兵冲阵的较量。 毕竟骑兵冲阵与山林作战，又或者是海滩登陆战，有着显著的不同。 骑兵冲阵首先要看的就是主帅大局观，以及战斗形式。 更加不可能使用奇兵偷袭，直取敌人首级的策略。 因为主帅就坐在骑兵大阵的阵营之中，根本就不可能会给敌人这样的机会。 布置好各自的地形之后，两人便展开了沙盘模拟战。 与之前的模拟战不同，此次对战，彼此并未设立攻守方。 因为地形设定很简单，就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彼此都是进攻方，同时也同为防守方。 见状，蒲甘国大将军眼底浮现出些许的不屑之色。 即便自己没有率兵打过骑兵站，但自己所学尽是最正宗的蒙古骑兵战法。 当年蒙古铁骑就是凭借此种骑兵阵法，征服了大片的疆土。 所以，蒲甘国大将军对自己的手段十分有信心。 很快，两军便拉卡阵势，时刻准备一决高下。 大明阵营中的一众年轻官员们对于这场比试，可谓是信心十足。 毕竟，所谓的骑兵战，之前在与瓦剌部与鞑靼部交战的时候，可是亲身感受过的。 尤其是对方当初采取的就是这种蒙古铁骑的战法，最终的结果依旧是被大明将士给灭了。 就连强大的瓦剌部与鞑靼部，现在都成为了大明的一份子。 真不知道这个小小的蒲甘国大将军，哪里来的勇气与大明叫板。 第二百八十七章 徒增笑料 既然蒲甘国大将军做出这样的选择，那么大明就有义务重新教他做人。 让他深刻的认知到，他那所谓的自信在大明面前是何等的不堪一击，何等的可笑！ 至于其它的番邦使者们，皆是摆出一副看戏的姿态。 他们心中都很清楚这位蒲甘国大将军的底细，也知道蒲甘国之前是大元帝国的忠实附庸。 就如同现在的占城国一般，在中原帝国的庇护下，得到不少的好处。 在众人的注视下，蒲甘国大将军率先发动进攻。 直接从大军之中抽调出一千轻骑兵，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大明骑兵阵营前。 然后以自己手中远程的轻弓袭扰大明骑兵，而后便迅速退回自己的军营。 而这种手段正是标准的蒙古人战法。 当年蒙古人在起事的时候，因为缺少铁器的缘故，所以根本就不敢与敌人正面抗衡。 所以只能发挥自己的优势，以自己超高的机动性，不断向敌人发动攻击。 主打就是一击就走，绝不停留纠缠。 正所谓赢了不走，必输成狗！ 现在蒲甘国大将军的想法就是，自己操纵的这些铁骑，就是以前所向披靡的蒙古铁骑。 更如同草原上的剔骨刀一样，一片一片将敌人身上的肉割下来。 直到剃光整个大明军队的血肉才算完事。 奈何，这些样的想法，仅仅是蒲甘国大将军一厢情愿而已。 沙盘中的铁剂，既不是蒙古人的铁骑。 王宇操控的骑兵，自然也不是战斗力弱小，任由蒙古人宰割的大宋军队。 在蒲甘国大将军调遣一千骑兵对自己进行骚扰的时候，王宇的心中便开始冷笑不止。 以往的蒙古人，凭借自身的机动性，确实能够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但那也仅仅是因为大宋没有骑兵的缘故，所以才会吃那么大的亏。 直到后来，蒙古人的装备逐渐强大后，这种战法便已经被蒙古人抛弃。 而是开始学习中原地区与西域地区先进武器，冶炼锻造之法。 所以蒙古人能够成功入主中原，归根结底，强大的骑兵力量只是其一，其二就是他们拥有着强大的学习能力。 至于面前这个蒲甘国大将军，就是一个仅仅学习到些许皮毛的二愣子。 还真以为蒙古人能够征服天下，仅仅是依靠着他们引以为傲的无双铁骑？ 当然，凭借蒲甘国这种弱小的国家，根本就无法抵御蒙古铁骑。 甚至可以说是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所以才会有一众，蒙古铁骑可以横扫天下的错觉。 如今，就连真正的蒙古人，都不敢在大明的面前施展此等落后的战法。 着实是想不明白，这位蒲甘国大将军是哪里来的底气这样做。 所以，在蒲甘国大将军派遣出这一千骑兵的时候，王宇便已经做好了应对之策。 这一千轻骑兵并未取得期望中的效果，而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王宇直接在大军之中分出两千骑兵，分别从左右包抄了过去。 直接阻断了蒲甘国轻骑迂回作战的可能性，即便是想要逃跑，也已然来不及了。 蒲甘国大将军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一千轻骑被王宇给灭了，脸色顿时如同上坟一般难看。 更加认为自己在这样一个年轻的人手中吃瘪，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暗道自己大意了，面前这位年轻的大明官员，还是有几把刷子的，竟然无声无息间破掉了自己的轻骑战法。 当下收敛心神，再次派遣一万骑兵出来。 并且兵分三路，开始包抄大明骑兵。 至于剩下的不到两万骑兵，则是跟在中路大军后方，缓步行进。 而蒲甘国大将军的想法也十分简单，就是等到大明军队与中路兵马交战时，自己这边一鼓作气，直接冲杀过去，趁机冲散大明军队的布置。 奈何此等不入流的流氓手段，根本就没有丝毫的高明之处，早就被王宇洞察的一清二楚。 分兵而进，向来都是兵家大忌，很容易被敌人抓住破绽，从而给予致命一击。 除非是己方兵马数量远超敌军，又或者是己方战斗力远超敌军时，无须担忧对方会采取任何手段时。 没有任何后顾之忧时，才会采用这种作战手段。 谁都没有料到，蒲甘国大将军会采取这种自杀式的作战方法。 而这边的动静，早就传入皇孙朱雄英的耳中。 原本这些番邦使者们昨日受挫后，今日还有胆量前来挑战的时候，心中还多少有那么一丝的惊讶。 现在得知蒲甘国大将军竟然不知死活的选择骑兵对战后，神情顿时变得古怪几分。 暗道这些番邦使者们的脑袋里装的都是大便，瓦剌部与鞑靼部都被大明给灭了。 然后这个蒲甘国的大将军还有勇气选择骑兵对战，当真是勇气可嘉！ 原本心中对这个蒲甘国大将军还有那么一丢丢的期待，但得知他采用分兵而进时，不由哑然失笑。 看来自己还是想的太多了，就不该对这些外国人持有半点的奢望。 这种番邦小国，连一支正规军都没有，又怎么可能会懂兵法一说！ 所谓的切磋，无非就是徒增笑料而已。 根本就不会有丝毫的悬念，蒲甘国大将军必输无疑。 站在沙盘一旁观战的朱棣，见状后，心中也有了与皇孙朱雄英同样的想法。 至于其它番邦使者们，只是见到蒲甘国大将军气势如虹，不断进攻大明军队，心中不免一阵的激动。 不得不承认，蒲甘国大将军的手段，绝对已经将自己国家的气势提升数倍。 更是让这些番邦使者们有一种错觉，只需要进攻的再猛烈一些，便可以取得最后的胜利。 但昨日落败的暹罗国使者，心中却有着不同的看法。 即便是自己不懂带兵之道，却也明白一点，那就是天下间的兵法千千万，但道理却是一样的。 他不认为大明的官员会束手无策。 伴随着蒲甘国大将军的攻势越来越猛，王宇手中这三万骑兵也开始行动起来。 除了两翼各自分出两千骑兵压阵外，剩余的骑兵再次组成一个超大规模的锋矢阵。 然后迎着蒲甘骑兵压了过去。 即便只是在沙盘上推演，但一众番邦使者们想到三万大军压境的场景时，心跳不由漏掉了半拍。 而他们也更加认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位蒲甘国的大将军，根本就不是大明官员的对手。 第二百八十八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 站在沙盘周围的旁观者都能够有这样的感受，更不要说是身处战场之中的蒲甘国大将军了。 要说之前他的脸色如同上坟一样南难看，那此时蒲甘国大将军的脸色，就如同自家所有女眷身上都满身大汗（汉）。 并且这些大汉，蒲甘国大将军还全都认识，此时的心情，岂是一个操蛋了得？ 随着大明官员王宇在沙盘上只会着三万骑兵发动进攻。 蒲甘国大将军也知道自己身前这三千骑兵根本就无法阻挡住大明骑兵的冲击。 而这个时候想要重新改变策略来应对的话，已经太迟了。 两军交战后，蒲甘国的骑兵根本就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与大明将士交战。 加上之前蒲甘国骑兵还有两支向左右扩散出去的骑兵，根本就没有做好抵御大明骑兵的准备。 所以，正中央走在前方的三千骑兵与大明骑兵交锋后，没有丝毫的意外，溃败的一塌糊涂。 而大明骑兵，仅仅是一个冲锋过去，这三千骑兵就已经被团灭了，根本就翻不起丝毫的浪花。 至于两翼打算用来包夹大明骑兵的蒲甘国骑兵，直接包夹了个寂寞。 因为在他们冲向大明骑兵时，大明骑兵已经向面前的蒲甘国骑兵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硬生生将这左右两翼的骑兵远远的甩到了背后。 而此时蒲甘国骑兵的兵力要比大明骑兵少几千人的战斗力，根本就不占据丝毫的优势，只能眼睁睁看着大明骑兵向己方攻杀过来。 至于王宇下令将面前的三千骑兵灭掉后。 再次下令大军继续向前推进。 同时从大军之中左右两翼各自分派出五千骑兵，直奔蒲甘国剩余的两万大军包抄了过去。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对面蒲甘国大将军见到这一幕后，险些直接喷出一口老血来。 大明的这个年轻官员，还真他娘的是该死，胆敢如此的戏耍自己。 整个沙盘上的战场形势的逆转，只在一念之间，这让蒲甘国大将军很是恼火。 不过为了赢取最终的胜利，他不得不强行将怒火压下去。 急忙改变策略，尽可能挽救自己之前的过错。 急忙调遣之前扑空的两翼骑兵回归支援。 如今自己剩下的两万骑兵大军，已经被大明的三万大军给包围了。 蒲甘国大将军难以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似乎在确认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结果却如同一道无声的巴掌，狠狠的抽打在他的脸颊上。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呆了。 看似两军交战，打的难解难分。 实则侧翼的大明骑兵已经完成了包抄，将整个蒲甘国骑兵的所有退路全部封死。 结果好不悬念，两万骑兵，根本就不可能是三万骑兵的对手，更是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至于回来支援的六千骑兵，除了多送些人头给大明骑兵外，便没有任何的作用。 一众番邦使者瞠目结舌的望着沙盘。 他们从未想过，骑兵作战竟然也会有这么多的说法。 即便心中再不甘心，在这种场合下，蒲甘国大将军也做不出反悔不认账的事情。 只能不甘道：“这一场切磋，是在输了！” 王宇对这位远道而来的大将军没有半点的好感。 闻言后，直接冷哼一声，便不再关注他。 态度上表现出来的轻蔑，显然就没有将这个什么大将军放在眼中。 原本大家伙认为，这样的插曲发生后，切磋的事情也该告一段落了。 但凡要脸的人，都不会继续纠缠下去时。 之前在朝堂之上，险些被皇孙朱雄英推出去斩首的高棉国使者讪讪的站了出来。 并且主动对大明一众年轻官员们拱手施礼后，这才开口道：“在下不才，想要与诸位大人切磋一番，望诸位大人成全！” 此言一出，不光是燕王朱棣对一行人投出厌恶的目光。 就连一众年轻官员们的脸颊上，也浮现出些许的怒气。 一而再，再而三，这些不知礼数的家伙，当真是一点分寸都不知道。 尤其是之前皇孙殿下已经表明对高棉国的不满了。 现在侥幸留下一命，不懂得感恩也就罢了，竟然还敢站出来挑衅大明。 真的以为大明只会在沙盘上推演切磋兵法吗？ 高棉国使者之所以这个时候站出来，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高棉国之所以胆敢在南越诸国中称帝国，就是因为他们有着绝对自信的依仗，也是其他国家所不具备的奇兵。 那就是高棉国的“象兵”，这些象不但皮糙肉厚，身材高大外，战斗力更是相当的恐怖。 无论是何种优良的战马，在象兵的面前，都不值一提。 这就导致高棉帝国能够在南越诸国面前占据极其重要的一席之地，更是有着不少的话语权。 至于其它国家的使者们，自然不会在乎大明官员们心中的想法。 自然会秉承着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原则，看大明如何应对高棉帝国的挑战。 而大明又该如何与这些象兵抗衡。 要知道自己国家可是在这支象兵队伍的手中，吃尽了苦头。 王宇看向这位笑里藏刀的高棉使者，眉头微微皱起。 不过还是点头道：“没问题，本官接受你的挑战！” 听到这样的话语后，高棉国使者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更是阴恻恻地开口道：“我高棉国有一支象兵队伍，还望大人允许我使用！” 对于这样的提议，王宇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直接点头同意。 然后便开始在己方阵营中开始布置，该如何应对高棉国的象兵。 只是在场众人不知道的是，此地发生的一举一动，早就传入皇孙朱雄英的耳中。 尤其是高棉国还有胆量站出来挑衅大明，这让朱雄英无比恼火。 看来自己给予对方的教训实在是太轻了，并未起到引以为戒的效果。 当下对门外的侍卫下令道：“既然高棉国出象兵，咱大明自然要好好的领教一番！” “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他们出象兵，咱大明自然不能悭吝，将火器拉出来遛遛！” “口说无凭，可向那些番邦使者们好好见识下火器的威力，更要让他们深刻的认识到，什么叫敬畏！” 听到这样的命令后，侍卫不敢有丝毫的耽搁，急忙转身跑步离去。 第二百八十九章 恐怖如斯 就在双方即将准备完毕，马上在沙盘上准备开战时。 侍卫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快步来到王宇的身边，俯身耳语起来。 如此情景让一众番邦使者们很是疑惑，不清楚大明官员这是要搞什么鬼。 王宇得知皇孙殿下的命令后，心中顿时松了口气，信心更是爆棚。 原本在沙盘切磋过程中，他并不打算使用火器。 因为对于这些异国番邦来说，一旦使用火器，他们便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无论你是兵强马壮，又或者是拥有千军万马。 但在先进的火器面前，这一切都将成为浮云。、 除了能够为大明将士们刷一些军功外，根本就对大明造不成任何的影响。 王宇急忙对侍卫点头道：“臣谨遵皇孙殿下的旨意！” 站在一旁观战的燕王朱棣，有些愕然的看向王宇，着实想不明白，这个时候自己的大侄子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不等开口询问，大明这边的官员也好，那些番邦使者们也罢，都明白皇孙殿下要做什么了。 原本沙盘上代表大明这边的大军，早已经做好整装待发的准备。 就在这时，王宇却弯腰在沙盘下，取出一些代表火炮的标记，然后老神在在的插在沙盘上。 见状，大明这边的官员们，神情瞬间变得古怪起来。 皇孙殿下这是不打算让他们好好玩耍了，这是准备直接掀桌子吗？ 显然高棉帝国出来挑衅再次惹恼了皇孙殿下，这才直接命令王宇用火器对付高棉的象兵。 至于高棉使者与其他番邦使者，根本就不清楚大明官员这边的动作有什么意义。 待两荤准备完毕，宣布开战时。 高棉使者便迫不及待的驱使象兵冲向王宇的阵营。 正所谓力大不吃亏，大象的的庞大，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阻挡的。 所以高棉使者对自己国家的象兵，有着十足的信心，自认这个世界上无人能够阻拦它的脚步。 对此，王宇则是不为所动，好似根本就没有将象兵放在眼中一般。 随着象兵距离敌营越来越近，高棉使者的脸颊上则是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不出意外的话，面前这位大明官员应该是还没有想到破解象兵的方法，所以到现在始终没有任何的动作。 既然如此，那就不能怪自己不给大明帝国面子了，他高棉帝国一定要争下这口气。 然而，就在高棉使者洋洋得意时，沙盘中的变故彻底让他傻眼了。 只见沙盘之中，那些代表火炮的标记，一字排开。 当高棉象兵进入攻击范围内的时候，火炮直接轰了过去。 高棉帝国之所以会对自己的象兵有着十足的信心，正是因为大象体型高大，战场上所向披靡。 可以肆意的横冲直撞，但现在，在大明的火器面前，此等优势却成为了它的催命符。 因为体型巨大的缘故，所以炮弹直接落在象兵的身体上，甚至有些象兵在前进的过程中，身体不止被一枚炮弹轰击。 仅仅是一个照面，高棉帝国的象兵就损失惨重。 至于王宇这边，更是没有放过他们的打算。 火炮依旧不知疲倦的轰击着象兵。 高棉使者没有想到，自己国家所向披靡的象兵，在大明帝国面前，会这般轻易的被瓦解。 更加知晓高棉帝国不是大明帝国的对手，也知道继续冲锋下去，也不会有太大的作用。 当下便准备下令让象兵撤退。 只是他没有想到，那些战死沙场的象兵们，此时如同堡垒一般挡住了自己退路。 在大明火器的轰击下，沙场之中的象兵们，可谓是上天无门，入地无门，只能在原地等死。 高棉使者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沙盘，目睹自己国家的象兵在大明官员的手中全军覆没，却没有丝毫的办法。 至于其它番邦使者们，见到这一幕后，也纷纷开始倒吸冷气。 突然，其中一位番邦使者神色无比夸张道：“我想起来了，之前大明海域之中，那些负责在海域中巡逻的大明水师战船上，装备的就是这种武器！” 刚刚还有人在心底质疑大明官员耍赖皮，现在听到这样的提醒后，立刻反应了过来。 这是一种无比强大的武器，也是一种仅属于大明帝国的武器。 恐怕也正是因为这种东西的存在，所以大明帝国才会这般强大。 至于高棉帝国的使者，则是一脸的灰败之色。 原本打算在大明帝国的面前，好好的彰显一下自己国家象兵的实力。 着实没有料到，强大无比的象兵，在大明火器的面前，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有碰到，就被无情的灭杀了。 若非亲眼所见，说出去谁能够相信！ 直到此时，这些番邦使者们这才反应过来。 面前的这些大明年轻官员们，这是一直在戏耍自己。 可怜自己认知不足，还以为自己的国家能够与大明掰一掰手腕。 倘若第一场切磋开始时，大明官员就将火器搬出来的话，他们将不会有任何的机会。 看向大明官员们的眼神之中，更是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场中，只有占城使者依旧是摆出一副老神在在的神情，仿佛在说，这一切都是大明帝国的基本操作而已，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凭借占城与大明帝国的关系，占城使者对大明的了解，远超其他番邦使者。 无论是大明的红衣大炮，又或者是弗朗机器，又或者是其他先进的武器，占城虽不曾拥有，却很清楚大明帝国的底气。 所以，从最开始的时候，占城使者就知道，大明帝国的年轻官员们，在逗这些使者玩。 而占城使者更是有着自知之明，从来没有想过去做那种自取其辱的事情。 更是在心底暗骂这些愚蠢的王八蛋，大明帝国若是真的像想象中那么简单的话。 轻易被他们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击败的话，又怎么可能将无比强大的蒙古人赶出中原。 而他们这些附属小国，来此朝贡的意义又是什么？ 只不过这些大实话，占城使者永远都不会告诉这些番邦使者。 心中更是巴不得他们努力在大明帝国面前作死。 只有他们表现出来不服，才能够更好的衬托出占城国对大明的忠诚。 至于这个高棉帝国的使者，此行表现的非常好，希望他可以再接再厉，争取早日将高棉帝国给玩没了才好。 第二百九十章 只是一介文官 一众番邦使者们，除了占城国使者心中早有准备外。 其余所有使者全部被大明强大的火器给震慑住了。 不是他们不想质疑大明火器的威力，而是他们一行人之中，有人亲眼见识过火器的威力。 如今摆在沙盘上测试，说句不中听的话语，其威力远不如火器真实威力之万一。 沉默了好一阵后，暹罗国使者这才对王宇拱手施礼。 谄媚道：“想必大人应当是大明帝国顶级武将之一吧！能够得到大人的指点，小人着实是受益匪浅！”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诡计都是徒劳的。 大明帝国若是早些将火器搬出来，他们这些国家架在一起也不够看。 听到暹罗国使者这样说，其它国家的使者也纷纷将目光落在王宇的身上。 如此年纪就拥有这样不凡的本事，大明帝国何愁不强大。 自己败在这样一位有本事的人手中，也不是一件难堪的事情。 王宇一脸错愕之色，实在是没有料到对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语来。 自己有几分本事，自己最清楚。 都不用说那些劳苦功高的老将军们，单单是他们这些刚刚通过新型科举走出来的年轻官员们，其中就有几位的本事让自己自愧不如。 自己只不过是运气好，承蒙皇孙殿下更改科举制度，这才侥幸获得站在朝堂上的资格。 之所以在这里参加沙盘战术推演，仅仅是为了学习。 如今说自己是大明之中，数一数二的武将，自己哪里有这样的资格？ 倘若自己没有得到皇孙殿下的赏识，估计自己这辈子只能空怀满腔的抱负，沉浸在乡野之间为生计四处奔波。 根本就不可能会有今日这样的成就，所以，自己今日拥有的一切，全都是皇孙殿下对自己的恩赐。 当下微笑道：“使者说笑了，本官只不过是朝堂之中的一节文官而已，本领更是处于微末之流！” “吾大明朝堂之中，能人志士多不胜数，又岂是我这小小文官能够比拟的！” 虽说此话之中有很大的水分，将自己贬低的一文不值，却处处彰显出大明的强大。 更何况，自己在新型科举时，成绩也不是很优越，这样说完全没有问题。 其它文官听到这样的评价后，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并未开口反驳。 而这样的态度却让一众番邦使者们深信不疑，纷纷流露浓浓的惊骇之色。 如此有本事的年轻人，在大明帝国之中，只能算一个文官。 要是这样的话，那么大明帝国的武将，会恐怖到何等地步？ 想必那些武将若是对自己国家出手的话，他们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安安静静的等死。 一时间，众多番邦使者们的心中都暗自庆幸起来，好在自己比较沉稳，没有做出挑衅大明帝国的事情。 当然，这些使者之中也有一人对此不以为意。 他就是屡屡挑衅大明帝国权威的高棉使者。 在此之前，他看大明帝国强大不假。 但自己的国家距离大明帝国何止千万里，就算将大明帝国得罪了，又能如何？ 况且，自己国家相对比较渺小，又没有广阔的资源，大明帝国应当不会兴师动众去攻伐自己的国家。 除非大明帝国的将军们脑袋中有泡，才会主动做出那种劳民伤财，却又得不到半点好处的事情来。 但现实的结果却与整个高棉帝国皇室的想法有着天壤之别。 整个大明帝国之中，像王宇这样有本事的官员，绝非是一两个。 随便派遣出去一人，携带火器前往高棉帝国，都能够轻轻松松的将自己国家灭掉。 劳民伤财，根本就不存在。 想到这里，高棉使者不禁对自己之前的做法懊悔不已。 更加不会想到，因为自己国家的无知，极有可能会带来灭顶之灾。 为了挽救自己之前的错误，所以高棉使者彻底放下心中的高傲。 对着燕王朱棣施以大礼道：“燕王殿下，是外臣不知天高地厚，有眼无珠，冒犯了大明帝国，外臣在此向您请罪！” “还望大明帝国大人有大量，放小国一马！” 先后态度的转变，在场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大明官员心中暗爽的同时，神态并未有丝毫的变化。 朱棣更是直言不讳道：“这样的话语，使者还是亲自与皇孙殿下说吧！” 既然自己的大侄儿能够让侍卫过来传话，心中自然早就有了打算。 自己绝对不能因为对方向自己说几句软话，就坏了侄儿的大事。 如此不近人情的话语，让在场所有番邦使者们的心底都升起一抹寒意。 至于高棉使者更是脸色苍白如纸，软软的跪倒在地面上，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其它使者见状后，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将此地发生的所有事情，丝毫不差的告诉自己的王。 千万不可有丝毫对大明帝国不敬的想法，除非是想让自己的国家灭亡。 至此，沙盘推演也到了尾声。 在燕王朱棣的命令下，众人这才纷纷退去。 负责陪同番邦使者们的礼部官员提议，让他们好好的见识一下大明帝国的夜生活。 但都被各国使者婉拒了，不是他们不想了解大明帝国，而是不敢。 对大明帝国了解的越多，他们越能发现大明帝国的强大。 更何况通过沙盘的切磋，番邦使者们早就认识到自己国家的不足之处。 哪里还在大明帝国境内逗留，恨不得现在立刻返回自己的国家。 拒绝了礼部官员的提议后，这才番邦使者径直赶往鸿胪寺，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择日向大明帝国辞行。 一切完事后，这些使者们这才各自返回自己的房间中休息。 而高棉国使者确定其它国家使者都休息后，这才独自一人悄悄出门，重返鸿胪寺，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求见鸿胪寺卿。 原本鸿胪寺就是一个清水衙门，平日之中也不用参与朝政大事。 奈何这些番邦使者的到来，让整个鸿胪寺上下官员忙的脚打后脑勺。 好在一切事物都有条不紊的进行，并未出现任何的插曲。 只要将这些番邦使者送走，鸿胪寺上下，便能够恢复往日的清闲。 如今得知番邦使者辞行的消息后，鸿胪寺卿高兴的差点乐出声来。 正打算回去好好休息时，却听闻高棉使者在外求见，一股无名火瞬间升腾起来。 暗骂了一句后，这才让人将高棉国使者带了进来。 第二百九十一章 请罪 由于番邦使者们在皇城内的行程，全部由礼部官员负责，所以鸿胪寺卿对于白天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很清楚。 当在高棉使者的口中得知整件事情的经过后，眼珠子差点直接射出去。 这不是典型的自己在作死吗？感情这才是主要的根源。 心中暗道“活该”谁让你丫的没事去挑衅大明的国威？ 现在知道怕了？知道求饶了？ 直到鸿胪寺卿反应过来，这货来此的目的是让自己带他去求见皇孙殿下。 刚刚升起的一丝幸灾乐祸瞬间烟消云散，心中更是有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 这等苦差事，鬼才愿意去做。 皇孙殿下若是没有动怒的话，根本就不会让王宇那么对待他。 此时去求见皇孙殿下，这不是成心给自己寻找不自在吗？ 瞧了瞧外面的天色，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只是看待高棉使者的目光中充满了哀怨，就好像对方抱着他家孩子跳井了一般。 直到两人再次来到皇宫外的时候。 鸿胪寺卿需要独自进去进行禀报，所以高棉使者便被独自留在皇门外等候。 至于皇孙朱雄英，早已经得知所有事情的经过。 得知鸿胪寺卿的到来，瞬间就明白他此行的目的。 不过还是对外交代道：“让他进来吧！” 片刻后，鸿胪寺卿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皇孙朱雄英的面前。 恭敬施礼道：“参见皇孙殿下！” 朱雄英微微点头，故作疑惑道：“免礼，不知大人深夜来此，所谓何事？” 鸿胪寺卿不敢有丝毫的隐瞒，急忙表明自己的来意。 开口道：“高棉使者深知自己无知，冒犯了大明帝国国威，自知罪责深重，希望殿下能够给予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对于这些虚头巴脑的漂亮话，朱雄英并未放在心上。 而是轻声道：“如此说来，这个高棉使者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喽？” 闻言，鸿胪寺卿瞬间就明悟了过来，此事有缓和的余地。 连忙点头回应，认可皇孙殿下这样的说法。 对此，朱雄英只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凭借他的性格，高棉使者既然做出此等大不敬的事情，那么自己就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 哪怕是身处大明的高棉使者，亦或者是其被后的高棉帝国。 要不是因为距离高棉帝国太过于遥远，即便将之征服，对于大明来说，也无法获取什么实质性的好处外，自己绝对不会轻易妥协。 就好比当初灭掉的大越国，其整个领域直接融入大明版图，等待着日后进行开发。 但是，这个高棉使者光嘴上说有罪可不行，他必须要有一个诚恳的认错态度。 不然的话，即便是劳民伤财，自己也要将这个高棉帝国给灭了。 沉声道：“区区弹丸之地，也敢屡次对大明不敬！” “转告高棉使者，本皇孙惩戒他在皇门外跪一宿，以示惩戒！” “同时，让他回去后，转告高棉王，将高棉帝国中的帝字去掉，更名为高棉国。” “不然的话，大明会让他们真正体验一下，大明火器的威力！” 对于皇孙殿下的命令，鸿胪寺卿自然不敢有半点的质疑。 躬身领命后，便转身离去，向皇门外的高棉使者传达皇孙殿下的旨意去了。 当得知大明皇孙殿下对自己的惩罚后，高棉使者整个人都不好了。 让自己在皇门外跪上一夜，其实并不叫什么大事。 奈何现在天气的温度并不暖和，这要是跪上一宿的话，估摸着咋也要重病一场。 但这又能怪谁呢？ 谁让自己不知天高地厚跟大明装B呢？ 现在好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一旦大明帝国对自己国家出兵，结果便已经注定。 即便是自己现在回归，当王知晓这里的事情经过后，就算不当场宰了自己，也会将自己绑到大明帝国请罪。 所以说，得不到大明帝国的原谅，那就等于自己断送了活路。 与自己的小命相比，在这里跪上一夜，也不是那么难以令人接受的事情。 当下急忙对鸿胪寺卿大礼参拜道：“外臣多谢皇孙殿下的恩典，待外臣回国后，必然会将皇孙殿下的旨意传达给我王，去掉帝字！” 见这货还算是动规矩，鸿胪寺卿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拧腚离去。 至于高棉使者，望着鸿胪寺卿离去的背影后，又看看面前厚重的皇门。 不由在心底重重的叹息一声后，这才老老实实的跪了下去。 天色越来越暗。 皇城之中的灯火如同繁星一般，点点亮起。 大明皇城的夜生活，也在此时上演。 百姓们纷纷在自己的家中走了出来，来到人声鼎沸的街道上。 更有不少人看到皇门外的奇景。 只因为那里恭恭敬敬的跪着一道人影，最重要的是，这个人的装扮，并不是大明的人。 这就有意思了，胆子大的百姓们纷纷迈步上前。 对着高棉使者的身影不断指指点点，时不时扭头与身边的人悄声耳语。 “看他的装扮，应该是某个国家的使者。” “估计是得罪了皇孙殿下，这才被殿下惩罚，让他跪在这里。” 如今皇孙朱雄英的盛名早就在百姓们的圈子中传开了，深受百姓们的爱戴。 而百姓们的嗅觉也十分灵敏，通过这一阵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进行推理，就将真相猜出个七七八八。 “不知死活的东西，胆敢招惹皇孙殿下，没将他剁碎了喂狗，当真是便宜他了！” 如今皇孙朱雄英在百姓们心中的地位，甚至超越自己的父母，所以见不得有任何人对皇孙殿下不敬。 当下有人补充道：“皇孙殿下就是太过于仁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倒不如直接将这个家伙砍了，然后让他背后的国家过来赔罪！” “不同意，便直接出兵将他们给灭了，免得他们在暗地里搞小动作。” 以往的大明百姓，对于战争很是恐惧，生怕自己会遭受到波及。 如今，百姓们的思想早已经发生了转变，文官都有勇气上战场了，自己私下中说些热血沸腾的话题，又有什么关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老老实实跪在皇门外的高棉使者，非但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反而开始庆幸自己能够迷途知返。 要是自己的反应再慢上几拍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第二百九十二章 意料之外的回礼 随着深夜的到来，气温自然变的越来越低。 高棉使者跪在皇门外苦苦支撑，却不敢起身离去，也不敢为自己加几套衣裳。 好不容易坚持到天亮，但高棉使者的造型早已经是狼狈不堪。 淡青色的大鼻涕肆意而流，浸湿了整个胸膛，看起来恶心无比。 直到大明文武百官前来上朝的时候，高棉使者悬着的一颗心，这才缓缓放了下来。 这道难关，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应该算是平安度过了。 至于朝中的这些大臣们，对于昨日发生的事情，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 所以看向跪在皇门外的高棉使者，目光之中没有半点的怜悯之色，完全是他咎由自取。 直到所有官员在自己身边经过，进入皇宫后，高棉使者这才长长的舒出一口气。 而后尝试着起身，因为跪地一宿的缘故，所以双腿早已经没有了知觉。 扶着城墙休息了许久后，这才踉踉跄跄的向回走去。 朝堂上，群臣如同往日一般，接连上前上奏国事。 而皇孙朱雄英更是对这两日沙盘推演之事赞誉有加。 更是当着所有大臣的面，点名称赞王宇。 这让群臣眼红不已，谁能够想到，仅仅是这样的一件小事，居然可以获得如此大的功劳。 群臣更是在心底发誓，等到下一次，这种机会自己一定要牢牢的把握到手中，决不能再次错过。 众人脸颊上的神态全部落在朱雄英的眼中。 对此，朱雄英心中很是满意，当初提议沙盘切磋的目的，就是为了激发出群臣心中的好胜之心。 而在沙盘上切磋技艺兵法，只为了日后能够将之运用到实战之中，而非那种毫无意义的纸上谈兵。 只有将群臣心中对外扩张的欲望激发出来，大明才能够拥有足够的动力，不会止步于此。 王宇的一番骚操作可谓是赚麻了，却没有半点骄傲的意思。 听完皇孙殿下的嘉奖后，这才主动上前道：“一切都是皇孙殿下教导的好，臣的本事，实在是不及殿下之万一！” 换做那些番邦使者在场的话，必然会认为王宇是在拍马屁，恬不知耻。 但对朝堂之中的官员们来说，王宇之言，绝对是千真万确的大实话，没有一点吹捧之意。 此事终了后，礼部侍郎急忙站了出来，开口道：“启禀皇孙殿下，这些番邦使者自知在大明逗留已久。” “更音思念故土的缘故，昨日已经向臣表明，想要重返自己的家乡！” “所以臣今日斗胆向殿下询问，咱们该如何回礼？” 这些番邦使者主动出使大明上纳朝贡，其目的不言而喻。 无非是想见识一下大明的强大与繁华。 其次，就是想要通过向大明交纳朝贡的同时，领取回去丰厚的回礼。 依照以往的惯例，中原国家每一次的回礼，对于这些番邦国家来说，都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听到这样的话语，朱雄鹰陷入沉思，手指更是轻轻敲击着桌面。 片刻后，这才开口道：“既然他们思乡心切，本皇孙自然不会让他们多留。” “至于回礼嘛！很好办，带人前往琉璃工坊，每个使者分个几十件也就是了！” 朱雄英说的轻描淡写，但群臣们的眼珠子差点从眼眶中掉出来。 使用琉璃商品做回礼？ 开什么玩笑？ 如今的大明，早已经不是前几年的大明了，富裕的简直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以往这些番邦使者前来朝贡的时候，陛下都会回赠远超来人的物品价值。 在群臣的想法中，如今的大明，回礼必定会远超以往，从而彰显出大明的富裕与强大。 着实没有料到皇孙殿下的想法与自己的猜测完全背道而驰。 如今大明境内的琉璃制品，早已经成为了廉价商品，再也不是琉璃制品问世的时候所能比拟的。 即便是皇家产出的琉璃制品，也沦落为烂大街的物件。 只因为琉璃制品的产量实在是太大了，需求量早就饱和了。 所以朱雄英将琉璃制品当做回礼的时候，群臣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礼部侍郎嘴角急剧抽搐几下后，这才试探道：“殿下，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妥？” 不等户部侍郎讲述自己的理由呢。 皇孙朱雄英的脸色就已经冷了下来。 沉声道：“那你就与本皇孙说说，有何不妥？” 礼部侍郎赶忙组织下自己的语言道：“这些番邦使者的到来，正是彰显大明国威的最佳时机！” “如今皇孙殿下打算用琉璃制品做为回礼，下官认为是不是有些过于寒酸了？” 闻言，朱雄英冷笑道：“以你之见，大明该给他们准备什么样的回礼，才不会有损国威？” 礼部侍郎还以为皇孙殿下，这是打算听从自己的建议呢，正准备开始自己的长篇大论时。 不曾想皇孙殿下继续开口道：“本皇孙是否可以认为，大明想要更好的彰显国力，不如直接把将士们辛苦打下来的疆土，作为回礼送给这些番邦使者？” 冷汗，瞬间攀爬在礼部侍郎的脸颊上。 自己是这个意思吗？ 皇孙殿下这是打算要玩死自己吗？ 自己不过就是觉得这样的回礼有些少，质疑了一下，咋整的跟自己犯下了滔天过错一般？ 当下急忙跪地道：“臣不敢……臣罪该万死……臣不是这个意思……” 朱雄英之所以会这样说，并不是在针对礼部侍郎一人，而是在针对朝堂中的每一位大臣。 只是借故敲打一下他们而已。 这些番邦国家，在大明看来，全都是狼子野心。 惧威而不怀德，无论大明对他们如何好，在他们的心中，大明就是最大的敌人。 甚至可以说这些番邦小国就是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 只要大明式微，必然会在第一时间扑向大明。 朱雄英环顾朝堂内所有大臣，但凡与他视线有所接触的官员，全都默默地垂下自己的脑袋。 毕竟皇孙殿下这般做派，已经算是坏了以往陛下奠定下来的规矩。 而他们这些大臣们心中的想法，基本上都与礼部官员讲述的原因不谋而合。 毕竟大明现在是上柱国，作为答谢的回礼，自然不该吝啬。 于情于理都应该赏赐多一些回礼，只有这样才能够让这些番邦小国彻底对大明感恩戴德。 第二百九十三章 喂不熟的白眼狼 见群臣不说话。 朱雄英便主动开口道：“诸位大人可曾想过，这些番邦小国为何要向大明朝贡？” “是皇爷爷逼迫他们过来的？还是本皇孙强行要求他们前来纳贡？” “如今大明允许这些番邦小国前来纳贡，这是大明赐予他们表现忠心的机会！” “他们应当好好珍惜这样的机会，而非借机向大明索取丰厚的回礼！” “至于大明应当给予他们什么样的回礼，不是这些番邦小国能够做主的，真正的主动权，永远在我们的手中。”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莫说是赏赐他们琉璃制品，就算是本皇孙给他们一桶粪便，他们也要感恩戴德的伸出双手将之接过去！” “然后诚心诚意的感谢大明对他们的恩典，否则的话，还算什么朝贡？他们又是在向谁称臣？” 此言一出，整个朝堂上下寂静无声，群臣瞬间明悟了。 感情这些年朝廷给予这些国家的回礼，始终存在着重大的问题。 而他们这些自诩中流砥柱的大臣们，竟然没有发现这样的问题。 要不是皇孙殿下的提点，他们还不知道何时能够醒悟过来呢。 奈何礼部侍郎一根筋，始终觉得大明这样做有失礼数。 急忙开口道：“殿下，可是这样做的话，会不会……” 不等他说完，朱雄英直接挥手打断他的话语。 不容置疑道：“没有可是，从古至今，中原王朝送给这些番邦小国的财富还少吗？但最终换回来的结果是什么？” “当年的大唐盛世，唐太宗李世民被尊为天可汗时，与我们现在面对的情况产不多。” “哪一次回礼不是送银子与物资，以此来彰显中原帝国的富足与大度。” “诸位大人能够站在这里，那就证明，你们都是饱读诗书，满腹经纶之辈。” “难道史书上记载的那些血淋淋的教训还不够吗？还是说尔等根本就没有看到过这段记载？” “我们送银子，送物资，却养这些喂不熟的白眼狼？” “然后他们拿着大明的财富去购买武器装备，最终在合适的时机起兵攻打大明？” “不要与本皇孙说不知道、不可能之类的话语！” “当年的契丹国，不就是被李世民一点一点养起来的吗？” “或许你们会认为，大唐距离我们太遥远，以契丹举例有些名不符实。” “那咱就以刚刚灭掉的瓦剌部与鞑靼部来说，从表面上看，这两部始终未对大明表现出来不臣之心。” “并且，每年都会对大明交纳朝贡，但实际情况呢？还用本皇孙多说吗？” 这一次，犟种礼部侍郎也哑火了，不知道该如何反驳皇孙殿下。 朝中的大臣们也从开始的不满，纷纷认可殿下的决定。 就像皇孙殿下说的那般，他们是主动前来向大明朝贡的，是臣子。 至于主子想要赏赐给他们什么东西，全屏主子的心情。 所以，回礼的事情就这样敲定了。 散朝后。 礼部侍郎便直接回到礼部，将皇孙殿下定来了的回礼内容传达了下去。 按照以往的惯例，回礼清单上的内容，必然是一连串的稀世珍宝。 实在是没有想到，今年的回礼竟然只有一种，并且还是那种廉价的琉璃制品。 顿时，整个礼部上下官员的嘴巴都张的大大的，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时不时幻听了。 看到下属们一副没有见识的神态，礼部侍郎冷哼道：“怎么？尔等这是在质疑皇孙殿下的决定？” 一众官员听到这样的话语，再次被吓的一个激灵。 连连摇头道：“下官不敢，下官这就前往传达皇孙殿下的旨意！” 刚刚在围绕在礼部侍郎身边的一众官员，瞬间四散，各自忙碌属于自己的事情去了。 除了几位前往鸿胪寺传达旨意的官员外，其余的官员全部前往琉璃工坊。 鸿胪寺中。 这些番邦使者们内心无比煎熬的等待着。 因为他们心中很清楚，大明帝国的回礼，必然会远远超过自己的付出。 而自己能够出使大明帝国，归根结底的原因，就是吃定了大明帝国爱面子。 所以，自己只需要带着一些不值钱的东西前来，就可以为自己的国家换回去大量的财富。 说好听一点，大明帝国物资丰富，不吝赏赐。 说难听一点，大明帝国其实就是一个大冤种。 如今自己已经做好离开的准备，只要赏赐下来，他们便可以动身。 毕竟在大明皇城逗留这么久，大明帝国的富足与强大，他们这些番邦使者心中很清楚。 于情于理这一次赏赐的财富也不会少。 所以，这些番邦使者们的心中，始终都是各怀鬼胎，计算着自己能够获得多少的好处。 只要带着足够的赏赐回国，自家的王绝对不会亏待自己。 即便是借此机会，日后平步青云也不是不可能。 就在此时，鸿胪寺内的官员走了过来。 向一众番邦使者传达道：“诸位，礼部的官员来了，赶快随本官前去迎接！” 等待的时间无疑是煎熬的，如今礼部来人的消息，对于番邦使者们来说，那就是天籁之音。 所有番邦使者们的脸颊上，都洋溢出无比兴奋的神情，露出满口的后槽牙，自己的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临了。 随着番邦使者们来到鸿胪寺门口。 便看到不远处的街道旁，一辆辆马车排成长长一排。 马上上对方着大量的物品，不过上面被红布盖上了，所以根本就无法辨别是什么宝物。 番邦使者们看到这一幕后，脸颊上的笑容更甚了。 如此规模的赏赐，早已经超越了心中的推测，自己这一次出使，必然要起飞。 番邦使者赶忙快步上前，无比谄媚道：“外臣，参见大人！” 望着礼部官员的眼神中更是充满了炽热的光芒，就好像站在他们面前的并不是大明的官员，而是一位绝世美女，随时等着他们上前临幸一般，又或者说，来人就是他们的送财童子。 见状，礼部官员在心中冷笑不已，平静道：“皇孙殿下念诸位远道而来，更是对大明身怀忠心，所以命本官带来朝廷的一些赏赐，让你们带回去交给你们的王，以此彰显我大明的恩德！” 果然与自己猜测的差不多，这些马车上的宝贝，都是赏赐给自己的。 想到这里，番邦使者们纷纷跪地，高呼道：“外臣，多谢皇孙殿下赏赐！” 第二百九十四章 想要以下犯上？ 在礼部官员的命令下，马车随行之人，纷纷将笼罩在马车上的红布掀开。 满怀期待之色的番邦使者们看到马上上的物品后，笑容瞬间僵硬在脸颊上。 在阳光的映照下，满车的琉璃制品，顿时散发出光彩夺目的光彩，看似珍贵无比。 但这些番邦使者们的心中却升不起半点的兴奋之感，反而觉得自己被大明帝国给戏耍了。 这些琉璃制品在自己的国家之中或许不是很常见，但在大明帝国内，实在是太常见了，就脸寻常百姓都能够使用，根本就算不得什么珍贵之物。 毕竟在大明皇城逗留的时间久了，见识远超刚来的时。 第一次涉足大明的时候，在见识到琉璃制品的时候，心中无比震撼，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如同通透的宝物。 甚至有几位番邦使者已经私下掏腰包购买了不少的琉璃制品。 随着时间的推移，番邦使者们也逐渐明白那些卖给自己琉璃制品的商贩们，为何会神情古怪的看待自己。 直到自己弄清楚琉璃制品在大明帝国中的地位后，这才发掘自己上当了，被大明帝国的商贩当成了白痴。 尤其是这些番邦使者们的住处，已经有了不少的琉璃制品。 现在朝廷又赏赐给他们这么多，顿时让他们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想在大明帝国狠狠赚上一笔的念头，也在顷刻之间彻底破灭了。 大明皇孙朱雄英，根本就没有将他们这些使者当人看，一直在戏耍自己。 要知道自己可是代表着自己的国家，出使大明帝国，带着十足的诚意而来。 却没有料到会换来这样的结果，想到这里，这些番邦使者们的神态越发不善起来。 至于前来传达消息的礼部官员，见状后，直接寒声呵斥道：“怎么？对朝廷的赏赐不满？还是想要以下犯上？想要感受一下大明的怒火？” 一连三个质问，瞬间将这些番邦使者们醒悟过来，额头上的冷汗更是不断的流淌下来。 谁都没有料到，大明的礼部官员，竟然会有如此敏锐的感知力，仿佛是看穿了他们心中的想法一般。 再也不敢升起半点不悦之心，取而代之则是无尽的恐惧，生怕大明帝国因此借题发挥。 之前沙盘切磋的时候，各国使者也好，随行的将军也罢，在大明帝国文官的手中一败涂地。 至于大明帝国武将们有什么样的本事，根本就没有机会领教。 更何况，高棉使者仅仅是有些许冒犯大明帝国，就被惩罚跪在皇城门外一整夜。 即便受到惩罚的人不是自己，但同为出使大明的使者，自然会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 而这些番邦使者们的心中更是无比清楚，但凡自己敢说出大明皇孙殿下的一个不字。 大明帝国绝对不会对自己国家仁慈，必然不会出兵进攻。 于是乎，这些番邦使者们纷纷挤出一丝笑容，奉承道：“大人误会了，外臣刚刚只是震惊于它的美，绝对不敢有半分的不敬之心！” 礼部官员瞥了他们一眼后，嗤笑道：“本官谅你们也不敢有这样的胆子。” 然后不给这些番邦使者继续拍马屁的机会，直接将怀中的圣旨掏了出来。 当场宣布道：“皇孙殿下有旨！” “番邦使节不远万里前来朝贡，大明当有赏赐！” “故赏每人琉璃制品若干，以示大明天柱国之恩！” 随着圣旨宣读完毕后，守护在马车旁的随从，便开始为这些番邦使者分发琉璃制品。 更让这些番邦使者们没有料到的是，第一个上前领取琉璃制品的人，居然是占城使者。 只见占城使者二话不说，直接恭敬的跪在地面上，更是将自己的双手恭敬的举过头顶。 在接到随从递过来的琉璃制品后，这才高呼道：“外臣多谢皇孙殿下的赏赐！” 如此表现，让其他帝国的使者们心中无比的腻歪。 占城与大明帝国同穿一条裤子，这一点他们早就看出来了。 但你丫的就不能有点深沉，表现的咋就这么让人恶心呢？ 与此同时，占城使者这货也不是什么好鸟，这是将他们这些使者全部架在火上烤。 但凡他们这些番邦使者不按照这样的大礼领取赏赐的话，都会被大明帝国抓住针对的理由。 这哪里是他娘的领取赏赐，分明是在坑爹。 只不过占城使者却不这样想，莫说是这些琉璃制品了。 就算是大明帝国没有给予他任何赏赐，占城使者的心中也不会有半点的不悦，更加不会有半点的不满。 如今的占城，凭借大明海商出海途中的第一站，就已经让占城得到了天大的好处。 不然的话，这一次献纳朝贡，占城也不可能会有如此大的手笔。 主动送上几座临近大明的城池，看似很丢脸，则是却是将自己的国家与大明帝国牢牢的绑在一起，绝对是稳赚不亏的买卖。 第二个上前领取赏赐的使者，自然就是之前在皇宫门口跪了一夜的高棉使者。 在沙盘上领教过大明火器的威力后，高棉使者再也没有半点的高傲之心，更是不敢升起半点的不敬之心。 生怕自己表现的不好，再次引起皇孙殿下的怒火，直接下令派兵将自己的国家给灭了。 此时的高棉使者丝毫不怀疑大明帝国的实力。 有了这两位使者带头做表率，其他人心中纵使再不甘，也不敢表现出来。 也有样学样的跪倒在地，恭敬的举起自己的双手。 接过琉璃制品后，这才大喊道：“外臣……多谢皇孙殿下赏赐！” 这些番邦使者们的神态变化，全部落入礼部更官员的眼底。 同时，也明白皇孙殿下朝堂之中讲述出来的话语，具有怎样的含义。 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弱者是没有发言权和选择权的。 赏赐，自然可以随心所欲，想给他们什么，就给他们什么，即便是不给，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即便是给的东西不好，他们也要陪着笑脸，恭恭敬敬的将之接过去。 这就是大明，不断强大的大明。 在皇孙殿下的带领下，大明绝不会止步于此，只会越来越强大。 成为世间的霸主，仅仅是时间问题。 第二百九十五章 海外动态 皇宫。 锦衣卫指挥使恭敬的站在皇孙朱雄英面前。 禀报道：“皇孙殿下，海外新一批银子已经运送回来了，不知这笔银子该如何处置？” 闻言，朱雄英放下手中的笔。 这才缓缓开口道：“按照老规矩，依旧将这些银子送入皇家银行中。” 对此，锦衣卫指挥使倒是没有丝毫的意外。 毕竟，以往运送回来的海量银子，全部投入皇家银行之中。 除非是大明境内有大事发生，才会改变这些银子的运送途径。 自从灭掉倭国后，大明便将那座世界排名前几的银矿纳入朝廷之中。 并且安排专人监督那些战俘的倭国人开采银矿，然后直接就地提炼。 将那些银矿石全部提炼成一块块的银锭后，在由指定的货船将之运送回大明。 短短一年的时间，这座银矿至少提炼出二十亿两的白银，也全部运了回来。 当然，朱雄英早就做好白银泛滥贬值的准备，并采取了相应的措施。 将绝大多数的银子，全部投入到皇家银行之中，以备不时之需，并未向市面上流通出去。 即使是这样，如今堆放在库房之中的白银，依旧如同小山一般堆积在里面。 每当库房负责人进去统计、管理、调用银子的时候。 望着面前堆积成山的银子，心中不由感慨万分。 如此海量的银子，大明要用到什么时候，才可以将这些银子花光。 尤其是现在大明粮食的产量，已经高到难以想象的地步。 不论是存银，还是存粮，完全够整个大明百姓们使用数年。 再也不用担心没有银子使用，更加不用担心有人会饿肚子的问题了。 而大明之中，有这种感概的人，不单单是库房的负责人。 就连各地的监察院中的官员们，也同样拥有这样的感慨。 随着时间的推移，各地用来储备粮食的官仓已经扩建完毕。 以往堆积在旧仓内的粮食，以及最新收回来的粮食，分好类后，全部送入了库房之中。 各地监察部门中的官员们，在处理那些蛀虫的同时，也对各地的官仓盘查了一番。 即便心中早已经有了准备，依旧被统计出来的结果震撼的不轻。 心中感谢皇孙殿下的同时，也为天下间的百姓们高兴，再也不用为饿肚子而发愁了。 在此期间，铁路工程也没有丝毫的怠慢。 在格物苑那些学子们的帮助下，工程的进度有着显著的提升。 虽说比不过后世的效率，但在大明这个时代中，绝对是站在世界的前沿。 这样的结果自然让朱雄英十分满意，对工程进度也越发重视起来。 而那些出海经商的海商们，自然不会嫌弃自己的生意做的小。 有了几次出海的经验后，胆量自然会越来越大，航线更是越走越远。 甚至有一些勇于冒险的海商，已经将手伸向了西洋地区，将大明中的奢侈品，销售了过去。 没有二手商在其中赚取丰厚的利润，可想而知出海一趟的利润会有多么的丰厚。 不论是哪个朝代，财富都会让人为之疯狂，利益就相当于胆量。 只有胆子大，才有可能会赚到第一桶金。 在南越诸国境内，大明拥有着十足的影响力。 大明海商也好，普通商人也罢，只要你是大明的子民，那就可以享受极高的待遇。 但远赴西洋的那些海商们，明知大明的影响力并没有延伸过去。 在丰厚利润的驱使下，依旧勇于踏上那片土地。 朱雄英在得知这样的消息后，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 直接将一些情报人员安排进商队之中，沿途探查那些沿海国家的发展及那些西方国家的消息。 更是深知那些海外国家的野心，远远不止是海外那些领土。 只有做到知彼知己，方能百战百胜。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随海商出海的情报人员们，也重新返回了大明。 但带回来的消息，却让朱雄英怎么都高兴不起来，更是提起十二分的警惕。 只因为那些西方国家，此时正在学习、大明的知识，努力建设自己的国家。 要知道那些西洋人有着及其强大的冒险精神及学习能力。 勇于冒险出海的人，基本上不可能是那些领主们庄园中的奴仆，都是一些不甘向命运屈服的人。 所以，他们以探险家自居，来到大明后，除了见识一下传说中的中原国度之外，就是要过来偷师。 而他们偷学回去的知识，真正要用来做些什么，朱雄英的心中很清楚。 任由他们继续在海外高速发展的话，对于大明来说，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想要在短时间内追上大明，根本就不可能。 即便是这样，朱雄英也不会允许有威胁大明的势力存在，必须要将之扼杀在摇篮之中。 碍于大明距离西方国家路途遥远，往返一次的消耗，更会是一个天文数字。 所以在朱雄英最开始的计划中，选择合适的机会，将大明的子民移民过去。 从而将整个西方国家徐徐图之到大明的版图之中。 如今看来，这样的计划，只能放到以后，眼下要做的就是，彻底扼杀掉他们的野心。 让西方国家继续在温饱的起跑线上挣扎，他们便无暇顾及其它了。 想到此处，朱雄英直接下令道：“传燕王殿下，蓝玉将军、杨士奇、李明浩等人入宫！” 很快，这些被皇孙殿下点名召见的人，便得知了消息。 大将军蓝玉及燕王朱棣，自然清楚，现在的大明，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大事发生。 如今皇孙殿下却主动召见自己，心中不免充满疑惑。 更是不惜对来人拱手询问，殿下召见自己所谓何事，至少也能让自己有个准备不是。 只是他们没有料到的是，这些前来传信的人，根本就不清楚原因。 最终，这些人赶忙放下手中的事务，第一时间向皇宫赶去。 尤其是蓝玉，他表现出来的态度，整个朝堂中的大臣们，都有目共睹。 他就是皇孙朱雄英的影子，左膀右臂，立场坚定，不容任何人质疑。 甚至有些时候，为了防止其它朝臣的猜忌与嫉妒，没有及特殊的情况下，蓝玉都不会主动前往皇宫。 当蓝玉抵达皇宫门口的时候，正巧看到从另一个方向赶来的燕王朱棣。 两人对视一眼后，心中的不解与惊讶更甚。 第二百九十六章 踊跃请命 蓝玉率先开口询问道：“燕王殿下也是受召入宫？” 闻言，朱棣微微点头，反问道：“将军也是？” 蓝玉也缓缓点头，心中的疑惑更甚了。 显然，燕王朱棣也不清楚皇孙殿下叫他来此所谓何事。 随即两人结伴而行，一同向皇宫内走去。 当两人来到大殿时，发现几道年轻的身影早已经在此恭候。 清一色都是皇孙殿下一手提拔上来的心腹。 众人彼此对望一眼后，都发现彼此眼中的疑惑与茫然。 不过这些年轻的官员们，还是主动上前对两人施礼：“见过燕王殿下，见过将军！” 朱棣与蓝玉向众人回礼后，便来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静静等候皇孙殿下的到来。 当朱雄英步入大殿时，受召的大臣们早已经到齐了。 众人赶忙施礼道：“臣等参见皇孙殿下！” 朱雄英笑着回应道：“诸位大人不必多礼。” 径直来到龙椅前坐下后，再次开口道：“此番召集诸位大人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对于这一点，众人的心中已经有了些许的猜测。 不过谁都没有主动开口询问，静静的等待着皇孙殿下的下文。 只见朱雄英主动开口询问道：“不知道诸位大人可还记得之前那些前来朝贡的西洋人？” 听到这样的询问，朱棣与蓝玉的眼底浮现出些许的茫然。 这个西洋人是个什么鬼，自己怎么没有听说过？ 见状，杨士奇主动上前为两人解释一番，简单的介绍一下那些弗朗机人来访的经过。 毕竟，当初那些家伙来访的时候，蓝玉大将军已经率军出征。 一心忙着攻打瓦剌部与鞑靼部，根本就无暇顾及朝中这些琐碎的小事。 只不过听完杨士奇的解释后，两人更加迷茫了，异国使者正常来访大明，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如今皇孙殿下这般大张旗鼓的将他们召集过来，显然还有其它深意。 不等朱棣开口询问，便听到朱雄英继续开口道：“大明贵为礼仪之邦，视这些来访的异国使者为臣子。” “奈何这些人不懂感恩戴德，一心偷学大明现有的知识与技术。” “即便如此，本皇孙也不会与他们过多的计较，奈何这些贼子狼子野心，妄图以在大明偷学的知识与技术来对付大明！” 听到这里，众人这才恍然皇孙殿下召集他们过来的目的。 心中的怒火更是不断的升腾着。 尤其是以杨士奇为首的这些年轻官员们，其中有不少人都见过这些弗朗机人。 并且当初这些人在大明的时候，或多或少还给予他们些许的帮助。 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些人胆敢做出此等背信弃义的龌龊事，着实是可恶。 尤其是现在的大明，发展及其的迅速。 在皇孙殿下的带领下，更是颠覆了传统，彻底打破必扫自珍的做法。 如今这些西洋人，学习了大明的技术与知识，不懂感恩也就算了，竟然还有勇气生出这等以下犯上的思想，其心可诛。 即便是立马过去将他们给灭了，也难消心头之恨。 就在众人的情绪已经被带动起来后。 朱雄英这才不疾不徐的开口道：“所以本皇孙决定，大明军队再次启程，讨伐西洋！” 燕王朱棣与大将军蓝玉闻言，恨不得当场拍手叫好。 急忙挺身而出道：“皇孙殿下，臣愿率领大军出征，讨伐西洋！” 这两位可都不是安分的主，更是好战分子。 如今有这样的机会，自然是谁都不想错过。 虽说瓦剌部与鞑靼部刚刚覆灭在他们的手中，归根结底这两部还是太弱了。 交战的过程，从始至终都是一边倒的顺风局，根本就没有享受到战争带来的快感。 至于杨士奇、李明浩等一众年轻官员，也踊跃站出来请缨。 无论是征讨哪里，凭借大明现在的国力与兵力，根本就没有失败的可能。 既然这些西洋人长着一双眼睛出气用，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直接灭掉就好，免得日后再生事端。 见群臣都这般好战，朱雄英的心中很是满意，这才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 挥手示意后，再次开口道：“蓝玉、王宇！” 两人听到命令后，急忙上前一步道：“臣在！” 只见朱雄英继续下令道：“本皇孙命你二人各自率领五万兵马，出征西洋！” 听到这样的命令，燕王朱棣顿时着急了。 他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骑在马背上驰骋沙场。 急忙道：“殿下，臣也想带兵出征！” 说完后便一脸哀怨的看向朱雄英，大侄子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自己吧！ 朱雄英自然清楚四叔心中的想法，当下笑道：“区区西洋人而已，在蓝玉将军的手中，翻不起丝毫的浪花！” “更何况，北平还需要四叔镇守，绝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这个理由直接让朱棣偃旗息鼓，虽有不甘，却也能够分得清事情的轻重。 再次施礼道：“既然如此，臣不日便返回北平！” 看着面带些许遗憾之色的朱棣，朱雄英也不好说些什么。 只能转移话题，开始安排出征的相关事宜。 神情更是无比肃穆道：“此次出征，与以往的战斗有很大的区别。” “首先是大明距离西洋路途遥远，所以出征前，一定要做好准备工作，绝不能出现丝毫的差池！” “所以，稍后本皇孙会提供一份清单。” “杨士奇！” 站在下边聆听皇孙殿下命令的杨士奇，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 急忙上前道：“臣在！” 朱雄英也不废话，直言道：“稍后本皇孙会写下一份清单，务必按照上面要求准备，不得有半点的差池！” 杨士奇再次施礼道：“臣，遵旨！” 凭借大明现有的战船，即便是远洋航行，也是有着极大风险的。 哪怕是后世，拥有那些世界最前沿的科技船只，远洋的风险依旧时刻相伴。 更别说是现在这个落后年代了，就连最普通的抗生素都没有。 一旦在航海的过程中有人生病，将会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情。 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会导致整船的人受到波及。 况且，远洋航行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结束的，这很考验每一个人的意志力。 面对茫茫大海，头几天或许会感到新奇，但接连一个月，甚至是几个月的时候，内心恐怕就会出问题。 第二百九十七章 走后门 第二天，早朝！ 群臣按照惯例，各自上奏朝政大事后。 朱雄英这才主动开口道：“此次大军出征瓦剌部与鞑靼部，之所以能够大获全胜！” “燕王朱棣功劳甚大，当入凌烟阁！” 谁都没有料到，皇孙殿下竟然会这般语不惊人死不休。 一时间朝堂中的大臣们，全部呆立当场。 燕王朱棣就这么轻易的进入凌烟阁了？ 要知道之前那些进入凌烟阁的功臣们，大多数都是跟随陛下南征北战，出生入死的老将们。 至于后边几位年轻的官员，皆有灭国之功在身。 虽说燕王朱棣灭掉了鞑靼部，却是配合蓝玉将军共同灭掉的鞑靼部。 相对之前进入凌烟阁的那些功臣们，燕王朱棣的功劳，显然要差上许多。 只不过碍于皇孙殿下的威严，以及燕王朱棣的身份，所以群臣心中即是有些许的不满，也不敢直接在朝堂上提出来。 伴随着朱雄英接下来的话语，群臣心中的疑惑也随之解开。 只见朱雄英再次开口道：“本皇孙得到密报，西洋人对大明欲图不轨！” “所以，本皇孙决定派遣蓝玉大将军与李明浩各自率兵五万，征讨西洋国度！” “燕王朱棣则重返封地，镇守北平！” 群臣不傻，皇孙殿下既然这样说了。 那就证明，燕王朱棣也想率兵出征西洋。 只不过是北平之地需要燕王回去镇守，所以让其进入凌烟阁，也仅仅是为了不能出征的一种补偿。 至于朱棣，则是被大侄儿这一番操作给惊呆了。 他心中很清楚，凭借自己的功劳根本就没有资格进入凌烟阁。 如今大侄儿这般堂而皇之的为自己开后门，让自己进入凌烟阁，这真的好吗？ 自己都能够看清楚这一点，群臣自然也能够看明白。 之所以没有大臣站出来反对，一是因为燕王朱棣乃是皇亲国戚。 二是因为燕王朱棣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进入凌烟阁，只是早晚的问题。 所以，只要不想为自己寻找不自在的话，是绝对不会有人主动提出反对的。 朱棣则急忙上前施礼道：“臣多谢皇孙殿下厚爱！” 随着朱棣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后，群臣也纷纷对其道贺。 朱雄英抬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下，听自己说。 当大殿之中再次沉静下来后，朱雄英这才开口道：“此番大明再次出征，务必要让西洋人好好见识一下我大明将士的厉害。” “这些贼子，当初出使大明的时候，本皇孙对他们不薄，想必诸位大人也都看在眼里。” 当初那些自称弗朗机人的西洋人，进入皇宫的时候，朱雄英便已经猜到他们的真实身份。 之所以没有过多针对他们，就是因为他很清楚，这些自称冒险家的人，各个都是贪婪之徒。 一旦重返自己的国度后，必然会大肆宣扬大明的富足。 从而可以将自己学会去的知识与技术，以绝高的价格售卖出去。 最终的结果，必然就是想法设法入侵大明。 而中原帝国想要主动对其他国家下手，作为礼仪之邦，一定要有合适的理由才行。 而这些西洋人的做法，无疑给予大明足够多的理由去征讨。 “皇孙殿下，臣也愿随军共同前往，征讨西洋人！” 好友被皇孙殿下派遣出去，王宇自然也不甘落后，赶忙上前请命。 “皇孙殿下，臣也愿随军前往，征讨西洋人！” 韩立也急忙开口。 紧接着，那些新入朝的官员们，也纷纷开口请缨。 只要自己能够随军共同出征，那么功劳大大滴。 对此，朱雄英并未点头答应。 出海作战与陆战不同，此次出征可谓是危险重重，远远超越征讨瓦剌部与鞑靼部。 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全军覆没，当然，绝非是战损，而是危机莫测的深海之中。 所以，朱雄英不得不慎重的考虑！ 按照之前的命令与建议，朱雄英并未答应任何一位官员随军出征，便宣布了退朝。 就在朱雄英在寝宫之中，想着此次出征的作战计划时。 侍卫进来通报：“启禀殿下，燕王殿下在外求见！” 这让朱雄英很是意外，朝会刚刚结束，四叔就来寻找自己，难道他还想着率兵出征的事情？ 不过还是点头道：“宣进来吧！” 很快，朱棣就出现在朱雄英的面前，主动施礼道：“参见皇孙殿下！” 朱雄英笑道：“四叔，这里没有外人，不用那么多的礼数，找我有事？” 却见朱棣开口道：“这不是打算动身重返北平嘛！所以打算在动身之前见一见父皇，这才过来与你说一声！” 闻言，朱雄英愣了愣，随即便想明白其中的缘由。 这才酸道：“四叔多虑了，皇爷爷就在深宫之中，整日陪伴在奶奶身边，生活别提有多么惬意了！” 当初自己为了活命，不得不主动在皇爷爷的面前表现出自己的不凡，主动为自己争取好处。 现在可倒好，表现的太过于出众，手腕过于强大，皇爷爷直接给他来个甩手掌柜，自己居于幕后享清福去了。 对此，朱棣也只是大笑几声后，这才提出告退。 以往不了解大侄儿的时候，朱棣一定会认为，他这是在嘲讽自己，挤兑自己。 但现在，朱棣已然清楚，大侄儿说的都是真的，换做自己是父皇的话，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出了寝宫后，朱棣则向皇宫深处走去。 要知道父皇当初可是给他们这些藩王下达了死命令，没有他的召见，藩王不得回来。 于是，在深院中陪着马皇后闲溜达的朱元璋，得知朱棣前来探望自己的消息后，无比意外。 不过还是沉着一张老脸，让人将朱棣带了进来，他倒要看看，老四能给自己说些啥！ 见到朱元璋后，朱棣瞬间都能够判断出，父皇年纪大了，身体不如以前硬朗了，但精气神却比以往好上了许多，这让他心中好受不少。 急忙跪地道：“儿臣参见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对于儿子的表现，朱元璋微微皱眉，轻声道：“老四，你是何时回来的？找咱有事？” 听到这样的话语，朱棣哑然失笑，显然父皇这是在告诉自己。 不管你此行过来有啥事，自己都不会帮忙，因为自己已经将所有的朝政大事，都交给大孙了。 所以，即便是你老子的儿子，但规矩就是规矩，绝对不能破坏。 第二百九十八章 自信？还是狂妄？ 所谓知子莫若父，同样作为儿子的朱棣也十分了解自己的老子朱元璋。 当初朱元璋在决定锻炼自己的大孙，让他主政的时候，秉承着试验，而他居于幕后掌控最后的决策。 想法很奇妙，现实却很残酷，大孙的本事远远超过了他这个大明皇帝。 在大孙的带领下，如今的大明，相较以往，绝对是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以至于现在，朝政上的事情，朱元璋已经懒得去过问。 毕竟年轻人的思想，根本就不是他这个糟老头子所能够理解的。 连上天飞翔都做到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所以，朱元璋现在整日就是陪伴在马皇后的身边，补偿这么多年对妻子的亏欠。 至于大明在大孙的手中会变成什么样子，他已经不在意了。 如此本事的大孙，若是大明还能够衰败下去，那在自己手中，估摸着大明早就走到了末路。 见到父皇这样问自己，朱棣连忙笑道：“父皇，儿臣其实回来已经有一阵子了，今日过来探望父皇后，明日儿臣便要返回北平了！” 听到这样的话语，朱元璋的脸色缓和了不少，这就证明儿子与大孙之间并未发生自己不愿看到的事情。 这才疑惑道：“那你为何回来？” 自己当初指定的制度，藩王无召不得入京，否则当视为谋反。 显然这段时间朝中发生的大事，自己的这个父皇根本就不知道。 凭借自己对侄儿的了解，绝非是大侄儿有意隐瞒，而是父皇已经对其彻底放权了。 急忙解释道：“父皇，您千万不要误会，儿臣此番回来，是因为儿臣配合蓝玉将军，灭了瓦剌与鞑靼二部，是回来表功的。” 闻言朱元璋这才缓缓点头，只要有说得过去的理由，回来也不是不行。 随即就反应了过来，急忙追问道：“你刚刚说啥？在和咱说一遍！” 朱棣笑道：“儿臣协助蓝玉大将军，灭掉瓦剌部与鞑靼部，然后随军回来的。” 坐在皇位上那么多年，朱元璋早就练就出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心态。 但听到这样的话语后，依旧倒吸一口凉气。 然后神色亢奋道：“你说的是真的？鞑靼部与瓦剌部已经被灭了？” 对此，朱棣十分肯定的点头回应。 确定儿子话语不假后，再也压制不住激动的心情。 直接开怀大笑道：“好好好！咱没有做到的事情，大孙全部替咱做了！” “老四，你给咱好好讲讲，你们他娘的是咋做到的！” 大明想要灭掉草原中的隐患，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更不是一年两年，而是在大明立国之时，草原之地就是大明的敌人。 无论是旧元遗留，又或者是草原上的蒙古人，从始至终就没有放弃过对中原之地入侵的想法。 听到朱元璋的话语，朱棣自然不会隐瞒，将自己如何配合蓝玉将军，如何形成夹击之势，又怎么将两部灭掉的经过，仔仔细细的讲述一遍。 听完讲述过程后，朱元璋沉默片刻后。 再次询问道：“老四，你的意思是，咱大孙说这两部这么多年中向大明朝贡，都是用来故意麻痹朕的？” 朱棣苦笑道：“父皇，当初皇孙殿下说出这样话语的时候，儿臣也有些许的怀疑。” “只不过草原上的鞑子数年间时长侵犯边疆，所以儿臣觉得，只要有合适的理由，将这两部灭了也就灭了。” “直到我们交战时，儿臣这才知道，皇孙殿下说的都是真的，这些年中，瓦剌部与鞑靼部表现出来的实力，仅仅是他们的冰山一角。” “表面上向大明臣服，实则在背地里休养生息，随时做好入侵大明的打算。” 朱元璋怒道：“好，真的好，朕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瓦剌部与鞑靼部，竟然还敢有这样的心思，终日打雁，到最后，险些被雁啄了眼！” 感受到父皇的怒火，朱棣急忙解释道：“所以，皇孙殿下在察觉两部欲图不轨后，直接派遣蓝玉率兵征讨两部！” “在大明铁骑与威力巨大的火器面前，两部所谓的精锐，根本就不堪一击。” 听到这里，朱元璋也明白两部为何会覆灭了，恍然道：“火器？是大孙鼓捣出来的燧发枪吧！” 这话倒是让朱棣愣住了，之前父皇给他的感觉，应当是早就不理会朝政之事才对。 连大军出征，大军凯旋的事情都不知道，反而却知道大明现有的火器，这让朱棣很是懵逼。 急忙回答道：“父皇英明，正是燧发枪！” 的到确认后，朱元璋再次大笑道：“当初大孙制作出来第一支燧发枪的时候，曾拿到咱的面前测试过，威力很是不俗！” “若是将此等火器装备到军队上，咱都不敢想象，大军会恐怖到什么地步。” 就在朱元璋感叹时，朱棣再次开口解释道：“最开始的时候，蓝玉大将军率军灭掉了瓦剌部，就已经完成了皇孙殿下的交代，随时可以凯旋而归。” “但跟随大军出征的文官们，觉得不过瘾，直接将目光投向相邻瓦剌部的鞑靼部。” “最终蓝玉采纳这些文官的建议，这才上书皇孙殿下，打算将鞑靼部也一并灭了！” 朱元璋没有料到，出征的过程中，竟然还有这样的插曲。 鞑靼部在草原上可是一个不小的部落，并且还是那种随时可以移动的部落。 而这些文官张嘴闭嘴就说顺路将它给灭了？ 到底是对自己的实力有着足够的自信？还是他们太狂妄，太膨胀了？ 其次，凭借自己这些年做皇帝的经验来判断。 以往朝中的那些文官们，根本就不可能有这样的胆子，平日之中只会主张仁爱、礼仪、感化、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勇气。 随即追问道：“你口中这些随军出征的文官，该不是那些通过新型科考走上来的学子们吧！” 闻言，朱棣频频点头道：“父皇果然慧眼如炬，正式这些最新选拔出来的人才，各个能文能武，本事了得！” 而后继续道：“皇孙殿下接到蓝玉将军的上书后，觉得大军士气正高，应当一鼓作气拿下鞑靼部！” “所以就命人传令给儿臣，让儿臣率领本部兵马，从北平出发，与蓝玉大将军形成夹击之势攻打鞑靼部。” “战争结束后，儿臣便让本部兵马重返北平，儿臣则随大军一同回来了！” 在朱棣绘声绘色的讲述下，朱元璋也明白了整件事情的经过，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第二百九十九章 父子 此时朱元璋看待儿子的目光之中，已经没有半点的审视，却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慈祥。 赞叹道：“大孙果然没有让咱失望，仅仅是推翻了咱的八股制度，就能够为朝堂招揽到这么多杰出的人才！” “想来这些文官在战场上的表现，也应该是有着些许的可圈可点之处吧？” 听到这样的凭借，朱棣不由一阵的哑然失笑。 战场上的表现可圈可点，这算什么评价？ 若是这些年轻官员是武将的话，如此评价不会有任何的问题，但这些家伙各个都有成就帅才的底子，这就十分可怕了。 只能故作疑惑道：“不知父皇可曾听闻，前几日皇城发生的沙盘推演一事？” 此话一出，朱元璋的心情顿时不好了。 最近一段时间，自己没有关注朝堂上的事情，貌似错过了不少东西。 这个沙盘推演又是个什么玩意？ 看到父皇的神色，朱棣就知道，父皇一定是不知道前几天发生的事情。 这才再次开口，兴致勃勃的讲述道：“父皇，前些时日那些番邦使者们前来大明朝贡。” “之后在游览皇城的时候，无意间就见到了大明文官在沙盘上推演战术。” “而这些番邦使者们之中，自然有人不服，纷纷上前与朝中的文官们对阵博弈。” 听到这里，朱元璋眉宇间浮现出些许的恍然之色，开口道：“就是以往蓝玉整出来的那个东西？” 在朱元璋的印象中，蓝玉以前在打仗之前，就习惯将地图立体化，使用一些沙土，木棍之类的东西替代河流山脉。 然后再取其它物件替代两军人马，以此来推演攻城掠寨，行军布阵。 说好听一点，可以预判敌人的动向，充分的做好防备工作。 说难听一点，这些都是蓝玉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实则没有半点的作用。 只是朱元璋根本就不可能会想到，他对沙盘的认知，实在是太过于肤浅。 皇孙朱雄英搞出来的沙盘，可以模拟任何环境，任何地理位置，甚至连作战的兵种、武器等，皆可模拟出来。 就连作战环境，是否会遭受到天气的影响，是否还有其它自然因素存在其中。 比如说，雨季作战、又或者是低温，在冰天雪地中作战。 之所以要考虑到这么多，只是为了在作战时，能够更好的做好准备工作。 每增加一份保障，就意味着将士们的生命多一分的保护。 即便是日后作战时，遇到这种恶劣的情况，也能够在第一时间做好心里准备。 以免事情真正到来的时候在自乱阵脚，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待朱棣解释完毕后，朱元璋不由再次感叹道：“真的没有想到，这个沙盘推演，竟然还会有这么多的门门道道，咱真是小看了它！” 朱棣急忙附和道：“父皇说的对，儿臣在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时，也被惊呆了。” “甚至儿臣有时都在想，皇孙殿下小小年纪，脑袋之中到底装了多少不为人知的本事？” 对于这一点，朱元璋也是相当的无奈。 原本只是想要锻炼一下朱雄英，哪里会想到，这小子无论是做任何事，在任何领域中，都是顶级的。 以至于让他这位大明皇帝，直接主动放弃继续掌权的心思。 原因无它，只因为大孙的本事与思想过于前卫，根本就不是他这种保守派能够比拟的。 在大孙的带领下，大明的发展，大家有目共睹，如今百姓们更是过上了好日子，这让朱元璋很是知足。 点头道：“谁说不是呢，大明有大孙在，咱可以放下一百个心！” 对此，朱棣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如今的他，早已经没有了那种犯上的想法。 就连自己敬佩的大哥，都与这个位置无缘了。 其次，皇孙朱雄英是真的有本事，早在不知不觉中，将自己给征服了。 当下继续为朱元璋讲述道：“当那些番邦使者们见到新奇的沙盘后，自然不会主动甘愿认输。” “分别以攻城法、海滩攻防战、骑兵对战，与咱大明官员进行切磋。” “在这些年轻官员的指挥下，可谓是连战连胜，打的这些番邦使者们，没有一点的脾气。” “至于心眼不怎么大的高棉使者，妄图使用自己国家的奇兵，也就是高棉国专门培养出来的象兵，试图以庞大的身躯强压我方大军。” “结果皇孙殿下得知这个消息后，直接传旨给那些文官，让他们直接将大明的火器搬出来。” “所以，战场上毫无悬念，高棉国自认所向披靡的象兵，在大明火器的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仅仅片刻工夫，就被团灭了！” 听完朱棣讲述这些年轻官员们的本事后，朱元璋无比满意的点头道：“好，做的非常好！” “大孙筛选出来的这些人才，真的是为大明长脸了！” “原本咱对大孙筛选出来的人才，并未有过太多的关注。” “如今看来，咱还是太小看这些人了，之前以为他们仅仅算的上将才。” “通过你讲述的这些事情，不难看出，这些官员们，皆是能够带兵打仗的帅才！” “真不明白，大孙是怎么将这些人才选出来的呢？咱提议的八股制度，就那么不堪吗？” 事实胜于雄辩，自己在位期间筛选出来的人才数量并不少。 但能够担任重用的人才，却不是很多。 如今大孙上来，仅仅是更改了一下科考制度。 但筛选出来的人才，本事可见一斑，根本就不是那些老官员能够比拟的。 正所谓老子英雄儿好汉，如今大孙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朱元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又听闻这么多的好事，心情自然是好的不得了。 随即笑道：“既然此次番邦前来朝贡，大明赚足了面子，咱大孙必然会好好的赏赐一下他们，从而彰显咱大明的气度！” 此言一出，朱棣再也绷不住了，直接笑了起来。 甚至是强行克制自己不笑时，身体微微抖动着，神态更是略显痛苦。 察觉到儿子的神态，朱元璋纳闷道：“咋？咱又说错了？” 朱棣咧嘴笑道：“父皇，您可知这些番邦使者们此番前来，都向大明献上了什么东西？” 在朱元璋的注视下，朱棣自然不敢继续卖关子。 急忙道：“各个使者都献上不少的金银珠宝，珍贵的象牙、兽皮等奇珍异宝。” “至于占城使者，更是直接将占城与大明接壤的三座城池，作为朝贡献了上来；与此同时，就连占城的公主也被送过来和亲！” 第三百章 大明再次迈出一大步 身为大明的皇帝，朱元璋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些礼物的意义。 震惊的同时，自然也能够明白占城的意思，这是完全向大明臣服的态度。 以往自己主政的时候，这些番邦使者前来朝贡的时候，皆拿一些不值钱的破烂过来换取大明的赏赐。 而自己呢？ 在群臣的建议下，为了彰显大明的大度，只能捏着鼻子，强行赏赐他们大量的回礼。 完美的阐释了什么叫死要面子活受罪。 用生意场上的话语来讲，那就是稳赔不赚的买卖。 着实是没有料到，大孙刚刚主政多久？ 就将这个局势给扭转了？ 老四要是没有说谎的话，此次这些番邦使者朝贡的东西，都是真金白银。 即便是大明回礼的物品多一些，也不是很吃亏。 况且，以大明现有的财力，根本就无须在乎回礼的问题。 现在的大明富足的很，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样，咬碎了牙齿强撑了。 却见朱棣试探性的询问道：“父皇，您就不好奇皇孙殿下赐予这些使者们什么回礼吗？” 此时的朱元璋，一直沉浸在占城的朝贡之中，心中的喜悦更是溢于言表。 无论大孙给予这些使者们什么样的回礼，朱元璋都能够接受。 直接开口道：“还能有什么东西，无非就是比他们带来的宝物多一点回赠罢了！” 对于朱元璋这样的话语，朱棣则是摇头否决道：“父皇猜错了，皇孙殿下赐予他们的回礼，乃是大明烧制出来的琉璃制品！” 朱元璋愣住了，难以置信道：“你说啥？” 当初琉璃制品刚刚问世的时候，不说是无价之宝，却也各个能够卖出一个高价来。 如今琉璃制品的产量，那叫一个高，早就成为了地摊货，价值更是一落千丈。 根本就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这是整个大明人尽皆知的事情。 尤其是大孙之前制定大明内部的那些奢侈品，朱元璋能够清楚的记得，琉璃根本就不掺杂其中。 现在用这玩意去赏赐那些番邦使者，朱元璋也有种想笑的冲动。 神色古怪道：“那些番邦使者们是个什么态度？” 就是用脚去想，也知道那些番邦使者们会是什么态度。 不满那是一定的，但是否有勇气将不满表达出来，那就不得而知了。 朱棣缓缓收敛笑容道：“皇孙殿下说了，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谁敢轻慢，待大明大军压境时，便是你灭国之时！” 这个答案，让朱元璋心中升起万丈豪情。 畅然道：“说的好，不愧是咱得好大孙，这份杀伐果决之心，与咱如出一辙！” “老四，你说，是咱以前听闻那些大臣们的建议，采纳怀柔的政策好，还是大孙现在的手段更好？” 深知这是一道送命题，朱棣依旧笃定的回答道：“蛮夷畏威而不怀德，只有用强大的实力将他们镇压、打怕、吓破他们的胆子后，他们才不干升起半点的歪心思。” “皇孙殿下这样做，就是在告诉那些国家，大明不是他们能够招惹的，因为他们惹不起！” 对于自己的这个儿子，朱元璋很是满意，至少在自己面前，他敢说真话，而非故意讨好自己。 高兴之余，朱元璋这才开口道：“老四，难得你回来一次，等下陪咱喝几杯，再走！” 朱棣急忙施礼道：“儿臣遵旨！” …… 时光飞逝。 经过格物苑与宝源局的不屑努力下，世界上第一列火车头，终于问世了。 当侍卫将这个消息告诉朱雄英的时候，朱雄英高兴的直接在大殿中蹦了起来。 这让前来报信的侍卫无比愕然，根本就想不明皇孙殿下为何会这般兴奋。 至从自己在皇宫内当值开始，他便没有见到过皇孙殿下如此失态过。 以往整个朝政上下，无论发生任何事情，皇孙殿下始终都是面不改色。 即便是那些叛逆进攻皇城的时候，皇孙殿下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指挥着他们作战，丝毫没有乱了方寸。 如今，大明修建铁路不是什么秘密，但很少人知道，铁路有什么作用。 还有这个火车头又是个什么东西，会让皇孙殿下激动成这个样子。 这个问题，不要说侍卫不懂了，就连朝堂之中的那些重臣们，也不可能对铁路有深入的了解。 火车头的问世，那就代表着大明正是步入工业时代。 从而登上一个新的台阶，步入一个崭新的时期。 朱雄英直接下令道：“前面带路，本皇孙现在就要过去看看火车头！” 锻造火车头的保密程度，丝毫不亚于锻造火器的制度。 由宝源局单独一处锻造厂专门负责此任务，并且这个锻造厂是不对外开放的。 即便是在其中做工的工匠们，在休息的时候，也不能离开锻造厂。 至于整个锻造厂的周围，一直都有侍卫轮流把守。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更是设立了明哨与暗哨共同监督此地。 一旦发现可疑人员，无须审问，当场格杀。 而宝源局内这个锻造厂，整个大明之中，除了有限的几个人外。 其他官员也好，百姓也罢，根本就不知有这样一个地方存在。 很快。 在侍卫的带领下，朱雄英来到了锻造厂。 望着面前崭新的钢铁猛兽（火车头），心中不由火热起来。 即便面前的火车头，只是最原始的蒸汽火车头。 但对于现在的大明来说，绝对算是迈出了一大步，并且还是步子太大，能够扯到蛋的那种进步。 至于格物苑中的学子们以及锻造厂内的工匠们。 望着皇孙殿下的目光，除了敬佩之外，就是无限的崇拜。 这种东西，要是没有皇孙殿下提供出来的图纸，就算给他们一百年的时间，恐怕他们也想不出来。 看到与做到，完全就是两个概念。 在火车头没有锻造出来之前，他们甚至一直在心底质疑。 图纸上的东西，真的有可能成功吗？ 格物苑中的学子们，早就懂了蒸汽机工作的原理，结合面前的火车头，自然清楚这玩意要是动起来，该有多么的恐怖。 当众人发现朱雄英后，急忙大礼参拜道：“参见皇孙殿下！” 此时朱雄英心情大好，根本就不会怪罪他们怠慢自己的事情。 依旧笑容灿烂的开口道：“诸位不必多礼，尔等为大明将此物锻造出来，功劳自然是少不了的，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 第三百零一章 更改规则 为了将这个火车头以最快的速度锻造出来，众人可一直都在没日没夜的加班做工。 不累那是假的，但现在听到皇孙殿下这样说，众人瞬间觉得自己身体的上的疲惫一扫而空。 纷纷施礼道：“皇孙殿下，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真的不累！” 见众人的反应后，朱雄英再次笑道道：“诸位将这火车头锻造出来，对于大明来说，有着十分重大的意义！” 然后缓缓转身道：“传旨！” 侍卫闻言，赶忙躬身领命。 却见皇孙朱雄英继续开口道：“凡是在此参与锻造火车头的人，每人赏赐白银一千两！” “后续再按照个人功劳大小，另加赏赐！” 听到这样的话语，众人脸颊上的喜色再也抑制不住，纷纷流露出狂喜之色。 虽说在皇孙殿下的带领下，如今的大明，已经不缺银子了。 他们这些有手艺的人，每月自然能够赚取不菲的俸禄。 但这一千两银子对于他们来，依旧是一笔不小的巨款，更何况日后还会另有赏赐。 赶忙再次以大礼参拜道：“多谢皇孙殿下赏赐，小人愿为皇孙殿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想要这些人才全心全意的为朝廷效力，那就一定要秉承着要马儿奔跑，就一定要给马儿吃草的原则。 自己给予他们这些赏赐，首先，都是他们付出劳动应得的。 其次，也更好激发他们内心中的积极性。 现在得知自己能够获得这样的赏赐后，说不出拒绝话语的同时，各个都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振奋。 至于这些工匠们不断向自己表忠心之类的话语，全部被朱雄英给过滤掉了。 此时的他，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些工匠身上，而在面前的火车头上。 要不是空间有限，无法进行实验的话，朱雄英真想现在就上去试试。 工业时代拉开序幕的同时，有一样资源的消耗，也会成倍的增长。 它就是“煤炭”。 所以朱雄英断定，日后煤炭的价格，必定会不断的增长。 虽说朝廷现在有京西煤矿的供应，已经为朝廷打好了提前量。 绝大部分的产出全部落入了朝廷的手中。 但凭借京西煤矿的产出，根本就无法满足大明日后的需求。 所以，朱雄英不得已下，只能将目光转移，最终落在山西的位置上。 只要提到山西，那么“晋商”这个臭名昭著的名称便在朱雄英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倘若这些人只为了赚银子，自己必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奈何这群人为了赚钱，实在是无所不用其极。 在利益的面前，什么都可以出卖，友情、亲情、就连出卖国家，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所以，对于这群“晋商”，朱雄英没有半点的好感。 只不过凭借现在的大明，还远远没有达到卖国求荣的地步。 所以对待如今这些“晋商”一定要张弛有度，绝不可操之过急。 而在这方面，除了自己以外，恐怕也只有杨士奇能够胜任此职务了。 想到这里，朱雄英急忙命人将杨士奇传了过来。 杨士奇到来后。 急忙躬身施礼道：“下官参见皇孙殿下！” 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杨士奇，朱雄英直言道：“杨大人，今日本皇孙叫你来此，是想与你商议一下行业的制定规则。” 杨士奇很清楚，殿下口中所谓的商议，实则就是叫自己过来实施，顶多在实施的过程中，需要自己在其中添加些许的小手段，确保规则的成功！ 想到此处，杨士奇疑惑道：“不知皇孙殿下准备为那些行业制定规则？” 要知道现在大明境内所有的行业皆已经步入正轨。 现在若是强行制定某些规矩的话，必然会引起不少商人的不满。 虽说朝廷不会怕那些商人们的不满，但这种麻烦，必然是少不了的。 朱雄英自然能够猜到杨士奇心中所想，直言不讳道：“本皇孙打算为煤炭行业制定出一些新制度。” 在杨士奇猜想中，皇孙殿下既然主动提及此事，那么必定会大动干戈。 根本就没有想到，仅仅是对煤炭行业制定规则，难道最近有人让皇孙殿下不满了？ 如今的大明，煤炭行业尚未发展起来，仅仅是一个雏形罢了。 远远比不过后世那种规模与强度。 如今大明刚刚步入工业时代，所以对于煤炭的需求量，很多人都没有重视到。 尤其是现在生态环境并未遭受太大破坏，取暖之物大多数都是用木头。 很少有人会使用煤炭，哪怕是煤炭温度高，燃烧时间长。 奈何这玩意烟太大，只有穷苦人家，才会购买煤炭使用。 真正的达官显贵家里，都会使用那些价格昂贵的木炭。 不然的话，朝廷当日收购京西煤矿，绝对不会如此轻松。 最重要的是，现在煤炭的利润极低。 很多人都不愿意经营煤炭生意，更有甚者，宁愿在城池之中摆地摊，也不愿碰触煤炭行业。 就这个差到极点的行业，皇孙殿下还要针对它。 难道皇孙殿下就没有想过给天下间的煤炭商人们留下一点活路吗？ 不过还是主动询问道：“皇孙殿下，煤炭这种低贱之物，不知您打算如何为其改变制度？” 只听朱雄英直接开口道：“本皇孙打算让煤炭行业率先实行十税三，然后在慢慢加到十税四！” 听到这样的话语，杨士奇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原本就没有太多利润的煤炭行业，直接变成了灭顶之灾。 如今利润最大的海商们，每年的税收也不过是十税五。 但要在煤炭行业上实施这种规则，恐怕那些煤炭商人，宁愿换行，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改革吧。 虽说皇孙殿下这样做，必然是有其道理。 但煤炭的背后，关乎不少贫苦的百姓，杨士奇不得不为这些百姓们发声。 若是因为这一次规则的更改，导致那些贫苦百姓们日后无法使用煤炭，那他杨士奇的罪过可就大了。 当下，杨士奇提出质疑道：“皇孙殿下，十税三，是不是有些太高了？” 对于杨士奇有这样的质疑，朱雄英非但没有半点的不悦之色，反而来流露出些许的赞赏。 毕竟，昨日前往观看火车头的时候，除了几名贴身侍卫外，朱雄英并未通知任何人。 所以煤炭行业对于日后的大明意味着什么，他们现在根本就不了解。 概念依旧停留在之前的观点上，这很正常。 第三百零二章 火车头 朱雄英整理下自己的衣服后，直接迈步向门外走去。 在路过杨士奇身边时，开口道：“随本皇孙来！” 不敢违背皇孙殿下的命令，怀着疑惑的心情，跟随在皇孙殿下的背后。 走出了皇宫，登上皇孙殿下的马车后，直奔宝源局方向驶去。 皇孙朱雄英的座驾，那可是经过格物苑中的学子们精心设计后，最终才被锻造了出来。 此座驾颠覆传统马车的木质结构，使用了不少的钢铁，同时还在上面增加了减震系统。 虽然没有后世的车坐着舒服，但相较这个时期的马车来说，已经是遥遥领先了。 学子们能够做到这一步，朱雄英已经是相当的满意了。 在有限的条件下，这些学子们能够将马车改善到此等地步，可想而知，他们耗费了不少的心思。 当格物苑将这个马车打造出来后，朱雄英又在上面添加了些许的东西。 所以现在出行的到时候，坐在马车之中，不仔细察觉的话，根本就感受不到马车的颠簸。 至于第一次乘坐皇孙殿下马车的杨士奇，自然是充满了好奇与震惊。 谁又能够想到，仅仅是一辆出行的马车而已，居然会被改装成此等程度。 途中，朱雄英正打算与杨士奇讲解，自己为何要对煤炭行业下手时。 却感受到马车停了下来。 随即便看到燕王朱棣迎面走了过来，径直登上了马车。 一边掀帘子一边开口询问道：“雄英，你这是打算去哪？” 与朱元璋一番谈心后，朱棣可以说是了却了在京城内的所有牵挂。 准备在皇城内逛逛后，便要启程返回北平。 不曾想会在皇宫外遇到大侄儿，这才主动过来打个招呼。 朱雄英错愕了一下，随即笑道：“四叔，您怎么会在这里？” 车厢中的杨士奇，见到来人后，赶忙施礼道：“下官见过燕王殿下！” 对着杨士奇笑呵呵的挥挥手后。 这才看向朱雄英道：“昨日与你皇爷爷详谈甚欢，今日出来再看看皇城，四叔就打算回北平了。” “正巧在此地看到你，也免得四叔回皇宫与你辞行了！” 听到这样的话语，朱雄英这才明白，自己的四叔为何会在这里，又为何会这般冒失的闯过来。 不过根据下边人的汇报来看，皇城到北平的铁路，工程进展的很不错。 况且，当初在铁路开工的时候，自己就承诺过。 大明境内的第一条铁路，必定是皇城到北平的。 只是如今自己代替皇爷爷执掌朝政，自然是不能去北平的。 如此一来，那就需要一位德高望重，担得起重任的人，来押运这辆火车。 之前，朱雄英便考虑过这个问题，打算在朝堂之中选出一位大臣来委以重任。 如今看来，一位更加合适的人选，已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就连老天都在帮助自己，有四叔在这里，那还会有其他臣子什么事儿？ 既然想将任务交给四叔，那自然要让其清楚是什么任务。 当下开口道：“四叔，我们现在要去一趟宝源局，要不随侄儿一同过去看看？” 对于这样的提议，朱棣本能就想要拒绝。 毕竟宝源局那种地方就是负责铸造钱币的地方。 更何况，身为燕王的朱棣，根本就不缺银子，自然对这种地方不感兴趣。 只是瞧见大侄儿神态后，朱棣居然鬼使神差的点头应了下来。 要知道自己的这个大侄儿，大明的皇孙殿下，平日之中的作息可是十分规律的。 如今主动提出这样的要求，必定是尤其深意的。 赶忙回答道：“既然如此，四叔就陪你过去看看！” 说完后，便一步迈入马车之中。 整个大明境内，也只有朱雄英的马车才会有如此的规模。 容纳三人实在是绰绰有余。 至于朱棣与杨士奇一样，也是第一次乘坐这样的马车。 马车的内部结构，无论是看向哪里，都会觉得新奇。 而这一幕，全部落入朱雄英的眼底。 只见他笑道：“四叔若是喜欢这样的马车，待日后我送给四叔一辆也就是了，到时候用火车运回北平！” 这段时间中，朱棣对修建铁路的工程，还是有所耳闻的。 但是对这个火车，却是陌生的很。 当初在配合蓝玉将军攻打鞑靼部的时候，铁路工程还没有正式开始。 直到凯旋而归的时候，这才发现铁路的存在，至于用途，也仅仅是知晓日后给火车使用。 但火车是个什么东西，他真的不知道是何物。 谈笑之间，时间很快过去了。 当三人在宝源局门口下车时，便已经被宝源局的工匠们发现了。 纷纷主动上前施礼道：“小人拜见皇孙殿下！” 朱雄英笑着挥手道：“大家不必多礼，也不用陪在本皇孙的身边，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 得到命令后，众人再次对皇孙施礼后，这才纷纷告退忙碌去了。 当朱雄英带着朱棣与杨士奇出现在火车头面前时，两人彻底被眼前的这个庞然大物给惊呆了。 此物究竟是何时锻造出来的？ 为何朝堂之中没有任何的风声？ 而它又有什么作用？ 就在两人在心中不断推测时，朱雄英伸手指向庞然大物道：“它就是本皇孙之前说的火车头，只要有它在，火车便可以在铁路上行驶。” 闻言，杨士奇顿时瞪圆了自己的双眼。 哆嗦的询问道：“殿下，您说它，可以拉动几万斤甚至是几十万斤的货物？” 朱棣默默的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越听越是心惊。 就凭借面前这个大铁家伙，真的能够做到那一点？ 不会是开玩笑吧！ 不过回想皇孙殿下的为人，至从掌管朝政后。 但凡说出去的话语，就没有一个没有实现的。 不然的话，两人的质疑声，会源源不断的讲出来。 只见朱雄英十分笃定的点头道：“说的不错，它真的可以做到！” 得到皇孙殿下的肯定后，两人顿时开始倒吸凉气。 不管心中有多么的难以置信，又有多么的不可思议。 但皇孙殿下既然这样说了，那么此事就一定会是真的。 就在两人处于震惊时，朱雄英再次开口道：“大明第一辆火车，就是从皇城开往北平的。” “届时，它会载着满车的货物前往北平，然后，再从北平装满货物，重返皇城！” 第三百零三章 新政令 朱棣的目光越发明亮起来，隐约间也猜到大侄儿叫自己过来的目的了。 北平那是什么地方？ 那可是自己的封地，大明的第一辆火车就是前往自己的封地，好处自然是显而易见。 朱棣急忙开口道：“到时候，我一定要好好感受一下火车的魅力！” 听到这样的话语后，朱雄英咧嘴笑了起来。 之所以解释这么多，不就是为了将四叔的兴趣勾起来吗？ 现在目的达到了，只得继续道：“恐怕要让四叔失望了，火车想要投入实验之中还需要一段时间。” “如今四叔已经做好重返北平的准备，从时间上看，已经来不及了！” 可以说，朱棣的兴趣已经被面前这个火车头给提了起来，无论如何自己也要参与一下的。 当下表态道：“北平有炽儿在打理，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四叔我在皇城再多待上一段时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见燕王这样说了，站在一旁的杨士奇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古怪之色。 也终于弄清楚，皇孙殿下为何会邀请燕王殿下来此了。 就在这时，却听皇孙殿下继续开口道：“火车是依靠烧煤炭产生动力的！” 如此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并未让朱棣察觉到丝毫的不妥，只是微微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至于站在一旁的杨士奇，听到这样的话语后，脸色骤然大变。 如此神物，运动起来并不是需要外力的牵引，而是需要燃烧煤炭。 这样看来，火车与大明的铁甲战舰是一样的道理。 怪不得皇孙殿下要给煤炭行业重新制定规则，原来根源在这儿。 如今朝廷修建的第一条铁路是皇城到北平的，但杨士奇坚信，这绝不可能是朝廷修建的最后一条铁路。 待日后铁路遍布整个大明境内之际，煤炭的消耗量自然也会急剧增加。 而到那个时候，煤炭价格上涨是必然的。 想明白一切后，杨士奇不得不佩服皇孙殿下目光之长远，未雨绸缪的手段，更是令人叹为观止！ 参观完毕后，朱雄英便带着两人离开了宝源局，向皇宫赶去。 通过之前的参观与自己的解释，朱雄英坚信杨士奇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 回到皇宫后，便直接对杨士奇交代道：“本皇孙希望你能够将煤炭行业的规则重新制定出来。” “同时，各地的监察院也要加大对煤矿管理的力度，绝不能让矿主虐待矿工的事情发生！” “一旦有人违背朝廷的命令虐待矿工，但凡出现人命案，直接罚没全部家产，矿主更要受到大明律法的制裁！” “还有，在做工的过程中，矿主胆敢黑心压榨矿工劳动力，不予发放工钱等相关事宜，一经发现，罚款一万两！” “屡次不改者，处罚力度加倍，上不封顶！” 随着工业时代的到来，煤炭的需求量会越来越大。 尤其是此次更改煤炭行业的规则后，原本的那些矿主，必然会将自己的心思放在那些矿工的身上，从而减少自己的损失。 而这种泯灭人性的事情，朱雄英自然是不会容忍的。 同时，心中也十分明白，这群晋商的德行。 要是没有朝廷制定出来的这些约束，他们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听到这样的命令后，杨士奇急忙躬身领命。 恭敬道：“臣领旨！” 显然皇孙殿下有这样的想法绝非一时兴起，显然早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就等着自己下去实施呢。 似乎有些不放心，朱雄英再次补充道：“记住了，朝廷不仅要约束这些矿主。” “同时，还要让各地的监察部门敞开自己的大门，只要那些矿工觉得自己的工钱被无故克扣。” “所有人都可以前往监察院举报，一经查证，举报者将会得到罚款金额的两成！” 若是之前只是为了那些穷苦的矿工们着想的话，那么这个提议，便是为这些矿工们提供出一个保障，让他们再也没有了后顾之忧！ 朱雄英神态从容道：“处罚不是最终的目的，约束那些贪得无厌的无良商人，才是本皇孙真正的目的！” 不管是那些黑心商人也好，还是一些心怀不轨的底层百姓也罢。 朝廷推行出去的规章制度，绝非是针对各人。 更加不会让有心人钻空子，以此从中获利。 杨士奇恭敬的施礼道：“臣这就去办！” 弄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杨士奇自然清楚重新制定煤炭行业规则，乃是必然的结果。 两天后，朝廷的政令便在整个大明境内传开。 所有煤矿矿主见到新政令后，脸色都变的难看起来。 如今的他们并不知晓煤矿对于大明的重要性，只觉得朝廷这是不打算给他们这些矿主留活路。 尤其是那些手中拥有大量煤矿的晋商们，在得知这样的政令后，差点当场骂娘！ 税收的问题可以不考虑，单单是保证矿工们的工钱，他们就是一阵的肉疼。 为了获取高额的利益，所以这些矿工在他们的眼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存在感。 即便是煤矿发生坍塌死人事件时，在这些矿主们威逼利诱下，赔偿些许的银子，便可以将事情压下去。 甚至还有些泯灭人性的矿主会直接倒打一耙，诬陷矿工操作不当，这才导致矿体的坍塌。 不向矿工索取赔偿，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这就导致这些黑心的晋商们，双手上沾满了血腥。 如今朝廷颁布出这样的规章制度，直接相当于在他们的身上剜心割肉，他们又怎么会如愿。 于是乎，这些晋商们私下聚集在一起商议对策。 “不知诸位是否得到小道消息？朝廷为何会突然针对我等？” “咱们挖矿本来就不赚银子，能够保证矿工填饱肚子，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现在居然还要咱们给那些低贱的矿工发钱？” “没有银子的时候，他们为了活命，会拼命的帮助我们去挖矿，一旦让他们有了银子，那还有谁愿意帮咱们开采矿脉？” “所以，我推测，朝廷之中一定是有人想要搞我们！” 众矿主聚集在一起，愁眉苦脸的商议道。 当朝廷的政令颁布到他们手中的时候，这些晋商们的脸颊上，便再也没有往日的从容。 取而代之的则是无尽的怨毒与憎恶！ 第三百零四章 火车运行 “慌什么，朝廷这次推广新政令，依我看，无非就是想多要一些银子而已！” “增加税收，给他也就是了！” 其中一位煤矿矿主神色阴翳的开口道。 另一位矿主急忙反驳道：“不行，我们绝对不能就这般轻易向朝廷妥协！” “如今我们开采出来的煤炭，利润本来就不是很高，再增加赋税的话，咱们倒不如不开采！” 听到这样的话语后，另一人急忙开口道：“说的有点道理，那咱们就先将开采停一停！” 一听要让自己停止开采，不少矿主都着急了。 不开采煤炭，那就证明自己没有利润可以获得。 短时间内没有问题，长久的话，还不得喝西北风去啊！ 而这些矿主之中，也不乏聪明之人，瞬间就明白其中的意思了。 急忙道：“你的意思是说，咱们先将矿上的活停一停，待到那些矿工没有活做，受不了了便会去衙门闹腾！” “到那个时候，咱们在随机应变？” 之前提议停工的矿主，听到这样的提议后。 连忙摆手道：“我可啥都没说！” “更是大明的好子民，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情！” 话语虽然这样说，但众人已经明白自己该做些什么了，一个个纷纷流露出得逞的笑容。 这种事情，自己心中清楚就行了，万万不得说出口，否则的话，朝廷可是会问罪的！ 想好了对策后，这些晋商们这才纷纷离去，回去各自安排对策去了，绝不会轻易让朝廷如愿。 …… 几个月后，铁路工程进展很是顺利。 如今更是已经到了接洽的环节，要将最后两节铁轨完美的衔接到一起。 那么，京城到北平的铁路就算修建成功了！ 朝廷的官员，以及负责修建铁路的民夫们，全部来到了铁路接洽的地方。 心中更是不断在祈祷：“一定要成功，我们会成功的！” 这段时间，朝廷花费如此大的代价修建铁路，为的就是这一刻，绝不能有丝毫的闪失。 当铁轨缓缓放下的那一刻，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出现些许的意外。 在众人的注视下，两根铁轨严丝合缝的交汇在一起。 当最后一根铆钉安装完毕后，场中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呼啸声。 “成功了！” “成功了！” “我们成功了！” “铁路修建成功了！” 另一边，早已经准备好的烟花爆竹，也在这一刻被点燃。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夹杂着众人的欢呼声，同庆祝几个月努力完成的成果。 负责监工的官员见状，喜悦的同时也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急忙对下属吩咐道：“赶快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皇孙殿下！” “就说京城到北平的铁路已经修建完毕，火车随时可以通行！” 下属领命后，不敢有丝毫的停留，快马加鞭的赶往京城。 皇宫。 处理政务的朱雄英得到下人来报，声称铁路那边有信使前来传递消息。 得知这个消息后，朱雄英生怕修建铁路的过程中有意外发生，赶忙放下手头的工作？将信使叫了进来。 信使不敢怠慢，见到皇孙殿下后，赶忙将怀中的密信掏了出来，恭敬的呈了上去！ 与此同时，高声道：“华讯殿下，皇城到北平的铁路已经修建成功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朱雄英大喜，直接起身，兴奋道：“好，实在是太好了！” 示意信使回去休息后，朱雄英便向宝源局赶了过去。 自从火车头锻造完毕后，便被一直安置在宝源局中。 如今更是连同货车头在内，还有一节一节的火车厢摆在自己的面前。 由于是第一次试验火车，所以，朱兴英并未让工匠们锻造出来太多的车厢。 毕竟日后需要修改的地方还有很多，不急于一时也不可能一次成功。 所以朱雄英安排宝源局内管事之人，又调遣了不少的人手，将那些可以随时移动的铁路弄了过来。 所以说准备，将火车头与车厢弄到城外火车站。 火车站位于皇城外不远的地方。 得到命令后的众人，赶忙将可以随时移动的简易铁路由宝源局铺至火车站。 在众人积极努力的合作下，火车头与车厢终于被运至火车站。 并且完成了车头与车厢的组装与衔接。 望着出现在面前的钢铁巨龙，众人再次爆发出欢呼之声。 几日后，一切准备就绪。 朱雄英这才下令，让朝中的文武百官们前来观礼。 好好的见识一下，大明第一辆火车的正式运行情况。 皇城之外的火车站前人山人海。 文武百官按品级分列两侧，朱红色的官袍与藏青色的朝服交织成一片肃穆的海洋，却掩不住众人眼底的好奇与忐忑。 朱雄英身着明黄色蟒袍，立于月台之上，望着眼前这条延伸至天际的铁轨，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他身后的朱棣一身亲王蟒袍，双手负在身后。 目光灼灼地盯着那辆喷吐着白汽的钢铁巨兽，呼吸都不由得急促了几分。 “皇孙殿下，时辰到了。”杨士奇轻声提醒道，手中捧着烫金的礼单。 朱雄英微微颔首，转身面向百官朗声道：“诸位爱卿，今日乃是我大明第一条铁路通车之喜。 4此物名为火车，以煤为薪，以铁为骨，一日可行千里。 往后，北平至皇城朝发夕至，粮草转运、商贾往来，再无路途之苦！” 话音刚落，人群中便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其中有些老臣捋着胡须，眉头紧锁道：“殿下，此物虽奇，可耗煤量惊人。据臣所知，仅这火车头，一日便要烧去千斤煤炭，长此以往……” “郁大人多虑了。”朱雄英打断道：“杨士奇已重新制定煤炭新规，各地煤矿正加紧开采。 况且火车运量抵得上百辆马车，算下来反倒是节省成本。” 正说着，负责驾驶火车的工匠匆匆跑来，单膝跪地：“殿下，一切就绪，请您示下！” 朱雄英环视众人：“哪位爱卿愿随本王先行试乘？” 朱棣往前一步，朗声道：“臣愿往！” 满朝文武哗然，谁都没想到燕王竟如此大胆。 朱雄英朗声笑道：“好！四叔有此魄力，不愧是我大明的亲王！” 两人登上火车头旁的第一节车厢，杨士奇与几位工部官员紧随其后。 工匠摇动曲柄，炉膛内的火焰骤然升腾，巨大的轰鸣声震得地面微微发颤。 “呜——” 悠长的汽笛声划破长空，惊得远处的马匹连连嘶鸣。 火车缓缓启动，起初速度尚缓，铁轨与车轮摩擦发出“哐当”声响。 待驶出数里后，速度渐快，两侧的树木飞速倒退，风声在耳边呼啸。 车厢内的朱棣紧紧抓着扶手，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速度！竟比快马还要迅捷！” 朱雄英端起茶杯，笑道：“四叔且看，不出一个时辰，咱们便能望见卢沟桥。” 果然，不到两刻钟，雄伟的卢沟桥便出现在视野中。 守桥的士兵见火车驶来，吓得纷纷跪倒在地。 朱棣掀开车帘，高声道：“告诉北平的百姓，大明的铁龙来了！” 火车一路向北，所过之处，百姓无不驻足观望，有惊叹者，有恐惧者，更有孩童追着火车奔跑。 临近黄昏时，铁轨尽头出现了北平城的轮廓。 “快到了！”朱棣激动地站起身。 第三百零五章 继续延伸 当火车驶入北平站时，炉膛内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夜空。 朱雄英扶着发烫的车窗，望着铁轨尽头欢呼的人群，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沿的铁锈。 方才两刻钟过卢沟桥时，车厢突然剧烈颠簸。 若非朱棣及时抓住他的胳膊，案上的茶盏险些翻倒——那处铁轨衔接处的铆钉竟松脱了半寸。 “四叔觉得如何？”朱雄英转身时，脸上已恢复惯常的从容。 朱棣正对着车头喷出的白汽出神，闻言猛回过神：“神物！简直是神物！想当年我率军北征，单是粮草转运就要耗费半月，如今这铁龙一日便到……” “可它还不够完美。”朱雄英打断道。 目光扫过随车而来的工匠头目：“方才过卢沟桥时，第三节车厢的轮轴异响，你听见了？” 工匠头目额头冒汗，连忙跪地：“殿下明鉴，是小人查验疏漏。轮轴轴承用的青铜虽经淬火，却耐不住长途高速摩擦，怕是已磨出细痕。” “不止如此。”朱雄英弯腰捡起块从车底掉落的煤渣。 “炉膛燃煤未能充分燃烧，黑烟太浓，既浪费燃料又遮挡视线。还有制动系统，下坡时全靠人力扳闸，若遇紧急情况，根本来不及反应。” 一连串的弊端被点出，原本喧闹的站台瞬间安静。 朱棣这才回过味来，方才只顾着兴奋，竟没留意这些隐患。 他看向朱雄英的眼神多了几分凝重：“大侄儿早有察觉？” “试乘便是为了挑错。”朱雄英将煤渣掷于地。 “传我命令，宝源局连夜整改。轴承改用格物苑新炼的百炼钢，炉膛加装通风铁栅，制动系统……让学子们参照水闸原理，设计机械连动装置。” 三日后，北平至皇城的火车再次试运行。 朱棣特意带着几位军中将领登车，想让他们亲眼见识这等利器对边防的意义。 车行至中途，突然遇上下坡，只见工匠拉动新安装的铁制拉杆，车厢底部传来“咔咔”　声响，车轮竟真的缓缓减速。 “妙哉！”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将抚掌赞叹！ “若是粮草能如此迅捷运抵边关，我大明铁骑何愁不能直捣狼居胥！” 朱雄英却望着窗外掠过的荒原沉思。 昨夜收到北平卫传来的急报，草原残部趁秋高马肥，又在边境袭扰，劫掠了三个牧民部落。 若是铁路能修到草原边缘，驻军便能快速驰援，何须再让百姓遭此劫难？ 回到皇城的当晚，朱雄英在御书房铺开地图。 手指从北平一路向北，划过长城沿线的独石口、张家口，最终停在草原深处的哈拉和林。 那曾是蒙古帝国的都城，如今虽已荒废，却是控制漠北的咽喉要道。 “殿下，深夜唤臣前来，可是为了煤炭新政？”杨士奇捧着卷宗进来时，见地图上满是朱笔标注的红点，不由得一愣。 “煤炭之事暂放一旁。” 朱雄英指着地图道：“你看，从北平修铁路至哈拉和林，需多少民夫？多少铁轨？” 杨士奇瞳孔骤缩：“殿下三思！北平至皇城的铁路已耗银三百万两，征调民夫十万。 若再向草原延伸，沿途戈壁荒漠，地势复杂，耗资怕是要翻三倍！” “钱能解决的事，都不是难事。” 朱雄英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天边残月道：“你可知漠北牧民每年遭鞑靼掳掠多少次？ 可知运粮队穿越戈壁时，十有三四会被风沙吞没？ 修到草原，不仅能驻军护民，更能让中原的布匹、茶叶顺着铁轨运过去，换他们的牛羊、皮毛，这比单纯用兵更能稳固边疆。” 杨士奇沉默片刻，终是躬身道：“臣明白了。只是征调民夫之事需谨慎，去年修铁路已动用不少民力，若再强征，恐生民怨。” “不是强征。”朱雄英转身，眼中闪着精光道：“凡愿往草原修铁路者，每日发工钱五十文，管三餐，且免除家中三年赋税。 另外，从山西、陕西迁去的移民，若参与修路，可额外分得二十亩草场。” 这道旨意传出时，整个北方都沸腾了。 山西大同等地的百姓，饱受鞑靼袭扰之苦，听闻修路能护家还能得实惠，纷纷扛着锄头赶往北平。 短短半月，报名的民夫便突破了十五万。 开工那日，朱雄英亲赴北平城外的起点站。 只见黑压压的人群中，有面黄肌瘦的农民，有曾遭劫掠的牧民，甚至还有几个懂些营造技艺的匠人。 一位须发斑白的老汉握着铁锹，颤声道：“殿下，俺儿子就是被鞑靼人杀的，俺这条老命拼了，也要把铁路修到他们老巢去！” 朱雄英扶起老汉，从工匠手中接过第一根铁轨：“诸位乡亲放心，朝廷绝不会亏待你们。 格物苑的学子会随队指导，医官也会常驻营地。待到铁路通车那日，咱们一起坐着火车去草原看日出！” 欢呼声浪中，第一根铁轨被稳稳铺在地基上。 朱棣亲自抡起大锤，将铆钉砸入枕木，火星溅在他的亲王蟒袍上，竟毫不在意：“大侄儿，这铁路修通之日，我请你喝草原上最烈的马奶酒！” 然而，草原铁路的修建远比想象中艰难。 刚出独石口，队伍便遇上了连绵的戈壁。 烈日当空时，铁轨被晒得滚烫，徒手触碰便能烫出水泡； 到了夜晚，寒风如刀，不少民夫冻得蜷缩在帐篷里瑟瑟发抖。 更麻烦的是水源，有些地段要走数十里才能找到一处咸水泉，喝得人上吐下泻。 消息传回皇城，杨士奇急得满头大汗：“殿下，已有数百民夫病倒，再这样下去……” 朱雄英却异常平静：“传旨，让格物苑赶制一批双层帐篷，外层涂桐油防雨，内层铺羊毛御寒。 另外，派工部官员带着钻井工具前往支援，戈壁之下必有地下水。” 他顿了顿，又道：“再从江南调十万担茶叶过去，让民夫每日煮茶饮用，可防水土不服。” 这些措施果然奏效。 当带着羊毛衬里的帐篷送到营地时，民夫们摸着厚实的布料，眼眶都红了。 钻井队更在一处沙丘下打出了甘甜的井水，喷涌的水柱让所有人都欢呼雀跃。 可新的问题接踵而至。 铁路修到一片沼泽地时，铁轨刚铺好就陷了下去。 负责监工的官员急得团团转，只得快马加鞭向皇城求援。 朱雄英接到奏报时，正在格物苑看学子们试验新的火车头。 经过改良的炉膛已能让煤炭充分燃烧，冒出的白烟远比之前稀薄。 “沼泽地？”朱雄英沉吟片刻，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个奇怪的图形，“让他们用松木打桩，再铺上三层铁轨交错的路基，就像……就像给铁轨穿上铁鞋。” 学子们围过来看图纸，其中一人眼睛一亮：“殿下这法子妙！松木泡在水里不易腐烂，交错的铁轨能分散压力，定能让路基稳固！” 三个月后，当朱雄英再次踏上草原铁路的施工现场时，只见沼泽地上的铁轨已稳稳架起。 民夫们正哼着小调，将新运来的铁轨向前延伸。 远处的帐篷营地炊烟袅袅，医官带着几个学徒正在给民夫们诊脉。 “殿下！”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年跑过来，手里捧着块亮晶晶的矿石，“俺们在前面的山坳里发现了这个，能点燃呢！” 朱雄英接过矿石，放在鼻尖闻了闻，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这竟是露天煤矿！ 草原铁路沿线竟有如此丰富的煤炭资源，日后火车的燃料便无需从中原转运了。 “好小子，立大功了！”朱雄英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去告诉管事的，给你记头功，赏银五十两！” 少年欢呼着跑开，朱棣从后面走来，心中对侄儿的佩服，根本就无法用言语表达。 第三百零六章 各地大儒纷纷入皇城 有了修建第一条铁路的经验，所以第二条、第三条、以至于更多的铁路，修建起来也越发的得心应手起来。 还有就是朱雄英之前提倡在各地修建学堂的事情，这段时间中的进展也是十分的顺利。 大明内的一切，都在向着的好的方向发展。 但有些人却对大明现有的状态，依旧表示浓重的不满。 为首的人正是那些自诩圣人子弟的儒家学者。 因为现在的学堂之中，不只是传授儒家圣典，还开设了格物苑。 对于这些老思想的儒家学者们来讲，格物苑内教导的知识，尽是一些奇淫技巧，根本就无法与圣人经典相媲美。 两者根本就不能摆在同一个水平位置上，如今皇孙殿下推举出来的这种新式学院，那就是对圣贤的不尊重。 在这些儒家学者们的眼中，格物苑给他们提鞋都不配。 只因为皇孙殿下格外注重格物苑，从而导致儒家学术受损。 于是各地的大儒们，美其名曰为了心中的道义，又或者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纷纷开始联系自己的亲朋好友，一共前往皇城，为日后的儒家发展讨要一个说法。 而这些人的动作，又怎么可能会瞒住朝廷的眼线。 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就被线人记录下来，而后传递到皇孙殿下的手中。 得知如此大逆不道的消息后，朱雄英只是冷冷了笑了笑，并未表现出丝毫的愤怒。 这些自诩圣人子弟的读书人，眼睛难道长在屁股上了？ 就看不到如今大明的发展吗？ 心中的信仰，所谓的圣人之道，在中原之地推行上千年。 可是真正能够为百姓们带来的好处，又有多少？ 在朱雄英看来，这些所谓的儒家学者，根本就不是为了天下间的百姓鸣不平，全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如此经不起考验的儒家学说，只要自己翻翻手腕，便可以轻易的将之镇压。 所以朱雄英也就没有过多的去关注这些人，任由他们在各地拉帮结派来皇城。 至于皇宫深处的朱元璋，因为朱棣前往拜见的时候，发现大明最近发生的事情，自己有很多都不知道。 也明白自己大孙比较忙碌，不可能将所有的事情都如实向自己汇报一遍。 只能派人下去将大明将内现在发生的大事了解一番，然后告诉自己。 免得日后有人前来探望自己时，自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们。 得知这些大儒私下的小动作后，朱元璋勃然大怒。 直接在深院咆哮道：“这些个挨千刀的穷酸们，他们懂个锤子！” “除了整日围绕那些有的没的，整日之乎者也外，就只剩下造粪的功能了！” “与咱大孙相比，他连一根脚指头都算不上，朕真的不明白，他们哪里有脸主动来皇城闹腾？” “还是真的以为大明离不开他们儒家，咱不敢对他们动杀心？” “如今大孙为大明大展宏图，这些酸儒不挺身而出也就算了，反而还站出来拖后腿！” 只因为朝廷越来越强大，发展的越来越迅速，而他们这些穷酸们的利益反而越来越小，所以导致他们的叫声越来越大。 想到此处，朱元璋直接下令道：“来人，去将咱大孙叫来！” 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再次开口道：“不用了，都退下吧！” 自己都能够想明白的事情，大孙没有道理想不到。 之所以没有什么动作，恐怕自己大孙心中早已经有了对策。 既然没有主动求自己帮忙，自己又何必要多此一举，独自在此杞人忧天。 很快，各地的大儒们纷纷赶到皇城。 顿时在皇城之中引起不小的震动，曾几何时，整个皇城之中会有如此多的大儒聚集在此。 而朝中的一些大臣们，也在近期频繁在皇城内走动。 毕竟，以往能够入朝为官的人，皆是儒家子弟，更有不少是那些大儒们的学生。 在这个尊师重道的世道里，官员们自然不敢怠慢自己的先生。 直接将自己府邸中最好的房间让了出来，那谦卑的姿态，就差没有让自己媳妇去陪睡了。 至于这些官员们自己，因为上好的房间让给了先生，所以只能屈尊前往自己以往看不上的酒楼之中入住。 好在是这些酒楼之中，依旧住着不少穷酸，无人接济的大儒们。 闲来无事的时候，正好也能够与之相互切磋一些学术问题。 交谈最多的话题，就是该如何劝导皇孙殿下摆正自己的心态。 将那些奇淫技巧从各地的学院之中剔除出去，还天下儒门一个太平。 只有饱读圣人经典才能够更好的治理国家。 其它的东西，都是浮云，不可与圣人经典比肩。 强行将两者放在一起，那就是大逆不道。 其实，对付这些酸儒很简单。 即便是自己采用一些铁血手段，直接将之镇杀，也能够很好的解决问题。 奈何，这些大儒们尽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只会之乎者也，讲道理。 所以，朱雄英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既然你们喜欢讲道理，那这一次就与他们好好的讲一讲。 当即下令道：“来人！” 听到命令后，小太监急忙跑了进来。 躬身道：“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朱雄英神色淡然道：“传旨！” “一会儿拟一张告示，张贴在城内。” “内容，三日后本皇孙会组织一场辩论大会，届时，凡是在皇城内的大儒们，无论有何人问题，皆可在辩论大会上提出来！” 很快，皇城内辩论大会的告示便张贴了出去。 而那些待在皇城内的大儒们，自然也得到了这样的消息。 当然，这些大儒们并未主动前往城内观看告示上的内容，全是由他们的学生，也就是朝堂中的那些大人们传达回去的。 只不过得知这个消息后，诸位大儒们皆是流露出不屑的笑容。 其它领域上的知识，他们或许还有所不足。 但这论道大会，可是他们这些大儒们的强项，皇孙殿下这一次，可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心中更是浮现出一句话语来，那就是传言不可信，皇孙殿下终究还是一个孩子。 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而已，还能够以一己之力辩驳他们这数千大儒？ 就算皇孙殿下有这样的想法，恐怕最后也会被累死。 第三百零七章 大会前期 虽说自己没有将这数千大儒放在眼中，却也清楚这场辩论大会，凭借自己一己之力，根本就难以让众人信服。 所以，告示张贴出去后，朱雄英便下令召集一些心腹陪同自己一起参加这次的辩论大会。 此次辩论大会，也一定要颠覆传统，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大明日后的主流是什么！ 而这一次的辩论大会后，格物苑在大明境内必然会声名鹊起，不但要比肩儒家学说，甚至要超越。 要是此次的辩论大会失败了，那么格物苑必然会被全天下的学子们所抵制。 即便是不消亡，恐怕日后在大明境内也不会有太多的影响力。 况且，这一次辩论大会也是相互的。 儒家的那些大儒们，自然是对自己信心十足。 但对朱雄英来说，此次的辩论大会，自己更加没有输掉的理由。 对于朱雄英来说，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更是难得，错过这一次，下一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所以，这一次的辩论大会，他一定要让那些大儒们输的心服口服，决不能采取强硬的手段来以势压人。 犹豫再三后，朱雄英这才定下最后的人选，分别是杨士奇、李明浩、王宇等年轻官员。 与此同时，此次辩论大会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格物苑正名，自然不能少了格物苑的学子们。 所以，在朱雄英的旨意下，除了杨士奇、李明浩等几位年轻官员外，格物苑之中也出来几位思想前卫，手段不俗的学子，出现在朱雄英的面前。 众人很是疑惑，因为没有事情的时候，皇孙殿下绝对不会将他们召集过来叙旧。 不等众人失礼问安，朱雄英便主动开口道：“三日后的辩论大会，想必你们已经听说了吧！” 闻言，众人纷纷点头，此事在皇城内闹的沸沸扬扬，他们想不知道都难。 与身边的同僚对视一眼后，这才纷纷点头表示自己知道此事。 却听皇孙殿下询问道：“不知诸位爱卿对此事有何看法？” 皇孙殿下的本事，他们很清楚，更是坚定不移的站在皇孙殿下的立场上。 所以，他们很清楚皇孙殿下这样问的目的是什么。 也没有绕弯子，直接回答道：“殿下，臣等认为，此次辩论大会，我们不但要赢，还要以绝对的实力，将那些所谓的大儒们碾压下去才行。” “不然的话，格物苑日后很难在大明境内继续生存下去！” 这些年轻的官员们，皆是通过新科科举走出来的学子，更是新型科举的受益人。 当然要支持皇孙殿下的决定。 至于格物苑中的学子们，则是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这些所谓的大儒们，是不是闲的蛋疼，吃饱了撑的？ 有时间琢磨自己，倒不如将时间用在如何让天下间的百姓们生活更好才是。 正如几位大人之言，此次辩论，格物苑绝对不能输。 对于这样的答案，朱雄英很满意。 微微点头道：“所以本皇孙将你们叫来，目的就是一战定乾坤！” 听到皇孙殿下这样的话语，几人再次对视一眼。 与此同时，也纷纷感受到一股子无形的压力落在自己的肩膀上。 除了感动外，就是无尽的责任感。 自己已经要使尽浑身解数，也要帮助皇孙殿下赢下此次的辩论大会。 格物苑的发展是大势所趋，颠覆传统观念那是必然的。 但凡有人或者是有势力想要阻挡格物苑前进的脚步，都将是整个大明的敌人。 当下众人急忙施礼道：“臣等必将全力以赴，绝不辜负殿下的期望！” 格物苑的学子们见状，内心之中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一直以来，格物苑都没有得到天下人的认可，整个大明之中，也只有一少部分的人，支持格物苑。 如今这场辩论大会，一旦皇孙殿下胜利了，那么就可以为格物苑正名。 而他们这些身处格物苑中的学子们，日后也必然有机会名留青史。 皇城之中的一种大儒们，则是对格物苑中的学子们鄙夷不已。 始终认为格物苑中的学子们，只是懂得一些旁门左道的小手段，根本就上不了台面。 骤然得到几分的好处，得到皇孙殿下的赏识后，便有些飘了。 试图撼动儒家圣道，着实是不自量力。 不怪这些大儒们会有这样的想法，要知道儒家的传承，可是有着数千年的历史传承。 而他们这些大儒各个满腹经纶，一身的学识，足够其穷极一生去学习、去专研。 如今皇孙殿下大言不惭，要与他们这些儒家传承者论道，颇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意思。 心中虽然没有将皇孙殿下看在眼里，但口中却是严肃道：“此次论道大会，吾等不可小觑！” “我们输不起，一定要取得最后的胜利才行，与此同时，我们也要将皇孙殿下拉到征途，决不能任由其误入歧途！” 另一位大儒急忙打断道：“非也，老朽认为此次辩论大会，输赢并不重要！” “我们不能本末倒置，更加不能激起胜负之心，那可是皇孙殿下，我们一定要给他一些面子！” 听到这样的话语后，一众大儒们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这种能赢却又不可以赢的选择，实在是太让人难受了。 看来为了几天后的辩论大会，自己还应该多费些心神才行。 只要将皇孙殿下从歧途中拉回来，那他们就算是赢了。 而这些大儒们，根本就没有想过，他们的思想是否会得到全天下人的支持。 只是单纯的认为，他们的思想就是站在公平，公正的道义上，是绝对不可能有半点错误的。 时间飞逝，转眼间，三天的时间过去了。 皇城之中，得到消息的百姓们，也纷纷向会场赶去。 就连那些不是皇城本地人的百姓们，也纷纷从外地赶了过来。 当然，传统的儒家学者们，在得知消息后，直接放弃手头上的一切功课，早早就来到会场等待辩论大会的开始。 数千大儒共同参加一场辩论大会，这样的机会可是相当的罕见。 要是自己能够通过这场辩论大会，从中再领悟到什么精髓，必然够自己受用一辈子。 尤其是皇孙殿下，因为新型的科举制度，可以说将他们这些苦学八股制度的学子们的前路，彻底堵死了。 想要进入朝堂为官的话，现在只有放弃八股，重新学习格物致知，或许还有那么一丝的可能性！ 第三百零八章 何为华夷 每每想到自己苦心专研数年的儒家圣典，甚至早已经养成了习惯，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现在让自己放弃儒家圣典，转行去研究格物致知，自己哪里还有这样的精力？ 所以，这些儒家学子中，绝大部分人始终希望，这些大儒们发力，取得此次辩论大会的胜利。 然后重新恢复八股制度，这样的话，他们就不用学习格物致知，还有机会凭借八股制度参加科考。 至于城内也好，城外也罢，那些听到消息后赶来凑热闹的百姓们，心中自然不会有那么多弯弯绕。 就是单纯的过来凑热闹，数千大儒齐聚一堂的场面，以往听都没有听说过。 如今此等壮举就摆在自己的面前，自己若是不过来参合一下的话，回家后，恐怕觉都睡不好。 从而导致出这样一个结果，那就是一众大儒们与皇孙朱雄英等人到来之前。 整个会场就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了。 更有不少的小商贩，眼光独到，直接在人群中开始摆起了小摊，做起了小生意。 这种追逐利益的态度，直接让众多大儒们皱起了眉头。 此等做法，与他们所学的儒家做派截然相反，实在是有辱斯文。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大儒们在人群中走了出来，直奔会场的中央。 不得不说，这些大儒们，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的。 一群头发花白，走路还算硬朗的糟老头子，身着儒家衣衫，看起来，还真的挺唬人的。 围观人群之中的那些苦读八股文的学子们，见状，各个神采飞扬起来。 平日之中，想要见一位大儒都是十分困难的。 如今，数千大儒一下子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瞬间给予他们一种底气十足的错觉。 于是乎，当这些大儒们在这些学子们身边经过的时候，这些儒生们纷纷恭敬的执行弟子礼。 这些远道而来的大儒们见状，纷纷流露出欣慰之色。 自己年纪大了，但还有这么多的年轻人在追寻儒道。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这一趟没有白来。 天下间，还是有着众多学子们一心学习儒道学说的。 当数千大儒步入会场，寻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坐下后。 便一言不发，等待着皇孙殿下的到来。 很快，朱雄英就带着杨士奇等人来到了会场上。 会场周围的百姓们，见状后，纷纷大礼参拜道：“参见皇孙殿下！” 望着人挤人，人挨人的场面，朱雄英笑道：“诸位不必多礼，起来吧！” 听到这样的话语后，百姓们的感谢皇孙殿下的同时，这才缓缓起身，只是眼底的热忱，并未降低半分。 直到朱雄英带着几位年轻人落座后，再次开口道：“本皇孙今日举办这个论道大会，主要的目的，就是要辩论一下，格物学与儒学，哪一个更加适合现在的大明！” “当然，此次辩论，只为明理，不为名利，望诸位能够明白本皇孙的意思！” 对于这样的说法，一众年轻臣子们自然不会有任何的异议，纷纷施礼道：“我等谨记皇孙殿下的教诲！” 微微点头后，朱雄英这才看向对面的数千大儒们。 直接开口道：“第一轮，文武之论！” “不知，诸位哪一个出战？” 随着朱雄英的话语声落下，人群之中便站起来一个老者。 对着朱雄英微微拱手道：“皇孙殿下，这第一轮就由老朽来辩论！” 这数千大儒与以往那些沽名钓誉之流不同。 他们是真正有学问的人，只不过每一个人所学知识的重点有所不同而已。 所以，他们各自都有着自己擅长的领域。 来到皇城这几日，这些大儒们一直在商量，该如何应对皇孙殿下举行的这场论道大会。 同时，也在各个角度的问题上，做出相应的对策。 因此，现在起身的这位大儒，也是在此领域中颇有建树之流。 望着起身的老者，朱雄英只是微微点头道：“李明浩，这第一场，便由你来！” 李明浩虽然年轻，但其名声却不小。 但对面的老头神色却不是很好看，皇孙殿下此举，是不是有些看不起自己？ 就算不自己亲自下场与自己论道，也该派遣一位资历差不多的官员才是，派遣一个年轻的娃娃算是咋回事？ 难不成自己专研大半辈子，还不如一个嘴上没毛的娃娃？ 只不过朱雄英懒得去过问对方，即便是对方主动开口质疑自己。 朱雄英也只会淡然的笑道：“本皇孙不是看不起你自己，而是看不起你们在座的每一位！” 老者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不爽，这才对李明浩拱手一礼。 不管怎么说，对方都是朝廷大员，身份尊贵。 尤其是前不久还进入了凌烟阁，于情于理，自己都应该给予对方足够的尊重。 不过论道时，自己绝对不会对其防水。 至于繁冗的礼仪，也不适用这个场合。 只见老者率先发问道：“这位大人，何为华夷？” 而此言论最初起于孔子，那可是全天下读书人的心中的圣人。 而儒道经典更是“华夏入夷狄者则夷狄之，夷狄入华夏则华夏之！” 意思就是如果落后的人一直是文明进步的，那么就可以把这些人当做是先进的人来看待。 要是反过来，只要不是中原人不上进，不知进取的话，皆可打上落后的标签。 到了现在，异国他乡之人，只要进入中原地区，那么，他们就变成了中原人。 而中原地区的人，进去到其他过度后，那么他们便不再是中原人，变成其他国度的人。 如此潜移默化的转变思想，实在是让人啼笑皆非，不知所谓，更是十分的危险。 通过这些问题，从而引出儒家的另一个观念，那就是“外圣内王！” 简单的理解就是，以武力征服其他国家不是上策，应该以仁德去感化对方，方为上策。 最具代表的人物就是之前的皇孙太傅黄子澄之流，哄骗朱允炆，让其自认自己是圣君的典范。 根本就不顾忌大明的现状，一心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只注重自己的个人利益，时刻想着自己能够在史书中留下浓厚的一笔。 言归正传。 李明浩听到大儒这般问，神色瞬间浮现出一抹嘲讽。 倘若没有经历过出使大越国的事情，他或许还会认可这样的话语。 但现在听到这样的话语，那就是一个笑话，还没有一个屁有味！ 大明对周边这些番邦小国还不够好吗？给予他们的帮助还不够多吗？ 即便是他们拿着破烂前来，大明也会给予他们足够的财物当做回礼。 可是最终换来的结果是什么？ 对大明的不尊重？ 还是他们的狼子野心？ 又或者说是他们一直在伺机而动？ 当初自己的天真浪漫，在大越国对大明使团展开屠杀的时候，便已经消失殆尽了！ 第三百零九章 化干戈为玉帛 当着众人的面，李明浩无比笃定道：“在本官眼中，很不就不存在华夷只分！” “那些番邦小国，愿意向大明臣服，那大明自然会将他们当做自己人！” “这就好比如今的占城国，我们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占城国对大明的态度与尊敬！” “至于那些不愿意臣服大明的国家，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将他们打服！” “非吾族类，其心必异，既然他们不愿意臣服，那就彻底变成大明的一份子！” “这就好比之前的瓦剌部与鞑靼部，现在已经变成大明的一份子了，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华夷之说了！” 如此言论，直接让对面的老头张大了嘴巴，一脸的错愕之色。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华夷之说，竟然还可以这样解释。 简单，粗暴！ 既然有胆量站出来接下第一场辩论，心中自然早有准备。 只见老者不疾不徐道：“圣人有云，有教无类！” “这就说明，无论对方是什么人，好与坏，我们都应该去感化他们，直到让他们融入进来为止！” “凭借打打杀杀，根本就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只会加剧此次之间的矛盾！” 这样的话语，不光是让朱雄英这边感觉到惊讶，就连大儒阵营之中，也流露出不解之色。 因为这句话中的漏洞实在是太多了，很容易被人抓住针对他们阵营的把柄！ 李明浩微微点头，表示自己很认可这样的说法。 随即反问道：“儒家传承年代久远，所以本官很好奇，前宋为何没有使用自己仁义去感化敌人？” “前元为何没有使用自己的道德去感化中原人？” “还有之前，我大明也是采纳儒家的建议，一直在感化周边的番邦小国。” “但是瓦剌部与鞑靼部被感化后，为何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侵犯我大明边疆？” 为了让自己的话语更加具有说服力，李明浩主动询问道：“不知你可听闻，本官出使大越国之事？” 李明浩出使大越国的事情，早就在大明境内传来了。 而他自己，也正是应为出使大越国一事，最终凭借一己之力将大越国给灭了，这才功入凌烟阁！ 老者有些懵逼，此事与他们辩论的话题有关系吗？ 碍于对方的身份，还是微微点头，表示自己听说过！ 却见李明浩继续开口道：“当初，本官奉命出使大越国，秉承着感化对方的心思，劝解大越国与占城国，能够放下彼此的仇恨，然后和平相处！” “但最终的结果谁又能想到，大越国国王根本就没有将大明当回事，直接将我们一行使团囚禁，杀害！” “若非本官是使团负责人，让大越国国王有所顾忌的话，本官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要不是遇到贵人相助，本官也不可能在大越国的地牢中逃出去。” “更加不可能有机会向占城王借到兵马，也不可能灭掉大越国！” “这位老先生，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我大明为何愿意为这两个小国做和事佬，从中为他们调节矛盾？” “而你们口中所谓的仁义道德，在那些蛮夷的面前，又能够得到几分的认可？” “大越国国王做出的答案就很好的诠释了他们的说法，我大明使团可以说差点被团灭！” “所以说，唇枪舌剑没有任何的杀伤力！” “真正的道理，永远都掌控在拳头上，拳头大就是道理大，你不服，我就打到你服为止！” 围观的百姓们，只知道李明浩灭掉了大越国，获得了很多的功劳。 但这其中的细节，他们根本就不知道。 如今听到李大人亲口提及此事，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大声吼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大明无惧任何人！” “不尊大明者，就该灭了他们！” 如今的大明，百姓们再也不会遭受到战火的洗礼了。 生活自然是越发的美满，虽然奢望着更加美好的日子，但心底的血性却没有消失殆尽！ 朱雄英起身，抬手压了压，这才开口道：“好了，大家安静一点，辩论大会还没有结束！” 听到皇孙殿下的话语后，百姓们这才反映过来。 是啊！ 自己是过来凑热闹的，前来观看辩论大会的，实在是不该在这里吵闹！ 至于现在李明浩对面的老者，此时的脸色无比精彩。 一张老脸一阵青，一阵白，一会涨红，一会儿血色全无！ 最终还是憋出一句话，却显得十分没有底气：“那也不该兵戎相见！” “战争，只会加深彼此之间的矛盾！” “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依老朽看，我们应当大度一点，化干戈为玉帛方为上策！” 李明浩看看面前的老者，又看看他背后那些所谓的大儒们，见他们都流露出一副理应如此的神态。 心中不由冷笑起来，若大明境内的所有大儒们都是这副德行，大明要他们有何用？ 面露嘲讽道：“好一个化干戈为玉帛！本官不晓得大儒是否知晓以前的倭国？” 对于这样的问题，大儒心中瞬间升起一丝的怒气，自己都被誉为大儒了，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倭国。 所以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表示自己很清楚，有什么问题尽管说就好，无须这般阴阳自己。 李明浩继续追问道：“既然知晓倭国的存在，那你是否知晓陛下当初为何要下令禁海？” 这一句直接让大儒的脸色变得很是不自然。 禁海的原因很简单，只因为倭寇海盗不断骚扰大明海域。 无论是朝廷还是沿海地区的百姓，时常都会遭遇倭寇的侵扰。 所以陛下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权衡利弊后，最终才做出禁海的决定。 看到大儒的气势弱了几分后，李明浩沉声道：“倭寇自汉唐以来，就不断前往中原地区学习先进的文化！” “中原之地对于这些外来者更是敞开自己的怀抱，从不吝啬自己宝贵的知识与经验。” “只要你肯学，那么中原之地就会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东西教导给对方！” “中原之地对于任何外来者都是掏心掏肺的去付出，也就是你口中的所谓感化对方。” “但最终的结果换回来的是什么？” “这些外来者在中原之地学习到先进的文明与技术。” “然后以中原地区的技术来锻造属于自己的武器，最后再来入侵中原，掠夺百姓！” 突然，李明浩话锋一转，再次追问道：“当这些入侵者入侵中原之地的时候，你们这些饱读诗书的大儒们，又在做些什么？” “是否有人主动站出来，手持笔杆子又或者是凭借自己的修养与学术，劝阻那些入侵者放下武器，化干戈为玉帛？” 第三百一十章 小伎俩 李明浩此言，如同法师的群伤技能一般，直接让在场所有的大儒们，脸色都变的不自然起来。 显然都被李明浩这种无差别的攻击给伤到了。 至于站在李明浩对面的大儒，遭受到的伤害最大。 一张老脸已经涨的通红，半晌憋不出来一个屁。 只因为李明浩质问出来的问题，并不是圣人典籍中记录的东西，而是实打实发生过的。 铁证如山，在这样的现实面前，任何的辩论都没有意义。 说的越多，只能证明自己的心虚，证明自己在狡辩。 如此场面，不吱声就完了？ 李明浩自然不可能放过这些刚愎自用，毫无建树，只会纸上谈兵的大儒们。 却见他继续开口道：“倘若不是皇孙殿下，派遣大明精锐出海将倭国灭掉！” “想必如今的大明，到现在依旧处于禁海令下！” “出海经商更是想都不要想，若是没有这些海商出海带动大明经济的发展，会有如今的大明盛世吗？” “孔圣人说过，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尔等可真的弄清楚这句话的真意？” “在本官看来，这句话的意思很简单，谁有胆子跟大明叫板，那么大明自然不会对其客气。” “道理讲不通，那就讲拳头，拳头大就是道理大！” “只有这样，才能够让那些窥觑中原之地的宵小们升起畏惧之心，才会认清现实，咱大明不是好惹的！” 此言一出，顿时博得围观百姓们的认可，纷纷点头。 毕竟，这些围观的百姓们，其中有一部分人就是海商，要么就是家中有亲人是海商。 对于李明浩的话语，自然是感同身受。 当年倭寇横行的时候，别说是出海经商了，就连在沿海地区路过，都有可能会丢掉自己的小命。 所以一些商人，宁愿选择走陆地绕远，也不愿意出海冒险。 更何况，那个时候还有陛下颁布的禁海令，擅自出海者，那可是重罪！ 现在，倭国覆灭了，朝廷又将沿海之地的海盗围剿一空。 出海经商再也没有任何的顾虑，生意自然是越做越大，生活自然也是越来越好。 自然也就十分配合的呼喊道：“李大人说的好！” “咱大明不欺负人，却也不怕任何人！” “不服气，就揍他娘的！” “对，就是要让他们向大明叫爹！” “永远都不敢正视大明，只能乖乖的装孙子！” 听到百姓们的呼喊声，朱雄英满意的笑了起来。 之所以会让百姓们也参与进来，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不然的话，这些自视甚高的大儒们，根本就不会明白，他们的想法，只能够代表他们自己，根本就代表不了任何人。 而现在，朝廷做的一切，百姓们都得到了实打实的好处，自然会引起他们的共鸣。 见状，一众大儒们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事态的进展，与他们心中的预期，有着很大的差别。 这第一场辩论，毫无疑问，己方败了。 并且还是那种完败，没有丝毫的抵抗之力。 好在大儒们的心态都非常好，一场失利算不得什么，他们依旧有着很大的机会。 对于百姓们来说，这场论道大会，无论是哪一方取得胜利，他们都无所谓。 他们只是单纯的过来凑个热闹，至于所谓的大道理，他们根本就不懂，也不想去钻那个牛角尖。 随着第一位大儒落败，主动坐回去后，另一位大儒豁然起身。 直接以说教的语气道：“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而圣人之道，在于顺应天时，不可与天抗争！” 之前落败的大儒，看到己方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失利而丧失斗志，不由松了口气。 只是坐在原地，不断回想自己刚刚对战的经过。 真的是因为自己的大意，所以才导致丢失了先机，被李大人步步紧逼，最终落败吗？ 最终，大儒还是重重的叹息一声，败了就是败了，不必寻找那么多的借口。 自己并不是败在学问一道上，而是败给了现实。 面对第二位大儒的质问，李明浩脸颊上则是浮现出浓浓的鄙夷之色。 这就是所谓的大儒吗？ 连一次的失败都没有勇气承认吗？ 在自己这个年轻人面前，使用此等伎俩，实在是贻笑大方。 不过想用此等无耻的手段，以车轮战巧妙的掩盖自己的失利，着实是有些异想天开。 毕竟百姓们不会懂这一点，只要没有人主动认输，那么辩论的过程就不算结束。 皇孙朱雄英这边的阵营之中，自然也能够看出这些大儒们下作的手段。 杨士奇自然不会让李明浩吃亏，更加不愿看到这些大儒就这么将事情糊弄过去。 直接回怼道：“天道有常而人无常！” “天道不以人的意志力而变化，所以我们都在天道下苟活，挣扎求存！” 听到话语声的李明浩，转身对杨士奇点头后，也坐了回去。 毕竟此等辩经明道的题目，自己可能还真的说不过这些大儒。 只不过之前那位大儒提出来的辩论题目，恰巧是自己熟悉的领域，所以皇孙殿下才会派遣自己出去迎战的。 现在对方换人了，己方同样是儒家出身的杨士奇主动站了出来。 这就表明，此战，他有着绝对的把握能够将之拿下来。 而李明浩自然也愿功成身退！ 一众大儒们见皇孙殿下这边也换人了，一张张老脸更加尴尬了，显然己方的小伎俩被对方轻易的化解了。 围观的百姓们见状，也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神情顿时亢奋道：“皇孙殿下果然厉害，仅仅是派遣出来几位年轻的官员，便可轻易碾压这些大儒！” “废话，这还用你说？大儒要是真的有本事，咱们的日子早就好了。” “以我看，皇孙殿下就是太惯着这些吃人饭，不干人事的大儒了。” “不可咋的，就像李大人刚刚说的那样，天天之乎者也有个屁用，敌人杀来了，除了抱头鼠窜，跪地求饶外，他们还能做些啥？” 见百姓们的话语越来越难听，那些自诩圣人子弟的儒家学子们，纷纷怒目而视。 更有甚者怒道：“尔等晓得什么？也配在此讨论圣人之道？” “一群愚民，怎可能会懂圣人高深莫测的学术？” “朽木不可雕也！” 听到这些穷酸书生这般挤兑自己，百姓们心中自然很不高兴，后果很严重。 以往，儒教鼎盛时期，但凡这些圣人子弟，皆可沦为文曲星下凡，身为尊贵无比，不是他们这些市井小民能够比拟的。 第三百一十一章 扯下遮羞布 如今皇孙殿下既然与这些大儒在此举行辩论大会，那就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而他们这些大明的子民，之所以能够过上今天这样的好日子。 依靠的不是儒家那些之乎者也，靠的是朝廷，靠的是皇孙殿下。 所以现在你跟老子说儒家，我去你大爷的吧！ 趁着朝廷这股劲，百姓们也将积压在心头多年的怨气发泄了出来。 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狗屁的圣人之道，圣人之道能够让我们赚到银子，还是能够让我们过上好日子？” “你们口口声声说圣人之道这么好，这么厉害，为何倭寇入侵大明的时候，前线为何没有儒家的身影？” “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什么事情都解决不了，你们代表儒家在这吹什么牛逼？” “皇孙殿下从未与我们讲述过啥叫圣人之道！” “但真正为天下苍生着想的人，却是皇孙殿下，真正将倭寇打跑，灭杀的却是大明的勇士，与你们儒家没有一文钱的关系！” “更加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老子觉得恶心！” 一众学子们，哪里会想到，平日之中不敢吭声的百姓们，言辞竟然如此犀利。 句句直戳他们的肺管子，心中恼火的同时，却又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语来。 原因无它，只因为百姓们说的都是大实话，战场杀敌的事情，还真的与儒家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只能强自镇定，回怼道：“匹夫不足与之论道！” 然而换回来的却是百姓们集体对他们祖宗十八代的问候。 场面顷刻间乱作一团，站在一旁维持秩序的将士们。 急忙上前呵斥道：“肃静，辩论会场，不得喧哗！” 见朝廷的人出面了，百姓们这才讪讪的退了回去。 只是却对一众大儒方向狠狠地吐了两口口水，以此来发泄心中的不满。 会场归于平静后，杨士奇这才不疾不徐的拱手示意道：“本官杨士奇，与先生辩上一辩！” 对面的大儒自然不敢怠慢，不要看杨士奇年纪不大，但朝堂上的官职摆在那里，不得不让其慎重对待。 急忙回了一礼，毕竟能够站在这个会场上，那就说明彼此的身份都是平等的，不能以年纪大小平定。 所以杨士奇施礼的同时，大儒自然也要回礼。 行礼完事后，杨士奇这才开口道：“先生之前说，天道有常！” “但本官却说，人道有常！” “不知道先生对本官的话语，是否认可？” 对面的大儒听到这样的话语，心中都有骂娘的冲动了。 老子要是认可你的说法，那我还站在这里与你辩论给锤子！ 急忙笑着回应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意思就是在说，我们活在天道之下，只能顺应天意，自然就会得到天道的垂青！” “若是不尊天道，逆天而行，必定会遭受上天的惩罚！” 天道一说，出自黄老之学，后背儒家的人融入到自己的思想之中，直接成为论道之中的一个杀手锏！ 没有做好万全准备的人，在这个话题上，必然会吃大亏！ 更何况，这位大儒以天道来说事，实则暗指皇孙殿下以新型科举取缔八股取士一事。 妄图以格物苑来撼动儒家的地位，更是错上加错，愚不可及，必定会受到上天的惩罚！ 杨士奇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对方话语中的意思。 原本云淡风轻的脸色，骤然冰冷下来，毫不客气的开口道：“放屁！” 如此有辱斯文的话语，直接在朝廷官员的口中传出。 一众大儒们的脸色顿时黑了下去。 自己好歹是当世大儒，如此有辱斯文的话语，竟然用在他们的身上，这让他们难以接受。 这已经不是不尊重那么简单了，而是儒家出身的杨士奇，已经不在尊重自己这些大儒了。 而这些大儒们的神态变化，尽数落入杨士奇的眼底。 只是他却没有半点愧疚的意思，反而流露出一副理应如此的神态。 这些狗屁的大儒，胆敢对皇孙殿下如此不敬，自己没有直接向他们问罪，就已经算是给他们面子了。 能够继续允许他们与自己在这里论道，已经算是给予他们足够的尊重了！ 当下声音冷了几分道：“朝廷允许儒家存在，之所以让儒家成为国教，目的是为了让儒家帮助陛下治理国家！” “而非是让你们整日捧着书本在哪读死书，沉寂在自己的幻想之中！” “往年江南之地时长发大水，导致不少百姓流离失所。” “难不成在你们这些大儒们的眼中，就是老天对他们的惩罚吗？” “尔等口口声声说儒家怎样、怎样，但大明各地发生灾害时，你们儒家在哪里？又做了些什么？” “难道整日坐在家中之乎者也，就能够将天下治理好？” “还是说你们儒家，看着天下间的百姓们流离失所而选择无动于衷，才是你们儒家最高的教义？亦是所谓的圣人之道？” 大儒再次被杨士奇噎的说不出话来，剧情怎么就突然变了呢？ 为何与自己心中推演的结果相差这么多？ 自古以来，儒家始终提倡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更是儒家立身之本，绝不可能因为他杨士奇几句话，就自毁根基。 就在大儒思索对策的时候，杨士奇并未打算见好就收。 对于这些胆敢对皇孙殿下不敬的家伙，就算将他们就地正法，杨士奇的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身为皇孙殿下的心腹，杨士奇自然清楚皇孙殿下为了大明付出了多少努力与心血。 而这些儒家所谓的大儒们，又为大明做过些什么？ 今天之所以能够出现在此地，还不是为了自己的私人利益？ 对于天下间的百姓们以及大明的发展，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没有半点的关系。 平静的话语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杨士奇沉声道：“皇孙殿下为了江南之地的百姓们，发明出神物水泥！” “在水泥的帮助下，彻底平定了江南之地的水患！完美的诠释出，什么叫人定胜天！” “江南之地无论是爆发水患的时候，还是平定水患的时候，谁能够告诉本官，你们儒家在哪里？” “皇孙殿下主张厘清天下田地时，减免百姓赋税时，你们儒家又在哪里？” “皇孙殿下为了让百姓们填饱肚子，免受饥饿之苦，培育出高产的农作物，提高粮食产量的时候，你们儒家又在哪里？” “整个大明境内，每年发生的大小事宜不计其数，谁能够告诉本官，你们儒家做过什么？又为百姓们解决过什么？” “除了整日苟在家中，计算得失以外，又有什么建树？又有什么作为？” “如此不堪重用的儒家，对百姓、对民生、对天下、又有什么作用？” “你们不妨睁开自己的眼睛好好看看，如今的大明，没有你们儒家的帮助，国力已经超越古往今来任何一个朝代！” “即便是大唐盛世与现在的大明相比，也要逊色的多！” 第三百一十二章 两连胜 一时间。 所有大儒们全部流露出些许的羞愧之色。 不是他们不想反驳，而是他们真的寻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大明发生这么多的大事，儒家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杨士奇并没有冤枉儒家，也没有向儒家身上泼脏水，就这样实事求是的讲述着。 数钱大儒们抚心自问，自己这辈子，研究经义，到底是不是对的？ 他们学习经要的初衷，就是希望朝廷与天下间的百姓们，能够生活的更好。 奈何，大明境内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与儒家无关。 到底是儒家没有本事，还是时机尚未成熟？ 若是儒家说时机没有成熟的话，但皇孙殿下在颠覆传统的同时，却让天下间的百姓们过上了好日子。 无论自己怎样去辩解，这响亮的一巴掌，算是狠狠地抽打在儒家脸庞上了。 既然站出来辩论，那自然要为儒家争取一二。 即便现在底气不足，也要说上一句，只得弱弱的开口道：“儒家讲究的是教化世人，并非是这些小道尔！” 听到这样的话语，杨士奇都被气乐了。 直言不讳道：“小道尔？本官冒昧的问一句，解决百姓疾苦的事情都是小道尔，那你们儒家真正的大道是什么？” “又或者是说，如今的大明百姓们，根本就配不上这样的生活？” 杨士奇双眼射、出来的锋芒如同鹰隼一般，直插大儒心脏，让他身体一个不稳，险些摔倒。 周围围观的百姓们，听到杨士奇的话语后，再次爆发出强烈的叫好声。 如今自己能够过上好日子，都是皇孙殿下的功劳，朝廷的功劳。 与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儒家学者们，没有半点的关系。 原本以为自己过上好日子，那是因为自己付出了足够多的努力。 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要不是皇孙殿下提出那么多次的改革，自己恐怕依旧如同以往一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现在，这些所谓的大儒们，居然还这般不要逼脸，围观的百姓们，没有冲过来揍他丫的，已经算他们运气好了。 百姓们的举动，足以证明一切。 儒家到他们这一代，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辉煌。 与杨士奇辩驳的大儒，更是脸色灰白的退了回去。 然后一脸绝望的坐下，神态看起来比上一位大儒还要不堪。 要是没有什么喜事冲冲喜的话，估摸去见他太奶，也就是这两天的事儿。 见状，杨士奇也没有继续针对他的意思。 因为皇孙殿下早就交代过，对付这些人，那就一定要在他们各自最擅长的领域上，将其击溃。 不然的话，这些思想极其顽固的老古董，根本就不可能会服输。 只有彻底将他们的自信心击溃，才能够一劳永逸的将麻烦解决掉。 毫无疑问，儒家的大儒再一次落败了。 围观的百姓们，更是在一旁欢呼起来，显然对儒家的大儒们充满了敌意。 甚至可以说是对整个儒家充满了敌意。 儒家大儒们的阵营中，这一次没有人主动起身。 但朝廷这边，再次站起来一个人。 只见这个年轻人并没有身着朝廷的官服，而是身着格物苑的学员服。 也没有什么华丽的开场白，而是挥手示意远处的人，将自己准备的东西带过来。 随着两件物品映入大家的眼帘，除了有限几人知晓外，其余人纷纷流露出浓浓的不解之色。 要知道今日在此地举行的乃是辩论大会，如今整上来两个莫名其妙的东西作甚？ 而这两件物品，正是大明目前最不可缺少的物件。 一个是蒸汽机，一个是纺纱机！ 如今蒸汽机已经被朝廷投入到使用当中。 至于纺纱机，格物苑虽然依照图纸将之打造了出来。 却没有将之投放到民间使用。 一旦将纺纱机投入到作坊中使用，必然会导致许多百姓失业。 因为一台纺纱机的效率，足以抵上数十人的工作量。 而这就是科学的力量。 如今大明更是将瓦剌部与鞑靼部拿了下来，为大明扩张了大量的疆土。 也拥有了大量的草原与肥沃的土地及农场。 所以，趁着这个机会让纺纱机问世，绝对不会为那些从事手工业的百姓们造成太大的影响。 因为草原地区用不了太多的时间，便会有大量的羊毛送回来。 到时候使用纺纱机将羊毛加工成上好的毛线制品。 兜兜转转后，便可以流通到世界各地，自然也能够再次让大明狠狠的赚上一笔。 格物苑中的学子们，自然清楚他们拿出来的东西有着怎样的作用。 但这些思想根深蒂固的大儒们却不知道其作用。 虽然被杨士奇怼的羞愧万分，依旧认为奇淫技巧的东西，属于旁门左道。 即便没有直接想法挑明，但那一个个流露出来鄙夷的小眼神，足以证明这些大儒们心中所想。 见大儒阵营中，依旧无人起身与自己辩论。 格物苑中的代表学子也没有半点的怯场之意，而是对着四周的百姓们拱手道：“此物名为蒸汽机！” 听到这个名字后，一众大儒们的神色越发懵逼几分，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这玩意。 反倒是围观的百姓们之中，有不少人发出惊呼之声，显然是听说过这种东西的存在。 然后便口沫横飞的开始为身边的朋友解释蒸汽机。 要知道大明的战舰也好，还是刚刚运行没有多久的火车，都是依靠蒸汽机的力量来运转。 尤其是火车运行时发出的汽笛声和轰鸣声，现在回想起来，心中依旧是一阵的震撼。 而后纷纷流露出恍然之色，感叹道：“原来这个玩意就叫蒸汽机啊！” “也没有想到，就这么一个看起来不是很大的铁疙瘩，竟然可以发出如此大的力量，实在是不可思议！” 这数千大儒们，整日都待在自己的家中苦心专研经义，哪里有时间考虑外界发生的事情。 更加不要说是他们从心底就排斥万分的格物苑了，摆明就是一个玩物尚志的地方，真不明白皇孙殿下是怎么想的！ 更加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显摆的。 不少大儒当场就发出不悦的冷哼声，也吸取到了前两次的教训，所以并未言语上刻意去挤兑。 格物苑的学子见状，神态并未有丝毫的变化。 正所谓事实胜于雄辩，自己说的再多，也没有蒸汽机自己运行，传导出来的作用力有说服力。 第三百一十三章 日行千里 即便是己方这边已经连胜两场。 但今日这场辩论大会的根本，格物致知，还为展现出它应有的风采！ 无论是坐在对面的那些大儒们，又或者是坐在皇孙殿下下方的群臣们，又或者是单独坐在另一侧的格物苑学员们。 心中都很清楚，之前的两场辩论，仅仅是今日大会前的开胃小菜。 现在开始的东西，才是大会的重头戏！ 所有人都对格物苑学员的动作感到好奇与不解，因为他们不知道这位年轻的学员，为何不开口讲述蒸汽机的用途，反而不断向这个铁家伙中加水。 直到加进去差不多两桶水后，不远处另一位学员这才挑着煤炭走了过来。 并且主动帮忙，将煤炭一铲子，一铲子的添加进蒸汽机的炉膛之中。 而之前负责加水的学员见状，这才开口道：“蒸汽机的运转，是需要煤炭的热量，从而转化为动力的，所以请大家稍安勿躁！” 不解释还好，这样的解释，直接让一众大儒们纷纷摇头，脸颊上的鄙夷之色，越发浓郁几分。 天下间正经有用的物品，哪一个不是拿过来就可以直接使用的？ 如此浪费光阴，将精力投放到这些没有用的东西上，实在是可悲、可叹！ 围观的百姓们自然对这个蒸汽机充满了好奇，死死的盯着蒸汽机，生怕自己错过了精彩的瞬间。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格物苑的学员们，仿佛没有看到一众大儒们的脸色一般。 依旧自顾自为蒸汽机添加煤炭，目光之中，只有身前的蒸汽机。 就仿佛周围的所有人和事，都与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一般。 而这样的表现落入皇孙朱雄英的眼中，直接让他赞赏的点点头。 身为格物苑中的一员，就需要这种认真劲。 只有一丝不苟的心态，大明的科技发展才会逐渐进步！ 煤炭燃烧的速度并不快，但蒸汽机中的水，温度却逐渐升高。 而蒸汽机外侧悬挂的机械臂，也慢慢的动了起来。 这一幕转变的太快，一众大儒们仿佛没有准备好一般。 原本不屑的神态，也逐渐变得茫然，而后又转变为慎重。 即便自己整日待在家中专研经要，却也能够感受到这个蒸汽机的笨重。 如今它已经开始动了，展现出来的力量，绝对超过数百斤，甚至还有可能更高。 一众大儒们的脑海中，不断升起一排排的问号。 他们想不明白，在不依靠任何外力的作用下，这个机械臂是如何运转的？ 难道这个蒸汽机，真的能够超越自己的认知？ 随着水温继续升高，机械臂运转的速度越来越快。 甚至发出破空的“呼呼”声。 如此不可思议的一幕，直接让在场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真的是人力可以做到的？ 这个铁家伙真的能有如此大的力量？ 倘若之前的机械臂缓慢运转的情况，或许一个成年人，又或者是几个成年人，共同发力也可以将之带动起来。 但现在这种飞速运转的状态下，更不就不是人力可以做到的，远远超越了人力所能够达到的极限。 想到这里，大儒们的神色如同吃了大便一样难看。 所谓的“奇淫技巧”竟然会这般不可思议？ 一时间，所有大儒都选择了沉默，谁都不敢站出来说一句反驳的话语。 单纯论道的话，只需要将自己不认可的东西讲述出来就行，同时加上自己的观点即可。 如今面前这个蒸汽机，已经超越了自己的认知，又该如何去评判这玩意？ 原本以为格物苑只是一个旁门左道的聚集地而已。 但谁又能够想到，他们搞出来的东西，居然会是这些未知的物件？ 似乎对众人的表现很满意，格物苑的学员这才开口道：“想必诸位之中，已经有人知晓火车的存在吧！” 对此，围观的百姓们，不少人都点头迎合。 如今大明境内，最火热的话题就是火车。 无论是各地的达官显贵，又或者是贩夫走卒，谁要是说自己不知道火车，那都不好意思出门。 而这些大儒们，虽然没有目睹火车长什么样子，但多多少少还是听到一点传闻的。 只不过是他们不愿意相信会有那种东西存在，单方面认为有些人在夸大其词而已。 却听格物苑学员继续道：“火车上的动力系统，主要就来至于这个蒸汽机！” 这样的解释，再次让众人哗然。 火车那样的庞然大物，竟然是依靠这个蒸汽机来运行，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学员微笑道：“诸位也能够看到，蒸汽机的运转，是通过煤炭的燃烧，然后将水转变为水蒸气，最后利用水蒸气的力量来做工。” “如此循环做工，火车便可以获得源源不断的动力，不断前行！” 大儒们傻眼了，他们自诩饱读诗书，但现在格物苑学员讲述出来的东西，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也听不懂。 但事实就摆在眼前，自己想不承认都不可能！ 却听学员继续道：“如今大明的铁路已经从皇城修建到了北平，并且已经打算从北平继续向草原深处延伸！” “火车的速度远远比马车快的多，两者比较的话，速度至少相差十倍不止！” “以往我们想要从皇城前往北平，往返一次，需要数月的时间。” “现在要是乘坐火车的话，仅仅需要几天的时间而已！” 如此匪夷所思的话语，让几位消息闭塞的大儒再也坐不住了。 急忙起身质疑道：“不可能！皇城到北平之间的距离，何止千里，几天的时间就想到达，实在是痴人说梦！” “皇孙殿下，今日举行的是论道大会，不是在此诳语之地！” “所以，老朽望皇孙殿下将此狂悖之徒赶出会场，换另一人参加论道大会才好！” 自己一直在等待抨击对方的机会，实在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给自己一个如此为妙的必杀机会。 闻言，朱雄英的神态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是微笑不语，平静的看向起身一副义愤填膺的大儒。 至于大儒阵营中的其他人，苍老的面庞上浮现出些许的尴尬之色。 更有不少人急忙悄声提醒道：“快坐下，那后生说的是真的，如今的火车从皇城到北平，只需要几天的时间！” 见同伴也这样说，大儒急忙又看看周围其他人，见所有人都对自己微微点头，确认消息的真实性。 一瞬间，大儒便感到一股子寒意由脚底直冲自己的脑瓜仁子。 如此速度，岂不是就是典籍中记载，所有人都期望的速度日行千里吗？ 这怎么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人力怎么可以达到这个速度？ 大儒颓然的坐了回去，再也没有半点的精气神。 第三百一十四章 局势一面倒 格物苑学员并没有理会大儒的变化，而是继续与百姓们讲解道：“如今，大明现有的火车，动力并不是很强劲，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现在，单趟运输也仅仅可以运送十万斤左右的货物，远远达不到动力的极致！” “当然了，现阶段的火车，也仅仅是实验阶段，我们格物苑上下，一定会竭尽全力，争取早日将火车的动力全部挖掘出来，然后真正将火车投入到使用当中！” 听到这样的话语，众人不免又是一阵的倒吸凉气。 单趟拉送十万斤货物，竟然还不是火车的极限。 要是真像格物苑学员说的那样，将火车的动力完全挖掘出来后，又该会是什么样子？ 一众大儒们更是如同听天书一般，眼中纷纷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更是难以想象，面前这个看起来并不是很大的蒸汽机，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力量。 只是身处人群之中的商人们却不这么想。 通过格物苑学员口中讲述出来的话语，敏锐的嗅觉到些许的商机。 要是朝廷的火车能够让自己使用的话，只需要一趟，自己便可以从其中赚取几十倍的利润。 想到此处，这些商人的内心之中，不由一阵的火热。 更是强行将这份惊喜强行压了回去，因为他们很清楚，谁能够优先使用火车运输货物，谁便可以赚到第一桶金。 就在这些商人们各怀鬼胎之际。 格物苑的学员继续开口道：“如今大明的铁路，只有皇城到北平这一条。” “当然，这第二条铁路，由北平到草原，也即将修建完毕！” “等到将来，铁路遍布整个大明时，又会是什么样的场景，朝发夕至，绝不是奢望！” 听到格物苑学员斩钉截铁的话语，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在这个交通无比落后的年代，能够用来赶路的车架，只有马车。 很多百姓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出生地，甚至连本地的县城都没有走出去过。 哪怕是身价不菲的达官显贵们，出行一趟，那也是极其的不容易。 至于那些远嫁的女子，终其一生与自己的父母，也就是在出嫁的那一天，最后见上一面。 而那些迫于生计，走南闯北的商人们，更加清楚，这些话语将意味着什么。 外出经商，那就是一个玩命的买卖。 先不说出去一趟多久才能够回归，单单是这一来一回的路上，就已经不知道在生死之间徘徊多少次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便导致绝大多数的人都不愿意，主动沟通南北。 原因更是简单到令人发指，只是因为交通不便，出行代价大！ 现在大明有了火车，距离已经不是问题。 日后若是铁路铺便整个大明时，以往遥不可及的距离。 放在火车身上，那就叫近在咫尺。 百姓们能够想到的东西，这些大儒们自然也能够想到。 尤其是典籍中记载的那句“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只是以往这样的说辞，他们这些大儒们，也仅仅是笑笑而已。 他们很清楚，读万卷书，他们这辈子或许可以做到，但行万里路，这就有点扯了！ 蒸汽机的作用，在格物苑学员的讲解下，众人多多少少已经明白其作用。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另一个物件上。 能够与蒸汽机并列摆在一起的东西，就是用脚去想，也能够判断出它的不简单。 当下便有人开口询问道：“敢问，它是什么东西，又有何用？” 见有人主动询问，格物苑学员也没有隐瞒，直接解释道：“它叫纺纱机！” “此物，乃是由皇孙殿下发明，顾名思义，就是用来纺纱的机器！” 要说之前的蒸汽机让一众大儒们感觉到震撼，那么这个叫纺纱机的东西，再次让这些大儒们嗤之以鼻。 只因为大明现在的纺纱技术已经相当的成熟。 也有不少手艺人尝试将纺纱的技术改进，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如今，皇孙殿下却弄出来这么一个东西出来，未免有些贻笑大方了！ 不用大儒们开口质疑，围观群众之中的商人，便轻蔑的质疑道：“大人，您的意思是说，它可以代替工人纺纱？若只是如此的话，应该没有啥用吧！” 要知道，自己的手底下，可是养活了不少手艺人，所以，对于纺纱的工艺可是相当了解的。 听到这样的话语，格物苑学员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随即回应道：“你说的不错，纺纱机的确可以替代人工纺纱，只是纺纱的效率却要比人工快上几十倍！” “几十倍？”那商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当即放声大笑道：“小哥莫不是在诓骗我等？我手底下最熟练的纺纱娘，一日最多能纺八两纱线，这铁疙瘩难不成还能一日纺出几十斤？” 周围的百姓也纷纷议论起来，显然对这番话难以置信。 纺纱这营生，家家户户多少都有些了解，女子们坐在纺车旁，手指翻飞一整天，腰酸背痛也出不了多少活计。 要说机器能快上几十倍，简直是闻所未闻。 格物苑学员却不恼，只是示意助手将准备好的棉花搬上来。 “是否诓骗，一试便知。”他亲自上前，将一小捧棉花塞进纺纱机的进料口，然后摇动侧边的曲柄。 齿轮转动的咔嗒声中，细密的纱线如同流水般从机器另一端涌出，转眼便绕满了纱锭。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原本蓬松的棉花就变成了三斤重的纱线，而且粗细均匀，远胜人工纺出的成品。 “这……这怎么可能！”方才质疑的商人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他快步上前，伸手抚摸着纱线，触感细腻光滑，竟是上等的品质。 要知道，即便是他作坊里最顶尖的纺纱娘，一天也未必能纺出这般好的纱线，更别说如此惊人的速度了。 周围的百姓更是炸开了锅，惊呼声此起彼伏。 “我的娘哎，这得省多少力气！” “有了这物件，还愁没衣裳穿？” “皇孙殿下真是神了！” 大儒们的脸色比之前看到蒸汽机时还要难看。 他们原本以为纺纱机不过是哗众取宠的小玩意儿，却没料到竟有如此颠覆性的效用。 尤其是那位主张“君子不器”的老儒，手指死死攥着胡须，指节都泛了白。 他毕生钻研周礼，坚信手工技艺乃是“雕虫小技”此刻却被一台机器打得哑口无言。 格物苑学员的声音响彻会场：“诸位请看，这纺纱机一日可纺纱三百斤，抵得上百名纺纱娘的工作量！如今草原平定，无数羊毛即将运抵中原，有了这纺纱机，不出三年，大明百姓皆可身着暖衣，再无冻馁之虞！” “好！”百姓们的欢呼声响彻云霄，不少人甚至朝着皇孙殿下的方向叩拜起来。 他们不在乎什么天道人道，只知道这铁疙瘩能让家人穿上厚实的衣裳，能让孩子不再受冻。 就在此时，人群中突然挤出几个身着绸缎的中年男子，为首之人对着格物苑学员深揖一礼：“在下苏州布商张万三，敢问小哥，此纺纱机何时能够售卖？鄙人愿出万两白银，先行订购十台！” 话音未落，周围的商人们纷纷附和，喊价声此起彼伏。 “我出两万两！” “给我留二十台！” “皇孙殿下若肯转让技艺，我等愿捐输粮草，助朝廷修建铁路！” 大儒们看着眼前这副景象，脸色越发灰败。 他们毕生追求的“经世济民”竟被几台机器轻易实现。 那位之前质疑火车速度的老儒，此刻喉头一阵滚动，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直挺挺倒了下去。 会场顿时一片混乱，医官急忙上前施救。 朱雄英端坐在高台上，神色依旧平静，只是对身旁的侍卫淡淡吩咐：“送老先生下去好生调养，论道继续。” 第三百一十五章 相辅相成 医官匆匆抬走昏厥的老儒，会场的喧嚣却未平息。 商人们围着纺纱机争喊报价，百姓们的欢呼与大儒们的沉默形成鲜明对比，连维持秩序的将士都忍不住回头张望那台吞棉吐丝的铁家伙。 朱雄英轻轻叩了叩案几，玉圭敲击檀木的脆响瞬间压过所有嘈杂。 他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儒家阵营最前列的几位老者身上：“诸位饱学之士，今日论道尚未结束。” 话音刚落，一位身着绯色官袍的中年大儒猛地起身。 此人乃是翰林院学士解缙，虽出身儒家却常与格物苑往来，此刻脸上竟带着几分复杂的亢奋：“皇孙殿下，臣有一问！” 解缙跨步至场中，对着格物苑学员朗声道：“纺纱机一日纺三百斤纱，诚然惊人。 但古语有云‘　一夫不耕，或受之饥；一女不织，或受之寒’， 若此物普及，天下织户何以为生？”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沸腾的人群中。 商人们的喊价声戛然而止，几个方才还欢呼雀跃的农妇脸色骤变，自家女儿正是靠着纺纱贴补家用。 格物苑学员显然早有准备，从容应答：“解大人此言差矣。 草原年产羊毛三千万斤，仅靠人工纺纱，十年也难织成万匹布。 若用纺纱机，不出三月便可尽数加工。 届时需雇多少人分拣羊毛？ 多少人染整布料？ 多少人贩运销售？” 他指向台下一位目瞪口呆的布商：“张老板方才愿出万两购十台机器，敢问您作坊现有多少织工？” 张万三愣了愣：“百余人。” “若有十台纺纱机，您至少需增雇三百人处理纱线，否则机器便要空转。” 学员语气铿锵：“格物之道从不是夺人饭碗，而是造新碗、盛新饭！” 解缙一时语塞，他寒窗苦读三十载，从未想过纺织一事能有这般算法。 正欲再辩，却见人群中挤出来个瘸腿老汉，抱着个破布娃娃哭喊道：“小老儿的孙女去年冻毙于寒冬，若早有这纺纱机……” 哭声未落，周围顿时响起一片附和。 有妇人举着补丁摞补丁的衣袖落泪，有汉子捶着胸口骂自己没本事让家人穿暖，原本对纺纱机心存疑虑的百姓，此刻看向那铁家伙的眼神已满是热切。 杨士奇适时起身，声音穿透悲戚：“几年前，山东大旱，百姓易子而食。 彼时儒家子弟在哪？ 在讲‘苛政猛于虎　''''！ 浙东倭寇袭扰，百姓尸横遍野。 儒家子弟在哪？ 在写‘倭寇者，化外之民也　''''！” 他猛地指向蒸汽机：“而皇孙殿下发明的抽水机，去年救了河南三百万灾民； 格物苑造的火炮，上月在辽东轰碎了鞑靼王庭！ 这便是格物致知的用处，不是空谈，是救命！” “说得好！”人群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叫好，几个年轻学子甚至扯下儒巾掷在地上。 朝着格物苑方向拱手道：“我等愿弃八股，入格物苑！” 这声呐喊如同惊雷劈在大儒们心头。 他们毕生守护的科举根基，竟被几个铁疙瘩撼动了。 为首的老者颤巍巍站起，手中玉板直指朱雄英：“皇孙殿下，您这是要毁我华夏文脉！” 朱雄英终于站起身，明黄色的龙纹常服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他走下高台，亲手抚摸着纺纱机冰冷的铁壁，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孔夫子周游列国，传的是‘仁爱　''''，不是让尔等困守书斋； 孟夫子言‘民为贵　''''，不是让尔等视百姓饥寒为天道。” 他转身面对大儒们，目光如剑：“皇爷爷推翻暴元，靠的是刀枪不是经书； 大明开拓疆土，靠的是火器不是论语。 今日本皇孙告诉诸位：“能让百姓穿暖衣、吃饱饭、不受辱的，才是真正的文脉！” 话音刚落，天边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巨响。 众人抬头，只见一列冒着白烟的火车正沿着城郊铁路缓缓驶过，钢铁车轮碾压铁轨的震动顺着地面传来，竟让脚下的青石板都微微发颤。 格物苑学员指着那列火车高声道：“那是从北平出发的货运列车，此刻正载着三十万斤粮草归来！” 百姓们先是死寂，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有人朝着火车跪倒叩拜，有人朝着朱雄英的方向三呼万岁，连将士们都忍不住振臂呐喊。 大儒们面如死灰。 他们终于明白，自己输掉的不只是一场辩论，而是一个时代。 那位老儒呕出的鲜血，恰似儒家在大明的血色黄昏。 朱雄英挥手示意众人安静，目光投向远方的铁轨：“三日之后，格物苑将在皇城根开设学堂，凡年满七岁者皆可入学，学格物、学算术、学农桑。”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威严：“从今日起，大明的未来，不在故纸堆里，在这铁与火之中！” 三日后。 清晨，格物苑学堂外挤满了人。 有抱着孩童的农妇，有背着行囊的书生，甚至还有几个须发斑白的老工匠，都伸长脖子望着那扇刻着齿轮纹样的木门。 门内，朱雄英正亲自为第一批学员分发课本。 与传统的四书五经不同，这些册子上印着蒸汽机剖面图、纺纱机齿轮构造，还有密密麻麻的算术公式。 “殿下，这‘1+1=2’是何意？”一个扎着总角的孩童举着课本问道。 朱雄英蹲下身，指着书页笑道：“这是算学，就像你有一个窝头，本殿下再给你一个，便是两个。” 孩童似懂非懂点头，旁边一个曾是秀才的青年却红了脸。 他昨日撕了八股文范文投奔格物苑，此刻捧着《格物初论》，手指在“杠杆原理”四个字上反复摩挲。 就在此时，解缙竟也来了。 这位翰林学士今日换了身青布直裰，手里提着个布包：“殿下，臣……臣想旁听几堂课。” 朱雄英挑眉：“解学士不怕被同僚斥为离经叛道？” 解缙苦笑摇头。 打开布包露出里面的《天工开物》道：“昨日回去重读此书，才知宋应星公早已言‘于功名进取毫不相关　''''，是臣等坐井观天了。” 他正欲再说，却见学堂外冲进来个骑士，翻身下马时甲胄都散了。 高呼道：“皇孙殿下！北平急报！铁路修到草原边缘时，发现了巨大的铁矿脉！” 满堂皆惊。 格物苑的学员们瞬间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矿脉储量、矿石成色，连解缙都忍不住凑过去听。 朱雄英却异常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传令下去，调三千工兵驻守矿场，让格物苑的冶金系即刻北上。另外……” 他看向窗外那些仍在观望的百姓，提高了声音：“凡参与铁矿开采者，月钱加三成，家人可优先入学堂！” 欢呼声再次响起。 人群中几个精壮汉子当即扔下锄头，朝着招兵处跑去。 一个瞎眼的老妪摸索着抓住朱雄英的衣角：“皇孙殿下，我那孙儿力气大，能去挖矿吗？” “能。”朱雄英握住她枯瘦的手，开口道：“大明的铁，要靠大明百姓自己挖出来。” 这日午后，儒家学府里却一片萧索。 几个老儒对着空荡荡的讲堂唉声叹气，往日座无虚席的经学课，如今只剩下寥寥数人，还都捧着偷偷买来的格物课本在看。 “完了……”最年长的老者将《论语》扔在案上，“孔孟之道，要绝于今日了。” 突然有个小厮跌跌撞撞跑进来：“先生们！宫里传旨，要编纂《新大明典》，让儒家和格物苑共……共同执笔！” 老者们面面相觑。 他们本以为会被清算，却没想到竟能参与编典。 为首的老者颤抖着接过圣旨，只见上面写着：“格物治器，儒学修心，二者相辅相成，同为大明根基。” “相辅相成……”老者喃喃自语，突然老泪纵横，哭诉道：“是老臣错了啊……” 第三百一十六章 竞拍 工部衙门外的青石台阶已被踏得发亮，层层叠叠的商队从街口一直绵延到朱雀桥头。 苏州布商张万三攥着烫金名帖的手指关节泛白，他身后跟着的十二名护卫正奋力抵挡着涌动的人潮，绸缎庄的幌子在推搡中摇摇欲坠。 “让让！济南府赵家的车队来了！”一声粗喝劈开人群，三辆载着白银的马车碾过积水，溅了前排书生模样的商人一身泥点。 那书生却浑然不觉，只顾着将手中的图纸往门吏眼前递：“在下带了江南最新的织锦纹样，只求见李大人一面！” 门吏王班头抹了把脸上的汗，腰间的铜牌被挤得叮当作响。 他望着眼前这片由绸缎、皮毛、茶叶包装组成的“商海”，突然想起三日前辩论大会上那台吞棉吐丝的铁家伙。 此刻想来，那机器转动时的咔嗒声，竟与眼前这此起彼伏的算盘声隐隐相合。 “安静一点！”王班头将水火棍往地上一顿。 震起的尘土呛得前排几个商人连连咳嗽：“李大人有令，每日只接三十份帖子，排不到的明日请早！” 这话如同往滚油里泼了瓢水。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不满的喧哗，张万三趁机往前挤了半步。 压低声音对王班头道：“班头通融通融，小人备了些薄礼……” 他悄然递过一个沉甸甸的荷包道：“只求问一句，那纺纱机究竟何时能开售？” 王班头掂了掂荷包的分量，眼角的皱纹堆成了沟壑：“张老板是个明白人。实话说吧，昨夜工部的灯亮到三更，李大人带着工匠们拆了三台纺纱机，图纸画了满满十二卷。” 他往门内努了努嘴：“里面正吵着呢，有人说该先供军需，有人说要先给皇商，还有人说……” 话音未落，衙门内突然传出瓷器碎裂的脆响。 一个戴着方巾的中年官员怒气冲冲地掀帘而出。 官袍下摆还沾着墨渍：“荒谬！此等奇技淫巧怎可轻易外流？若被夷人学去，我大明工匠何以为生？” 商人们闻言顿时炸了锅。 张万三身旁的山西票号掌柜急得直跺脚：“王大人这是说的什么浑话！去年草原送来的羊毛堆成了山，再不用机器纺出来，开春就要发霉了！” “就是！我等愿捐钱修铁路，只求优先拿货！” “让开！”人群突然被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一队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簇拥着一辆乌木马车停在门前。 车帘掀开，露出个面色白净的少年郎，正是格物苑的精英学员刘忠。 刘忠慢条斯理地拂去袍角的灰尘，目光扫过众商人时，人群竟诡异地安静下来。 他从袖中取出一卷明黄绸缎，朗声道：“皇孙殿下有旨，纺纱机由工部与格物苑共管，首批限量百台，采用竞价方式发售。” 商人们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张万三感觉手心的汗浸透了名帖，他身后的账房先生已经开始飞快地拨弄算盘，算珠碰撞声清脆得像在敲他的心弦。 “竞价？” 有人忍不住问道：“不知起价多少？” 刘忠微微一笑，笑容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起价五千两，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千两，中标的商人需承诺！”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每台机器日产纱线，需分三成供应官营布坊！” 人群中发出倒抽冷气的声响。 五千两白银足够在苏州买上百亩良田，可看看身后那些堆积如山的羊毛，商人们的眼神又渐渐变得炽热。 张万三咬了咬牙，朝着账房先生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地从行囊里掏出一本厚厚的账簿。 就在此时，一个瘸腿老汉突然从人群中挤出来，抱着刘忠的腿哭喊道：“大人行行好！小老儿是顺天府的织户，家里还有八个等着吃饭的孙儿，求您给条活路啊！” 这一哭如同点燃了引线，十几个衣着破旧的织户纷纷跪倒在地，哭声瞬间盖过了之前的喧嚣。 王班头正要上前驱赶，却被刘忠拦住。 “老人家请起。”刘忠亲自将老汉扶起，声音放缓了几分：“殿下早已料到此事。凡原有织户购置纺纱机，可享半价优惠，但需加入官营布坊联合体。” 他指向衙门西侧：“那里正在登记名册，你们去那边办理便是。” 织户们面面相觑，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姑娘怯生生地问：“官营联合体？那我们还能自己卖布吗？” 刘忠的声音传遍全场：“不仅能卖，朝廷还会组织商队，将你们的布匹销往草原和西域。” 这话一出，连那些富商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张万三心中暗叹，皇孙殿下这步棋实在高明，既安抚了底层织户，又将整个纺织业纳入了朝廷掌控，难怪杨士奇敢在辩论大会上说“人定胜天”。 竞价在三日后的太庙偏殿举行。 当李大人亲手揭开盖在纺纱机上的红绸时，四十盏琉璃灯的光芒同时洒在那锃亮的黄铜齿轮上，映得满殿生辉。 张万三盯着机器侧面那个精巧的曲轴，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在苏州见到的水力纺车，那时谁能想到，木头会被钢铁取代，水流会被蒸汽驱动？ “起价五千两！”司仪官的唱喏声惊醒了沉思中的众人。 “六千两！”张万三几乎是脱口而出。 “七千两！”济南赵家的公子立刻举牌，挑衅似的看了他一眼。 价格如同坐了火箭般飙升，很快就突破了万两大关。 几个实力稍弱的商人开始额头冒汗，悄悄退出了竞价。 张万三的账房先生在他耳边低语：“东家，再往上加，咱们今年的流动资金就不够了。” 张万三没有理会，他的目光落在机器下方那个刻着的“格”字上，那是格物苑的标记，像一枚印章，盖在了这个旧时代的棺椁上。 “两万两！”他猛地起身，腰间的玉佩撞击着算盘，发出清脆的响声。 全场顿时安静下来。 赵家公子脸色铁青，手指在牌上捏出了深深的指痕，最终还是颓然放下。 司仪官连喊三声，木槌落下时，张万三感觉后背的衣衫已被冷汗浸透。 交割白银时，李大人特意将他留了下来。 这位须发斑白的老大人指着墙上的铁路图，语重心长地说：“张老板可知，为何殿下要将纺纱机与铁路绑定？” 张万三摇头。 “你看这条北平到草原的铁路，”李大人用朱笔在图上一划，“下月通车后，草原的羊毛三日可抵京城，你的纱线七日可达西域。这机器不是抢人饭碗的，是要把饭碗做大啊。” 第三百一十七章 小动作 苏州城的绸缎巷近来热闹得有些不同寻常。 张万三的纺纱机安装在自家最大的作坊里，四围拉起了三尺高的木栅栏，十几个精壮护卫日夜守在门口，连只苍蝇都别想轻易飞进去。 作坊内，三十名经过格物苑学员简单培训的织工正围着那台锃亮的铁家伙忙碌。 有人负责往进料口添棉花，有人专注地将纺出的纱线缠绕到锭子上。 还有个老织工捧着纱线反复摩挲，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惊叹：“这线匀得像老天爷捻出来的，比咱家姑娘用了十年的纺车强百倍！” 账房先生背着算盘在一旁记录，笔尖划过纸面沙沙作响：“从辰时到未时，已出纱线十七斤六两。照这光景，一日三百斤绝非虚言。” 张万三站在窗前，望着巷子里那些探头探脑的同行，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他早已让人将首批织出的细棉布送到知府衙门，不仅得了个“利国利民”的匾额，还拿到了往草原供应军布的订单。 此刻那些往日里瞧不上他的老牌布商，怕是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正想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管家匆匆跑进来，脸色发白：“东家，不好了！济南赵家联合了二十多家布商，在巷口堵着要见您，说要您交出纺纱机的法子！” 张万三眉头一挑，抓起桌上的玉佩往腰间一系：“我倒要看看，赵老三敢在苏州地界撒野！” 他刚走到门口，就见赵家公子赵承宗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站在栅栏外，为首几个老者都是苏杭一带有名的布商，此刻正指着作坊大门破口大骂。 “张万三你个奸商！独占纺纱机，是要断我等活路吗？” “这等宝贝本就该共享，快把图纸交出来！” 赵承宗往前一步，折扇“唰”地展开：“张老板，识相的就将纺纱机分我们一半，否则……” 他往身后瞥了眼，十几个拿着锄头扁担的汉子往前凑了凑，“这苏州城，怕是容不下你张家的作坊了。” 张万三冷笑一声，拍了拍手。 作坊里立刻冲出五十名手持棍棒的护院，个个身强力壮，都是他花高价从退伍老兵里挑来的。 “赵公子怕是忘了，皇孙殿下亲定的规矩，竞价所得之物，归属权明晰。” 张万三从袖中掏出那卷明黄绸缎：“有本事，你们去跟皇孙殿下要图纸啊！” 赵承宗脸色一变，他自然不敢违逆皇孙的旨意，只是不甘心就这样被张万三压一头。 正僵持着，巷口突然传来马蹄声，一队身着青色制服的格物苑学员骑着快马赶来，为首之人正是刘忠。 “奉皇孙殿下令，督查江南纺织业。”刘忠翻身下马，目光扫过众人：“谁若敢强夺他人产业，以谋逆论处！” 赵承宗等人顿时蔫了，纷纷低下头不敢作声。 刘忠却没打算就此作罢，指着那些拿着家伙的汉子：“格物苑在苏州设立了纺纱机维修处，凡参与竞价却未得者，可凭登记册租赁机器，月租五百两。谁敢再聚众闹事，休怪我不客气！” 这话说得又硬又软，既敲打了闹事者，又给了他们一条出路。 张万三暗自佩服，皇孙殿下这步棋走得实在高明，既避免了同行相残，又能让格物苑从中获利，真是一举两得。 而此时的杭州城，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几个儒家老者聚在西湖边的湖心亭里，面前摆着的不是茶盏，而是一堆被撕得粉碎的格物课本。 “简直是岂有此理！”曾任礼部侍郎的周老者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砸在地上。 “那纺纱机不过是些奇技淫巧，竟让朝廷如此看重，我儒家颜面何在？” 旁边一个白胡子老者叹了口气：“周大人息怒，如今皇孙殿下势大，连解缙都跑去格物苑旁听了，我等怕是难以抗衡啊。” “抗衡不了也要抗！”周老者猛地站起来。 袍袖翻飞道：“我已联络了江南各省的大儒，三日之后在孔庙集会，联名上奏皇上，请求废除格物苑，恢复八股取士！”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哼，我就不信，皇上会为了几个铁疙瘩，舍弃传承千年的儒学！” 老者们纷纷点头附和，仿佛已经看到格物苑被查封的景象。 却不知他们的密谋，早已被亭外假装垂钓的锦衣卫报了上去。 皇城根的格物苑学堂里，朱雄英正看着一张绘制精美的铁路图。 图上从北平到草原的铁路已经加粗，旁边还标注着即将动工的几条支线。 “殿下，苏州传来消息，纺纱机运作良好，首批军布已开始赶制。” 杨士奇站在一旁，递上一份奏折：“只是江南大儒们似乎有些异动，周侍郎等人正在联络旧部，怕是要有所动作。” 朱雄英嘴角微扬，放下手中的炭笔：“跳梁小丑罢了。他们以为联名上奏就能改变什么？告诉他们，孔庙集会可以，但若是敢阻碍铁路修建和纺纱机推广，休怪本王无情。” 他顿了顿，看向窗外那些正在操场上跑步的学员：“对了，让格物苑的冶金系加快进度，铁矿那边已经传来消息，储量远超预期，我们需要更多的钢材来铺设铁路。” 杨士奇躬身应是，心中却对皇孙殿下的远见越发敬佩。 从辩论大会到纺纱机竞拍，再到如今的布局，每一步都环环相扣，既推动了格物发展，又稳固了民心，看来儒家的没落已是必然。 三日后，杭州孔庙。 两百多位身着儒衫的老者齐聚大成殿，香火缭绕中。 周侍郎手持联名奏折，正慷慨激昂地演说：“诸位同仁，格物之学毁我文脉，乱我纲常，若不除之，我华夏将万劫不复！今日我等联名上奏，定要让皇上看清此等邪术的危害！” “说得好！”众儒纷纷响应，正要在奏折上签字，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群锦衣卫冲了进来，为首之人亮出令牌：“奉皇孙殿下令，周显等人勾结地方势力，阻碍新政，即刻押解回京！” 周侍郎等人脸色煞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锦衣卫反手擒住。 看着那些被搜出的与地方官员往来的信件，众儒这才明白，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已在皇孙殿下的掌控之中。 押解的队伍走出孔庙时，街上围满了百姓。 有人对着周侍郎等人扔烂菜叶，有人高声叫好：“早就该收拾这些只会空谈的老东西了！” 一个卖菜的老汉指着被押走的周侍郎，对身边的孩子说：“记住了，能让你吃饱穿暖的，才是真道理。那些只会摇头晃脑的，没什么用！” 孩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目光却被远处驶来的一辆蒸汽马车吸引。 那马车不用马拉，跑得飞快，车身上“格物苑造”四个大字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朱雄英站在皇城的角楼上，望着南方的天空。 江南的风波只是开始，要彻底改变这个时代，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但他有信心，因为他看到了百姓眼中的希望，看到了格物之学带来的力量。 朱雄英对身边的太监说，“传旨！格物苑扩招，在各省设立分院，凡有一技之长者，皆可入学。” 太监躬身领旨，转身匆匆离去。 朱雄英的目光投向更远的地方，仿佛看到了不久的将来。 大明的火车奔驰在广袤的土地上，纺纱机织出的布匹远销海外，百姓们安居乐业，再也没有饥寒交迫。 那才是他想要的大明，一个用铁与火铸就，却充满温暖与希望的大明。 第三百一十八章 低头了 北平城外的铁矿场，此刻正热闹非凡。 三千工兵日夜不停地挖掘，一车车矿石被运到新建的冶炼厂。 格物苑的冶金系学员们围着几座高大的高炉，脸上满是期待。 “温度差不多了，可以出铁了！”为首的学员一声令下，几个工匠扳动开关，通红的铁水从高炉中涌出，如同一条火龙，映红了半边天。 围观的矿工们发出阵阵欢呼，他们大多是草原平定后迁来的牧民，如今有了稳定的活计，再也不用过那种逐水草而居的日子。 一个络腮胡大汉抹了把脸上的汗，咧开嘴笑：“这铁水真厉害，比草原的篝火还热！” 旁边的学员笑着解释：“这可不是普通的铁，是用新法炼出的钢材，用来铺铁路最好不过。等铁路修到草原，你们就能坐着火车回家看看了。” 大汉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干活也更有劲了。 而在冶炼厂的另一边，几个儒家学子正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是被家里逼着来考察格物之学的，本以为这里都是些奇技淫巧，却没想到竟能有如此壮观的场面。 “这……这简直是神乎其技！”一个白面书生喃喃自语，手中的《论语》差点掉在地上。 另一个学子则皱起眉头：“可这终究是器物之用，不如儒学能修身养性。” 他们的争论被路过的刘忠听到，刘忠停下脚步，笑着问：“这位兄台，若你家人饥寒交迫，是给他们讲‘仁义道德’管用，还是给他们一件棉衣、一碗米饭管用？” 白面书生顿时语塞，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刘忠拍了拍他的肩膀：“格物之学不是要取代儒学，而是要让儒学落地生根。空有满腹经纶却不能解决百姓疾苦，又有何用？” 几个学子沉默了，开始认真打量起这个充满力量的地方。 或许，他们一直以来坚守的东西，真的需要改变了。 与此同时，济南府的赵家作坊里，赵承宗正看着租赁来的纺纱机唉声叹气。 虽然也能产出不少纱线，但比起张万三的自有机器，成本还是高了不少。 “东家，不如我们也去跟格物苑说说，看能不能也参与竞拍？”账房先生小心翼翼地建议。 赵承宗摇摇头：“听说下一批纺纱机要等到下个月了，而且价格怕是会更高。” 他叹了口气道：“早知道当初就该跟张万三搞好关系，或许还能分点订单。” 正说着，门外传来敲门声，一个伙计匆匆进来：“东家，格物苑派人来了，说有新东西要展示。” 赵承宗好奇地跟着出去，只见几个格物苑学员正在空地上安装一台奇怪的机器，机器旁边还堆着一些布料。 “赵老板，这是我们新研制的织布机，配合纺纱机使用，效率能提高十倍！”　一个学员介绍道：“只要将纱线放进去，就能自动织出布匹，还能根据需要变换花纹。” 赵承宗眼睛一亮，上前仔细查看。 只见那机器运转起来，经纬线交错，转眼就织出了一块带有花纹的棉布，比人工织布快了不知多少倍。 “这……这机器怎么卖？”赵承宗激动地问。 学员笑着说：“这织布机暂时不对外售卖，只提供租赁服务，而且优先租赁给已经租用纺纱机的商户。赵老板若是有兴趣，现在就可以登记。” 赵承宗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心中暗自庆幸，还好当初没有彻底与格物苑闹翻，不然可就错过了这么好的东西。 皇城深处，朱元璋看着锦衣卫递上来的奏折，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奏折上详细汇报了纺纱机、织布机的推广情况，以及铁路修建和铁矿开采的进度，字里行间都透着蓬勃的生机。 朱元璋自语道：“真不愧是咱的大孙，果然没有让爷爷失望！” “想当初那些老顽固还说你搞这些东西是不务正业，现在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 “但愿那些所谓的大儒们能够有点自知之明，不然的话，咱并不介意让整个儒家见识一下，花儿为何会这样红！” …… 南京港的码头近来比往日热闹了数倍。 三艘崭新的蒸汽货轮正停靠在泊位上，黝黑的烟囱里冒出袅袅白烟，甲板上的水手们正忙着将一捆捆棉纱搬上船。 “这铁船真能漂在水上？”一个刚从乡下赶来的少年踮着脚张望，手里还攥着半个窝头。 他身旁的老船工啐了口唾沫：“瞎嚷嚷啥？上周我亲眼见它从太仓港开过来，比咱家最大的漕船还快！” 货轮船长是个独眼的退伍水师千户，正拿着格物苑新制的黄铜望远镜眺望海面。 镜筒里，几艘佛郎机武装商船正鬼鬼祟祟地在远处游弋，那些挂着十字旗的三桅船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他嘴角勾起冷笑，转身对大副道：“通知机舱，半个时辰后起锚。让那些红毛番看看，什么叫大明的船！” 蒸汽货轮鸣响三声汽笛，震得码头上的人纷纷捂耳。 巨大的螺旋桨搅动海水，推着船体缓缓驶离泊位，留下两道白色的浪痕。 甲板上，苏州布商张万三望着越来越小的岸线，手里的账册被海风掀得哗哗作响。 “东家，真要把布卖到吕宋去？”账房先生扶着帽子问道。 张万三敲了敲账本上的数字：“格物苑的海图上说，那里的土著还在穿树皮呢。咱们这机织布，一尺能换三斤胡椒，这买卖划算！” 船行三日，望远镜里终于出现了吕宋岛的轮廓。 可不等他们靠近，三艘佛郎机武装商船突然从礁石后窜出，甲板上的船员举着火绳枪呐喊。 张万三吓得脸色发白，却见船长从容地摇了摇铜铃，货轮侧舷突然降下挡板，露出六门闪着寒光的火炮。 “放！”随着船长一声令下，火炮轰鸣着喷出火舌。 佛郎机船的主桅杆瞬间被轰断，帆布裹着断木在海面上打着旋下沉。 幸存的船员抱着木板哀嚎，货轮却连减速都未减，径直驶入了吕宋港。 土著酋长看着那些细密如蝉翼的棉布，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当张万三用两匹布换走他脖子上挂着的鸽卵大珍珠时，老酋长还一个劲地拱手作揖，浑然不知自己亏了多少。 消息传回南京时，朱雄英正在格物苑的天文台上调试望远镜。 镜片里，月球表面的环形山清晰可见，比《周髀算经》里的描述真切百倍。 杨士奇捧着海贸账册匆匆赶来：“殿下，张万三带回的胡椒和珍珠，抵得上江南三年的茶税！” 朱雄英放下望远镜，指着星图上的位置：“让水师再造十艘蒸汽战船，明年开春，我要看到大明的旗帜插遍马六甲。” 他顿了顿又道：“把那批珍珠熔了，做成透镜送格物苑，让学员们研究望远镜的改良。” 此时的曲阜孔庙，却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中。 新任衍圣公看着空荡荡的讲堂，手里攥着那卷被朱雄英批注过的《论语》。 “民为贵”三个字旁，皇孙的朱笔批注格外刺眼：“空谈民贵，不如解民饥寒。” 一个老儒颤巍巍地走进来，手里捧着刚从南京传来的报纸。 头版上，蒸汽货轮的画像旁印着一行大字：“格物之学，可通四海。” 老儒突然老泪纵横：“要不……咱们也让学子们去学学格物？” 衍圣公沉默半晌，终于长叹一声：“去南京格物苑请位先生来吧。记住，要带《天工开物》来的。” 消息传到北平铁矿时，刘忠正在指导工匠们安装新的轧钢机。 通红的钢坯经过碾压，转眼变成平整的铁轨。 他接过锦衣卫递来的纸条，看完突然大笑：“连孔圣人的后代都低头了，这天下，要变喽！” 第三百一十九章 丝荒 苏州织造署的算盘声已经响了三天三夜。 张万三看着账房先生递上来的清单，手指在“蚕丝短缺”四个字上反复摩挲。 纺纱机日夜不停地运转，苏州城的织坊如同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可原本供应充足的蚕丝，竟在短短一个月内价格翻了三倍。 “东家，湖州那边传来消息，今年春蚕因病减产三成，南浔的丝商已经开始囤货了，咱们作坊的存丝只够支撑十天，要是再收不上来，纺纱机就得停摆！”账房先生抹了把汗，算盘珠卡得死死的。 张万三推开窗，望着巷子里堆积如山的棉纱，眉头拧成了疙瘩。 那些雪白的纱线在阳光下泛着银光，却是用高价收购的蚕丝纺成的。 他突然想起辩论大会上格物苑学员说的话，草原年产羊毛三千万斤。 “备车，去格物苑苏州分院，我要见刘忠大人！”张万三抓起披风就往外走。 格物苑的院子里，几个学员正在调试一台奇怪的机器。 铜制的滚筒上布满细密的尖刺，旁边堆着几捆灰扑扑的羊毛。 刘忠拿着卡尺测量羊毛纤维，见张万三进来，笑着扬了扬手里的样本：“张老板来得正好，看看这改良后的梳毛机。” 机器启动时发出嗡嗡的声响，原本纠结的羊毛经过滚筒梳理，竟变得如同蚕丝般柔顺。 张万三伸手一摸，惊讶地发现那些粗糙的纤维竟然变得细软，只是颜色偏黄，不如蚕丝洁白。 “这羊毛……能织成布？” 刘忠指着旁边一匹粗布道：“不仅能织，用这机器处理过的羊毛，织出的布料比棉布保暖三倍。只是色泽差些，做不了上等绸缎。” 张万三的心猛地一跳。 他想起草原的军布订单，那些粗布本就不需要花哨的颜色，保暖才是关键。 “刘大人，这羊毛……何处能买到？” 刘忠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地图，手指重重敲在北平以西的位置：“开平卫那边新归顺的鞑靼部落，家家户户都养着羊。只是他们不懂鞣制，羊毛都当柴火烧。” 三日后，张万三的商队带着十台梳毛机抵达开平卫。 草原上的牧民看着那些铁家伙，眼里满是疑惑。 当梳毛机吐出第一缕柔顺的羊毛时，部落首领突然跪倒在地，对着机器连连叩拜。 他们祖祖辈辈都在为处理羊毛的繁琐工序发愁。 “一匹棉布换十斤羊毛。”张万三的伙计扯开嗓门喊，很快就被牧民围住。 那些常年堆积的羊毛山，竟在半月内空了大半。 消息传回苏州，南浔的丝商们嗤之以鼻。 一个留着山羊胡的商人把茶盏重重一放，嗤笑道：“羊毛织的布能穿吗？扎得人浑身发痒张万三这是急疯了，想用些破烂货糊弄朝廷。” 可当第一批羊毛布送抵北平军营时，士兵们却炸开了锅。 那种厚实的布料做成的冬衣，比往年的丝绵袄暖和太多，连最冷的关外都能抵御。 兵部当即追加了十万匹的订单，要求全部用羊毛织造。 张万三站在纺纱机旁，看着雪白的羊毛变成纱线。 突然明白格物苑学员说的“造新碗”是什么意思。 蚕丝不够，便用羊毛；棉布单薄，便织厚呢。这世间的营生，本就该如此灵活变通。 济南府的赵家作坊里，赵承宗正对着一匹羊毛布唉声叹气。 那布料粗糙的表面泛着灰黄，与自家织的锦缎相比，简直就是破烂。 可账房先生报上来的数字却让他心惊，张万三的羊毛布在北平卖到了每匹三两银子，比上等棉布还贵。 账房先生小心翼翼地建议道：“东家，咱们也该进些羊毛了，格物苑新出的染色机，能把羊毛染成正红色，做军布最合适不过。” 赵承宗把布摔在桌上：“我赵家世代织锦，岂能做这种粗活？” 话虽如此，他还是忍不住用手指捻了捻布料，那种紧实的质感确实比棉布耐穿。 夜里，赵承宗换上便服，悄悄来到济南最大的货栈。 昏暗的油灯下，十几个商人围着几捆羊毛竞价，报价从每斤五十文一路涨到一百二十文。 他听见有人说，张万三已经派人去草原收购活羊，要在开平卫建屠宰场，连羊皮都能做成皮袄。 “这羊毛到底有什么好？”赵承宗拉住一个刚成交的商人。 那人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你没听说？格物苑在试验一种新织法，能把羊毛纺得比蚕丝还细。上个月送进宫的那件藏青色羊毛袍，皇上穿了都说好。” 赵承宗心头一震。 他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做生意要懂变通，水无常形，商无定法。 第二天一早，他就让账房准备银两，亲自带着车队往开平卫去。 草原上的景象让赵承宗目瞪口呆。 原本逐水草而居的牧民，竟在格物苑学员的指导下搭建起固定的羊圈。 那些瘦骨嶙峋的土羊被改良过的种羊取代，羊毛长得又密又长。 几个穿着格物苑制服的年轻人正给牧民演示剪羊毛的技巧，地上的羊毛堆成了小山。 “赵老板来得巧。”刘忠从一顶帐篷里走出来，手里拿着本厚厚的册子。 “这是《羊经》，记录了选种、饲养、剪毛的法子，格物苑刚编好的。” 赵承宗翻开册子，里面密密麻麻的插图和注解，从羊的常见病防治到羊毛的分级标准，写得比儒家典籍还详尽。 他突然明白，张万三能抢占先机，不是因为运气，而是因为有格物苑的技术支持。 赵承宗合上册子，语气坚定道：“我要订十万斤羊毛　，另外，我想请格物苑派个学员去济南，指导我们建梳毛厂。” 刘忠笑着点头：“皇孙殿下早有吩咐，凡愿意推广羊毛纺织的商户，都能得到技术支持。 不过有个条件，那就是你们织出的羊毛布，三成要供应给西域商队。” 赵承宗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他看着草原上悠闲吃草的羊群，突然觉得这些浑身是宝的牲畜，比江南的春蚕更有前途。 第三百二十章 塞外牧场 南京港的码头，三艘蒸汽货轮正在装货。 甲板上堆积如山的羊毛布用桐油布盖着，散发着淡淡的羊膻味。 张万三站在船舷边，看着搬运工将最后一批货物装上船，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这是他第一次把羊毛布销往海外，目的地是波斯。 账房先生还是不放心，提醒道：“东家，真要把这些粗布卖到那么远的地方？听说波斯人只认丝绸，咱们的羊毛布怕是……” 张万三指着货轮侧面的火炮：“有格物苑造的炮舰护航，他们不认也得认。再说，波斯那边天寒，这羊毛布正好合用。” 货轮鸣响汽笛，缓缓驶离码头。 张万三望着越来越小的岸线，想起出发前刘忠给他看的海图。 那上面用红笔标注着一条新的航线，从南京出发，经马六甲海峡，绕过阿拉伯半岛，直达波斯湾。 格物苑的学员说，这条航线比传统的丝绸之路近了一半。 一个月后，货轮抵达波斯的霍尔木兹港。 当地商人看着那些灰扑扑的羊毛布，脸上满是鄙夷。 直到张万三让随船的织工当场用羊毛布做成一件大衣，在寒风中展示其保暖性，商人们才变了脸色。 一个戴着头巾的波斯商人伸出手指，急切道：“这种布，我要一千匹，用香料交换可好？” 张万三笑着摇头：“我要的不是香料，是你们的良马。格物苑说，草原需要优良的种马来改良。” 交易达成的消息传回大明，朱雄英正在格物苑的畜牧场查看新培育的绵羊。 那些羊的羊毛长达尺余，纤维细腻如丝。 刘忠递上波斯的订单，脸上难掩兴奋：“殿下，波斯人说愿意用十匹汗血宝马换一匹羊毛布。” 朱雄英抚摸着绵羊的背脊，突然想起汉武帝派张骞出使西域，只为寻求良马。 如今大明的羊毛布竟能换来汗血宝马，这算不算另一种形式的“凿空”？ 朱雄英转身对杨士奇说道：“让水师再增派三艘战船，不仅要卖布，还要在沿途建立商站，教当地人养羊、织布。 用不了多久，咱们的羊毛布就能传遍西域。” 杨士奇看着畜牧场里悠闲的羊群，突然明白皇孙殿下的深意。 丝绸之路靠的是驼队，而羊毛之路，靠的是蒸汽货轮和铁路。 这不仅是贸易的革新，更是文明的传播。 格物苑的织布机房里，十几个学员围着一台新机器争论不休。 那机器比普通的织布机复杂十倍，铜制的齿轮咬合着，连杆上下摆动，看得人眼花缭乱。 刘忠拿着图纸，眉头紧锁，这是皇孙殿下亲自设计的提花织机，据说能织出比云锦更复杂的花纹，可试了半个月，织出来的还是乱七八糟的线团。 “问题出在经纬线的张力。”一个留着辫子的满族学员突然开口，他原是辽东的织工，因精通织锦技艺被招入格物苑。 “羊毛纤维弹性大，拉力得比蚕丝小三成。” 刘忠眼睛一亮，立刻让人调整机器的张力。 当第一匹带有缠枝莲纹的羊毛布从机器里出来时，机房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那种细腻的花纹，竟与江南最好的云锦不相上下。 消息传到苏州，张万三连夜带着织工赶往格物苑。 当他看到提花织机织出的羊毛布时，激动得浑身发抖。 这种布料既有羊毛的保暖性，又有丝绸的华美，定能卖出高价。 “刘大人，这机器……” 刘忠打断他的话，指着旁边的说明书道：“每台售价五万两，限量发售，而且必须用格物苑监制的染料，否则织不出这种光泽。” 张万三毫不犹豫地签下订单。 他知道，这提花织机一旦普及，羊毛布就能彻底取代丝绸，成为新的主流面料。 可儒家的老夫子们却不这么想。 在一次朝堂辩论中，礼部侍郎周显拿着一匹羊毛布，痛心疾首地说：“此等粗鄙之物，竟能与锦绣同价，简直是斯文扫地！ 殿下若不禁止，我大明的礼乐制度都要崩坏了。” 朱雄英冷冷地看着他，突然让人呈上一件龙袍。 那龙袍用改良后的羊毛织成，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比传统的丝织龙袍更显庄重。 “周大人觉得，这件龙袍粗鄙吗？” 周显顿时语塞，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朱雄英站起身，声音传遍大殿：“穿衣戴帽，本为保暖遮体。 若一味追求丝绸，让百姓冻馁，那才是真的崩坏礼乐。 从今日起，朝廷的官服，一律改用羊毛布制作。” 消息传出，江南的丝商们哭天抢地，而草原的牧民却笑开了花。 他们赶着羊群来到新开的集市，用羊毛换取粮食、布匹，日子越过越红火。 北平府的税关前，长长的车队排起了长龙。 每辆马车上都堆满了羊毛，税吏拿着算盘，一边清点一边记账。 自从羊毛贸易兴起，北平的税收翻了五倍，连带着周边的客栈、货栈都生意兴隆。 一个商队老板笑着递上银子道：“李大人，这羊毛税是不是该降降了？现在每斤抽一成税，比蚕丝还高呢。” 税关主事李大人掂了掂银子，笑着摇头：“皇孙殿下有令，羊毛税专款专用，用来修建从北平到草原的铁路。 等铁路通了，你们运羊毛就快了，这点税算什么？” 老板想想也是，现在用马车运羊毛，从开平卫到北平要走半个月，要是通了火车，三天就能到。 他笑着应承下来，催着车队赶紧过关。 开平卫的晨雾还未散尽，草原上已响起铜铃的叮当声。 三千头改良绵羊组成的白色洪流漫过缓坡，蹄声踏碎露水，惊起成群的云雀。 张万三勒住马缰，看着格物苑学员教牧民使用剪毛机的场景，铁制滚筒转动时泛着冷光，把纠结的羊毛梳理得如同江南绸缎。 “张老板来得巧，这批‘雪绒羊’是上月刚从波斯换来的种羊改良的。”　刘忠踩着露水走来，羊皮袄上还沾着草屑。 他手里的铜尺敲了敲羊背上的毛丛，“你看这纤维，比湖州春蚕还细三分。” 张万三俯身拨开羊毛，指腹触到细密的卷曲。 去年他用十台梳毛机换的这批种羊，如今已繁衍出千余只。 第三百二十一章 买地 远处传来蒸汽机的轰鸣，新建的洗毛厂正冒着白烟，牧民们赶着羊群往那边去，皮靴踩过的草叶上还沾着未干的羊毛脂。 商队的驼铃声从东方传来时，赵承宗正盯着记账本上的数字发愁。 他带来的二十车棉布已换走三万斤羊毛，可账房先生说张万三的商队昨天用提花织机的样品，从鞑靼部落换走了整座羊群。 “赵老板还在心疼那几台织布机？”刘忠的笑声惊飞了树梢的乌鸦。 他指向西北方，那里新竖起的木杆上挂着格物苑的旗号道：“皇孙殿下有令，凡在草原建梳毛厂者，朝廷补贴三成铁料。 你看张万三的厂子，已经开始用蒸汽机带动十二台梳毛机了。” 赵承宗望着那片正在冒烟的厂房，突然发现自己带来的水力纺车图纸显得格外陈旧。 几个蒙古少年正围着一台小型纺纱机欢呼，锭子上缠绕的羊毛线比他们用传统纺锤纺出的细了数倍。 正午的日头晒得人发昏时，草原集市突然骚动起来。 三辆蒸汽马车碾过草甸，车斗里装着崭新的轧棉机。 赶车的格物苑学员跳下来，扯开帆布高喊：“最新式的梳毛机，一日可处理羊毛千斤，租价每日五十两！” 商人们立刻围了上去。 山西来的票号掌柜掏出算盘噼里啪啦地算，江南的布商们则盯着机器上的齿轮构造。 张万三挤到最前面，摸了摸锃亮的黄铜轴承：“这东西比上次的改良版快多少？” “快两倍，还能自动除杂。”学员拍着机器外壳：“张老板要是租十台，我让格物苑的人亲自教你家工匠维护。” 交易的喧嚣惊动了远处的羊群。 牧场上的羊倌们停下手中的活计，看着那些穿着绸缎的商人围着铁家伙争执。 一个老牧民把羊皮袄往地上一铺，掏出怀里的羊毛样品：“俺这细毛能换多少盐？” 立刻有商人递过盐袋。 去年还当柴烧的羊毛，如今能换半袋粮食，这让牧人们对那些冒着白烟的铁家伙多了几分敬畏。 黄昏时的牧场染上金红色，蒸汽马车的烟囱在暮色中格外醒目。 张万三的商队开始装车，梳好的羊毛被压成紧实的捆，在车厢里码得整整齐齐。 他看着账房先生给最后一批羊毛过秤，突然听见远处传来火车的汽笛声——北平到开平卫的铁路支线终于通了。 “下月就能用火车运羊毛了。”刘忠指着东方的铁轨，夕阳把铁轨映成两条金线，“到时候从这儿到北平，三日即达。” 赵承宗站在山坡上，看着那列冒着白烟的火车缓缓驶来，心中不由感慨万千！ 随着羊绒制品的发展，越来越多的商人纷纷前往广阔无垠的大草原。 当众多商人从火车上下来时，发现自己已经抵达了目的地，一望无垠的大草原。 抬眼望去，顿时让众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里……如今已经是大明的领土了吗？ 望着不远处那些用来抵御风寒的建筑，与中原地区有着显著的差别。 众人这才相信，他们已经来到了塞外草原！ 虽然他们不是第一批到达草原的人，却也算是先行者，听闻第一批商人到此后，如今早已经是赚的盆满钵满。 自己现在只需要在此地购买大量的牧场，然后发展养殖业，日后便可以躺着赚钱了。 但凡能够来此的商人，心中有着这样的想法。 所以站在原地畅想一番后，便纷纷动身前往当地的官署。 只是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官署内，一干大明官员们早已经在此等候。 似乎早就知道了他们这些商人要前往此地一般。 这让众商人们的心情很是不爽，仿佛自己的行踪一直被人监视一般。 官署内的官员们，似乎并不想理会这些商人们心中的不满。 而是面带笑容主动开口道：“诸位不远万里前来，想必一路很辛苦吧！” 毕竟自己此行有求于人，即便心中不爽，也不敢表现出来分毫。 急忙回礼道：“多谢大人关怀，一路很是顺利，并不累！” 对于这样的言语，官员们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反而一反常态的让人将椅子搬进来，然后邀请这些商人们坐下详谈。 如此态度反而让这些商人们有些诚惶诚恐，他们何时受过这样的待遇？ 一个个千恩万谢后，这才缓缓坐下，一副警惕之色。 至于那些心思活络的商人们，心底则是另一种想法。 朝廷以这样的姿态对待自己，显然是需要他们这些商人帮忙啊！ 既然如此，等下与朝廷讨价还价的时候，必然可以将价格压的更低。 当所有商人入座后，官员这才笑吟吟的开口道：“想必诸位不远万里前来，应当不是为了欣赏草原风光吧！” 闻言后，商人们也不隐瞒，直言道：“启禀大人，如今大明有纺纱机这样的神器问世，中原地区的蚕丝与羊毛实在是供不应求！” “所以我们此次前来，是想在草原上搞一搞养殖，还望大人能够行个方便！” 如今大明境内的商人们，早以经不在乎向朝廷缴纳税收。 一旦朝廷不向自己所要税收了，那才是他们应该担心的问题。 当然，这也不是如今的商人们觉悟高，而是之前那些抗旨不尊的刺头们。 一场场血淋淋的教训就摆在他们的面前，但凡偷税漏税，又或者是拒绝纳税的，后果都不是他们所能够承受的。 以往暗骂朝廷压榨他们这些商人们的财富。 现在看来，以往那种想法实在是大错特错。 如今那些主动向朝廷缴纳税收的皇商们，都赚麻了。 比如说第一批成为皇商的商贩们，早已经成为大明境内顶尖的富商之一了。 听到这样的话语，官员象征性的点头道：“养殖业，不是不行，而是如今草原上的土地，都掌控在朝廷的手中……” 不等官员说完，其中一位商人便开口打断道：“大人，这些我们都懂，此次前来，就是想在朝廷的手中购买一些草原上的土地，用来养羊！” 其他商人也纷纷开口附和道：“大人，我们确实是来购买土地养羊的！” “我也是！” “俺也一样！” …… 大明时期，土地是允许买卖的，尤其是与朝廷之间的买卖更加简单。 只要银子到位，那么一切都好说。 毕竟朝廷之中的官员们不会种地，与其留在自己手中让土地荒废，还不如将之兜售给这些商人或者是地主们。 自己或许好处的同时，也能够为朝廷增加些许的赋税！ 按照以往的惯例，这种双赢的事情，必然会让大家皆大欢喜！ 第三百二十二章 租地 只是以往不利的提议，这一次竟然会被朝廷给拒绝了。 只见官员笑着摇头道：“买地是行不通了，因为皇孙殿下不允许，但本官可以给你们一个建议，那就是租赁草原上的土地！” 这样的话语，再次让众人愣了愣。 开什么玩笑，只有将土地购买到自己的手中，那才会属于自己。 租赁？那算是怎么回事？ 因为都不清楚皇孙殿下又要搞什么事情，所以一众商人们，心中即是有怨气，也不敢表现出来分毫。 只能静静的等待着下文，希望面前的官员们能够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却见官员继续开口道：“之所以草原上的土地不对外出售，那是因为皇孙殿下已经将整个草原上的土地规划好了！” “不同的地域，饲养羊的数量也不通，当然，租赁的价格也不同，最终挑选的权利在你们手中。” “相中哪一块土地，便可以租赁哪一块，朝廷不会过多干涉！” 这样的解释，直接让在场的商人们全部变了脸色。 他们没有想到，自己的行动还是慢了。 皇孙殿下竟然已经将草原上的所有土地规划好了，岂不是说这一趟，自己白跑了？ 当然，也有人不死心，继续追问道：“大人，之前到来的商贩们，也没有购买到土地？” 点名道姓，背后插刀子的事情，他们是不会去做的，但将自己听说的事情拿出来说事，还是不成问题的。 在众人的关注下，官员十分笃定的点头道：“这是肯定的，没有人能够违背皇孙殿下的命令！” 此言一出，原本众位商人们脸颊上的失望之色瞬间消散一空，取而代之的则是无比的兴奋。 既然大家都不能再此购买土地，那就说明，想要在这里大展拳脚，都要从朝廷的手中租赁土地。 最终的结果就是，自己想要土地的使用权，就需要向朝廷缴纳相应的租金及税收。 如此算来，花销必然会比购买土地多上一些，但最终的结果，自己还是能够看到利益的。 于是乎，众多商人开始调整自己的心态。 半晌后，这才开口道：“望大人将堪舆图拿出来，我等也好筛选一下自己心仪的土地。” 官员挥手示意大家跟自己到后室，整块草原的堪舆图早就挂在了墙壁上。 伸手指向墙壁上的堪舆图，官员这才笑道：“诸位可以过去认真挑选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以往只是听说朝廷将瓦剌部与鞑靼部打了下来。 但这两部具体占据多大的草原，他们心中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概念。 如今看到面前这副堪舆图后，一众商人们这才纷纷倒吸凉气。 着实没有想到，如今的大明，竟然会拥有如此广阔的草原。 整个堪舆图上，不仅有大明原有的草原，也有瓦剌部与鞑靼部昔日的领地。 而这茫茫无际的大草原，因为地广人稀的缘故，所以根本就没有被开发出来，从而导致适合耕种的地方少之又少。 之所以能够养活大大小小那么多部落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草原庞大。 如今，堪舆图上的草原，根据地理位置的不同以及土地肥沃程度的不同，已经被分割成大大小小，一块、一块的牧场，纷纷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见众多商人都被面前的堪舆图震撼的不轻。 官员在一旁提醒道：“现在诸位可以挑选自己心仪的土地进行租赁了！” “只要与朝廷签订协议，在租赁期间，这块土地便是属于你们的！” “每年只需要向朝廷缴纳相应的费用，便可以继续使用土地！” 听到官员的话语后，众位商人各自在心底打起了小算盘。 草原上租赁土地的银子，足以在中原之地购买到相应的土地。 所以说，租赁土地的价格，并不低，反而让不少商人有些难以接受。 当然，皇孙朱雄英早已经考虑到这一点了。 因为他清楚，只有让他们知道这些东西来之不易，他们才会越发懂得珍惜！ 要是将租金价格廉价一些的话，这些人必然会秉承着啃光一片草地，而后再转移到另一块土地上饲养。 而这种蚕吃人的做法，朱雄英是绝对不允许它在自己面前上演。 也正如朱雄英猜测的那般，这些商人们考虑的不是该在牧场中饲养多少只羊，而是在考虑，如今能够尽快的让自己回本。 望着众多商人们阴晴不定的脸色，官员开口提醒道：“皇孙殿下有旨，每片牧场中饲养羊的数量，都会有着十分严苛的限制与要求！” “一旦超过这个限制，那么朝廷便有权利将牧场回收回来，并且将所有的羊都没收充公！” “本官也在此提醒你们一句，千万不要心存侥幸之心，因为朝廷会不定期派人下去检查，一经发现，绝不姑息！” 闻言，商人们的脸色再次变了，自己心中的小九九竟然被朝廷发现了。 不过还是急忙躬身回应道：“小人怎敢违背皇孙殿下的旨意？定然会按照章法做事！” 在这个时期，所有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水土流失，更加不会清楚水土流失会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 所以朱雄英主打的就是一个未雨绸缪，凭借他此时的权利，仅仅是一句话就能够解决的问题。 也无须给众人太多的解释，你们只需要照做就可以，大家皆大欢喜。 一众商人们聚集在一起议论一番后，最终才决定挑选心仪的牧场。 然后按照合同上的要求，缴纳相应的租金后。 这才前往城池之中，因为朝廷已经为他们这些租赁牧场的商人们准备好了优良的羊群，供应挑选。 当然，羊群自然不可能是免费的，是需要花银子购买的。 只要购买成功，朝廷便会在那些归化的瓦剌部与鞑靼部的俘虏中，挑选出来一些牧羊人，让他们带着羊群赶忙牧场。 这一幕尽收商人眼底，也不得不让他们在心中感叹皇孙殿下的本事。 无论是朝政大事，还是他们这些商人面对的事情，又或者是寻常百姓日常琐事，只要放在皇孙殿下面前，都将做的滴水不漏。 并且，皇孙殿下的步伐，每一次都会走在自己的前面，并且还会将所有的岔路给堵死。 这就导致他们只能老老实实的做生意，不可能插科打诨！ 第三百二十三章 股份制度 如今的大明，已经步入了高速发展阶段。 朱雄英更加清楚，大明的商人们，以后会越来越富有。 而这些商人们更加不可能会满足，野心自然也会越来越大。 一心只想着如何会让自己变得更加有钱，更加富有。 随着时间的推移，资本的萌芽也就自然而然的萌生了。 一旦资本在世界上出现，那么这类人的每一个毛孔流露出来的血液都是肮脏的，贪婪的。 只会永无止境的去吞噬一切。 当然，任何事物都是双面性的，不可能一棒子将之彻底打死。 为了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所以自己能做到的就是。 在这种事情到来之前，给这些猛兽们的身上套上枷锁，而后进行正确的引导。 与其让这些资本日后胡作非为，倒不如提前将股份制度引入到大明之中！ 提前将资本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想到此处，朱雄英便开口下令道：“来人，传杨士奇入宫！” 听到皇孙殿下的命令后，侍卫便急忙下去传令了。 片刻时间后，杨士奇径直来到朱雄英的面前，主动上前施礼。 此时大殿之中并无外人，所以这些繁冗的礼数，朱雄英便挥手道：“免了！” 然后便主动询问道：“爱卿可知什么叫股份？” 杨士奇有些愕然，这个新名词，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连忙施礼道：“望殿下解惑！” 朱雄英笑道：“爱卿可以这样理解，股份其实就是将一个商业物品拆解成多份，然后每一份都具备相同的效力！” 说到此处，杨士奇顿时流露出恍然之色。 只是不明白皇孙殿下好端端的为何要提出这个股份制度。 既然皇孙殿下主动提及了，必然是打算将之推广出去的。 虽说现在自己已经明白什么叫股份制度了，但却没有发现这个制度能够带来什么样的好处！ 见杨士奇脸颊上浮现出的些许茫然，朱雄英继续开口道：“咱们以京西煤矿为例，将整个京西煤矿拆分成股份，然后在进行运营及管理！” 对于皇孙殿下的话语，杨士奇很是用心聆听，急忙追问道：“不知殿下打算将京西煤矿拆分成多少股份？” 虽说京西煤矿现在开采的规模并不是很大，但其储备量却不小。 股份拆分少的话，每一股所含的煤炭数量必然过于庞大。 略微沉吟后，朱雄英这才开口道：“暂时将整个京西煤矿拆分成一千股，每一股的价格定在五万两！” 听到这样的话语后，杨士奇顿时瞪圆了自己的眼睛，仿佛自己听错一般。 如此算来，整座京西煤矿的价值至少在五千万两银子。 哪怕是这个数字对于现在的大明来说，算不得什么。 可真正的问题却在于，这座京西煤矿，以往并不值钱。 如今推行这个股份制度，一下子暴涨了这么多的身价，着实有些难以置信。 然而，杨士奇的猜测并不正确。 却听皇孙殿下继续开口道：“如此只是京西煤矿股份的第一期发售，日后产量上升后，必然还要拆分出来更多的股份！” 杨士奇犹豫一番后，这才开口道：“殿下，前不久朝廷已经增加了煤炭行业的赋税，如今若是在推行这个股份制度的话，恐怕会引起不小的反应！” 或许皇孙殿下考虑的问题很长远，自己并为看懂。 不论是之前的商税改革，还是那些琉璃制品类的生意。 又或者是大明境内及海外的皇商们，又或者是每一家皇家银行。 皇孙殿下每走一步，都能够正确的踩在大明的命脉上。 即便是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不明白皇孙殿下的操作，也看不出来会得到什么样的好处。 但最终的结果却让所有质疑的人，全部闭上了嘴巴！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结果已经是显而易见，绝对不可能轻易的推广出去。 尤其是每一个股份五万两的价格，对于普通人，又或者是普通商人来说，绝对是一笔不小的是数字。 更何况，商人们逐利之心很重，看不到好处，是绝对不会出手的。 对此，朱雄英只是神色淡然的笑道：“第一批股份，本皇孙打算将之卖给皇城中的勋贵们！” 只因为这些勋贵们手中不但掌控着大量的财富，一个个还闲的蛋疼。 有钱有闲就容易滋生事端，所以，只要将这些勋贵们手中的闲钱弄出来，他们便能够安分不少。 等到这些股份赚到银子后，再将这些人手中的银子引领到正路上，也算是不辜负皇爷爷的一片苦心。 杨士奇闻言，眉头微蹙。 皇城勋贵多是开国功臣之后，一个个自恃功高，向来不把寻常政令放在眼里。 如今要他们掏出五万两银子买一份看不见摸不着的股份，怕是比割肉还难。 杨士奇忧心忡忡道：“殿下，勋贵们久居上位，素来轻视商贾之道。若要强推此事，恐生怨怼。” 朱雄英指尖轻叩案几，嘴角勾起一抹深意：“正因如此，才要让他们尝尝资本的甜头。 你且想想，京西煤矿如今日产煤炭三十万斤，若引入新的开采法子，产能翻番并非难事。 届时每股每年分红五千两，不出十年便能回本，往后更是坐享其成，这般好事他们会不动心？” 他起身走到殿外，望着远处宫墙下的禁军侍卫，声音陡然转厉：“何况本皇孙要的不是他们心甘情愿，而是让他们明白，跟着朝廷走才有肉吃。 那些整日里斗鸡走狗、囤积土地的蛀虫，也该挪挪地方了。” 杨士奇心中一凛，忽然明白皇孙的深意。 这哪里是在推行股份制，分明是借着经济手段削弱勋贵势力，将他们的财富纳入朝廷掌控的轨道。 既避免了直接剥夺的血腥，又能充实国库，当真是一箭双雕。 想到此处，杨士奇心中便再也没有一丝的疑惑，主动拱手道：“殿下，既然如此，臣就回去准备一下，将京西煤矿的股份制度兜售出去！” 显然，杨士奇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苦心，也知道该做些什么。 朱雄英微微点头，并未提出挽留的话语，轻轻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去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抛售开始 杨士奇走出皇孙寝宫时，肩头的官袍已被冷汗浸得发沉。 方才朱雄英最后那句“挪挪地方”的话语，像块烙铁似的烫在他心上。 他知道，这场看似简单的股份售卖，实则是皇孙向勋贵集团挥出的第一刀。 回衙的轿子里，杨士奇反复咀嚼着朱雄英的布局。 京西煤矿日产三十万斤煤炭，若产能翻番便意味着每年近两亿斤的产出。 按市价每斤三分银子算，年利可达六百万两，拆分给一千股便是每股六千两分红。皇孙说五千两，分明是留了余地。 “大人，已到吏部衙门口了。”轿夫的通报声将他拽回现实。 杨士奇掀帘下车，正见吏部尚书詹同站在阶前等候。 这位三朝老臣捋着花白胡须，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两圈：“士奇面有急色，可是皇孙有新旨意？” “詹大人可知股份二字？”杨士奇反问道。 詹同闻言一愣，随即摇头：“莫非是西域传来的新词？” 两人并肩走入值房，杨士奇将朱雄英的构想和盘托出。 詹同听完眉头紧锁：“勋贵们占着良田万顷，靠着俸禄和赏赐便衣食无忧，怎会瞧得上这商贾营生？何况五万两一股，怕是会引得怨声载道。” “皇孙要的从不是他们心甘情愿。”杨士奇指尖在案上轻叩。 “京西煤矿的分红摆在那里，他们不买，有的是人想买。 可皇孙偏把这机会给了勋贵，便是要看看谁识时务。” 詹同眼中精光一闪：“你的意思是……” 杨士奇起身整理官袍道：“明日卯时，在京兆府衙前设案。 第一批放出三百股，只卖给有世袭爵位的勋贵。 你我分头通知，就说这是皇孙亲定的恩典。” 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当天下午便传遍了皇城勋贵圈。 魏国公府内，徐达的长子徐辉祖正捧着那纸通知反复端详。 这位袭爵不久的年轻公爷，眉宇间还带着几分武将的刚毅。 “父亲，您说皇孙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徐辉祖转向坐在太师椅上的徐达。 老将军虽已卸甲，但腰杆依旧笔挺，只是鬓角的白发更添了几分沧桑。 徐达呷了口浓茶，浑浊的眼珠转了转：“五十年前，咱跟着陛下打天下时，哪见过这等新鲜事？煤矿拆成纸片卖，还要五万两一张。” 徐辉祖低声道：“可皇孙说每年能分红五千两，若是真的，十年便能回本。” 徐达放下茶盏，轻笑道：“你当勋贵们都是傻子？ 京西煤矿那点出息，咱还不清楚？ 往年给朝廷缴的税银，一年也未必有五十万两。”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喧哗。 徐达的四子徐增寿蹦蹦跳跳跑进来，手里挥着张同样的通知：“大哥！我听说了，皇孙要卖煤矿的股份！咱家要不要买？” 徐辉祖瞪了他一眼：“没规矩！父亲在此，轮得到你插嘴？” 徐增寿吐了吐舌头，缩到一旁。 徐达却摆了摆手：“让他说，你觉得该买？” 徐增寿挠挠头道：“皇孙的意思，哪能不买？ 前阵子二哥想做琉璃生意，求了皇孙三次才批下来，如今每月赚得盆满钵满。 这股份既然是皇孙特意给勋贵的，定然是好事。” 徐达沉默半晌，忽然拍了下扶手：“辉祖，备车！带上十万两银票，去京兆府衙前等着。” 徐辉祖一愣：“父亲，咱们买两股？” 徐达站起身，笃定道：“不！把库房里那箱金条也带上，能买多少买多少。” 消息传到曹国公府时，李文忠的儿子李景隆正在后院摆弄他新得的西域宝马。 管家捧着通知匆匆赶来，被他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什么事这么慌张？没瞧见我正忙吗？” “公爷，皇孙要卖京西煤矿的股份，五万两一股。”管家将通知递上前。 李景隆扫了两眼，嗤笑一声：“又是皇孙搞的新花样。 去年让各家捐钱修铁路，说是有红利，到现在连个铜板都没见着。 这煤矿股份，怕是又想骗咱们的银子。” “可徐魏国公家已经备钱去了。”管家小声提醒。 李景隆翻身上马，居高临下地哼道：“徐老匹夫就会拍皇孙马屁。咱家不掺和，看他能奈我何？”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锦衣卫指挥佥事廖纲带着两名校尉，勒马停在府门前。 李景隆心中一突，翻身下马迎了上去：“廖大人怎的有空来寒舍？” 廖纲皮笑肉不笑地拱手：“李公爷，方才在街面上听说，您对皇孙的股份制度颇有微词？” 李景隆脸色骤变：“误会！都是误会！我只是觉得这等好事，该仔细斟酌才是。” 廖纲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极低：“皇孙殿下说了，勋贵之家，若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往后朝廷的恩典，怕是也轮不到了。” 说完，廖纲调转马头，留下李景隆僵在原地。 管家在一旁急道：“公爷，快备钱吧！锦衣卫都找上门了，再迟疑恐生祸端！” 李景隆咬了咬牙，狠狠踹了马肚子一脚：“备银子！越多越好！” 当天傍晚，类似的戏码在各家勋贵府第轮番上演。 信国公汤和家的儿子汤鼎正和幕僚们盘算利弊，听闻徐、李两家都动了真格，当即命人抬出二十万两现银。 韩国公李善长的孙子李琪本想观望，却在府门前撞见巡城的羽林卫，吓得连夜让人去皇家银行兑银票。 夜色渐深，京兆府衙前的空地上却渐渐热闹起来。 徐辉祖带着家丁守在最前排，身后跟着魏国公府的银车。 各家勋贵的管事们扛着钱箱，在火把的映照下排起长队。 有好事者数了数，竟有近百家府邸派人前来。 三更时分，杨士奇带着吏部的官员赶到。 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和堆积如山的银箱，他不禁在心中感叹：皇孙这一步棋，当真是走得妙极。 卯时的梆子刚敲过第一响。 京兆府衙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杨士奇身着绯红官袍，站在石阶上高声道：“奉皇孙令，京西煤矿第一期股份开售。 每股五万两，每人限买十股。 按排队顺序，依次办理！” 话音刚落，人群中便响起一阵骚动。 徐辉祖上前一步：“杨大人，魏国公府认购二十股！” 杨士奇点点头，示意吏员登记：“徐公爷果然识大体。” 徐辉祖身后，李景隆的管事挤上前来：“曹国公府，十五股！” 紧接着，各家管事纷纷报出数字。 信国公府十股，韩国公府八股，江阴侯府五股……不到半个时辰，三百股便已售罄。 杨士奇高声道：“没买到的莫急！三日后开售第二期，仍是三百股。”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松气声。 那些来晚的勋贵管事们互相使着眼色，都在盘算着三日后如何抢占先机。 第三百二十五章 急切的徐妙云 消息传回皇宫时，朱雄英正在翻看各地奏报。 听到杨士奇的回报，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徐达买了多少？” 杨士奇躬身道：“回殿下，魏国公府买了二十股，曹国公府十五股，信国公府十股……总计三百股，已尽数售罄，得银一千五百万两。” 朱雄英指尖在御案上轻叩道：“一千五百万两这些勋贵，果然比朕想象的更有钱。” 杨士奇补充道：“还有不少勋贵没买到，都在打听第二期的消息。 臣已让人放出风去，第二期股份将涨价至六万两一股。” 朱雄英颔首道：“善！让他们知道，这股份不是谁都能随便买的。” 三日后，京兆府衙前的景象比上次更加火爆。 天还没亮，排队的人群便从衙门口一直排到了朱雀大街。 有勋贵为了抢位置，竟让家丁彻夜守在寒风里。 更有甚者，直接在街边搭起帐篷，摆出茶水点心，俨然一副持久战的架势。 卯时一到，杨士奇刚宣布开售，人群便如潮水般涌上前。 这次各家都学乖了，不仅带足了现银，还请了镖局的高手护卫。 有两家勋贵的家丁为了争抢位置动了手，拔拳相向，引得巡街的兵丁赶来才平息了事端。 “曹国公府，二十股！”李景隆这次亲自到场，生怕再被人抢了先。 “魏国公府，再加十五股！”徐辉祖不甘示弱。 短短一个时辰，第二期三百股再次售罄。 这次的价格涨到了六万两，却丝毫没有影响勋贵们的热情。 得银一千八百万两的消息传回宫中，连朱元璋都惊动了。 “大孙，你这股份制度，竟能让那些铁公鸡、拔毛？”朱元璋坐在龙椅上，看着奏报上的数字，满脸诧异。 朱雄英笑道：“皇爷爷，这些勋贵手里的闲钱本就无处可去。 与其让他们囤积土地，不如引到正途上来。” 朱元璋皱眉道：“可这煤矿哪有那么多利钱分？若到时候分不出红利，怕是要出乱子。” 朱雄英递上一份折子，解释道：“孙儿早有准备，京西煤矿的新矿洞已经开挖，采用西洋传来的蒸汽机抽水，产能至少能翻三倍。 此外，孙儿已让人在江南铺设铁路，届时煤炭运输成本能降一半。” 朱元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这些玩意儿，靠谱吗？” 朱雄英躬身道：“皇爷爷放心，孙儿已让工部的匠人反复试验，绝不会出岔子。” 就在祖孙二人议事时，宫外的勋贵圈里已是另一番景象。 买到股份的勋贵们互相道贺，仿佛已经看到了源源不断的红利。 没买到的则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四处托关系找门路，只求能在第三期认购中分得一杯羹。 北平府。 燕王妃也接到了徐国公的家书，看完家书中的内容后，再也沉不住气了。 作为第一条铁路的终点，更是第二条铁路的起点之地。 北平之地相较其他地方，绝对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无论是走向哪里，北平都是一处终点站。 正因为如此，北平的经济迅速被带动了起来，高速运转起来。 原本并不是很繁华的北平城，如今俨然彻底变了模样。 而这一切，只因为皇孙殿下发明的火车。 城内的变化，燕王妃徐妙云自然是看在眼底的。 如今，皇城那边又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她又怎么能够沉得住气，坐的稳？ 只是她想不明白，如此重要的事情，为何无人通知北平府。 当下不再耽搁，拿着家书，直接去找燕王朱棣。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因为现在没有外敌的隐患。 朱棣竟然罕见的出去狩猎去了，得知这个消息后，徐妙云为之气结。 暗道待燕王朱棣回来后，一定要让他好看！ 平复一下心中的怒火后，徐妙云再次对侍卫吩咐道：“速速去将王爷找回来，说我有十万火急的大事相商！” 侍卫哪里有半点的耽搁，领命后，直接向王府外冲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得到消息的朱棣，赶了回来。 却见自己的夫人面色不善的盯着自己，这让朱棣心中感到不安的同时，又有几分的莫名其妙。 不过还是急忙上前陪着笑脸道：“夫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此着急叫本王回来？” 徐妙云没有吭声，而是直接将家书递给朱棣。 见状，朱棣心中的疑团更加浓郁了。 生怕发生什么大事，急忙查阅起来。 就在此时，徐妙云则是在旁开口道：“王爷，要知道京西煤矿当初就在咱北平府旁！” “如今却被皇孙殿下收入怀中，当然，我也没有怪罪皇孙殿下的意思。” “谁让咱们没有皇孙殿下那样的本事呢？竟然可以让一座废矿重新焕发出生机！” “现在倒好，皇孙殿下更是将京西煤矿拆分成股份，并且所有人都可以前往购买股份！” “之前咱们北平府已经失去了先机，现在若是再错过这些股份的话，咱们岂不是连口汤都喝不到了？” 朱棣并未着急反驳，而是继续阅读岳父写来的家书，也清楚大侄儿将京西煤矿拆成股份制的事情。 见朱棣不吭声，徐妙云再次开口补充道：“皇孙殿下搞出来的这个蒸汽机，运行消耗的就是煤炭！” “尤其是现在的大明，能够用到蒸汽机的地方越来越多，这就说明煤炭的消耗量会越来越大！” “这也就能够证明，现在购买这些股份的话，绝对是稳赚不亏的买卖！” 对于徐妙云的分析，朱棣自然是深信不疑，况且，蒸汽机的使用，朱棣可是亲眼见过的。 况且，北平现在每日经过的火车，他更是看在眼中。 只不过，朱棣向来喜欢戎马生涯，很少主动去关注这类事情。 如今王妃与自己提及此事，朱棣这才想明确其中的关键，心中也十分确定，这个所谓的股份，的确是个好东西！ 沉吟一番后，朱棣这才开口询问道：“夫人，您的意思是？” 闻言，徐妙云怒不可遏，恨铁不成钢的训斥道：“我还能有什么意思？我的意思就是马上带上府中的银子，即刻动身前往皇城，将京西煤矿的股份买到手再说！” 见夫人动怒，朱棣赔笑道：“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本王也是这个意思，你看，咱想一块去了！” “本王这就带着银子赶往皇城，以免夜长梦多！” 徐妙云微微点头，主动陪着朱棣前往账房，毕竟整个北平府的财政大权，都掌控在徐妙云的手中。 最终，朱棣携带北平府内所有钱财前往皇城，共计一百万两的银票。 第三百二十六章 家宴 自从坐过几次火车后，朱棣便迷恋上这种感觉。 虽说他酷爱戎马生涯，更加喜欢马背上的感觉。 但北平距离皇城实在是过于遥远。 骑马前行的话，饶是以朱棣的身体素质，这一趟也会累的不轻。 如今北平有了通往皇城的火车，此等更加便捷的交通工具。 朱棣自然而然不会去遭那份罪，自己又不是那些腐朽的老登，自然懂得什么叫变通。 望着窗外不断在眼前倒退的景色，朱棣的心中感慨万分。 之前没有火车的时候，自己想要前往皇城一趟，最快也要月余。 即便是抵达皇城了，那种在马背上的颠簸，也会让自己全身的骨头架子有种随时散开的错觉。 那等苦难，每每回想起来，都会让他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如今倒好，只需要坐在火车上，沿途欣赏着窗外的景色，便可以抵达皇城。 不得不说，自己的这个大侄儿当真是天纵奇才！ 然而，想要购买京西煤矿股份的勋贵，远远不止皇城中的这些。 其他地方得知消息的勋贵们，也纷纷派人前往皇城，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购买京西煤矿的股份。 而各路藩王安排在皇城内的心腹们，也是在第一时间将京西煤矿股份的事情，传递给自家的王爷。 藩王们得知此事后，也意识到京西煤矿股份中蕴含的海量财富。 于是乎，这些藩王们也做出与燕王朱棣同样的选择，纷纷动身赶往皇城。 哪怕是父皇当初对自己下令，没有应招的前提下，不得返回皇城。 但他们都是皇帝朱元璋的亲儿子，就算是违背了皇命，回到皇城，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况且，他们这些藩王当初就藩后，便再也没有回过皇城。 当然，不是他们这些藩王不想回来，而是路途过于遥远，不想折腾自己罢了！ 直到这些藩王的车架抵达皇城的时候，皇城中的百姓们顿时惊呼起来。 谁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这么多的藩王同时返回皇城，这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吗？ 随即，各路的小道消息便在民间传扬开来。 有人说这些藩王回来，是为了探望年迈的皇帝朱元璋。 也有人说，陛下已经将皇位传给了朱雄英，这些藩王是回来觐见新帝的。 更有人说皇帝朱元璋大限将至，所以才将这些藩王召集到身边议事！ 诸如此类的说法，实在是太多太多。 即便是有些消息传递到朝廷之中，也并为引起当事人的不满。 毕竟无知者无畏，高高在上的人物，又岂会关注这些小事。 全然当做一个笑话罢了！ 但锦衣卫们却不会放过那些过分造谣生事的人，即便不能将之当场处死，也要让他们感受到深刻的教训。 朱棣得知兄弟们的到来后，便主动前去拜访。 毕竟都是亲兄弟，这么多年各守一方，实在是难得一见，更加不要说是在一起团聚了。 至于这些藩王们抵达皇城后，第一时间便向皇孙朱雄英递交表章。 示意自己并非无缘无故回归，更加没有违背陛下命令的意思。 皇宫。 太监捧着诸位藩王的表章来到朱雄英的面前道：“殿下，诸位藩王已经齐聚皇城，这是他们呈上来的表章！” 对此，朱雄英并没有丝毫的意外。 因为这些藩王们从自己的藩地动身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经得到了消息。 如今他们齐聚皇城，早就在朱雄英的预料之中。 微微点头道：“本皇孙知道了，你退下吧！” 太监退下后，朱雄英并未查阅这些表章，而是陷入了沉思。 他不清楚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这些叔叔们。 要不是自己的出现，恐怕这些叔叔们已经被朱允炆那个蠢货给残害了。 为了那个所谓的圣君名声，一意孤行，不顾血脉亲情，一心想要削藩。 最重要的是，这些藩王们，从始至终就没有过反心。 所以，朱雄英对这些藩王，也就是这些叔叔们，并未有什么恶感， 更何况，还有朱元璋这位十分注重血脉亲情的定海神针在。 思索再三后，朱雄英决定，这些叔叔们齐聚皇城，那自己就该举行一次家宴。 让父亲与皇爷爷与这些叔叔们聚一聚。 想到这里，朱雄英直接下令道：“来人！” 听到声音后的太监，急忙在大殿外走了进来。 躬身道：“殿下有何吩咐？” 朱雄英直接下令道：“传旨，命御膳房筹办一次家宴。” “本皇孙要与这些叔叔们好好的亲近一番！” 太监领旨后，便前往御膳房传旨去了。 至于这些已经身处皇城的一众藩王们，自然也得知了皇孙朱雄英的意思。 纷纷夸奖这位许久未见的大侄儿！ 很快，家宴的日子如期而至。 整个皇宫之中灯火通明。 众位藩王在朱棣的带领下，直奔皇宫。 而朱雄英早早便在宴会场中等候。 当一众藩王见到朱雄英后，赶忙施礼道：“臣等，参见皇孙殿下！” 朱雄英起身虚扶一把，朗声道：“诸位王叔远道而来，不必多礼。今日只论亲情，不论君臣。” 殿内暖意融融，鎏金铜炉里燃着上好的龙涎香，御膳房的厨子们正流水般端上佳肴。 红烧鹿筋、琉璃珠玑、龙凤呈祥……每道菜都透着皇家气派，却又特意避开了过于奢靡的摆设，显然是朱雄英授意，想让气氛更显亲和。 朱元璋被内侍搀扶着坐在主位，浑浊的目光扫过满堂儿孙，突然笑骂道：“你们这些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没旨意就敢跑回京城，当朕的话是耳旁风？” 诸王慌忙跪地，朱棣却梗着脖子道：“父皇，儿臣们这不是想念您老人家嘛。再说……” 他眼珠一转道：“听闻大侄儿搞出些新鲜玩意儿，特来开开眼界。” 朱元璋挑眉看向朱雄英，疑惑道：“大孙又弄了什么好东西？” 朱雄英刚要回话，周王朱橚已抢着道：“父皇有所不知，京西煤矿的股份如今炙手可热！儿臣在开封就听说了，一股能翻好几倍利呢。” “哼，一群见钱眼开的东西。”朱元璋嘴上斥责。 眼角的皱纹却舒展开来：“大孙，你给他们说说，这股份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雄英取过案上的青瓷茶杯，指尖轻叩杯沿：“皇爷爷，诸位王叔，这股份并非简单的生意。 京西煤矿采用蒸汽机后，日产煤炭已达三千石，足够供应京城及周边所有工坊。 江南铁路铺设完成后，这些煤炭能以极低的成本运到应天、苏州等地。”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诸位王叔的藩地多在北方，若能接入铁路网，无论是冶铁、供暖还是军器打造，都能省下三成成本。 这股份，实则是给咱们朱家天下添砖加瓦。” 这话正说到朱棣心坎里，他猛地拍了下大腿：“大侄儿说得在理！北平如今就缺煤炭，若是能参股，将来运煤的成本降下来，军户们过冬都能多烧两笼火。” 徐妙云虽未在场，但其远见已通过朱棣之口传遍席间。 湘王朱柏素来喜好格物，追问道：“那蒸汽机当真如此神奇？不需牛马便能运转？” “王叔若有兴趣，明日可前往京西煤矿亲眼看看。”　朱雄英笑答。 “工部已仿制出十台改良款，不仅能抽水挖矿，还能带动纺织机、锻造炉，效率是人工的十倍不止。” 席间顿时炸开了锅，诸王七嘴八舌地询问细节。 代王朱桂性子最急，直接嚷道：“大侄儿，第三期股份啥时候开售？本王带了八百万两，定要多抢几股！” 朱元璋咳嗽一声，殿内瞬间安静。 他看向朱雄英：“大孙，这些股份你打算怎么分？总不能让他们哄抢吧。” 朱雄英早有盘算，微笑道：“皇爷爷放心第三期共计五百股，其中两百家勋贵每家限购一股，余下三百股按藩地人口分配。 北平、西安、太原三地各得五十股，其余藩地均分剩下的一百五十股。” 朱棣闻言松了口气，北平人口众多，五十股不算少了。 可秦王朱樉却不乐意：“凭什么西安跟北平一样多？关中沃野千里，将来用煤量定然更大！” 朱雄英从容应对，“二王叔稍安，西安已有八处工坊在用蒸汽机，孙儿已命人在临潼开建新矿，将来会单独发售陕甘片区的股份。” 这话既给了台阶，又暗示了新的投资机会，朱樉顿时眉开眼笑。 第三百二十七章 对皇孙赞不绝口的藩王们 酒过三巡。 朱元璋突然放下酒杯：“自古藩王镇守边疆，日子久了难免与中枢疏离。 你们可知，为何汉唐宋三朝，宗室作乱屡见不鲜？” 众人皆低头不语。 朱雄英知道皇爷爷是在借机敲打，朗声道：“皇爷爷是说，需以利益相连，方能同心同德？” “然也。”朱元璋赞许点头。 继续道：“当年朕让他们就藩，是为了朱家江山永固。 可父子兄弟隔了千山万水，再好的情分也会淡。 大孙这招好啊，用股份把大家的利益绑在一块儿，比多少圣旨都管用。” 他看向诸王：“你们手里的股份，既是家产，也是责任。 将来煤矿盈利了，不许只顾着自己享乐，要多修水利、办学堂，让藩地百姓也能沾光。 如此方能上下同心，江山永固。” “儿臣遵旨！”诸王齐声应道。 此刻他们才算真正明白，朱雄英搞股份制，不仅是为了筹钱，更是为了巩固朱家的江山。 殿内烛火摇曳，将诸王的身影投在金砖铺就的地面上，忽明忽暗。 朱雄英端起酒杯浅啜一口，目光扫过座中诸人，只见各位王叔脸上皆是难掩的赞叹之色，便知这桌家宴已起到了凝心聚力的作用。 “大侄儿这股份制度，当真是盘活了全局啊！”　楚王朱桢放下玉筷，声音洪亮如钟。 随即赞叹道：“臣在武昌就听说，江南的纺织工坊用了蒸汽机，日产布匹竟是往日的十倍。 这般奇物，若不是大侄儿引进改良，我等怕是到死也见不到呢！” 他身旁的齐王朱榑连连点头，接过话头：“二哥说得在理！想当初咱去应天府，见那蒸汽船在秦淮河上行驶，不用风帆不费桨，跑得比快船还稳当。 当时就惊得说不出话来，只道是仙家手段。 如今才知，这竟是大侄儿一手促成的，厉害，实在厉害！” 朱雄英微笑摆手：“六王叔过誉了。这些技艺多是西洋传来，孙儿不过是让工部匠人加以改良，使其合用罢了。” 朱元璋坐在主位，听着儿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夸赞大孙。 浑浊的眼底泛起笑意，却故意板着脸道：“你们这群家伙，方才还为股份多少争得面红耳赤，这会儿倒齐齐捧起大孙来了？” 诸王闻言皆笑，气氛愈发热络。 朱棣放下酒杯，目光灼灼地看向朱雄英：“大侄儿，臣有一事不明。 那蒸汽机既然能挖矿能织布，为何不能用到军器上？若是能造出蒸汽驱动的战车，将来出兵征战，岂不是如虎添翼？” 这话一出，殿内顿时安静下来。 诸王大多有军旅经历，闻言都露出期待之色。 朱雄英心中微动，暗道四叔果然时刻不忘军务，遂解释道：“四王叔所言极是，工部已在试验蒸汽火炮。 只是这机器太过笨重，还需轻量化改良，怕是还要些时日。” “好！好！好！” 朱棣连道三声好，起身拱手道：“若是真能成，臣愿捐出北平府三年赋税，支持大侄儿研发！” “臣也愿捐！” “臣亦有此意！” 诸王纷纷响应，连素来不问政事的宁王朱权也开口道：“臣府中豢养了些巧匠，若大侄儿用得上，尽可调去工部听用。” 朱雄英起身还礼：“诸位王叔厚爱，孙儿心领。只是研发之事耗费巨大，却不必劳烦王叔们破费。 京西煤矿的红利，足以支撑这些开销。” 他顿了顿，语气郑重，“将来军器改良成功，首功当归于诸位王叔今日的支持。” 朱元璋见状，捋着花白的胡须笑道：“你看你看，这就开始收买人心了。” 虽是斥责，语气里的欣慰却藏不住。 他转向诸王，“你们可知，大孙为何要将煤矿股份分给你们？” 周王朱橚略一思索，答道：“想必是让我等藩地也能用上便宜煤炭，惠及百姓。” 朱元璋目光深邃道：“然也！大孙是想让你们明白，朱家的江山不是朕一个人的，也不是他朱雄英一个人的，是咱们整个朱家的。 你们在藩地守土安民，中枢在京城革新图强，上下一心，方能保我大明万代基业。” 诸王闻言皆敛容正色，齐齐起身行礼：“儿臣（臣）谨记父皇（皇爷爷）教诲！” 家宴继续进行，气氛却比先前更加融洽。 诸王不再只谈股份红利，转而说起各地的见闻。 蜀王朱椿说起成都平原的水利新修，湘王朱柏谈论着荆州的新式学堂，辽王朱植则描述了辽东的屯田成效。 朱雄英静静听着，不时提出些建议，往往一语中的，引得诸王频频点头。 “说起来，臣还有一事要谢过大侄儿。”　朱椿放下酒杯，脸上带着感激。 “去年蜀地大旱，粮价飞涨。多亏大侄儿提前调派粮船，走长江水道运来三万石粮食，才稳住了局面。 那蒸汽船日夜兼程，可比寻常漕船快多了。” 朱雄英温言道：“七王叔言重了。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本就是我大明的规矩。 再说，本皇孙已让人在重庆府修建水力磨坊，将来蜀地的粮食加工也能省力不少。” “水力磨坊？” 朱柏眼睛一亮道：“可是利用水流驱动的那种？臣在荆州也见过类似的装置，只是太过简陋。 大侄儿若有改良之法，还请不吝赐教。” 朱雄英笑道：“九王叔喜好格物，孙儿正有此意。 工部已画出图样，改用齿轮传动，效率能提高三倍。 明日让匠人送一份到王叔府中便是。” 朱柏喜不自胜，连连称谢。 坐在他身旁的庆王朱栴也开口道：“臣的封地在宁夏，多是戈壁荒漠。 大侄儿推广的新式水车，可比老法子节水三成，如今那边的屯田面积已扩了万亩。 臣代宁夏百姓，谢过大侄儿！” 说罢便要起身行礼。 朱雄英连忙虚扶：“十六王叔不必多礼，推广农技本就是朝廷分内之事！” 酒过五巡，菜过三旬，诸王脸上都带了些醉意。 朱桂借着酒劲，又扯回了股份的话题：“大侄儿，第三期股份何时开售？臣那八百万两可是带足了，定要多买几股。” 朱雄英笑道：“十三王叔放心，三日后便在京兆府衙开售。 只是本皇孙有个提议，诸位王叔买到的股份，不妨拿出一成，设立藩地公益金，用于修桥铺路、赈济灾民。” 朱棣当即应道，“这有何难，臣愿拿出两成！北平府正缺修铁路的银子呢。” “臣也愿出两成！” “臣附议！” 诸王纷纷响应，朱元璋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你们身为藩王，当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多为百姓做些实事，才能保一方安稳。” 夜渐深，家宴也近尾声。 诸王告辞离去时，脚步虽有些虚浮，脸上却都带着笑意。 朱棣走在最后，回头看了眼灯火通明的宫殿，对身旁的侍从道：“看来，咱们这位大侄儿，比想象中还要厉害啊。” 侍从低声应道：“王爷说的是。殿下年纪轻轻，却有如此胸襟远见，实乃大明之福。” 朱棣嗯了一声，不再言语，心中却已打定主意，将来定要好好辅佐这位大侄儿，共创一番大业。 第三百二十八章 皇孙的打算 随着皇城通往北平、北平通往草原的两条铁路的运行。 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铁路所带来的利益。 更加让没有铁路之地的富商们眼馋不已。 时常在心中幻想，若是铁路能够修建到自己这里，那该有多好。 北平那种贫瘠之地，因为铁路的出现，都变得富裕起来。 而自己这里原本就是富庶之地的地方，那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于是乎各地官员们纷纷上奏，希望皇孙殿下能够优先考虑一下自己的属地，修建下一条铁路。 当然，这些官员们之所以有这样的胆子上奏，身后自然少不了那些富商们的鼓动。 一时间，整个朝野上下议论的事情，那就是下一条铁路，该从哪里修建。 之前质疑铁路的官员们，更是闭口不言，生怕被同僚抓住自己的小辫子。 所有人的明白，一旦开通了铁路，那么火车所经过的地方，无论是民生还是经济，皆会飞速提升。 身为属地的官员，即便是躺平不作为，但这天大的政绩也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以至于各地官员接连几天上奏的内容都是一样的，谁都不希望这块大肥肉在自己面前溜走。 奈何朱雄英得知此事后，并未有太多意外的情绪。 不是他不想关注这个问题，而是他的心中此时在盘算其他事情。 如今大明的赋税情况，相较以往提升数倍不止。 经济不断上涨，税收自然也要水涨船高。 同时，粮食的产量急剧暴涨。 各地官仓早已经爆满为患，粮食长时间堆积在官仓之中，也不是长久之计！ 尤其是现在的大明，发展很顺利，百姓们的生活也提升了好几个档次，却依旧有流民存在。 只因为这些流民没有土地可以耕种，要不是有着修建铁路这个机会，接济了一下他们，想必他们依旧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现在的大明已经步入了工业时代，许许多多的工程都需要大量的人手。 这就导致这些流民不会因为温饱问题而苦恼。 所以，朱雄英暂时不会为这些流民的出路而担忧。 至于修建铁路的费用，朝廷更加不会有任何的心里负担。 单单是收回的商业税，就足以支撑修建铁路的开销。 甚至连朝廷储备的大量白银都不需要动用。 经过群臣的一番商议后，铁路的修建工程自然不会停止。 修建第三条铁路的征调开始了，有了前两次修建铁路的经验，这一次征调格外极其容易。 只要是闻讯的流民听到这个消息后，便纷纷动身加入修建铁路的大潮之中。 随着修建成功的铁路越来越多，大明之中便出现了新的问题。 那就是在高产的粮种下，大明境内现有的土地，全部被耕种上了。 即便是以往不适合耕种的土地，也被耕种了。 这就导致现有的大明境内，根本就没有其他闲置的土地可以耕种。 凭借修建铁路工程来接济天下间所有流民，显然是不现实的。 伴随着粮食产量的提升，生活水平的提高，大明的人口数量自然也会不断上涨。 短时间内，或许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一旦这些新生儿成长起来后，没有土地耕种，只会让天下间的流民越来越多，问题也会越来越多。 翌日。 早朝。 百官按照惯例一一上前奏事！ 户部尚书杨思义主动站出来开口道：“启禀皇孙殿下！ 如今大明境内人口急剧增加，从而导致土地不足。 均摊到每一个人身上的土地，已经不入之前的一半了！” 这个时期，土地就是百姓们的命根子。 有了土地，才有根，才能够在这里安定下来。 哪怕是现在的粮食产量足以供应整个大明的需求，但拥有土地的百姓们，依旧会努力耕种。 而那些没有土地的百姓，只能被迫成为流民，为了生计四处奔波。 至于那些没有上进心，不知进取的百姓们，很有可能会养成一种不劳而获的习惯。 只是如今问题并不是很明显，也不是很严重罢了！ 当然，这个问题，就是朱雄英之前一直在心中考虑的问题。 而群臣听到杨思义的话语后，也看似担忧起来。 那些自认颇有见识的老臣直言道：“皇孙殿下，如今的大明繁荣昌盛，无论是经济，还是其他，都在稳定的增长着。 看似一片祥和，实则却有着巨大的隐患隐藏在其中。 望殿下宽恕臣之言，倘若任由事态继续发展下去的话，必然会滋生一些游手好闲之徒。 届时，因为这类人的出现，从而导致更多的矛盾发生。 一旦遭遇天灾又或者是什么大事，必然会引起动荡之乱！” 刚说到这里，立刻有官员站出来。 反驳道：“荒唐！如今大明国富民强，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就是在妖言惑众！” 龙椅上的朱雄英并没有丝毫动怒的意思，毕竟这位大臣说的问题，正是自己心中所担忧的问题。 而这种问题，其他大臣自然也能够想到，只不过是没有勇气站出来讲述罢了。 至于勇于站出来坦然讲述这种问题的官员，自然都是一些真心为大明着想的官员，没有私心的官员。 这样的官员，朱雄英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会惩罚他们？ 只见朱雄英微微点头道：“这个问题，本皇孙也一直在考虑，并且一直在想对策。 既然爱卿主动讲述了出来，那本皇孙就说说解决之法！ 本皇孙打算让那些没有土地的流民们前往关外，去开垦那些没有开发出来的土地！” 谁都没有想到，皇孙殿下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顿时引起整个朝堂的一片哗然。 众人更加清楚关外之地是什么地方，以往可是犯下一些大罪孽的人，才会被发配过去的贫瘠苦寒之地。 况且，那边野兽横行，根本就不适合生活。 一位对地理颇有研究的官员，上前一步询问道：“敢问殿下，您口中的关外之地，可是奴儿干都司？” 朱雄英十分肯定的点头道：“不错，就是那里！” 得到确切的答案后，群臣再次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想不明白，大明境内的流民们，到底犯下了什么过错，殿下要这样惩罚他们。 奴儿干都司可是一块不毛之地，但凡前往的人，基本上十死无生。 难道如今大明人口、暴涨，殿下打算用此等手段来遏制人口的增长吗？ 第三百二十九章 碾压 奉天殿的金砖被晨露浸得发亮，朱雄英靴底碾过第三块地砖时，阶下群臣的窃窃私语突然噤了声。 他缓缓转过身，玄色蟒袍在穿堂风里掀起一角，露出腰间镶嵌着红宝石的玉带。 那是朱元璋亲赐的物件，此刻正随着他的动作，在檐角漏下的晨光里闪烁着沉稳的光。 “诸位大人忧心关外苦寒？”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青石投入静水，在空旷的大殿里荡开层层涟漪。 随即又道：“殊不知你们口中的不毛之地，恰是上天赐给大明的聚宝盆！” 内侍早已将《大明舆图》在殿中铺开，羊皮材质的图卷上。 辽东以北的区域用朱砂标着“奴儿干都司”四个大字。 朱雄英提起银柄长杆，重重戳在那片广袤的空白处，长杆末端的鎏金铜球撞在图卷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指尖顺着图上的墨线滑过，这才开口道：“杨尚书方才说土地不足，可你们看这东西四千里，南北三千里！” 长杆突然转向东南，又道：“比江南十三布政使司加起来还要辽阔！” 站在第一排的户部尚书杨思义喉结动了动，他袖中的手指正绞着一份关于江南水患的奏报。 去年苏州府被淹的万亩良田，此刻正化作朱雄英语气里的重量，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朱雄英的声音陡然提高：“这里有黑龙江、松花江纵横其间，年降水量虽不及江南，却有冻土融化的春汛滋润！ 看似苦寒的气候，恰能冻死蝗虫等虫害！” 他从袖中抽出一卷图谱，内侍连忙接过展开。 桑皮纸绘制的土壤剖面图上，黑土层用靛青染就，足足占了三成厚度。 朱雄英快步走下丹陛，将图谱摆到群臣眼前道：“这是工部绘制的剖面图，黑土量极高，肥沃程度是黄土的五倍有余！” 站在旁边的户部侍郎李嵩突然往前一步，刚要开口，却见朱雄英凌厉的目光扫过来。 那双眼睛很像朱元璋，只是少了些戾气，多了几分少年人的锐不可当。 “李大人想说气候严寒？”朱雄英冷笑一声。 转身走向东侧的文渊阁方向，沉声道：“尔等可知，汉武帝时曾设乐浪郡，在辽东推广稻作，亩产竟达两石！”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兵部尚书身上。 平静的开口询问道：“于尚书当年随徐达大将军北征，难道没见过开元城附近的沃土？” 朱雄英的声音里添了几分沉痛：“那些被野草覆盖的田垄，至今还能看出规整的阡陌，那是辽人耕种的遗迹！” 都察院左御史张承的咳嗽声打断了他的话。 这位白发老臣颤巍巍地走出队列，朝服的下摆扫过金砖，带起细小的尘埃。 他的声音里带着痰响：“殿下！” “流民迁徙不易，千里迢迢恐生民怨，且关外无城郭可依，万一遭遇风雪……” 朱雄英突然提高了声调，惊得殿角的铜鹤似乎都抖了抖。 “张御史忧心民力，本王敬佩！” 而后又指向殿外，阳光正从奉天殿的菱花窗斜射、进来，在地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 内侍早已将三张图纸在案上摆好。 朱雄英伸手点向第一张：“这是改良的曲辕犁，犁头加装生铁刃口，可破冻土三寸！” 又指向第二张：“煤炉育苗法，用砖石砌成暖窖，以无烟煤恒温，可提前一月培育秧苗！” 最后那张图纸上，画着个带着六组铁齿滚筒的怪物：“这是冻土破冰机！” 朱雄英的语气里带着自豪：“以蒸汽机驱动，一日能开垦十亩荒地，抵得上二十个壮丁！” 工部左侍郎周训突然出列，他手里还攥着半截被汗浸湿的象牙笏板。 他的声音发颤：“殿下！蒸汽机笨重，需用十匹马拉动，如何运抵关外？” 朱雄英笑了，那笑容像春日融雪，瞬间驱散了殿内的凝重。 他指向舆图上的红线道：“周大人忘了正在修建的北平至开原的铁路？ 此路全长一千二百里，现已铺轨过半，明年秋即可贯通！” 他取过内侍递来的账册，桑皮纸的封面上盖着顺天府的朱印。 朱雄英的指尖在账册上飞快地划过道：“一列蒸汽机车可载三十石粮食，日行三百里，抵得上百辆马车！” 刑部尚书突然重重地“哼”了一声。 这位素来以铁面著称的老臣，此刻正盯着舆图上标注着“黑风口”的地方。 他的声音像淬了冰，质问道：“殿下，关外猛兽横行，黑风口一带常有黑熊伤人，流民手无寸铁，如何安身？” 朱雄英从袖中取出一本蓝布封皮的册子，封皮上“奴儿干都司贡物册”七个字是用朱砂写的。 他翻开册子，念道：“黑貂皮每张值银五两，玄狐皮十二两，海东青一只可换百匹绸缎，山参大者一斤售价二十两！” 他突然合上册子，目光如电扫过群臣：“这些难道是石头？流民去了，既能种地，又能狩猎采参，男子耕作，女子织皮毛，三年便可置产成家！” 刑部尚书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朱雄英的话像算盘珠子，噼啪作响地敲在他的心坎上。 若真如所言，天下间的流民，再也不用四处奔波了。 朱雄英突然提高声调，长杆重重敲击在舆图上的奴儿干城：“更重要的是边防！此地距蒙古不过千里，距兀良哈三卫仅五百里！” 他展开一份塘报，纸页因年岁久远而泛黄。 “几年前，鞑靼骑兵竟袭扰开原卫，掠走马匹三百余！” 朱雄英的声音里带着怒意，“若我大明百姓在此扎根，筑城五十座，屯田千里，驻兵三万，何惧北元残余？” “如今鞑靼部以灭，但是否还有其他势力隐藏在暗中对大明虎视眈眈，谁又能清楚？” 殿外突然传来雁鸣，一群大雁排着人字掠过皇城。 朱雄英望着窗棂外的雁群，仿佛看见它们正掠过黑龙江的冰面。 “届时兵民合一，平时耕作，战时为兵，既省军饷，又固边防，一箭双雕！” 翰林院编修王翰的声音像蚊子哼：“殿下，若遇天灾，粮草不济，如何救济？关外距京师万里，恐缓不救急……” 朱雄英转身走向他，这位年轻翰林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问得好！”朱雄英指向舆图上的水路。 “黑龙江、松花江四季通航，蒸汽船从北平出发，顺流而下十日可达；” 他指向另一条红线道：“若遇冰封！这条从开原至奴儿干的驿道，已设二十座驿站，每站备有雪橇五十乘，车马百匹，比赈济陕西还要快捷！” 他突然看向工部尚书宋礼，这位正在主持运河疏浚的老臣，此刻正捻着胡须沉思。 朱雄英的语气里带着期许道：“宋大人，你部研制的新式水车，在宁夏已节水三成。 若用到关外，引黑龙江支流灌溉，是不是能让旱地变水田？” 宋礼没有丝毫的迟疑，直接断言道：“可！” 第三百三十章 金诏传天下 奉天殿的金砖被晨光镀上金边时，朱雄英手中的银柄长杆仍停留在奴儿干都司的版图上。 都察院左御史张承颤抖着摘下乌纱帽，花白的头颅重重磕在金砖上：“老臣愚钝，竟不知关外有此等沃野！ 愿领罪督办迁徙事宜，以赎前愆！” 他身后的群臣如风吹麦浪般齐齐跪倒，紫袍与青衫交叠起伏，靴底摩擦地砖的沙沙声里，混着此起彼伏的请罪声。 朱雄英望着阶下黑压压的人群，忽然想起皇爷爷常说的“治大国如烹小鲜” 此刻才真正品出几分滋味，火候到了，再坚硬的冰块也会化作春水。 朱雄英的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朗：“诸位大人请起，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迁徙之事关乎国本，需各部协同方能成事。” 他转向吏部尚书道：“李大人，即刻拟诏：凡愿迁往奴儿干都司者，免三年赋税，每户授田百亩，籽种农具由工部统一拨付。” 李信躬身应诺时，袖口的褶皱里还沾着早朝时的茶渍。 这位两朝老臣昨夜还在灯下草拟反对迁民的奏疏，此刻却觉得那些忧虑都成了可笑的杞人忧天。 朱雄英又看向兵部：“叶尚书，调辽东都司五千兵马，沿铁路线设立驿站，确保流民安全。” “臣遵旨！”叶云抱拳的动作震得腰间玉带发出脆响，他想起二十年前随徐达北征时见过的黑土地，那时只当是苦寒之地，竟不知是天赐粮仓。 三日后，鎏金大字的诏书贴满了大明十三布政使司的城门。 应天府秦淮河畔的布告栏前，卖菜的农妇放下竹篮，缠着识字的秀才念了三遍。 突然拽着丈夫往家跑：“他爹！咱那三亩薄田不要了！去关外领百亩地，儿子将来也是地主！” 消息像长了翅膀，三日内便传遍了江南的桑田、中原的麦田、蜀地的梯田。 苏州府的流民棚里，瘸腿的老王头摸着诏书上“免三年赋税”的字样。 枯槁的手指突然发力：“咱跟官爷走！死在黑土地上，也比饿死在桥洞下强！” 半月后，北平府的火车站已挤满了拖家带口的流民。 朱雄英特意从工部调来了十辆新式棚车，车厢两侧开着菱形窗，里面铺着厚厚的稻草。 负责登记的小吏笔尖都在颤抖。 短短十日，报名的流民已逾三万，远超预期的五千之数。 “官爷，俺们带的这袋菜籽能带上车不？”一个裹着蓝布头巾的妇人抱着陶罐，里面装着她攒了三年的白菜籽。 小吏刚要摇头，却见朱雄英从站台走过，连忙躬身行礼。 “让她带上。”朱雄英看着陶罐上的裂痕。 想起皇爷爷说过的“民以食为天，告诉所有流民，带种子者，每人再发两斤麦种。” 妇人扑通跪倒，额头撞在铁轨上发出闷响。 周围的流民纷纷效仿，黑压压的人群里，不知是谁先唱起了新编的歌谣：“出关去，闯关东，黑土地里出黄金……” 蒸汽机车的鸣笛声刺破长空时，老王头突然抹了把泪。 他怀里揣着亡妻的牌位，牌位背面刻着去年饿死的小孙子的生辰。 车窗外，北平府的城墙越来越远，而他眼前却仿佛铺开了无边无际的黑土地。 一个月后，第一批流民抵达开原卫。 负责接应的辽东都司指挥使早已在城外搭好了草棚，蒸汽破冰机正轰鸣着开垦冻土，铁齿滚筒翻起的黑土带着冰碴，却散发着腐殖质的清香。 “这土……竟能攥出油来！”老王头抓起一把黑土，指缝间的泥土黏得能粘住草叶。 旁边的农妇立刻将白菜籽埋进土里，仿佛生怕这肥田会飞走似的。 朱雄英特意从工部调来的暖窖已搭建完毕，砖石砌成的窖房里，无烟煤炉烧得正旺，育秧盘里的稻种已冒出嫩芽。 负责农技的老把式蹲在暖窖里，突然朝着北平方向叩首：“皇孙殿下圣明！这暖窖育的不是秧苗，是咱流民的活路啊！” 冬去春来，当江南的桃花刚绽出花苞时， 奴儿干都司的黑土地已泛出绿意。 老王头的三亩试验田竟长出了半尺高的麦苗，比他在苏州府种的最好的年成还要茁壮。 更让他惊喜的是，松花江畔的柳树林里，随便挖挖就能找到比拳头还大的山参。 “王大爷！俺们逮着三只黑瞎子！”两个年轻后生扛着黑熊尸体回来，皮毛油亮得像缎子。 负责收购山货的驿丞掏出银锭，掂量的动作让流民们眼睛发直，这一张熊皮竟能换五石米！ 消息传回关内时，朱雄英正在奉天殿批阅奏报。 刑部尚书捧着奴儿干都司送来的账册。 手指在“三月贡貂皮三千张”的字样上反复摩挲：“殿下，如今流民都道关外遍地黄金，河南、山东的流民正往北平府赶，下官怕……” “怕驿站容不下？”朱雄英放下朱笔，窗外的海棠花正落了一地。 “让工部再造二十辆棚车，铁路日夜赶工，务必让流民都能在春耕前抵达。” 他翻开另一本奏报，上面画着奴儿干城的草图，夯土城墙已筑起三丈高，城内的铁匠铺正打造曲辕犁，酒肆里飘着玉米酒的香气。 最让朱雄英欣慰的是，流民们自发组织了护卫队，带着朝廷配发的火枪，竟把黑风口的黑熊赶得没了踪迹。 “告诉那边的流民，谁能开出百亩良田，朕就封他为‘拓荒伯’，子孙世袭！” 朱雄英提笔在奏报上批下朱红的“准”字，笔尖的墨汁滴在纸上，像一颗正在萌发的种子。 夏末的奴儿干都司，黑土地上的小麦已开始泛黄。 老王头的孙子在麦田里奔跑，追逐着蝴蝶的身影。 远处，蒸汽机车正拉着满车厢的粮食驶向关内，铁轨两侧的白桦林里，新搭的草棚连成了片，炊烟在湛蓝的天空下画出一道道弧线。 奉天殿的早朝上，户部尚书杨思义捧着最新的户籍册，声音因激动而发颤：“启禀殿下！奴儿干都司已落户八万流民，开垦良田百万亩，今年粮产高达一万亿斤粮食！” 听到这样的话语后，群臣的嗓子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抓住了一样。 声音戛然而止！ 第三百三十一章 小惩大诫 所有人都流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 甚至有不少大臣更是在心中编排皇孙殿下，这也太能够胡闹了些。 即便当初提议让流民前往奴儿干都司开发黑土地。 哪怕是这两年的时间有了巨大的进步，也不应该是这个产量才对。 若是说粮产有个几百万斤，他们或许也就信了。 关外那等贫瘠、寒冷之地，怎么可能达到此等粮产，这绝对不可能！ 如今这个数字，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整个大明所有地方的粮产加在一起，都比不过那个穷苦之地！ 况且，这些粮食，还是那些以往没有土地的流民耕种出来的。 说句难听的话，这些流民哪里懂得什么叫种地。 即便朝廷免费给他们发放种子，能够将种子按在地里就算不错了，根本就不用提产量的问题。 现在好了，杨思义这货陪着皇孙殿下在大殿中演戏。 所有人都认为自己被欺骗了，被他们戏耍了，这种感觉十分的不爽。 当下便有大臣上前质疑道：“皇孙殿下，臣等虽然不懂务农之事，却也清楚如今大明的粮食产量！” “奴儿干都司那等不毛之地，怎么可能会有如此产量？” “殿下，您现在这样的做法，臣实在是不敢恭维！” 听到这样的话语，其他大臣也有心无心开口指责朱雄英。 毕竟当初皇孙殿下在做出让流民前往奴儿干都司开垦的时候，可曾说过。 要是这些流民没有达到预想中那等生活，殿下可是要甘愿接受惩罚的。 现在好了，皇孙殿下为了逃避惩罚，直接以此等谎言来诓骗他们，实在是太过分了。 “放肆！” 朱雄英大怒。 一声怒喝后，整个朝堂上瞬间寂静了下来。 文武百官更是下意识打了个寒蝉，暗道自己是不是有些过了，有些得意忘形了？ 要知道面前的皇孙殿下，那可是比洪武大帝朱元璋还要狠上几分的。 自己实在是被猪油蒙了心智，竟然对此等人物指手画脚，还真是在作死的路上不断前行。 当下，群臣急忙跪倒在地。 高呼道：“请皇孙殿下恕罪！” “是臣等冲撞，冒犯了殿下，望殿下宽恕！” 朱雄英冷眼环顾群臣，心中冷冷道：“这些大臣还真是贱啊！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两天不揍浑身难受！ 纯纯属摩托车的，就是欠踹！ 要么就是属黄瓜的，欠扁！ 再不就是属陀螺的，欠抽！” 若非自己以强硬的手段推行了新型科举，彻底让八股取士成为过去。 恐怕大明的文官集团，依旧会使用这样的手段，不断蚕食皇权！ 距离上一次自己动怒，才过去多久的时间，这些家伙又有勇气蹦出来吗？ 想到此处，朱雄英沉声道：“谁是第一个站出来的？” 听到这样的话语，之前站出来指责皇孙的官员，顿时感觉到一阵的蛋疼。 完犊子了。 皇孙殿下动怒了，自己这是要变成出头鸟了。 深知自己躲不过去，官员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道：“臣，冲撞了皇孙殿下，还望殿下责罚！” 望着神态极其不自在的官员，朱雄英轻声道：“来人，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这样的结果让官员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至少小命是保住了！ 被侍卫拖出去的同时，更是不断感恩道：“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很快，大殿外便传来官员痛苦的哀嚎声。 朱雄英再次看向下放的群臣，寒声道：“之前殿中喧哗者，全部罚俸三个月！” 心惊肉跳的官员们听到这里，悬着的一颗心，这才缓缓落了下去。 只是对皇孙朱雄英越发的不服气，奈何他们这些官员们在皇孙殿下的面前，官微言轻，根本就没有道理可讲！ 似乎感受到群臣身上的怨气，朱雄英拿起桌面上的奏折道：“本皇孙知道你们不相信本皇孙之前说的话语！” 说到这里，直接将手中的奏折丢到群臣的面前。 再次开口道：“这里面是奴儿干都司传来的报表，里面详细的记录了关外粮食的产量！ 本皇孙不喜欢听任何的狡辩，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 尔等可以传阅！” 难以置信的神情再次从群臣的脸颊上浮现出来。 不过还是颤巍巍的捡起身前的奏折，仔细阅读着里面的内容。 随着内容映入眼帘，一众大臣们顿时再次发出倒吸凉气的声音。 只因为奏折的下方，盖着奴儿干都司府衙的官印。 内容可以造假，但这个官印是不可能造假的。 至从当年的空印案后，便再也没有官员敢在这个上面做文章了。 所以，朝中的大臣们断言，这个官印必然是真的。 更何况，各地还有税务院与监察院的存在，作假，基本不太可能。 只是关外的粮食产量，怎么可能会高到此等地步？ 是真是假，只要稍微查一下便可知道结果，毕竟数目巨大，除了虚报外，根本就不可能有造假的可能。 一个奴儿干都司地区的小官，就是给他一万个胆子，恐怕也不敢做那种欺上瞒下的事情。 只是这个结果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已经超越所有人的认知。 根本就不可能出现的事情，竟然就这么摆在自己的面前。 就算皇孙殿下狠狠抽自己几个大逼斗，那依旧是难以相信这个结果。 现在好了。 真相与结果都摆在自己的面前。 原本心中猜测，这就是皇孙殿下自导自演，做给他们这些臣子看的大戏。 但奏折上的内容与官印，那就是一只无形的大手，毫不留情的对自己施展大逼斗。 一时间，群臣心中升起浓浓的愧疚之心。 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自己看轻了殿下。 同时，对皇孙殿下的手段只有佩服！ 关外的不毛之地，他们从未正视过的贫瘠之地，在皇孙殿下的手中，竟然转变成风水宝地。 此时，刚刚被拖出去挨板子的大臣，行刑完毕后，再次被侍卫拖了回来。 眼看这位养尊处优的大臣，因为五十大板的缘故，差不多丢了半条命。 朱雄英的神态依旧没有半点的缓和，沉声道：“今日只能算是对你们小惩大诫，再有下次，本皇孙决不轻饶！” 这个时候，谁若是再敢说出一个不字，那纯粹就是脑袋进屎了。 口中连连称呼不敢！ 直到皇孙朱雄英宣布退朝后，群臣这才拖着早已经被冷汗浸透的身体返回自己的府邸。 第三百三十二章 被入侵了 朝会结束后。 群臣虽然退出了大殿，但皇孙朱雄英依旧端坐在龙椅上处理着朝政要事。 而就在此时，一匹铁骑，风尘仆仆的赶到皇城。 马背上的将士，更是插着代表八百里加急的旗帜。 守城将士见状后，脸色骤变，第一时间将聚集在城门处的百姓们遣散。 生怕因为这些百姓们的缘故，从而耽误了信使的脚步。 谁都清楚八百里加急意味着什么。 虽说大明近几年在皇孙殿下的带领下，国泰民安，百姓们并未遭受到战火的波及。 但所有人都清楚，战争其实就在自己的身边，只是没有爆发而已。 如今这位风尘仆仆的将士携带八百里加急而来，必然是代表着重大军情。 百姓们自然不敢阻挠将士的步伐，因为这种时候，就算被战马践踏死，那也是白死。 而马背上的将士，进入城池后，非但没有减缓速度。 反而不断挥舞着手中的马鞭，示意战马加速前行。 将士的口中，更是不断大吼：“让开……让开……” 至于将士的目光，只有远处的皇城，至于身前的一切，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当将士抵达皇城门口时。 守护皇城的侍卫看到来人的装扮，脸色瞬间变了。 在第一时间迎了上去，将体力早已经到达极限的信使在马背上搀扶了下来。 无需信使多言，两名将士架起信使，直奔皇宫深处跑去。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八百里加急无需任何通报，可直达皇宫大殿。 很快，大殿之中的朱雄英便得知了消息。 再也顾不上其他，直接放下手中的一切事宜，命人已经要在第一时间将信使带到自己的面前。 经过两名兄弟的帮助，信使进入皇宫后的这一段路程，也算是恢复了些许的体力。 当见到皇孙朱雄英后，急忙将身后的箱子取了下来。 又在箱子内取出一封用火漆封边的密函。 双手托举，恭敬道：“启禀皇孙殿下，边关急报！ 金帐汗国此时正举兵攻打大明边关！” 说完后，身体便向一旁倒去，仿佛是在告诉众人，他的使命已经完成，终于可以歇歇了。 上一次八百里加急，同样是用火漆封边的密函，却是报喜。 而这一次八百里加急，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报忧！ 挥手示意太监将信使带下去治疗的同时，心底更是升腾起来无穷无尽的怒火。 大明边关这才安稳了多少？ 自己没有主动过去寻找他们的晦气，已经算是让他们烧高香了。 现在居然胆敢主动入侵大明，真的以为现在的大明，还是以往的大明吗？ 还以为自己拿他们没有任何的办法吗？ 打开密函，仔细阅读里面的内容，朱雄英的的双眼如遇喷火。 直到看完整个密函后，直接将之甩到一旁。 咆哮道：“这些该死的蒙古王八蛋，当真是贼心不死！” 只因为蓝玉与朱棣率兵攻打瓦剌部与鞑靼部的时候。 金帐汗国与蒙兀尔斯坦并未有丝毫的动作，共同选择坐山观虎斗。 目的只是为了看看大明如今的战斗力如何了。 同时，也想让大明间接削弱一下两部的势力，最好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 这样的话，他们的机会就来了，必然可以在瓦剌部与鞑靼部手中，夺回一些牧场。 根本就没有料到，蓝玉与朱棣的动作会那么快，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留给他们一下，两部就被大明给灭了。 最可恶的是，这两部的版图，竟然还被大明纳入了版图之中。 如此一来，原本远离大明的金帐汗国与蒙兀儿斯坦，直接成为大明的邻国。 原本高枕无忧的两个部落，瞬间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的想法更加简单，大明早晚会将他们纳入自己的版图之中。 早知道这样的结果，当初自己就该派兵增援瓦剌部与鞑靼部，自然也就不会落得今日这样的局面。 就在两个部落大汗暗自悔不当初的时候，帖木儿帝国使者突然造访！ 要知道帖木儿帝国的前身，可是察合台汗国，正儿八经的黄金家族子嗣。 在整个草原上，有着极高的名望。 所以，帖木儿帝国使者抵达蒙兀儿斯坦的时候，受到了极高待遇的款待。 更是在宴会上表明，如今的大明将瓦剌部与鞑靼部侵占后，绝不会停止自己的脚步。 与其等待大明日后主动入侵，倒不如咱们先下手为强，将属于我们的草原先拿回来再说！ 壮大自己的同时，也是为了日后能够与大明堂堂正正的一战。 这样的言论顿时让蒙兀儿斯坦可汗无比的意动。 不过并没有当场表明自己同意这样的请求。 反而提出自己的疑虑道：“蒙兀儿斯坦现在并没有太多的战马可以使用，更加无力供养大量的将士。 凭借现有的力量，根本就无法与大明抗衡！” 帖木儿帝国使者，现在对这种说辞早有了应对之法。 坦然道：“可汗无需担心，我们大汗同样派遣使臣出使金帐汗国，目的相同，向大明出兵！ 至于马匹不足，这个很好解决，缺多少数量，我们帖木儿帝国会帮你补上！ 并且，这一次打下来的疆土，我们铁路儿帝国丝毫不要，你们两个，谁打下来的，就是谁的！ 我们可汗说了，咱们都是草原人，是自家人，咱们都有着共同敌人，那就是大明。” 听到这样的话语后，蒙兀儿斯坦可汗大喜，帖木儿帝国的实力，他还是很清楚的。 凭借黄金家族的底蕴，也的确是看不上这点草原上的土地。 于情于理都没有欺骗自己的理由。 对此，蒙兀儿斯坦可汗再也不坚持，十分笃定的答应了帖木儿帝国使者的要求。 并且承诺，只要金帐汗国的兵马一到，这边便会立刻对大明出兵！ 至于另一边。 金帐汗国可汗同样被帖木儿帝国使者说动，第一时间出兵前往蒙兀儿斯坦。 结果就是双方兵马汇聚后，便向大明发起了进攻。 至于被攻打的地方，毫无疑问就是大明刚刚占据的瓦剌部与鞑靼部的草原。 只因为这些草原都被朱雄英分割成一块块大小不一的牧场后，又转包给那些商人们发展养殖业。 所以，为了保护此地的安全，附近这才驻扎了不少的将士。 当然，仅仅是为了保护大明百姓们的私有财产，所以将士的人数并不是很多。 面对蒙古人数倍的兵力，只能且战且退，同时派人将这里的消息传递回去。 第三百三十三章 不容错过 好在如今的大明，已经有了铁路的存在。 并且已经将铁路延伸至草原深处。 若非如此的话，即便是八百里加急，皇城也不可能这么快得到消息。 得知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朱雄英顿时怒火中烧，隐隐有着爆发的趋势。 磅礴的杀机更是从朱雄英的娇小的身体上散发出来。 饱含杀机道：“这些该死的蒙古人，看来本皇孙对他们实在是太仁慈了！” 随即对着殿外的将士命令道：“传令，速让燕王朱棣前来听令！” 随着将士回应声传来后，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远去。 紧接着朱雄英再次下达命令，让户部尚书杨思义入宫觐见！ 得到消息后的杨思义，自然不敢怠慢，第一时间便出现在皇孙朱雄英的面前。 虽然满心的疑惑，但见皇孙殿下神色不对，却不敢主动询问分毫。 只得恭敬施礼道：“臣杨思义，参见皇孙殿下！” 朱雄英也不废话，直接下令道：“金帐汗国与蒙兀儿斯坦，共同发兵入侵大明边关！ 所以本皇孙召你前来，就是让你准备好军需粮草，即刻运往边关！ 吾大明大军抵达边关之前，粮草务必要准备妥善，不得有丝毫耽搁！” 听到这样的话语，杨思义脸色大变。 根本就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蒙古人贼心不死。 瓦剌部与鞑靼部都已经被灭了，依旧没有让他们懂得收敛。 竟然还有胆子入侵大明边关？ 这不是诚心找死吗？ 当下急忙施礼道：“臣领旨！这就去为大军准备开拔所需粮草！” 自知事态紧急，杨思义不等皇孙殿下回应，便急忙向皇宫外赶去。 金帐汗国与蒙兀儿斯坦沆瀣一气，联手后的兵马，必然不会少。 如今大明才刚刚开发草原之地，驻军的数量必然不会太多。 朝廷必然会让大明境内的大军，前往边关作战。 而这样的结果就是，朝廷将会消耗极其庞大的一笔粮草。 哪怕是现在的大明已经不缺粮食，但从各地征调粮食，却需要不少的时间。 当杨思义重返户部后，便携带整个户部内的所有官员，开始忙碌征调粮草的事宜。 此时，诸多藩王重返皇城，没有特殊的事情时，整日都陪伴在朱元璋的身边，讲述着自己这些年的经历。 就在此时，一名侍卫闯了过来，对着众人施礼后。 这才传达皇孙殿下的意思，召燕王朱棣回去听令的同时，也将金帐汗国与蒙兀儿斯坦率兵入侵的事情讲述了出来。 听到这个消息后，所有藩王的脸色都变了，再也没有刚刚的轻松，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只有朱元璋微微抬了抬眼皮道：“老四，既然大孙叫你，那你就过去看看！” 至从瓦剌部与鞑靼部被灭掉后，朱棣就一直在担心，以后没有仗打。 如今听到这个消息后，朱棣非但没有生气，心中反而激动起来，尤其皇孙殿下还召集自己过去，目的自然是不言而喻。 现在又听到父皇这样说，朱棣赶忙施礼道：“儿臣，遵旨！” 说完后，对着其他兄弟点点头，便急忙迈步离去。 换做以往，朱元璋若是得知这样的消息后，必然会变成一只暴怒的雄狮。 甚至会第一时间重返皇宫，亲自操刀来解决此事。 但是现在，自己大孙各种大小的事宜处理的多了，蒙古人入侵这等事情，在朱元璋看来，那就是一种微不足道的小事。 因为自己的好大孙，已经给他这个大明皇帝带来了太多的底气。 朱棣与侍卫一同前往大殿。 看到朱雄英后，急忙上前施礼道：“皇孙殿下，您是不是打算让我率兵作战？” 望着神态无比亢奋的朱棣。 朱雄英微笑道：“不错，侄儿就是打算让四叔率兵出征，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蒙古人！ 之前灭了瓦剌部与鞑靼部，也算是给他们一个警告，没有想到，他们不懂得珍惜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入侵大明，实在是罪无可赦！” 对于侄儿的话，朱棣无比认可，频频点头道：“皇孙殿下，您就下令吧，让臣怎么做？” 见状，朱雄英笑着在心底感叹，自己这个四叔骨子里就是一个战斗狂人。 也就是那个废物朱允炆，才能够将一手的好牌打稀碎。 坦言道：“我打算让四叔率兵灭掉那些入侵之敌，还大明一个太平，不知四叔是否愿意前往？” 此等机会，求都求不来，朱棣自然是没有不愿意的道理。 之前朝廷大军远赴西洋的时候，自己就曾站出来请缨。 当时皇孙殿下以燕王朱棣镇守北平为由，拒绝了自己出海征战西洋的请求。 曾几何时自己一直认为侄儿，只是随意的寻找一个借口来搪塞自己。 现在看来，这哪里是什么借口，分明就是高瞻远瞩。 这些蒙古人还真的有胆子再次入侵大明。 当下，朱棣急忙上前表态道：“臣自然愿意率兵出征，不怕殿下笑话，臣等这一天的到来，已经等的很久了。 要是错过这一次，臣真的有可能会抱憾终生！ 所以，此次的机会，臣绝不会让给任何人！” 听到这样的话语，朱雄英满意的点头道：“既然如此，捍卫大明威严的机会，就交给四叔了！” 翌日。 早朝。 不等百官一次上前奏事，朱雄英便率先起身。 当着群臣的面宣读八百里加急的军报。 更是直接下达命令：“金帐汗国与蒙兀儿斯坦，联手出兵入侵大明，实在是不知死活！ 本皇孙决定，由燕王朱棣率兵前往边境，剿灭这些冒犯大明边关的蒙古人。 当然，儒家那套以和为贵的屁话就不用多说了，睁开你们的眼睛好好看看。 大明秉承着仁义，从未亏待过周边任何国家的使者，结果换回来的是什么？ 难道真的只是本皇孙此次给与的回礼不够吗？ 在本皇孙看来，回礼不足，仅仅是敌人展开野心的一个借口！ 对待这种入侵者，无须讲仁义道德，理应阵杀之！” 朝中的年轻官员们，得知这个消息后，纷纷流露出跃跃欲试的姿态。 而那些主张仁义的老臣们，则是老脸一阵的涨红。 暗骂这些蒙古人不是个东西，一群未开化的猴子，什么都不懂的野蛮人。 朱棣则是大步踏了出来，铿锵道：“臣，遵旨！” 杨思义也站出来道：“启禀皇孙殿下，大军出征所需粮草，已经准备完毕，足够大军取用！” 第三百三十四章 推广 只见朱雄英缓缓起身，不容置疑的下令道：“此战，本皇孙便命燕王朱棣为主帅！” 朱棣急忙道：“臣，遵旨！” 随即朱雄英再次下令道：“李明浩为副帅！” 听到这样的命令后，李明浩也急忙上前道：“臣，遵旨！” 随着这样的命令下达后，朝中一众年轻文官们，也纷纷主动上前请命： “臣等也愿随燕王朱棣一同出征，为国效力！” 朝中那些文官老臣们，就算是给他们一万个胆子，他们也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想法。 而这些年轻的文官们，经历之前的战役后，对战争的渴望已经是昭然若见。 皇孙朱雄英自然也不会打消这些年轻人的积极性。 直言道：“既然你们都有这样的心思，那就随燕王一同前去！” …… 大明海商们不断出海，航线不断延长。 这就导致海外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逐渐出现在大明的市场上。 只因为大明境内没有，自然也就成为了稀罕之物。 而皇城之中的那些富豪们，更是认为物以稀为贵的道理，纷纷将这些稀奇古怪之物收入囊中。 当然，最受大明欢迎的商品，就是那些产自南越诸国的各种水果。 因为大明没有，除了让人觉得新奇外，味道也是相当的好。 以往有禁海令的时候，又或者海盗盛行的时候，中原地区的百姓们，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些东西。 如今好了，阻挠海商出海的危险因素越来越少。 只要不是点背遭遇暴风雨的袭击，船只不葬送深海，八成都不会有问题。 所以，这种各样的新鲜水果，经过海商之手，纷纷涌入中原。 并且迅速占领了大明市场，深受百姓们的追捧。 南越的商人们见状，也开始效仿大明的手段，如同丝绸等奢侈品，想要将水果市场垄断。 奈何皇孙朱雄英技高一筹，在南越诸国垄断水果市场开始之前。 大明的海商们，就已经将果树与种子带回了中原。 即便是中原之地与南越诸国有着不小的温度差。 但对朱雄英来说，那都不叫事，无非就是多花费点心思而已。 经过格物苑学子们的一番研究后，御花园内已经有不少南越之地的果树茁壮成长。 只要皇室率先培育成功，那么朱雄英就会将这些种子分配给朝中的勋贵们。 让他们有样学样的跟着自己一同栽种。 因为朱雄英很清楚，想要让百姓们接受这种新事物，朝廷一定要起到表率作用。 连皇室与勋贵们都觉得好的东西，在百姓们的眼中，那必然就是好东西。 就如同之前的高产粮种一般，勋贵们手中流露出来的东西，岂能差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明的境内的水果，样式也逐渐增多了。 根本就不用大明海商拒绝南越诸国商人的提议，大明这边的水果产量就已经让南越商人的垄断想法胎死腹中。 南越商人们的垄断想法破灭了，可是大明的海商们却发现了新的商机。 那就是在南越之地购买粮食，然后带回大明销售。 即便是大明现在已经不缺粮食，奈何南越与大明之间的粮食差价很大，有着不菲的利润存在。 只因为南越地理位置的优势，环境非常适合耕种，甚至可以说是老天都在照顾他们。 种植粮食的话，一年居然可以收三次。 比如说种植水稻，一年收割三次的话，即便是收割时的产量不如大明，自然可以在收割次数上找。 本来人口就不多的国家，粮食自然是堆积成山，根本消化不了，价格自然是十分的低廉。 对此，朱雄英倒是没有提出反对的意思。 只要海商们正常纳税，不贩卖劣质粮食，那就没有问题。 更有一个秘密，朱雄英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 那就是大明境内现在种植的高产粮种，虽说产量奇高，但味道却要比南越诸国的粮食差上些许。 正所谓有一利必有一弊，粮食的产量上去了，味道自然而然就下去了。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粮种出现，只是为了应对饥荒的存在。 以往的年代，百姓们吃不饱，穿不暖，饿肚子更是常有的事情。 为了填饱肚子，草根、树皮、观音土等，但凡是能够填饱肚子的东西，都不会放过。 如今有了上好的粮食能够填饱自己的肚子，百姓们就已经十分满意了，极少有人会注重粮食的口味。 因为大明的百姓们，多多少少都体会过饿肚子的滋味。 即便是高产粮食的口感不如以前了，却也要比草根、树皮好的多。 当然，现在生活水平提高了。 自然也就有人察觉到这些南越诸国粮食的味道不错。 从而这些海外引进的粮食，也就有了市场，并且销量还很不错。 对于这一点，朱雄英心底很是满意。 只有让这些百姓们主动去挑选，去对比，去选择，才能够证实，百姓们的生活是真的变好了。 不然的话，始终在温饱线上挣扎，只为了填饱肚子，自然就不会有其他追求了。 想要让大明内的百姓们，彻底摆脱贫困，绝非一朝一夕能够做到。 循序渐进，才是王道。 南越诸国的水果与粮食进入大明的市场。 同时，更有一些海外的奢侈品也逐渐进入了大明。 以往各国使者前来与大明商人交易的时候，使用的稀有宝石、翡翠、玛瑙等，如今也被海商们搬到了大明。 大明的百姓们与商贩们，对于这些奢侈品，并不是很感冒。 但当这些奢侈品经过加工后，重新在皇家商铺售卖时，顿时引起了众多贵妇的哄抢。 无论是那个朝代，女人对于宝石类这些亮晶晶的东西，都没有什么抵抗力。 更是充分体现出这些女人们极强的购买能力，根本就不会问这些奢侈品本身的价值。 只要自己能够相中，不管售货员要多少银子，回应只有一个字“买！” 如此疯狂的购买狂潮，自然会引起那些海商们的注意。 于是，出海的海商们再次出海的时候，便开始将这些宝石当成出行的重头戏。 回来后，便寻找工匠将这些宝石精心打磨，装饰后，再进行售卖！ 而有此等眼光的海商们，自然可以从中赚取巨额的利润。 于是乎，出海专门收购奢侈品的商队出现了。 不断将海外各种奇珍异宝运送回大明售卖。 就连一些珍贵树木都没有逃过海商们的眼睛，只要自己决的可以的东西，全部买回去！ 第三百三十五章 寻宝 与此同时，奴儿干都司在众多流民的涌入后，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人参，自古以来就被誉为大补之物！ 尤其是那种上了年份的老山参，更是具备吊命的功效。 甚至一直流传着一种传说，哪怕是垂直将死，但只要能够寻找到一根老山参。 也能够让其坚持到将所有的后世交代完毕！ 所以，极品人参向来在贵族圈子中十分的受欢迎。 因为很有可能一根老山参的出现，便可以让家族中的老人说出更多藏银子的地方。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旦老人多说出来一个地方，那后背都是赚了。 从而也就导致了上了年份的老山参价格极其昂贵，甚至是有价无市的地步。 随着步入山林中的百姓越来越多，山林之中人参的数量自然也就越来越少，人参的价格自然也变得更高。 正常周边各国前来纳贡的时候，都是凭借他们自己的心意。 唯独高丽之地是个例外，直接被朝廷点名所要高丽人参。 只因为高丽之地盛产人参，而其他国度之中，很少会有人参的存在。 当然，人参这种东西的珍贵，早就超过了奢侈品，与寻常百姓根本就没有太大的关系。 唯一的关系就是普通的百姓，可以冒死进入山林之中寻找人参。 秉承着要钱不要命的原则进入丛林之中撞大运，一旦碰到人参，或许就能够让自己转变命运。 一些胆子比较大人，便开始在奴儿干都司的丛林中穿梭，不断将林间的宝贝挖掘出来。 这也让这些闯关东的一批人，发了大财！ 更有不少人在奴儿干都司积攒下来不少的财富后，重新返回了中原！ 那些当初犹豫不决，最终没有前往闯关东的人，见到这一幕后，心中更是后悔莫及。 嫉妒的眼睛都红了，羡慕道：“瞧瞧……快瞧瞧……” “这还是咱们以前认识的二柱子吗？ 自从这小子回来后，已经狂妄的没边了，好似都忘记自己姓啥了！” 不远处，几道身影不断对着一个年轻人指指点点。 要知道不久之前，他们口中的二柱子与他们一样。 同样是没有土地的流民，依靠着四处帮闲，过着饿不死的日子。 农忙的时候帮助其他人家收拾庄稼，又或者是进城做工，从而赚取一点工钱为生。 在他们的想法中，恐怕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不可能会有翻身的机会。 哪里会聊到朝廷会颁发一道政令，让他们这些没有土地的流民前往关外开垦土地。 种植粮食？ 淘金？ 即便是朝廷承诺，前期朝廷会管吃管住！ 但一些人依旧在觉得朝廷这是在诓骗自己。 关外那是什么地方，虽然没有去过，却也多多少少听所过一些传闻。 胆小之人自然是望而止步！ 而那些不甘向命运低头的百姓们，自然会去闯一闯。 哪怕是朝廷真的欺骗了自己，那自己也要为富贵闯上一闯，好过继续在这里过着混吃等死的日子！ 想法很美妙，但到了真正出发的日子时，除了二柱子外，这几个货全部打了退堂鼓。 越发觉得朝廷的政令不靠谱，万一丢了小命，那就得不偿失了。 正所谓，好死不如赖活！ 反正大明现在粮食很便宜，自己随便出去随便帮个工，就能够填饱肚子，没有必要去冒险。 直到二柱子独自登上火车的那一刻，依旧对远处退缩的人群狠狠吐着唾沫。 心中更是暗骂道：“一群胆小如鼠的家伙，继续在这里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吧！爷爷我要出去闯一闯，到时候希望你们不要后悔！” 作为好友，临阵脱逃本来就有些理亏，又听闻二柱子这般挤兑自己。 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只能回怼道：“愿意去，你就自己去！关外穷山恶水，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当二柱子抵达奴儿干都司后。 赫然发现，朝廷真的没有欺骗自己。 真的给他们这些闯关东的人盖了房子，提供吃的！ 一时间二柱子无比的兴奋，觉得自己选择是正确的，自己一定会发财！ 第一步抵达关外已经成功了，只是接下来的选择却成为了难题。 原本的计划之中，自己应该与几位好友一同过来开垦土地，然后种植粮食养活自己。 哪里会聊到他们几个居然会临阵脱逃，现在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开垦土地，凭借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显然是不现实的！ 与自己选择相同，前来开垦土地的人，全都是拖家带口而来。 人多力量大，凭借自己一个人，必然是斗不过他们的，最终自己开垦的土地，还会被他们包围在中间。 到时候，自己的土地极有可能会，东一块，西一块，根本就形不成规模。 要是管理不当的话，还有能被周边的大块土地给兼并了，处理起来极其的麻烦。 思索再三后，二柱子决定，前往河流处淘金。 不曾想，整个河流区域，目光所到之处，早已经被其他人给占满了。 没有办法，二柱子只能沿着河流向上流区域前行。 随着二柱子越走越远，上流河道旁的人流自然也就越来越少。 相伴着河流两侧野兽的足迹也就越来越多。 即便是朝廷已经使用火炮又或者是枪支，对周边的野兽进行了驱赶。 奈何在这个交通不方便的年代，以及在这深山老林旁，朝廷的兵力根本就不可能会渗透这么远。 犹豫再三后，二柱子最终还是一头扎入深山之中。 当然，朝廷的人也只是象征性的劝阻一番，并未强行制止二柱子这样的做法！ 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无论做出这样的决定，都要各自承担相应的后果。 前往关外开垦土地的二柱子，失败了。 前往河道淘金的想法，也随之破灭了。 但他二柱子拼死进入丛林后，却发现了让他改变命运的宝物。 几株看起来年份不断的野山参，映入他的眼帘。 惊喜之下的二柱子，仔细打量一番四周，确定没有危险后，这才急忙上前将人参挖了出来。 然后直奔山下的市场，想要卖个好价格。 尤其在这关外刚刚开发之地，有着不少商人打着收金的旗号在此收购各类宝物。 能够摆摊收购的商人，自然都有一定眼界的，自然能够看出二柱子手中人参的不菲。 只是暗自惋惜，二柱子这个粗人，不懂取参之法，硬生生将这上等参给破坏了。 饶是如此，二柱子的这几颗人参，依旧卖了不少银子。 默默计算一番后，觉得自己可以回去了，过个小地主生活，应该没有啥问题！ 第三百三十六章 出事了 二柱子归来后，凭借自己在关外赚到的银子。 开始修建庄园，购买田地，摇身一变成为了当地的暴发户，土财主！ 至于当日临阵脱逃的朋友们，只能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二柱子置办家产，彻底改变了人生。 如今看到二柱子的生活，他们这些退缩的人，说不后悔，那是假的。 就是不知道，如今他们再前往关外的话，是否还有改变命运的机会！ 商议一番后，几人最终决定，前往二柱子的家中好好的请教一番。 听到这样的话语，其他人也觉得这个建议不错。 毕竟以往他们与二柱子的关系都不错。 当然，也有人觉得，当初自己等人的做法，已经惹恼了二柱子，现在的二柱子，未必会理会他们。 “不管怎么样，咱们也要过去试一试！” “说的对，万一同意了呢？” 于是乎，几人一咬牙，一跺脚，凑出来一点银子，购买了几分小礼物，这才前往二柱子的家。 以往的二柱子与自己一样，住着一间随时都有可能会倒塌的土坯房。 如今，二柱子摇身一变，已经主进了庄园，更是购买了不少的田地。 就连庄园内的这些装饰品，都不是自己等人能够买的起的。 心中更是清楚，以二柱子如今的财力，别说是娶一个漂亮媳妇了，就算是娶上个十个、八个，他也能够养得起。 除了嫉妒，就是羡慕，然后就是后悔！ 对于突然造访的这些人，二愣子瞬间就想清楚了他们的来意。 若是自己猜测没有错的话，必然是过来询问自己发财的经过。 只不过二柱子现在发达了，心态自然而然也就转变了，对昔日的朋友也就没有什么怨气了。 毕竟，现在的彼此，身份俨然有着天差地别的差距。 其次，朝廷还是十分鼓励流民前往关外发展的。 即便是自己不说，只要是长眼睛的人，也能够看到关外的发展。 早早晚晚，他们必然都会踏上千万关外的旅程。 至于朋友一场，自己又何必去做那个恶人呢！ 于是，二柱子如同往常一般，接待了这些人。 并且对于他们的询问，二柱子也是没有丝毫的隐瞒，将奴儿干都司那边的情况详细的讲述给他们听。 并且建议他们，想要前往关外寻找发财之路，一定要趁早。 去的越早，机会越多。 即便是到了关外，也不要想着自己能够一步登天。 一定要老老实实的去开垦土地，因为这个是最保险，也是最稳健的。 向自己这样，冒险扎入丛林挖参的事情，二柱子并没有多言。 因为即便是告诉了他们，这些人进入丛林，也未必会有自己这样的运气。 其次，丛林之中有着数之不尽的危险，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会将小命丢在里面。 自己当初若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走上这条道路。 即便是以往怪罪过他们，也仅仅是因为他们胆子小，没有勇气与自己一同前往关外，并不想要他们死在关外。 更加清楚，即便是自己实话实说了，他们也成功抵达了丛林。 一旦挖掘不到人参，那也会将一切的罪名怪罪道到自己的头上。 到那个时候，即便自己满身是嘴，恐怕也无法为自己证明。 毕竟，人心隔肚皮，谁都不知道这些人心中有着什么样的打算。 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一袭攀谈后，几人对二柱子越发愧疚了。 谁都没有想到，发财后的二柱子，非但没有看不起自己的意思，更加没有怪罪他们的意思。 反而将自己经历的一切事情，全部告诉了自己。 对于二柱子来说，这些事情或许没有什么。 但对他们这些没有去过关外的人来说，绝对算得上是无比宝贵的经验。 最后，几人在二柱子的庄园离开后，带着对未来美好的憧憬，纷纷前往北平火车站，踏上闯关东之旅。 而这些前往关外的百姓们，也被按照当地的习惯，编成乡里，然后按照朝廷颁发的管理制度进行管理。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一切都将尘埃落定，一切都在向着好的一面发展时。 奴儿干都司的平静生活被打破了。 “大人，失踪人口的尸体已经被寻找到了！ 与我们的推测不同，他们并非是遭受到了野兽的袭击！” 听到下属的禀报后，东北的行省长官这才懒洋洋的回应道：“那是怎么回事？” 因为东北这个地方，相较皇城之地，不知道落后多少倍。 所以这些年中，除了最近这些流民涌入时让他们有些忙碌外，剩余时，依旧很是悠闲。 听到上司的询问，下属不敢怠慢，急忙将隐藏在袖口下的一支锈迹斑斑的箭矢拿了出来。 递到上司的面前道：“请大人过目，那些失踪的百姓们，皆死在这种箭簇之下！” 看到下属手中的物件，一直悠闲自得的上司，一股脑爬了起来。 一把将箭矢抓到自己的手中，仔细观看起来。 片刻后，这才断言道：“此乃军中制式兵器，到底是何人所为？” 对此，下属摇头的同时，也浮现出茫然之色。 行省长官自知事情大条了，如今东北地区的发展越来越好。 除了正常耕种劳作外，是准许在关外狩猎的。 只因为此地生态环境太好了，大小野兽多不胜数。 所以这些关外百姓正常耕种外，都会外出狩猎，以此额外赚取一点银子来贴补家用。 即便是朝廷已经多次出兵清理周边的大型野兽，但依旧有着不少的漏网之鱼存在。 所以，即便是这些百姓们在狩猎的过程中受伤，亦或者是死亡，朝廷都不会有太多的过问。 还是那句话，路是自己选的，所以个人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甚至有些时候，下边的百姓前来报官，说自己家里的人，外出狩猎，便再也没有回来，希望朝廷能够帮忙寻找。 对此，朝廷的官员们，也从未将之当回事。 关外之地，野兽横行，遇到大型野兽，也是十分正常的。 如今，有此等箭矢出现，那问题就严重多了。 一旦传扬开来，那么后果自己绝对会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随即便让下属率领人马前往调查，只是结果却让众人感觉，越来越不对劲。 因为众人调查前行的路线，并非是生僻路线，而是不熟到不能再熟的路线。 基本上就不可能存在什么大型野兽，却让这些百姓们的尸体，出现的越发蹊跷几分。 第三百三十七章 决定 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所以一行人只能继续深入。 很快，一些猎户的尸体映入一行人的眼帘。 “大人，前往发现猎户的尸体！” 在前面探路的差役急忙跑回来禀报。 片刻后，这些尸体便被差役们包围，并且还有一名殓尸馆对这些尸体进行检查。 从这些猎户的神情上推断，他们这些人到死都没有察觉到是谁对他们下的黑手，是谁要了他们的命。 其次，查看这些猎户的装扮，结合之前前往衙门报官百姓的讲述，便可以断定。 这伙猎户，就是前段时间狩猎失踪的百姓。 随着殓尸馆一番探查后，最终断定出这些猎户的真正死因。 与之前的那些尸体一样，这些猎户也是死在弓箭之下。 只是这些箭簇看起来过于怪异，绝非是大明内普及的寻常箭簇，也不是狩猎人自制的那种箭簇。 越看越是心惊，谁都不知道，自己身边什么时候出现一支造型完全不同的，军需箭簇。 这里发生的事情，一定不简单，一个处理不当，整个奴儿干都司的官场，都有可能会发生严重的动荡。 调查到这里，结果已经显而易见。 一行人再也不敢继续深入，生怕遭遇到同样的待遇，急忙反回城中，向行省长官汇报此事。 官员将箭矢拿在手中，仔仔细细观看一番后，确定不是大明之物后。 急忙下令道：“速速将这些凶器送至京城！ 就说这里隐藏着一股不为人知的势力，请皇孙殿下定夺！” 事关重大，谁都不敢怠慢，更加不敢耽搁。 很快，这些凶器便被送入皇城。 朱雄英在第一时间便将刑部尚书与兵部尚书叫了过来。 让他们好好的辨认一下，这种箭簇出自哪里？ 不曾想，两人观看一番后，也是一头的雾水，纷纷表示自己也没有见过此等款式的箭簇。 只因为这种箭簇的样式与大明自制箭簇有着显著的差别。 更与蒙古人的箭头有着极大的区别。 不是大明内部制造的箭簇，也不是蒙古人的箭簇。 这就奇了怪了，奴儿干都司之地，怎么可能还会有其他势力呢？ 就在众人百思不得其解之时，朝堂中，一位年轻官员沉吟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此等箭簇是前朝，又或者更早时间的东西？” 此言一出，众人瞬间觉得眼前一亮。 急忙去查阅典籍，希望能够寻找到一些有利的消息。 一刻钟后，一位官员拿着典籍道：“这种箭簇，以前的确出现过，出自金国的女真一族！” 闻言，众人再次松了口气。 毕竟从古至今，女真族就是一支不成气候的小部落。 哪怕是在前宋时期辉煌过，成立过金朝。 即便是对中原之地很不友好，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如今却已然成为了过去。 在蒙古人残忍的屠杀下，如今的女真族，根本就不足为虑。 于是，群臣简单商议一番后，决定将结果呈送给皇孙殿下。 其实，在朱雄英的心中，箭矢出现的那一刻，他的心底就已经猜到了些许的结果。 但秉承着谨慎的态度，更想着让案件能够死角落地，而非依靠推测为定论。 这才让兵部与刑部好好的探究一番。 毕竟，那个民族为中原大地造成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了。 “启禀皇孙殿下，凶器的来源已经查明！” 听到这样的话语，朱雄英故作疑惑道：“详细与本皇孙说说。” 兵部尚书急忙继续开口道：“根据典籍中的记载，此类箭簇最早出自金国，也就是关外女真部落，是金国遗留下来的东西！” 这个结果与自己心中的猜测不谋而合，还真的是那些女真人干的。 之前自己就与皇爷爷说过，这些女真人的野心甚大，应趁早灭之。 但皇爷爷始终都没有下达任何针对女真族的命令。 朱雄英站在原地沉思，该派谁率兵前往。 而下方的兵部尚书与刑部尚书见皇孙殿下不吭声，两人对视一眼后，都觉得气氛很是不好。 恐怕皇孙殿下因为女真族的缘故，应该是动怒了。 深吸一口气后，压下心头的怒火，朱雄英这才开口道：“此事关乎甚大，明日早朝时，再议！” 天刚蒙蒙亮，皇城的钟鼓声便穿透薄雾，回荡在紫宸殿上空。 朱雄英身着明黄色常服，端坐在龙椅之上，目光扫过阶下肃立的文武百官。 殿内檀香袅袅，却掩不住空气中弥漫的凝重。 昨日从奴儿干都司送来的箭簇，此刻正摆在御案左侧，锈迹斑斑的金属表面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朱雄英的声音打破沉寂道：“诸位爱卿，奴儿干都司百姓遇害之事，想必大家都已知晓。 那箭簇经考证，确系女真遗物，此事你们怎么看？” 吏部尚书率先出列，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皇孙殿下，女真一族自蒙古灭金后便已衰落，如今不过是散居关外的小部落。 依老臣看，或许是个别部落滋事，只需派当地驻军清剿即可，不必兴师动众。” “王大人此言差矣！” 户部尚书杨思义厉声反驳，他上前一步拱手道：“奴儿干都司乃我大明龙兴之地，近年流民涌入，开垦荒地逾万顷，若是纵容此等凶徒，岂不是寒了关外百姓的心？ 依臣之见，当派精锐之师前往，犁庭扫穴，永绝后患！” 殿内顿时分成两派，文臣多主张谨慎行事，认为应先查明具体部落再做处置； 武将则力主强硬，纷纷请缨愿率军前往。 朱雄英默不作声，手指轻轻敲击着御案，目光落在兵部侍郎身上。 此人是朱棣的门生，此刻正眉头紧锁，显然在斟酌措辞。 朱雄英忽然开口道：“李侍郎，你曾随燕王驻守北平，对关外地形颇为熟悉，说说你的看法。” 李侍郎深吸一口气，出列奏道：“回殿下，女真虽散，但各部素有联系。 奴儿干都司周边的建州、海西诸部近年渐趋活跃，常袭扰边境。 此次行凶绝非偶然，恐是试探我朝虚实。 只是燕王殿下已率军出征，北平兵力空虚，若再调大军北上，需防蒙古余部趁机南下。” 这番话点中要害，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朱雄英微微颔首：“李侍郎所言极是。蒙古残部虽退至漠北，却一直觊觎中原，不可不防。”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兵部尚书，“目前京营可调派多少兵力？” 兵部尚书面露难色道：“回殿下，京营现有五军营三万，神机营一万，合计四万兵马。但若全数调往关外，京畿防卫……” 朱雄英打断道：“不必全数调动！ 传旨，命神机营指挥使张辅率五千神机营，协同辽东都司的两万边军，由奴儿干都司向北清剿。 另命山东都司调一万兵马驰援北平，填补燕王离京后的防务空缺。” 老将耿炳文出列道，“殿下！张辅虽勇，却少独当一面之经验。 女真各部善骑射，出没山林，神机营的火器恐难发挥威力啊。” 朱雄英淡淡一笑道：“耿将军多虑了，本皇孙早已命格物苑改良火器，新制的连发火铳射程达百步，且可在林间架设。 至于山林作战，朕会让奴儿干都司的猎户充任向导，他们对地形的熟悉，远胜女真。” 众人闻言皆惊，连发火铳他们只闻其名，未曾见过实物。 朱雄英见状补充道：“三日后，神机营将在校场演练新火器，诸位爱卿可前去观瞻。” 第三百三十八章 皇家学院 议事过半，户部尚书杨思义又奏：“大军出征，粮草需及早调度。 不过殿下放心，国库太仓现有存粮逾百万石，足以支撑大军三年用度，无需额外征调地方粮草。” 朱雄英颔首道：“甚好。传旨太仓，即刻调拨三十万石粮草运抵辽东，由张辅统一调度。 另从内库拨付十万两白银充作军饷，赏赐奋勇杀敌的将士。” 众人皆知国库充裕，听闻无需劳烦地方，更无需商贾捐输，皆面露钦佩之色。 朱雄英见无人再议，便朗声道：“此事就这么定了。 张辅三日内点兵出发，朕会派锦衣卫千户随行，负责传递军情。 退朝！” 退朝后，朱雄英并未返回东宫，而是径直前往格物苑。 苑内工匠正在调试新制的火炮，见皇孙驾到，纷纷跪地行礼。 “免礼，” 朱雄英走到一尊铜炮前，“这‘轰天炮’的射程可达多少？” 领头的工匠忙回道：“回殿下，此炮填装三斤火药，可射至三里之外，石弹能击碎丈许厚的土墙。” “很好。” 朱雄英点头道：“调拨二十门轰天炮给张辅，再配足弹药。 告诉将士们，女真部落多依山建寨，此炮正好派上用场。” 三日后，新型火器演练结束后，张辅便率兵出征前往奴儿干都司围剿女真部落！ …… 皇城东侧的国子监旧址上，历时半年的修缮工程已近尾声。 朱红色的宫墙被重新粉刷，檐角的瑞兽在阳光下泛着鎏金光泽，唯有门前那对历经百年风雨的石狮，依旧沉默地守望着往来官宦。 这里将成为大明第一所皇家学院，匾额上的五个金字“大明皇家学院”由皇孙朱雄英亲笔题写，笔力浑厚如入石三分。 “殿下，各藩国世子已在金水桥外候着了。”内侍监总管捧着鎏金名册，轻声提醒道。 朱雄英正站在格物苑新制的地球仪前，指尖划过标注着“奴儿干都司”的区域。 闻言转过身，明黄色的常服上绣着暗纹云章，衬得他面容愈发沉稳：“让他们进来吧。” 率先踏入学院的是燕王朱棣的长子朱高炽，虽身形微胖却步履稳健，手中捧着一卷《农政全书》那是朱雄英命人编纂的新著。 紧随其后的是宁王朱权的世子，腰间别着把镶嵌宝石的弯刀，眼神里带着草原少年特有的桀骜。 各地藩王世子鱼贯而入，有的捧着古籍，有的背着箭囊，衣饰上的纹样从蟒纹到麒麟，彰显着各自封地的特色。 “皇孙殿下！”三十余名世子齐齐行礼，声音在庭院里撞出回声。 朱雄英抬手示意众人起身，目光扫过一张张年轻的脸庞：“今日入此学院，便只有学子，无分藩王嫡庶。” 他指向院墙边的石碑，“那上面刻着的院规，第一条便是‘去贵气，存初心’。” 世子们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青灰色石碑上刻着蝇头小楷。 除了作息时辰，更列着“每月须下田劳作三日”“格物课不得无故缺席”等新规。 几位养尊处优的世子眉头微蹙，却没人敢当众提出异议。 开学第一日的晨课设在聚贤堂。 朱雄英亲自讲授《大学》，却在讲到“格物致知”时话锋一转：“昔日朱熹注‘格物’为穷究事物之理，今日朕要教你们的，是亲手格物。” 他拍了拍手，格物苑的学子们抬着铜制器械走进来。 那是改良后的水转大纺车模型，齿轮咬合间带动纱锭飞速转动。 朱雄英转动摇柄，纱线如银线般缠绕成型道：“江南棉农纺一斤纱需三个时辰，用此物只需一个时辰，这便是格物致知的用处。” 山东藩王世子朱肇煇忍不住发问：“殿下，我辈当习经史治世之道，为何要学这些匠人之术？” “治世之道，首在民生。”朱雄英放下摇柄。 目光锐利如锋道：“你封地内有多少流民因缺衣少食而死？若能让棉布价贱三分，便可多活千人。这难道不是治世？” 朱肇煇顿时语塞，脸颊涨得通红。 朱高炽却上前一步：“殿下，臣愿学制纺车之术，带回北平推广。” 午后的骑射课设在学院西侧的演武场。 朱雄英穿着短打劲装，拉弓如满月，箭矢正中靶心。 “你们的父辈在沙场拼杀，是为守护大明疆土。” 他将弓抛给宁王世子道：“但今日你们要学的，是知进退，明得失，而非只会弯弓射箭。” 那少年世子接过弓，却故意将箭矢射向靶外的柳树：“末将以为，箭术之道在于随心。” 朱雄英不怒反笑，命人取来神机营新制的连发火铳：“此物射程百步，装填一次可发五弹。 你觉得，你的箭快，还是它快？” 铳口泛着冷铁光泽，世子们皆面露惊色。 朱雄英亲自演示装填，铅弹破空之声震得众人耳膜发颤。 他放下火铳道：“这便是格物的力量，你们可以不学纺车，但不能不知此物为何能伤人。” 夜幕降临时，学院的灯笼次第亮起。 朱雄英在灯下批阅各世子的课业。 见朱高炽在《格物浅说》的扉页写着“器者，道之辅也”，不由提笔批注：“道器相融，方为正道。” 如今皇家学院已经成立，朱雄英现在考虑的问题不是该怎么招学员，而是想着该使用什么办法，先将老师招进来。 凭借格物苑如今在大明境内的影响力，生源根本就不会缺。 尤其是皇城中这个新成立的皇家学院，整个大明境内，更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挤进来。 届时，诺达的皇城学院，只有学生而没有足够的老师，那乐子可就大了。 所以，之前在修建学院的同时，朱雄英便已经着手在大明境内各地寻找顶尖的人才！ 不是顶尖人才，根本就不会有心思去专研其他知识。 光是传统的儒家知识，就够某些人专研一辈子了，哪里还会有时间去专研心学？ 经过一番筛选后，朱雄英还是寻找到一批人。 甚至开始的时候，这些人在得知消息后，根本就不愿意来，想出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拒绝皇孙殿下的邀请。 只因为皇孙朱雄英给予他们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那就是他们来皇家学院后，完成正常的授课后，可以兼职在杂学院教授自己的所学所得。 当然，前提是有学员愿意学，愿意听才行，不得强求他人！ 第三百三十九章 由胜到衰的转折 理由看似很简单，但对于这些人来说，那就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要知道以往的时候，他们这套理论，只要敢提出来，那必然就会被打上离经叛道的标签。 就如同一众大儒们之前凭借格物苑一样，都是一些不入流，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是不会被主流群体接受的，甚至会引发强烈的排斥！ 以至于平日之中，这些人只敢讲圣人之道。 只有遇到志同道合之士，才敢在私下里商讨。 即便如此，他们的小动作也被儒家的一些人知晓了。 最终的结果，就是被一众大儒们，指着鼻子议论数落，并且对他们探讨的东西，极其的不屑与鄙夷。 现在好了，皇孙朱雄英给他们提供了免费的平台。 并且支持他们在这里肆无忌惮的发挥自己的才能，此等诱惑，根本就让他们寻找不到丝毫拒绝的借口。 而皇孙朱雄英，不仅仅是邀请了他们这种理论高手，还邀请了一些擅长农业类的、种子研究类的、擅长畜牧业的，就连墨家当代传人都被请了过来。 对于这种专业的技术人员，朱雄英心中是有着自己的打算的。 哪怕是现在的大明，依旧以儒家学派为重。 即便不能向先秦时期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却也不希望整个大明只有儒家一家独大。 君不见程朱理学的天理灭人欲，是何等的变态，何等的束缚人性！ 不管心中想要做任何事情，首先要考虑的不是成功与否，而是要考虑有没有违背所谓的规矩。 这就导致所有人的思想全部被禁锢住了，就如同被他人圈养起来了一般。 根本就没有勇气去想外面的事情，目光所到之处，也只有圈内的范围。 好在自己之前勇于打破八股取士，勇开先河，提倡格物致知，算是开辟了一条新路。 倘若依旧被以往那种老旧的思想禁锢住，但凡你有这样的想法，全天下的读书人都会让你认识到，什么叫千夫所指，万人唾弃！ 由此便可断定，程朱理学就是历史上华厦由胜到衰的重要转折！ 所以朱雄英要做的可不仅仅是兼容并蓄，而是要彻底颠覆程朱理学，让中原之地，再次走向巅峰。 当这些受邀的人才们抵达皇城后。 见到皇家学院的规模与景色后，一个个全被被惊的呆立当场。 这真的是一所学院吗？ 如此高大宏伟的建筑，以及那整齐划一的围墙，还有内院整齐排列的房舍。 不远处那宽广平坦的操场，无时无刻不再告诉他们。 皇家学院绝非是一般学院所能比拟的，能够进入这里的人，绝不会是凡夫俗子！ 当然，能够进入这里的人，不乏家境殷实之流。 否则的话，他们也不可能有空暇时间去研究其他东西。 而这类人的府邸，自然有着各种规模不一的园林与庄园。 但与眼前的皇家学院相比，那就是孙子与爷爷的差距，完全没有可比性。 下意识向学院深处走去，似乎想要探究一下，学院到底有多大。 随着深入学院之中，他们赫然发现，学院内的建筑之多，远超他们的想象。 同时，他们的心中更是涌起一个念头，那就是皇孙殿下这是铁了心要将格物致知发扬光大。 就在众人沉寂在其中之时。 一道如沐春风的话语声传来：“诸位对这皇城学院可还满意？” 顿时，所有人都被这道声音给惊醒，转身望去。 便看到一位身着华贵的少年，此时正笑吟吟的看着他们。 瞬间反应了过来，面前这位少年，必然就是创办皇城学院的皇孙殿下。 赶忙上前施礼道：“参见皇孙殿下！” 朱雄英依旧笑吟吟的看着众人，微微抬手道：“不必多礼！” 而后再次询问道：“诸位还没有回答本皇孙的问题，这皇家学院，诸位可还满意？” 听到这样的问题，众人连连点头，即便是心中不满意，也不敢在这里表现出来。 更何况，如此完美的学院，他们根本就挑不出来半点的瑕疵。 急忙道：“回皇孙殿下的话，如此完美的学院，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认知！” “我们实在是没有想到，皇家学院竟然会是这般样子，实在是大明之福，百姓之福！” 对于这种不着边幅的吹捧，朱雄英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自己需要的不是这种只懂溜须拍马的奉承者，而是需要拥有满腹经纶，有真才实学的人。 要不是这些人的底细自己早已经派人摸清了，也不会让他们千里迢迢的赶到这里来。 所以对这些人口中的吹捧，朱雄英并没有什么反感。 而是挥手笑道：“本皇孙邀请诸位前来，就是希望你们能够在这皇家学院中认知老师一职，在这里为学员传道受业！” 此等要求，在这些人前往皇城之前就已经有人与他们讲述清楚了。 如今，皇孙殿下竟然亲自在自己等人的面前开诚布公，这怎么能够不让他们感动。 所谓士为知己者死，也不过如此。 以往被其他人认为的小道，如今在皇孙殿下提供的平台上，直接转换成自己的流派。 并且可以开枝散叶，正大光明的传授下去，他们又起能不激动。 尤其是这个世界上喜欢这类知识的人不在少数，只因为拗不过世俗的主流主体，这才导致这类学说的路，越走越窄。 现在有了皇家学院，一条宽旷的大陆摆在自己的面前，证明自己的路，从未走窄，只是刚刚拨开云雾见明月而已。 如今看来，这种学府，必定会涌入大量的学员，根本就不用担心招收不上来学员的问题。 到时候，只需要自己将那些喜欢自己流派的学员们挑出来传授教导，绝非是什么难事。 想到此处，众人急忙再次施以大礼道：“多谢皇孙殿下厚爱，我等必然不会辜负殿下所托！” 就在此时，一道不合时宜的话语声传来。 “敢问皇孙殿下，这皇家学院的院长在哪里？” 寻声望去，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墨家的传承者，此时正向这边赶来。 即便是面对皇孙朱雄英，神态也没有太多的变化，目光依旧来回寻找着皇家学院的院长。 毕竟墨家讲究的就是实用性，与格物苑的观念有着不谋而合的理念。 所以墨家人的性格也是相当的直爽，不懂什么叫委婉。 与人接触时，会让他人很是头疼。 第三百四十章 谁是院长 早在开班皇家学院的时候，朱雄英就做好了心里准备。 因为自己召集上来的人才与那些古板的大儒们，为人处世，做人方面必然会尿不到一个壶里。 若是除正统学术外，没有一点特长的话，必然难以留住这些人。 传统学院必然会以儒学为主，即便是皇孙殿下已经开始大力推广格物致知那也不行。 所以这位院长人选，必然是重中之重，绝不能偏袒任何一方。 皇孙殿下千辛万苦筛选出来这类人才前来人教的目的，就是希望各家百花齐放，绝非单纯推行某一家。 即便是墨家传人今天不问，朱雄英也会将事情表明。 至于这个院长的人选，也是他们这些人目前最关心的问题。 若是院长的理念与自己差异过大，那么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在此人任教，不去趁早离去。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朱雄英这才淡然道：“皇家学院的院长就是本皇孙！” 即便是这些人才都是自己挑选出来任教的，但他们现在自身所学，与自己相比，依旧有着巨大的差距！ 毕竟这个时代并不缺少有大学问的人，更不缺乏有远见的人。 只是碍于传统儒家的教育下，他们不敢将真实的想法表现出来。 即便是展现自己能力的时候，那也必然会考虑，是否会触碰到儒家的底线。 或许一代人，两代人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时间久了后，儒家必然会站在最高处。 这种事情绝不是说说而已，而是历史上这种事情发生过太多次！ 当然，这也不是在针对儒家，其他教派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所以朱雄英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再次从他面前上演。 就比如说海禁一事，海禁仅仅是限制住自己人不出海，根本就阻止不了海盗继续在海域中横行。 哪怕是朝廷派兵出海围剿海盗，那也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 直到朱雄英暂代皇权后，便直接派兵出征，将倭国给灭了，彻底从根上将问题解决了。 如今大明大力推广格物致知，目的并非是针对儒家，而是打算将诸子百家拉倒同一个水平线上，彻底杜绝一家独大的事情发生。 只是皇孙朱雄英的话语，让众人傻眼了。 谁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皇孙殿下居然亲自担任院长一职。 首先是皇孙殿下的年纪太小，从文学方面来讲，这个年纪根本就难以服众。 其次就是皇孙殿下的身份，真的适合这个位置吗？ 又是否会让其他人误会，皇孙殿下是否在以势压人。 又或者是只为了挂一个虚名？ 到那个时候，皇家学院是否会变成挂羊头卖狗肉之地？ 而自己是否还有发挥特长的机会，又是否会再次被那些大儒们挤兑？ 这些人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众人阴晴不定的脸色，朱雄英不难猜测他们心中的想法。 饱含深意道：“你们应该知道格物苑吧！” 此话一出，众人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纷纷表示道：“皇孙殿下，格物苑的大名，我们自然听说过！ 如今威震大明的火车就出自格物苑！ 还有许许多多利民的物件，也是出自格物苑！我们对此也是向往许久！” 对于众人的回答，朱雄英还是很满意的。 随即再次询问道：“那你们可知格物苑的院长是何人？” 这个问题，直接让众人陷入了茫然。 一直以来，众人听到的，看到的，都是格物苑制作出来的东西，以及一些难以理解的理论。 至于这个院长是谁，好似从来就没有人探讨过！ 不过皇孙殿下这样询问了，那就不免让众人陷入了沉思。 其中一位胆子略微大点的，试探道：“难道这个院长也是皇孙殿下？” 对此，朱雄英直接是点头承认了下来。 顿时，众人再次震惊不已。 他们只知道格物苑深受皇孙殿下的推崇，没有皇孙殿下就没有现在的格物苑。 从来没有想过，皇孙殿下竟然会是院长，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皇孙殿下要是没有两把刷子，又岂会让那些老顽固折服。 随即众人纷纷流露出钦佩的目光，恭敬的施礼道：“皇孙殿下果然厉害，让我等万分佩服！” 类似这样的话语，朱雄英早已经免疫了，原因无他，只因为听到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 而自己也必须好好的敲打他们一番。 皇家学院真正需要的是那些脚踏实地的人才，绝非是那些只注重于花边的儒家文章。 当下再次摆手道：“这些没有意义的话语就不要说了！ 本皇孙邀请你们来此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让你们过来传教的，而非是让你们过来在此阿谀奉承的！” 听到这样的话语，众人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的羞愧之色。 赶忙再次施礼道：“皇孙殿下教训的是，我等知错！” 这些人的态度，还是让朱雄英颇为满意的。 当下再次强调道：“除了你们之外，本皇孙还会让朝中的韩山、杨士奇等人，前来与你们一同任教！ 每一个人都会在各自擅长的领域中传教，比如说韩山，他会在这里教导兵法、杨士奇则是会在此讲授策论！ 至于其它官员，也会时常来此授课，本皇孙就不一一举例了！” 这样的话语再次让众人兴奋起来。 之前那场论道大会，可是闹得天下皆知！ 除了格物苑拿出来的东西让大家看不懂以外。 代表皇孙殿下出来辩论的年轻官员们，更是引起他们这些胸怀理想的年轻人的共鸣。 更对他们辩论大会中提出来的建议与说辞无比的信服。 说句不客气的话，若是他们能够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们这些人都愿意以师见礼，当面聆听教诲。 如今殿下却承诺，他们日后也会与自己一样，也会前来皇家学院任教。 那岂不意味着，自己日后会有很多机会可以向对方请教？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他们这些人相较普通人来说，有着过人的本领，但依旧有着很多不足的地方，也有着许多需要自己去学习的地方。 至于格物致知，朱雄英心中更是有着独到的想法。 除了皇城中的格物苑，现在已经步入了正轨。 其他地方的格物学依旧没有普及。 即便是自己已经将格物苑中的学子们派遣到各地任教，发展依旧没有达到预期中的效果。 第三百四十二章 寻找门路 如今的格物苑在皇城之中，可以说是名存实亡，仅剩下寥寥几名学员。 索性，朱雄英直接让这些学员们，也来皇家学院任教。 老师初定后，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招生，整个学院之中，不可能只招收那些勋贵子弟、藩王子嗣。 很快，皇家学院招生的告示就张贴了出来。 其实，皇家学院招生的告示根本就不用贴，整个大明境内，很多人都在关注皇家学院的修建情况，时刻等待开学的那一天。 一心想要将自己的子嗣送入皇家学院，即便是无法进入学院深造，哪怕是走后门，多花些银子。 只要能够在学院中挂个名，能够为自己镀上一个金边都行。 当所有人得知整个学院的师资力量后，所有人都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甚至觉得自己走后门，让自家娃娃镀金边，那就是一个笑话！ 皇家学院公布出去的教师信息，就他娘的没有一个是自己熟悉的，全都是陌生的名字。 而朝廷之中派遣到学院中的助教老师，那可就厉害了。 单单是杨士奇、李明浩等人的名字，就差点直接亮瞎一众百姓们的狗眼。 不要看这二位大人年纪不大，却早已经在大明声名显赫。 或许百姓们当面不认识这二位，但对这两个名字，绝对是如雷贯耳。 杨士奇三下江南，开设税务院与监察院，厘定商税，为大明增加了不少的收入！ 其次，推行一条鞭法，丈量天下土地，让天下间没有土地的百姓们，无须纳税。 更加不会让那些没有土地的百姓们，被迫去地主家卖身做佃农，而是可以根据自己的特长，另寻谋生之路。 如此一来，整个大明境内的百姓们，都得到了实打实的好处。 而这样的结果，则是带动了整个大明的经济发展。 至于李明浩这个刚入朝堂不久的年轻官员，本事更加了不得。 凭借一己之力，竟然灭掉了一个国家，如今更是名列凌烟阁。 那是天下间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要进入的地方？ 而李明浩还只是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可是他的本事却甩自己十万八千里。 不知不觉中，也成为整个大明境内所有年轻人心中的偶像。 时常幻想着，自己日后是否也能够像李明浩一般，位列凌烟阁，流芳百世！ 格物苑中走出来的学员们，名字虽然没有听说过。 但谁都不敢小瞧他们，毕竟这几年中，格物苑中流传出来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每一样物品都对大明有着极强的影响力，百姓们更是用的得心应手。 最重要的是，这些人都是皇孙殿下筛选出来的，本事自然不用怀疑。 如今的皇孙朱雄英，在百姓们的眼中，那就是神。 只要殿下觉得是对的，那就一定错不了。 皇孙朱雄英一人的决定，那就是等于是天下间所有人的决定。 所以，皇城学院张贴告示开始招生。 整个大明境内的人们，便开始纷纷动用自己的关系，一心要将自家孩子送入皇家学院。 朱雄英对招生的要求更是简单。 要么你才华出众！ 要么你对兵法感兴趣！ 要么你喜欢策论！ 要么你在格物致知方面有一定的建树！ 以上四点，只要有一点满足，便可以进入皇家学院学习。 当然，要是不具备以上四个条件的话，也可以进入皇家学院学习。 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需要缴纳高额的入学费用。 毕竟，皇家学院可是包吃住的。 同时，还要加上那些老师们的薪酬。 一年下来，开销绝不是一个小数目。 即便这些开销相较如今的大明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但朱雄英依旧希望学院能够自给自足。 即便是格物课程中需要的科研费用，也要包含在其中。 如今大明富裕了，百姓们的日子好了，那些富商们就更加不用说了。 不客气的说，这些富商们，现在穷的就剩下银子了。 所以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纷纷将自己加的子嗣，送入皇家学院。 不就是银子吗？ 这玩意现在不缺。 于是乎，皇家银行内再次涌入大量的人群，没有办理其他业务的。 全部都是过来支取自家孩子进入皇家学院的入学费用。 好在皇家学院招生的消息提前公布了。 不然的话，皇家银行的工作人员，保不齐还会认为，这些商人准备再次上演挤兑风波呢！ 有些商人们自认与朝中的一些大佬关系不错，所以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前往学院办理入学手续。 在他们的印象中，皇孙殿下开办皇家学院，必然需要得到朝中大佬们的支持才行。 只要有了这样一层关系，这些朝廷的大佬们，必然会有些许的话语权。 所以，一些商人们的脑子便活络了起来。 美其名曰探望这些达官显贵，实则目的确实希望让这些朝堂大佬们帮助自家子嗣办理入学资格。 只要大佬们肯帮忙，自己不但能够与大佬们拉近关系的同时，也不耽误孩子步入学院。 当一众大佬们得知这些商人拜访自己的目的时，鼻子差点没有气歪了。 这是把皇家学院当成什么地方了？ 这又是把自己当做什么人了？ 毫不客气的拒绝道：“尔等以为皇家学院是个什么地方？ 那可是论才之地，本官能力有限，实在是不敢干涉皇孙殿下的抉择！ 倘若尔等寻找本官帮助你们购买京西煤矿的股份，本官厚着脸皮还能与皇孙殿下商量商量！ 皇家学院的事情，本官实在是无能为力，即便是本官的后辈，想要入学，也要走正规手续！” 不少商人在大佬们的府邸得到的都是相同的结果。 失望的同时，只能不断向大佬们道歉。 本以为两全其美的事情，谁能够想到差点将多年培养的关系闹掰了。 命管家将商人送走后，官员直接对管家下令道：“再有人前来拜访，直接问明来意，别什么人都带到本官面前！” 说完后，官员拂袖而去！ 这些商人们寻找关系的同时，也在苦口婆心的劝说自家的子嗣，前往皇家学院学习。 平日之中，这些富商们的少爷、公子们、在家中都跟祖宗一样贡着。 哪里过过这种受约束的日子，一个个脑袋摇的根拨浪鼓一般，死活就是不去！ 第三百四十三章 劝导 皇城。 一位富商家中，富商与夫人站在一名少年的面前，劝说道：“儿啊，如今皇家学院已经开始招收学员。 以往爹从来没有逼迫过你做任何事，这一次，你一定要听爹的，进去读书。 爹不要求你将来考什么功名利禄，只需要在里面混到毕业就成。” 富商的夫人也在一旁劝说道：“是啊，这一次的机会很难得，你就听你爹一次，前往皇家学院读书！” 这位富商的儿子叫郭宇，老郭家三代单传，就这么一个男丁。 听完父母的劝导后，神色那是相当的不屑。 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依旧鼓捣着自己手中的小玩意。 因为人丁不兴旺，所以几代人的努力，积攒下来不少的家业。 整个家里更是将这个宝贝疙瘩宠上了天，只要有要求，想尽一切办法都要满足他。 从小到大，更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娇生惯养，满是的少爷病。 对于读书一事，更是提不起半点的兴趣，反而对手工类的东西颇为感兴趣，动手能力极强。 这个爱好让整个郭家上下极为的头疼。 几代人经商，赚的银子足够养活几代人。 奈何银子再多，依旧摆脱不了贱商的身份。 所以，富商老郭始终有一颗望子成龙之心，希望他能够努力读书，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只可惜，富商老郭的想法是好的，儿子郭宇那是相当的不争气。 小时候只要一读书，必然会一病不起，要么就是哭闹，甚至用绝食的方法来对抗读书。 长大后，懂事了，让他继续读书，而郭宇的态度就是，你说你的，我做我的，就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只因为郭宇是家里的独苗，那是打不得，骂不得，这才拖延到现在。 甚至有时候富商老郭在心底劝导自己，儿子只要能够健康长大就行，又没有什么其他恶习。 就是喜欢鼓捣一些莫名其妙的小玩意，这又不是什么毛病，只能说儿子的兴趣爱好与众不同而已。 大不了以后让儿子早点娶个媳妇回来，然后生个孙子重新培养。 反正大号练废了，自己还有培养小号的机会。 即便是孙子也不成器，那也不是什么大事。 几代人积攒下来的家业，足够他们两代人挥霍了。 至于再往后的事情，那就不是他们这代人能够管得着的了。 到时候自己双眼一闭，黄土坑中一躺，爱咋滴咋滴吧！ 原本以为，儿子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只要再等几年，便可以成婚了。 着实没有料到，皇孙殿下竟然会开办皇家学院。 并且还没有什么门槛，更是有教无类，只要你有银子，那就可以入学。 自知儿子没有读过什么书的老郭，得知这些消息后，瞬间燃起了希望之火。 不要说儿子不喜欢那些儒家的之乎者也了，就连自己对儒家的那些学问，也是头疼不已。 好在皇家学院中教导的课程不只是儒家学说，还有其他好多种学问。 儿子进入学院是否能够学到本事，那都无所谓。 主要是为了日后能够拓展一下人脉，毕竟学院中那么多学员，谁又能够保证日后谁就出息了。 只要儿子能够与他们搞好关系，将来必然会受用无穷。 所以，老郭在得知皇家学院的消息后，便兴冲冲的赶了回来，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儿子。 结果自然不出老郭预料，儿子一听是去学院读书，直接将听觉信号屏蔽了。 不管老爹老娘说啥，就是不理会。 老郭很清楚，儿子这个样子，就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失望、沮丧的心思不停的上涌。 老郭重重的叹息一声，满是失望之色的转身。 就在他即将迈步离去时，随意的说了一句：“我听说，皇家学院之中，也开设这种稀奇古怪的课程，所以我才回来与你说这事儿！” 其实送儿子去读书，老郭心中压根就没有成功的希望。 之所以会多说这么一句，只是希望通过儿子的喜好，能够让他改变主意。 最重要的是，皇家学院内是否教导这些玩意，他心中也没底。 无非是大明现在推广了格物致知，格物苑更是制作出很多利民的东西。 招生的告示上，也写了有格物学的存在，所以老郭才觉得试试。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郭宇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顿时提起了兴趣。 猛然抬头道：“真的？” 原本就是抱着尝试的想法试试，如今看到儿子的样子后。 脸颊上的笑容顿时浮现了出来，急忙道：“真的，爹还能骗你吗？学院里面有许多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不管学院之中到底有没有这些东西，老郭都不在乎，只要先将儿子忽悠过去，那自己就成功了。 至于后续，儿子是否能够在学院之中读下去，那都不在老郭的考虑范围内。 反正儿子前途的路已经铺好了，就看儿子能够走到哪一步了。 自己知道的，该说的，该做的，全都全盘托出了，然后老郭便站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郭宇听到父亲这般信誓旦旦的说，心中顿时信了几分。 不过也没有着急答复老爹，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 自己喜欢格物类的东西，一直以来也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学习。 始终都是独自一个人在家鼓捣，如今更是到了一个瓶颈期，要是没有高人指点一下的话，自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弄清楚。 既然老头子说皇家学院之中有这方面的东西，那自己过去看看也无妨。 就算老头子将自己诓骗过去，待自己查明真相后，也可以随时离开。 反正从始至终，郭宇就没有想过要入皇家学院的意思。 当下点头道：“那就给你一个面子，我去学院看看！” 听到儿子的话语后，老郭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喜悦。 点头哈腰道：“好……好……爹这就去安排，明天爹就带你去入学！” 对于这样的话语，郭宇压根没放在心上，继续埋头鼓捣自己喜欢的东西。 这个样子，老郭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只要儿子肯去学院，那就是家族最大的喜事。 要不是着急去给儿子办理入学手续，老郭必然会提上贡品去拜祖宗，将这个好消息报上去。 第三百四十四章 初入学院 第二天，一大早。 郭宇早早便在床榻上爬了起来，更是罕见的主动去寻找自己的父亲老郭。 或许是因为老头子昨日那些话语的缘故，所以昨天夜里，郭宇就没怎么睡。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了，便迫不及待的去找老头子，让他带自己去皇家学院。 儿子如此无礼的举动，老郭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高兴的差点蹦起来。 急忙让管家准备儿子入学的生活用品后，这才带郭宇出门。 望着老头子准备出来整整一马车的东西，郭宇顿时皱起了眉头。 很是不高兴的开口道：“我就是过去看看，你准备这么多东西作甚？” 对于这个问题，老郭只能讪讪的开口道：“爹可是听说了，皇家学院之中，这一次可是有不少学员要入学的。 马车上的东西，除了生活用品外，剩下的都是爹帮你准备的小玩意。 这是你第一次离开家，没有爹娘在身边，生活自然也比不上家里。 所以这一次进入学院，除了跟先生学习以外，你也要学学什么叫人情世故！” 对于老头子嘚啵嘚的废话，郭宇再次将之过滤掉。 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咯吱声。 郭宇掀开车帘一角，望着街景飞逝，心中既有几分新奇，又藏着抵触。 昨日被父亲那句“稀奇古怪的课程”勾起的兴致，此刻已被对未知的忐忑冲淡了大半。 老郭坐在一旁，见儿子神色变幻，忙不迭地絮叨：“到了学院可得守规矩，那些任教的先生都是皇孙殿下亲自挑选的能人，便是杨士奇大人也要亲自授课，你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知道了。”郭宇不耐地打断，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藏的铜制齿轮。 这是他昨晚熬夜打磨的玩意，本想带到学院若真无趣，便自己琢磨解闷。 马车行至皇城根下，一道朱漆大门赫然映入眼帘。 门楣上“皇家学院”四个鎏金大字在日头下熠熠生辉，门前两尊石狮怒目圆睁，守着往来不绝的人群。 既有穿着绫罗绸缎的富家子弟，也有身着粗布短褐、背着行囊的寒门学子，各式人等汇聚于此，倒成了一道奇景。 “到了到了！” 老郭忙扶着儿子下车，眼瞅着门内穿梭的学子，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道：“你看这气派，比咱们家的庄园如何？” 郭宇没接话，目光却被门内一座青铜浑天仪吸住了。 那仪器足有两人高，龙纹底座上嵌着层层圆环，指针随着日影缓缓转动，竟是他从未见过的精巧构造。 “那是格物苑的学子们连夜赶制的教具。”一个清朗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郭宇回头，见是位身着青色儒衫的年轻先生，面容俊朗，眼神温和道：“我是负责引导新生的周衡，两位可是来办理入学的？” 老郭连忙作揖：“正是正是，小犬郭宇，劳烦先生指引。” 周衡笑着点头，引着二人往内院走去：“郭公子不必拘谨，皇家学院不比寻常私塾，讲究学以致用。 那边正在演示的是水力纺纱机，也是格物课的教具之一。” 郭宇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几台木架机器正随着水流转动，棉纱在锭子上缠绕成线，速度竟比人工快了数倍。 几个学子围在旁边记录着什么，时不时争论几句，脸上满是热忱。 “这……”郭宇攥紧了袖中的齿轮，心跳莫名快了几分。 办理入学的厢房外排着长队，周衡引他们走了侧门：“郭公子是缴纳了赞助费的，手续从简便可。” 他递过一块刻着编号的木牌道：“这是学员铭牌，凭此可出入各教学楼。 东边是格物院，西边是经史楼，每日课程会提前张贴在公告栏，公子可自行查看。” 老郭还在一旁千恩万谢，郭宇却已拿着铭牌快步走向格物院。 院内传来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十几个铁匠打扮的汉子正在打造铁器，熔炉里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角落处，几个学子正围着一张图纸争论，上面画着奇怪的齿轮组合。 一个高个学子急得面红耳赤的开口道：“这棘轮结构根本承受不住冲击力！必须加粗传动轴，否则运转不了半个时辰就得崩裂！” 另一个矮胖学子反驳道：“你懂什么？加粗传动轴会增加阻力，整个机械效率至少下降三成！” 郭宇不由自主地凑了过去，盯着图纸上的结构皱眉：“不如在棘轮两侧加个弹簧卡销？” 两人同时转头看他，高个学子挑眉：“你是谁？这结构岂是随便改动的？” 他指着图纸，“我叫郭宇，弹簧卡销能缓冲冲击力，又不影响传动，你们试过吗？” 矮胖学子眼睛一亮：“这法子倒是新鲜……” 正说着，一个身着墨色短打的中年汉子走了过来，正是墨家传人墨尘。 他扫了眼图纸，又看了看郭宇：“你这想法有几分道理，去取工具来试试。” 郭宇心头一热，转身就往工具房跑。 老郭追到门口，见儿子竟撸起袖子跟人摆弄铁器，一时怔在原地，随即苦笑摇头。 不过这样也好，看起来儿子对皇家学院中的课程，还是颇有兴趣的。 翌日天未亮，郭宇便被晨钟叫醒。 他揉着惺忪睡眼爬起来，同屋的三个学子早已收拾妥当。 靠窗的李存义是农户之子，因改良水车被推荐入学； 对面的王冲出身将门，一身武艺却对算学格外痴迷； 角落里的张迁则是商户子弟，据说能过目不忘。 “郭兄还磨蹭什么？今日是皇孙殿下的课！”王冲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满是兴奋。 郭宇匆匆套上学员服，跟着众人往主殿赶去。 殿内早已坐满了人，三百多个席位座无虚席。 他刚找了个后排位置坐下，就见朱雄英身着常服走上讲台，身后跟着韩山与杨士奇。 “今日不讲经史，不谈兵法！咱们论论格物致知与治国安邦的关系。”朱雄英的声音清亮有力。 他指向殿外的水车道：“那玩意能让亩产增收三成，诸位说，这算不算治国之术？” 前排立刻站起个儒生打扮的学子，拱手道：“殿下此言差矣！治国当以仁义为本，格物之术不过奇技淫巧，岂能与圣人之道相提并论？” 朱雄英挑眉道：“哦？那敢问仁兄，若遇大旱之年，是你的仁义能让田地丰收，还是水车能救万民于水火？” 那学子顿时语塞，涨红了脸：“这……　这是两码事！” “怎么是两码事？” 郭宇忍不住开口道：“去年山东大旱，若非格物苑赶制的抽水机，至少十万百姓要流离失所。这难道不是实实在在的功德？” “你是什么人？也配在此妄议！”那儒生怒视着他。 “学员郭宇。” 他毫不畏惧地迎上目光，继续开口道：“我只知道，能解百姓疾苦的就是好学问，管它是圣人之道还是奇技淫巧！” 第三百四十五章 学院中的阴暗面 殿内顿时炸开了锅，支持儒生的与赞同郭宇的分成两派，争论不休。 朱雄英抬手示意安静，目光扫过众人：“很好。皇家学院就是要容得下不同声音，但有个规矩，凡事要讲证据。” 他指向杨士奇道：“杨大人，你给他们讲讲去年山东赈灾的账目。” 杨士奇取出账册，朗声道：“去年山东旱灾，启用格物苑抽水机三百台，灌溉良田十二万亩，比往年节省赈灾银八十万两，救活百姓六万余人……” 数据详实，无可辩驳。 那儒生面如死灰，瘫坐在椅子上。 朱雄英看向郭宇：“你说的有理，但也不全对。 格物之术需以伦理为纲，否则便是凶器。 就像你们墨家的机关术，既能造福百姓，亦可制成杀人利器。” 墨尘不知何时站在殿门处，闻言朗声接道：“殿下所言极是！墨家弟子向来恪守非攻之道，正是为此。” 朱雄英点头：“所以本皇孙要你们学的，不只是技艺，更是如何用技艺造福天下。 今日的作业，便是每人设计一样利民器具，三日后交上来。” 散课后，郭宇被李存义拉住：“郭兄方才真是胆识过人！那吴文才可是翰林院编修的侄子，向来眼高于顶。” “我只是说句实话。”郭宇嘴上淡然，心里却有些飘飘然。 王冲凑过来：“你的弹簧卡销昨日试验成功了！墨先生说要纳入格物教材，还让咱们几个组建个机械小组呢！” 张迁推了推眼镜：“我查过典籍，你那结构与《考工记》里的弩机有几分相似，却又多了弹性缓冲，真是妙极了。” 郭宇摸了摸后脑勺，忽然觉得这学院似乎也没那么难熬。 三日后，学员们的设计方案堆满了朱雄英的案头。 有改良织布机的，有设计曲辕犁的，其中郭宇的“自动舂米机”格外引人注目。 利用水力驱动凸轮结构，可替代十个劳力。 “这小子有点意思。”朱雄英把玩着设计图，嘴角噙着笑意。 韩山在一旁道：“墨家传来消息，说郭宇改良的齿轮传动比，比他们祖传的图谱还要精密。” “哦？” 朱雄英来了兴致，“带他来见我。” 郭宇被领进书房时，手心直冒汗。 朱雄英指着图纸，开口询问道：“这传动比是怎么算出来的？” “回殿下，是用算珠反复推演的。” 他定了定神，这才继续开口道：“我发现齿数与转速成反比，只要算出比例，就能找到最合适的组合。” 朱雄英眼中闪过赞许：“你可知这叫齿轮定律？格物苑的学子研究了三年才得出结论，你竟能独立推导出来。” 他取出一本线装书，又道：“这是《数理精蕴》的手稿，你拿去看看。” 郭宇接过书，只见里面满是公式与图表，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学问。 他激动得声音发颤：“谢殿下！” 朱雄英的语气沉了下来，轻声道：“不过有件事，本皇孙要提醒你，昨日吴文才的父亲递了折子，说你恃才傲物，侮辱儒门学子。” 郭宇心头一紧：“我没有……” 朱雄英打断他，继续道：“本皇孙知道你没有！ 但树大招风，皇家学院看似平静，实则各方势力盘根错节。 你既想做学问，就得学会保护自己。” 他提笔写了张字条，继续道：“凭这个去格物苑的藏书楼，那里有更多你需要的东西。” 郭宇握紧字条，忽然明白父亲说的“人情世故”并非虚言。 皇家学院的晨钟刚过三响，格物院的工坊里已弥漫着松烟与铁屑的气息。 李存义蹲在水力纺纱机旁，指尖抚过被凿出凹痕的木齿轮。 这是昨夜又被人恶意损坏的痕迹。 他身旁的陶土坩埚里，刚熔好的铜水正冒着热气，这是他省下饭钱买来的材料，想复刻郭宇那套弹簧卡销。 “哟，这不是‘泥腿子发明家’吗？”一道戏谑的声音划破工坊的宁静。 李存义抬头，见吴文才带着两个锦衣少年站在门口。 为首的是成国公朱能的孙子朱麟，腰间玉佩上的蟠龙纹在晨光里闪着冷光。 他身后跟着的是户部尚书的侄子王昱，正用折扇敲着掌心，眼神在那些简陋的工具上扫来扫去，满是鄙夷。 “朱公子有何指教？”李存义握紧了手中的錾子，指节泛白。 自入学以来，这些勋贵子弟总爱找他麻烦，嫌他满手老茧弄脏了工坊的地面，笑他研究的改良农具是“田埂上的雕虫小技”。 朱麟踱步到纺纱机前，靴底故意碾过散落的木屑：“听说你想用这破机器参加下月的格物大赛？” 他突然抬脚，狠狠踹在机架上，嗤笑道：“就凭这堆破烂？” 木轮吱呀作响，几根纺纱锭子应声断裂。 李存义猛地站起，胸口起伏：“这是我改良了七次的成果！” “成果？”王昱嗤笑一声，展开折扇遮住半张脸。 很是不屑道：“昨日家父在朝堂上还说，皇孙殿下打算将大赛头名的奖品，换成格物苑新制的蒸汽机车图纸。 你觉得这等重器，会交给一个连笔墨都拿不稳的佃农儿子？” 李存义的脸瞬间涨红。 他确是佃农出身，若不是改良水车时被巡查的御史发现举荐，这辈子都没机会踏进宫城。 可他手中的錾子比毛笔更稳，掌心的老茧里藏着比经文更实在的学问。 “学问不分出身。”郭宇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怀里抱着刚打磨好的齿轮。 看到工坊里的狼藉，眉头拧成了疙瘩，再次开口道：“朱公子若是手痒，不如去打铁房试试百斤重锤？” 朱麟斜睨着他：“郭富商的公子倒是会替穷酸说话，难不成你们家又想巴结新贵？” 他突然瞥见李存义坩埚里的铜水，眼中闪过一丝阴翳。 寒声道：“听说你这坩埚是用官窑的残片拼的？按大明律，私用官窑器物可是重罪。” 李存义心头一紧，这坩埚确是他在窑厂废墟里捡的残片，被他用黏土补好的。 郭宇刚想辩解，却见朱麟突然抬手，将一整袋淬了水的沙土泼进坩埚。 “滋啦！”铜水骤然冷却，在坩埚里炸出蛛网般的裂纹。 李存义惊呼着想去抢救，却被王昱一把推开，踉跄着撞在铁砧上，额头磕出了血。 “你干什么！”郭宇怒不可遏，冲上去攥住朱麟的衣袖。 他虽出身商户，却从没受过这等蛮横气。 朱麟甩开他的手，拍了拍衣袖上的灰：“替朝廷清查违禁之物罢了。” 他看着李存义渗血的额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嘲讽道：“下次再敢私藏官窑物件，可就不是破头这么简单了。” 说罢带着人扬长而去。 郭宇扶住摇摇欲坠的李存义，见他望着报废的坩埚直掉眼泪，那里面熔的不仅是铜水，更是他省了三个月的口粮。 工坊外的晨雾里，似乎还飘着朱麟他们的哄笑声。 第三百四十六章 愤怒的皇孙殿下 策论课上，矛盾再次爆发。 杨士奇刚讲完《均输法》的利弊，朱麟便站起来朗声道：“学生以为，商贾不通农事，佃户不识算盘，若强行让他们同堂求学，只会浪费皇家学院的资源。” 他目光扫过李存义与张迁，指责道：“就像昨日格物院的事故，若非某些人乱用器具，怎会差点引发火灾？” 课堂上顿时响起窃窃私语。 昨日那堆被泼了沙土的铜渣，确实被巡逻的禁卫当成了火灾隐患。 虽然后来查明是误会，但经朱麟这么一说，倒像是李存义真犯了错。 张迁猛地起身：“朱公子此言差矣！张迁出身商户，却能默算百位数的乘除； 李兄虽为农户，改良的水车让亩产增了三成。这些难道不是真才实学？” “真才实学？”王昱冷笑。 随即反驳道：“上个月算学小测，某人可是靠偷看来的答案才勉强及格。” 他说的是李存义某次算错了复利公式，还是郭宇偷偷塞了张纸条才改正。 李存义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那次他是因为前一夜在工坊忙到天亮，犯困才出了错，却被他们歪曲成作弊。 “够了！”郭宇霍然起身。 毫不畏惧道：“算学课上，王公子把算盘打得比快板还响，扰乱课堂秩序。 朱公子上个月的策论，连《盐铁论》都没读过就妄议农商，这些怎么不说？” 朱麟脸色一沉：“郭宇，你敢顶撞我？” “学院之内，只有同窗，没有公子。”　郭宇毫不退让。 “皇孙殿下说过，能解百姓疾苦的才是真学问。你们只会拿出身压人，算什么本事？” “放肆！” 朱麟拍案而起，腰间的玉佩撞击案几发出脆响，沉声道：“家父在边关浴血奋战时，你父亲还在街边叫卖丝绸！也敢在此妄谈本事？” 这话像一把尖刀刺进郭宇心口。 他父亲确实是绸缎商，地位确实不能与朱家相比。 他刚要反驳，却见李存义突然按住他的胳膊，轻轻摇头。 杨士奇皱着眉敲了敲戒尺：“课堂之上，不得喧哗。朱麟，郭宇，各罚抄《大学》三遍。” 他虽想秉公处理，却也忌惮成国公的权势，只能各打五十大板。 散课后，李存义拉着郭宇往工坊走，低声道：“别跟他们硬碰硬，我们斗不过的。” 他额头上的伤口还缠着布条，说话时牵扯得生疼。 郭宇看着他淤青的手腕，那是昨日被王昱推搡时撞的，心里像堵了团火：“可他们太过分了！” 李存义苦笑道：“忍忍吧！等下个月的格物大赛，我们拿出真东西，让他们无话可说。” 可他们没等到大赛那天。 次日清晨，李存义发现自己藏在床板下的改良农具图纸不翼而飞。 那张图纸上，有他耗费半年才算出的曲辕犁角度参数，是格物大赛的关键。 他疯了似的在宿舍翻找，王冲和张迁也来帮忙，却一无所获。 最后在窗台上，发现了一角被撕碎的宣纸，上面还沾着朱麟常用的龙涎香。 “是朱麟！”王冲气得拔剑出鞘，却被李存义死死按住。 “没有证据……” 李存义的声音发颤，眼圈通红。 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绝望道：“就算找到了，谁会信我们？” 郭宇攥着那角宣纸，指节泛白。 他突然转身往外跑，疯狂道：“我去找皇孙殿下！” “别去！”李存义拉住他。 “殿下日理万机，哪有空管这些琐事？再说，朱麟是成国公的孙子……” 话没说完，就见周衡匆匆跑来，脸色凝重：“你们快去前殿，皇孙殿下正在发怒！” 前殿的气氛比腊月的寒潭还要冷。 朱雄英端坐于主位，手中捏着一卷奏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阶下跪着瑟瑟发抖的吴文才，他父亲那本弹劾郭宇“恃才傲物”的折子，此刻正摊在朱雄英面前。 “恃才傲物？”朱雄英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冰碴子。 “本皇孙倒想知道，一个能设计出自动舂米机的学子，怎么就傲物了？ 倒是你，吴编修的公子，除了会搬弄是非，还会什么？” 吴文才磕头如捣蒜：“殿下息怒，是学生……是学生糊涂！” 朱雄英冷哼一声，刚要说话，却见郭宇闯了进来，身后跟着李存义等人。 “殿下！”郭宇跪在地上，将那角沾着龙涎香的宣纸高高举起。 恭敬的开口道：“求殿下为李存义做主！他的格物大赛图纸被人偷了！” 李存义也跟着跪下，声音哽咽：“那是……那是学生唯一的机会……” 朱麟和王昱恰在此时走进殿内，见状脸色微变，却依旧强作镇定。 朱麟拱手道：“殿下，不过是几张废纸，值得如此兴师动众？” “废纸？” 朱雄英目光如炬，扫过他腰间的玉佩，质问道：“朱公子倒是说说，为何李存义的窗台上，会有你常用的龙涎香？” 朱麟心头一慌，随即道：“许是风吹过去的吧。学院里用龙涎香的又不止我一人。” “是吗？” 朱雄英突然提高声音：“那本皇孙再问你，昨日午时，你为何会出现在格物院的档案室？” 这话一出，朱麟的脸瞬间惨白。 他确实去过档案室，想找些李存义作弊的“证据”，却没料到被侍卫看见了。 王昱忙替他辩解：“殿下，朱公子是去查阅古籍……” “够了！”朱雄英猛地拍案而起，龙椅扶手被震得嗡嗡作响。 “本皇孙创办皇家学院，是要让天下英才各展所长，不是让你们这些勋贵子弟仗势欺人！” 他走下台阶，目光扫过阶下众人。 看到李存义额头上的伤，看到郭宇紧攥的拳头，看到王冲无处安放的手，最后落在朱麟惨白的脸上。 朱雄英的声音响彻大殿：“成国公在边关浴血奋战，是为了守护大明的土地，不是让他的孙子在学院里作威作福！ 户部尚书推行新政，是为了让百姓安居乐业，不是让他的后辈歧视寒门学子！” 朱麟顿时面无血色，吓的浑身发抖。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道：“殿下饶命！学生再也不敢了！” “不敢？” 朱雄英冷笑，冷声道：“你们偷图纸、毁器具、伤同窗，哪一样不是仗着家世背景？ 若今日站在这里的不是李存义，而是寻常百姓家的孩子，是不是就只能自认倒霉？” 他转向韩山：“传令，即日起，皇家学院实施连坐制！ 凡勋贵子弟犯错，其父兄在朝堂上降俸三月； 寒门学子受辱，相关教授一并问责！” 韩山躬身领命：“遵旨！” 朱雄英盯着他，语气不容置疑道：“还有你，朱麟，偷来的图纸，交出来！” 朱麟颤抖着从袖中取出图纸，上面还沾着褶皱的痕迹。 李存义看着失而复得的图纸，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罚你去校场负重跑步三个月，每日抄录《农桑辑要》一遍。” “王昱，你纵容包庇，同罚！”朱雄英的声音不容置疑。 两人磕头谢恩，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吴文才也被革去学员资格，逐出学院。 朱雄英这才扶起李存义，看到他额头上的伤，眉头皱得更紧：“周衡，带李学员去太医院诊治，所有费用由学院承担。” “谢殿下！”李存义泣不成声。 朱雄英转向众人，声音缓和了些：“本王知道，你们中有人出身寒微，受过不少委屈。 但记住，皇家学院的门槛，只认才华，不认家世。” 他拿起李存义的图纸，语气缓和道：“这样的学问，比任何玉佩都珍贵。” 殿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李存义含泪的脸上，也落在郭宇紧握的拳头上。 格物院的方向，似乎传来了水车转动的吱呀声，清脆而有力。 第三百四十七章 欢迎仪式 翌日。 皇家学院内。 到了皇孙朱雄英的课程时。 只见皇孙朱雄英神色阴沉的步入课堂之中，冷眼扫视所有学员！ 有人知道昨天发生过什么，也有人不知道。 但皇孙殿下的态度，却让在场所有人噤若寒蝉，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只见皇孙殿下冷冷的开口道：“本皇孙当日在你们报名的时候，便已经说过，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身份。 但只要步入皇家学院的大门，你们便只有一个身份，那便是皇家学院中一名普通的学员！ 谁若是胆敢依仗学院外的身份，在学院中仗势欺人，肆无忌惮欺压其他学员！ 本皇孙只能说后果自负，当然，本皇孙也很好奇，尔等背后的靠山，是否能够顶的住本皇孙的怒火！ 这是本皇孙最后一次警告你们，不服气的话，你们大可试试！” 面对皇孙殿下的怒火，所有勋贵子弟的额头上全部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汗水。 在外面横行无忌也就算了，但是给他们一百个胆子，那也不敢与皇孙殿下作对。 不要说自己扛不住，就连自家的长辈也扛不住。 要是被家里人知晓自己在学院中胡作非为，非但不会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帮助自己，极有可能会帮助殿下共同来对付自己。 只是这些勋贵子弟们心中很是不服气，皇孙殿下居然如此不给他们面子。 但学院中的贫民子弟们，一个个激动的脸色涨红。 他们也没有想到，皇孙殿下竟然真的会为他们做主。 日后，自己一定要更加的努力学习，只有这样，才能够更好的报答皇孙殿下对自己的恩情。 急忙大礼参拜道：“皇孙殿下圣明！” 有第一个寒门子弟开口，随即其他寒门学子们，也纷纷大礼参拜下去。 见状，朱雄英的脸色缓和了些许，抬手向下压了压。 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再次下令道：“皇家学院是让你们进来学习的地方，不是让你们来此养尊处优之地！ 那些从自家府邸带来仆从的人，今日天黑之前，务必让你们的仆人滚蛋！” 即便是没有说不滚的话会落得什么后果，但一众勋贵们的脸色彻底变了。 至于今日的课程，自然也就泡汤了。 随着皇孙殿下转身离去后，众多勋贵子弟急忙跑回自己居住的地方，命令自家随从也好，仆人也罢，赶紧收拾东西滚蛋！ 原本为了彰显自己的地位，这些勋贵子弟前来入学，带来不少的仆人伺候自己。 如今皇孙殿下一个命令，顿时整个学院中空旷了不少。 习惯锦衣玉食生活的勋贵子弟们，一下子没有仆人伺候了，顿时一个个叫苦连天。 即便心中有委屈，有不满，却也只能强行压回肚子里，不敢在皇孙面前表达分毫。 当然，整个学院之中的勋贵们，也有一部分人，并未将皇孙殿下的命令当回事。 而这极小部分的人，正是各地藩王的世子们。 若是仔细论一下的话，他们这些人与皇孙殿下皆以兄弟相称。 有着血脉相连的这一层关系在。 唯一的区别或许就是，皇孙朱雄英是大明皇位的继承人。 而他们这些藩王世子们，则是藩王的继承人。 朱雄英是君，而他们是臣！ 归根结底，他们与皇孙殿下是一家人。 其次，他们这些世子在入学之前，已经被老头子鞭策一番了。 只要不是缺心眼子，就绝不会去碰触皇孙殿下的霉头。 对于这些藩王世子们的心中想法，朱雄英即便是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想法。 毕竟自己自己现在做的事情，并非是故意针对某一个人，而是在杀整个学院的不正之风。 也知道这些学员们是畏惧自己的威严，不得不遵守自己下达的命令。 但这种情况绝对是那种治标不治本的办法，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一定还有见不得光的事情发生。 哪怕是自己日后将这些始作俑者给处罚了，但他们的所作所为，已经给他人造成了严重的伤害。 最重要的是，学院之中这些有上进心的学子们，才是大明的未来。 这种人才，自己保护还来不及呢，又岂会让他们被那些蛀虫给侵蚀了？ 于是乎，朱雄英决定，为这些新入学院的学子们，举行一场欢迎仪式。 以此来震慑一下学员们那颗躁动不安的心。 很快，欢迎仪式的日子到来了。 整个学院中的学子们，都被组织到操场上的空地上。 只不过这一次，所有学员相较前几日，都规矩了很多。 即便是站在原地等待，也没有人发出半点的抱怨之言。 只是大家心中很是疑惑，皇孙殿下要举办欢迎仪式，为何要选在这个地方。 难道不该是举行一场宴会吗？ 歌舞升平啥的？ 单纯的站在这里，那有什么意思。 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站在操场上默不作声的学员们，也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谁都不清楚皇孙殿下这是在搞什么飞机。 说好了要举办欢迎仪式，但他们在此已经恭候很久了，依旧没有见到皇孙殿下的影子，顿时让不少人心中升起不满。 就在大家伙抱怨太阳太烈时。 一道巨大的阴影将直射的阳光给遮挡住了。 学员们惊讶的同时，随即便发现不远处的天空中，有一个巨物，正向自己这边飘来。 顿时，所有学员们的脸色都变了。 毕竟，未知的东西，才是最令人感觉到恐惧的。 昔日格物苑中的学员，如今已经成为皇家学院中的教师。 而这个热气球，更是经过格物苑数次的改进，已经完全实现了飞行自由。 除了有限的人知晓这是何物外，其余人都被吓的不轻。 为了避免慌乱的情况发生，几位学院之中的老师们主动站出来，开始维持秩序。 在众多学员震惊的目光中，热气球缓缓落在不远处的空地上。 而后学员们便发现，皇孙殿下在巨物下边的篮子中走了出来。 一时间，所有人心中对皇孙殿下的抱怨都没了，无比好奇的盯着这个大家伙。 怪不得皇孙殿下让他们在这里等待这么久，原来是搞这么一个大东西去了。 只是这个大家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自己为何没有听说过此物的存在？ 第三百四十八章 优势 朱雄英望着操场上的学员们，开口询问道：“诸位可清楚它是何物？” 除了格物苑前来任教的几个学子外，剩下的人基本上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玩意，上哪知道它是啥？ 不过皇孙殿下既然开口询问了，他们自然要如实回答：“回殿下的话，我等不知！” 对于这样的结果，朱雄英并不意外，指着热气球开口道：“这东西叫热气球，是格物苑制作出来的东西，可以载人飞翔！” 要是以往，哪怕是皇孙殿下这样说，也必然会遭受到不少人的反驳。 因为飞翔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但是现在，只要不是自己眼瞎，刚刚就已经看到了，皇孙殿下刚刚是飞过来的。 通过皇孙殿下的话语，一众学员们还发现一个重要的问题。 那就是这个可以载人飞翔的热气球，竟然是格物苑制造出来的。 格物苑是什么地方，那可是皇孙殿下一手创建出来的圣地。 从而也能够推断出，这个热气球的制作过程中，必然少不了皇孙殿下的影子。 能够有这种想法的人，必然是对格物方面感兴趣的学员，喜欢动脑的学员。 郭宇来学院的这几天，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格物学方面。 更是对老师当日拿出来的那个轴承模型给吸引住了，为了搞清楚其原理。 可以说，除了睡觉的时间外，剩余的时间都在思索。 轴承的学问还未搞明白，皇孙殿下竟然又给自己带来如此大的惊喜。 当下不由自主上前一步道：“敢问皇孙殿下，这个热气球是怎么载人飞翔的？” 提出这个问题后，郭宇的心中顿时无比懊悔。 自己实在是太蠢了，竟然在这个时候打断皇孙殿下的话语。 这要是引起皇孙殿下的不满，就算是将自己拉出去砍了，也在情理之中。 尤其是前几日针对那些勋贵子弟下达的命令及警告，那罪名，可是要连坐的。 越想，郭宇的心中越不安，甚至还有些许的惶恐在脸颊上浮现出来。 然而，朱雄英本人的做法，却与郭宇心中的猜测截然相反。 非但没有半点怪罪他的意思，反而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自己今日之所以要坐热气球前来，就是要用实际来证明。 只要你们敢想，敢做，那就没有事情能够阻拦住你们的脚步。 以往人们对于飞翔来说，那就是一个梦，一种奢望。 如今，经过格物苑的努力后，飞翔已经实现了。 而那些原本对格物致知没有兴趣的学员们，在见识到热气球后，也纷纷来了兴趣。 这便是朱雄英今日来此的主要目的。 笑吟吟的回应道：“这位学员，你叫什么名字？这个问题提的非常好！” 感受到皇孙殿下的善意，郭宇悬着的心这才逐渐落了下去。 随即激动之色便迅速窜了上来，在其他学员们羡慕的目光中。 赶忙施礼道：“回殿下的话，学员郭宇，是格物学堂内的学员！” 听到这个名字，朱雄英再次打量他一番。 虽然这些学员们入学没有几天，但经过几天的授课。 朱雄英还是听一些老师提过些许学员的名字，其中就有郭宇存在。 格物学并非适应所有人，明明一个很简单的问题，有的人能够轻松将之解决，有的人则需要耗费不小的力气。 而郭宇在格物学上就颇为有天赋，深受几位格物学老师的喜爱。 朱雄英自然早就想要见见被那些老师认为是可树之才的学员们。 奈何朝事实在是太多，本想着等欢迎仪式结束后，再寻找机会见见那些学员。 着实没有想到，今日第一个站出来提问的学员，就是自己想要见的人之一。 这让朱雄英心中更是惊喜不已。 朱雄英也没有隐瞒，直言不讳道：“热气球之所以能够在天空中飞翔，那是因为热气球比空气轻！” 听到这样的话语，一众学员们顿时一阵的哗然。 郭宇更是急忙开口道：“皇孙殿下，自盘古开天辟地后，清气上浮为天，浊气下沉为地！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有比空气还轻的东西？” 对于这样的言辞，不少学员们纷纷点头应和，表示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听到这些学员们小声议论，那些站立在不远处的格物苑学子们纷纷流露出灿烂的笑容。 这些学员们现在的样子，不就是当初自己进入格物苑中的样子吗？ 同样对皇孙殿下的话语充满了质疑，也同样说出过这样的话语。 最终都在皇孙殿下的教导下，这才弄清楚其中的奥妙。 朱雄英并未正面回答郭宇的问题，而是开口道：“那你说木头为何可以漂浮在水面上，而铁块不行？ 铁块为何不能漂浮在水面上，但是铁船却可以？ 小鸟为何可以在天空中飞翔，而人却不行？ 但本皇孙今天却是坐着热气球飞过来的，你说这是为什么？” 听到这样一席话，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因为皇孙殿下讲述出来的东西就是现实，而非是在这里抬杠。 就在所有学员百思不得其解时，朱雄英继续道：“这些皆是因为浮力的存在！” 郭宇的眼中流露出些许的茫然，不解道：“敢问皇孙殿下，这个浮力又是何物？” 见这小子再次追问，朱雄英大笑道：“这些知识，日后你们在格物学的课堂上，都能够学到。 而格物学教导的内容，也是相当的丰厚，一定会远远超出你们的想象。 今日在这里，你们也不可能一口吃成一个胖子，所以本皇孙就不过多解释了，日后你们的老师会为你们讲解！” 一时间，只要是对热气球感兴趣的学员，都对日后的课程期待起来。 与此同时，朱雄英直接下令，入学仪式现在开始。 所有的安排，都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进行。 这是皇家学院第一批入学的学员，朱雄英站在前方为众人讲解皇家学院的师资力量。 并且声称日后的皇家学院，也会在其他地方开办分院。 与以往的学院相比，皇家学院有着什么样的优势。 随着皇孙殿下的讲述，学员们更是听的津津有味，时不时感叹，自己真的是来对了。 尤其是学院之中的儒学院，里面的老师，全都是声名远播的大儒。 以往的时候，想要成为这些大儒的弟子，想要聆听这些大儒们的课程，那根本就是不敢想的事儿。 更让人惊掉下巴的是，这样的大儒，在皇家学院之中，还不止一个。 至于朝中那些传奇人物也会来授课，更加让这些学员们心之向往！ 不知不觉中，整个欢迎仪式结束了，尽管在操场上站了许久，可是这些学员们却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第三百四十九章 开拓 作为皇家学院的院长，格物苑的创始人。 朱雄英决定要亲自给这帮格物院的学员们上第一课。 格物院的教室里，所有学员们都神情亢奋的等待着。 直到皇孙殿下走进教室，学员们这才急忙起身施礼：“参见皇孙殿下！” 朱雄英笑着挥手道：“今日课堂之上没有什么皇孙殿下，有的只是格物院中的一名教师！ 为了这一堂课，我可是特意为大家准备了点小玩意！” 说完后，便将早已经准备好的凹凸镜摆放在桌面上。 对于曾经的格物苑来说，这东西早就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了。 但对格物院现有的学员们来说，他们还不知道这玩意的用处，所以感觉很是新颖，很是好奇。 只因为这些学员们现在实在是太嫩了。 所以，这堂课的主题，主打的就是一个通俗易懂。 “诸位且看。” 朱雄英拿起凸透镜，对着窗棂透进来的日光缓缓移动，直到桌面上浮现出一团明亮的光斑。 他取过一片干燥的桑皮纸置于光斑中央，不过三弹指的功夫，纸角便蜷起焦黑的边缘，随即腾起一缕青烟。 “嘶——” 教室里倒抽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郭宇前排的小个子学员忍不住伸手去够镜片，被身旁同窗一把按住，两人眼神里都燃着同样的惊奇。 朱雄英放下凸透镜，指尖叩了叩桌面：“此物能聚光生热，诸位可知为何？” 郭宇起身时带翻了木凳，忙扶稳了躬身道：“莫非是镜片将散碎日光拢成一团？” “然也。”朱雄英赞许点头。 又取过凹透镜叠在凸透镜前，光斑顿时散成朦胧一片道：“那再看这个。” 他调整两镜间距，光斑忽明忽暗。 “光线如流水，遇凸则聚，遇凹则散，就像河道宽窄不同，水流速度亦有变化。” 这番比喻让学员们茅塞顿开。 坐在末排的赵衡突然拍案：“学生曾见西域传来的水晶镜能让字变大，想来也是此理！” “正是。”朱雄英将两镜固定在木架上。 “用此二镜组合，可调光线聚散。若将凸镜在前，凹镜在后，调节间距……” 他缓缓移动木架道：“诸位再看窗外。” 学员们齐刷刷转头，只见原本模糊的院外槐树，此刻竟清晰得连叶片脉络都历历可数。 郭宇快步凑到镜前，惊道：“竟能将远处景物拉至眼前！” 朱雄英环视众人道：“这便是格物之妙，天地间万物皆有其理，如风有风向，水有流向，光亦有其行止之道。 格物院要教的，便是寻这些道理的法子。” 话音未落，有个身着青布衫的学员起身：“殿下，若用此镜观测星象，岂不是能看清月亮上的阴影？” 朱雄英眸色一亮。 这学员名叫周显，昨日登记时他注意到其籍贯是应天府钦天监附近，想来是受了家学影响。 “问得好。” 他取过纸笔，在案上画出简笔星图道：“今夜若天气晴好，我们便去观星台一试。” 正午的日头斜斜切过窗棂，将朱雄英的身影投在墙壁上，随着讲解时的手势忽长忽短。 学员们的墨笔在麻纸上沙沙游走，有人画下镜片形状，有人批注“聚光如焚”，郭宇的纸页边缘已写满密密麻麻的疑问。 朱雄英收起教具道：“今日便到这里，课后每人用卡纸做两枚镜片，明日我们比试谁能最快点燃纸片。” 待学员们鱼贯而出，郭宇捧着札记追上朱雄英：“殿下，若将镜片磨成月牙状，是否能让光线转弯？” 朱雄英止步轻笑：“明日带你来格物苑的琉璃工坊看看便知。” 暮色四合时，观星台的铜鹤灯已点亮。周显抱着自制的纸筒镜组候在石阶下，见朱雄英携着格物苑的老工匠走来，忙上前呈上：“学生用桑皮纸裹竹篾做的镜筒，还请殿下指点。” 老工匠接过镜筒端详片刻，赞道：“接缝处用鱼鳔胶密封，心思倒是细。” 朱雄英对着月亮调好焦距，递给周显：“你且看看。” 少年屏息望去，忽然低呼：“月面上竟有山峦！” 周围学员纷纷传阅，惊呼声此起彼伏。 郭宇望着镜中盈亏的月轮，忽然悟道：“白日阳光聚于一点，夜间星光散于八方，莫非光的行止，本就与远近有关？” 朱雄英颔首：“明日我们便做个实验，用针孔成像，看看光线到底是直是弯。” 三更的梆子声从远处传来，观星台的人影仍未散去。 周显在石板上画图推演，郭宇蹲在地上用树枝模拟光线走向，老工匠则在一旁调试着青铜制的镜架。 朱雄英望着这群沉浸其中的少年，忽然想起年初在格物苑烧制第一块琉璃镜时，也是这般星月相伴。 次日晨课，朱雄英带学员们在暗室里做针孔实验。 当白纸上浮现出窗外槐树倒立的影子时，赵衡拍着额头道：“原来光线真是直着走的！” “那为何凸镜能聚光？”有学员追问。 朱雄英取过水盆，将筷子斜插入水中：“诸位看，筷子似是弯折了，实则是光线遇水变了方向。” 他指向窗棂道：“镜片曲面让光线折转，就像河道转弯处的水流，最终汇于一点。” 这番讲解让学员们豁然开朗。郭宇忽然起身：“学生想试试用不同材质的镜片，看是否都能聚光。” “准了。” 朱雄英笑道：“格物院的库房里有水晶、琉璃、乃至西域传来的玻璃，尽可拿去试验。” 接下来的半月，格物院日日传出新奇动静。 有学员用冰制成凸透镜取火，被朱雄英赞为“善假于物”； 周显改良的镜筒能观测到木星的四颗卫星，引得钦天监监正亲自前来拜访； 郭宇则发现不同颜色的镜片聚光效果各异，在札记里写下“色异则光异”的猜想。 这日午后，朱雄英正在审阅学员们的实验记录，忽然听闻院外传来喧哗。 出门一看，只见郭宇与几个勋贵子弟争执不休，地上散落着破碎的镜片。 “他说格物之术是奇技淫巧！”郭宇攥着拳头，指节发白。 为首的勋贵子弟昂然道：“孔圣人何曾教过这些把戏？我等读圣贤书，当明经致用，而非摆弄这些琉璃片子！” 朱雄英缓步上前，拾起一块碎镜片对着日光：“《大学》有云：格物致知。 若连眼前的光为何聚散都不明，又谈何明经致用？” 他转向众学员道：“今日便加一堂课，用这些碎镜片，做一架能测日影长短的仪器。” 三日后，当学员们用拼接的镜片组测量出准确的日影角度时，那几个勋贵子弟也凑了过来。 朱雄英见他们眼中流露出好奇，便笑道：“格物并非要废黜圣贤之道，而是要让圣贤所言，有物可证。” 第三百五十章 开开眼界 第三百五十章　开开眼界 正如这名学员口中所说的那般，隔空取火算不得什么本事。 只因为现在的大明，无论是百姓们，还是富商们，皆有取火的本事。 所有人都会的东西，那就不叫本事。 但夏日取冰就不一样了，普通人家根本就接触不到这个层次上的问题。 在这个没有制冷工具存在的年代，夏日想要使用冰块，无非就是两种方法。 第一种是大家较为熟悉的方法，那就是建造一间专门储备冰块的地窖。 地窖的周围使用一些保温的材料包围，说吧了，就是让地窖内的温度不与外界的温度接触，彻底隔绝开来。 就连皇宫之中也不例外，冬天的时候，富商们便在河道中，又或者是其它什么地方，将冰块取回来。 然后存放在事先准备好的地窖之中，留着夏天的时候使用。 而这种储存方式的成本非常高，普通人家根本就承受不了， 所以，夏日能够享受到冰块的人，必然是非富即贵的家庭。 普通老百姓别说是使用了，恐怕是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所以朱雄英断定，能够提出这种问题挤兑格物院的学员，出身必然是大富大贵。 至于第二种制冰的方法，知道的人更加少。 使用烧开的开水，放在密封的容器之中，然后在将之沉入水井里三天三夜。 到时候将之取出来，便可以得到一部分的冰块。 此等制冰的方法，虽然是从物理学的角度去看，是可行的方法。 但对其的实际操作过程中，对空气湿度、容器的容积、以及水温有着极高的要求。 即便是最终得到了冰块，但冰块的产量也是很低的。 所以，但凡是知晓第二种制冰方法的人，都是为了拿出来炫耀的。 常用的方法只能是第一种，毕竟第二种方法，成功率低不说，制作出来的冰块，也少的可怜。 而提出这个问题的学员家中，便是知晓这第二种方法的。 自认为天底下，除了这种手段外，便没有其他方法可以做到夏日取冰。 所以才提出这种尖锐的问题，故意为难下皇孙殿下。 一时间，在场所有学员们的目光全部落在皇孙殿下的身上。 就连提出这个问题的学员，心中也浮现出一丝的悔意。 与当日郭宇的想法差不多，害怕因为自己的冒失，从而得罪了皇孙殿下。 万一皇孙殿下一怒之下，问罪自己，那实在是有些得不偿失。 只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俨然无用，就只能应着头皮等待着。 对于这种问题，朱雄英并没有放在心上。 只要不是向之前那位勋贵子弟，仗势欺人，自己在学院内作死，他就不会那么生气。 而这个学员的用心，朱雄英自然也能够看明白。 倘若自己直接在地窖中将冰块取出来的话，结果自然是难以让众人信服，更加算不上是格物院的本事。 至于人民流传的第二种制冰方法，朱雄英自然也清楚。 不过那等耗时较久，难度极大的方法，他自然是不屑使用的。 当下神色淡然道：“这有何难，不就是夏日取冰吗？既然有人提出来了，正好现在闲来无事，我就取出来给你们瞧瞧，也算是让你们长长见识！” 听到这样的话语，普通人家的孩子，心中并未有太多的波澜。 不是他们信不信夏日取冰的事情，而是他们自己，本身对这种事情就不了解。 可以说从小到大这么多年，寒来暑往这么多年，从未想过夏天能够有冰块的存在。 但是那些勋贵家的子弟们，听到皇孙殿下的话语后，一个个全都瞠目结舌起来。 尤其是刚刚提出问题的学员，见皇孙殿下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语，瞬间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这可是夏日取冰，不是取皇家银行取银子，哪里能是嘴上说的那么简单？ 在学员看来，没有神仙一样的手段，是根本就不可能成功的。 围观学员之中的郭宇，听到这样的话语后，顿时将自己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生怕错过每一个细节。 自己可是富商的儿子，家中更是几代单传。 虽说没有与其他兄弟竞争家产的顾虑，所以郭家这几代人，除了会赚银子外，也十分的会使用银子。 单单是家中用来储备冰块的地窖就有好几个，所以自然清楚夏日冰块的来之不易。 若是皇孙殿下真的能够做到夏日取冰的话，那自己的家人又何必花费那么多的人力与物力？ 所以，对于皇孙殿下的话语，郭宇心中也是有着些许的怀疑与担忧。 在这个没有制冷器的时代，想要做到夏日取冰，那么方法只有一个。 那就是在后世中流传最广的方法，硝石制冰。 硝石是制作火药必不可少的材料之一，寻找起来并不困难。 但却很少有人知道，硝石溶于水中会吸收大量的热量，从而使水凝结成冰块。 今日，朱雄英便打算使用这个方法，在众多学员们的面前上演一次，什么叫夏日取冰。 当下下令道：“来人，去取一些硝石过来！” “喏！” 隐藏在暗中保护皇孙殿下安全的侍卫，听到命令后，答应一声急忙向学院外赶去。 在皇孙朱雄英的授意下，如今大明的火器，绝对站在世界的前沿，对于火药的需求量，更是与日俱增。 所以，现在的皇城之中，可是储备了大量用来制作火药的原材料。 平日之中，只是制作出来些许的火药成品，储备在一旁，以备不时之需。 至于原材料都单独储存起来，等到需要之时，便可以直接取出来调配成火药。 这么做的好处只有一个，即便是在失火的情况下，也不会造成太大的损失与伤亡。 侍卫取去硝石的空挡，不少学员们便陷入了沉思。 因为他们想不明白一个夏日取冰，与硝石之间有什么关系。 这些学员们之中，有几位学员出自医药世家。 但最终的结果也仅仅是知晓一点，硝石可以入药的问题。 但对硝石与取冰之间的关系，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至于朱雄英本人，见不少学员们陷入沉思，却也不想在这个时候为他们解惑。 毕竟传统的教育，已经深深的将这些学员们的思想给禁锢了。 所以，多多开发一下大脑，对于他们来说，只会有好处！ 第三百五十一章 硝石生寒 侍卫捧着硝石回来时，夕阳正将格物院的青砖地染成金红色。 那袋灰白色的晶体沉甸甸的，袋口松开时滚出几粒，在石板上撞出细碎的声响。 “这便是硝石？”周显蹲下身拾起一粒。 对着光细看道：“与家父药箱里的硝石一般无二，只是更纯净些。” 朱雄英接过布袋，倒出半碗硝石在陶盆里：“取两口净瓷碗来，再备一盆清水。” 郭宇连忙跑去库房取来器物，看着朱雄英将清水注入碗中，又舀了半勺硝石倒进去。 “殿下，这便能生冰？”他忍不住追问，指尖在碗沿悬着不敢碰。 “且看！” 朱雄英持竹筷搅动，瓷碗外壁很快凝起一层白霜。 周围学员们的呼吸都放轻了，勋贵子弟里有人嗤笑：“不过是些水汽罢了，莫非还能冻住不成？” 话音未落，朱雄英已将另一碗清水倒扣在陶盆上，再往盆里续入硝石与水。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他抬手揭开瓷碗，碗底竟结着层薄冰，映着天光泛出冷冽的光泽。 “真结冰了！” 郭宇失声惊呼。 伸手去触，指尖刚碰到冰面便猛地缩回道：“好凉！” 周显凑近细看，忽然道：“硝石入水时，盆壁竟是温的？” 他伸手摸了摸陶盆外壁，又摸了摸盛冰的瓷碗，眼神里满是困惑道：“为何一处发热，一处生寒？” 朱雄英将竹筷横在冰面上：“此物溶于水时，会吸走周遭热气，就像往沸水里添冷水，水温自会下降。” 他指着院角的水缸道：“若将硝石与水密封在陶瓮中，再将盛水的器皿埋进去，不出一个时辰，便能得满缸冰块。” 那名提出挑战的勋贵子弟面色涨红，嗫嚅道：“可……可硝石乃是制火药的物事，怎会有这般奇效？” 朱雄英拿起一块碎冰，任其在掌心融化道：“天地万物，本就一物多能，就像桑皮纸既能写字，亦可做镜筒； 琉璃既能制镜，亦可做冰鉴。格物之道，便是要寻出这些寻常之物的不寻常用处。” 暮色渐浓时，格物院的灯火彻夜未熄。 郭宇与周显蹲在陶盆旁，往水里添了不同分量的硝石，记录着结冰的快慢。 有个瘦小的学员突然道：“若用此法储存疫苗，是不是能让痘疹药更久不坏？” 朱雄英闻言一怔，随即抚掌笑道：“问得好！明日便去太医院取些痘疹疫苗来试验。” 次日清晨，太医院院判亲自带着药箱赶来。 当看到朱雄英用硝石冰鉴将疫苗妥善保存时，老院判捋着胡须感叹：“往年暑日里，疫苗最多存三日，若此法可行，江南疫区的孩童便有救了！” 消息传回皇宫深院，朱元璋惬意的拿着札记，指着“硝石制冰”四字对马皇后道：“这小子竟能让石头生冰，倒比钦天监那些老顽固强多了。” 马皇后笑着递过冰镇的酸梅汤：“之前还说格物院是奇技淫巧，今日倒喝起冰饮来了。” 朱元璋呷了口汤，忽然沉声道：“传旨，让工部给格物院拨二十名巧匠，再调些硝石来。” 工部的巧匠带着工具赶来时，朱雄英正在绘制冰鉴图样。 图纸上是双层陶瓮，外层填硝石与水，内层盛食物，瓮口覆着棉絮保温。 朱雄英指着图纸道：“这夹层需留三寸空隙，瓮底要钻细孔，方便更换硝石水，试试用锡箔包裹内层，或许更能隔热。” 老工匠接过图纸端详：“殿下，这般精巧的活儿，得用景德镇的细瓷才成，寻常陶土怕经不住冷热相激。” 郭宇突然道：“学生家的瓷窑能烧青白瓷，或许能用！” 他当即写下家书，让随从快马送往应天府。 三日后，第一批冰鉴烧制完成。 朱雄英让人将新鲜荔枝放入内层，外层填好硝石。 午时封瓮，傍晚开启时，荔枝竟依旧饱满多汁。 周显捧着荔枝，眼中闪着光，激动道：“寻常荔枝摘下三日便腐，如今有了这冰鉴，莫非能运到北方？”。 朱雄英点头：“不止荔枝，远洋的船队若带此物，海货便能保鲜更久。” 他看向那群曾质疑格物院的勋贵子弟，开口道：“你们家中商铺遍布天下，该知此物的价值。” 为首的勋贵子弟面露愧色：“殿下，学生先前有眼无珠。” 他从怀中掏出个锦囊，恭敬的呈了过去道：“这是家传的水晶镜片，或许对格物院有用。” 水晶镜片比琉璃更通透，朱雄英让工匠将其打磨成更精密的凸透镜。 测试时，只需一弹指便能点燃桑皮纸。 周显用这镜片观测星象，竟隐约看到土星的光环，在札记里画下“土星戴环”的图样。 这日午后，钦天监监正带着浑天仪来访。 看到周显绘制的星图，老监正捋着胡须道：“老夫观星四十载，从未见土星有环。” 朱雄英将水晶望远镜递给他：“监正不妨亲自看看。” 老监正对着天空调焦，忽然“哎呀”一声。 望远镜险些脱手：“竟真有环！” 他转身对着朱雄英深揖道：“殿下格物之术，实乃惊世骇俗。” 冰鉴的消息很快传遍京城，有商户出价百两白银求购图样，却被朱雄英拒绝。 “格物之术当普惠天下，而非囤积居奇。” 随即他让人将冰鉴图样刊印成册，分发各州县。 此举却引来了非议。 何御史在朝会上弹劾：“格物院耗费国库，却将技艺随意散播，恐被奸商利用。” 朱雄英将奏折扔在案上：“百姓能得实惠，便是好事。 你若有这心思，不如想想如何让漕运的粮船用上冰鉴，少些霉粮。” 退朝后，朱雄英在文华殿见了几位老臣。 吏部尚书颤巍巍道：“殿下，格物之术虽好，却让不少士子心生动摇，都想去格物院，谁还肯读圣贤书？” 朱雄英取过一本《格物札记》道：“尚书大人此言差矣。 格物与圣贤书并不相悖。 《中庸》有云‘致广大而尽精微’，格物便是尽精微之事。” 他翻开其中一页，又道：“您看，周显用算学推演星轨，不正合了孔夫子‘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的教诲？” 老臣们默然无语。 朱雄英继续道：“下月科举，不妨加试格物策论，看看士子们是否真能融会贯通。” 消息传出，国子监的学子们炸开了锅。 有人连夜研读格物书籍，有人却联名上书反对。 朱雄英看到联名信时，忽然笑道：“让他们来格物院参观便是。” 参观那日，郭宇演示了硝石制冰，周显展示了望远镜，老工匠则讲解了琉璃镜的制作。 有个士子质疑：“这些器物纵能奇巧，又能安邦定国吗？” 朱雄英指着墙上的水力织布机图样：“此物能让棉布增产十倍，百姓有衣穿，便是安邦； 冰鉴能让粮食物资久存，便是定国。” 士子们面面相觑，再无人反驳，最终讪讪离去。 第三百五十二章 铁骑踏联营 另一边，朱棣勒住马缰时，靴底还沾着漠北的沙尘。 胯下的乌骓马打了个响鼻，喷溅的白雾在朔风中瞬间消散。 他抬手抹去脸上的霜花，指缝间漏出的目光扫过绵延十里的联营，金帐汗国的狼旗在猎猎风中抖得像面破布。 李明浩的甲胄上凝着薄冰，说话时呵出的白气直扑眉梢道：“燕王殿下，前锋营已凿开三处缺口，蒙古人把辎重营堆在左翼，倒像是怕我们抢似的。” 朱棣低笑一声，从箭囊里抽出羽箭。 雕翎掠过耳畔时，远处的狼旗应声而断，旗杆轰然砸在雪地里，惊起一群秃鹫。 他的声音裹着冰碴，大声道：“传我将令！火器营推进至百步外，把他们的毡房掀了。” 传令兵的马蹄声刚消失在烟尘里，三十门佛郎机炮已在冻土上架起。 炮口的寒光映着明军甲士的脸，李明浩数着炮身上的铜箍，忽然想起出发前皇孙殿下交给他的札记。 那上面画着火药配比的图样，旁边批注着“硝石提纯，可得猛火”。 “轰隆！” 炮声撕裂云层时，蒙古人的联营像被捅破的蜂巢。 李明浩看见最前排的骑兵连人带马被气浪掀飞，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落在雪地里砸出殷红的窟窿。 “这便是格物院的手笔？真不愧是皇孙殿下！”他喃喃自语，忽然被朱棣的笑声惊醒。 燕王正扯掉染血的手套，露出掌心的厚茧：“当年捕鱼儿海之战，咱们追着北元残部跑了三个月，最后靠的是冻硬的马粪充饥。” 他指向溃散的敌阵，纵情道：“如今倒好，这些崽子连咱们的炮声都没听过。” 说话间，第二波炮火已落在辎重营。 火光里滚出无数木桶，马奶酒混着火焰淌成河，把雪地烫出滋滋作响的黑痕。 蒙古人从毡房里钻出来，有的还攥着酒囊，被铅弹穿透胸膛时，血珠在冷空气中凝成红雾。 “左翼有异动。”李明浩按住腰间的佩刀。 朱棣却抬手阻止了他。 望远镜里，蒙兀儿斯坦的骑兵正试图绕后，他们的弯刀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却在距明军阵前五十步时突然停滞。 那是神机营的火枪齐射范围。 “砰砰砰！” 铅弹穿透铠甲的闷响连成一片。 朱棣看着蒙古骑兵像被割倒的麦秆般坠马，忽然想起先前在岭北的苦战。 那时他率三千精骑追击王保保，在暴风雪里厮杀到只剩百余人，回营时甲胄上的冰壳能立在地上。 他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松弛：“李大人可知，昨日清理战场，从敌酋帐里搜出这个。” 李明浩接过那卷羊皮地图，上面用朱砂画着进攻路线，旁边歪歪扭扭写着汉字：“借帖木儿汗铁骑，三月可饮马长江。” “痴心妄想。” 他刚要将地图揉碎，却被朱棣拦住。 “留着。” 燕王的指节叩着地图上的应天府道：“等咱们班师，把这玩意挂在午门外，让天下人瞧瞧，谁才是草原的主子。” 正午的日头爬上中天时，蒙古人的抵抗已沦为徒劳。 朱棣看着火器营的士兵校准炮口，忽然翻身下马，从地上拾起一支折断的蒙古箭。 箭杆上刻着狼头纹，尾羽却早已磨秃。 “当年蓝玉将军破北元，带回的箭簇能堆成小山。” 他把断箭扔进火里，看着羽尾蜷成焦黑的团： “那时的蒙古人，弓力能穿透三重甲。” 李明浩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溃散的敌兵里，有个少年正抱着断裂的弓哭。 那弓的木质已朽，弦线是粗糙的麻绳，想来连五十步外的靶子都射不中。 朱棣忽然道：“放他们走吧。” 李明浩一愣：“殿下？” 燕王拍了拍他的肩，掌心的温度透过甲胄传过来，轻声道：“留着给帖木儿报信，告诉那老东西，大明的火器，能烧开他的波斯地毯。” 暮色降临时，联营已化作一片焦土。 朱棣坐在敌酋的金帐里，脚下踩着镶银的酒壶。 帐外传来士兵的笑骂声，他们正用蒙古人的毡房烧火，把冻硬的羊肉架在火上烤。 亲兵捧着个铜盒进来，里面装着数十枚印章道：“燕王殿下，快来看这个。” 朱棣拿起刻着“太师印”的玉牌，忽然想起那年在开平卫见过类似的物件。 那时那枚印的主人，在乱军中咬碎印章自尽，血顺着指缝流进冻土。 他把玉牌扔回盒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嘲讽道：“现在的蒙古人，连自尽的骨气都没了。” 帐帘被掀开时，带着一身寒气的传令兵滚进来：“殿下，帖木儿的使者在营外求见，说要献上骆驼和宝石。” 朱棣冷笑一声，将杯中马奶酒泼在火盆里：“告诉那使者，想要谈和，就让帖木儿自己来跪。” 他站起身，甲胄上的冰碴簌簌落下，寒声道：“否则，明年今日，便是他的忌日。” 夜风吹进帐篷时，李明浩看见朱棣望着天边的星辰出神。 北斗七星在云层里若隐若现，像极了皇孙殿下札记里画的星图。 “殿下在想什么？” “在想洪武爷当年的话。” 朱棣的声音很轻：“他说草原就像野草，烧不尽得年年割。” 他指向帐外的火器营道：“可现在我才明白，有些草，一把火就够了。”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三下，正是三更。 朱棣忽然拔出佩刀，对着帐柱劈下。 木屑飞溅中，他看着刀身映出的自己，鬓角已有些许霜白，眼神却比年轻时更烈。 他收刀入鞘，下令道：“明日进军，让这些蒙古人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碾压。” 天色微明时，明军的阵列已在雪原上展开。 朱棣立于高坡之上，看着火器营推着新造的火炮前行，炮轮在雪地上轧出深深的辙痕。 远处，蒙古人的残部正在集结，他们的旗帜稀稀拉拉，像被风吹残的蛛网。 朱棣下令：“放信号！” 三枚火箭直冲云霄，在晨雾中炸开绚烂的火花。 紧接着，火炮齐鸣，铅弹如雨点般落在蒙古人的阵中。 李明浩看到蒙古人的阵型瞬间崩溃，士兵们像无头苍蝇般四处逃窜，根本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 “骑兵出击！” 随着朱棣的一声令下，早已蓄势待发的骑兵如潮水般涌出。 他们的马蹄踏在雪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仿佛要将整个雪原都震得颤抖起来。 蒙古人的骑兵试图反击，但他们的速度和冲击力在明军面前不堪一击。 明军的骑兵配备了精良的马槊和短铳，远可射，近可刺，蒙古人的弯刀根本无法抵挡。 李明浩跟在朱棣身边，看着明军的铁骑如入无人之境，肆意地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他忽然明白，朱棣所说的“爽”，不仅仅是胜利的喜悦，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感。 以往与蒙古人作战，总是充满了变数和艰辛，而这一次，他们就像握着一把锋利的刀，轻松地切割着眼前的敌人。 战斗持续了不到两个时辰，蒙古人的残部便彻底溃散了。 朱棣勒住马，看着漫山遍野的尸体和战利品，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他翻身下马，走到一具蒙古贵族的尸体旁，踢了踢他身上的锦袍，不屑地说道：“这就是所谓的草原雄鹰？不过是些土鸡瓦狗罢了。” 李明浩走上前，递给朱棣一壶水：“殿下，我们大获全胜。” 朱棣接过水壶，猛灌了一口，然后抹了抹嘴：“这只是开始。” 他望向远方的草原，眼神中充满了野心，笃定道：“总有一天，整个草原都将臣服在大明的脚下。” 打扫战场的士兵们忙碌着，他们收集着敌人的武器和物资，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朱棣看着这一切，心中感慨万千。 他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在战场上的浴血奋战，想起了那些牺牲的弟兄们。 如果他们能看到今天的场景，一定会为大明的强大而骄傲。 夕阳西下，将天空染成了一片金黄。 朱棣与李明浩并肩站在高坡上，接受着士兵们的欢呼。 第三百五十三章 特产 皇宫。 朱雄英手持边关送回的战报，嘴角处不经意间划出一抹弧度。 第二天，早朝时。 皇孙朱雄英将燕王朱棣传回来的战报，让人朗读了一遍后。 这才笑吟吟的开口道：“诸位大人，燕王在边关打了大胜仗，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够将边关的敌人清缴完毕！” 群臣听完战报的内容后，脸颊上也纷纷浮现出喜色。 更有不少的年轻官员，眼底浮现出激动之色，恨不得自己也能够上场杀敌才好呢。 无时无刻不再想，自己何时才能够为大明开疆拓土！ 再也没有以往那种闭门造车的想法了。 现在的大明，有了铁路的存在，大明的脚步，可以通往任何一个角落。 “恭喜皇孙殿下！” “贺喜皇孙殿下！” “燕王朱棣与李明浩大人，再次为大明立下不世之功！” “更加不愧是步入凌烟阁之辈！” 群臣纷纷躬身施礼，不断开口说着奉承的话语。 更有不少臣子纳谏道：“皇孙殿下，臣以为，此地敌人既然主动入侵大明，那么大明便有马踏金帐汗国的理由！” “倘若仅仅是成功将敌人抵御，赶出大明疆土，恐怕是难以震慑住那些野心勃勃，心怀不轨的蒙古人！” “更何况，如今大明兵强马壮，根本就无惧一战，倒不如直接将金帐汗国的版图纳入大明！” 听到这个大臣的话语，其他人也纷纷开口，表示此事可行。 尤其是最近几年的时间，大明已经灭掉了不少的势力。 现在再多灭一个国家又或者是一个势力，完全就是手拿把掐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大明心怀仁义之心，从未对任何国家有过过激的想法。 但敌人不请自来，侵犯边关，无论大明采取什么样的措施，都在情理之中。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种事情，放在前几年的话，朝堂中的大臣们，绝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以前只要有臣子敢提出这样的言论，必然会有其他臣子站出来弹劾他。 不是穷兵黩武，要么就是置大明江山安危于不顾。 总而言之，那就是说出来的话语，还不如一个屁有味！ 如今，在皇孙朱雄英的熏陶下，局面已经完全扭转了。 对外扩张，完全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因为现在的大明已经无惧任何敌人，更加不会畏惧一战。 更何况，凌烟阁就摆在自己的面前。 不对外夸张的话，根本就没有获得功劳的机会，想要进入凌烟阁，根本就寻找不到门路。 对于群臣的意见，朱雄英也是微微点点头。 如今的大明，向外扩张疆土，那是一定的。 只不过步子一定不可迈的太大，否则的话，一定会扯到蛋。 哪怕是大明如今的经济条件，银子也好，粮食也罢，足够支撑大明打任何一场战役。 可惜的是，如今大明的人口数量，并没有足够的基数支撑。 奈何想要满足这一点，大明还欠缺很多的时间。 待大明人口数量增长上来后，那时候的大明，才可以将脚步迈入世界任何一个角落。 现在的大明已经能够看到曙光了，距离那一天的时间，并不远！ 朱雄英并未直接回应群臣的话语，而是直接下令道：“来人！” 大殿外的将士，听令后，急忙走了进来。 群臣更加懵逼，不知道皇孙殿下这是要做什么？ 只见朱雄英将手中的战报交给一旁的太监，示意他将战报交给将士。 这才开口道：“将战报上的内容，誊抄在告示上，然后张贴到皇城内。 让城内的百姓们都看看，咱大明的将士勇猛无双，杀敌如同切瓜砍菜一样简单！” “喏！” 侍卫恭敬的将战报托举到头顶，恭敬的领命后，便躬身退了出去。 直到侍卫退走后，群臣这才明白皇孙殿下的用意。 同时，也在心底佩服皇孙殿下的手段。 很快，战报上的内容，就被张贴在皇城的墙壁上。 百姓们见到这一幕，纷纷凑了过来。 很快，告示的周围，就围满了百姓。 侍卫见状后，直接朗声道：“皇孙殿下派遣燕王朱棣与李明浩大人，率兵出征，抵御侵犯大明边关的金帐汗国与蒙兀儿斯坦。 如今，在燕王朱棣与李明浩大人的合作下，敌军在大明将士们的面前，已经开始节节败退~！ 告示上面的内容，乃是燕王朱棣传回来的战报，皇孙殿下命我将战报张贴在此处。 目的就是为了告诉大家伙，咱大明军队再次打了大胜仗！” 听到侍卫的话语后，人群之中再次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实在是太好了！” “咱大明又打胜仗了！” “看以后谁还敢欺负咱大明！” “蒙古人怎么可能会是咱大明的对手，完全就是在自取其辱！” …… 人群之中，百姓们不断议论着，这场胜利的果实，纷纷为强大的大明而自豪。 而皇孙朱雄英的目的正是这个，通过胜仗，以此来凝聚大明的人心。 让百姓们以自己是大明的一份子而骄傲，即便是大明大军取得了胜利，也会让百姓们有种荣辱与共的感觉。 尤其是以往受到蒙古人多次压榨的百姓们，如今得知这样的结果，顿时涌起扬眉吐气的感觉。 在皇孙殿下的带领下，百姓们的生活，一天比一天好。 日子更是一天比一天有盼头，现在的生活，以往做梦都不敢这样想。 但大明却让百姓们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所以，百姓们根本就没有不支持大明的道理。 现在，随着大明经济的迅速发展，以及出海经商为大明带回的巨大利润。 现如今，大明境内，踊跃经商的人，自然是越来越多。 商人增多了，自然也就可以缓解土地短缺的问题。 商人多了，各行各业也逐渐兴盛起来。 甚至皇城之中，已经有了不少商铺开始转变成专卖南越诸国的水果店。 水果虽然保存不宜，但却有着巨大的利润包裹在其中。 所以那些海商们，依旧源源不断的将水果从海外运输回大明，然后进行售卖。 在如此一个良性的消费循环下，大明的经济自然也被带动了起来，发展自然不用多说，必然是越来越好。 至于在海外诸国引进回来的水果树，虽然已经培植成功。 但大明自己培养出来的水果，如今并未流通到市面中。 就像之前种植的高产粮种，一定要经过自己与勋贵们的努力实验后，最终才能够将这些海外的果实，彻底转变为大明特产。 第三百五十四章 分红 待种植的技术成熟后，才能够将之推广至百姓群体当中不然的话，很有可能会为百姓们带来不小的损失。 也有可能导致，这些水果根本就不可能在大明境内问世。 最后就是，导致这些水果日后成为天价水果。 以上无论是哪一点，都不是皇孙朱雄英想要看到的。 奈何果树的生长周期比较长，与那些优等粮种更是有着天差地别。 粮食一个季度，两个季度便可以检测出来产量与结果。 但这些水果树不同，那是需要经过长期多批培育后，彻底弄清楚这些水果的习性后，大明境内才会逐渐有果农的出现。 随着大明境内，各地纷纷开始修建铁路后，煤炭的消耗量，相较以往瞬间提升了数倍之多。 这就导致煤炭的价格成倍上涨，甚至有种供不应求的趋势。 在这种情况下，京西煤矿的产量更是达到了惊人的产量。 因此，那些购买到京西煤矿股份的勋贵们，也分到了不少的银子。 最先到手的必然是当初第一个站出来购买京西煤矿股份制度的徐国公府。 因为老兄弟的缘故，所以在朱元璋将大权交给大孙后，享受生活的同时，便时长将在世的老兄弟叫到身边，一同回忆，当年那慷慨激昂的岁月。 所以，年迈的徐达，基本上每日都会入宫陪伴朱元璋。 从而导致现在的徐国公府，由徐辉祖掌管大权。 当徐辉祖望着摆放在自己面前的一大箱银子时，眼珠子差点飞出去。 一把抓住来人的手，质问道：“你们有没有搞错？这些真的是京西煤矿股份的分红？” 虽说自己以前侍奉在皇孙殿下左右，但凭借自己对皇孙殿下的了解，他绝非是那样的人。 更加不会因为那一层关系，就对自己格外的照顾。 直白一点，那就是自己在皇孙殿下的面前，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紧迫感，来人急忙陪笑道：“没错，徐爷，这就是今年京西煤矿股份的分红。 还望徐爷对照一下数目，小人也好尽快回去复命！” 得到却准的消息后，徐辉祖有些傻眼了。 当初老头子命自己主动去购买京西煤矿股份的时候，只是为了支持皇孙殿下提出的政策而已。 谁能够想到，这才过去多久的时间，便已经能够看到如此丰厚的回头钱了。 原本自己的父亲，还有他们几兄弟，决定购买京西煤矿股份的时候，那就是为了向皇孙殿下表明他徐家的态度。 压根就没有想过这玩意能够赚银子，只是单纯的向皇孙殿下表达出，他徐家愿意誓死效忠皇孙殿下。 即便是购买股份的银子全部亏损了，他徐家也不会在意。 只要皇孙殿下在，他们徐家就会在。 只要徐家还在，那么花出去的银子，必然还能够再次赚回来。 直至今日，皇家银行来人，将银子摆放在自己面前时，徐辉祖这才相信。 京西煤矿的股份，是真的可以赚到银子。 即便心中还有很多的地方充满疑惑，但徐辉祖还是将银子收下来了。 不管怎么说，徐家之前已经投资了不少银子，现在有所回报，也在情理之中。 同一时间。 皇城之中，其他勋贵之家，只要是购买到京西煤矿股份的人，也都根据股份的多少，拿到等量的分红。 这一刻，所有人都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京西煤矿股份一事，绝不是自己当初想象的那般。 是自己错怪了皇孙殿下，这是真的可以赚到银子的。 而这一刻，不少勋贵们心中都不禁暗自后悔，自己当初为何不多买一些股份回来？ 现在想要继续购买的话，已经来不及了。 当初对外售卖的股份，早就销售一空了，根本就没有多余的股份对外出售了。 更有不少勋贵暗自后悔的同时，纷纷将目光盯在其他人手中的股份上。 于是乎，整个皇城内的勋贵们，经常聚集在一起商议，表示自己愿意出高价格购买其手中的股份。 但最终的结果，基本上都是不欢而散。 没有见到分红的时候，谁对这个所谓的股份都不会有信心。 现在，大家伙都见识到股份的妙用，虽说分红并不是很多，但却属于细水长流，不可急于一时。 …… 徐辉祖将满箱银子锁进库房时，指节仍因激动泛着白。 刚转身，管家便匆匆来报：“成国公府的朱勇大人上门了。” 他心头一动，猜透了对方的来意，整理了下衣袍才迎出去。 朱勇刚进正厅，目光便在屋内扫了一圈，见徐辉祖神色坦然。 忍不住开门见山：“徐兄，京西煤矿的分红，我府里也收到了。 当初听父亲说跟着皇孙殿下准没错，可我总觉得煤矿风险大，只敢买三成份额。 如今看着这满箱银子，真是悔不当初！ 你这儿若是有族人想转让股份，不论价，我都要。” 徐辉祖端起茶杯递过去，摇头道：“朱兄莫怪，不是我不肯帮衬。 前几日父亲还特意把我叫到跟前，说这股份是徐家跟着皇孙殿下做事的凭证，就算日后子孙后代，也不能轻易出手。 你去问问其他勋贵府里，哪家不是把这股份当护身符？ 先前没见分红时，还有人在背后嚼舌根，说皇孙殿下折腾这些新玩意儿是劳民伤财， 如今倒好，一个个都想挤进来分一杯羹。” 朱勇捧着茶杯叹气，指节在杯沿轻轻摩挲：“当初谁能想到啊！我父亲朱能还特意提醒我，说皇孙殿下的手段向来超出常人预料。 让我多投些，可我偏偏听了府里老账房的话，觉得地下的东西不如田地稳妥。 现在倒好，我那弟弟朱仪天天在我跟前炫耀，说他当初力排众议多买了股份，如今能给母亲换更好的药材了。” 他顿了顿，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你说，咱们要是一起去东宫求见，跟皇孙殿下说说难处，求他再放些股份出来，可行吗？” 徐辉祖闻言脸色一沉，放下茶杯道：“朱兄可别犯糊涂！皇孙殿下当初卖股份，是为了凑钱修铁路、扩煤矿，可不是为了让咱们这些勋贵投机谋利。 如今煤矿刚步入正轨，铁路还在往南方修，正是用钱的时候，哪会轻易增发股份？ 再说，殿下最看重规矩，咱们要是仗着祖辈功劳去求特权，反倒会让他反感。” 朱勇这才醒悟过来，拍了下大腿：“还是徐兄想得周全。我这就回去跟父亲认错，往后府里的事，多听他老人家的主意。 对了，你父亲徐达公如今还常入宫议事吗？ 他老人家见多识广，说不定能知道皇孙殿下接下来要折腾什么新产业，咱们也好提前做准备。” 徐辉祖点头道：“父亲最近身子还算硬朗，前几日还入宫跟陛下和殿下议过江南水利的事。 他说皇孙殿下心里装着百姓，接下来肯定还会在农桑、通商上做文章，让我多关注农部和户部的动向。 你要是真想找机会，不如让你父亲朱能公找我父亲聊聊，说不定能探听到些消息。” 朱勇眼睛一亮，连忙起身：“好！我这就回去跟父亲说。多谢徐兄指点，日后若是有机会，定要好好谢你！” 第三百五十五章 努力奋进 消息传到皇宫时，朱雄英正对着一份奏折皱眉。 奏折是工部尚书呈上来的，说随着铁路修建范围扩大，钢铁需求量激增，现有的铁矿产量已经跟不上了。 他放下奏折，手指在案几上轻轻敲击，思索着对策。 “殿下，农部侍郎李存义求见。” 太监的通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让他进来。” 朱雄英坐直身子，心中有些期待。 李存义负责海外水果培育，想必是有好消息传来。 果然，李存义一进殿就满脸喜色，躬身禀报道：“殿下，好消息！咱们在江南培育的荔枝树，今年终于结出果实了！ 虽说产量还不算高，但味道跟南越运来的一模一样，而且比海运过来的更新鲜！” 朱雄英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连忙问道：“真的？果实品质如何？有没有出现水土不服的情况？” 李存义激动地说道：“回殿下，品质绝佳！ 咱们借鉴了高产粮种的培育经验，在江南选了三块不同土质的地块试种，经过两年的改良，终于摸清了荔枝树的习性。 现在结出的荔枝，果皮更厚，方便储存，而且耐寒性也比原来强了不少，只要做好防寒措施，在江淮一带也能种植。” 朱雄英听了大喜，站起身走到殿中，来回踱了几步：“好！太好了！ 李侍郎，你们做得好！当初朕让你们培育海外水果，就是为了让百姓能吃上新鲜实惠的水果，不用再花高价买海运过来的。 现在荔枝试种成功，这是个好开头。 接下来，你们要尽快总结培育经验，先在江南地区小规模推广，让果农们先尝到甜头。 另外，储存问题也要尽快解决，朕记得之前跟你们提过用石灰水浸泡、地窖储存的方法，你们试过了吗？” 李存义连忙答道：“回殿下，试过了！ 用石灰水浸泡后再放进地窖储存，荔枝能保存半个月左右，比原来多了整整十天！ 而且口感几乎没有变化。 不过，地窖储存需要专门修建地窖，成本不低，普通百姓可能负担不起。” 朱雄英点点头，思索道：“这好办。朕让工部制定统一的地窖修建图纸，再从内帑里拨些银子，在江南各州县修建公共地窖，租给果农使用。 另外，你们还要跟商人们合作，让他们提前预订水果，这样果农们不用担心销路，也更有信心扩大种植规模。” “殿下英明！” 李存义躬身行礼，心中对朱雄英的敬佩又多了几分。 殿下不仅有远见，还处处为百姓着想，有这样的君主，大明何愁不兴？ 几日后，皇城朱雀大街上的“南越鲜果铺”率先挂出了新招牌——“江南荔枝，现摘现卖”。 招牌一挂出，立刻吸引了大批百姓围观。 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汉子挤到跟前，好奇地问道：“掌柜的，这荔枝是江南种的？不是从南越运来的？” 掌柜的是个胖乎乎的中年人，脸上堆着笑，大声说道：“这位客官，您说对了！ 这荔枝是咱们大明江南自己种的，刚从江南通过铁路运过来，比海运快了足足半个月，新鲜得很！ 而且价格比原来便宜了三成，您要不要买一串尝尝？” 汉子有些惊讶，又有些怀疑道：“真便宜了三成？不会是味道不好吧？” “您放心！” 掌柜的拿起一串荔枝，剥开一颗递过去，笑道：“您先尝尝，不好吃不要钱！” 汉子接过荔枝，放进嘴里一嚼，清甜的汁水立刻在口中散开，比他去年买的南越荔枝还要好吃。 他眼睛一亮，连忙说道：“好吃！太好吃了！掌柜的，给我来两串！不，来五串！我要给家里人都尝尝！” 周围的百姓见了，也纷纷上前购买。 不一会儿，铺子前就排起了长队。 有孩子拉着母亲的衣角，哭闹着要吃荔枝； 有老人拄着拐杖，慢慢排在队尾，脸上满是期待； 还有些商人模样的人，直接跟掌柜的商量，想批量采购，运到其他地方去卖。 同一时刻，紫禁城御花园内，朱元璋正拄着拐杖缓缓散步，徐达陪在他身边。 两人看着远处皇宫外热闹的景象，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朱元璋感慨道：“天德，你看这大明，如今真是越来越有生气了！ 以前百姓连饭都吃不饱，哪有闲钱买荔枝这种南方珍果？ 现在倒好，寻常人家的孩子都能尝到鲜了。 咱这大孙儿，比朕当年想的还要周全。” 徐达躬了躬身，眼中满是敬佩：“陛下说得是，皇孙殿下不仅懂政务，还懂民生。 就说那京西煤矿，当初臣还担心矿工安置会出问题，没想到殿下早就制定了章程，不仅给矿工发足工钱。 还建了学堂和医馆，让矿工家的孩子能读书，生病了能看病。 现在臣去京西巡查，看到矿工们脸上都带着笑，这比什么都强。” 朱元璋听了哈哈大笑：“好！好！朕没看错人！你跟着朕打了一辈子仗，最清楚百姓的苦。 如今大孙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你我都能安心了。 对了，辉祖那孩子最近怎么样？听说他把煤矿股份看得很紧，不肯轻易转让？” 徐达点头道，“陛下英明！前几日辉祖还跟我说起，成国公府的朱勇想求购股份，他没答应。 臣也叮嘱过他，这股份不是用来谋利的，是跟着殿下做事的凭证。 只要殿下需要，徐家随时愿意把股份的收益拿出来，支持朝廷办事。” 朱元璋拍拍徐达的肩膀，眼中满是信任：“朕信得过你，也信得过辉祖。 你们徐家，从来都是大明的忠臣。 现在朝堂上，有你这样的老臣镇着，有雄英这样的年轻人挑大梁，大明的江山一定能稳如泰山。” 徐达心中感动，躬身道：“臣定当鞠躬尽瘁，辅佐陛下和皇孙殿下，为大明鞠躬尽瘁！” 两人又在御花园里聊了许久，从江南的荔枝种植； 聊到山西的铁矿勘探，从铁路修建的进度，聊到海外贸易的规划。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皇宫的琉璃瓦上，映照出一片祥和的景象。 而此时的朱雄英，正在御书房里跟工部尚书讨论铁矿开发的事宜。 工部尚书递上一份地图，指着上面的几处地点说道：“殿下，经过勘探，咱们在山西、山东等地发现了几处大型铁矿，储量丰富，而且矿石品质也很好。 只要投入人力物力开采，一定能满足铁路修建和兵器制造的需求。” 朱雄英看着地图，手指在山西的位置点了点：“山西的铁矿离京西煤矿很近，可以利用现有的铁路运输煤炭，降低开采成本。 另外，山东的铁矿靠近海边，可以通过海运运往江南，支援江南的制造业。 不过，开采铁矿需要大量的人力，你们要制定详细的计划，既要保证铁矿的产量，也要保障矿工的安全和待遇。” 工部尚书连忙应下道：“臣遵旨！殿下放心，臣已经让人制定了矿工待遇标准，不仅给矿工发放足额的工钱，还会为他们提供住房和医疗保障。 另外，我们还会派专人负责矿工的安全培训，确保开采工作顺利进行。” 朱雄英满意地点点头：“好。铁矿开发是大事，关系到大明的经济发展和军事力量。 你们一定要抓紧时间，尽快启动开采工作。 同时，也要注意保护环境，不能因为开采铁矿而破坏当地的生态，影响百姓的生活。” 第三百五十六章 股份交易所 御书房的烛火已燃至深夜，朱雄英指尖捏着一封皱巴巴的奏折，眉头拧成了川字。 奏折是顺天府尹递上来的，字里行间满是焦灼。 近一个月来，皇城根下私相授受股份的闹剧愈演愈烈。 有人拿着伪造的京西煤矿股权凭证骗走商户三万两银子。 还有勋贵家奴在茶楼里坐庄，哄抬股价后卷款跑路，闹到顺天府衙门口的百姓已排了三天队。 户部尚书杨思义站在一旁，声音里带着无奈道：“殿下，京西煤矿的分红刚发下去，这股份就成了烫手山芋。 现在勋贵想多买，商人想囤货，就连江南富户都想着凑钱买一股，可没个规矩约束，迟早要出大乱子。” 朱雄英放下奏折，指尖在案几上轻轻敲击。 他早料到股份制度会引发热潮，却没算到私下交易的混乱会来得这么快。 京西煤矿的成功让所有人都看到了“分红”的甜头。 可没有正规的交易渠道，造假、欺诈、哄抬物价这些乱象只会愈演愈烈。 朱雄英忽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亮彩道：“要立规矩，就得有个正经的地方！ 本皇孙要在京师建一座股份交易所，所有股份买卖都得在里面明码标价，按规矩来。” 杨思义先是一怔，随即眼睛亮了：“殿下是说，专门用来交易股份的地方？” “没错。” 朱雄英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在正阳门内的位置道：“这里离户部、工部都近，又在皇城根下，商贾往来也方便。 把那处闲置的皇商旧宅改一改，做成交易所。” 接下来的半个月，京师上下都在议论皇孙殿下要办的“新鲜事”。 工部匠人连夜赶工，将原本的皇商宅院拆改得焕然一新。 正门上方挂着块鎏金匾额，写着“大明京师股份交易所”九个大字，是朱雄英亲笔题的； 院内分了三个区域，东侧是勋贵与宗室的交易厅，摆着紫檀木桌椅，西侧是富商交易区，中间则是面向中小商户的小额交易窗口（允许拆分股份交易，每份最低一千两）； 最里侧还设了间监察室，由都察院与户部联合派官值守，专门核查股权凭证的真伪，凭证改用象牙打造，刻着细密纹路与编号，背面盖着朱元璋御赐的“大明股权印”，造假者株连三族。 交易所的规则也是朱雄英亲自定的：每月初一、十五开市，辰时敲锣开市，未时鸣钟收市； 所有待售股份需提前在户部备案，标注每股价格与总股数； 交易时需由三名“牙人”共同见证，签订一式三份文书，分别由买方、卖方与交易所留存，次日需到户部复核，才算完成交割。 三月初一这天，交易所门前挤满了马车，皆是勋贵与富商的座驾。 辰时一到，徐达奉朱元璋之命敲响了开市的铜锣，清脆的锣声刚落，身着华服的人群便有序涌入。 东侧的勋贵交易厅里，徐辉祖刚坐下。 朱勇就快步走了过来，手里攥着一张烫金招股书：“徐兄，你看山西煤矿的招股书，总共有一千股，每股十万两，预期年分红一万两！比京西煤矿的分红率还高两成！” 徐辉祖接过招股书，指尖拂过纸面的云纹暗纹，这是工部特制的防伪纸张，寻常匠人仿不来。 山西煤矿公司是朱雄英亲自牵头成立的，选址在大同府，不仅靠近山西的铁矿，还能借京西煤矿的铁路运煤，成本比京西低了三成； 招股书上还写着，公司监事由都察院左都御史亲自兼任，每季度的账目需抄送所有股东，且每年会组织股东到矿上视察，这规矩比京西煤矿更严。 徐辉祖放下招股书，对身边的管家吩咐道：“父亲让我多买些，说这是跟着殿下做长远事的好机会，去办手续，买十股。” 朱勇倒吸一口凉气：“十股？那就是一百万两！ 徐兄你家可真有底气！ 我这次只敢买八股，上次京西煤矿每股五万两时没多买，年底分红少拿了四万两，悔得我夜里都睡不着。” 两人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原来是江南盐商之首张万山来了，他穿着一身孔雀羽线织就的长袍。 身后跟着四个捧着红木箱的伙计（每个箱子里装着二十万两银票），一进门就高声道：“山西煤矿的股份，我买二十股！” 这话一出，厅里的人都侧目看来。 张万山去年靠海运南越香料赚了三百万两，如今见朝廷牵头的煤矿项目收益稳定，立马带着半数身家赶来了。 交易所的总牙人连忙迎上去，手里捧着账本，笑脸相迎道：“张东家好气魄！二十股就是两百万两。 您稍等，我这就请户部主事来核验银票，顺便办股权凭证。” 张万山摆摆手，笑着说：“不急，我还想问问，这股份能不能拆分转让给我的账房与管事？ 他们跟着我打理生意多年，也该让他们沾沾光，我打算分出去三股，每人一股。” 朱雄英正好在监察室里透过屏风看着，听到这话。 这才对身边的杨思义笑道：“你看，这就是本皇孙要的效果。 股份不仅能让勋贵受益，还能让商户、管事都参与进来，连带着底下人也有了盼头。” 杨思义点头称是，又指着中间的小额交易窗口：“殿下您看，中小商户那边也很热闹。” 朱雄英凑到窗边一看，只见窗口前排着队。 皆是穿着绸缎的商户、有开绸缎庄的，有开酒楼的，还有做茶叶生意的。 一个叫周茂的布庄老板攥着一叠银票，紧张地问牙人：“小哥，我凑了十万两，能买一股吗？这分红真能每年按时发？” 牙人笑着递给他一份副本招股书：“周老板您放心，这是朝廷钦定的项目，分红由户部监管发放，每年秋收后统一兑付。 您买了股，就是股东，到时候凭着象牙凭证，既能领分红，还能查账目。” 周茂还是有些犹豫，他这辈子靠卖布攒了十五万两，十万两几乎是全部身家。 可去年京西煤矿的分红他是亲眼见的，同街的粮店老板买了一股，年底就拿了八千两分红，比他布庄半年的利润还高。 周茂咬咬牙，把银票递了过去，确定道：“买！我买一股！” 牙人麻利地核验银票，又请来户部官员在象牙凭证上刻下周茂的名字，才双手递给他：“周老板，您收好，这凭证丢了可就麻烦了，得去户部走三个月的补办流程。” 周茂小心翼翼地把象牙凭证揣进内袋，又摸了摸，才笑着走了。 他刚出门，就被几个相熟的商户围住了，大家都问他买股份的事。 周茂得意地拿出凭证，给大家看：“这可是朝廷发的象牙牌，以后我也是山西煤矿的股东了！” 到了未时鸣钟收市时，山西煤矿的一千股股份已经卖出去了九百五十股。 剩下的五十股是朱雄英特意留着的，准备分给京西煤矿的功勋矿工（需凑齐十位矿工，共同持有一股，按贡献大小分配分红）。 第三百五十七章 这才是大明该有的资本 杨思义拿着账本进来，脸上满是喜色道：“殿下，首战告捷啊！ 九百五十股就是九千五百万两银子，扣除建矿的三千万两成本（含蒸汽机、铁路支线、矿工宿舍） 还能剩下六千五百万两用来修大同到山东的铁路支线。” 朱雄英点点头，又吩咐道：“你让人把剩下的五十股拆分成五百份碎股，每份两千两，送到京西煤矿。 分给那些采矿能手，让他们知道，好好干活不仅能拿高工钱，还能当股东。 另外，让山西煤矿公司尽快开工，矿工的待遇要按京西煤矿的标准加倍。 每月十两银子，管吃住，还要建学堂，让矿工的孩子免费上学，再建个医馆，看病不要钱。” 杨思义连忙应下，心里对朱雄英更是敬佩。 殿下不仅懂如何聚财，更懂如何分利，让百姓也能从新政中受益，这样的君主，才能让大明的根基越来越稳。 几天后，山西煤矿公司在大同府举行了开工仪式。 朱雄英派工部尚书薛祥亲自前往主持，还带去了十台新造的蒸汽机。 这是工部根据朱雄英的图纸造出来的，虽不能直接采矿，却能用来抽水（解决煤矿积水问题）、拉煤车（比人力快三倍），还能带动风箱（提高炼铁效率）。 矿工王大拿拿着新领的十两银子，心里乐开了花。 他以前是佃农，每年要把七成的收成交给地主，还经常吃不饱饭。 如今当了矿工，每月能拿十两银子，管三餐（顿顿有肉），住砖瓦房，孩子还能免费上学，这样的日子他以前连想都不敢想。 工友老张拍了拍他的肩膀，手里拿着一张告示，激动道：“大拿，你听说了吗？咱们也能买股份碎股了！ 殿下说了，只要咱们年底评上‘功勋矿工’，就能以一千五百两的低价买一份碎股（相当于每股十万两的千分之十五），以后每年能拿一百五十两分红！” 王大拿眼睛一亮：“真的？那我可得好好干，争取年底买一份，让家里人也跟着享福，我娘要是知道我能当‘股东’，保管笑得合不拢嘴！” 山西煤矿开工后，煤炭产量节节攀升。 京西煤矿的煤炭主要供京师与北方边镇使用，山西煤矿的煤炭则通过铁路运往山东、江南等地。 不仅满足了当地钢铁厂的需求（江南钢铁厂因煤炭充足，产量翻了一倍），还降低了铁路修建的成本（用煤炭烧砖比用木材快三成）。 江南的钢铁厂产量提升后，造出的铁轨又快又好，原本要一年才能修完的江南铁路，半年就修好了四分之三。 铁路通了，江南的丝绸、茶叶能更快地运往京师，价格降了两成； 北方的粮食也能更快地运往江南，缓解了江南的粮荒，寻常百姓也能吃上便宜的小米了。 皇宫，御花园里，朱元璋看着手里的奏折，脸上满是欣慰。 奏折上写着，山西煤矿开工三个月，就产出了五十万石煤炭，盈利两百万两，股东们的季度分红（两千五百两每股）也已经准备就绪。 朱元璋对身边的徐达笑道，“天德，你说咱这大孙，怎么就有这么多奇思妙想呢？ 以前朕总担心商人囤货居奇，会搅乱民生，可现在看来，只要规矩立好了，商人也能为大明做事。 你看那张万山，一次就投了两百万两，比好些勋贵还大方。” 徐达躬身道：“陛下说得是，皇孙殿下这股份制度，不仅让朝廷有了钱修铁路、开煤矿，还让商户、百姓都能受益。 臣上月去京西煤矿视察时，看到矿工们脸上都带着笑，说这是他们这辈子过得最好的日子，还说要让儿子也当矿工，跟着殿下做事。” 朱元璋点点头，又指着远处的交易所方向：“你看那股份交易所，每次开市都车水马龙，勋贵、商人、甚至小商户都在里面交易，这就是大明的生气啊！ 以前朕打仗是为了让百姓有饭吃，现在大孙让百姓不仅有饭吃，还能当股东、赚银子，比朕强多了。” 徐达连忙道：“陛下开创大明，扫平乱世，才有了如今的盛世根基。 皇孙殿下是站在陛下的肩膀上，才能推陈出新，让大明越来越强。” 朱元璋哈哈大笑，拍了拍徐达的肩膀：“你啊，还是这么会说话。走，咱们去御书房，看看大孙又在琢磨什么新东西。” 此时的御书房里，朱雄英正对着一张南洋地图沉思。 地图上用红笔圈出了几处岛屿，旁边标注着“铜矿”“金矿”的字样。 他已经派郑和率领船队去南洋勘探了，预计半年后就能传回消息。 太监进来禀报道：“殿下，张万山求见，说想跟您商量投资南洋铜矿的事。” 朱雄英眼睛一亮：“快让他进来！” 张万山一进门就躬身行礼：“草民张万山，参见殿下。” 朱雄英笑着让他起来：“张东家请坐，你怎么想到要投资南洋铜矿了？” 张万山坐下后，连忙道：“殿下，如今山西煤矿效益这么好，草民觉得海外的矿产也大有可为。 南洋离江南近，海运方便，要是能开铜矿，既能为朝廷铸钱提供铜料，草民也能赚些银子，还能让跟着草民的伙计们都有份好处。 上次分股份给他们，现在干活都更卖力了。” 朱雄英点点头，心里很是满意。 张万山不仅有眼光，还懂得分享利益，这正是资本主义萌芽该有的样子。 让财富流动起来，带动更多人参与，形成良性循环。 朱雄英借着开口道：“南洋铜矿的事，本皇孙已经派郑和去勘探了。 过些日子就有消息要是勘探顺利，就成立南洋铜矿公司。 预计发行两千股，每股十五万两，到时候会公开招股，你要是有兴趣，可以多买些股份。” 张万山大喜，连忙起身行礼：“谢殿下！草民一定积极参与，到时候最少买三十股，为大明的铸钱事业出一份力！” 朱雄英看着张万山的身影，心里充满了期待。 股份交易所的成立，山西煤矿公司的成功，只是大明经济变革的第一步。 接下来，他还要开铁矿、建钢厂、修全国铁路网、发展海外贸易，让大明的资本主义萌芽长成参天大树，让大明成为世界上最富有的国家，让百姓都能过上富足安稳的日子。 第三百五十八章 惊人的年终奖 时光飞逝，很快，这一年又接近了尾声。 户部的年终奖，在众多官员们的不懈努力下，终究是将结果统计了出来。 只是这个结果，让众多官员们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这个触目惊心的数字，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以往的大明，入朝为官有的仅仅是固定的俸禄，其次就是年节时些许的赏赐。 甚至有不少大臣的收入，远远不如支出。 为官一任，反而日子越过越难，就差没有饿死了。 直到皇孙朱雄英从事政务后，大明的官员们收入这才有所提升。 加上律法的完善，纪律严明，导致许多贪官污吏都不敢轻易收受贿赂。 贪官污吏自然也就减少了许多。 相较史书中的记载，如今的大明，吏治绝逼算的上是最清明的时候。 主要的原因就是，现在的官员们收入提高了，不算年节的赏赐，单单是朝廷发放的俸禄，就已经足够自己使用了。 根本就没有必要选择铤而走险的事情。 尤其是海外的白银源源不断的涌入大明，加上海商们的疯狂出海，彻底带动了整个大明的经济。 皇孙朱雄英生怕官员们对朝廷心生不满，提高了官员们的俸禄不说，年节的赏赐相较以往更是丰富了不少。 最重要的是，如今朝廷年底的考核，一旦通过，便可以领取到相当丰厚的赏赐。 这份赏赐，足以得的上自己辛苦几个月的俸禄。 尤其是这份赏赐的合规合理性，配合大明的律法使用，根本就挑不出半点的毛病。 当然，这也就是皇孙朱雄英才会有这般前卫的思想与手段。 在他的眼中，银子只有流通到市场中，那才能够称之为银子。 堆放在国库之中，那就是石头，是垃圾。 …… 户部尚书杨思义优哉游哉的喝着茶。 目前的大明，除了燕王朱棣率兵出征时，自己忙碌几日征调粮草外，剩余的时间那是相当的清闲。 只要自己将皇孙殿下的意思传达下去，各地各级官员，只需要按照命令去执行即可。 奈何年终的时候，大明的钱袋子，整个户部注定不会消停。 整个户部都忙碌起来了，而户部尚书杨思义自然也闲不下来， 一名书记官抱着厚厚一沓账册走了过来。 气喘吁吁道：“大人，下官觉得，这些账目，您还是亲眼过目一下比较稳妥！” 坐在一旁享用着极品好茶的杨思义，听到这样的话语后，这才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 面露不悦道：“怎么？可是发现账目有不对的地方？” 闻言后，书记官连忙摇头，表示自己不是这个意思。 而是抓起最上面的账册递了过来。 满是疑惑的杨思义，还是将账册接了过来。 正打算翻开账册查看时，却听书记官继续道：“大人，按照皇孙殿下的意思，大家伙的年终奖已经统计完毕。 只是这个数目，实在是……” 杨思义不满的瞪了书记官一眼，户部经历这么多次大风大浪了，早已经脱胎换骨了。 如今的户部，怎么可能还会被些许的数字给吓到？ 索性杨思义直接将账册翻开，尚未来得及训斥自己的属下，眼睛便直勾勾的盯着账册上的数字。 口中更是直接倒吸一口凉气。 随即双手快速合拢，将账册合上了。 猛然抬头看向书记官，语气凝重道：“你确定上面的数字没有错？” 面对上司的询问，书记官重重的点头道：“下官愿以项上人头担保，这个数字，绝对错不了。” 杨思义缓缓点头后，陷入沉思之中。 脸颊上的神色越发凝重起来，按照上面记录的数字，结合皇孙殿下颁布下来的年终奖励规则。 那么大明境内这些通过考成法的官员们，每一位都可以拿到几百两，甚至是几千两白银的奖励。 虽说现在国库充盈，即使是将这些银子发放下去，也不会为国库造成丝毫的负担。 如今大明境内划为十几个行省，每个人的赏赐看似不多，奈何整个大明境内的官员们加在一起，数量可是相当恐怖的。 并且，绝大多数的官员都通过了考成法的考核。 这样计算下来的结果，奖励的数字，直接让杨思义很是难以接受。 单单是这个年终奖，朝廷就要颁发下去将近八千万两的银子。 而这么庞大的一笔数字，绝对能够帮助朝廷解决很多的问题。 远了不说，就说这一次燕王朱棣与李明浩对金帐汗国和蒙兀儿斯坦的反击战。 数万将士，每一天消耗的粮草都是一个天文数字，更加不要说改善将士们的伙食了。 所以皇孙殿下大手一挥，所有的开销全部由朝廷来承担，说什么都不能苦了上战场的将士们。 但这些都无可厚非，毕竟这些将士们可是提着自己的脑袋在与敌人浴血奋战，更是在为大明征战。 还有，大明境内现在开始的那些工程项目，也全都是由朝廷拨款。 虽说朝廷每一个季度都能够收上来不菲的税银，但这么大手大脚的去造，恐怕也坚持不了太久。 尤其是这个年终奖励，动辄就快上亿两银子！ 想到这里，掌管大明钱袋子的户部尚书杨思义，一颗心就如同被针扎了一样难受。 也不想继续听下属的回报，直接让人准备轿子，他要入宫去见皇孙殿下。 有了之前汇报粮食产量的事情发生，所以皇孙朱雄英特许杨思义入宫可以乘轿。 如此待遇，着实引起不少官员的嫉妒。 但杨思义的政治头脑很清醒，一般情况下，入宫的时候，他都会选择步行，除非是那种十万火急的事情，才会使用这种特权。 所以，杨思义很快便出现在皇孙朱雄英的面见。 急忙恭敬施礼道：“臣杨思义，参见皇孙殿下！” 年光将至，不光是整个户部忙的不可开交，就连朱雄英也有着许多的朝政之事要做。 见到杨思义的到来，朱雄英便将手中的工作放到一旁。 因为他很清楚杨思义的为人，没有要紧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入宫见自己的。 疑惑道：“杨尚书这个时间过来找本皇孙，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听到这样的问话，杨思义急忙将怀中的账册拿了出来，然后恭敬的呈了上去。 第三百五十九章 干劲十足 朱雄英查阅账册的同时，杨思义这才开口解释道：“皇孙殿下，这是大明官员，今年该发的年终奖，最终统计出来的结果。” 随手翻了几页后，朱雄英这才疑惑道：“可是统计的过程中出了什么问题？还是这个数字与事实不符？” 杨思义连忙道：“皇孙殿下，这上面的数字没有任何的问题。” 冷汗不断顺着杨思义的脸颊上滑落，时不时还艰难的吞咽一口口水。 要不是金额过于巨大，自己也不会主动前来叨扰皇孙殿下。 这个回答，着实让朱雄英感到愕然。 不解道：“既然没有问题，杨尚书来此的目的是？” 听到这样的话语，杨思义的老脸顿时如同吃了死苍蝇一般难看。 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道：“皇孙殿下，下官以为，百官们为朝廷全心全意效力，发放年终奖更是无可厚非。 但账册上的数字，实在是过于巨大，所以臣此番前来，只是想向殿下确认一下，是否要按照账册上内容进行？” 如此话语，再结合账册上的内容，朱雄英也终于弄清楚杨思义来此的目的了。 户部尚书这个掌管大明钱袋子的男人，之所以会专门到自己面前跑一趟。 恐怕也正是因为这上亿两的纹银，一个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心疼的数字。 只是他们永远也无法意识到，现在的朝廷，坐拥海外的银矿，以及皇家银行在背后做支撑。 按照以往的眼光来看待问题，这上亿两的数字，属实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但皇孙朱雄英却知道，因为自己提出来的赏罚制度。 最终结果计算出来这样的一个数字，完全是合情合理。 在一条鞭法及考成法的实施下，如今的朝廷，可谓是一手萝卜，一手大棒，将朝廷的官员们，治理的服服帖帖。 谁都不敢轻易伸手，心中更加清楚，只要自己能够完成这个年度的考成法，自己便可以拿到巨额的奖励。 一个两个官员为了奖励奋斗不可怕，可怕的是大明境内所有行省的官员们都闷头奋斗。 如此一来，得到年终奖资格的官员何止千万，所有官员都在努力工作。 一个人拿到奖励的金额并不大，但汇总后，那个数字实在是难以接受。 对此，朱雄英并不以为意，反而感到十分的欣慰。 庞大的数字下，说明如今的大明官员，已经没有胆子去贪污，去收贿赂。 当然，不是说官员们没有胆子去贪污受贿，而是他们在位时，的的确确为百姓们做事了，这一点毋庸置疑。 还有，能够得到年终奖越多的官员，那就说明他们为百姓们做的好事越多，对于朝廷来说，自然也就越需要他们。 如今想要发放这些奖励，数字看似庞大无比。 只是实际上，朝廷所能够得到的好处，远远要超过发放下去的奖励。 所以，朱雄英非但觉得账册没有任何的问题，反而觉得这种赏罚制度，是一条可持续发展的康庄大道。 随即合上账册道：“既然没有问题，那就按照记录发放即可！ 本皇孙既然定下这样的制度，自然就要执行~！” 见皇孙殿下都这样说了，杨思义悬着的一颗心，这才缓缓落下。 毕竟这个数字实在是过于庞大，没有得到殿下的首肯，户部自然不敢轻易做主。 …… 杨思义捧着账册出了御书房，冬日的暖阳洒在金砖地面上，却没让他紧绷的神经松快半分。 方才皇孙殿下那句“按制度执行”说得轻描淡写，可那近亿两白银的数字，仍在他脑子里嗡嗡作响。 回到户部，他当即召集各司主事，拍着案几道：“都打起精神来！皇孙殿下有旨，年终奖按账册足额发放，三日内必须把银子分到各省布政司，再由他们逐人派发，谁也不许延误！” 消息像长了翅膀，半天就传遍了京城官场。 翰林院编修李东阳刚写完一篇贺岁赋，就听见同僚们在廊下议论，起初还以为是谣传。 直到下午吏部送来考核结果，他看着自己名下“考成优等，赏银八百两”的字样，手里的狼毫笔“啪嗒”掉在宣纸上，晕开一大团墨渍。 “八百两？” 李东阳反复摩挲着文书上的朱印，喉咙发紧。 他去年刚入翰林院，年俸不过四十五两，如今一笔年终奖就抵得上十八年俸禄。 想起去年冬天家里还靠典当妻子的陪嫁度日，如今竟能攒下银子给母亲治病、给弟弟求学，眼眶不由得热了。 类似的场景在京城各处上演。 兵部主事陈敬之拿着沉甸甸的一千二百两银子，直奔西市的粮店。 往年这个时候，粮价总被商户炒得居高不下，今年却因北方粮食通过铁路源源不断运到江南，再转输京师，小米价比去年降了三成。 他一口气买了五十石粮食，让伙计送到城郊的义仓，那是他去年响应皇孙号召，联合几位官员开办的，专门接济流民。 粮店老板一边算账，一边笑着说：“陈大人，您这又是做好事啊！ 今年这日子好过了，来买粮的百姓都敢多称两斤肉了。 我这粮店的生意比去年好上四倍，连带着隔壁肉铺都天天杀猪到天黑！” 陈敬之笑着点头，心里却清楚，这好日子的根源在哪。 他想起上个月去通州视察铁路，看着一列列满载煤炭、粮食的火车呼啸而过，车头的蒸汽机冒着白烟，比骡马快了不知多少倍。 那时他就明白，皇孙殿下要的不只是一时的粮价平稳，而是让整个大明的气血都活起来。 而在京西煤矿，矿工们的热闹劲儿丝毫不输官场。 年终评功的红榜贴在矿场门口，王大拿的名字赫然在列。 他这一年出煤量比旁人多三成，还救过两个陷在矿洞里的工友，稳稳评上了“功勋矿工”。 拿着那张能以一千五百两低价购买碎股的凭证，王大拿攥着衣角，手都在抖。 老张拍着他的肩膀，羡慕道：“大拿，你这下可是真成股东了！明年分红就能拿一百五十两，比你三个月工钱还多！” 王大拿嘿嘿笑着，眼睛却看向矿场旁边的学堂。 他儿子小石头正在里面读书，穿着新发的棉袄，手里拿着纸笔，再也不用像他小时候那样，跟着爹娘在地里刨食。 学堂门口的牌子上写着“免费入学，包教识字算术”，旁边的医馆更是热闹，有矿工得了风寒，进去抓药不用花一文钱。 就连坐诊的老大夫都说，这辈子没见过这样体恤百姓的官。 王大拿望着学堂的窗户，声音里满是干劲，坚定道：“俺得再好好干，明年争取让俺媳妇也来矿上的纺织厂做工。 俺儿子说了，将来要考功名，跟着殿下做事，让更多人过上好日子！” 此时的皇宫深院之中，朱元璋正看着锦衣卫送来的奏报，嘴角的笑意就没停过。 奏报里写着，各省官员拿到年终奖后，有的修水利，有的补道路，有的给百姓减免杂役，连以往最拖沓的云南布政司，都主动上书说要修一条从昆明到大理的铁路支线。 朱元璋把奏报递给徐达，显摆道：“你看看，这银子花出去，比朕派十个御史去催办还管用。 以前朕总怕官员们拿着银子不作为，现在倒好，他们自己比谁都急着做事，就为了明年还能拿这份奖励。” 徐达接过奏报，仔细看了几页，也忍不住赞叹：“殿下这法子太高明了。 官员们有了奔头，百姓们得了实惠，商户们也能跟着赚钱。 如今整个大明就像一台上了油的机器，越转越顺。 臣听说，连江南的盐商们都在商量，要捐钱修苏州到杭州的铁路，说这样运盐更方便，还能顺便带些丝绸茶叶去北方卖。” 朱元璋哈哈大笑，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交易所的方向。 那里依旧车水马龙，勋贵、商人、甚至小商贩都在里面交易股份，连宫里的老太监都偷偷托人买了几两股京西煤矿的碎股。 他忽然想起几年前，自己还在为国库空虚发愁，连打仗的粮草都要精打细算，如今却能拿出近亿两给官员发年终奖，还能修铁路、开煤矿、派船队去南洋。 朱元璋轻声感叹，眼神里满是欣慰之色道：“这就是大孙要的大明啊！ 不仅有饭吃，还有奔头，连银子都能生银子。 朕这辈子打了无数仗，就是为了这个，现在终于看到了。” 第三百六十章 同化 燕王朱棣与李明浩二人，率兵在边关可谓是所向披靡，将敌人打的溃不成军。 上一次灭掉瓦剌部与鞑靼部后，两部的地盘就已经融入了大明的版图。 既然成为了大明的一份子，那么大明的政策自然也会在这些地方落实。 那些拥有冒险精神的百姓与商人们，自然感受不到此地的变化。 因为自幼生活在大明，所以对于这些变化，一直秉承着习以为常的态度。 但那些战败后的俘虏们，何曾经历过这样的场景？ 当初瓦剌部与鞑靼部的那些俘虏对此感触最多。 原本生活在草原上的他们，在各大部落的统治下，以及大明严厉的封控下，他们的生活可谓是举步维艰。 因为草原上缺少铁器的缘故，甚至有些牧民连做饭都成问题。 绝大部分牧民都使用陶罐之类的工具来煮饭。 因为游牧民族的缘故，平日之中的饮食，那是相当的油腻。 毕竟草原上的牧民，自己都拥有着不少数量的羊群，平日之中的饮食，皆以羊肉为主。 而茶叶就是这些牧民最需要的东西，因为茶叶可以让他们缓解油腻。 可偏偏这两种最需要的东西，都是大明严厉禁止的物品。 即便有人通过某些渠道将东西弄回来，也不可能落入寻常牧民的手中。 若是如此，那也就算了。 寻常的牧民不但要承担自己家羊群的放牧。 同时，还要帮助那些瓦剌部与鞑靼部的贵族们放牧。 即便是遭遇到天灾，死亡的牛羊皆是自己家的牲畜，绝不会让贵族们有半点的损失。 久而久之，寻常牧民们的生活，只会越来越艰难，甚至到最后，就连牧民自己，都成为了贵族家中的奴仆。 如今，这些蒙古的贵族们已经被大明的将士杀光。 他们这些寻常的牧民得以解脱，不再是贵族家中的奴仆，反而变成了大明的俘虏。 开始的时候，这些成为俘虏的牧民们，已经开始感到绝望。 以往的自己，之所以甘心给那些贵族们做奴仆，只是因为他们想要活着。 如今可倒好，他们这些牧民成为了战俘，只要大明的将士们不开心，很有可能会将自己给杀了。 恐惧的情绪在他们这些俘虏中蔓延，只是结果却超出所有人的预料之外。 大明的将士们非但没有杀他们，反而让自己操持旧业，继续为大明放牧。 待遇却与之前有着天差地别，不但为自己提供住宿，就连吃的东西，也要远远好于在部落的时候。 就连以往贵族家中都难得吃上一顿的白米饭，如今帮助大明放牧，他们这些俘虏也能够吃到。 只要自己做的足够好，大明人还会奖励自己一些从未见到过的水果。 久而久之，这些俘虏们心中的恐惧被抚平。 同时心中也明白一个道理，只要自己老老实实帮助大明人放牧，这些大明人就绝对不会亏待自己。 只要自己足够努力，得到大明人的认可，他们便会赏赐珍贵的东西来激励自己。 这是以往给贵族们做奴仆时，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开始的时候，有些牧民还在幻想，他们何时能够重获自由，重新投入草原的怀抱。 现在看来，给大明人放牧，是很明智的选择。 原本在他们心中占据很重要位置的部落，如今也逐渐被大明所替代。 之前金帐汗国与蒙兀儿斯坦联军打过来时，还有不少蒙古的俘虏们，主动提起武器，前去抵御联军的入侵。 毕竟如今这种梦境般的生活，是他们幻想以及的生活，绝不想轻易失去。 结果可想而知，即便是这些牧民们主动请缨，朝廷也不会让他们上战场。 因为燕王朱棣与李明浩二人用兵如神，打的敌人溃不成军，弘扬大明国威，根本就用不到这些战俘上场。 至于稳定下来后的瓦剌部与鞑靼部，如今已经成为了大明北疆行省。 并且在北疆行省单独设立一套行政班子来管辖民生及牧场的规划。 朝廷并未从大明内部抽调官员前来管理，而是就地选拔。 首选的官员就是本次跟随燕王朱棣出征的年轻文官们。 虽然这些年轻官员，并非是草原上土生土长的人，但出征这么久，已然对草原有了一定的了解。 所以，北疆行省的行政班子很快就支了起来，然后按照皇孙殿下的规划，有条不紊的发展着。 至于军需之物，更是通过铁路从内地源源不断的送了过来，保证大军行军所需。 同时，那些官员在皇孙朱雄英的规划下，严格执行朝廷制定出来的政策，坚决不允许商人私自破坏草原。 军需物资充足的条件下，燕王朱棣自然不会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杀的金帐汗国与蒙兀儿斯坦联军闻风丧胆，再也不可能对大明边关造成丝毫的威胁。 就在朱棣犹豫，大军是否继续向草原内部深入的时候。 李明浩抓到一名身份极其特殊的俘虏，并且将之带到燕王朱棣的面前。 朱棣有些懵逼的看向李明浩，不解道：“李大人，你这是？” 李明浩颇有深意的笑道：“燕王殿下，此人应当不是金帐汗国之人，也不是蒙兀儿斯坦之人，具体来自哪里，恐怕需要殿下仔细盘问了。” 听到这样的话语，朱棣秒懂，直接抽出腰间的长剑，抵在俘虏的脖子上。 沉声道：“说吧，你到底是何人？” 感受到脖子处的冰冷，俘虏轻蔑道：“爷爷是金帐汗国之人，奉命攻打大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此言刚落，朱棣的手腕微微上挑，俘虏的右耳朵直接被削了下去。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在营帐内响起。 俘虏再也没有之前的硬气，扭着身体不断惨嚎着。 朱棣不予理会，再次将长剑架在俘虏的脖子上。 语气平静道：“现在可以回答本王的问题吗？放心，你身上还有许多的零件，本王有的是时间，可以陪你慢慢玩！” 听到要陪自己慢慢玩，俘虏顿时打了个激灵。 如同倒豆一般，直接交代道：“我是帖木儿帝国的使者，跟着联军一同过来的。” 之前唆使金帐汗国与蒙兀儿斯坦联军入侵大明的就是他。 哪怕是自己的计划成功了，他也没有独自返回帝国，而是跟随联军共同参与入侵战争。 第三百六十一章 北疆烽烟起 朱棣手中的长剑沉得愈发明显，玄铁剑刃映着营帐内跳动的烛火。 俘虏脖颈上压出的血痕又深了几分，暗红的血珠顺着剑刃滑落，滴在铺着羊毛毡的地面上，晕开一小片深色印记。 他眼底的怒火似要将眼前的俘虏吞噬，指节因握剑过紧而泛白。 声音里带着咬牙切齿的寒意：“帖木儿帝国？不过是西域弹丸之地，也敢暗中挑唆金帐汗国与蒙兀儿斯坦犯我大明疆土，当真是不知死活！” 营帐内的空气仿佛被冻结，连烛火燃烧的“噼啪”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帐外的亲兵们握着长矛的手不自觉收紧，燕王身上散发出的凛冽杀意如同冬日寒风。 穿透厚重的营帐，让他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李明浩身着青色锦袍，腰间系着嵌玉腰带，他上前一步时，靴子踩在羊毛毡上几乎无声，却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他声音低沉，目光落在俘虏身上，“殿下！此俘虏口中定有更多隐情。 据他方才含糊所言，帖木儿帝国觊觎我大明北疆已非一日。 此次唆使联军出兵，实则是想借联军之手消耗我军实力。 待我军与联军两败俱伤，他们便率大军趁虚而入，夺取北疆沃土。” 那俘虏瘫在地上，右耳的伤口还在不断流血，染红了他粗糙的褐色衣袍。 他双手紧紧捂着耳朵，身体像筛糠般不停颤抖，原本还想隐瞒些什么。 可在朱棣的威压下，牙关打颤，哭喊道：“大人饶命！小人真的只是奉命行事！ 帝国可汗帖木儿?沙哈鲁还说……还说大明虽强，可北疆与大明腹地远隔千里， 粮草运输艰难，定挡不住联军的铁骑，等联军攻破北疆， 他们再挥师东进，不出半年就能拿下北平！” “放肆！” 朱棣怒喝一声，脚下发力，一脚将俘虏踹翻在地。 俘虏重重撞在营帐的木柱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朱棣收回长剑，剑刃上的血珠甩落在地，溅起细小的血花。 他盯着地上苟延残喘的俘虏，语气冷得像冰：“敢妄言踏平北平，此等狂悖之徒，留着只会污了我大明营帐！来人！” 帐外两名身着玄甲的亲兵闻声而入，单膝跪地：“末将在！” 朱棣的声音没有半分犹豫，目光扫过俘虏时，满是决绝道：“将这俘虏拉下去，就地斩了！ 首级悬于营门之上，让所有将士都看看，冒犯大明者，便是这般下场！” 李明浩心头一紧，连忙上前半步：“殿下三思！此俘虏虽吐露部分实情，可尚未问及帖木儿帝国的兵力部署、粮草囤积之地，若此时斩了，恐会断了关键线索……” “李大人！” 朱棣打断他的话，转身看向李明浩。 眼底的怒火尚未平息，却多了几分沉稳道：“这俘虏不过是帖木儿麾下的小卒，知晓的未必是核心情报。 今日斩他，一是为了震慑那些暗中勾结帖木儿的势力； 二是为了安抚北疆将士，我大明岂能容蛮夷在帐前叫嚣？” 他顿了顿，语气稍缓道：“你放心，后续侦查会加倍用心，帖木儿的底细，本王定会查得一清二楚。” 李明浩看着朱棣坚定的眼神，知道此事已无转圜余地，只能躬身行礼：“殿下思虑周全，臣明白了。” 两名亲兵当即起身，一左一右架起俘虏。 那俘虏见真要杀他，瞬间没了之前的怯懦，疯狂挣扎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污血顺着嘴角流下，糊满了下巴，嘶吼道：“不！你们不能杀我！我是沙哈鲁可汗的亲信！ 杀了我，可汗定会率百万大军踏平大明！” 亲兵哪里理会他的嘶吼，架着他便往外拖。 俘虏的指甲在羊毛毡上抓出深深的痕迹，双脚蹬踹着地面，却还是被硬生生拖出了营帐。 不多时，帐外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后便没了声响。 又过了片刻，一名亲兵捧着血淋淋的首级进来复命：“殿下，俘虏已斩，首级已悬于营门。” 朱棣点点头，挥手让亲兵退下，转身看向帐外：“来人！传令下去，即刻召集北疆行省所有将领前来主营帐议事，本王要亲率大军，踏平帖木儿帝国！” 不多时，北疆行省的将领们陆续赶到主营帐。 总兵官周骥年近五旬，脸上刻满风霜，一身铠甲上还沾着之前与联军作战时的尘土； 副总兵赵毅年轻气盛，腰间别着两把弯刀，眼神锐利； 还有几位千户、百户，皆是一身戎装，神色肃穆。 众人刚进帐，便闻到空气中尚未散去的血腥味，又见朱棣面色威严，皆知方才定是处置了俘虏，一个个愈发恭敬。 众人齐聚后，朱棣大步走到沙盘前，沙盘上用泥沙、石子还原了北疆与西域的地形，青色的布条代表河流，黑色的木块代表城池。 他手中的马鞭重重戳向西域方向，那里插着一面小小的褐色旗帜，代表着帖木儿帝国。 做好一切后，这才开口道：“帖木儿帝国暗怀鬼胎，算计我大明，此仇不共戴天！ 本王意已决，留三万兵力驻守北疆行省，防备金帐汗国与蒙兀儿斯坦残余势力； 其余十万大军随我西征，务必给帖木儿帝国一个永世难忘的教训！” “末将遵命！” 赵毅率先单膝跪地，高声应和，眼中满是战意。 可周骥却皱起眉头，上前一步道：“殿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朱棣看向他，沉声道：“周总兵但说无妨。” 周骥语气诚恳道：“殿下，此前我军与联军激战半月，将士们早已疲惫不堪，且北疆刚刚经历战火，百姓需要安抚，此时贸然西征，恐会让北疆局势再生变数。” “再者，帖木儿帝国位于西域深处，路途遥远，粮草运输难度极大，即便有铁路相助，可草原天气多变，一旦遭遇暴雨、风沙，铁路运输恐会中断，到时候大军在西域腹地久留，粮草短缺，后果不堪设想啊！” 帐内瞬间安静下来，几位千户也纷纷点头，显然认同周骥的担忧。 朱棣沉默片刻，走到营帐门口，掀开帐帘望向外面。 此时已近深夜，军营内的篝火星星点点，将士们有的靠在帐篷边休息，有的还在擦拭兵器，营门方向隐约能看到悬挂的首级，在火光下泛着可怖的暗红。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众将：“周总兵所言，本王并非没有考虑。 可诸位想想，帖木儿帝国此次敢挑唆联军犯我大明，若此次不给予沉重打击，待他们实力壮大，日后必成我大明心腹大患！” 他走到周骥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至于将士疲惫，本王已命人在铁路沿线的驿站准备了充足的粮草与药品，大军行军途中，每日可轮流休整； 北疆的安抚工作，本王会交由布政使负责，他办事稳重，定能妥善处理。” 接着，他又看向李明浩：“李大人，你再说说粮草与民心之事，方才斩了俘虏，军中或许会有议论，你需做好安抚与统筹。” 李明浩上前一步，从袖中取出一份文书。 指尖因方才握得过紧，还留着浅浅的褶皱：“殿下放心，臣已安排妥当。 北疆行省的军需物资可通过北疆铁道从内地快速调拨，目前内地已筹备了足够十万大军三个月食用的粮草，以及三万副铠甲、五万支弓箭、两百门火炮，这些物资正通过列车源源不断地运往北疆。 方才斩俘虏之事，臣会让文书拟写告示，说明俘虏狂妄叫嚣、意图动摇军心，斩他是为正军法、振士气，绝不会让将士们产生疑虑。”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此外，当地牧民得知帖木儿帝国挑唆联军入侵，对其恨之入骨，纷纷主动到军营请缨，愿为大军引路。 不过臣方才收到消息，草原上的翁牛特部落与察哈尔部落因之前的草场纠纷，近日有些摩擦，翁牛特部落首领担心大军西征后，察哈尔部落会趁机抢占草场，态度有些摇摆，不愿全力支持我军。 臣计划明日亲自前往翁牛特部落，劝说首领以大局为重，毕竟帖木儿帝国才是草原共同的敌人。” 朱棣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好！李大人考虑周全，此事便交予你去办。 务必让翁牛特部落明白，只有大明与草原部落联手，才能彻底铲除帖木儿这个祸害，若他们因私怨误了大事，最终只会被帖木儿吞并。” 李明浩躬身应道：“臣定不辱使命。” 随后，朱棣又与众将商议了西征的行军路线、侦查安排等细节，直至深夜，众将才陆续退去。 第三百六十二章 再次西征 营帐内只剩朱棣与李明浩两人，烛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朱棣走到沙盘前，指尖轻轻拂过西域的地形，沉声道：“李大人，你说帖木儿?沙哈鲁敢如此狂妄，会不会背后还有其他势力支持？” 李明浩走到他身边，目光落在沙盘上：“殿下所言极是。 臣之前查阅过西域的卷宗，帖木儿帝国近年来与波斯部落往来密切，波斯部落盛产良马与兵器，若他们暗中支援帖木儿，我军西征的难度会大增。 不过臣已派心腹前往波斯部落打探，相信不久便会有消息传回。” 他停顿了一下，又道：“另外，方才那俘虏提到‘半年拿下北平’，此话说得太过绝对，臣总觉得其中有诈，或许是帖木儿故意放出的烟雾弹，想让我军慌乱，臣会让侦查兵重点关注帖木儿帝国的动向，以防他们声东击西。” 朱棣点点头，拍了拍李明浩的肩膀：“有你在，本王放心。 夜深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明日还要去翁牛特部落。” 李明浩躬身行礼后，转身退出了营帐。 帐内，朱棣独自站在沙盘前，望着西域的方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营门外的首级在夜风中轻轻晃动，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大明西征的决心。 次日天还未亮，东方刚泛起一丝鱼肚白，北疆行省的军营已是人声鼎沸。 三万留守兵力身着红色铠甲，手持长矛，列成整齐的方阵站在军营外，目送西征大军启程。 西征大军的将士们骑着健壮的战马，战马的毛色各异，有黑色、棕色、白色，马身上披着镶铁的马鞍，马蹄上裹着防滑的麻布。 将士们的铠甲在晨露的滋润下泛着冷光，旌旗猎猎作响，红色的旗帜上绣着“明”字与朱棣的燕王府标志，在微风中飘扬。 朱棣骑着一匹黑色的汗血宝马，身着金色铠甲，腰间系着玉带，手中握着长剑，神色威严。 他勒住马绳，回头望向留守的将士：“诸位，北疆的安危便托付给你们了，若有外敌来犯，务必死守，待本王西征归来，再与诸位共饮庆功酒！” 留守的将士们齐声喊道：“请殿下放心，末将定死守北疆！” 与此同时，李明浩已带着两名随从，骑着三匹快马，前往翁牛特部落。 他身着便服，只在腰间系着一块刻有“大明北疆参政”的玉牌，便于与部落首领交涉。 草原的清晨格外寒冷，寒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李明浩却丝毫不在意，不断催促马匹加快速度。 行至半途，他看到远处有几名牧民骑着马，似乎在追赶什么，便让随从停下，上前询问。 为首的牧民是个年轻汉子，身着灰色蒙古袍。 见到李明浩一行人，警惕地问道：“你们是谁？来草原做什么？” 李明浩笑着递上玉牌：“我是大明北疆参政李明浩，要去翁牛特部落见首领。方才见你们追赶，可是出了什么事？” 年轻汉子看到玉牌，神色缓和了些，叹了口气：“大人有所不知，昨日有几个陌生人潜入我们的牧场，偷走了十几只羊，我们正在追赶，可他们骑的马太快，眼看就要追不上了。” 李明浩眉头一皱：“陌生人？他们是什么打扮？” 年轻汉子回忆道：“穿着褐色的衣袍，说话带着西域口音，我们怀疑是帖木儿帝国的人，最近总有人看到西域人在草原上活动。” 李明浩心中一凛，看来帖木儿帝国不仅在军事上准备对抗大明，还在暗中扰乱草原秩序，试图挑拨部落与大明的关系。 他对年轻汉子道：“你们先回去，保护好牧场，我让人帮你们追查偷羊的人。” 说着，他让一名随从留下，协助牧民追查，自己则带着另一名随从继续前往翁牛特部落。 午后时分，李明浩终于抵达翁牛特部落的营帐。 部落首领巴彦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身材魁梧，身着紫色蒙古袍，腰间系着金色腰带。 见到李明浩，态度算不上热情，只是淡淡道：“李大人远道而来，有何贵干？” 李明浩也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巴彦首领，想必你也知道，帖木儿帝国挑唆联军入侵北疆。 如今大明要西征帖木儿，草原各部落若能联手，定能彻底铲除这个祸害。 可我听说，翁牛特部落与察哈尔部落因草场纠纷，不愿支持我军？” 巴彦冷哼一声，坐在羊毛毯上，端起奶茶喝了一口：“李大人，不是我们不愿支持，而是察哈尔部落太过分！ 去年干旱，他们就抢占了我们的草场，还打伤了我们的人。 如今大明要西征，若我们派子弟兵随大军出征，察哈尔部落趁机再来抢草场，我们部落的人吃什么？” 李明浩耐心解释道：“巴彦首领，我明白你的担忧。 但你想想，帖木儿帝国若占领了北疆，他们会放过草原部落吗？ 他们之前劫掠察哈尔部落的牛羊，杀害族人，日后也定会对翁牛特部落下手。 至于草场纠纷，我可以以大明北疆参政的身份作保，待西征结束后，由大明出面调解，重新划分草场，保证公平公正。 而且，此次随大军出征的部落子弟，大明会给予丰厚的赏赐，不仅有粮食、布匹，还有兵器，足以增强部落的实力，比争夺一片草场更有意义。” 巴彦沉默不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 李明浩见状，又道：“昨日大明斩了一名帖木儿的俘虏，首级悬于营门，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大明对抗帖木儿的决心。 若翁牛特部落能与大明联手，日后草原上谁还敢欺负你们？ 可若是你们袖手旁观，等帖木儿败了，大明或许也不会再管草原的事了。” 这句话戳中了巴彦的要害。 翁牛特部落实力中等，在草原上一直处于弱势，若能得到大明的支持，确实能改变现状。 他沉思片刻，终于抬头道：“李大人，我信你一次！我翁牛特部落愿派三百名子弟兵随大军西征，只求大明日后能兑现承诺，调解草场纠纷，保护我们部落。” 李明浩心中一喜，起身道：“巴彦首领放心，大明从不失信于人！待西征胜利，我定会亲自前来，为你们调解纠纷。” 就在李明浩与巴彦达成协议时，朱棣率领的西征大军已行至草原深处。 负责侦查的队长张锐带着两名侦查兵快马加鞭赶来。 张锐一身黑衣，脸上沾着灰尘，神色焦急：“殿下，大事不好！我们在前方五十里处发现了帖木儿帝国的先锋部队，大约有五千人，他们正在搭建营寨，似乎是想阻拦我军前进！” 朱棣眉头微挑，轻蔑道：“区区五千人就想阻挡我大明将士的脚步，简直就是在做梦！ 传令，大军全速前进，但凡阻拦者，杀无赦！” 很快，在大明将士的进攻下，那些帖木儿国的勇士们开始节节败退。 见状之后，燕王朱棣却得理不饶人，率领大军继续深入，誓必踏平帖木儿国王庭。 第三百六十三章 不一样的皇城 大明境内。 随着股份交易所的成立后，以及山西煤矿股份的发售后。 整个大明内部，再次出现一场抢购潮。 但凡得知这个消息的人，第一时间便带上自己能够调用的所有资金，前去购买山西煤矿的股份。 好在这个年代的通讯并不是很发达。 所以前往股份交易所抢购股份的人，尽是皇城内的达官显贵们以及皇城内的富商们。 随着消息的传播，越来越多的人知晓山西煤矿股份的事情。 于是乎更多的人纷纷涌入皇城，只为了购买些山西煤矿的股份。 或者是自己亲自前来，又或者安排自家的管家携带银票前来购买。 总之一句话，不管使用任何办法，那就是尽可能多的将山西煤矿的股份搞到手。 毕竟之前京西煤矿的股份，已经让不少人尝到了甜头。 当初不少人都秉承着观望的状态，如今看到那些勋贵们拿到了不菲的分红。 后悔俨然已经来不及了，除了嫉妒之外，就剩下眼红了。 如今机会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么这一次，自己绝对不能再次错过这个好机会。 只要能够山西煤矿的股份买到手，日后那就相当于躺着赚银子了。 所以，这一次山西煤矿股份出售的时候，前来购买股份的人，如同疯了一般。 恨不得变卖掉自己所有的家业才好，只要是能够拿出来的银子，全部用来购买山西煤矿的股份。 当然，也有些顽固分子，依旧不为所动。 “老爹，您倒是好好看看啊！之前购买京西煤矿股份的人，哪一个不是赚的盆满钵满的……” 一个勋贵子弟苦口婆心的劝导自家老头子掏银子去购买山西煤矿的股份。 奈何，老头子跟本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就算有，那也只可能是铁饼，是要命的玩意。 而他凭借一己之力支撑着偌大的家业，完全是依仗自己的本事以及惊人的魄力。 至于那些捷径，以及见不得光的东西，他从来都没有碰触过。 因为他是一个正直的人，一个高尚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所以对于儿子的劝导，老头子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道：“放你奶奶的罗圈屁，你觉得这个世界上会有那么多傻子吗？ 明明是属于自己的银子，为何要吃力不讨好的发放给他人？ 到底是有银子烧的，还是其中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你老子我这些年积攒出来的家业，容易吗？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最后还不是留给你？ 如今老子还在，你就想败坏家业，真当老子死了吗！” 对此，勋贵子弟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自己是那个意思吗？ 不过还是努力劝说道：“爹，之前购买京西煤矿股份的勋贵们，去年每一股的分红就高达数百两之多！ 如今，朝廷又开始售卖山西煤矿的股份，只要我们能够将股份买到手。 日后不要说是我了，就连我的儿子，孙子，都能够衣食无忧，享受荣华。” 最终的结果就是，勋贵子弟的嘴皮子都磨冒烟了，老头子依旧不为所动。 摆出一副你爱说啥说啥，老子我就是不相信，要银子，门也没有啊！ 最后，直到深夜老头子入睡后，勋贵子弟这才壮着胆子将家中的银子偷了出去。 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皇城，生怕自己去晚了，股份再次销售一空。 当然，这种事情，在整个大明境内，并不是一个特例。 要是没有京西煤矿股份分红的事情发生，山西煤矿股份的售卖，也不可能会火爆到此等程度。 事实证明，朝廷并不是在圈银子，而是让这些勋贵们实打实的获得了好处。 面对真金白银的利润分红，饶是思想顽固的勋贵们，也彻底向皇孙朱雄英折服了。 随着海量银子的投入，大明境内的铁路铺建的越来越多。 从皇城前往各地的铁路，也陆陆续续竣工了。 如此一来，原本就异常繁华的皇城，如今变得更加热闹了。 以往，外出经商的商人们，每一次出行都有着一个周期性。 其次，每一次出门经商的时候，更是相伴着巨大的危机。 毕竟，谁都无法保证，自己出行的一路上，是否会遭遇到预想不到的突发状况。 甚至有些时候，能够平安回归就已经算是命大了，更加不要说赚多少银子了。 当然，有些规模不小的商队，在出行的过程中，安全性会相对高一些。 但是，人多也就意味着开销会更大一些，从而导致利润的减少。 随着铁路的开通，越来越多的商人纷纷涌入皇城。 而那些有胆识且有生意头脑的小商贩，纷纷将自己城池中的特色小吃带到皇城之中。 至于这些小商贩能够进入皇城做生意，皇孙朱雄英功不可没。 要不是皇孙朱雄英将户籍制度改革了，这些百姓们直到老死，恐怕也没有胆子离开自己的封地。 当初皇帝朱元璋主掌朝政时，为大明所有人都分成了各种职业中的一员。 也被称之为户！ 并且还是那种子承父业，永世不变的制度。 比如说这个人是个农民，那么他的子嗣自然而然就是农民。 若是这个人是个懂得手艺的工匠，那么他的子嗣就只能是工匠。 当然，这个人的儿子要长大成人后，才可以将父亲手中的户籍接到自己的手中。 只是这种制度，在大明初期的时候，还算勉强能用，因为大明初期的时候，所有资源都是比较稀缺的。 无论是工匠，还是懂得一些手艺的人，生活都算不错。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制度的坏处便提现了出来。 因为户籍的限制，无论这个人多么有才华，最终都会被埋没在世间。 所以，朱雄英在推行一条鞭法的时候，便取消了户籍的限制，准许流民自行谋生。 只要不是作奸犯科，不做违法的事情，朝廷就不会管你，想去哪里都行。 但离开家乡之前，一定要去乡里做一个报备。 然后携带自己的户籍证明，便可以走了。 而这些勇于外出闯荡的人中，自然不会缺乏头脑精明的人。 虽然不如行脚商人那般，将生意做到各地，却也能够凭借自己的手艺，在皇城之中谋生。 而这些外来谋生的百姓们，见识过皇城的习俗后。 赫然发现，皇城之地，竟然没有自己家乡的美食。 于是乎，各地的美食纷纷在皇城中出现。 第三百六十四章 舌尖上的矛盾 入夏后的皇城，褪去了春日的料峭，多了几分燥热。 却也因街巷里飘散开的各色香气，添了无限生机。 自铁路网渐次铺开，户籍枷锁被朱雄英打破后，南来北往的商贩如溪流汇入江海，带着家乡的手艺扎根皇城。 如今走在朱雀大街、崇文门一带，耳畔是此起彼伏的吆喝，鼻尖萦绕着甜、咸、鲜、辣的交织，那股子鲜活劲儿，是往年皇城从未有过的。 江南来的王二，原是苏州府的小货郎，靠着一手蟹黄汤包的手艺在平江路小有名气。 听闻皇城商机遍地，他揣着积攒的五十两银子，带着妻子和一双儿女，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车赶来。 他的摊位选在东华门附近的一条小巷口，每日天不亮就起身。 将前一晚挑拣好的活蟹蒸熟，小心翼翼地剔出蟹黄蟹肉，再拌上猪五花肉馅，加葱姜料酒调味，最后用发得松软的面皮包裹，捏出十八道褶子。 待辰时一到，蒸笼掀开，白雾裹挟着鲜美的香气直冲云霄，路过的行人哪经得住这般诱惑？ “客官，刚出锅的蟹黄汤包，一两银子六个，咬开小心烫嘴！”王二的吆喝带着江南口音的软糯，不一会儿摊位前就排起了长队。 斜对过的刘三，则是从四川夔州府来的汉子，性子泼辣，手艺也泼辣。 他卖的麻辣烫，汤头是用骨汤、豆瓣酱、八角桂皮等二十多味香料熬煮的。 咕嘟咕嘟在大铁锅里翻滚，荤素串儿往里面一涮，捞出来裹满蒜泥香油，一口下去又麻又辣，吃得人额头冒汗却直呼过瘾。 刘三的摊位前总是围着一群年轻子弟，有勋贵家的小厮，也有学堂里的书生，甚至还有些大胆的闺阁女子，让丫鬟提着食盒来买。 陕西来的赵四则更实在，推着一辆木车卖肉夹馍。 他的腊汁肉要提前一天用老汤炖煮，肥瘦相间的猪肉炖得酥烂。 用刀一切便簌簌掉渣，再夹进刚出炉的白吉馍里，馍皮酥脆，肉汁浸润馍芯，一口下去满是咸香。 赵四话不多，却凭着实在的分量，引得不少脚夫、力役专程绕路来买。 除了这几家，巷子里还有卖杭州西湖藕粉的张阿婆，卖广东云吞面的陈掌柜，卖山东煎饼的李大叔…… 各色小吃齐聚，让皇城百姓大开眼界。 以前皇城的吃食虽精致，却多是北方的面食、糕点，哪见过这般丰富的口味？ 就连宫中的嫔妃，都时常让太监出宫采买，一时间“逛巷吃小吃”成了皇城最时兴的消遣。 王二的生意最好时，一天能卖出三百多个汤包，赚的银子比在苏州府一个月还多。 他看着钱袋一天天鼓起来，心里盘算着再攒些钱，就在皇城租个正经的铺面，让妻儿过上安稳日子。 刘三也打算把老家的弟弟接来，再开一个摊位。 赵四则想着年底带些皇城的绸缎、茶叶回陕西，给家里的老娘尽尽孝。 彼时的他们，满脑子都是对未来的憧憬。 住在东华门小巷深处的李大妈，今年五十六岁，丈夫早逝。 唯一的儿子在锦衣卫当差，平日里就带着四岁的孙子过活。 她家的院子，正好挨着王二的汤包摊位。 起初，李大妈也觉得王二的汤包香气好闻，偶尔还会买两个给孙子解馋。 可日子一久，她就受不了了。 王二为了赶早市，每天三更天就起床剁馅，“咚咚咚”的剁肉声、“哗哗”的洗蟹声，像锤子一样敲在李大妈的心上。 她的孙子年纪小，睡眠浅，每次都被吵醒，哭闹着不肯再睡。 李大妈好言好语跟王二商量：“王掌柜，能不能晚些再剁馅？孩子实在经不起折腾。” 王二却一脸为难：“大妈，不是我不肯，这蟹黄汤包就得现做现卖才新鲜，晚了就赶不上早市的客流了，我一家老小还等着吃饭呢。” 李大妈没法子，只能每天夜里把孙子抱在怀里，捂着他的耳朵，可那声音还是钻缝儿似的往里飘。 更让她糟心的是，王二的摊位就在巷子口，每天来买汤包的人络绎不绝。 有的人吃完随手就把汤包的油纸、蟹壳扔在地上，刮风的时候，垃圾甚至会吹进她家院子。 李大妈每天都要花半个时辰打扫院子，扫出来的垃圾能装小半筐。 这边李大妈被王二的摊位折腾得够呛，那边住在崇文门附近的张秀才，正为刘三的麻辣烫犯愁。 张秀才明年要参加科举，每日里闭门苦读，就盼着能有个安静的环境。 可刘三的麻辣烫摊位就在他家隔壁，那股子浓烈的牛油辣味，顺着窗户缝往屋里钻，呛得他根本没法静下心来读书。 更要命的是，刘三为了招揽生意，特意买了一面铜锣，时不时“哐哐”敲两下。 喊着：“麻辣烫，又麻又辣，不好吃不要钱！” 那铜锣声震得张秀才头晕脑胀，手里的笔都握不稳。 张秀才去找刘三理论，刘三却满不在乎：“秀才老爷，我做点小生意不容易，敲锣也是为了混口饭吃，您要是嫌吵，关上窗户不就得了？” 张秀才气得脸色发白：“那辣味关窗户也挡不住！你这般扰民，就不怕官府来管吗？” 刘三嘿嘿一笑：“官府？我这摊位是合规的，又没偷没抢，他们管得着吗？” 当然，矛盾还不止这些。 赵四的肉夹馍摊位摆在街角，每天产生的油污顺着路面往下流。 下雨的时候，路面又滑又腻，上个月就有个老太太路过时滑倒，摔断了腿。 老太太的家人找到赵四，要他赔偿医药费，赵四却觉得自己冤枉：“我卖个肉夹馍，哪想到会有人滑倒？再说这路也不是我家的，凭什么让我赔？” 双方吵得不可开交，最后还是里正出面调解，赵四掏了十两银子才算完事。 还有卖西湖藕粉的张阿婆，为了节省成本，把洗藕的脏水直接倒进路边的排水沟。 时间一长，排水沟堵塞，污水漫出来，弄得整条街都臭烘烘的。 居民们怨声载道，可张阿婆却哭着说：“我一个老婆子，哪有精力去处理脏水？要是不让我这么倒，我这生意就做不下去了。” 渐渐地，抱怨声越来越多。 居民们先是找里正，里正去跟商贩们交涉，可商贩们要么答应得好好的，转头就忘； 要么直接跟里正对着干，说里正多管闲事。 里正们没辙，只能把事情上报给顺天府。 顺天府尹接到报案后，也头疼不已。 一边是要维持治安、安抚百姓，一边是商贩们的生计。 他既不敢得罪百姓，也不敢轻易得罪这些商贩。 毕竟这些商贩大多是外地来的，若是处理不当，传出去说朝廷欺负百姓，影响不好。 周应秋只能派衙役去各个摊位巡查，要求商贩们不得扰民、不得乱扔垃圾。 可衙役们一离开，商贩们又恢复了原样。 有的商贩甚至跟衙役玩起了“猫鼠游戏”，衙役来了就收敛些，衙役走了就变本加厉。 这般敷衍，让居民们的不满情绪越来越强烈。 第三百六十五章 冲突爆发 七月十五这天，是民间的中元节，皇城家家户户都要祭祖。 李大妈一大早就起来准备祭品，想着下午早些关上门，安安静静地陪孙子过节。 可王二的摊位却比往常更热闹，因为过节，来买汤包的人比平时多了不少，王二索性把摊位往外扩了些，占了半条巷子。 下午时分，李大妈带着孙子去巷口的杂货店买香烛。 刚走到巷口，就被一个买汤包的客人撞了个趔趄，怀里的孙子差点摔下来。 李大妈又惊又气，指着王二的摊位骂道：“王二！你看看你，把摊位摆到路中间，这还让人走路吗？” 王二正忙着收钱，闻言抬头道：“大妈，今天过节人多，我也是没办法，您多担待些。” 李大妈越说越激动，怒道：“担待？我担待了你们这么久，你们担待过我吗？ 每天三更天就剁馅，吵得我孙子睡不好觉； 垃圾扔得满地都是，我天天打扫； 今天更是过分，占了路还撞了人，你们到底有没有良心！” 周围的居民听到动静，也纷纷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指责王二。 “就是，我家孩子也被吵得睡不着觉！” “我家院子里天天飘蟹壳，恶心死了！” “这巷子本来就窄，他还占路，太过分了！” 王二被众人骂得脸上通红，心里也来了气：“我做点小生意容易吗？我没偷没抢，靠手艺吃饭，你们凭什么这么说我？要是不让我在这里摆摊，我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去？” “你做生意是你的事，别影响我们啊！” “就是，谁不是养家糊口？凭什么我们要受你的罪？” 双方越吵越凶，一个年轻的居民气不过，上前就要掀王二的蒸笼。 王二见状，赶紧拦住，两人拉扯起来，蒸笼“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刚出锅的汤包撒了一地，滚烫的汤水溅到了旁边一个小孩的脚上，小孩顿时哭了起来。 这下彻底乱了套。 小孩的母亲抱着孩子大哭，指责王二和那个年轻居民。 其他居民也跟着起哄，有的要砸王二的摊位。 王二的妻子护着摊位，也哭了起来。混乱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官府来了！”，众人这才安静下来。 来的是顺天府的捕头，他看到现场的混乱，眉头皱得紧紧的。 问明情况后，他只能先把王二和那个年轻居民带回府衙问话，又安抚了小孩的母亲，承诺会妥善处理。 可这件事并没有就此结束，反而像一颗石子投入水中，激起了更大的涟漪。 当天晚上，东华门、崇文门、朱雀大街等有小吃摊位的地方，都爆发了居民与商贩的冲突。 有的居民联合起来，把商贩的摊位推倒； 有的商贩则聚集在一起，抗议居民的“欺负”。 甚至有勋贵家的管家，因为自家主子被小吃摊的油烟味熏得不适，带着家丁去驱赶商贩，双方差点打起来。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传遍了整个皇城，也传到了皇宫里。 朱雄英彼时正在文华殿和大臣们商议铁路扩建的事宜，听到太监的禀报后，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放下手中的奏折，对一旁的兵部尚书叶云说：“叶尚书，铁路的事暂且搁置，你随我去看看情况。” 叶云有些惊讶：“皇孙殿下，外面混乱，您亲自去恐有危险，不如让顺天府尹先处理，等有了结果再禀报您？” 朱雄英摇了摇头：“民为邦本，百姓的事没有小事。 若是不亲自去看看，怎么知道其中的症结？又怎么能妥善解决？” 说罢，他换上一身青色的布衣，戴上帽子，只带了叶云和两个亲信侍卫，悄悄出了皇宫。 朱雄英一行人先去了东华门的那条小巷。 此时冲突已经平息，王二的摊位被推倒在地，蒸笼、面板散落一地，地上还残留着汤包的油渍和碎皮。 几个居民坐在巷口的石阶上，脸上还带着怒气； 王二则蹲在墙角，双手抱着头，一脸沮丧。 朱雄英走上前，装作是路过的商人，对一个居民问道：“老乡，这里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乱？” 那居民看了朱雄英一眼，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那个卖汤包的？天天扰民，今天终于闹起来了。” 接着，他把李大妈被撞、孩子被烫的事说了一遍，又抱怨起王二剁馅吵人、乱扔垃圾的事。 朱雄英又走到王二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你这摊位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被推倒了？” 王二抬头看了看朱雄英，眼圈通红：“客官，我真不容易啊。 我从苏州来，带着妻儿，就靠这个摊位吃饭。 他们说我扰民，可我不这么早干活，就赶不上早市； 我不在这里摆摊，去哪里摆？这皇城的铺面那么贵，我租不起啊。” 朱雄英点了点头，又问：“那你有没有想过，怎么既能做生意，又不影响别人？” 王二苦笑道：“想过啊，我也想晚些剁馅，可晚了就没人买了； 我也想打扫垃圾，可我忙着做汤包，根本没时间。 客官，我也不想得罪人，可我实在没办法。” 随后，朱雄英又去了崇文门附近，看到刘三的麻辣烫摊位前空无一人，只有一面铜锣掉在地上。 旁边的居民告诉朱雄英，刘三因为跟张秀才吵架，又被居民们驱赶，已经收摊走了，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 朱雄英又去找张秀才，张秀才正在家里收拾被辣味熏得发黄的书籍。 见到朱雄英，他大倒苦水：“先生，我明年就要科举了，可隔壁的麻辣烫摊天天吵得我没法读书，这可怎么办啊？ 我寒窗苦读十年，不能因为这个耽误了前程啊。” 朱雄英安慰了张秀才几句，又去了赵四卖肉夹馍的街角。 那里的路面果然又滑又腻，几个衙役正在用清水冲洗。 朱雄英问一个衙役：“这里经常这样吗？” 衙役叹了口气：“可不是嘛，每天都要冲洗好几遍，可还是油腻得很，上个月还摔了个老太太。 这商贩们也不容易，我们也不好过分苛责，只能多辛苦些了。” 一路走下来，朱雄英心里已经有了数。 居民们的诉求很简单：安静的环境、干净的街道； 商贩们的诉求也很简单：有个地方做生意，能养家糊口。 问题的关键，在于没有一个合理的制度，让双方的诉求都能得到满足。 若是简单地驱赶商贩，只会断了他们的生计，引发更大的不满； 若是放任商贩扰民，又会损害居民的利益，影响皇城的秩序。 第三百六十六章 皇城小吃一条街 回到皇宫后，朱雄英立刻召集了户部尚书杨思义、工部尚书冯胜、顺天府尹周应秋等人，在文华殿召开会议。 他把自己微服看到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问道：“诸位，如今百姓与商贩的矛盾已经激化，若是不尽快解决，恐生祸端。你们有什么想法？” 周应秋首先开口：“殿下，臣以为，应当加强对商贩的管理，规定他们的营业时间和卫生标准，若是违反，就予以处罚。” 冯胜摇了摇头：“周大人，处罚并非长久之计。 商贩们若是赚不到钱，就算被处罚，也会想方设法继续违规。 依臣之见，不如给商贩们找一个专门的地方摆摊，既方便管理，又不影响居民。” 杨思义附和道：“冯大人所言极是！” 随即对皇孙一礼道：“臣以为，可以在皇城选一块合适的空地，修建专门的摊位，让所有的小吃商贩都集中到那里经营。 这样一来，既能统一管理卫生和秩序，又能形成规模效应，吸引更多顾客，让商贩们也能赚到钱。” 朱雄英点了点头，对杨思义的提议很是赞同：“有道理，集中经营，既解了居民的忧，也解了商贩的难，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不过，选址、建设、管理都需要仔细谋划。”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首先是选址，地点不能太远，否则不方便百姓前往； 也不能太近居民区，以免再次扰民。 我看南城的永定门附近就不错，那里原本有一片空地，靠近铁路，商贩们运输食材方便，离居民区也远，不会造成干扰。” 接着，朱雄英又对工部说道：“冯尚书，工部要尽快制定建设方案，搭建统一的摊位，每个摊位大小一致，配备灶台、案板、储物柜等设施。 还要修建下水道、垃圾桶，安装排烟筒，解决油污和油烟问题。 另外，再建几间公共厕所，方便顾客和商贩使用。” 然后，他又看向户部：“杨尚书，摊位建好后，需要向商贩收取一定的管理费用，用来支付清扫工的工钱、设施的维修费用。 费用不能太高，要让商贩们能够承受。 可以根据摊位的大小，每月收取一两到三两银子不等。 另外，户部要联合顺天府，制定详细的管理规则，比如营业时间、卫生标准、食品安全等，确保小吃街的秩序。” 最后，朱雄英对周应秋说：“周大人，顺天府要负责宣传此事，让所有的小吃商贩都知晓这个消息。 同时也要安抚居民，告诉他们问题会得到妥善解决。 在商贩搬迁期间，要派衙役维持秩序，避免再发生冲突。” 大臣们纷纷领命，表示会尽快落实。 朱雄英看着众人，语重心长地说：“百姓的事，无分大小，都关乎江山社稷。 我们做臣子的，要多站在百姓的角度想一想，既要让他们能安居乐业，也要让他们能凭借自己的双手谋生。 只有这样，大明才能长治久安。” 旨意下达后，工部、户部、顺天府立刻行动起来。 工部选派了经验丰富的工匠，前往永定门附近的空地勘察地形，绘制图纸。 短短三天，建设方案就制定完成。随后，工匠们带着材料进驻工地，挖土、砌墙、搭建摊位，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顺天府则派出衙役，挨家挨户地通知小吃商贩们迁移的消息。 一开始，商贩们大多心存疑虑。 王二听说要搬到永定门，心里犯嘀咕：“永定门那地方那么偏，会不会没人去啊？要是生意不好，我这一家老小可怎么办？” 刘三也担心：“还要交管理费，我这麻辣烫一天能赚多少？交了费还能剩下多少？” 赵四则觉得麻烦：“我这木车推了这么久，搬到新地方还要重新适应，太费劲了。” 为了打消商贩们的顾虑，周应秋亲自去各个摊位，耐心解释：“诸位放心，新的小吃街是皇孙殿下亲自下令修建的，朝廷会帮忙宣传，保证客流量。 而且小吃街统一管理，卫生好、秩序好，顾客也愿意来。 至于管理费，朝廷收取的费用都会用来雇人打扫卫生、维修设施，你们不用再自己操心这些事，能专心做生意，赚的钱只会比现在多。” 朱雄英也特意安排了一次与商贩代表的见面，王二、刘三、赵四等人都在其中。 朱雄英没有摆皇孙的架子，而是像朋友一样与他们聊天，问他们的难处，听他们的想法。 当王二说出担心客流量的问题时。 朱雄英笑着说：“王掌柜，你放心，朝廷会在皇城各个路口张贴告示，告诉百姓们小吃街的位置和开业时间。 而且我还会让宫中的太监、宫女，还有勋贵家的人去小吃街光顾，带动人气。” 听到朱雄英这么说，商贩们心里的石头才算落了地。 王二率先表态：“既然是皇孙殿下亲自安排，我信得过！我愿意搬到新的小吃街。” 刘三、赵四等人也纷纷附和，表示愿意搬迁。 半个月后，小吃街的建设终于完工。 整条街长约五百步，宽约十步，两侧整齐地排列着一百多个摊位，每个摊位都刷着干净的白漆，配备着崭新的灶台和排烟筒。 街道中间铺设着青石板，两侧挖有下水道，每隔几步就有一个垃圾桶。 街尾还建了两间公共厕所，打扫得干干净净。 小吃街的入口处，挂着一块醒目的木牌，上面写着“皇城小吃街”五个大字，旁边还有一块告示牌，写着小吃街的管理规则和营业时间。 开业当天，朱雄英亲自来到小吃街，为小吃街剪彩。 消息传开后，皇城的百姓纷纷赶来，想看看这新的小吃街到底是什么样子。 小吃街里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王二的蟹黄汤包摊位前又排起了长队，刘三的麻辣烫锅里咕嘟咕嘟地煮着串儿，赵四的肉夹馍香气飘得老远。 王二忙得满头大汗，脸上却带着笑容。 他发现，来小吃街的人比在东华门时还多，不仅有普通百姓，还有不少穿着华丽的勋贵子弟，甚至还有外国的使臣。 一天下来，他卖了五百多个汤包，赚的银子比以前多了近一倍。 更让他开心的是，再也没有人来抱怨他剁馅吵人、乱扔垃圾了，街道上有专门的清扫工随时打扫，干净得很。 刘三的生意也比以前好很多。 小吃街里聚集了各种小吃，吸引了更多顾客，很多人吃了麻辣烫，还会去买汤包、肉夹馍，形成了良性循环。 他算了算，扣除管理费，赚的钱比以前还多，而且不用再担心居民投诉，也不用自己打扫卫生，轻松了不少。 赵四则更满意了。 新的摊位有专门的灶台，不用再推着木车到处跑，而且街道铺设了青石板，再也不用担心油污滑倒人。 他的肉夹馍因为味道好、分量足，很快就积累了不少回头客，生意越来越红火。 居民们也终于摆脱了之前的困扰。 李大妈家再也没有凌晨的剁馅声，院子里也不会飘进垃圾，她还时常带着孙子去小吃街，买个汤包、吃碗藕粉，日子过得舒心多了。 张秀才也能安心读书了，再也没有麻辣烫的辣味和铜锣声打扰他，他甚至打算等考完科举，带着朋友去小吃街好好逛逛。 第三百六十七章 限制 随着时间的推移，皇城小吃街越来越红火，不仅成了皇城百姓休闲消遣的好去处，还成了外地游客必来的“打卡地”。 每天从早到晚，小吃街里都挤满了人，吆喝声、笑声、碗筷碰撞声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 为了让小吃街更加规范，朱雄英还特意安排了专人负责食品安全检查。 每天都要抽查各个摊位的食材和卫生情况，确保百姓吃得放心。 对于那些违反管理规则的商贩，比如迟到早退、乱扔垃圾、售卖不新鲜食材的，会根据情节轻重予以警告、罚款，严重的甚至会取消在小吃街经营的资格。 在朝廷的严格管理下，小吃街的秩序越来越好，卫生也越来越干净。 商贩们也渐渐养成了良好的习惯，每天收摊后都会主动打扫自己摊位前的卫生，把食材收拾得整整齐齐。 有的商贩还会互相帮忙，比如王二的蟹黄用完了，隔壁卖海鲜的商贩会主动借给他； 刘三的香料不够了，对面卖干货的商贩会匀给他一些。 小吃街的繁荣，也带动了周边地区的发展。 永定门附近原本比较冷清，如今却变得热闹起来，不少人在小吃街附近开起了茶馆、客栈、杂货店，生意都很不错。 铁路部门也特意增加了从皇城各处到永定门的火车班次，方便百姓前往小吃街。 王二在小吃街做了半年生意后，终于攒够了钱，在小吃街附近租了一个铺面，把汤包摊改成了“王记汤包店”。 铺面比之前的摊位大了不少，他还雇了两个伙计帮忙，生意越做越大。 他把妻子和儿女接到了皇城，儿子也进了附近的学堂读书，一家人在皇城扎下了根。 刘三则把老家的弟弟接了过来，在小吃街又开了一个摊位，卖四川的凉面和夫妻肺片。 兄弟俩齐心协力，生意做得红红火火，很快就攒够了钱，在皇城买了一套房子。 赵四则在小吃街结识了一位卖陕西凉皮的姑娘，两人情投意合，年底就结了婚。 婚后，他们把摊位合并在一起，卖肉夹馍和凉皮，夫妻搭档，日子过得甜甜蜜蜜。 居民们对小吃街的态度也从最初的反对变成了支持。 李大妈经常去小吃街帮忙，有时候会帮王二照看一下摊位，有时候会帮清扫工打扫卫生。 张秀才考完科举后，还特意写了一篇《皇城小吃街记》，赞美小吃街的繁荣和朝廷的惠民政策，文章在京城的学堂和文人之间广为流传。 朱雄英偶尔也会微服去小吃街，看着热闹的人群、开心的商贩和满足的百姓，他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 随着京西煤矿及山西煤矿股份的售卖成功后。 从而引发不少人羡慕的同时，也为不少商人带来了些许的灵感。 甚至在心底琢磨，自己是否也可以效仿朝廷，搞出一个项目出来，然后对外售卖股份？ 朝廷圈钱的本事他们这些商人可是全都看在眼底，不眼馋那是假的。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大明境内，不少商人开始有样学样，成立各种各样的集团，然后准备对外售卖股份。 对于这种事情的出现，朱雄英毫不意外。 当初自己在提出股份制度的时候，他便已经认识到，只要嗅觉敏锐的人，都能够搞明白这其中的道道。 自己这样做，也绝非是为了将这种模式给垄断，而是要将这种模式规范起来，让它能够沿着正轨去发展。 当然，这种模式也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在其中。 一旦这种模式在大明中流行起来，那么必然会在短时间内出现一种野蛮的增长的现象。 如此一来，必然会造成大量资本的涌入。 同时，也必然会出现一批心怀不轨之人。 钻空子，使用一些歪门邪道的手段来赚取不义之财。 现在，自己需要做的就是将这种现象扼杀在萌芽之中。 对于那些私自售卖股份的人，朱雄英暂时并不打算理会。 相较于后世融资的阶段，现在这些人，连门都还没有找到。 更何况，这个时期的人，根本就不会弄清楚，什么叫空手套白狼。 即便是有那么零星几个人能够想到这一点，但在这个敝扫自珍的年代里，只要不傻都不会将这样的好事宣扬出去。 最重要的一点，但凡有人想要大规模出售股份，那么就一定要去股份交易所去交易。 当然了，这个新成立的集团，一定要经过检察院对其的审查才行。 在确定资金方面没有任何问题后，才会允许其在股份交易所中增发股份。 不然的话，这种私自售卖股份便是违法的，不具备法律效益的，更加不会被朝廷认可！ 这样做的原因，就是为了保护那些购买股份的人（百姓）。 毕竟想要购买股份的人，花费的都是真金白银，甚至有些人，花费的银子，是他们几年，甚至是几十年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 富商、土豪就算了，他们来银子过于容易，即便是有所损失，对于他们而言，那也是无上大雅。 但对寻常百姓们来说，购买股份的银子，那就是他们的全部，是他们的命！ 朝廷已经要给予百姓们一种保障，避免他们受到欺骗。 目前，股份交易所中，只有京西煤矿及山西煤矿股份的售卖。 但这两个地方的股份早已经售卖空了。 绝大部分的股份都掌控在勋贵们的手中，当然，也有少部分的股份流到一些富商们的手中。 结果就是，股份无论是落在谁的手中，基本上都不可能会拿出来售卖。 所有购买到股份的人都清楚，自己根本就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静静等待年底分红即可。 很快，新一年的分红又将开始了。 只不过在发放分红之前，朱雄英打算召开一次股东大会。 去年发放分红时，都是直接派人将分红送至各大勋贵以及各大藩王在皇城的府邸之中。 即便是在皇城没有属于自己的府邸，那也会派遣当地银行的人，将分红送至其府邸之中。 如今京西煤矿与山西煤矿，在自己的计划中已经走上了正轨。 同时，股份制度的概念，也被成功引入到大明。 下一步计划，也就自然而然该提升日程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 股东大会 晨光，奉天殿。 朱雄英身着明黄色常服，端坐在龙椅之下的御座上，目光扫过阶下肃立的文武百官与勋贵们。 今日的奉天殿与往日不同，两侧增设了数十张紫檀木案，案上摆放着笔墨纸砚与黄色封皮的卷宗。 那是两煤矿的年度账册，关乎众人最关切的分红事宜。 朱雄英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寂静，“诸位大人，今日召集诸位，一是核查两煤矿年度账目，二是敲定分红方案。” 他抬手示意，户部尚书杨思义立刻上前，将一本厚重的账册呈至御案。 杨思义清了清嗓子道：“启禀殿下，经核算，两煤矿去年净利润较往年大幅增长。 按公司章程七成用于分红的规定，今年每股分红定为十五万两白银，较上一次每股五万两，翻了三倍。” 殿内瞬间陷入短暂的死寂，随即爆发出倒抽冷气的声响。 英国公张辅猛地攥紧腰间玉带，指节泛白，心底飞速盘算； 按自家持有的份额，这笔分红足够添十处田庄、供养三代入学，比往年足足多了两倍有余，这般收益简直是天降横财！ 他呼吸骤然停滞，连耳尖都泛起红潮。 “十、十五万两每股？” 安远侯柳升霍然起身，声音发颤，忙又躬身致歉。 他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心里打着算盘； 自家那点股份，今年分的银子够重建三所祖宅、添购百匹良马，往后府里再不用为开销发愁，这哪里是分红，分明是泼天富贵。 站在殿角的六科给事中们手中的笔都顿了顿，户科给事中李嵩抬眼扫过阶前勋贵们的神色，暗自咋舌。 单看英国公、魏国公等人的反应，便知他们此次分红总额定是百万两级别，这般规模，远超往年任何一次封赏，他手中的笔速都慢了几分。 散朝后，勋贵们竟无人挪步，纷纷围聚在奉天殿前广场，往日的从容体面荡然无存。 张辅被一群人簇拥着，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却仍强装镇定：“此等分红，全赖殿下治理有方，我等不过是沾了朝廷的光。” 可任谁都能看出他的得意，方才在心里算过，这笔银子足以让英国公府的底蕴再厚三分，子孙三代都能衣食无忧。 成国公朱能上前一步，声音急切道：“英国公何必自谦！按这每股的数，您这分红怕是够买下半座苏州城了！ 您若有意转让部分股份，在下愿出每股二十万两的价钱，绝不讨价！” 二十万两每股，已是溢价三成，按此次分红算，不到一年便能回本。 可张辅却连连摆手，语气斩钉截铁：“朱公莫提转让二字！此等能稳定拿十五万两每股分红的股份，便是把我府中珍藏的古画悉数奉上，我也绝不会换！往后若分红再涨，这股份便是传家之宝！”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般收益，放眼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处。 另一边。 徐辉祖正拉着李景隆的衣袖低声交谈，声音里满是激动：“景隆你算算，按今年这分红数，我家今年的进账够在江南置万亩良田，你家也能扩充族学、养更多门客了！往后子孙哪还用愁生计？” 李景隆连连点头，眼中满是庆幸：“多亏去年没听旁人劝，没把股份出手！ 当时有人出每股十二万两我都没动心，如今看来，真是万幸！ 这股份，说什么也得攥在手里，就是亲弟弟来借，我也不松口！” 他想起去年差点卖掉股份的事，后背都冒冷汗，若是当时松了手，现在哪有这般好日子。 分红翻三倍的消息像惊雷般炸遍京城。 当天下午，安远侯柳升的管家便捧着一箱稀世翡翠，悄悄摸到英国公府。 话没说完先跪下：“求公爷赏些股份，我家侯爷愿再加两座银山，只求您松松手！” 张辅的长子张懋直接让人把箱子抬回去，冷声道：“我家公爷说了，别说是两座银山，就是把整个江南送来，这股份也不卖！” 他知道父亲心里的打算，这股份每年带来的分红，比两座银山还靠谱。 类似的闹剧在各勋贵府邸上演。 曹国公李景隆派长子携十箱黄金去魏国公府，想换些股份，徐辉祖直接让人关了府门； 忻城伯赵彝更甚，竟带着嫡女的庚帖去见应城伯孙岩，想以联姻换点股份。 孙岩却笑着摆手：“贤侄女金枝玉叶，我可不敢高攀，这股份是家族根基，实在不能让啊！” 谁都明白，让出一点股份，便是少了每年十五万两的分红，傻子才会做这买卖。 三日后，股份交易所外的公告栏前挤满了人，连不少外地富商都专程赶来。 公告栏上新贴的红纸上写着：“现有煤矿股份若干待售，要价每股三十万两。” 下方立刻有人用墨笔批注：“二十八万两，今日便可成交！” 可直到天黑，这笔交易也没谈成。 “老王，你别太贪心！二十八万两已是天价了！”一个穿貂皮大衣的富商急得直转圈。 被问的王掌柜却慢条斯理地喝茶：“三十万两一分都不能少。 上一次分红五万两我都没卖，如今十五万两，往后指不定二十万两，三十万两算贵吗？ 想买的人多着呢，我不急！” 他心里早有盘算，手里这点股份，每年分红就够全家锦衣玉食，哪能轻易出手。 旁边一个熟悉交易所行情的小吏凑过来：“王掌柜，昨日庆侯府的人来问，说最多出二十九万两，您若同意，现在就能签文书。” 王掌柜却摇头：“庆侯还差些份额才能进董事会，他肯定还会加价。我再等等，说不定能等到三十万两以上！” 此时的庆侯府内，张信正对着账簿唉声叹气。 按规矩，持股达一定数额者能进董事会，参与分红比例制定，他眼下就差些份额。 管家匆匆进来禀报：“侯爷，应城伯孙岩愿转让些股份，但要价每股三十五万两，还得搭上江南的三座盐场！” 张信猛地把账簿摔在桌上，怒道：“他这是抢钱啊！三座盐场虽值钱，可也抵不上这个价！按市价算，这些股份哪用这么多，他这是趁火打劫！” 管家苦着脸道：“可现在全京城都在抢股份，刚才听说，有个富商为了买些股份，把祖传的商船队都卖了，出价三十二万两都没买到。 现在谁都知道，握着一股就是十五万两分红，谁也不肯让步啊！” 张信沉默了。 他何尝不知道，这股份如今就是“摇钱树”，今年十五万两，明年若利润再涨，说不定就是二十万两，哪能轻易放手？ 更何况朱雄英已说过，后续有新产业，现有股东优先参与，这股份的价值只会越来越高。 第三百六十九章 骤增的版图 七日后，股东大会在礼部大堂正式召开，殿内摆满了装银子的箱子，连空气里都透着富贵气。 朱雄英端坐主位，两侧的官员看着股东们的眼神都带着羡慕。 朱雄英环视众人道：“诸位股东，今日除发放分红，还有一事相商。 后续朝廷若开拓海外贸易，现有股东可优先认购份额，分红权益与今时一致。” 话音刚落，张辅立刻起身，声音洪亮：“殿下，臣愿认购更多份额！” 徐辉祖紧随其后：“臣也愿认购！” 其余勋贵纷纷表态，场面热闹得像集市，有了十五万两每股的分红在前，谁都想抓住下一个“泼天富贵”，心里都在算着往后的收益。 分红仪式开始后，股东们依次上前，监察御史亲自核对身份，再让人把装满银子的箱子抬到面前。 当英国公府的管事带着十辆马车来运银子时，周围人都看直了眼，低声议论不停。 “我的天，十辆马车！这得有多少银子啊？” “你没听说是每股十五万两吗？能装满十辆马车，他家的分红怕是够买下好几座大庄子了！ 这英国公府，往后就是京城第一富了吧？” 会议结束后，张辅刚走出大堂，就被一群人围了起来。 忻城伯赵彝挤到前面，笑着作揖：“张公，求您匀些股份给我，价钱您随便开，就是把我府里的古玩都给您，我也愿意！” 张辅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赵兄别取笑我了，我还嫌手里的股份少呢！ 不如咱们一起等海外贸易的份额，往后一起拿分红，多好？” 他心里清楚，手里的股份每多一份，每年的分红就多十五万两，哪能轻易让人。 众人都笑，心里却各有盘算，谁都不愿把到手的富贵让出去。 散场时，徐辉祖特意跟张辅同行，低声道：“听说昨日有富商想私下加价买股份，被科道官查了，看来殿下是真要护着咱们这些股东的收益。” 张辅点点头：“殿下英明，这样才能让咱们安心拿分红。 有都察院盯着，没人敢乱搞，咱们就等着每年拿银子便是！” 他想起刚才在殿内算的分红数，嘴角又忍不住上扬。 …… 另一边。 燕王朱棣与李明浩率兵在草原上一番扫荡式的清缴后，终于将金帐汗国与蒙兀儿斯坦国给灭了。 即便是大明现在的武器也好，火器也罢，都要远远领先各国。 之所以花费这么久的时间才将这两个国家给灭了，完全是因为他们的草原领土太大了。 更是因为不想为大明的日后留下任何的隐患，所以这一路上。 所有的战役都采取稳扎稳打，步步推进，确保每一寸土地都能够安安稳稳的落入大明的手中。 只有这样做，他们此番征战才会有意义。 否则的话，一旦他们收兵回去的话，用不了多久的时间，金帐汗国与蒙兀儿斯坦国便有可能死灰复燃。 甚至隐藏在草原深处休养生息，寻找合适的时机再次对大明发动进攻。 倘若为大明留下这样的隐患，那么这场战争便打的毫无意义，倒不如不打，还能够为大明节省下来不少的费用。 同时，在皇孙朱雄英的命令下。 修建铁路的工程队伍，也抽调出来一些人，跟随燕王朱棣的大军前行。 无论是大军打到哪里，那么大明的铁路就会铺建到哪里。 直到此时，整个蒙古人的草原上，只剩下一个帖木儿帝国没有覆灭了。 即便是历史上最辉煌的汉唐时期，版图也远远没有现在的大明大。 当朱棣将战报送到皇城时，朱雄英仅仅是象征性的瞥了两眼，便已经猜测出整个战报中的内容。 对此，朱雄英心中并没有半点的惊讶，毕竟现在大明能够拥有这些火器，可都是自己让人鼓捣出来的。 凭借先进的武器装备，要是都不能取得胜仗的话，那么大明灭亡也是活该。 翌日，早朝。 百官按照惯例上前奏事后。 皇孙朱雄英这才将燕王朱棣送回来的战报。 笑道：“诸位，这是燕王朱棣今日送回来的战报。 在大明将士不断的浴血奋战后，金帐汗国和蒙兀儿斯坦，已经覆灭了！ 如今这两个地方的疆土，已经纳入吾大明版图之中！” 此言一出，整个朝堂上的大臣们，顿时被雷的外焦里嫩，久久不能自已！ 之前大明灭掉倭国，后来又灭掉大越国，前一阵子又将瓦剌部与鞑靼部给灭了。 在不少人眼中看来，大明的实力，已经走上了巅峰。 现在，金帐汗国与蒙兀儿斯坦也被皇孙殿下给灭了。 原因更是简单，只因为这两个国家不知死活，主动冒犯大明。 说句良心话，大明从未有过主动入侵他国的想法，要不是他们主动做出不智之举，大明绝不会轻易发兵。 当然，金帐汗国与蒙兀儿斯坦对于大明很是遥远，甚至不少大臣对这两个地方都没有什么概念。 要不是皇孙殿下将世界堪舆图拿出来给自己看，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世界之中，原来并不只是大明的天下。 通过堪舆图，群臣也知道，这两个地方的版图加在一起，绝非一个小数目。 以往群臣碍于身份的缘故，不得不强忍着自己向皇孙殿下低头。 现在看来，皇孙殿下的本事，已经超越了陛下。 甚至还有大臣在心底问自己，天下间，还有什么事情是皇孙殿下做不到的。 震惊过后，就是振奋，群臣纷纷上前恭贺道：“臣等为大明贺，为皇孙殿下贺！” 不管身处何为的大臣，马屁如同不要钱一般，不断的去赞扬皇孙朱雄英。 对于群臣们的反应，朱雄英并未放在心上。 之所以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们，仅仅是为了激发这些官员们心中的自豪罢了。 至于自己以往推出的文治武功，早已经不需要这样的手段来证明了。 散朝后。 朱雄英主动前往皇宫深院之中，打算将这个好消息亲口告诉皇爷爷。 大明再次开疆拓土，横扫蒙古蛮夷，并且率兵征战的大将军还是自己的儿子。 这几点叠加在一起，绝对能够让皇爷爷高兴不已。 事实与朱雄英心中猜想的一样，朱元璋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先是一愣，随即便浮现出些许的错愕，然后就是难以置信，最终又是释然，仰天大笑。 第三百七十章 拒绝庆功宴 天刚亮，奉天殿的铜钟刚响完，台阶下的百官已按品级站好。 昨天朱棣灭了金帐汗国和蒙兀儿斯坦的消息还在京城传，今天早朝气氛比往常热闹，连平时严肃的户科给事中，眼里都透着高兴。 朱雄英穿明黄常服坐在龙椅上，看见英国公张辅拿着笏板，身子往前倾，像是有话要说。 他抬手问：“英国公要奏请什么？” 张辅马上出列，躬身大声说：“殿下！现在金帐、蒙兀儿两国都灭了，大明的地盘比汉唐还大，这是从古到今都没有的功劳！ 臣和各位大人商量好了，恳请殿下下旨，在京城办庆功宴，犒劳打仗的将士，也让天下人都庆祝大明的盛事！” 张辅话音刚落，礼部尚书孔安马上跟着说：“英国公说得对！办庆功宴既能显朝廷疼将士，也能让大明有面子，臣请殿下答应！” 接着，成国公、安远侯等武将都出列赞同，连户部尚书杨思义这样谨慎的文官，也点头同意。 奉天殿里一下子全是附和的声音，连殿外的侍卫都能感觉到大家的兴奋。 朱雄英慢慢抬手，殿里立刻安静下来。 他看着众人说：“各位大人的心意，我知道。 但办庆功宴要花很多国库的钱，现在北边刚安定，逃难的百姓还在回家，西域刚归附的地方还要安抚百姓。 这时候大办宴席，恐怕会让百姓不满。 而且，边疆将士还在草原上挨冻驻守，咱们在京城喝酒享乐，对得起他们在战场上流的血吗？” 百官听了都一愣，张辅脸上的笑淡了，躬身说：“殿下仁厚，是臣等考虑不周全。” 朱雄英话锋一转，语气变郑重：“昨天我去见皇爷爷，说了各位想办庆功宴的事，皇爷爷也说要以百姓为重，不用铺张。 另外，皇爷爷还有道旨意，最近要去太庙祭祖、南郊祭天，他年纪大了，怕撑不住礼仪，让我代替他去。” “什么？” 殿里有人小声惊叹，户科给事中李嵩手里的笔停了，抬头看朱雄英。 祭天祭祖是国家大事，历来都是皇帝亲自办，现在朱元璋让皇孙代替，意思很明显。 要让朱雄英在百官和天地祖宗面前，更稳地当储君。 徐迈赶紧出列说：“殿下代行祭祀是国家的好事！臣这就让太常寺的人准备，保证祭祀仪式不出错，不丢天地祖宗的脸面。” 朱雄英点头：“徐卿费心，祭祀要按老规矩办，但别铺张，别劳民伤财。” 等徐迈退下，他看向兵部尚书叶云道：“现在金帐、蒙兀儿的地盘都归了大明，西域得设官府管着。 我决定在城西设西域都护府，管新归附地方的民政和军务，这事你有计划吗？” 叶云早有准备，上前一步说：“殿下，臣已经和兵部的人商量过，西域都护府选在城西的哈密卫旧地，这里守着西域的重要路口，调兵方便。 但都护府得派兵守着，防止残余势力捣乱，臣正想请殿下定夺派谁带兵、带多少人。” 朱雄英大声道：“带兵的人我已经想好了，长兴侯耿炳文打了一辈子仗，稳重可靠，还熟悉边疆防务，我任命他当西域都护府总兵官，带五万大军驻守。” 耿炳文马上从武将队伍里出来，盔甲碰撞出响声，他单膝跪地：“臣遵旨！一定不辜负殿下托付，守住大明的西疆！” 他知道西域民风彪悍，蒙兀儿的残余势力可能藏着，这次驻守责任重，心里已经开始想怎么安排兵力。 朱雄英看着他补充：“这次驻军不只是防贼，还要帮当地百姓种地。 你带兵出发时，带上工部的工匠，把北边的铁路接着往西修，连到都护府，这样粮草补给才能顺畅。” “臣明白！” 耿炳文应下，他知道铁路的用处，上次朱棣在草原打仗，就是靠铁路运粮草，省了长途赶路的麻烦。 现在西域远，有铁路的话，就算打仗也能快些调兵。 这时徐辉祖出列说：“殿下，西域都护府刚设立，除了驻军，还得派文官帮着管民政。 臣推荐户部主事周谦，他之前在山西管过逃难百姓的安置，有经验，可以当都护府参政。” 朱雄英想起周谦之前递的流民安置奏疏，写得清楚有条理，确实是可用的人。 当下点头道：“准奏。以后都护府的民政和军务要互相配合，别互相推活。” 叶云又奏：“殿下，五万大军的粮草要从关中、山西调，臣已经让户部准备了，下个月就能运到都护府。 另外，臣还得从京营调两万骑兵，补充耿将军的兵力，殿下觉得行吗？” “可以。” 朱雄英点头：“京营骑兵训练得好，正好帮耿将军稳住西疆。但调走骑兵后，京营的防务要重新安排，你和五军都督府商量，一定要保证京城安全。” 百官见朱雄英把西疆布防想得这么周全，都服了。 安远侯柳升小声对旁边的李景隆说：“殿下不光让咱们拿丰厚分红，管边疆也这么有条理，大明有这样的储君，真是福气。” 李景隆连连点头，想起去年差点卖了煤矿股份，庆幸的同时，暗道现在殿下威望越来越高，跟着殿下，以后肯定能一直富贵。 朱雄英等百官没别的意见，大声说：“今天的事就按我说的办。 祭祀的事归太常寺管，西疆驻军归耿炳文管，都护府的民政和军务要互相配合。 各位都做好自己的事，别偷懒，要是出了错，本皇孙一定严惩！” “臣等遵旨！” 百官齐声应答，声音大得让殿顶的瓦片都像在动。 晨光从窗户照进来，洒在朱雄英的明黄常服上，让他看着更稳重，有几分朱元璋年轻时的威严。 散朝后，百官走出奉天殿，都在议论。 张辅拉着耿炳文的手说：“耿将军，这次去西域驻守责任重，要是缺粮草或兵器，尽管说，我们这些勋贵肯定全力帮你！” 耿炳文笑着道谢：“谢英国公，有殿下的谋划，再加上各位大人帮忙，西疆肯定能安稳。” 太常寺卿徐迈马上带下属回衙署，让人拿出《大明集礼》。 核对祭天祭祖的流程：“南郊祭天要用牛、羊、猪，还得是纯色没杂毛的，赶紧让人去太仆寺挑； 太庙祭祖的礼器得是青铜的，你们去库房检查，坏了就马上修！” 下属不敢耽误，立刻分头去办。 第三百七十一章 记忆中的那个人 三天后，耿炳文带五万大军在城外校场集合。 校场上旗子很多，盔甲亮得晃眼，士兵们拿着火器，队伍站得整齐。 朱雄英亲自来送行，他走到耿炳文面前。 递过一块令牌：“这是西疆总兵官的令牌，拿着它能调动西域所有驻军。 我在京城等你的好消息，盼着你早点让西疆百姓过上安稳日子。” 耿炳文双手接过令牌，单膝跪地：“臣一定不辜负殿下的期望！” 起身时，他看见校场旁边的铁路已经铺到城外，几辆装粮草的马车正慢慢过来。 心里更有底，有殿下的远见，有铁路帮忙，这次守西疆肯定能成。 大军出发时，百姓们自己站在路边，手里拿着馒头、水袋，往士兵手里塞。 一个老太太拉着一个士兵的手说：“将士们，你们要好好的，守住咱们大明的地盘！” 士兵眼眶发红，用力点头：“大娘放心，我们肯定不辜负百姓的托付！” 朱雄英站在城楼上，看着大军浩浩荡荡往西走，直到看不见。 身边的太监小声说：“殿下，风大，该回宫了。” 朱雄英摇头，看着西边说：“西疆安定了，大明才能真的安稳。等耿将军传来好消息，我再去见皇爷爷，让他老人家也高兴。” 这时皇宫深处，朱元璋正坐在廊下晒太阳，手里拿着本《孙子兵法》。 听说朱雄英拒绝庆功宴、代行祭祀，还安排好了西疆布防，他放下书大笑：“好！好！雄英这孩子比我当年还懂百姓心思，还顾全大局！ 有他在，大明的江山肯定能传百代千代！” 身边的宫女见皇上高兴，也跟着笑了。 几天后，到了南郊祭天的日子。 朱雄英穿衮冕，一步步走上祭天台。 台下百官站得整齐，礼乐声很悠扬。 他拿着玉圭，对着天大声读祭文：“孙儿朱雄英，用牛、羊、猪、清酒和各种祭品，禀告皇天后土…… 大明现在灭了金帐、蒙兀儿两国，开拓了千里疆土，不是要随便打仗，是为了让百姓安稳…… 希望天地保佑大明，保佑万民，年年丰收，边疆没事……” 祭文读完，朱雄英把祭品一一献上，行三拜九叩礼。 阳光洒在他身上，衮冕上的十二章纹亮得晃眼，台下百官看着这一幕，都觉得这位皇孙肯定是大明未来的好皇帝。 一切结束后，朱雄英这才带着文武百官返回皇宫。 并且在大殿之中宣布：“西域都护府正式成立！ 即日起，但凡胆敢窥觑西域的，皆是大明的敌人！ 无论他是谁，都将面对大明无尽的怒火，本皇孙更是会将它毫不留情地斩杀！” 听到这样的话语后，群臣纷纷跪倒在地，高呼道：“大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孙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接下来的几日内，整个西域都护府的班子也开始动身前往西域了。 至于班子成员，除了几位老成持重的官员外，大多数都是朝廷新式科举走出来的人。 只因为这些年轻人的思想没有被传统观念给禁锢住。 心思跳脱，勇于冒险，拥有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冲劲。 而西域作为大明境内最新的一块版图，正是需要这些人前去将之大刀阔斧的改革。 老成持重的官员前往支持大局，掌控方向。 至于这些刚刚步入朝堂的年轻官员们，便可以尽情在那里施展自己的才华。 西域之地，看似距离大明很是遥远，但是随着铁路的修建，现在百姓们出行，再也不用一走几个月甚至是几年的情况发生。 从皇城乘坐火车出发，抵达西域的时间，也仅仅需要半个月的时间而已。 听起来半个月的时间很长，但与曾经相比，这个时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那些前往西域之地任职的官员们，对皇孙殿下的安排，根本就没有半点的抵触之心。 况且，他们这些外派出去的官员，每年都拥有额外半个月的假期，可以回家探亲。 当然，这半个月的时间，不是使用在路上，而是官员进入自己家门那一刻起，开始计算。 皇孙殿下将这样的待遇提出来后，大家反而觉得西域之地，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遥远了。 当朝廷的官员逐渐抵达西域后，西域都护府的运转也逐渐稳定。 与此同时，大明境内，无处不在的锦衣卫，也将暗中谋划的蒙古余孽一一清除。 整个西域之地也在稳定的发展，日渐繁华！ …… 皇城， 朱雄英早早制定好的出征计划，也逐渐在大明境内上演。 海战远不比陆战，一旦将士们登船出海后，那便是一直在孤军奋战。 好在大明拥有战舰的存在，同时，也为将士们配备了世界最前沿的火器，从而让大明将士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敌人，早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所以，朱雄英相信，整个西洋之地，无人能够阻挡大明前进的步伐！ 由于大明提前开启了大航海时代，西洋之地，还有许许多多的大陆，现在还是无人区。 对于大明来说，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机会，更是不可缺失的契机。 想到这里，朱雄英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这段时间的忙碌，彻底让自己将一个十分重要的人给忘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史书中记载，数次下西洋的三保太监（郑和）！ 也就是被自己早早发现的马和！ 只是后来被赐予郑姓后，才变成世人周知的郑和。 继续让其埋没在大明之中，属实是一种浪费。 自己有着更加宏伟的计划，还需要马和去帮助自己实现。 美洲大陆、澳洲大陆、非洲大陆等，都需要不断的远航才能够抵达。 整个大明之中，也只有马和能够做到。 很快，马和便出现在皇孙朱雄英的面前。 看着脸颊上明显浮现出紧张之色的马和，朱雄英笑道：“本皇孙听说你很喜欢航行方面的东西？” 听到这样的话语后，马和心中更加惶恐了。 心中暗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那些不当的言论，从而引起皇孙殿下的注意。 当下急忙跪地道：“望皇孙殿下恕罪，那些都是小人的愚见……” 马和的表现顿时让朱雄英一阵的哭笑不得，自己若是想要治他的罪的话，根本就不会让人将他带到这里来。 不过也没有浪费口舌去解释，而是直接命人将世界堪舆图抬了过来。 第三百七十二章 堪舆图前定国策 大殿中。 马和望着那幅摊开在紫檀木长案上的世界堪舆图眼神略显呆滞。 朱雄英亲手将最后一角图轴展平，蚕丝织就的图面上，朱砂勾勒的大明疆域如一头昂首东方的雄狮。 东起辽东都司，西至西域都护府新址，北抵草原深处的金帐旧地，南达琼州府，每一处都标注着清晰的府卫与关隘。 而在这雄狮之外，淡墨晕染的海洋无边无际，西洋以西的海域里。 只在边缘处用小字标注着“古大秦旧址”“香料群岛传闻”。 更远处则是大片留白，只画着几艘小小的船帆，旁书“未知洪荒，待探”。 马和跪在案前，额角的汗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滚，方才的惶恐早已被眼前这幅图带来的震撼冲得七零八落。 他原本以为皇孙殿下召自己来是因往日在宫中与同僚闲谈时。 曾说过几句“海船可通远邦”的话犯了僭越之罪，此刻见这堪舆图。 再听殿内静得只剩自己的呼吸声，心反而沉了下来，殿下要托付的事，定然比他想象的更重。 “马和，你且起来看。” 朱雄英的声音打破寂静，他拿起一支羊毫笔，指着西洋以西的留白处：“你可知这大片空白里藏着什么？” 马和起身时膝盖微颤，目光落在图上。 喉结动了动：“回殿下，小人……小人曾听旧港的蕃商说，西洋之外有岛，盛产香料与象牙，再远些或许有陆地，但从未有人真的到过。” 朱雄英俯身，笔尖在留白处画了个圈，这才开口道：“不止如此！ 工部的匠人按西域商队带回的星图与古籍推算，这空白里藏着的。 可能是比大明疆域还广的陆地，有能种千顷庄稼的沃土，有挖不尽的铁矿、金矿，有从未见过的草木与牲畜，还有……数不清的百姓在那里过着刀耕火种的日子，不知历法，不懂农桑。” 马和瞳孔骤缩，伸手想碰那图，又猛地收回，指尖在袖中攥得发白。 他自小在宫中长大，后来随军队出征过云南，见过草原的辽阔，却从未想过海外竟有如此大的天地。 朱雄英直起身，目光灼灼地看着郑和，语气凝重道：“本皇孙召你，便是要你替大明去寻这些地方。 你自幼喜航海之术，曾偷偷记录过蕃商口中的海路，还画过简易海图，本皇孙都知道。 如今大明安定，西域已固，铁路通至哈密，火器甲天下，正是扬帆远航的时机。” 郑和猛地跪地，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殿下！小人……小人恐难当此任！ 出海之路艰险，风涛莫测，若有差池，辜负殿下托付事小，误了大明国策事大！” 朱雄英笑着扶起他，指了指图上的空白，饱有深意道：“你敢说你不想去？ 你若不去，这些地方便永远是‘未知’。 你若去了，大明的旗帜或许就能插在那片土地上，那里的百姓或许就能吃上咱们的高产粮，用上咱们的织布机。 这难道不是你曾说过的‘以天下为己任’？” 马和抬头，见皇孙眼中没有半分戏谑，只有对未来的笃定。 他想起幼时在云南见过的流民，想起随军队平定叛乱时百姓的苦难，再看这堪舆图上的广阔天地。 突然觉得胸口有股热流涌上来。 他重重叩首：“臣马和，愿遵殿下之命！纵使蹈海赴火，也要为大明寻得海外疆土，带回无尽资源！” “好！” 朱雄英扶起他，从案上取过一枚鎏金令牌，令牌正面刻着“大明远航总兵官”，背面是游龙纹。 “从今日起，本皇孙赐你郑姓，任远航总兵官，统辖水师战船百艘，将士八千，可调动沿海卫所物资。 但本皇孙有一事要叮嘱你——” 郑和双手接过令牌，屏息听着。 朱雄英的语气陡然郑重道：“大明是礼仪之邦，出海不是为了烧杀抢掠，而是为了‘通有无，安万民’。 若遇海外邦国或土著，先派使者携礼物通好，讲清大明来意； 若对方愿归降，便教他们农桑历法，与他们通商； 若敢抗拒，甚至袭击我大明船队，你可放手用武。 但记住，‘武德也是德’，武力是用来护佑太平，不是用来滥杀无辜。 战胜之后，不可屠城，不可掠夺，要留粮种，留匠人，让他们知道大明的厉害，更要让他们知道大明的仁厚。” 郑和将“武德也是德”五个字反复咀嚼，忽然明白了皇孙的深意。 这远航不止是寻资源、探大陆，更是要将大明的教化与威严，播撒到海外洪荒之地。 他再次叩首：“臣谨记殿下教诲！先礼后兵，以武护礼，绝不辱没大明威名！” 朱雄英要派郑和出海的消息，次日便传遍了朝堂。 奉天殿内，百官的议论声比上次议庆功宴时还要热闹，只不过这次却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 户部尚书杨思义第一个出列，手里的笏板都在抖，直言道：“殿下！万万不可！ 西域刚定，粮草正往那边运，京营骑兵又调了两万去西疆。 如今再派百艘战船、八千将士出海，这粮草、器械、船只的花费，少说也要耗去国库三成！ 百姓刚安稳，怎能再加重负担？” 跟着附和的是几个老臣，有礼部的侍郎，还有都察院的御史：“杨大人说得对！ 海外之地皆是蛮夷，瘴气弥漫，风浪无常，当年元世祖派船征日本，还不是被台风毁了船队？ 咱们何必去冒这个险？” “再说，我大明地大物博，中原的土地还种不完，何苦去寻那海外的蛮荒之地？ 万一将士们葬身鱼腹，岂不是白白折损兵力？” 朱雄英坐在龙椅上，没急着开口，目光扫过殿内。 他看见英国公张辅握着笏板，眉头微蹙却没说话，徐辉祖站在武将列里，眼神亮得像是在琢磨什么，而兵部尚书叶云则在低头翻着手里的奏疏，似乎在算着什么。 朱雄英突然看向杨士奇道：“杨爱卿，你怎么看？” 杨士奇立刻出列，躬身道：“殿下，臣以为出海可行！ 如今西域都护府已稳，耿将军带五万大军驻守，北边无虞； 京营虽调走两万骑兵，但五军都督府已重新布防，京城安全无虞。 且水师近年新造了二十艘福船，每艘可载三百人，配着新造的弗朗机炮，足以应对海上风浪与贼寇。 至于粮草，臣听叶尚书说，江南粮库去年丰收，尚可抽调一部分，再加上沿海卫所的存粮，支撑一年不成问题。” 叶云也跟着出列，递上一份奏疏：“殿下，臣已核算过，此次出海的粮草、器械、船只修缮费用。 若从江南、福建、广东三布政使司的赋税中调拨，再削减部分宫内用度，可不必动用水户两部的常平仓粮。 且若能寻到海外资源，比如香料、金矿，将来通商所得，反而能充实国库，长远来看，利大于弊。” 御史李嵩立刻反驳道：“利大于弊？叶大人怎知一定能寻到资源？ 万一船队出去一年，什么都没找到，岂不是白费功夫？ 再说，蛮夷之地的人，怎会轻易接受我大明教化？ 到时候打起来，又是一场无休止的战事！” 张辅终于开口，声音洪亮道：“李御史此言差矣！ 当年殿下力主修铁路，百官也有反对的，可如今铁路通到草原，运粮草比往日快了十倍，朱棣将军能速灭金帐汗国，铁路功不可没。 殿下的眼光，从来都看在十年、二十年之后。 海外之地或许有风险，但若是不去探，永远不知道那里有什么。 再说，我大明将士连金帐汗国的铁骑都能打败，难道还怕海上的风浪与蛮夷？” 第三百七十三章 远航 百官争论不休，朱雄英抬手，殿内瞬间安静。 他看向百官，缓缓道：“各位大人的顾虑，本皇孙都懂。 担心花费，是为百姓； 担心风险，是为将士。 但本皇孙想问各位，当年皇爷爷起兵时，难道就没有风险？ 难道就没有花费？ 可若是皇爷爷怕了，哪来今日的大明？” 他起身走下龙椅，目光扫过众人：“中原的土地是多，但总有耕尽的一天； 国库的银子是多，但总有用完的一天。 西域有牧场，有铁矿，可海外或许有更多的沃土，更多的资源。 今日派船队出海，是为了给大明的子孙后代留条路。 是为了让大明的威名传得更远，让天下的百姓都知道，大明不仅能保境安民，还能带来更广阔的太平。” 朱雄英顿了顿，加重了语气道：“至于‘武德’！ 本皇孙已叮嘱郑和，先礼后兵。 若对方愿与大明交好，咱们便赠粮种、教技艺； 若对方执意抵抗，便用武力让他们知道大明的厉害，但绝不滥杀。 这不是掠夺，是教化； 不是侵略，是开拓。 就像当年太祖皇帝统一中原，不是为了自己当皇帝，是为了让百姓不再受战乱之苦。 今日出海，也是为了让更多人过上安稳日子。” 殿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太监高声通报：“陛下驾到！” 百官连忙起身行礼，朱元璋面带笑容迈步走了进来。 目光落在朱雄英身上，笑着说：“方才在殿外，咱都听见了。 大孙说得对，咱们大明不能只守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要往远了看。 当年朕打天下，就是为了让子孙后代有出息，能把大明撑得更稳、更大。” 他走到案前，看着那幅世界堪舆图。 手指在西洋的空白处点了点：“这海外的天地，朕年轻时也听过蕃商说过，只是那时忙着打仗，没功夫去探。 如今大孙有这个心思，有这个能力，朕支持！ 国库的钱不够，就从内帑里拨； 将士不够，就从沿海卫所挑。 只要能为大明寻得好地方，花再多钱也值！” 朱元璋转头看向郑和，眼神锐利：“你叫郑和是吧？朕听说你懂航海，有胆量。 这次出海，朕把将士们交给你，把大明的脸面交给你。 记住，到了海外，既要让他们知道大明的礼仪，也要让他们知道大明的拳头硬。 若是丢了大明的脸，朕饶不了你！” 郑和连忙跪地：“臣遵旨！定不负陛下与殿下所托！” 有了朱元璋的支持，百官再无异议。 朱雄英当场下旨：命郑和为大明远航总兵官，即日起筹备出海事宜，限三个月内完成船队集结、物资准备，择吉日启航。 南京城外的龙江船厂，三个月来一直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郑和几乎天天泡在这里，从战船的修缮到物资的清点，事无巨细都要亲自过目。 这天清晨，郑和穿着一身青色的总兵官常服，站在码头边，看着工匠们给最后一艘福船刷上桐油。 这艘船体长十二丈，宽三丈，甲板上整齐地排列着十二门弗朗机炮，船尾的桅杆上挂着一面红色的大旗，上面绣着“大明远航水师”六个金色大字。 水师千户周正快步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份名册，“总兵官~！船员已经挑选完毕，八千将士里，有三千是沿海卫所的老兵，懂海战。 两千是懂天文、地理、医术的匠人，还有三千是新招募的水手，都经过了三个月的训练，熟悉船只操作。” 郑和接过名册，翻了几页，见上面不仅有姓名、籍贯，还有擅长的技艺。 比如“李三，福建泉州人，善观星象，曾随蕃商航至南洋” “王二，浙江宁波人，懂医术，能治瘴气之症。” 不由得点了点头道：“周千户费心了。 这些人都是远航的根基，你要再叮嘱一遍，出海之后，务必听从号令，不可擅自行动。” “是！”　周正应道。 郑和又走到物资堆旁，看着士兵们将一袋袋粮食、一捆捆布匹、一箱箱火器搬上船。 他随手打开一个粮袋，里面是饱满的大米和小麦，还有几袋晒干的蔬菜和肉干。 旁边的箱子里，除了弗朗机炮的炮弹，还有不少火铳、腰刀，以及一些农具和种子，有水稻种、玉米种，还有棉花种。 郑和对负责物资的百户说，“这些种子都要妥善保管！ 到了海外，若遇到能耕种的土地，便给当地百姓送去，教他们耕种。” 百户连忙应下：“总兵官放心，小的已经把种子分装进瓷罐里，外面裹了防潮的油纸，绝不会受潮。” 筹备期间，朱雄英也来过船厂几次。 第一次来的时候，他看见郑和正在给将士们训话，站在最前面的几个士兵脸上还有些不安，显然是怕海上的风险。 朱雄英没上前打扰，只是站在远处听着。 郑和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各位兄弟，咱们这次出海，不是去打仗，是去寻生路，寻大明的生路，也寻天下人的生路。 殿下说了，海外有沃土，有资源，有咱们从未见过的天地。 咱们这一去，是为了让大明的旗帜插在更远的地方，是为了让咱们的子孙后代，能有更多的土地耕种，更多的粮食吃。” 他指着远处的南京城：“你们看，城里的百姓现在能安稳过日子，是因为太祖皇帝打了天下，是因为殿下守着天下。 咱们这次出海，就是要为大明守住更长远的太平。 若是怕风浪，怕蛮夷，那咱们就不是大明的将士！” 士兵们的眼神渐渐亮了起来，有人高声喊道：“总兵官放心！咱们不怕风浪，不怕蛮夷！定要为大明寻得海外疆土！” 朱雄英见此情景，心中欣慰。 后来他又给郑和送来了新造的罗盘和海图，是工部根据西域商队带回的星图改良的，比往日的海图更精准。 他还特意叮嘱郑和：“遇到海外邦国，若对方有独特的物产或技术，也可带回大明，互相学习，不必只想着索取。” 启航的日子定在农历九月初八，这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秋高气爽，海风平静。 龙江船厂的码头上，挤满了送行的百姓和官员。 朱雄英亲自来送行，朱元璋因为年纪大了，没能来，却派太监送来一柄七星剑，赐给郑和，说是“遇乱可斩，护舟楫平安”。 郑和穿着一身铠甲，跪在朱雄英面前，双手接过七星剑：“臣定不负陛下与殿下所托，早日带回海外的消息！” 朱雄英扶起他，递过一个锦盒：“这里面是本皇孙写给海外邦国的国书，若遇到有国君的邦国，便将国书呈上，表明大明的来意。 记住，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要守住‘武德’，不可失了大明的礼仪。” “臣谨记！” 郑和转身登上旗舰，站在甲板上，拔出七星剑，高声喊道：“启航！” 鼓声震天，号角齐鸣。 百艘战船依次驶离码头，桅杆上的大明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码头上的百姓们挥舞着手臂，高声喊着：“将士们早日归来！” “大明万岁！” 郑和站在船头，望着渐渐远去的南京城，又看向茫茫大海，心中充满了坚定。 第三百七十四章 深山之中的炮火声 远洋舰队已经出海很多天了，但皇城内的百姓们依旧为此事津津乐道。 “我听闻，大明舰队此番出海，是为了给咱大明寻找一块更大的疆土！” “废话！此事早已经人尽皆知，还用你说？” “你们是没有见到，咱大明的战舰有多么庞大，有多么恐怖！” “谁说不是呢？如此庞大的战舰，一天光是烧煤，都不知道要消耗多少银子！ 如今煤的价格又是这般昂贵，若是寻找不到心仪的疆土，岂不是成了亏本的买卖？” 私下里，百姓们时长聚集在一起悄悄议论着。 每个人都充分发挥自己独到的见解。 但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羡慕之情，那是难以掩饰的。 绝大多数的人心中都在幻想，若是自己也能够跟随舰队出海，那该有多好。 这边战舰出海的热度还没有过去，奴儿干都司那边，自从设立东北行省后，整个关外之地顿时开始焕发出勃勃生机。 越来越多的流民纷纷前往关外之地，因为大家都听说了那边的机遇，试图前往改变自己的命运。 相较地大物博的关外之地，机遇显然要比各大城池的机会多很多。 哪怕是现在不少肥沃的土地已经有了主人，但依旧有着许多未曾开垦出来的土地。 其次，有朝廷在背后为他们保驾护航，关外的百姓们，根本就无需顾忌开垦土地会遭遇到危险。 当然，只要你不私自违背朝廷的命令，不私自前往深山之中寻找富贵，老老实实开垦土地的话，基本上是不会遭遇到风险的。 就在关外之地一切都向着美好发展的时候。 日常巡护的将士得到消息，女真部落有人前来，主动向大明乞降！ 当初，东北行省官员将那些奇怪箭簇送到皇城后。 皇孙朱雄英便对女真部落的做法很是愤怒，并且派遣大军前来关外，灭掉女真部落。 在大明先进强大的火器下，根本就无需派遣那些声名显赫的大将军亲自前来。 而是直接在朝廷之中抽调出一位年轻官员袁飞前来执行命令。 袁飞率领大军抵达东北行省后，当地官员便已经清楚皇孙殿下的决定。 当下不敢有丝毫的隐瞒，直接将自己调查的情况以及自己知晓的事情，全盘托出。 并且在等待朝廷消息的这段时间中，东北行省官员一直派遣斥候探查女真部落的情况。 如今的女真部落，早已经不是当年暴打辽国与大宋的金国了。 因为式微，早已经退缩到贫瘠的苦寒之地，依靠着祖宗流传下来的渔猎手艺，在深山之中苟活。 虽说在调查女真部落的时候，斥候们遇到了不少的困难。 但在他们的坚持不懈下，还是寻找到了不少的蛛丝马迹。 于是乎，当袁飞抵达东北行省后，当地官员便将女真部落的几处位置如实相告。 对此，袁飞并未着急对女真部落下手。 而是吩咐大军在城中休息几日，让将士们好好休息一番，恢复一下体力，然后再做打算。 袁飞很是清楚，将士们一路舟车劳顿，消耗了不少的体力。 接下来在深山之中围剿女真部落也是一场相当耗费体力的战斗。 当然，并不是因为女真部落的武力有多么强大。 而是因为女真部落居住的地方颇有讲究，属于那种易守难攻之地。 其次，将士们需要携带火器前行，更相当于是负重在森林中前行。 最重要的一点，皇孙殿下的命令是将整个女真部落灭了，而非仅仅是一场胜仗那么简单。 虽说不知道皇孙殿下为何要下达这样的命令，但袁飞觉得，殿下既然下达这样的命令，原由自己不需要知道，只要完美执行即可。 四月，东北深山里还有积雪，风刮得挺猛，带着松树的响声。 袁飞站在临时搭的高台上，拿黄铜望远镜看三里外的女真黑木寨。 这寨子建在山上，木头栅栏有一丈多高，寨墙上有女真兵拿着弓箭来回走，背后是陡崖，只有一条窄路能进去，确实像探子说的那样，不好打。 副将赵虎跑过来，双手抱拳说道：“将军，弟兄们歇了三天，火器都检查好了。 神武炮队带了十二门弗朗机炮，神机营每人都有鸟铳和三眼铳，火油罐、震天雷也按计划分下去了。” 袁飞放下望远镜，看了看下面整齐站着的明军。 士兵穿的深蓝色衣服在早上的光里发着冷光，黑头盔上的红缨飘着，手里的火器闪着金属光。 他想起出发前，皇孙朱雄英在午门亲自主持的誓师大会。 那年轻却沉稳的声音还在耳边：“女真蛮子屡次犯边，杀我百姓，抢我财物，不彻底灭了他们，大明边疆永无宁日。 你们此去，只许胜不许败，务必将女真部落连根拔起！” 如今朱雄英已掌大权，朱元璋退居深宫，这话更像是大明的国策，容不得半点含糊。 袁飞声音稳，但没商量的余地，开口道：“传命令，午饭后拔营，全力进攻。 让女真蛮子看看，咱大明火器多厉害，让他们知道，现在主事的皇孙殿下，可不是好惹的！” 午饭后，十二门弗朗机炮一起响，声音特别大。 炮弹带着尖啸飞向黑木寨的栅栏，木头和土块炸得乱飞，结实的木栅栏一下子就破了好几个大口子。 寨墙上的女真兵从没见过这么吓人的武器，都慌着躲，手里的弓箭在炮火面前根本没用。 “神机营，前进！” 赵虎举着长刀喊。 神机营士兵排成整齐的方阵，一步一步往前挪，鸟铳打得很齐，铅弹像下雨一样往寨里射。 女真兵想冲出来反击，被火力压得抬不起头，尸体很快堆满了寨门口的路。 一个探子跑来说：“将军，女真头子完颜骨朵派人举白旗投降了！” 袁飞冷笑一声，看着寨门口那面发抖的白旗，心里没动摇。 出发前朱雄英特意交代，女真手上血债太多，只认“灭族”，不认“招降”，现在想投降，晚了。 袁飞的斩钉截铁的下令道：“接着打，只要反抗，就杀光！” 明军士兵士气更高，都举着火油罐往寨里冲，震天雷在女真的房子里炸开，很快整个寨子都着火、冒烟了。 完颜骨朵穿着破盔甲，拿弯刀喊着指挥抵抗，结果被一颗火铳子弹打中心口，倒在血里死了。 太阳落山时，黑木寨的仗打完了。 明军清理战场，发现寨里只剩三百多个老人、妇女和小孩，其他女真兵全被打死了。 袁飞站在寨子最高的地方，看着下面堆成山的尸体，脸上没表情。 这才刚开始，还有两座女真寨要打，必须按皇孙殿下的命令，干净利落地完成任务。 第三百七十五章 你做事，咱放心 黑木寨被打下来的消息传到皇宫时，朱雄英正在文华殿处理奏折。 兵部尚书叶云拿着战报，快步走进殿内。 语气难掩激动：“殿下，袁飞将军昨天打下女真黑木寨，斩杀女真兵两千余人，缴获牛羊马匹数千头，眼下正率军进攻另外两座女真寨！” 朱雄英放下手中的朱笔，脸上露出一丝锐利的笑意：“打得好，袁飞没辜负本皇孙的信任。 传令，赏袁飞黄金百两、绸缎千匹，参战将士每人赏银五两，让户部尽快落实。” “臣遵旨！” 叶云刚要退下，一个太监匆匆跑进来禀报：“殿下，宫门外有女真使者求见，自称是完颜部首领完颜烈，说要向大明求和称臣。” 朱雄英眉头一皱，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完颜烈？完颜阿骨打的后代？ 当年金国害我中原百姓的账，还没跟他们算清楚，现在打不过了，倒想起求和了？” 他起身走到殿门口，望着宫外的方向，沉声道：“让他进来，本皇孙倒要听听，他能说出什么花来。” 很快，穿着破旧女真服饰的完颜烈被带了进来。 他一进文华殿，就“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罪臣完颜烈，拜见大明皇孙殿下！ 我女真部落之前糊涂，屡次冒犯大明天威，如今知道错了，愿意归降大明，年年缴纳岁贡，只求殿下饶过女真一族！” 朱雄英坐在御座上，冷冷看着他：“饶过你们？当年你们金国掳走徽钦二帝，在中原烧杀抢掠的时候，怎么没想过饶过中原百姓？ 现在袁飞大军压境，你们走投无路了，才来求饶，朕凭什么信你们？” 完颜烈额头直冒冷汗，急忙说：“殿下放心，我们是真心归降！ 以后女真愿意为大明看守边疆，抵御其他蛮族，绝不敢有二心！” “真心？” 朱雄英冷笑一声：“你们女真部落反复无常的性子，本皇孙早有耳闻。 今天归降，明天说不定就会像当年安禄山反唐一样，起兵叛乱。 本皇孙可不想让大明重蹈大唐的覆辙，更不会为了所谓的‘仁君’名声，放虎归山！” 这时，户部尚书杨思义和礼部尚书孔安正好有事求见。 听到这话，杨思义连忙上前劝说：“殿下，如今大明正忙着开发东北、组建远洋舰队，开支不小。 要是能招降女真，既能节省军费，还能多股力量守边疆，也是件好事啊。” 孔安也跟着说：“殿下，自古以来，王者都以德行服人。 要是直接拒绝求和，恐会被天下人说殿下恃强凌弱，影响大明声誉。” 朱雄英看向两人，语气坚定：“夏大人只算眼前的账，没算长远的。 女真不灭，边疆永远有隐患，以后打仗花的钱，只会比现在更多。 宋大人说的‘声誉’，是沽名钓誉！ 当年金国没给中原百姓留半点情面，本皇孙现在灭他们，是为百姓报仇，是为大明安稳，天下人只会明白本皇孙的苦心，不会说本皇孙恃强凌弱！” 他顿了顿，对完颜烈说：“你回去告诉其他女真部落，要么束手就擒，要么等着被朕的大军全部消灭！想要求和，没门！” 说完，他吩咐太监：“把他赶出去，以后再敢有女真使者来求和，直接乱棍打出！” 完颜烈吓得脸色惨白，连滚带爬地被拖了出去。 杨思义还想再劝，朱雄英抬手制止：“两位大人不必多言，灭女真这事，本皇孙意已决。 叶云，你马上给袁飞传旨，让他加快进攻速度，务必在一个月内灭了所有女真部落！” “臣遵旨！” 叶云不敢怠慢，立刻下去传旨。 当天下午，朱雄英在御书房召集杨思义、叶云、孔安议事。 主要商量如何保障袁飞大军的物资供应，以及战后如何处理女真故地。 几人刚进御书房，朱雄英就开门见山：“今天叫你们来，一是要确保袁飞的粮草和火器供应，不能出任何差错； 二是提前谋划，女真灭了之后，他们的地盘该怎么管。 先说粮草，杨大人，现在各地粮草储备情况如何？给袁飞的补给能跟上吗？” 杨思义连忙起身回答：“殿下放心！江南、山东、河北的粮仓都满着，漕运队伍已经准备好了，只要袁飞那边需要，粮草最多三天就能启运，绝不会耽误战事。 而且咱们还在东北当地设了临时粮仓，提前运了一批粮草、过去，袁飞大军随时能取用，根本不用愁供应问题。” 朱雄英点头：“好，就该这样。 我大明国力雄厚，不能让前线将士在粮草上受半点委屈。 杨大人继续盯着，确保补给线畅通无阻。” 接着，他看向叶云：“叶大人，袁飞那边的火器还够吗？要不要再调一批过去？” 叶云躬身说：“殿下，袁飞出发时带的火器很充足，加上之前缴获的一些，暂时够用。 不过为了保险，臣觉得可以再调二十门弗朗机炮、五千发铅弹过去，让将士们更有底气。” “准了。” 朱雄英立刻答应，随即又道：“你马上安排人运送，务必尽快送到袁飞手里。” 处理完物资供应的事，朱雄英看向孔安：“孔大人，战后女真故地的管理，你有什么想法？” 孔安躬身回答：“殿下，臣建议在女真故地设立驿站，加强与中原的联系。 再派官员去教化当地残留的少数民族，让他们学习中原文化，慢慢融入大明。 而且那里土地肥沃，要是迁百姓过去种地，以后说不定能成为大明新的粮仓，让咱们的粮草更充足。” 杨思义补充道：“臣觉得还得派军队驻守，女真故地地势重要，不驻军的话，其他蛮族可能会趁机抢占。 而且要建一座坚固的城池，派精锐的神机营驻守，才能真正守住这块地。” 朱雄英听着两人的建议，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你们说的都有道理，而且想得很周全。 女真故地不仅要驻军、建城，还要迁百姓过去种地、开矿。 那里有不少矿产和木材，正好可以用来造火器、建船只，以后能为大明创造更多收益，让咱们的国力更上一层楼。” 他顿了顿，继续说：“本皇孙打算在女真故地建一座‘镇夷城’，派一万神机营士兵驻守，再在周围建烽火台，和东北的卫所互通消息，形成防线。 迁关内百姓过去时，除了分土地，还要给他们足够的种子和农具，让他们到了就能种地。 以我大明的粮草储备，就算第一年没收成，也能养得起他们，不用怕粮食不够。” 叶云笑着说：“殿下考虑得太周全了！咱们大明现在粮草多的是，别说养几千迁过去的百姓，就算养几万，也完全没问题。 迁百姓过去既能开发土地，又能稳固统治，是再好不过的办法。” 孔安也说：“殿下，有大明充足的粮草和物资支撑，教化当地百姓也会更顺利。 百姓们看到跟着大明有饭吃、有安稳日子过，自然会慢慢认同大明，不用怕他们抵触。” 几人听了，都觉得朱雄英的安排很周全。 杨思义忍不住说：“殿下的谋划比臣等深远，加上我大明雄厚的国力，不管是打仗还是战后建设，都能顺利推进。 有殿下主事，大明肯定会越来越强。” 朱雄英笑了笑：“大明的强盛，靠的不是本皇孙一个人，是咱们君臣同心，还有这厚实的国力打底。 你们都按本皇孙说的去做，务必把这事办妥当。” “臣遵旨！”三人齐声应道。 议事结束后，朱雄英去了深宫拜见皇爷爷。 朱元璋正坐在院子里喝茶，看到他来，笑着招手：“大孙来了，快坐。 今天议事聊得怎么样？听说你又给袁飞加派了粮草和火器？” 朱雄英坐下，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朱元璋听完，满意地点点头：“大孙做得对，打仗就得有底气，咱们大明最不缺的就是粮草和军械，不能让前线将士受委屈。 当年咱打天下的时候，要是有这么充足的粮草，也能少牺牲不少弟兄。 现在大明交在你手里，咱放心。” 朱雄英说：“皇爷爷，正是因为有您打下的基础，大明才有现在的国力。 孙儿只是想把这份家业守好，让百姓能安稳过日子，让大明越来越强。” 朱元璋拍了拍他的手，笑道：“好，好，有你这份心就好，以后朝堂上的事，你大胆去做，不用事事跟咱汇报，你做事，咱放心！” 第三百七十六章 事出有因 翌日，早朝！ 百官按照惯例上前奏事完毕后。 这位年近六旬的老御史，须发已有些斑白，手中笏板却握得极稳。 他躬身行礼，声音带着几分刻意营造的沉稳：“启禀皇孙殿下，臣昨日听闻女真部落使臣前来乞降，实乃大明之幸事！ 昔年商汤放桀、武王伐纣，皆以仁德服天下，今女真既知悔改，愿称臣纳贡。 殿下当许其归降，以显我大明天朝上国之胸襟，亦免将士再受风霜之苦、百姓再耗赋税之资啊！” 话音刚落，殿内顿时响起一片附和之声。 礼部侍郎周显立刻出列，躬身道：“宁御史所言极是！自开战以来，东北军需已耗银二十万两，若能招降女真，这笔开支便可省下，转而用于开发关外、补贴漕运，实乃两全之策。” “臣附议！” 户部左侍郎李默也上前一步，手中捧着一本账册，继续开口道：“殿下，今岁江南虽丰收，但山东、河北仍有流民未安，若再持续用兵，恐需追加赋税，百姓负担过重啊！” 群臣你一言我一语，大多是赞同招降的论调。 毕竟在他们看来，女真已是穷途末路，招降既能彰显仁德，又能节省开支，何乐而不为？ 连之前主张强硬的几位武将，此刻也默不作声。 他们虽知女真反复，但朝堂之上，文臣话语权本就更重，且军需消耗确实是不争的事实。 朱雄英坐在御座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 他抬眼扫过殿内，目光在宁御史、周显等人脸上停留片刻，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 这些人，只看到眼前的银钱，却忘了多年前金国残部（注：此处指女真部落前身）铁蹄踏破辽东时的惨状； 只想着“仁德”的名声，却忘了女真这些年在边境烧杀抢掠的恶行。 “诸位大人所言，倒像是句句在理。” 朱雄英的声音不高，却瞬间压下了殿内的议论，随即再次开口道：“只是不知宁御史，还记得洪武十七年，女真部落假意归降，却在寒冬夜袭辽东金州卫，屠杀我大明军民三千余人之事吗？” 宁御史身子一僵，脸色微变：“殿、殿下，此乃十余年前旧事，如今女真已诚心悔过……” “诚心悔过？” 朱雄英猛地提高声音。 龙椅旁的鎏金铜鹤似乎都被震得微微晃动，怒斥道：“昨日完颜烈在文华殿跪地求饶时，可曾提过归还当年被掳走的大明百姓？ 可曾提过赔偿边境百姓的损失？ 他只说‘愿归降、纳岁贡’，却连一句真心实意的忏悔都没有！ 这样的归降，与当年安禄山假意效忠大唐，有何区别？”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百官心头。 安禄山反唐之事，乃是千古教训，谁也不敢轻易辩驳。 宁御史张了张嘴，却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额头上的汗珠顺着皱纹滑落，浸湿了朝服的衣领。 就在这时，兵部尚书叶云出列，躬身道：“殿下所言极是！ 臣昨日接到袁飞将军的密报，称女真黑木寨中，仍藏有当年金州卫之变时掳走的辽东百姓子女数十人，皆被当作奴隶使唤，受尽折磨。 如此狼子野心之辈，即便归降，日后必成隐患！” “竟有此事？” 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之前主张招降的文臣们，脸上都露出了尴尬之色，他们只算经济账，却忘了这血海深仇。 朱雄英目光扫过众人，语气恢复了沉稳，不容置疑道：“诸位大人，本皇孙知道你们心系国库、体恤百姓。 但你们可曾想过，今日若放女真一马，他日他们休养生息，必卷土重来。 到那时，边疆再起战火，消耗的军费何止二十万两？牺牲的将士，又何止数千人？” 他顿了顿，起身走下御座，站在殿中：“本皇孙并非嗜杀之人，但也绝不会做沽名钓誉之事！ 当年元廷北遁时，女真部落便趁机劫掠辽东，此仇未报； 如今女真屡次犯边，杀我百姓，此恨难平！ 本皇孙今日灭女真，非为一己之怒，而是为了大明的边疆安稳，为了天下百姓不再受战乱之苦！” 这番话掷地有声，殿内百官皆俯首：“殿下英明！” 连之前主张招降的宁御史，也不得不承认，皇孙殿下看得比自己更远。 朱雄英回到御座上，继续道：“叶云，你即刻传旨给袁飞，让他加快进攻速度，务必在一月之内，荡平所有女真部落！ 另外，再调三十门弗朗机炮、一万发铅弹送往东北，确保将士们弹药充足。” “臣遵旨！”叶云躬身领命。 朱雄英看向户部尚书道：“杨思义，东北临时粮仓的粮草，需再补充十万石，漕运队伍要日夜兼程，不得延误。 另外，从江南调运的棉衣、药材，也要尽快送到前线，莫让将士们在深山雪地里受冻。” 杨思义连忙应声：“殿下放心，臣今日便安排漕运总督启程，确保粮草物资三日之内启运！” 朱雄英又看向礼部尚书道：“孔安，战后迁民之事，你需提前筹备。从河北、山东挑选流民，登记造册，每户分土地五十亩、种子三石、农具一套，免三年赋税。 另外，在女真故地设立学堂，选派儒师前去教化当地残留的少数民族，让他们知晓大明律法、学习中原文化。” 孔安躬身道：“臣已让人草拟了迁民章程，今日便可呈给殿下过目。 学堂选址也初步定在镇夷城附近，待战后便可动工。” “很好。” 朱雄英点头，目光扫过百官，轻声道：“灭女真、安边疆、开发东北，这三件事，关乎大明百年基业。 诸位大人需各司其职，不得有半点懈怠。若有推诿扯皮、延误事机者，本皇孙绝不轻饶！” “臣等遵旨！” 百官齐声应道，声音比之前更显恭敬。 见群臣不再有反驳之言，朱雄英这才语重心长道：“非吾族类其心必异！ 之前主动前来大明的那些西洋人就是最好的例子，而他们在大明境内都做过些什么？还需要本皇孙一一为你们讲述吗？ 若非事出有因，你们觉得本皇孙会这般大费周章，出兵讨伐西洋吗？ 出兵讨伐帖木儿帝国的原因是什么？还不是因为他在背后唆使金帐汗国与蒙兀儿斯坦入侵吾大明？ 至于你们现在了解认知的女真族，其残暴程度远超西洋人，贪婪更胜蒙古人！” 第三百七十七章 登陆 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海上航行，蓝玉率领大军终于抵达了西洋之地。 好在一路上很是顺利，并未遇到任何的麻烦！ 当然，并不是没有势力不想有想法，而是在见到大明的钢铁战舰后，便再也无法升起半点的歪心思。 甚至还有不少人认为，这是上苍显灵了，这是神迹。 至于蓝玉将军提出来的要求，那是无条件的执行，更加不敢有半点的忤逆。 就在这时，战舰的甲板上，一位向导指向远方的陆地。 兴奋的开口道：“将军，前面就是佛郎机国的国土。” 长时间在大海上飘荡，如今看到陆地，蓝玉不免也是一阵的心神激荡。 如此磅礴的铁甲战舰队伍，落在异域他乡这些人的眼中，除了震惊就是恐惧。 而佛郎机国作为西洋中的一个国度，本分的人，依靠海洋生活。 不本分的人，则是化身为所谓的冒险家，当然，更多的身份则是海盗。 原本就以掠夺、抢劫为生的海盗，见到远处有船只，一个个兴奋的跟孙子似的。 还以为有大肥羊主动来自己的领地，甚至不惜杨帆出海，主动上前相迎，准备好好的掠夺一番。 直到大明舰队映入这些海盗眼帘的时候，海盗们差点直接吓尿了。 纷纷下令，快速调转船头，赶紧离开这里，免得被远处的大家伙注意到自己。 只可惜，这些海盗的想法是好。 但现实情况就是，这些海盗船只出现的时候，便已经映入大明将士的眼帘。 对此，蓝玉将军只是对着背后轻轻挥挥手。 得到命令后，舰队之中便使出几艘战舰，向海盗逃离的方向追了过去。 这个举动，彻底让这些海盗们吓破了胆。 使劲浑身解数想要逃离出去，甚至将自己船只上的船帆都升了起来，依旧无法摆脱大明战舰。 眼看巨大的钢铁战舰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海盗们甚至已经咬牙做好殊死一搏的准备。 不曾想，战舰行驶到合适的距离后，甲板上的红衣大炮便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海盗们手持兵器，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船只在炮火中支离破碎，连同自己的兄弟，一同丧生在火光之中。 即便是没有被炸死，也纷纷落入大海中，不断在海水中挣扎求生，直至死亡。 在炮火的轰击下，海盗们的伤亡无疑是巨大的。 残肢断臂落在大海之中，浓烈的血腥气息，将海洋深处的鲨鱼吸引了过来。 而那些还在海洋之中挣扎求存的海盗们，无疑就是鲨鱼口中最好的食物。 至于大明的战舰，将这些海盗船只击沉后，便重新回归到舰队之中。 与此同时，佛郎机国的海岸线上，早已经聚集了大量的弗朗机人。 不断对着大明舰队指指点点，仿佛在说，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庞大的船只。 还有，这些船只从何而来？要到何处？ 来自己的国度，又是为了什么？ 更有不少人第一时间赶往王宫，将这里发生的事情汇报了上去。 望着海岸线聚集越来越多的人群，蓝玉直接下达了进攻命令。 将士们在甲板上迅速校正火炮的角度与位置。 随后纷纷点燃火炮的引线，火炮的怒吼声接连不断响起。 海岸线上看热闹的弗朗机人听到响声后，一个个被吓的变了脸色。 然后便看到一个个小黑点向自己这边飞了过来。 出于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弗朗机人开始四散开逃。 但为时已晚，一枚枚炮弹落入人群之中，瞬间爆发出炽热的火光。 海岸线上的惨叫与火炮轰鸣声交织在一起，滚烫的弹片溅起碎石与鲜血，佛郎机人的亚麻长袍被火焰烧得焦黑，四处奔逃的身影在硝烟中如同惊弓之鸟。 蓝玉立于旗舰的甲板上，玄色披风被海风猎猎吹动，他手中的望远镜缓缓扫过混乱的海岸，目光落在远处隐约可见的城镇轮廓上。 声音冷冽如铁：“传我将令，登陆部队准备！先占此港，再捣其王都！” 身旁的副将周武抱拳应诺，转身快步走向船舷。 很快，舰队中二十余艘登陆艇被放下海面，每艘艇上载着三十名手持燧发枪、腰佩环刀的大明锐卒，甲胄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登陆艇划开碧蓝的海水，朝着海岸疾驰而去，而战舰上的红衣大炮依旧在轰鸣。 炮弹精准地落在佛郎机人零星的防御工事上，那些用木头和石块堆砌的哨塔，在火炮面前如同纸糊般轰然倒塌。 此时的佛郎机国海岸守军，早已没了往日的嚣张。 他们原本装备的不过是锈迹斑斑的长矛与少量老旧的火门枪，面对大明舰队的钢铁巨舰与轰鸣火炮，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守军统领是个名叫卡洛斯的贵族，此刻他正骑着一匹栗色战马，在几名亲兵的护卫下在海岸边来回踱步，脸色惨白如纸。 当看到大明的登陆艇越来越近，甚至能看清士兵们手中火铳的枪管时，卡洛斯终于崩溃了。 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剑，朝着混乱的士兵们嘶吼：“挡住他们！谁后退，我就砍了谁！” 可他的嘶吼毫无用处。 一名大明锐卒率先踏上沙滩，手中燧发枪对准一名冲上来的佛郎机士兵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枪响，那名佛郎机士兵胸前瞬间绽开血花，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紧接着，更多的大明士兵登陆，火铳齐射的声音如同惊雷滚过沙滩。 佛郎机守军成片倒下，剩下的人再也不敢抵抗，扔掉武器转身就逃，连带着卡洛斯的亲兵也拉着他的战马往后退。 卡洛斯气得浑身发抖，却也无可奈何，只能被人流裹挟着向内陆逃窜。 不到半个时辰，大明军队便彻底控制了这片海岸港口。 周武带着一队士兵清理战场，将受伤的佛郎机人俘虏，同时派人回报蓝玉：“将军，港口已拿下！俘虏两百余人，我方仅阵亡三人，伤五人！” 蓝玉点点头，脸上并无太多波澜，这样的战果早在他预料之中。 他随即下令：“留五百人驻守港口，看管俘虏，其余人随我向佛郎机都城推进！传讯舰队，时刻保持戒备，若有异动，立即炮击支援！” 大军整顿完毕，数千名大明锐卒排成整齐的方阵，沿着港口通往内陆的土路进发。 佛郎机国的土地多是丘陵，土路两旁是成片的橄榄树，偶尔能看到散落的村庄。 村民们早已躲在家中，紧闭门窗，只敢从门缝里偷偷张望这支身着异甲、步伐整齐的军队，眼中满是恐惧。 行进约一个时辰后，前方突然传来马蹄声。 周武立刻示意军队停下，前排士兵举起盾牌，燧发枪手准备就绪。 很快，一队约两百人的佛郎机骑兵出现在视野中。 为首的将领头戴铁盔，身披皮甲，手持一柄宽刃剑，正是佛郎机国王派来的援军统领迪亚斯。 迪亚斯勒住马缰，看着眼前整齐肃穆的大明军队，心中虽有忌惮。 却依旧硬着头皮喊道：“你们是谁？为何入侵我国领土！速速退去，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蓝玉催马上前，身旁的向导立刻将他的话翻译成佛郎机语。 蓝玉目光如炬，沉声道：“吾乃大明征西大将军蓝玉！奉大明皇帝之命，前来西洋宣示天威！ 佛郎机国若识时务，速速开城投降，否则，今日便是尔国覆灭之日！” 迪亚斯闻言大怒，他从未听过“大明”这个国度，更不相信眼前这支军队能覆灭自己的国家。 他怒吼一声，举起宽刃剑：“狂妄之徒！兄弟们，冲啊！杀了这些入侵者！” 佛郎机骑兵挥舞着武器，朝着大明方阵冲锋而来，马蹄踏得尘土飞扬。 可就在他们距离方阵还有五十步时，蓝玉一声令下：“燧发枪齐射！” “砰砰砰！”密集的枪声响起，前排的佛郎机骑兵纷纷中弹落马，战马受惊嘶鸣，混乱的阵型瞬间崩溃。 未等剩下的骑兵反应过来，大明方阵中的长矛手迅速上前，长矛如林，朝着溃散的骑兵刺去。 迪亚斯看着眼前的惨状，吓得魂飞魄散，调转马头想要逃跑，却被一名大明骑兵追上，一刀斩落马下。 不到一刻钟，这支佛郎机援军便全军覆没。 蓝玉勒住马，看着地上的尸体，冷声道：“继续前进！若遇抵抗，格杀勿论！” 第三百七十八章 推行种姓制度 随着大明军队的深入，那些敢于反抗又或者是壮着胆子逃跑的人，全部被无差别的屠杀掉。 简易的城池根本就无法阻挡大明将士们的脚步，城池内，所有弗朗机人四散而逃。 随着死亡的人数越来越多，不少弗朗机人赫然发现，只要自己跪下投降，敌人就会留下自己的小命。 于是乎，跪地求饶的弗朗机人越来越多，而大明将士见状，也停止了对他们下杀手。 在恐惧之中，这些弗朗机人对大明将士们的询问，自然是有问必答。 大明将士自然很轻易的就将弗朗机国王宫的位置询问了出来，并且大军直接杀向王宫。 过程依旧很顺畅，无人能够阻拦住大明将士前进的步伐。 很快大军就杀入王宫之中，只是此时的王宫，已经无人敢于反抗，所有人纷纷跪地求饶，恐惧的望着大明军队。 只可惜，王宫之中这些跪地求饶的人，蓝玉并没有放过他们的打算。 城池之中的百姓们是无辜的，但这些手中掌握大权的贵族们，实在是死不足惜。 所以，即便他们主动跪在这里求饶，蓝玉依旧下达了绝杀令。 片刻后，大明军队在王宫之中返回。 同时，也算是向世界上宣告，弗朗机国王室，已经彻底覆灭了。 就在蓝玉打算继续清缴弗朗机国时，王宇押着几个弗朗机人走了过来。 开口道：“将军，这几个家伙就是当初前往大明的弗朗机人使者，现在该如何处置他们，是不是……” 说到这里，王宇抬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意思不言而喻。 当初这些家伙打着弗朗机人旗帜的冒险家，前往大明后，得到了不菲的好处。 非但没有对大明感恩戴德，反而回来煽动更多的人，更多的势力去入侵大明。 对于这种白眼狼，蓝玉自然不会客气，直接下令将他们就地正法。 随即蓝玉便陷入了沉思，对他而言，灭掉一个国家很简单，但想要改变一个国家却很难。 尤其是在自己出海之前，皇孙殿下与自己提过的种姓制度。 想要在佛郎机国内推行，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够完成的。 好在皇孙殿下为自己详细的解释了一番，不然的话，自己对这个种姓制度还真是一知半解。 糊里糊涂执行下，很有可能会扭曲皇孙殿下的意思。 所谓种姓制度，其实并不是很繁琐，简单来说，就是将人划分为三六九等的阶级制度。 对于这种手段，蓝玉实在是太熟悉了。 至于如何划分，这个更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完全是凭借蓝玉的喜好去划分。 所以，在佛郎机国内，蓝玉的各种骚操作便出现了。 例如，原本在弗朗机国生活苦逼，在生活线上挣扎求生的奴隶们，摇身一变，成为了弗朗机国的贵族。 当初在街道上，又或者是四处求生乞讨的人，直接转变为血脉高贵的高种姓人。 原本在佛郎机国内，拥有不小权利的贵族们，则是被贬为贱民，下贱的种姓！ 所以，这些一朝得势的弗朗机人，对蓝玉自然是感恩戴德，高呼大明万岁！ 更是对以往那些压榨自己劳动力的贵族们，展开了各种惨无人道的报复。 弗朗机国内的一切发展，都在按照皇孙朱雄英期待中的那样进展。 至于蓝玉和王宇，则是率领大军，继续前往其他国家，继续向西洋深处推进。 碍于西方国家领土并不大，所以大明军队的推进速度十分快。 很快就将软木王国和风车王国的高层及贵族给灭了。 然后按照佛郎机国的骚操作，继续推行种姓制度，整个过程皆是无比的顺利。 原因无它，但凡有反抗之人，都会被大明将士无情的抹杀掉。 蓝玉更是牢记皇孙殿下对自己下达的命令，那就是想要毁灭西方国家，那就要从根上解决问题，一定要灭掉他们的精神支柱才行。 所以，西方国家的信仰，也就是所谓的“基督教”，那是一定要灭掉的。 纵容西方国度的信仰存在，那么西方国家就不可能会灭亡，死灰复燃更是迟早的事情。 后世之中，东西方文明为何会有那么大的差距。 原因就在于一个是神权君授，一个是君权神授！ 这些西洋人就是典型的君权神授！ 蓝玉在大肆抓捕屠杀基督教徒的时候，同时也会编撰一些黑历史出来，以此抹黑基督教。 并且派遣专人四处散播谣言，将其罪行公布于众。 用皇孙殿下的话语来说，想要灭掉一个民族，那就一定要先灭掉他的文明。 而基督教就是整个西方国家的文明！ 所以，蓝玉在进攻西方国家的时候，并为以大明军队自居，而是声称自己是上帝的使者。 因为这些罪人而来，他们罪孽深重，所以上帝派遣自己过来净化他们的罪孽。 至于推行的种姓制度，自然是上帝的杰作，不然的话，上帝为何没有将所有人都净化掉呢？ 而双手沾满血腥的蓝玉，仅仅是上帝在人间行走的代理人罢了！ 至于那些被杀掉的基督教徒，很想大声的辩解，这一切都是假的。 奈何，大明将士们，根本就不会给他们那个机会。 谁敢开口哔哔，直接就是一刀。 于是乎，越来越多的西方人，开始认可蓝玉的做法。 种姓制度，更是得到很多人的认可，原本那些低贱的人，摇身变成了高贵的贵族。 因为这些人很清楚，大明的人能够将自己推上来，自然也能够再次将自己打压下去。 想要维持自己的身份与地位，自然是需要举双手支持大明的决策。 由此可见，种姓制度的种子，已经在西方国家中生根发芽。 日后这些种子茁壮成长时，自然就是这些西方国家废掉之时。 而这样的结果，才是皇孙朱雄英心中，真正想要的结果。 大明，关外之地。 信使重新返回奴儿干都司，并且将皇孙殿下的话语与命令重新传达给袁飞。 袁飞在得到命令后，脸色顿时变的严肃起来。 回想之前，自己一直在严苛执行皇孙殿下的命令，并未因为对方的求饶，而放弃对女真部落的进攻。 结果显而易见，自己的进攻依旧不够猛烈，依旧给予他们留下了喘息之机。 竟然偷偷从自己的包围圈跑了出去，并且还跑到皇孙殿下的面前乞降，实在是自己的失职！ 第三百七十九章 被迫进贡 事实正如皇孙朱雄英所料，女真部落暗中做了三手准备！ 最好的结果就是大明接受他们的乞降，从而女真部落纳入大明帝国的管辖。 到那时，他们自然无需继续在深山之中东躲西藏生活，可以正大光明的成为大明的子民，成为大明的一份子。 从而，大明的军队也就不会继续在深山之中围剿他们女真部落。 尤其是他们这些女真部落祖祖辈辈都生活在深山之中，即便是向大明臣服了。 那也仅仅是表面现象，是否真心归顺大明，还不是他们自己说的算？ 至于剩下的两种较坏的结果，无非就是集中自己的力量，强行在包围圈中突破出去。 若是有可能的话，趁机夺下大明将士们手中的武器，对大明发动反攻，为女真部落征战出一块属于自己的地域。 要么就是自己不敌大明军队，女真部落继续败逃，继续逃往更北的地方。 躲到一处大明军队无法抵达的地方苟活。 所以，女真部落在派遣出使者后，便一直等待大明皇室的消息。 只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心中期望的好结果没有等到。 等来的却是大明军队对自己部落发射、出来的无情炮火。 即便女真部落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依旧小瞧了大明的火器。 这些火器的威力，实在是太恐怖了。 在炮火的洗礼中，不要说是提起武器反攻了，能够保住自己的小命就算不错了。 随着炮火声接连不断在部落中炸响，女真部落首领彻底惊慌了。 口中更是不断惊呼道：“怎么会这样？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大明的朝廷还未给予我们合理的回复，这些人怎敢擅自对我们动武？” 奈何整个部落之中的人，此时都在四处逃窜，根本就无人回应他的话语。 不要说女真部落首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因为整个部落之中的其他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自己将事情看的太乐观了，自己的小九九在大明皇室的眼中，根本就行不通。 至于自己部落精锐偷袭大明军队，夺得对方武器，然后反攻大明的计划，更加是一个笑话。 偷袭，那是要建立在敌人不知情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实施。 但眼前的情景已经说明了一切，大明根本就不可能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尤其是面对大明将士们手中的火器，整个部落之中，根本就升不起半点的反抗之心。 与大明将士叫板，实则与送死没什么区别。 女真部落首领，望着早已经慌乱一团的部落，心中焦急万分。 不断在心底嘶吼，现在该怎么办？女真部落该怎么办？ 就在此时，一位心腹面带惶恐之色的提议道：“首领，如今之际，不如直接派人，携带大量的金银和美女，主动向朝廷进贡。 若是能够成功的话，咱们的部落或许还能得以保全！” 事态危急，若是再舍不得财富的话，整个部落就要灭亡了。 到那个时候，留下再多的金银之物，又有什么用？ 女真部落首领听到心腹的提议，眼中闪过一丝挣扎，随即被求生的欲望彻底淹没。 他狠狠一咬牙，像是做出了某种艰难的抉择，嘶哑着声音说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快去准备，挑选最珍贵的金银珠宝，还有部落里容貌出众的女子，务必让大明朝廷看到我们的诚意！” 心腹不敢耽搁，转身便急匆匆地去安排。 部落之中早已陷入一片忙乱，有人在翻箱倒柜地寻找值钱的财物； 有人则在强迫那些年轻女子梳妆打扮，哭声与呵斥声交织在一起，与远处不断传来的炮火声形成了一幅凄惨的景象。 没过多久，一支由数十人组成的进贡队伍便准备就绪。 为首的是部落首领的弟弟，他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里面装满了各种奇珍异宝。 身后跟着十几个面带泪痕、身着华丽服饰的女子，还有一些扛着沉重金银的士兵。 他们小心翼翼地朝着大明军队的营地走去，每一步都充满了恐惧。 当他们抵达大明军队营地门口时，立刻被手持长枪的大明士兵拦了下来。 为首的士兵统领眼神锐利地扫过这支进贡队伍，冷声道：“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部落首领的弟弟连忙上前，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恭敬地说道：“这位将军，我们是女真部落的人，特意前来向大明进贡，希望大明能够饶恕我们部落之前的过错，让我们归顺大明。” 说着，他便将手中的木盒递了过去。 士兵统领并没有接过木盒，而是冷哼一声，说道：“哼，现在知道归顺了？ 早干什么去了？ 你们部落之前屡次挑衅大明，杀害我大明将士，现在想凭借这点东西就想蒙混过关，简直是痴心妄想！” 部落首领的弟弟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连忙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求饶：“将军饶命啊！ 我们部落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与大明为敌了。 这些财物和女子都是我们的心意，还请将军通融一下，将我们的请求转达给上级将领。” 周围的大明士兵见状，纷纷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他们见过太多像女真部落这样的势力，平日里嚣张跋扈，一旦遇到强大的对手，就立刻卑躬屈膝，毫无骨气可言。 士兵统领思索了片刻，觉得此事不宜擅自做主，便对身边的一名士兵说道：“你先将他们看管起来，我去禀报袁飞将军，听候将军的发落。” 那名士兵领命后，立刻带领着几名同伴将进贡队伍围了起来，防止他们逃跑。 而士兵统领则快步朝着袁飞的营帐走去。 此时，袁飞正在营帐中与几位将领商议战事。 当他听到士兵统领的禀报后，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声道：“好一个女真部落！竟然还想耍这种小聪明！ 以为用些金银美女就能让我大明饶了他们？简直是白日做梦！” 营帐中的其他将领也纷纷附和道：“将军说得对！女真部落反复无常，必须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我大明的厉害！” 袁飞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心中的怒火，沉声道：“传我命令，将那些进贡的财物和女子全部没收，至于那些女真族人，先关押起来，等战事结束后再做处置。 另外，加大对女真部落的进攻力度，务必将他们一网打尽，绝不能再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 “是！”将领们齐声领命，随即转身离开了营帐，去传达袁飞的命令。 而被关押起来的女真部落进贡人员，得知自己的财物和女子被没收，并且还要被关押起来后，顿时陷入了绝望之中。 部落首领的弟弟更是瘫坐在地上，喃喃自语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第三百八十章 何为专家 大明将士们表现出来的决心，无疑是表明了大明皇室的态度。 在大明无比强大的火力压制下，女真部落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 奈何整个女真部落生活的区域过于广阔，想要彻底将之歼灭，无疑是困难重重。 女真部落的人得知，自己的计划失败，也不敢与大明将士一较高下。 想要让自己活下来，唯一的选择就是跑路。 而大明军队因为携带重型武器，所以前行的速度并不快，根本就不及女真部落逃跑的速度。 如此一来，想要彻底覆灭女真部落的计划，自然而然就被搁浅了。 短时间内想要完成皇孙殿下的命令，根本就不现实。 这让袁飞心中无比的懊恼，早知道这样的结果，自己之前就该假意答应女真部落乞降。 然后将整个女真部落的人聚集在一起，然后在将之一举歼灭。 如今这种状况，说什么都晚了，只能继续在丛林中搜寻女真部落的余孽。 …… 皇城之中，那些购买到京西煤矿股份的人，在拿到年终分红后，一个个激动的跟孙子似的。 要知道当初前去购买这些股份的时候，目的并非是为了赚银子。 仅仅是单纯的支持皇孙殿下，讨好皇孙殿下罢了。 随能够想到，如今居然会有这样的收获。 哪怕是没有与皇孙殿下拉近关系，但这实打实的好处，自己却是得到了。 只要这些股份在手，自己的后辈子孙便可以衣食无忧了。 尝到甜头的人，仅仅留下必备的开销后，便再次将手中的银子，全部购买了煤矿的股份。 如今整个皇城之中，就连寻常的百姓都知道，只要能够买到煤矿股份，那就等于是在家中躺着赚银子。 只可惜京西煤矿的股份早就销售一空了。 好在现在的山西煤矿，又开始对外售卖股份。 早在皇孙朱雄英决定售卖股份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会有今日这种情况发生。 只要是有人得到了好处，那么股份必然会招到疯抢。 之所以会成立山西煤矿集团，并非是让这些人将股囤到手中盈利，而是为了盘活整个交易中心。 从而带动整个大明的经济发展。 所以，年后的时候，朱雄英再次将剩余的股份拆分成数十万股。 因为股份数目众多，所以每一股的价格自然也就降了下来。 如此一来，整个皇城之中，除了那些达官显贵外，就连手头有些余银的百姓们，也能够买上一股、两股。 股份的意义在整个大明境内的意义，越来越重要，越来越多的人，也对这个股份涌起了小心思。 除了山西煤炭集团外，其余的商人也纷纷组建各种集团，然后对外售卖股份。 最开始干集团的人，就是那些出海的行商，因为这些人财力雄厚，人脉更是广泛。 在税务院登记造册后，便可以直接成立集团。 还有那些财力不菲的晋商、徽商、闽商等、也纷纷效仿朝廷，成立集团。 这些集团在监察院的审查下，资质达标后，便可以直接在股份交易所出售自己手中的股份。 这就导致整个股份交易所内业务十分的火爆。 每天来人都是络绎不绝，当然，也有不少人一直在关注股份价格的上涨与下跌。 也有不少人低价购买，然后高价卖出，从中赚取不菲的差价。 为了售卖自己手中的股份，更有不少人在股份交易所内呼喊自己的价格。 同时也为了打压其他股份的价格，也有人恶意打压其他股份的价格。 这就导致整个股份交易所，如同菜市场一般杂乱。 皇孙朱雄英更是在这里安排了不少的人手，暗中监视整个股份交易所。 一旦发现有人在这里闹事，必然会严加处理，绝不姑息！ 轻则牢狱之灾，重则直接发放至蛮荒之地！ 所以，整个股份交易所内的竞争即便是在激烈，哪怕是故意产生恶意竞争，也没有人敢在股份交易所内闹事。 各种各样的股份越来越火，股份交易所每日都会聚集大量的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头脑灵活的人，逐渐发现了股份的规律，慢慢演变成股票分析师。 整日就靠在股份交易所之中，摆出一副专家的姿态。 不断与其他人讲解，谁家的股票有上涨的趋势，谁家的股票有下跌的可能！ 更是大言不惭道：“今年的京西煤矿的股份与山西煤矿集团的股份，已经不值得大家入手了！” 听闻此言，围观的人群自然有不认同此观念的。 急忙反驳道：“简直一派胡言，煤炭股份每日上涨，前景一片大好，怎么就不值得入手呢？” 对于这种说法，所谓的专家则是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而后不疾不徐道：“若是不让你们看到股份继续上涨的趋势，你们还会继续购买吗？ 不知道你们是否注意过，每一种股票上涨的趋势都会有个度。 难道你们至今还没有发现，煤炭股票的价格，已经虚高了吗？ 如今煤炭股份的价格已经高到这个地步，你们觉得它还能上涨多少？ 若我观察不错的话，接下来不久的时间，煤炭股票的价格绝对会开始暴跌！” 听到专家在这里口沫横飞的分析着煤矿股票的趋势，围观之人，也觉得这样的话语有着几分的道理。 不过这种屁话又有什么用呢，在场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机会购买到煤炭集团的股份。 典型的就是在这里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至于那些知晓皇孙殿下推行政策及大明未来走向的人，对于这种屁话，根本就不屑一顾。 皇孙殿下的想法，也是你能够点评的？ 如今的大明已经步入工业时代，煤炭的消耗量，只能是越来越多。 否则的话，皇孙殿下绝对不会派遣郑和出海，为大明寻找陆地与资源。 这些都是大家伙能够看到的东西，所以说，煤炭股份的价格，根本就不可能会下跌，反而依旧会持续上涨。 而手中拥有煤炭股份的人，对于其他集团的股份，根本就懒得参与，甚至都懒得去看一眼。 除非是有人想要将自己手中的煤炭股份出手，他们才会采取雷霆手段，不惜代价将之收入囊中。 在场的众人之中，就有着昔日将煤矿卖给朝廷的晋商。 如今看到煤矿生意如此的火爆，肠子早就悔青了。 自己将手中原本并不怎么盈利的煤矿卖给了朝廷，本该沾沾自喜的他们，哪里会想到皇孙殿下转眼间就会成立煤炭集团。 然后开始对外售卖所谓的股份，短期内，收获的利润远远超越了支出。 而这些晋商见状，嫉妒的眼珠子都红了。 他们祖祖辈辈都是经商的，看到他人赚银子，比杀了自己还难受。 尤其是自己被朝廷给摆了一道，只能强行吃下这个哑巴亏。 第三百八十一章 晋商们的小算盘 这些晋商很聪明，即便知道自己吃亏了，也不敢对朝廷表现出来丝毫的不满。 更加不敢对皇孙殿下有任何的不满，只要胆敢与皇孙殿下叫板，那就是在找死。 即便是不能违背皇孙殿下的命令，却也不会眼睁睁看着银子流入他人之手。 股份市场中的猫腻，这些晋商自然也能够看懂一二。 尤其是朝廷已经允许民间成立各种集团对外售卖股份。 所以这些晋商们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决定大家伙集资成立一个集团。 凭借雄厚的财力，这些晋商们成立集团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很轻松的就通过了监察院的审核。 然后便开始在股份交易所内挂售集团的股份。 只是这些晋商将问题看的太简单了，他们只是看到了这个行业的暴利。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集团的资金成倍上涨，一个个被这庞大的数字给惊呆了。 从商多年的他们，从未想过赚银子，竟然可以如此的简单。 尤其是晋商之中某些心思活络的人，在股份交易所内敏锐的察觉到，有些人前来购买股份，专门去挑选一些下跌的股份，上涨的股份反而连问都不问一句。 如此惊人的发现，顿时让一些人动起了歪心思。 暗道凭借自己的财力，是否可以从中操控这些股份的价格，然后再从这些股份之中，赚取惊人的差价呢？ 不论是哪个朝代之中，都不会缺乏这种喜欢投机倒把的人，尤其是这些“奸商”！ 于是乎，这个漏洞被发现后，整个晋商团队开始兴奋起来。 凭借自己雄厚的财力，完全可以操控几个集团股份的涨跌，从中赚取巨额的差价，赚银子的速度，绝对会远远超越自己做生意的利润。 既然想到这一点，晋商们自然懂得先下手为强的道理，这种机遇绝对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晋商会长将整个晋商的团队再次集结到一起商议对策。 等到所有人到齐后，会长也没有绕弯子，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结果显而易见，大家都已经嗅到了这个商机，无非是没有人站出来牵头而已。 “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真不愧是会长大人，这样的事情都能够想到，我赞成！” “我也赞成！” 会长看到大家都点头认可自己的提议，脸颊上顿时浮现出灿烂的笑容。 晋商团队之所以能够发展到今日这样的规模，主要的原因就在于“团结”。 只要大家都能够认可的项目，那么就会不留余力的去争取。 孤木难成林，一个巴掌拍不响的道理，大家都懂。 有银子大家一起赚，众人一起努力的成果，一定会比自己独自一人更丰富。 当下有人便提出疑问道：“会长大人，您就说吧，让我们如何做？” 其余人听到这样的话语，也纷纷看向会长，期待接下来的答案。 会长抬手向下压了压后，这才笑道：“咱们晋商自从成立以来，一直都是同仇敌忾，相互扶持，这才有了今日的地位。 希望日后我们依旧能够如此，大家共同努力，共同进步，只有齐心协力，我们才能够拥有更加辉煌的明天！” 见会长始终说着这些虚无缥缈的废话，一些性子比较急的商人急忙打断道：“会长，今日我们聚集在此，就是想让您定个方向，您就说该怎么做吧！” 其他人也纷纷开口附和道：“是啊！会长，您就说要我们做什么吧！” 见状，会长脸颊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 轻咳一声后，继续开口道：“既然大家如此厚爱，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首先，既然我们决定操控股份的涨跌，必然需要一笔不小的财富！ 其次，这一次的事情，并非一个人、两个人就能够胜任的，而是我们全体晋商共同的项目。 所以我决定，这笔银子，我们大家集资，共同凑一下。 待将来见到效益后，分红就按照出资的多少来分配。 出资越多的人，到时候分红自然也就越多，反之，出资少的人，最终分红的时候，自然就会相对少一些。 丑话说在前面，别到时候因为分红不均，再影响彼此的情谊，不要说我不讲情面，将之从晋商的群体中清理出去！” 对于这样的提议，众人自然不会有意见，出力越多的人，得到的好处越多，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况且，根据出资多少来决定最终的分红，也是合情合理的做法，大家都能够认可。 随即便有人开口询问道：“不知道我们每个人应该出多少银子？” 所有人都清楚，想要操控一个集团的股份，所需要消耗的银子，绝对不会是一笔小数目。 也担心出资太多，会影响到自己现在经营的生意。 显然，对于这个问题会长的心中早已经有了打算。 在众人的目光中，会长缓缓的伸出一根手指。 看到这一幕，不少晋商的脸颊上顿时浮现出惊愕之色。 不确定道：“一千万两银子，是不是少了点？” 如此白痴的话语，直接让会长的脸色黑了几分。 急忙强调道：“不是一千万两银子，而是一亿两！” 听到这个数字后，一众晋商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尽管早已经在心底做好了准备，但听到这个数字后，依旧让他们的身体哆嗦了一下。 谁都没有想到，会长竟然会有如此大的魄力。 不出手则以，出手必伤人！ 一亿两白银，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饶是以晋商的底蕴，也会伤筋动骨。 其中一位商人试探道：“会长，一亿两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就算是平均分配，每个人都需要掏出来上千万两的银子。 要知道银子，只有放在自己的手中才会安心，投资有风险，做事需谨慎。 看到这些商人们一副心疼的样子，会长轻笑道：“一亿两白银，很多吗？ 你们可还记得，当日朝廷来人收购咱们山西煤矿的时候，用了多少银子？ 如今不说煤矿的产量，单单是朝廷对外售卖的股份，又赚了多少银子？ 现在咱们凑出一亿两白银，你们觉得咱们能够重新将山西煤矿够买回来吗？” 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想要从朝廷的手中将煤矿买回来，那简直就是在做梦。 不要说买煤矿了，现在就是想要去买山西煤矿的股份，腿脚不好的话，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第三百八十二章 集资 见到众人都不吭声，会长继续道：“不客气的说，一亿两白银，其实只是我心中的一个入门价格！ 此次我们暗中操纵股份涨跌，还只是最初期的计划，不然的话，这点银子根本就不够干啥的！” 仔细揣度一下会长的话语，都觉得有一定的道理。 虽说这个数字与自己心中料想的数字有些出入，却不是不能接受。 正所谓风浪越大鱼越贵，银子越多，底气也就越大。 于是乎有人便开始表态：“既然会长这样说了，我愿意出资五百万两！ 我愿意出八百万两！ 我出三百万两！ 我出六百万两！” …… 这些商人们报出数字的时候，一直站在会上身边的随从便已经开始提笔记录。 很快就将统计的结果报了出来。 距离一亿两银子的数字，还差将近四千万两银子。 这个结果让大家有些不知所措，但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率先开口。 毕竟在不影响自己生意的前提下，自己才愿意将自己拿出来，再多的话，必然会对现有的生意造成不小的影响。 见众人谁都不说话，会长这才故作狐疑道：“诸位为何不发表下意见？” 众晋商们对视一眼后，这才不情愿的开口道：“会长，您说让我们筹集一亿两银子，如今还差将近四千万两，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听到这样的话语，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表示自己也是这样想的，即便是自己再多拿出来点银子，那也不可能凑够。 见状，会长神色淡然道：“无妨，剩下的银子，就由我来不齐吧！” 此言一出，众人的神态瞬间抖擞了不少。 他们怎么就忘记会长了呢？ 尤其是这个计划还是会长主张的，即便掏出大份的银子，那也是于情于理。 于是乎，众人纷纷将自己的彩虹屁奉上。 “还是会长大人有魄力，我们不及也！” “会长大人不愧是我们晋商的领袖！” “会长大人的做法，我们万分敬佩！” 对于这些没有半点营养的废话，会长只是微笑回应。 毕竟，这件事情的经过，早已经在他心中不知道上演过多少次了。 事情的走向更是与他心中的计划如出一辙，当然，也包括自己要填补银子的不足。 之所以没有率先开口，就是因为这些晋商们，每一个都是心高气傲的主，相互都有着攀比之心。 倘若自己率先开口提议填补不足的银两，必然会引起些许人的不满。 甚至会认为，自己在与他们争抢利益。 但现在开口，情况就不一样了，不是自己要争抢他们的利益，而是在弥补他们的不足。 日后大家都能够有银子赚，到时候感谢自己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会怪罪自己。 同样的事情，只要改变一下做法，所得到的结果也是不同的。 而自己之所以能够在晋商这个团队中担任会长这个职务，那也是花费了不少的心思的。 待众位晋商们脸颊上的激动之色淡下去后。 会长这才继续开口道：“既然诸位已经将投资的银两敲定下来了，那么此时应当趁早不宜迟！ 所以，我希望诸位能够趁早将资金筹集过来，咱们能够想到这一点，相信其他人也能够想到。 这块大肥肉，只有下手快的人，才能够享受到其美味！” 这种事情，只要是稍微动动脑子，都能够想到。 所以会长这般提议，自然不会有人拒绝，纷纷起身告辞回去准备银子去了。 若是以前，想要一下子筹集出来这么多的银子，恐怕真的需要耗费不少的时间。 但现在不同了，有了皇家银行的存在，只要拿出存银的票据，无论你是多大金额，都能够在第一时间将银子取到手中。 尤其是他们这些身价不菲的晋商们，很是喜欢将银子存入皇家银行。 毕竟携带皇家银行的票据，远远要比携带大量白银方便的多。 诸位晋商回去后，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就将银子送到会长的手中。 为了让众人放心，会长直接当着所有晋商的面，将金额比例仔细的划分了一番。 待日后分红的时候，就按照今日划分出来的比例平均分配。 直到众人没有异议后，会长这才带着银子直奔皇城。 如今铁路贯通整个大明，出行无论远近，大多数人的选在就是乘坐火车。 坐在火车上，会长不由再次陷入沉思。 回想当初，自己也有过修建一段铁路的想法。 可惜在打听完修建铁路的成本后，这个念头直接胎死腹中！ 铁路是好，算的上神器，可惜这个修建成本，实在是让人望而却步。 这哪里是铁路，分明是银子铺建出来的道路。 …… 皇宫。 朱雄英翻阅着摆放在自己面前的奏折，直到查阅完最后一本后。 这才将手中的奏折丢了出去，而后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 显然坐在这个皇位上，日子再也没有以前那般轻松惬意，舒服了。 如今更是在怀疑，自己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 距离上一次系统颁布任务后，这已经多久没有给自己颁布过任务了。 系统大哥就好像是挂了一半，没有丝毫的存在感。 即便是自己努力的想要去沟通系统，但留给自己的回应始终都是系统升级中……请等待…… 这特么就尴尬了，这个大明江山，自己到底是继续治理下去，还是让老朱回来？ 继续治理下去，没准系统升级后，还会给与自己一些隐藏奖励，又或者是其他奖励也说不定。 当然，也有一种操蛋的结果，那就是自己会白白忙活一场。 微微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后，这才起身向皇宫外走去。 可以说坐上这个位置后，朱雄英出宫的频率，明显下降了许多。 感受着皇城之中热闹氛围，百姓们脸颊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朱雄英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不知不觉中，就来到了股份交易所的门口。 当初下令成立这个机构的时候，就是为了方便大家伙购买股份，尽可能降低上当受骗的情况。 如今咋都没有想到，这个股份交易所内，竟然会忙到这等程度。 毫不夸张的说，要不是朱雄英的身材比较小，还真的很难挤进去。 第三百八十三章 搅局 望着股份交易所中的众多股民们的热情，朱雄英暗自点头，这个机构成立的没毛病。 在一旁观望半晌后，朱雄英赫然发现，整个股份交易所内，最受欢迎的股份，最好卖的股份，依旧是京西煤矿股份和山西煤矿的股份。 好不夸张的说，只要这两种股份出现在这里，瞬间就会被他人购买走。 至于其它集团推行出来的股份，销售价格低不说，销售量也远远不如这两种股份。 不过这一点，朱雄英自然能够看得明白。 毕竟，京西煤矿股份与山西煤矿股份，可是朝廷推行出来的。 这是有信誉保障的，其他集团推行出来的股份，都是各地的富商勋贵们整出来的。 不客气的说，这些人万一哪一天失事了，偌大的家业，极有可能会在一夜间消失一空。 对于这一点，朱雄英心中虽然清楚，却也不会提醒任何人，也不会去过问。 毕竟投资有风险，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稳赚不赔的买卖。 就在朱雄英打算离开股份交易所，前往其他地方的时候。 突然发现，几股名不经传的小股份的价格，竟然急剧的上涨。 并且涨价的同时，还有不少人在抢购，这与正常购买股份的流程背道而驰。 那边的动静不光是吸引到了皇孙朱雄英，同时也吸引了不少股民们的目光。 能够聚集在股份交易所中的股民，自然对股份有着充足的认知。 这几种股份根本就不值这样的价格，也没有什么购买的价值。 但现在的价格却依旧在暴涨，甚至已经有些超过自己的认知了，更有不少人陷入了沉思、迷茫、错愕、不解、懊悔…… 皇孙朱雄英的目光却越发的深邃起来。 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有人在暗中操控大盘。 当下不再犹豫，带人直奔股份交易所内部负责人的办公之地，并且直接表明身份。 负责人见到皇孙朱雄英后，顿时被吓的面无血色。 自己一直在此地兢兢业业的做事，着实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 更加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地，竟然值得皇孙殿下亲自过来向自己问罪！ 不等皇孙朱雄英主动开口质问，负责人便直接跪倒在地面上，认错的态度十分诚恳。 见状，朱雄英直接皱眉道：“不必多礼，本皇孙问你，外面这种情况，出现多久了？你们可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听到这样的话语，负责人松了口气，这才急忙在地面上爬了起来。 恭敬的回答道：“回皇孙殿下的话，有几种股份在最近这几天中，价格暴涨，已经引起我们的注意。 经查，这些股份的售卖都是正规渠道的买卖，并没有任何违规之处！” 成立这个股份交易所后，所有的股份交易，他们都是按照朝廷颁发下来的制度进行操作的，没有任何违规的现象。 闻言朱雄英缓缓点头，当然，他也没有怪罪这些人的意思。 毕竟，股份这种东西是他刚刚推行出来不久的东西。 即便是帝国的法律，依旧存在很多的漏洞与不足的地方。 任何制度的完善，都不可能一蹴而就。 即便是这些人发现有人在暗中恶意拉动大盘，然后收割股民的财富，这些工作人员也只能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 毕竟隐藏在暗中的这些人，并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始终都在按照章法做事。 平日之中的小打小闹，朱雄英或许不会过问。 但如今这种情况，显而易见，是有大团体在暗中操纵这件事。 绝对不能纵容，一定要控制。 股份价格的正常涨跌，对于朱雄英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而这些股民疯狂购买股份，其结果与那些赌民的性质是一样，股份，说白了，也是一种赌博。 适当的时候，也该给那些总想着不劳而获的人一些教训。 但这种恶意操盘的情况，朱雄英势必要进去参合一下，绝对不会让事情继续恶劣下去。 自己推行出来的股份市场，绝对不会允许他人在暗中搞破坏。 当下直接给锦衣卫下达了命令，让其暗中调查，究竟是何人在暗中操纵股盘。 …… 锦衣卫的密报叠在案头，最上面一封还带着夜露的潮气。 朱雄英捏着支朱砂笔，指尖顺着宣纸上的股价曲线滑过。 那几支被红圈标出的小股，从月初的五两银子一股，短短十日飙到三十两，线条陡得像要刺破纸背。 他抬眼时，窗棂外的天刚蒙蒙亮，檐角铜铃在风里轻晃，倒衬得殿内更静。 锦衣卫指挥使蒋瓛单膝跪地道：“殿下，晋商在皇家银行的资金流向全查清楚了。” 同时，账册在手里托得平稳，封皮上“密”字盖着北镇抚司的朱印。 继续道：“上月初三起，山西二十三家商号，包括范永斗的‘大德通’、王登库的‘复盛公’，都通过四十八个分号账户走账，给京城‘裕丰’‘同和’‘聚源’三家空壳集团注了资，总共九千七百万两。 小人让账房核了三遍，这笔钱的数额、流入时间，跟交易所里那几支异动股份的买入量一分不差。” 朱雄英把朱砂笔往笔洗里一戳，墨汁在清水里晕开。 他盯着账册上“范永斗”三个字，指腹磨了磨纸面：“开中制让他们赚了几十年军需银子，现在倒敢把主意打到朝廷立的股份交易所来了？” 回想交易所内的情景，一个穿粗布短打的老农，把攒了半辈子的二十两银子全买了晋商推的　“顺昌煤股”。 嘴里还念叨着“晋商靠谱，跟着赚点养老钱”，此刻想来，那老农的模样竟有些扎眼。 朱雄英的声音沉了沉道：“他们的操盘手法查透了？” 指尖在案几上敲出轻响，每一下都透着寒意。 蒋瓛往前挪了半寸，压低声音回应道：“回殿下，是分仓对敲的老法子，但做得极隐蔽。 白天让‘大德通’的账房扮成散户，在交易所里高价收股，每笔单子不超过五万两，免得引人注意； 到了午后，‘复盛公’再跟着抬价，把股价往上拉两成； 傍晚收市前，又让‘协同庆’的人分几十笔抛小单，假装是散户获利离场，实际上是把低价收来的股倒手变现。 眼线说，范永斗专门从山西调了二十个老账房，在会馆里支了八张算盘，日夜算涨跌幅度，连散户的跟风心理都算进去了。” 朱雄英冷笑一声，起身走到墙边的地图前。 地图是新绘的，山西到京城的铁路线用银线标着，从大同府到顺天府，穿过六座府城，像一条银色的鞭子。 他指尖按在大同府的位置：“这条铁路是去年朝廷拨款修的，他们用朝廷给的便利运银子，转头就来搅朝廷的股市，真是忘了谁是规矩的制定者。” 第三百八十四章 反击 晋商会馆的正厅里，二十个老账房围坐在紫檀木长案旁，指尖翻飞间，算珠碰撞的脆响裹着银钱的铜臭在空气中弥漫。 案上摊开的账册边缘已被翻得起毛，墨汁在纸页上晕出深浅不一的痕迹，盏盏油灯将算珠映得发亮，灯芯爆花的噼啪声混在算珠声里，倒像是银钱流动的暗响。 范永斗站在墙边，指腹反复摩挲着山羊胡的末梢，目光死死钉在墙上的股价走势图。 顺昌煤股的红线像条贪食的赤蛇，十日间蜿蜒向上，已吞掉了二十五两银子的涨幅，线尾还在微微颤动，似要继续攀高。 “会长，您瞧这账！” 复盛公的王登库捧着账册快步上前，锦缎马褂的下摆扫过地面，他将账册摊在范永斗面前，指尖点着其中一行数字。 声音里满是按捺不住的兴奋道：“今日散户跟风量比昨日又涨了三成，光是南城的小商户，就添了两百多笔单子！ 照此下去，不出五日就能脱手半数仓位，净赚三千万两不在话下！” 范永斗的目光从走势图上挪开，落在账册的墨迹上，指尖敲击着茶案的节奏忽然变快。 他瞟向窗外，夜色里，银色铁轨像条不安分的银蛇，正将山西票号的银子一车车输往京城。 可铁轨延伸的方向，也藏着朝廷的眼线，正盯着会馆深处的密室。 他忽然按住身旁账房的手，算珠戛然而止：“让协同庆的人放缓抛单，今日只出三成。” 见王登库面露不解，他眉头拧起：“我总觉得心里发慌，昨日去交易所，那几个徽商掌柜看我的眼神不对，像是藏着事。” 话音未落，会馆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踏在青石板路上的声响震得窗棂微微颤动。 下一刻，雕花木门被一脚踹开，玄色披风扫过门槛时带起阵夜露的寒气，锦衣卫校尉们鱼贯而入，腰间的弯刀撞出金属脆响。 蒋瓛走在最后，手中的令牌在油灯下泛着冷光，他将令牌往八仙桌上一扣。 铜质令牌与桌面碰撞的脆响让账房们的手指齐齐顿在半空：“奉皇孙殿下令，查封晋商所有在京账户！即日起，票号兑付、股份交易一律暂停核查！” 同一时刻的皇宫偏殿，朱雄英正将新拟的《股份交易新例》拍在案头。 宣纸上的墨字力透纸背，“大额交易须提前三日报备”的朱批用的是东宫特制朱砂，边缘还凝着未干的小滴红渍。 他指尖按在“报备”二字上，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冷笑。 晨光透过窗纱洒在他脸上，将眼底的寒意衬得愈发清晰：“他们用分仓对敲钻旧例的空子，本皇孙就给他们立个新规矩。 想在京城的地界上玩银子，就得守本皇孙的章法。” 蒋瓛单膝跪地，双手将密报举过头顶。 深蓝色绸缎制成的密报封皮上，还带着驿站传递时的火漆余温：“回殿下，晋商在顺昌煤股中已累计持仓七千三百万两。 其中三成是从平遥、祁县的票号借来的银子，月息最低四分，最高竟达六分。” “借贷？” 朱雄英俯身拿起密报，指尖划过上面“协同庆”“百川通”的票号名称。 指腹摩挲着纸面的凹凸纹理，询问道：“皇家银行的《放贷章程》里，可有规定投机性买卖不得放贷？” 侍立一旁的户部官员连忙躬身，声音里带着几分谨慎道：“回殿下，旧例未明言禁止，但《大明律?户律》中‘违律取利’条载明：凡借贷利率超三分者杖一百，臣已让人将律条抄录在旁，殿下可随时查阅。” 朱雄英眼中闪过精光，手指在案上轻轻一叩：“传本皇孙令，皇家银行即刻派专员核查晋商所有贷款合约。 凡用于股份投机者，一律按‘违律取利’追缴本息，分文不得少。 另外，让交易所即刻张贴告示，将顺昌煤股的单日涨跌幅限制在一成以内，超跌超涨皆暂停交易。” 这道旨意像把无形的铁锁，瞬间卡住了晋商的资金链。 次日清晨，股份交易所的青石广场上挤满了人，不少人揣着油纸包好的股票，踮着脚往黑板前挤。 顺昌煤股被红笔圈住的跌幅红线刺得人眼疼，从昨日收盘的三十两，开盘半个时辰就跌到了二十七两。 协同庆的账房老刘攥着厚厚的抛单，刚要往黑板旁的交易台递，就被穿青绿官袍的交易所官吏拦住：“新例规定，单笔抛售超万两需提前三日报备，刘掌柜还是先去账房填了报备表再说吧。” 会馆内顿时一片慌乱。 范永斗将茶碗重重墩在桌上，青瓷茶碗底与桌面碰撞时溅出半盏茶汤，褐色的茶水在账本上晕开，把“三千万两”的字样糊成了墨团。 他指着门外，声音因急切变了调：“让山西的分号立刻调银子来！四百万两，不，六百万两！咱们今日就逆势拉升，把股价抬回去！” 账房老刘刚要转身，范永斗又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指节因用力泛白：“告诉平遥总号，用库房里的现银！实在不够就押当铺的地契，今日午时前银子必须到京，晚一步咱们全完了！” 老刘喏喏应着，小跑出门时差点撞翻廊下的油灯，灯油洒在青石板上，晕开一滩暗沉的油渍。 会馆内的算珠声再没响起，二十个老账房围在长案旁，眼神直勾勾盯着墙上的股价走势图。 顺昌煤股的红线还在往下坠，方才又跌了半两，已触到二十七两的关口。 王登库攥着锦缎马褂的衣角，指尖都掐进了布料里：“会长，南城的散户开始慌了，刚才有人来问能不能退单，咱们要不要……” “退什么退！” 范永斗猛地打断他，青瓷茶碗被他再次墩在桌上，这次碗沿竟磕出了一道细纹。 嘶吼道：“等银子一到，咱们就把抛单全接了，再往上拉两成，让那些散户后悔去！” 话虽硬气，他却忍不住频频望向门外，晨光已透过窗棂照进正厅，将账册上的墨迹晒得愈发清晰，那团被茶汤糊住的“三千万两”，倒像是个讽刺的墨疤。 此时，皇宫偏殿里，朱雄英正看着蒋瓛递来的新密报。 密报上写着晋商平遥总号正紧急调运现银，甚至打算抵押十余处当铺地契，火漆旁还沾着些许驿站的尘土。 他指尖在“抵押地契”四字上轻轻划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倒是舍得下血本，可惜晚了。” “殿下，皇家银行刚送来消息，协同庆平遥总号的库房现银，昨日已被咱们派去的专员封存，说是要核查贷款合约，暂不许调用。” 户部官员躬身禀报，声音里多了几分底气。 朱雄英点点头，将密报扔在案头，拿起朱砂笔在《放贷章程》的空白处添了一行字：“凡涉投机借贷者，其关联产业抵押一律暂停办理。” 墨字刚落，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蒋瓛再次单膝跪地，手中密报还带着热气：“回殿下，晋商祁县分号试图通过漕运送银进京，被通州巡检司拦下，银子已全数扣下。 另外，交易所那边传来消息，顺昌煤股半个时辰内又跌了一两，散户们开始抢着抛单，黑板前都快挤破头了。” 朱雄英走到窗边，望着宫外渐亮的天色，晨光将他的身影拉得颀长。 下令道：“让巡检司把扣下的银子送去皇家银行，充作追缴的本息。 再传旨交易所，顺昌煤股今日暂停交易，待核查清楚晋商持仓后再开。 另外，让都察院派人去山西，查一查那些票号的账目，看看还有多少违律取利的烂账。” 旨意传到晋商会馆时，范永斗正趴在长案上，盯着账册上“六百万两”的数字发呆。 门外突然冲进一个伙计，满脸惨白，声音都在发抖：“会长！不好了！平遥总号的现银被皇家银行封了，祁县的漕运银子也被拦下了，咱们……咱们没银子了！” 范永斗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他踉跄着走到墙边，一把扯下股价走势图，纸张被撕得粉碎。 “没银子了……” 他喃喃自语，突然瘫坐在紫檀木椅上。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椅扶手，往日里翻飞的算珠声、银钱流动的暗响，此刻都变成了耳边的幻听。 正厅里的账房们炸开了锅，有人急得直跺脚，有人抱着账册蹲在地上，还有人偷偷往门外溜，想趁乱逃走。 王登库走到范永斗身边，声音带着哭腔：“会长，现在怎么办？散户的抛单堆成山，咱们又不能接，交易所还暂停了交易，这……这是要把咱们逼死啊！” 范永斗没有回答，他望着窗外，银色铁轨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那些曾经将山西票号银子输往京城的铁轨，如今却成了困住他们的铁笼。 远处传来交易所的喧哗声，隐约能听到“晋商骗钱”的呼喊，他忽然捂住胸口，一口腥甜直接喷涌而出，然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第三百八十五章 任何人不得践踏农田红线 当金帐帝国与蒙兀儿斯坦覆灭后，草原上的土地，皆被纳入大明的版图。 勇于激进的商人们，也将养殖业搞的风生水起。 大量的羊毛更是源源不断的从草原运输回大明。 随着纺织机的普及，各地的小手工作坊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 从而导致蚕丝的产量根本就供不应求，相较以往，价格更是成倍的增长。 早朝时，便有官员主动汇报蚕丝价格上涨的相关事宜。 更是主动提议让朝廷圈定一些土地，然后在这些土地上种植桑树。 如此一来便可以弥补蚕丝的不足，同时还可以增加朝廷的收入。 尤其是海外市场打开后，大明的丝织品得到所有人争相追捧。 所以，不少官员都认为，即便是粮食的产量上升了，依旧不如丝织品的利润可观。 尤其是近几年粮食的产量越来越多，从而导致粮食的价格有所下降。 现在种植桑树的话，利润绝对会相当的可观。 其他大臣听到这样的建议后，也纷纷开口附和道：“言之有理！” “皇孙殿下，臣也觉得此建议可行！” “现在种植一些桑树养蚕，朝廷必然可以提高收入！” 坐在皇位上的朱雄英，神色越来越难看。 冷笑道：“现在大明的百姓们，一共才吃上几顿饱饭？ 你们居然想毁掉良田，然后用来种植桑树？ 前几年，朝廷连你们的俸禄都发放不出来，那穷困潦倒的日子，你们忘了？ 时不时觉得现在生活好了，大明的土地就不需要用来种植粮食了？” 谁都没有想到，皇孙殿下的反应居然会这么大，他们这些臣子，只是提了一个建议而已，着实不明白殿下为何会动怒！ 看群臣的神态，朱雄英也知道自己的反应有些大了。 不过还是无比坚定的下令道：“谁敢把粮田改成桑田，直接杀！粮田的底线，谁都不能碰！” 此令一出，群臣面面相觑，有心反驳，却又不敢忤逆皇孙殿下意思。 为了打消群臣心中的不满，朱雄英只能解释道：“自打洪武年间大明建立，天下刚从战乱里缓过来，好多事都没理顺。 前几年河南、山东闹大旱，地里一粒粮食都没收，老百姓饿到换孩子吃，路上全是逃荒要饭的。 那时候朝廷仓库里空得见底，连你们这些大臣的俸禄都得减半发，你们当时穿不暖、吃不饱的窘境，难道才过几年就忘了？ 还好这两年咱们推广了曲辕犁、龙骨水车这些好用的农具，疏通了黄河、淮河的支流，又引进了高产的稻种，天下的好地里才渐渐有了收成，老百姓才算勉强能吃上几顿饱饭。 这种好不容易盼来的温饱日子，能因为“一年多产一百万匹丝绸”这种空话就毁了吗？ 你们在奏疏里说“江南改种桑树能多挣钱”，却压根不提江南是全国的粮仓之一！ 去年江南种的稻子和麦子两季都丰收，运到北方边境给军队的粮食就有数千万石。 要是把三成好地改成桑田，明年边境的士兵就得断粮！ 再说了，织丝绸得靠蚕农养蚕、织工织布，老百姓要是肚子饿得咕咕叫，谁还有力气去养蚕？ 织工要是饿得上不来气，谁还能坐在织机前织布？ 当年南宋偏安南方，把淮北的好地都改成桑田种桑养蚕，虽然一时丝绸卖得好，挣钱多。 可元兵打过来的时候，粮食运不过来，临安城里一斗米卖到一百个钱，老百姓闹起来，朝廷立马就垮了。 这么清楚的教训，你们居然看不见？” 见群臣不吭声，朱雄英再次怒道：“至于某位大臣说，粮价不高，少种点粮食、多种桑树没事！ 这话说得实在是混账至极！ 最近粮价稳定，不是因为粮食多到吃不完，是朝廷少收赋税，老百姓才愿意安心种地。 去年陕西粮食丰收，仓库里堆得满当当，才有机会救济各地灾民； 今年江南粮食够吃，咱们才敢派商队带着丝绸出海去卖。 要是没了粮食这个根基，海外卖丝绸赚的钱就是镜花水月，眨眼就没了。 而且现在粮价不高的时候减少粮食种植，万一哪天闹灾荒，粮价肯定会暴涨，有钱人家还能囤点粮，穷人家只能等着饿死。 当年元朝末年，就是因为官府强行把好地征来种棉花，导致到处闹粮荒，红巾军一喊，老百姓都跟着反了，元朝很快就亡了。 你们要是再提这种提议，跟当年坑害元朝的那些大臣有啥区别？” “我知道你们提这个建议，本意是想让朝廷多收点钱，可治理国家得往长远了想，不能只图眼前这点好处。 现在大明的地盘越来越大，草原上能发展养殖业，养羊产羊毛，也能用来织布，补丝绸的缺口； 江南那些高低不平的山坡地、不适合种粮食的地方，完全可以开辟成桑园，既不占好粮田，又能发展丝绸业。 为啥非得毁掉老百姓靠它活命的好地？ 朝廷已经让户部去勘察天下的土地，划定“农田红线”。 凡是一亩地能收三石以上粟米的好地，绝对不准改成桑田、棉田，也不准种果树； 违反的人，不管是当官的还是老百姓，一律撤官治罪，情节严重的，直接杀！ 户部现在就派人去江南、浙江那些想改桑田的地方查，只要发现有人敢私自把粮田改成桑田，马上查办； 地方官要是敢纵容、包庇，一起治罪。 同时，朝廷还会接着扶持农业，从明年开始，凡是开垦荒地种粮食的人，免三年的赋税； 太仆寺要选些会种庄稼的新农人，到各地去教老百姓种占城稻的方法，争取让每亩地的产量再提高点。 等天下的粮食储备够吃十年了，再商量扩大丝绸业的事也不晚。” 听完皇孙殿下的话语后，群臣都感觉到自己的脊背一阵发凉。 同时在心底庆幸，好在皇孙殿下的目光看的比较长远。 若是真的将农田毁了该种桑树，万一年头不好，受到了灾害，对于大明来说，绝对就是灭顶之灾。 当下纷纷施礼道：“臣，遵旨！” “皇孙殿下，英明！” “臣遵旨！” …… 第三百八十六章 有人抗旨 其实，朱雄英的心中很是清楚，这些商人资本，为了利益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只要利益足够，根本就不会在乎百姓的死活，因为这就是人性。 在此之前，富商勋贵们不断吞并土地，直接导致不少百姓已经没有了活路。 为了能够活下去，不得不将自己辛苦开垦出来的良田售卖，甚至还要卖身给富商勋贵们做奴仆，才能够活下去。 自己为了全天下百姓们的生活着想，不得不推行一条鞭法，从而改善百姓们的生活。 如今在利益的驱使下，那些富商们必然会再次动起歪心思。 所以朱雄英下定决心，一定要将大明律法完善，坚决不允许“改农为桑”。 只不过这种提议传到江南之地时，绝大多数的富商勋贵们，对此表示不屑一顾。 原因无它，只因为这是自己的田地，自己想种什么，那就种什么，朝廷又怎么样，根本就管不到自己头上。 于是乎，便有不少富商直接为自家家丁下令，将马上成熟的稻谷全部铲除，改种桑树。 见佃农不听话，管家有些不爽，怒道：“都他娘的愣着作甚！老爷可是交代下来了，必须要种桑树！” 要知道田地中种植的粮食，可是佃农一年的心血。 如今马上就要到了丰收的季节，现在将之毁去，与要他们的命没有什么区别。 其次，佃农们也听说了朝廷的命令。 急忙反驳道：“管家，这些上好的良田远远要比其他田地产量高的多。 尤其这些粮食马上就要成熟，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收割了，现在毁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管家听到佃农的话语后，对于这些人的鼠目寸光，只是流露出浓浓的不屑之色。 随即嘲讽道：“你们懂个屁！就算这些粮食丰收了，又能卖出几个银子？ 老爷的眼界岂是尔等能够想象的？ 如今丝绸的价格，远远超越粮食数十倍，那种奢侈品的昂贵，根本就不是你们能够想象的！ 一亩地的桑树产出的丝绸，足够换回数十亩地的粮食。 尔等的眼界仅仅停留在这农田之中，根本就不知道种什么东西才叫做赚银子！ 所以，你们只需要听令行事即可，其他事情根本就不是你们该操心的，明白吗？” 即便事实是这样，但这些佃农们依旧接受不了毁田种桑的决定。 依旧苦口婆心的劝说管家，希望他能够回去与老爷好好的解释一番。 如今大家的生活水平都提高了，都能够填饱肚子了。 可是眼睁睁看着即将成熟的粮食被毁掉，心中依旧会如同滴血般难受。 只能硬着头皮道：“管家，要不您回去与丁老爷说说，迟一阵子，待粮食成熟收割后，再种桑树？” 管家勃然大怒，自己好说歹说，感情一直在对牛弹琴。 这些个混蛋压根就没有往心里去，怒道：“少他娘的废话，这些良田可是丁老爷的，老爷说种啥，那就得种啥！ 如今老爷说毁田种桑，那你们就毁，莫要让老爷不愉快，否则的话，最后难受的依旧是你们！” 听到这样的话语，佃农们知道，无论他们怎样说，都不可能改变丁老爷的决定。 正如管家说的那样，他们只是丁家的奴仆，在主子的面前，根本就没有发言权。 主子想要做什么，那自己就该做什么。 至于最后朝廷是否会管，与自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于是乎，佃农们，只能按照管家的命令，将这些即将成熟的稻苗连根拔起！ 因为这些粮食马上就要成熟了，现在将之收割了，虽说谷粒不是很饱满，多少也能够收回一些粮食，总比丢掉强许多。 “动作快点！磨蹭什么！” 管家叉着腰站在田埂上，催促道：“日落前要是种不完半亩桑苗，今晚谁也别想吃饭！” 有个年轻佃农忍不住抬头，声音发颤：“管家，这稻子虽说没熟透，晒晒干也能舂出半袋米，扔了实在可惜……” 没说完，管家的鞭子就抽了过来，带着风声擦过他的耳尖，抽在旁边的稻茬上，溅起一片泥星子。 “可惜？” 管家冷笑一声，弯腰捡起一把青谷粒，随手扔在地上，用脚狠狠碾了碾。 满不在乎道：“丁老爷家的银子堆得能当柴烧，还缺你这半袋米？ 再敢多嘴，我让你跟这些稻苗一样，连根拔了扔去喂狗！” 很快，在管家的监督下，原本种满粮食的田地被清理了出来，而后被栽上一株株的桑树。 望着整整齐齐的桑树妙，管家心中颇为得意。 只要等到日后收获蚕丝后，老爷必然会看到自己的功劳。 没准一高兴下，还会重重的赏赐自己也说不定。 皇孙朱雄英在颁布不准“毁田种桑”的旨意后，便已经猜到，下面一定会有人违背自己的意思，冒着风险去种桑。 为了将这种事情彻底扼杀掉，朱雄英只能再次下令，让各地各级官府，派人巡查当地土地。 一旦发现有人毁田种桑，一定要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同时为了防止有人相互包庇，搞出欺上瞒下的行为。 所以在此次调查的时候，直接派遣两条线。 明线就是各地官府及各地的监察部门，巡视各地情况，巡查是否有人抗旨毁田种桑！ 暗线就是无孔不入的锦衣卫，乔装穿梭各地田间地头，寻找抗旨之人。 此令下达后，各地各级下去巡查的官员，心中不由浮现出浓浓的危机感，更加不敢有半点徇私舞弊的心思。 天晓得那些油盐不进的锦衣卫时候会在背后给自己捅上一刀。 好在皇孙殿下掌控大权后，他们这些官员们的生活比以往好上数倍之多。 再也不用过以往那种勒紧裤腰带的日子了。 只要脚踏实地为朝廷做事，通过年底的考核后，就能够拿到不菲的奖励。 至于那些总想着动歪心思的人，眼下或许能够得到不少的好处。 但只要被朝廷查出来，那么恭喜你，最终会落得怎样凄惨的下场，那就要看朝廷的心情了。 如今朝廷官员们的待遇提升上去后，反而贪官越来越少，愿意为民请命的官员，也是越来越多了。 所以，皇孙朱雄英的命令传达到各地后，所有官员全部严阵以待，势必完美执行！ 第三百八十七章 双赢 晨雾还未散尽，李墨便带着两名衙役和一名监察御史，踩着田埂上的露水往乡下赶。 作为苏州府的通判，他领了皇孙巡查田亩的旨意后，这已是第三日下乡。 前两日看过的村落还算安分，粮田郁郁葱葱，眼看就要灌浆，可今日刚进西圩村地界，眼前的景象便让他心头一沉。 成片的稻田被翻得狼藉，青黄的稻穗散落在田垄间，泥土里刚栽下的桑苗还带着水迹，整整齐齐列成排，像极了一张张嘲讽的脸。 李墨蹲下身，指尖捻起一截被斩断的稻秆，穗子上的谷粒已经饱满了七八分，只是还带着点青涩。 他用力攥了攥，谷粒硌得掌心发疼，像是在替那些佃农诉说委屈。 “通判大人，您看那边！” 身旁的衙役忽然指向不远处的田埂，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年轻汉子正蹲在地上，把散落的稻穗往怀里塞，听见动静，身子猛地一僵，慌慌张张就要往田埂外跑。 “站住！” 李墨沉声喝住，快步上前。 那汉子停下脚步，转过身时，脸上满是惶恐，怀里的稻穗还在往下掉。 正是前几日被管家抽了鞭子的佃农阿福，他衣裳上还沾着泥点，耳后那道鞭痕结痂的地方，被汗水浸得发红。 “大、大人……” 阿福声音发颤，下意识把怀里的稻穗往身后藏，惶恐的辩解道：“小的没干啥，就是……就是看着这些稻子可惜，想捡点回去晒晒……” 李墨看着他冻得发紫的手指，还有怀里那点可怜的稻穗，心里不是滋味。 他摆了摆手，示意衙役退开，放缓了语气：“这些田，是谁让你们毁的？” 阿福眼神躲闪着，往村西头瞟了一眼，嗫嚅道：“是、是丁老爷家的管家…… 说丁老爷要种桑树，让我们把稻子全拔了，还说……还说不听就没饭吃。” “丁老爷？” 李墨眉头皱得更紧。 他自然知道这丁老爷是谁，丁贵是苏州府有名的富商，祖上靠着漕运发家。 如今在江南有上千亩良田，还和应天府的几个勋贵沾亲带故。 前两日他去府城拜访乡绅时，丁老爷还特意设宴，席间隐晦提过“田主自主耕种”的话，当时他没在意，如今想来，竟是早有预谋。 李墨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泥，沉声道：“带我们去见丁府的管家。” 阿福不敢不从，低着头在前面引路，路过一片刚种上桑苗的田时。 他忽然停下脚步，指着田埂边的一个土坑，声音里带着哭腔：“大人您看，那是小的娘攒的半袋陈米，昨天被管家发现，全倒在坑里埋了……说我们私藏粮食，是抗命。” 李墨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土坑里隐约能看见米袋的边角，泥土被米粒撑得鼓起来，像块补丁贴在光秃秃的田埂上。 他正想说话，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抬头便见五个穿着黑色劲装、腰佩绣春刀的汉子骑马而来。 为首那人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正是锦衣卫北镇抚司的校尉沈青。 沈青翻身下马，走到李墨面前拱手：“李通判，奉皇孙令，暗线查探至此，丁贵不仅自家毁田种桑，还串联了周边张、王两家富商； 约定三日后在苏州府酒楼议事，似要联合抗旨。” 李墨心中一凛。 原本以为只是丁贵一家胆大包天，没想到竟是抱团作乱。 江南富商本就互通声气，若是真的联合起来，怕是会动摇江南的赋税根基。 他咬了咬牙：“先去会会丁贵！” 丁府的朱漆大门紧闭着，门楼上挂着“丁府”的匾额，鎏金的字在阳光下晃得人眼晕。 管家听见通报，磨蹭了半天才开门。 看见李墨身后的沈青和锦衣卫，脸色瞬间变了变，却还是强撑着傲慢：“李通判今日怎么有空来？我家老爷正在后院赏茶，怕是没空见客。” “赏茶？” 李墨冷笑一声，推开管家就往里走。 同时质问道：“你家老爷毁了数百亩良田，抗旨不遵，现在还有心思赏茶？让他出来！” 管家急得跳脚，伸手想拦，却被沈青一把抓住手腕。 沈青力道极大，管家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再动。 穿过前院的假山池沼，便见丁万山正坐在葡萄架下，手里端着个紫砂茶壶，旁边还坐着个穿着锦袍的中年人，正是另一个富商张友德。 看见李墨带着人进来，丁万山放下茶壶，面容阴沉道：“李通判这是干什么？私闯民宅，可是要按律处置的。” “按律处置？” 李墨把手里的稻秆扔在石桌上，谷粒滚了一地，质问道：“丁贵，皇孙殿下三令五申，不准毁田种桑，你倒好，把马上成熟的稻子全拔了种桑树，这是抗旨！” 丁万山拿起茶盏，慢悠悠地啜了一口，眼皮都没抬，悠悠道：“李通判这话就不对了。 这些田是我丁家的私产，我想种桑还是种稻，那是我的自由。 皇孙殿下的旨意是为了百姓，可我种桑树，是为了让江南的丝绸业更兴盛，到时候税收多了，不也是为了大明？” 旁边的张友德也跟着附和：“是啊李通判，我们这些做商人的，哪会害百姓？ 丝绸值钱，到时候佃农们的租子也能多给些，这是双赢的事。” 李墨气得发笑，厉声道：“本官刚才在田里看见佃农捡稻穗，被你们的管家鞭打过； 还有人家里断了粮，就因为你们把粮田毁了！这就是你们说的双赢？” 丁贵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把茶盏往石桌上一放，茶水溅出来打湿了桌布：“李通判，别给脸不要脸。 江南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乡人指手画脚。 我丁家在苏州府三百年，就算是应天府来的官，也得给我三分薄面！” 沈青上前一步，绣春刀的刀鞘在石板上磕出清脆的声响：“丁贵，你要想清楚，锦衣卫办事，只认皇孙的旨意，不认什么三百年家业。 你若再执迷不悟，休怪我们不客气。” 丁贵看见沈青腰间的锦衣卫腰牌，瞳孔缩了缩，却还是硬撑着：“锦衣卫又如何？我姐夫是中军都督府的佥事，你们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姐夫绝不会善罢甘休！” 这话一出，李墨心里咯噔一下。 中军都督府的佥事虽不算顶级勋贵，却也掌着部分兵权，若是真要护着丁贵，这事就难办了。 第三百八十八章 斩 沈青听到“中军都督府佥事”几个字时，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他缓缓从怀中掏出一个油布包裹的册子，指尖在泛黄的纸页上划过，声音像淬了冰：“丁贵，你说的是你姐夫周显吧？ 上月初三，你派人给周显送了三百两黄金，求他在都督府替你周旋‘毁田种桑’的事； 初五，周显回信让你‘先斩后奏，待桑苗成林，朝廷自不会苛责’这封书信的拓本，你要不要再认认？” 丁贵的脸色瞬间从铁青变成惨白，手指颤抖着指向沈青，却说不出半个字。 张友德在一旁看得心惊，悄悄往后挪了半步，却被锦衣卫的刀鞘抵住后腰，动弹不得。 沈青继续道：“锦衣卫追查多日，已查清你联合张、王两家，计划三日后在酒楼议定‘罢耕拒税’，逼朝廷承认种桑合法性。 王老爷今早已经派人去松江府联络盐商，想借漕运中断施压，你说，我说的对吗？” 李墨这才明白，皇孙殿下早有部署，所谓“明线暗线”并非只查毁田之事，更是布下天罗地网，等着这些抗旨者自投罗网。 他上前一步，厉声道：“丁贵，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 丁贵瘫坐在石凳上，紫砂茶壶从手中滑落。 “哐当”　一声摔在地上，碎片溅了满地。 他望着沈青手中的册子，突然疯了似的扑过去：“那是伪造的！是你们陷害我！” 沈青侧身避开，反手扣住他的手腕，稍一用力便听得“咔嚓”一声脆响，丁贵的胳膊被生生折断。 他疼得惨叫出声，额头上瞬间布满冷汗，却被沈青按在地上，脸贴着冰冷的石板。 “陷害？” 沈青的声音里没有半分温度，平静道：“西圩村二十户佃农都能作证，是你让管家带人毁了稻田； 田埂下埋着的陈米袋，上面还印着你丁家的商号； 就连你书房里藏着的桑苗采购账册，都记着‘九月毁稻，十月种桑’的字样，这些，也是陷害？” 这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十几个穿着武官服饰的人簇拥着一个面色倨傲的中年男子闯了进来，正是丁贵的姐夫周显。 他看见被按在地上的丁贵，顿时勃然大怒：“放肆！谁敢动我小舅子？” 周显身后的兵卒纷纷拔出腰刀，与锦衣卫对峙起来。 李墨心头一紧，他知道周显掌着苏州卫的部分兵权，若是真刀真枪打起来，怕是要出大乱子。 可沈青却丝毫不慌，他从怀中取出一块鎏金令牌，高举过头顶。 令牌上“皇孙亲授”四个篆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周显身后的兵卒见状，纷纷收刀后退，脸色骤变。 沈青冷冷道，“周佥事，皇孙殿下早有谕令，凡阻挠查案、包庇抗旨者，与抗旨者同罪。 你带甲士闯丁府，是想替丁贵抗旨，还是想谋逆？” 周显盯着那块令牌，额角渗出冷汗。 他虽为都督府佥事，却也知道皇孙朱雄英在朝中的威望。 连开国勋贵都敢处置，更何况他一个小小的佥事。 可他转念一想，丁贵若是出事，自己收受贿赂的事也会败露，只能硬着头皮道：“沈校尉，丁贵是我亲小舅子，许是有误会，不如先把人放了，咱们到府衙慢慢说？” “误会？” 沈青冷笑一声，抬手示意锦衣卫把丁贵、张友德还有那个管家押起来。 这才继续道：“西圩村数百亩稻田被毁，佃农无粮可收，这是误会？ 联合富商罢耕拒税，妄图对抗朝廷，这也是误会？ 周佥事，你若想替他们求情，不妨先跟我去看看那些被埋在土里的陈米，听听佃农们怎么说！” 周显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眼睁睁看着锦衣卫押着丁贵等人往外走。 他下意识地想拦，却被沈青的眼神逼退，那眼神里的杀意，让他想起当年蓝玉案时，锦衣卫办案的狠厉。 一行人押着丁贵等人来到西圩村的稻田边。 阿福和十几个佃农早已在田埂上等候，看见丁贵被押着过来，阿福鼓起勇气上前。 指着满地的桑苗哭道：“大人，就是他！是他让管家把我们的稻子全拔了，还埋了我娘的陈米！” 其他佃农也纷纷上前作证，有的拿出被鞭子抽破的衣裳，有的指着自家被毁的良田，哭声和控诉声此起彼伏。 周显站在一旁，看着那些枯萎的稻穗和佃农们悲愤的脸庞，心里渐渐没了底气。 沈青让锦衣卫把丁贵押到田埂中央，厉声道：“丁贵，你且看看，这些都是你口中‘为了大明税收’的‘好事’！ 皇孙殿下推行一条鞭法，是为了让百姓有饭吃、有田种，你却为了丝绸之利，毁粮种桑，逼得佃农活不下去； 你这是为大明，还是为你自己的私欲？” 丁贵低着头，不敢看那些佃农的眼睛，却还在嘴硬：“我……我是田主，我的田想种什么就种什么……” “放肆！” 沈青猛地拔出绣春刀，刀光在阳光下闪过一道冷芒，森然道：“皇孙殿下的旨意，岂容你这般践踏？ 《大明律》明定，毁粮田者，斩； 抗旨不遵者，斩； 勾结官员、妄图作乱者，诛九族！ 你以为有周显护着，就能逍遥法外？ 告诉你，在皇孙殿下的眼里，没有什么‘三百年家业’ 也没有什么‘中军都督府佥事’ 只有遵旨和抗旨，抗旨者，斩！” 周显听到“诛九族”三个字，吓得腿一软。 “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哭诉道：“大人饶命！下官……下官只是一时糊涂，求大人看在我多年为朝廷效力的份上，饶我一命！” 沈青看都没看他，从怀中取出一份明黄色的密旨。 展开后朗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孙殿下诏曰：江南富商丁贵、张友德等，罔顾百姓死活，抗旨毁田种桑，勾结官员，意图作乱，证据确凿，罪大恶极。 着锦衣卫即刻将丁贵、张友德、丁府管家等处斩，悬首苏州府衙三日，以儆效尤。 周显收受贿赂，包庇抗旨者，革去官职，押解进京，交由三法司审讯。 凡江南各地有毁田种桑者，限三日内恢复粮田，逾期不遵者，同罪论处，钦此！” 在场的人无不震惊，佃农们停下哭声，呆呆地望着沈青； 李墨握紧了拳头，眼中满是振奋； 周显则面如死灰，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丁贵彻底崩溃了，他哭喊着求饶，却被锦衣卫堵住嘴巴，拖向不远处的高坡。 午时三刻，苏州府衙前的广场上挤满了人。 丁贵、张友德和管家被押到刑台上，监斩官高声宣读他们的罪行后，手中的令牌掷落在地：“时辰到，斩！” 三声清脆的斩落声后，鲜血溅在刑台的石板上。 沈青亲自将三颗头颅悬挂在府衙的旗杆上，旁边贴着皇孙的旨意，过往的百姓纷纷驻足观看，有人低声议论，有人拍手称快。 消息很快传遍了江南。 那些原本还在观望的富商勋贵，听到丁贵的下场后，纷纷连夜下令铲除桑苗，恢复粮田。 松江府的盐商取消了与王家的联络，应天府的几个勋贵也主动向朝廷上交了之前吞并的良田，生怕被锦衣卫盯上。 李墨在巡查时发现，西圩村的佃农们已经重新种下了晚稻，绿油油的秧苗在田里随风摇曳。 第三百八十九章 蚕丝的替代品 江南的秋风裹着刑台血味，不过半月便吹遍了大明十三省。 苏州府衙前悬挂的三颗头颅刚撤下，杭州城里，盐商胡德海就亲自带着家丁，把自家后院刚栽下的两亩桑苗连根刨了。 铁锹插进泥土时，他盯着那些还泛着嫩绿的桑枝，想起丁贵临死前的哭喊，后背的冷汗就没断过。 “胡老爷，这桑苗刚活，刨了多可惜？” 管家小心翼翼地劝。 胡德海一脚踹在田埂上，泥点溅了满鞋：“可惜？丁家三百年家业都没了，我这两亩桑苗算个屁！ 皇孙殿下连中军都督府的佥事都敢拿，你想让我跟丁贵一样，脑袋挂在府衙上示众？”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马蹄声，是杭州府的巡检带着衙役来巡查。 胡德海赶紧迎上去，指着翻得乱七八糟的田地笑道：“官爷放心，小的这就种晚稻，绝不敢违了皇孙的旨意！” 巡检瞥了眼田中的桑苗残根，又看了看胡德海额角的汗，冷声道：“胡老板是个聪明人，别等锦衣卫上门，到时候可就晚了。” 这样的场景，在松江、常州、绍兴等地不断上演。 那些之前偷偷圈了粮田准备种桑的勋贵，连夜把桑苗拉去喂了牲口； 连应天府里，开国勋贵徐达的后人徐允恭，都主动把去年吞并的百亩良田还给了原主，还派管家带着粮种，帮佃农重新耕种。 百姓们看着重新泛绿的稻田，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西圩村的阿福家，新种的晚稻已经冒出了寸许高的秧苗，他娘把之前被埋的半袋陈米找出来，淘洗干净后煮了锅稀粥。 粥香飘在院子里，阿福蹲在田埂上，望着远处巡查的衙役，忽然朝着应天府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 可谁也没料到，江南的粮田刚稳，北方的羊毛却悄悄热了起来。 这事得从苏州织户陈阿婆说起。 陈阿婆做了四十年丝绸，去年皇孙殿下推行“改农为桑”禁令时，她还愁着蚕丝要涨价，自家的织机怕是要停了。 没成想今年开春，苏州府的匠作局就送来几台新织机，说是能织羊毛线，还派了工匠教大家怎么用。 “阿婆，您看这羊毛织的布，又软又暖和，比丝绸还结实！” 徒弟小梅拿着一块刚织好的羊毛布，凑到陈阿婆面前。 陈阿婆摸了摸布料，眼神亮了：“这东西要是能批量织，冬天百姓们就有暖衣穿了。” 匠作局的工匠笑着补充：“皇孙殿下说，北方草原有的是羊毛，要是能推广开，既不用占粮田种桑，还能让草原的牧民多些收入，是两全其美之事。” 消息传开，江南的织户们纷纷改织羊毛布。 可羊毛毕竟要从北方运过来，一开始价格还算公道，每斤不过三十文。 可到了秋末，价格突然涨了。 先是三十五文，接着四十文，不到一个月，竟涨到了八十文一斤。 陈阿婆拿着空了的羊毛筐，坐在织机前叹气。 小梅跑进来，喘着气说：“阿婆，刚才去买羊毛，王老板说现在要一百文一斤了，还说再过几天，可能要涨到一百五十文！” “怎么涨这么快？” 陈阿婆皱紧眉头。 小梅急得眼圈发红道：“听说山东的赵老板、山西的王掌柜，还有北方的几个商号，联合起来把草原的羊毛收购点都占了，其他人根本拿不到货！ 咱们这织机要是停了，这个冬天可怎么过啊？” 陈阿婆的遭遇，不是个例。 保定、真定、河间等地的织户，都面临着羊毛断供的困境。 有的织户为了拿到羊毛，不得不接受商人的高价，织出来的羊毛布卖得贵，百姓买不起； 有的织户没钱买羊毛，只能把织机卖了，去地里当佃农。 山东济南府，赵记商号的后院里，烛火彻夜未熄。 赵老板赵承业坐在主位上，手里把玩着一串翡翠佛珠，旁边坐着山西的王掌柜、直隶的李东家，还有草原牧政司下辖的部族管事巴图，他原是蒙古部落的小首领，部落归降后，受大明任命管理辖区内的战俘牧民。 赵承业把佛珠往桌上一放，声音里满是得意道：“诸位，咱们这一步走对了！ 江南蚕丝不敢碰，草原羊毛就是新的摇钱树。 咱们跟巴图管事说好，包下牧政司的承销点，明着是代收，实则把羊毛都攥在手里，想卖多少钱，就卖多少钱！” 王掌柜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道：“赵老板说得是，现在每斤羊毛涨到一百文，咱们每斤能赚六十文； 照这个势头，年底就能把江南损失的银子补回来！ 巴图管事，少不了你的好处。” 赵承业看向巴图，推过去一个沉甸甸的银袋，笑道：“这是五百两，先拿着。 只要你帮咱们把牧民的羊毛都按十文一斤收上来，年底还有重谢。” 巴图捏了捏银袋，脸上堆着笑，眼里却藏着犹豫：“赵老板，不是我不办事，只是今年草原旱，牛羊死了不少。 牧民们虽有官府发的口粮，可卖羊毛的钱是贴补家用的，十文一斤实在太少，他们怕是不乐意。” 赵承业脸色一沉：“巴图，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大明的管事，要是牧民闹起来，第一个治罪的就是你。 再说，除了咱们，谁还会给他们收羊毛？ 牧政司的定价是二十文一斤，咱们给十文，你再跟牧民说，这是今年旱情导致的折价，官府还没来得及调整，他们敢不信？” 巴图攥紧了拳头，却不敢反驳。 他归降大明后能有管事的职位，全靠牧政司提拔，要是得罪了赵承业他们，不仅银钱没了，连职位都可能保不住。 就在这时，直隶的李东家忽然开口道：“赵老板，还有件事。 昨天真定府的张二，想绕过咱们直接去草原找牧民收羊毛，被巴图管事的人拦住了，他还敢反抗，要不要……” 赵承业冷笑一声：“敢跟咱们抢生意，就得让他知道厉害！ 把他的腿打断，扔到城外去，让其他人看看，敢坏咱们规矩的下场！” 第二天，真定府城外，张二被人打断了腿，躺在雪地里奄奄一息。 路过的百姓看见，都吓得不敢上前。 消息传开，再也没人敢私自去草原收羊毛，所有人都只能从赵承业他们的联盟手里买羊毛。 草原上的战俘牧民，日子也不好过。 苏赫巴鲁原是瓦剌部的牧民，部落归降后，他和族人在大明划定的牧区放牧，官府每月发两斗口粮，足够一家人不挨饿。 往年卖羊毛，牧政司给二十文一斤，五十只羊的羊毛能换一两银子，够给孩子买些布料和药材。 可今年，巴图带着赵承业的人来收羊毛，只给十文一斤。 苏赫巴鲁忍不住问道：“巴图管事，牧政司不是说二十文一斤吗？怎么少了一半？” 巴图避开他的目光，含糊道：“今年旱情重，羊毛质量差，牧政司临时调了价，十文已是上限。 你要是不卖，这羊毛就只能堆在家里，一分钱也拿不到。” 苏赫巴鲁看着远处玩耍的孩子，叹了口气：“罢了，卖吧。” 五十只羊的羊毛，只换了五百文钱，连给孩子买件新棉袄的钱都不够。 邻居巴特刚卖完羊毛，攥着钱来找苏赫巴鲁：“咱们虽是战俘，可也是大明的子民，凭什么让这些商人欺负？ 官府要是知道了，会不会管？” 苏赫巴鲁摇了摇头：“巴图是官府认命的管事，他都帮着商人，咱们找谁去说？” 帐篷里传来孩子咳嗽的声音，他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这点钱，连买药的钱都不够。 第三百九十章 收集证据 皇宫，御书房。 朱雄英正看着户部送来的奏折，眉头越皱越紧。 奏折里写着，北方各地的羊毛价格暴涨，织户纷纷停工，百姓买不到便宜的羊毛布，已经有不少地方出现了民怨。 更让他在意的是，牧政司奏报，近期草原战俘牧民的投诉激增，都说承销点压低收购价。 可派去核查的官员，却总说“情况属实，系旱情所致”。 “殿下，这是保定府御史周云送来的密折。” 太监王忠将一份折子里递过去。 朱雄英打开密折，里面详细写了赵承业等人联合垄断羊毛的事。 他们勾结草原管事巴图，包下牧政司承销点，以十文一斤强收牧民羊毛，再以一百五十文一斤卖给织户，中间还打伤了试图自主收羊毛的张二。 密折最后，周云写道：“战俘牧民虽归降不久，却已安于放牧，如今被商人压榨，恐心生不满，影响草原管控。 织户停工、百姓无布穿，亦会动摇民心，请殿下速查！” 朱雄英把密折往桌上一摔，怒火从眼里喷出来：“这些商人，真是胆大包天！江南之事刚过，就敢勾结官员、欺压归降牧民，连本皇孙定下的牧政规制都敢破坏，真当大明的律法是摆设吗？” 王忠吓得赶紧跪下：“殿下息怒，保重龙体。” “息怒？” 朱雄英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雪景。 沉声道：“百姓们没布穿，归降牧民被压榨，本皇孙如何息怒？ 传本皇孙的旨意，让沈青立刻从江南回来，再让户部尚书杨思义、牧政司卿张秉来东宫议事！” 不多时，沈青、杨思义、张秉都赶到了御书房。 沈青刚从江南回来，身上还带着风尘，听说北方羊毛的事。 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殿下，这些商人竟敢勾结牧政司管事，顶风作案，臣请命，立刻带锦衣卫去北方查案！” 杨思义皱着眉说：“殿下，据户部统计，现在北方羊毛价格已涨到一百五十文一斤，是牧政司定价的五倍。 织户停工的有三千多户，影响百姓超过十万人。 再这么下去，怕是要出乱子。” 张秉满脸愧疚地说：“殿下，是臣监管不力，让商人钻了牧政司人手不足的空子，还连累了归降牧民。 臣已派人去草原核查，可派去的人要么被巴图蒙蔽，要么收了好处，竟没一个如实回报！” 朱雄英点了点头，语气坚定：“沈青，你带锦衣卫去北方，从济南的赵承业查起，务必把这个垄断联盟的所有成员都查出来，包括勾结的牧政司官员和管事，人证物证都要拿到。 杨思义，你让户部暂代牧政司的羊毛承销权，立刻派人去草原设立临时收购点，按二十文一斤收购羊毛，先稳住牧民和织户。 张秉，你立刻整顿牧政司，把所有参与勾结的官员、管事都停职审查，绝不能再让他们祸害牧民！” “臣遵旨！” 三人齐声应道。 朱雄英又叮嘱道：“沈青，这次查案，要明线暗线一起动。 明线让地方官府配合，暗线让锦衣卫乔装成织户或牧民，别让他们察觉到风声。 还有，归降牧民是大明的子民，查案时要安抚好他们，不能让他们觉得朝廷不管他们的死活！” 沈青抱拳道：“臣明白，定不辱使命！” …… 沈青带着五十名锦衣卫，乔装成商人，往济南府赶去。 刚到济南城外，就看见几个穿着短打的汉子，正围着一个挑着羊毛筐的小贩打骂。 一个汉子一脚踹在小贩身上，怒道：“你敢私自卖羊毛，不知道这济南府的羊毛，只能从赵记商号买吗？” 小贩抱着羊毛筐，哭着说：“我就是个织户，家里等着羊毛织布换粮，求你们放过我吧！” 沈青使了个眼色，身边的锦衣卫立刻上前，把那几个汉子拉开。 汉子嚣张地开口质问道：“你们是谁？敢管咱们赵记商号的事？” 锦衣卫亮出腰牌，冷声道：“锦衣卫办案，你们敢妨碍？” 汉子们看见腰牌，吓得脸色惨白，转身就跑。 沈青扶起小贩，问道：“你知道赵记商号怎么拿到羊毛的吗？牧政司不管吗？” 小贩见沈青是官差，赶紧说：“赵记商号跟草原的巴图管事勾着，把牧政司的承销点都包了。 咱们去牧政司要羊毛，他们说让找赵记商号，赵记商号就漫天要价。 之前真定府的张二，就是因为想自己去草原找牧民收羊毛，被他们打断了腿。” 沈青谢过小贩，带着锦衣卫往城西赶去。 那里是赵记商号的羊毛仓库。 仓库外守着十几个壮丁，沈青让几个锦衣卫乔装成牧民，推着空车去“卖羊毛”，自己则在远处观察。 仓库的伙计问道：“多少羊毛？” 锦衣卫故意压低声音回道：“二十斤。” 伙计把钱扔在桌上，态度强硬道：“十文一斤，一共二百文！” 锦衣卫故做不满道：“牧政司不是说二十文一斤吗？怎么少了一半？” 伙计冷笑一声：“爱卖不卖，现在草原的羊毛都是咱们的，你不卖，有的是人卖。” 锦衣卫只好接过钱，心里把证据记了下来。 与此同时，明线的调查也在进行。 保定府御史周云，带着衙役去赵记商号在保定的分号调查。 分号的掌柜见周云来了，赶紧笑脸相迎，还拿出银子想贿赂他。 掌柜把一个装满银子的信封递过去，笑吟吟的开口道：“周大人，一点小意思，您收下。” 周云把信封推回去，冷声道：“本官是来查羊毛价格的，不是来收贿赂的。 把你们跟牧政司的承销协议、羊毛进货账本拿出来！” 掌柜脸色一变，支支吾吾地说：“账本……账本丢了，协议在总号，咱们这里没有。” “丢了？” 周云站起身，寒声道：“要是拿不出来，本官就只能封了你的分号，让锦衣卫来查！” 掌柜吓得赶紧去拿账本。 周云翻开账本，里面清楚地记着，赵记商号以十文一斤从草原收羊毛。 再以一百五十文一斤卖出，还记着给巴图的五百两银子、给牧政司郎中李嵩的三千两银子。 原来李嵩收了好处，才默许赵记商号包下承销点。 周云把账本收好，立刻派人把消息传给沈青。 沈青接到消息后，心里有了底，决定晚上去赵承业的后院，寻找更多证据。 深夜。 沈青带着几个锦衣卫，翻墙进入赵承业的后院。 书房里还亮着灯，赵承业正和王掌柜说话。 赵承业担心地问道：“王掌柜，周云那老东西最近在查咱们的分号，会不会出什么事？” 王掌柜满不在乎地说：“放心，牧政司的李嵩郎中收了咱们的银子，会帮咱们挡着的。 巴图那边也说了，牧民要是敢闹，他就以‘不服管控’为由，报给牧政司处置。 再说，沈青刚从江南回来，未必会盯着这点小事。” 闻言，赵承业叹了口气，神情满是担忧道：“还是小心点好！沈青办案的狠劲，咱们可得提防着。” 沈青在窗外听着，心里冷笑，把他们的对话记了下来。 接着，他在书房的暗格里，找到了赵承业和巴图的承销协议、给李嵩行贿的书信，还有记录垄断联盟成员的名单。 拿到证据后，沈青悄悄退出后院，立刻下令：“明天一早，包围赵记商号、王掌柜和李东家的住处，再让人去草原拿下巴图，传讯牧政司的李嵩！” 第三百九十一章 决心 两日后，沈青把赵承业、王掌柜、李东家、巴图、李嵩等人押回了皇城。 还带了账本、协议、书信、人证等证据。 朱雄英立刻在朝堂上召见大臣，审理此案。 沈青把证据呈给朱雄英道：“皇孙殿下，赵承业等人勾结牧政司官员李嵩、部族管事巴图，垄断草原羊毛，压低牧民收购价，抬高织户售价，还伤人致残，证据确凿，请殿下严惩！” 赵承业跪在地上，还想狡辩：“皇孙殿下，臣只是代牧政司收售羊毛，没有垄断。 羊毛价格上涨，是因为草原旱情，羊毛产量减少，不是臣的错！” 朱雄英把账本扔在他面前，寒声道：“不是你的错？ 账本里清楚地记着，你以十文一斤收羊毛，以一百五十文一斤卖出，还贿赂李嵩三千两、巴图五百两，这也是代牧政司办事？ 本皇孙定下牧政司二十文一斤的收购价，你敢私自压价，还敢说不是你的错？” 赵承业脸色惨白，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李嵩赶紧磕头：“皇孙殿下，臣一时糊涂，被赵承业蒙蔽，求殿下饶臣一命！” “糊涂？” 朱雄英冷笑道：“你身为牧政司郎中，掌管草原牧事，却收受贿赂，纵容商人欺压归降牧民，破坏本皇孙对草原管控，一句糊涂就想了事？” 这时，山西的御史张谦站出来，说道：“皇孙殿下，赵承业等人虽有过错，但也是为了促进草原与内地的贸易。 要是严惩他们，怕是会让商人寒心，影响大明的税收啊！” 朱雄英看向张谦，眼神冰冷：“促进贸易？欺压归降子民、伤害百姓、贿赂官员，这叫促进贸易？ 大明的贸易，是要让牧民得实惠、让百姓得便利，不是让你们这些蛀虫用来谋利的！ 张谦，本皇孙记得你去年曾上奏，说赵记商号‘善助草原贸易’，是不是也收了他们的好处？” 张谦吓得赶紧跪下：“殿下，臣没有，臣只是据实上奏啊！” “没有？” 沈青上前一步，拿出一封书信，笃定道：“这是在赵承业的暗格里找到的，里面写着，你收了赵承业两千两银子，要在朝堂上为他们说话，你还敢狡辩？” 张谦彻底瘫在地上，再也说不出话。 朱雄英看着满朝大臣，语气沉重地说：“本皇孙收复草原，让战俘牧民归降放牧，是想让他们安居乐业； 推广纺织机，是想让百姓有暖衣穿。 可这些人，为了利益，不顾归降牧民的生计，不顾百姓的死活，甚至勾结官员，挑战朝廷律法。 本皇孙要是不严惩他们，怎么对得起归降的牧民？怎么对得起大明的百姓？” 大臣们纷纷跪下：“殿下英明！” 朱雄英站起身，厉声下令：“赵承业、王掌柜、李东家，垄断羊毛，欺压牧民百姓，伤人致残，贿赂官员，罪大恶极，着即押赴刑场，午时三刻处斩，悬首三日，以儆效尤！ 李嵩、张谦，收受贿赂，包庇罪犯，败坏朝纲，革去官职，押入大牢，秋后处斩！ 巴图身为部族管事，背叛归降誓言，助纣为虐，杖责八十，流放海南！ 其余参与垄断的商号，一律查封，财产充公，商户头目杖责五十，流放边疆！” “臣遵旨！” 沈青齐声应道。 午时三刻，应天府刑场上，人山人海。 赵承业等人被押上刑台，监斩官高声宣读他们的罪行后，令牌掷地：“时辰到，斩！” 三声斩落声后，鲜血溅在刑台上，百姓们纷纷拍手称快。 草原上的战俘牧民听说消息后，也都松了口气，他们这才明白，大明的朝廷，并没有忘了他们。 斩了赵承业等人后，朱雄英立刻着手整顿草原羊毛贸易，制定新的规制。 首先，改组牧政司，增设“羊毛监管科”。 由户部和刑部各派官员任职，负责监督羊毛收购、运输、销售全流程，严禁商人承包承销点。 所有羊毛必须由牧政司直接收售，收购价定为二十文一斤，售价定为四十文一斤，确保价格稳定。 其次，设立“牧民互助会”，由归降牧民中的贤能者担任会长，协助牧政司管理牧区，收集牧民诉求。 朝廷还会给互助会拨发专款，用于牧民购买农具、医治牛羊，让牧民的生活有更多保障。 再次，鼓励织户成立“织户联盟”，由官府牵头，与牧政司签订长期供货协议，织户联盟可直接从牧政司以四十文一斤购买羊毛，省去中间环节。 官府还会给联盟提供低息贷款，帮助他们扩大生产。 最后，修订《商律》，明确规定“严禁垄断民生物资、欺压归降子民”。 违者轻则罚款流放，重则处斩，同时鼓励百姓和牧民举报违法行为，举报属实者给予奖励。 新规推行后，北方的羊毛市场很快恢复了秩序。 保定府的陈阿婆，从织户联盟买到了四十文一斤的羊毛，织机又转了起来。 小梅拿着刚织好的羊毛布，笑着说：“阿婆，现在羊毛便宜了，咱们织的布卖得好，这个冬天能赚不少钱呢！” 陈阿婆摸着布，眼里满是笑意：“都是托皇孙殿下的福，咱们才有好日子过啊！” 草原上的苏赫巴鲁，也按二十文一斤的价格卖了羊毛，五十只羊的羊毛换了一两银子。 他用这笔钱给孩子买了新棉袄和药材，还从互助会领到了官府拨发的粮种，在牧区边缘开垦了一小块田地，种上了耐寒的荞麦。 巴特拿着粮种，高兴地说：“苏赫巴鲁，你看这粮种，明年咱们就能吃上自己种的粮食了！” 苏赫巴鲁点了点头，望着应天府的方向，心里满是感激。 他原以为归降后只能当战俘，却没想到大明不仅给了他们安定的生活，还处处为他们着想。 户部尚书杨思义拿着统计报表，向朱雄英汇报：“殿下，自从改组牧政司后，北方织户已恢复生产的有两千八百多户。 羊毛布的产量比之前增加了三倍，价格下降了三分之二，百姓们都能买得起了。 草原的归降牧民也很满意，已有三个部族主动申请迁移到内地附近的牧区，方便接受官府管理。” 朱雄英听着，脸上露出了笑容：“好，做得好。归降牧民是大明的子民，织户百姓也是大明的子民，只有让他们都安居乐业，大明的江山才能稳固。” 这时，牧政司卿张秉也来汇报：“殿下，咱们在草原新增了五个羊毛收购点，还派了兽医去牧区帮牧民医治牛羊。 现在牧民们放牧的积极性很高，今年的羊毛产量预计能比去年增加两成。” 朱雄英点了点头：“不错，继续努力。 本皇孙要让草原的牧民忘了过去的战乱，让内地的百姓过上富足的生活，让大明的每一寸土地，都充满生机！” 第三百九十二章 寻求破局之法 蓝玉率领大明海军横扫整个西洋国度。 那些偏远落后的小国在大明军队的面前，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招架之力。 一个个国度被蓝玉带兵歼灭，一寸寸土地不断纳入大明的版图。 当然，蓝玉行军的速度并不快，此次出征，并不仅仅是简单的征战，而是要充分在这些西方国度中将种姓制度，完美的执行下去。 最终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在这些种姓之上，大明帝国的人，才是最高贵的种族。 而最先享受到此等待遇的人，自然就是那些出海经商的海商们。 当初大明的海军还未抵达这些西方国度的时候，这些海商们便已经先一步踏上西方国度的土地，并且与之发展贸易。 只是那个时候的大明海商们，在这些西方国家之中，并未有任何的待遇可言。 西洋国度被誉为是海盗文明的发源地，这一点毋庸置疑。 这些西方国度的人，在见识到大明海商们携带的奢侈品后，开始的时候，还愿意拿出金银财宝来与之交换。 随着交易的次数多了，这些西方国家的人逐渐反应过来，自己手中的财富全部被大明人给赚走了。 觉得这些海商们赚银子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太容易了，心中自然也就越来越不平衡。 这些大明海商只是从大明将物品带到自己的国家，便能够赚到巨额的财富。 要知道，西方国度距离大明帝国何止万里之遥。 即便是你大明帝国再强大，又能如何？ 这里可是西方帝国，是自己的领土，当然是自己说的算。 于是乎，这些西方人的邪念越发不可收拾。 各大势力纷纷组织海盗，对大明海商们开始实施掠夺计划。 不断抢夺大明海商们的商船，索取巨额的财富。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更何况，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所以，皇孙朱雄英在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便派遣大明海军征战西洋诸国。 一群给脸不要脸的东西，既然你们不想好，那大明自然会成全你们。 尤其是如今富庶到极点的大明，根本就无惧任何战争。 归根结底，派遣蓝玉征讨西洋诸国的原因就在于这些西方国家，胆敢对大明升起窥觑之心。 其次，大明海商出海经商时，根本就无法得到任何的保障。 随着蓝玉率军灭掉弗朗机国后，发展种姓制度的同时，更是派遣大明战舰不断在周围的海域内清缴海盗。 如今大明海商们再次抵达这片海域的时候，根本就无需考虑安全的问题。 当然，这里所谓的安全，只是针对海盗，并不代表天灾，因为天灾是人力不可抗拒的因素。 随着大明海军的深入，彻底让剩下的西方国度绷紧的心神，甚至可以说是人人自危。 以往以倨傲的姿态对待大明人，如今已经转变成平等对待，甚至有不少国度的态度，已然变成了恭敬，最后又转变成恐惧。 至于那些被大明海军征战过的国度，如今本地的西方人，见到大明人则是需要行跪拜礼。 当然，这种转变开始的时候，的确让刚来的海商们惊愕不已，久而久之，这些海商们，却觉得，身为大明人，理应享受这样的待遇。 这也是皇孙朱雄英想要的结果，大明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高贵的人。 即便是蓝玉在这些国度中筛选出来的高种姓人，在大明人的面前，也是不值一提。 当大明海军再次从弗朗机国踏上征程时，距离最近的风车国彻底陷入惶恐之中。 得到风声的大臣们，第一时间前往王宫，求见自己的王。 口中更是不断惊呼道：“尊敬的王，那些大明海军，很快就会抵达我们的国度。 大明的士兵，各个如同天神下凡一般，横扫一切敌人。 我们的勇士在大明将士的面前，就如同草木一般脆弱，根本就无法抵御大明将士前进的步伐！” 风车国王早就听说其他国家的遭遇，这段时间可以说夜夜都难以入眠。 生怕自己睡熟之时，大明的军队就会降临自己的国土。 当初大明海军在攻打弗朗机国的时候，他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只不过他根本就不相信大明海军会是弗朗机国的对手。 对于大明的实力，自己或许不清楚，但对弗朗机国的实力，他还是有很深的了解的。 不客气的说，凭借风车国这样的小国度，没有个四五个国家的力量，根本就无法与弗朗机国抗衡。 即便是自己的国家实力再提升个四五倍，依旧没有胆量去进攻弗朗机国。 哪怕是自己侥幸打赢了战争，但战争所带来的消耗与损失，也不是自己国家能够承受的，甚至还有可能会引起其他国度的窥觑，随时对自己发动进攻。 可就是这样一个无比强大的国度，竟然被大明海军的手中覆灭了。 这一刻，风车国国王是真的惊慌了，弗朗机国的覆灭，不是谣传，而是真实发生的。 甚至自己尚未来得及派遣探子前往打探情况，整个西方大大小小国家被大明海军覆灭的消息就接二连三的送来了。 所有幸存者都在声称，那些从遥远东方过来的将士，手中持有威力极强的武器（是上帝赐予他们下来惩戒罪人的神兵。） 同时，那些钢铁战船上，还有雷神坐镇，发怒是便会降下惩罚。 无论身着什么样的铠甲，在雷神的怒火下，都会被撕成粉碎。 “王！不能再等了！” 财政大臣率先打破沉默。 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手中捧着的国库账目册散落一地。 再次强调道：“弗朗机国的军械库比我们富庶三倍，城墙比我们的王宫还要坚固，可他们的都城连三日都没撑住！ 恐怕我们的士兵连大明战舰的影子都没看清，就已经溃不成军了啊！” 这番话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满殿的恐慌。 军事大臣猛地拔出腰间佩剑，却又无力地垂落，剑刃“当啷”一声砸在地面，发出刺耳的脆响。 努力压下心头的不安道：“那些东方人的武器根本不是凡物！ 探子回报，他们的火枪能在百步之外击穿铁甲，战舰上的巨炮轰鸣时，连大地都在震颤，弗朗机国的堡垒就像纸糊的一样被轰开！ 我们的盔甲、长矛，在他们面前和废铁没有区别！” 风车国王瘫坐在象征王权的鎏金宝座上，双手死死抓着扶手，指腹深陷进雕刻精美的狮纹花纹里。 他眼前不断闪过这些日子收到的急报：弗朗机国都城沦陷、沿海小国接连被灭、幸存贵族跪地求饶的惨状…… 原本以为遥远东方的帝国再强大，也难以跨越万里海洋，可如今，那支如同神兵天降的军队，已经近在咫尺。 “难道……难道我们只能等着被灭亡吗？” 国王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绝望。 他看向满殿大臣，却发现所有人都低着头，无人敢与他对视。 往日里那些高谈阔论、自诩有经天纬地之才的臣子，此刻都成了惊弓之鸟，连一句像样的对策都提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老丞相忽然眼前一亮，他猛地抬起头。 花白的胡须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王！臣有一计！之前我们曾派遣使臣前往大明帝国朝贡吗？ 那位使臣亲眼见过大明的强盛，也知晓他们的行事规矩，或许他能知道如何化解这场危机！” 第三百九十三章 臣服 这话如同黑暗中的一缕微光，瞬间让国王和大臣们燃起了希望。 国王猛地从宝座上站起身，眼中闪过急切的光芒：“快！快传使臣进宫！ 无论他此刻在何处，就算是把整个都城翻过来，也要把他带到我面前！” 内侍不敢耽搁，立刻带着侍卫冲出王宫。 没过多久，一位身着大明丝绸长袍、面容略带疲惫的中年男子被请进了议事厅。 他正是之前出使大明的使臣科恩。 科恩刚一进门，就感受到了殿内压抑到极致的氛围，他定了定神。 对着国王躬身行礼：“臣科恩，参见吾王。不知陛下紧急召臣前来，有何要事？” 国王快步走下宝座，一把抓住科恩的手臂，语气急切：“科恩！你快说说，大明帝国究竟有多强大？ 他们的军队为何如此凶猛？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才能让他们停止进攻？” 科恩看着国王和大臣们焦虑的神情，心中叹了口气。 他缓缓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王，我在大明皇城所见所闻，至今仍历历在目。 大明的疆域之辽阔，远超我们的想象，光是都城的人口，就比我们整个风车国还要多。 他们的工坊里，能造出源源不断的火枪、火炮； 他们的粮仓里，粮食堆积如山，足以支撑百万大军常年征战。 更重要的是，大明的皇孙朱雄英，年轻却极具威严，他对海外诸国的态度只有一个，顺者昌，逆者亡。” 满殿大臣听到这话，脸色愈发苍白。 财政大臣颤抖着问道：“那……那我们还有机会吗？我们愿意献上金银、土地，只求大明能放过我们！” 科恩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大明并非嗜杀之人，但他们最看重的是尊严。 当初弗朗机国和其他小国之所以被灭，是因为他们劫掠大明海商，触碰了大明的底线。 如今想要化解危机，或许我们需要拿出最大的诚意，亲自前往大明军营请降，并且承诺永远臣服于大明，保障大明海商的安全与利益。 只有让大明看到我们的敬畏之心，才有可能保住风车国。” 国王和大臣们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挣扎。 臣服意味着放弃部分王权，意味着从此要对遥远的东方帝国低头。 科恩的话音落下，议事厅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窗外海风卷着落叶拍打窗棂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关乎国运的讨论伴奏。 财政大臣汉斯踉跄着后退半步，右手按在胸前左肋的位置，躬身行了个标准的风车国宫廷礼。 这与大明官员双手拢在袖中躬身的姿态截然不同，更带着几分骑士般的庄重。 他的声音带着颤音道：“臣服？尊敬的科恩先生，您是说让我们向那个东方帝国低头？”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礼服上绣着的郁金香纹章，咆哮道：“我们风车国的祖先曾骑着骏马击退北海海盗，用长矛捍卫过这片土地的尊严，从未向任何势力行过‘跪拜礼’！” 在风车国的礼仪体系中，臣民觐见国王只需单膝跪地，双手交叠置于膝上； 而大明官员面见皇帝时，需行三跪九叩之礼，连抬头直视龙颜都是僭越。 军事大臣卡尔猛地按住腰间的佩剑剑柄，这是风车国贵族表达愤怒的传统动作，而非大明武将按玉带的含蓄姿态。 怒道：“就算大明军队再强大，我们也该奋力一战！” 他的靴跟在大理石地面上重重一磕，发出清脆的声响，执拗道：“哪怕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不能让后人说我们是‘屈膝者’这比死亡更耻辱！” 科恩看着眼前群情激愤的场面，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只是缓缓弯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国库账目册，轻轻拂去封面上的灰尘。 再次开口道：“诸位大人！”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继续开口道：“我在大明皇城居住了半年，曾亲眼目睹过那些反抗大明的势力最终下场。 北方的蒙古部落曾多次侵扰大明边境，他们的骑兵号称天下无敌，可最终呢？ 大明军队不仅将他们驱逐出草原，还在他们的故土上建立了卫所，让曾经不可一世的蒙古贵族这辈子都无法回归故土。 当然，也有可能是被大明帝国彻底覆灭了！” 他将账目册摊开在国王面前的案几上，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录着风车国的财政收支：“我们的国库储备，只够支撑三个月的战争。 弗朗机国的军械库比我们富庶三倍，城墙比我们的王宫还要坚固，可他们的都城连三日都没撑住。 诸位大人不妨算算，以我们现有的兵力，装备长矛弓箭的步兵，加上三十支从弗朗机国高价购买的旧火枪，能抵挡大明海军多久？” 这番话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大臣们心中的怒火。 卡尔张了张嘴，却再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他清楚地知道，科恩所言句句属实。 更让他无力的是，风车国没有大明“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忠君思想。 士兵们为领主作战是为了换取土地和俸禄，而非“为社稷尽忠”。 一旦战事不利，溃散是必然的结局。 国王威廉二世坐在镶嵌着象牙的橡木王座上，手指无意识地在狮纹扶手上摩挲着。 按照风车国的传统，他的正式称呼应为“尊贵的威廉，风车国之主，北海沿岸的守护者”，而非大明皇帝“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的天命称谓。 他想起了昨日收到的急报，大明海军已经攻占了距离风车国只有三百里的海牙岛，岛上的守军连抵抗的机会都没有，就全部投降了。 若是再犹豫不决，恐怕大明的战舰很快就会出现在阿姆斯特丹港外。 “科恩！” 威廉二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他没有像大明皇帝那样称臣下为“卿”，而是直呼其名，这在风车国宫廷中是亲近的表现。 再次询问道：“你说大明最看重尊严，那我们该如何展现自己的诚意？ 亲自前往大明军营请降，会不会被他们视为‘挑衅’？ 毕竟在我们的习俗里，君主亲自登门，是平等邦交的象征，而非臣服。” 第三百九十四章 抉择 科恩见国王威廉二世仍在疑虑，知晓若不能彻底打消他与大臣们心中的芥蒂，这场关乎风车国存亡的抉择，恐怕还要陷入无休止的争论。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到议事厅中央，目光扫过满殿神色各异的大臣。 声音也较之前多了几分沉稳：“王，诸位大人，关于大明对待藩属国的态度，我在出使期间曾专门打探过。 大明周边有高丽、安南、暹罗等数十个藩属国，这些国家的境遇，或许能让诸位明白，臣服并非耻辱，反而是保全国家、惠及百姓的良策。” 财政大臣汉斯率先皱眉，他刚被科恩用国库账目泼了冷水。 此刻虽没了之前的激动，却仍带着几分不甘：“科恩先生，那些藩属国想必本就弱小，才会甘心向大明低头。 可我们风车国虽不算顶尖强国，却也有自己的尊严，更何况我们从未招惹过大明，为何要平白无故向他们臣服？” “从未招惹？” 科恩轻轻摇头，拿起案几上一份折叠的羊皮卷，那是他从大明带回的海商损失清单。 嗤笑道：“汉斯大人，您可知晓，之前，我们风车国的‘北海雄鹰’商会，曾联合弗朗机国的海盗，劫掠了三艘大明商船？ 船上不仅有价值百万两白银的丝绸、瓷器，还有十二名大明商人遇害。 此事虽未被大明立刻追究，但在他们的典籍里，早已记录在案。 大明皇孙朱雄英曾说：‘凡犯大明者，虽远必诛’。 如今蓝玉将军率军西征，看似突然，实则是在清算所有曾对大明不敬的势力。” 这番话让汉斯脸色骤变，他慌乱地摆着手：“这……这不可能！ ‘北海雄鹰’商会是王室扶持的商行，若真有此事，我为何不知？” 科恩将羊皮卷展开，递到国王面前，神色凝重道：“因为当时商会会长为了逃避责罚，故意隐瞒了真相，只上报说是遭遇了风暴。 这是大明海商的控诉信，上面详细记录了劫掠的时间、地点，还有‘北海雄鹰’商会船只的特征。 王，您只需派人去核实，便能知晓真假。” 威廉二世接过羊皮卷，手指颤抖着翻看，越看脸色越沉。 他猛地将羊皮卷拍在案几上，怒声道：“这群蠢货！竟敢瞒着本王做出这等丑事！” 军事大臣卡尔也收起了之前的执拗，他走到科恩身边，沉声道：“就算此事属实，可那些藩属国臣服后，难道就没有失去自由？他们的王权，还能自主吗？” 科恩见卡尔态度松动，心中稍定，继续说道：“卡尔大人，您多虑了。 就说高丽国，几年前曾多次侵扰大明边境，被大明军队击败后选择臣服。 如今高丽国王仍能掌管国内政务，大明不仅没有干涉他们的内政，还派遣工匠帮助他们修建水利、改进农具。 高丽的粮食产量比臣服前翻了一倍，百姓安居乐业，每年只需向大明缴纳少量贡品，便能享受大明的贸易优惠和军事保护。 去年，倭寇侵扰高丽沿海，大明海军只用了几天的时间，便将倭寇彻底剿灭，这便是藩属国的益处。” 科恩顿了顿，又道：“还有占城国，　曾因大越国侵犯问题而向大明求援，大明派遣使者团前去斡旋。 最终大越国自视甚高，将大明使者团人员杀害了，仅留下一名领队使者。 当大明使者逃离大越国后，并未将这份屈辱传达回大明。 而是独自返回占城国，向占城国借了一只五千人的精锐大军，一举将大越国灭了，这才回归大明。 如今占城国的丝绸、香料通过大明的商船远销海外，利润比之前增加了三成。 占城国王每年还能前往大明都城朝贡，受到大明皇帝的亲自接见，赏赐的珍宝不计其数。 这些国家不仅没有失去尊严，反而因依附大明，变得更加富庶、稳定。” 议事厅内渐渐安静下来，大臣们相互对视，眼中的怀疑渐渐被动摇。 一位年长的贵族忍不住开口：“科恩先生，您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大明真的如此宽容？” 科恩点头道：“千真万确！我在大明期间，曾见过高丽和安南的使臣，他们对大明的态度十分恭敬，却也充满感激。 他们告诉我，臣服大明后，再也不用担心邻国的侵扰，百姓也能安心生产。 而且大明从不强求藩属国改变习俗，只是要求他们尊重大明的主权，保障大明商人的利益。” 威廉二世坐在王座上，沉默良久。 想起了弗朗机国的覆灭，想起了海牙岛的迅速沦陷，更想起了国库中仅够支撑三个月战争的储备。 若是反抗，风车国很可能会步弗朗机国的后尘； 若是臣服，虽要低头，却能保全国家和百姓。 他看向科恩，语气带着一丝疲惫：“科恩，若是我们选择臣服，大明会提出哪些条件？” 科恩见国王终于松口，心中大喜，连忙说道：“王，根据大明对待其他藩属国的惯例，他们可能会要求我们： 第一，承认大明的宗主权，每年派遣使臣朝贡； 第二，保障大明海商在风车国的贸易安全，给予他们免税优惠； 第三，在沿海地区为大明海军提供补给港口； 第四，废除与其他西方国家的反明同盟。 这些条件看似苛刻，却能让我们避免战争，还能借助大明的力量发展经济。” “朝贡？我们需要缴纳多少贡品？” 汉斯急忙问道，他最关心的还是财政问题。 科恩摇头道：“贡品无需过多，只需一些具有风车国特色的物品，比如郁金香花种、奶酪、呢绒等。 大明富庶，并不看重贡品的价值，更看重的是我们的诚意。 而且大明会回赠比贡品价值更高的礼物，比如丝绸、瓷器、茶叶，这些物品在西方各国都极为珍贵，我们可以转售获利。” 卡尔也开口问道：“那我们的军队呢？大明会剥夺我们的兵权吗？” 科恩笃定道：“不会。” “大明只要求藩属国不得拥有对抗大明的军队，正常的国防力量还是允许保留的。 而且若是遭遇外敌入侵，大明还会出兵相助。 就像之前占城国遭遇大越国侵略，大明便全力支援。 若非李明浩大人凭借一己之力扭转整个局面捍卫大明威严，大明帝国绝对不会轻饶大越国！” 大臣们纷纷议论起来，有人担心王权旁落，有人顾虑百姓反应，也有人看好臣服后的发展前景。 财政大臣汉斯算了一笔账道：“若是臣服，每年的朝贡花费远低于战争消耗，而且大明海商的到来还能带动风车国的经济，国库收入或许会大幅增加。” 军事大臣卡尔也意识到，以风车国的兵力，根本无法与大明抗衡，反抗只会自取灭亡。 最终，威廉二世站起身，目光坚定地看着满殿大臣：“诸位，经过慎重考虑，我决定接受科恩的建议，向大明臣服。 与其让风车国毁于战火，不如为百姓保留一线生机。 我将成为第一个向大明投降的西方国王，或许会被后人嘲笑，但只要能保住国家，我不在乎这些虚名！” 满殿大臣闻言，纷纷躬身行礼：“谨遵王命！” 威廉二世看向科恩，语气郑重：“科恩，我任命你为特命全权使臣，再次将出使的任务交给你，前去求见蓝玉将军。 你要向他转达我们的诚意，务必促成两国的和平。” 科恩单膝跪地，恭敬地说道：“臣定不辱使命，誓死为风车国争取最大的利益！” 第三百九十五章 主动投降 次日清晨，阿姆斯特丹港一片忙碌。 科恩身着大明丝绸长袍，带着十余名随从，登上了一艘悬挂着白旗的商船。 船上装载着风车国最珍贵的礼物：两百斤上等奶酪、五百匹精美呢绒、一千颗稀有郁金香花种，还有一幅描绘风车国风光的巨大油画。 这些礼物虽不算奢华，却充满了诚意。 商船缓缓驶出港口，朝着大明海军所在的方向航行。 科恩站在甲板上，望着茫茫大海，心中既有忐忑，也有期待。 他知道，此行关乎风车国的存亡，容不得半点差错。 经过三天的航行，商船终于抵达了大明海军的驻地。 远远望去，数十艘巨大的钢铁战舰停泊在港口，舰身上的火炮整齐排列，气势恢宏。 港口周围，大明士兵正在巡逻，戒备森严。 科恩让随从放下小船，手持国书和礼物清单，缓缓驶向大明战舰。 靠近旗舰时，他大声喊道：“风车国使臣科恩，求见蓝玉将军，愿献上国书，表达臣服之意！” 在这异域他乡之中，但凡有人做出此等举动，大明的将士们皆是将之射杀。 只是这一次，将士们刚刚抬起手中的燧发枪，还没有来得及扣动扳机，便听到蹩脚的汉话。 虽说喊话的声音很是蹩脚，但大明的将士们却听懂了对方表达出来的意思。 着实也没有料到，在这异域他乡之中，居然也能够听到如此亲切的话语。 蓝玉直接下令，让将士们不要射击，放这些人过来，他倒是有些好奇，这些西方人能够说些什么？ 见大明的将士们没有对自己几人下杀手，科恩这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一边前行，一边大声喊道：“不要杀我们，我们是大明的朋友！ 我以前去过大明，见过大明的皇孙殿下……” 听到这样的话语后，一众大明将士看待几人的目光也柔和了几分。 不过还是厉声道：“既然如此，跟我来，我们将军要见你们！” 听到这样的话语，科恩急忙对一众大明将士们不断弯腰作揖，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脸颊上更是不断浮现出讨好的笑容。 很快一行人就被带到了蓝玉大将军的面前。 将士语气不善的道：“这是我们将军，有什么话，快点说！” 科恩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蓝玉，身体没来由的哆嗦一下。 当初自己前往大明的时候，蓝玉大将军并不在大明。 所以他与各国使者都没有见过蓝玉将军，但是蓝玉大将军的威名，他们还是听说过的。 只不过当他们站在蓝玉将军面前，感受其身体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后，双腿却控制不住的打摆子。 这种经过战火洗礼的大将军，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大将军，根本就不是自己国家能够抗衡的。 自己国家中的将军与面前的蓝玉大将军，根本就不是一个段位上的人，更加不可以放在一块评价。 否则的话，那就是对蓝玉大将军的侮辱。 怪不得佛郎机国在蓝玉大将军的面前没有丝毫的招架之力。 并非是他们西方人不敢反抗，而是彼此的实力相差过于悬殊。 与大明抗衡，完全就是在自取其辱，是在找死！ 蓝玉的目光也在几人的身上不断打量着，通过之前这些人的只言片语，也能够推断出，这几个货很有可能就是之前出使大明的使者。 此番主动前来寻找自己示好，必然是看到其他国家被自己给灭了，这才选择主动过来向大明投诚的。 不过蓝玉很是好奇，这些家伙主动前来寻找自己，能够说些什么。 毕竟在蓝玉的眼中，整个西方国家也就那样，全都是大明的囊中之物。 这一次随自己出海的将士们，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身体也一直处于战斗状态。 若是可以的话，也该让兄弟们放缓心神，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至于这些人在自己的面前会说出什么样的花言巧语，蓝玉都不会介意。 科恩见蓝玉大将军，并没有与自己过多攀谈的欲望。 急忙整理下心神道：“尊敬的大明帝国、蓝玉大将军，您好！ 我们是当初尊王的命令，成为风车国的使者，出使过大明帝国。 从而见识到大明的磅礴，也见到了大明的皇孙殿下，更在朝堂之中听闻过您蓝玉大将军的威名！ 所以，前段时日我们风车国在得知您的到来后，我们便不停劝告我王，不要做出任何的不智之举，更加不要反抗！ 主动向您，向大明的将士们，向大明帝国投降！ 我们风车国愿意做大明的藩属国，为大明帝国守护好这里的每一寸土地。 只求大明帝国大人大量，不要与我们斤斤计较，放我们一条生路！ 而我们风车国上下，也愿意成为大明帝国最忠实的藩属国。” 对于科恩所说的言语，蓝玉很是意外。 他在心中有过很多设想，或是求饶，或是送奇珍异宝，也有可能会投降。 就是没有想过，对方竟然会主动提出要求，愿意成为大明的藩属国。 这一点，实在是大大的超出他的预料之外。 不怪风车国会派遣科恩前来，想必不仅仅是因为他懂得汉话，更重要的是，他对大明的事情很了解，知晓大明帝国真正的需求是什么。 要知道当初大明周边的那些藩属小国，可是尽数被大明毒打后，才不得不向大明低头、妥协的。 而这个风车国，自己还什么都没有做呢，就开始主动投降。 想到这里，蓝玉心中一动，此次奉命出征西洋。 也的确需要一个西洋地区的代理人。 自己与这些兄弟们，必然会在整个西洋地区一路横扫过去，绝不可能会在某一地过多的停留。 毕竟自己此时相隔大明数万里之外作战，即便拥有强大无比的钢铁战舰以及无与伦比的火器在手。 后勤补给目前还算充足，但这般长久下去，谁都无法保证，他们是否会有坐吃山空的一天。 补给线拉的长，随时都有可能会出现差错。 一旦未来的某一天，运送粮食的船队在海洋上出现什么问题。 那么自己这支远洋队伍，随时都有饿肚子的可能。 到那时，这些西方国家人，再次联合起来造、反，必然会是一件，极其麻烦的事情。 第三百九十六章 风车王亲临（投降） 所谓的麻烦并不可怕，但蓝玉却不希望因为这些事情，而损失大明将士们的性命，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当科恩说，风车国愿意成为大明的藩属国，这个条件，他真的心动了。 寻找几个合适的国家在这西洋地区成为大明的代理人，让他们帮助大明管理这些土地。 而大明需要做的就是，在合适的时机，替换掉那些不听从命令的代理人即可。 即便最后将这些人全部灭了，对于大明来说，也没有任何值得心疼的地方。 想到这里，蓝玉严肃的脸庞，这才缓和了些许。 沉声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们的王，愿意让你们风车帝国成为大明的藩属国？” 听到这样的话语，科恩一行人，这才长长的舒出一口气。 他们不怕蓝玉将军提出任何过分的要求，就怕大明帝国根本就不给他们投降的机会。 只有对方提出条件，此事才会有商量的余地，不然的话，一切皆是空谈。 当下急忙点头道：“尊敬的蓝玉将军，我们的王就是这个意思，不然的话，我们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我们愿意向您投降，更加愿意成为大明最忠诚的藩属国！” 对此，蓝玉微微点头道：“想要成为大明的藩属国，不是不行，至少目前本将军还未看到你们风车国国王的诚意！” 听到这样的话语后，科恩等人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各自眼中的茫然。 自己一行人前来，已经充分说明风车国的决定了，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分量不够？ 想到此处，科恩急忙追问道：“将军的意思，可是需要我们的王，亲自到将军面前，表达投降之意？” 科恩这话刚出口，蓝玉身后的副将便忍不住哼了一声：“你们国王的诚意，难道要靠使臣的嘴说出来？” 科恩身子一僵，忙又躬了躬身，额头上渗出细汗：“将军息怒！臣这就派人回禀我王，定让他亲自前来，向将军表达诚意！” 蓝玉没说话，只是抬手摆了摆。科恩见状，不敢耽搁，立刻让人驾着小船返回阿姆斯特丹港。 消息传回王宫时，威廉二世正坐在橡木王座上踱步，手指反复摩挲着狮纹扶手，听到科恩的回报，他几乎是立刻从王座上弹了起来。 “快！快备船！” 威廉二世声音发颤，一边喊一边扯掉身上缀满宝石的王袍。 惊呼道：“这身太扎眼，换件素净的丝绸长袍，要大明产的那种！” 殿内的贵族们也慌了神，财政官汉斯连忙躬身：“陛下，需从国库清点珍宝作为贡品吗？” 威廉二世却挥手喝住：“别拿那些金银！大明不缺这个！ 把库房里那幅伦勃朗的《夜巡》带上，还有那批刚培育出的‘蓝色妖姬’郁金香种球，越多越好！” 军务官卡尔原本还攥着佩剑，此刻却主动解下剑鞘。 递给侍卫道：“把所有铁器都收起来！去大明军营，贵族与士兵都不许带武器！” 半个时辰后，阿姆斯特丹港的码头挤满了人。 威廉二世身着一身月白色大明丝绸长袍，腰间只系了根素色布带，身后跟着二十多位核心人物。 有手握领地的贵族领主，有三级会议推选的代表，还有掌管城市事务的政务官。 人人都穿着最简朴的亚麻外套，没人敢佩戴象征爵位的徽章或宝石。 他们登上一艘悬挂着白旗的商船，船舷两侧贴着大大的“降”字，一路朝着大明海军驻地驶去。 商船刚靠近大明舰队，威廉二世便率先跳下小船，连鞋都没顾上穿，赤着脚踩在冰凉的沙滩上。 他身后的贵族与代表们也纷纷效仿，有的摘下羽毛帽按在胸前，有的低着头攥紧衣角，一个个光着脚，跟在威廉二世身后，朝着大明旗舰的方向挪步。 沿途的大明士兵手持燧发枪，目光锐利地盯着他们，没有丝毫松懈。 威廉二世每走几步，便忍不住抬头望一眼那艘巨大的钢铁战舰。 舰身上的火炮如同巨兽的獠牙，甲板上的大明士兵站姿挺拔，这景象让他心头发颤，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到了旗舰甲板下，蓝玉正站在台阶顶端，一身黑色铠甲，腰间佩着长刀，目光如炬地看着下方。 威廉二世深吸一口气，猛地单膝跪地，身后的贵族与代表们也齐刷刷地屈膝，有的甚至直接跪倒在地，膝盖撞在甲板上，发出零散却恭敬的声响。 “风车国国王威廉，率领地贵族、议会代表，叩见大明蓝玉将军！” 威廉二世声音带着哭腔，双手撑在甲板上，额头重重地磕了下去。 这才继续道：“此前我国‘北海雄鹰’商会冒犯大明海商，皆是臣管教无方，还请将军恕罪！ 臣愿率风车国上下，归顺大明，永世为大明藩属，绝不敢有二心！” 说完，他又接连磕了三个头，额头上很快渗出了血印。 身后的贵族们也跟着低头行礼，议会代表汉斯声音发紧：“将军，我等愿随国王殿下归顺，今后风车国的商路、港口，皆由大明调度！” 没人敢抬头看蓝玉一眼，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敢扫向台阶顶端。 蓝玉低头看着眼前的一群人，嘴角微微上扬。 他走下台阶，停在威廉二世面前，沉声道：“威廉国王，本将军问你，你说要归顺大明，是真心的？” 威廉二世连忙抬头，却不敢直视蓝玉的眼睛，只敢盯着他的靴子：“臣是真心的！若有半句虚言，甘受大明军法处置！ 臣愿将风车国所有沿海港口，尽数献给大明海军作为补给站； 每年朝贡的贡品，必定是风车国最优质的呢绒、郁金香种球，绝不敢有半点掺假！” 蓝玉又道：“还有你们的武装，今后风车国的民兵不得超过五千人，且不许配备火炮、火枪，只能保留长矛弓箭，用于维护城镇治安。 贵族私兵也需登记在册，由大明派驻的士兵监管。你可答应？” 威廉二世想都没想便应了下来，急忙回到：“臣答应！臣全都答应！ 今后风车国的武装，全听大明调遣！ 若大明有令，臣必召集民兵驰援，绝无二话！” 蓝玉点了点头，目光扫过身后的贵族与代表：“你们呢？也愿归顺大明，遵守大明定下的规矩？” 贵族领主们率先应声：“愿随国王殿下归顺！” 议会代表们也紧跟着喊：“我等愿遵大明律法！” 蓝玉这才满意地笑了笑，抬手道：“都起来吧。” 威廉二世和众人这才敢慢慢起身，贵族们依旧低着头，议会代表们双手垂在身侧，连指尖都不敢多动一下，姿态比在本国王宫面对威廉二世时还要恭敬。 第三百九十七章 为大明马首是瞻 蓝玉走到甲板中央，高声道：“既然你们真心归顺，本将军便代大明皇孙殿下，给你们一个机会。 从今往后，风车国为大明藩属国，威廉国王及你身后十位核心贵族、代表，封为‘吠舍’种姓。 这是大明在西洋地区设立的高等种姓，仅次于大明人。” 威廉二世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谢将军！谢大明皇孙殿下！臣……臣定当恪守种姓规矩，绝不敢逾越！” 他身后的十位贵族与代表也连忙屈膝行礼，有的甚至再次跪倒：“谢将军恩典！” 要知道，此前被大明征服的弗朗机国，最高也只封了“首陀罗”种姓，如今他们能得“吠舍”，已是天大的恩赐。 蓝玉又道：“不过你们要记住，即便身为高等种姓，在大明人面前，也需行跪拜礼。 今后风车国境内，所有人按种姓划分：大明人是‘婆罗门’，最高贵； 其次是你们这些‘吠舍’； 普通城镇百姓为‘首陀罗’； 奴隶、战俘为‘达利特’。 种姓之间不得通婚，不得越级，若有违反者，按大明律法处置！” 威廉二世连忙点头：“臣明白！臣回去后，立刻让议会发布公告，把种姓制度刻在石碑上，立在每个城镇的广场！ 臣还会让贵族们协助监管，谁敢违反，定严惩不贷！” 蓝玉满意地点头道：“很好！” “本将军会派一支百人小队留在风车国，协助你推广种姓制度，同时负责监管港口补给。 你若敢阳奉阴违，后果你应该清楚。” 威廉二世连忙保证道：“臣不敢！臣绝不敢！ 臣定会让贵族们配合大明将士，把风车国治理好，让它成为大明在西洋最可靠的藩属！” 蓝玉不再多言，转身对副将道：“带他们去清点贡品，安排住处。 明日一早，让威廉国王和议会代表共同签署归顺文书，一式两份，一份留风车国议会，一份带回大明呈给皇孙殿下。” 副将应声上前，对威廉二世道：“威廉国王，请跟我来。” 威廉二世连忙躬身应道：“有劳将军。” 说完，他又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贵族与代表，眼神示意他们跟上，自己则亦步亦趋地跟着副将，脚步轻得像怕踩碎甲板上的木纹。 众人跟在后面，一个个松了口气。 贵族领主范德堡凑到汉斯身边，小声道：“没想到归顺后还能得高等种姓，此前我还担心会被大明剥夺领地……” 汉斯也压低声音：“能保住性命和领地就好！你没听说弗朗机国的贵族吗？ 反抗的都被处死了，剩下的也只是‘首陀罗’，咱们算幸运的了。” 到了清点贡品的地方，威廉二世亲自打开箱子，把《夜巡》画卷和蓝色郁金香种球一一摆出来。 负责清点的大明士兵拿起画卷看了看，又闻了闻郁金香种球，对副将点了点头。 副将道：“威廉国王，贡品清点无误，住处已经安排好了，就在军营附近的驿馆，你们可以先去休息。” 威廉二世连忙道谢：“多谢将军体恤。” 待大明士兵离开后，威廉二世看着身边的人：“明日签署完文书，咱们就回国。 贵族们先回各自领地，通知手下人准备推广种姓制度； 议会代表们留在都城，尽快拟定公告，让工匠们赶制石碑。” 众人纷纷应道：“谨遵王的吩咐！” 次日一早，威廉二世带着贵族代表和议会代表，来到大明军营的议事厅。 蓝玉坐在主位上，面前摆着归顺文书。 威廉二世拿起羽毛笔，没有丝毫犹豫，在文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议会代表们也依次签名，最后共同按上了风车国的国玺印。 蓝玉拿起文书看了看，满意地收了起来：“威廉国王，从今日起，风车国便是大明的藩属国。 本将军会尽快派人把文书送回大明，皇孙殿下若是满意，今后会有正式的册封文书送到风车国议会。” 威廉二世连忙躬身道：“臣静候大明册封。” 蓝玉又道：“留在风车国的百人小队，由李千户带领。 今后你们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跟李千户商量。 若是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也可以让李千户传信给本将军。” 一旁的李千户上前一步，对威廉二世抱拳道：“威廉国王，今后还请多多配合。” 威廉二世连忙回礼：“李千户客气了，臣定当全力配合。” 事情办完后，威廉二世便带着众人准备返回风车国。 临走前，他又特地去拜见了蓝玉，再次表达感谢，才登上商船离开。 站在甲板上，威廉二世望着渐渐远去的大明舰队，心中感慨万千。 从今往后，风车国的命运便与大明紧紧绑在了一起。 而他要做的，就是带领贵族和议会，好好归顺大明，严格执行种姓制度，让风车国在大明的庇护下，长久地存续下去。 回到阿姆斯特丹港后，威廉二世立刻召集议会，宣布了归顺大明和推广种姓制度的消息。 议会代表们一开始还有些犹豫，可当听到威廉二世讲述大明的舰队实力，以及弗朗机国反抗后的惨状，一个个都不敢再有异议。 几天后，石碑打造完成。 威廉二世亲自率领贵族领主和议会代表，把石碑立在了都城的中心广场上。 石碑上用大明文字和荷兰文刻着种姓制度的规矩，周围围满了城镇百姓。 威廉二世站在石碑前，高声道：“从今往后，风车国便是大明的藩属国！ 这石碑上的规矩，每个人都要遵守！ 大明人是最高贵的‘婆罗门’，见到大明人，所有人都要行跪拜礼； 本王和贵族、议会代表是‘吠舍’； 普通百姓是‘首陀罗’； 奴隶是‘达利特’！ 种姓之间不得通婚，不得越级，若有违反，定斩不饶！” 百姓们虽然心中疑惑，却不敢有丝毫反抗。 他们看着国王、贵族们恭敬的样子，又想起之前听说的大明战舰的厉害，一个个都低下了头，不敢多言。 随后，贵族领主们返回各自领地，带着大明士兵去城镇立石碑、宣讲种姓制度； 议会代表则派人张贴公告，要求各地官员协助监管。 李千户带着百人小队，穿梭在各个城镇，一旦发现有百姓不遵守规矩，便立刻让人把违规者抓起来，按大明律法处置。 在大明的威慑和贵族、议会的配合下，种姓制度很快便在风车国推广开来。 大明海商来到风车国经商时，百姓们都会主动跪拜，贵族们见到大明士兵，也会恭敬地摘下帽子行礼，完全遵守种姓规矩。 消息传到蓝玉耳中时，他正率领大明海军准备前往下一个西方国家。 听到风车国的情况，蓝玉满意地笑了：“威廉这小子倒是识趣，贵族和议会也听话。 有了风车国这个例子，其他西方国家想必也会乖乖归顺。” 副将道：“将军说得是。 如今风车国成为藩属，不仅能提供补给，还能帮咱们在西洋推广种姓制度，今后征服其他国家，就更顺利了。” 蓝玉点了点头，目光望向远方的大海：“传令下去，舰队继续前进！ 下一个目标，神圣罗马帝国！” 第三百九十八章 漏网之鱼 海风卷着咸涩的气息，拂过大明海军钢铁战舰（旗舰）的甲板。 蓝玉身着玄铁鳞甲，手扶船舷上的铜制炮管，目光望向远方海天相接之处。 舰队正沿着西洋海岸线缓缓前行，数十艘钢铁战舰如同移动的堡垒，在碧波上划出一道道白色航迹。 “将军，前方便是风车国的鹿特丹港，按约定，威廉国王已在此备好补给。” 副将周武快步上前，双手递上一份文书道：“这是李千户传来的消息，风车国此次筹备了三千石粮食、五百桶淡水，还有两百匹上好呢绒，说是给将士们做冬衣的。” 蓝玉接过文书，扫过上面的数字，嘴角微微扬起。 微笑道：：“威廉倒是懂事，知道我军远途征战，补给要紧。 传令下去，舰队停靠鹿特丹港，休整一日，明日清晨出发。” “得令！” 周武转身下去传令，甲板上的士兵们顿时忙碌起来。 瞭望手吹响号角，各舰依次调整航向，朝着鹿特丹港驶去。 不多时，舰队便抵达港口。 远远望去，码头早已挤满了人，威廉二世身着月白色大明丝绸长袍，正带着一群贵族和官员等候在岸边。 见大明舰队靠近，他连忙让人抬着补给物资，快步迎了上来。 “臣威廉，恭迎蓝玉将军！” 威廉二世走到钢铁战舰（旗舰）的登船梯前，单膝跪地，身后的贵族们也纷纷效仿，姿态恭敬至极。 蓝玉走下船梯，抬手道：“威廉国王不必多礼，补给之事，劳烦你了。” “为大明效力，是臣的本分！”说完后，威廉二世这才缓缓起身。 连忙挥手让侍从搬来补给清单，再次开口道：“将军请看，粮食、淡水都已按李千户的要求备好，呢绒是最新织成的，保暖性极好，将士们冬日征战也能少受些寒。” 蓝玉看了眼清单，又瞥了眼码头堆放整齐的粮袋和木桶。 点头道：“很好！李千户说你近来在风车国推广种姓制度颇见成效，本将军没看错人。” 听到这话，威廉二世脸上露出喜色，连忙道：“都是托大明的福！ 如今都城内外，百姓见了大明人都主动跪拜，贵族们也不敢有半分逾越，李千户都夸臣办事得力呢。” 蓝玉轻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做，大明不会亏待听话的藩属。 此次我军前往神圣罗马帝国，若途中有需要，或许还会让风车国协助。” 威廉二世连忙躬身道：“臣万死不辞！只要将军下令，臣立刻召集民兵，随大明将士出征！” 蓝玉摆了摆手：“眼下不必，你先管好风车国便是。” 说罢，他转身对周武道：“让将士们抓紧时间卸货，休整一日，明日一早启程。” 周武应声而去，威廉二世则留在一旁，亲自指挥侍从们协助大明士兵搬运补给。 码头之上，穿着大明军服的士兵与身着亚麻外套的风车国百姓往来穿梭，倒也显得井然有序。 次日清晨，大明舰队再次启航。 威廉二世带着贵族和官员们站在码头，一直望着舰队消失在海平面尽头，才缓缓离去。 他心中清楚，只有大明愈发强盛，风车国这个藩属才能安稳存续。 此次大明征讨神圣罗马帝国，若是成功，西洋诸国便再无敢反抗大明者。 而此时的钢铁战舰上，蓝玉正与几位千户议事。 地图铺在甲板中央的木桌上，上面用红笔标出了前往神圣罗马帝国的航线，以及沿途可能遇到的岛屿和港口。 “将军，据探子回报，神圣罗马帝国与周边的普鲁士、奥地利等国素有往来，此次听闻我军西征，很可能会联合这些小国一同抵抗。” 千户李锐指着地图上的几个标记，沉声道：“而且神圣罗马帝国的陆军素有‘欧陆之盾’的称号。 虽说他们的火器不如我大明，但兵力众多，若是依托城池防守，怕是会有些麻烦。” 蓝玉手指在地图上划过，淡淡道：“兵力多有何用？ 弗朗机国的兵力不比他们少，还不是三日便破城？ 至于联合小国，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本将军正好一并收拾，省得日后再费功夫。” 另一位千户张强笑道：“将军所言极是！ 我大明的燧发枪百步穿甲，火炮能轰开丈厚城墙，那些西方人的长矛弓箭，在咱们面前就是废铁。 只要舰队抵达，先轰他们几个港口，保管让他们吓破胆！” 蓝玉点头道：“说得对。此次前往神圣罗马帝国，先以武力威慑为主，若他们识趣投降，便按风车国的例处置； 若敢反抗，便踏平他们的都城，让整个西洋都知道大明的厉害！” 就在众人议事之际，瞭望手突然高声喊道：“将军！前方海域发现不明船只！看旗号，像是弗朗机国的残余海盗！” 蓝玉眼神一凛，快步走到船舷边，举起望远镜望去。 只见远处海面上，十余艘快船正朝着舰队的方向驶来，船帆上还挂着弗朗机国的旧旗。 蓝玉冷哼一声道：“哼，不知死活的东西！” 而后回头对周武道：“传令‘破海号’‘定波号’两艘战舰，前去剿灭这群海盗！ 让他们见识见识，大明海军的厉害！” 周武立刻传令，两艘战舰迅速脱离舰队，朝着海盗船驶去。 海盗们见大明战舰靠近，也加快了速度，船上的海盗们挥舞着弯刀，高声呐喊，试图冲击大明战舰。 可他们哪里知道，大明战舰上的火炮早已瞄准了他们。 随着“轰隆”几声巨响，炮弹如同惊雷般飞向海盗船，瞬间便有两艘海盗船被击中，船身断裂，沉入海中。 剩下的海盗船见状，顿时慌了神，想要掉头逃跑。 可大明战舰的速度远超他们，燧发枪兵站在甲板上，朝着海盗们开火。 铅弹如雨般落下，海盗们纷纷倒地，剩下的人吓得纷纷弃船跳海，却还是被大明士兵一一擒获。 不到半个时辰，这场小规模的战斗便结束了。 被俘的海盗被押上钢铁战舰，蓝玉亲自审问，才知他们是弗朗机国灭亡后，残余的贵族纠集的海盗，想要在海上劫掠过往船只，伺机复国。 “复国？” 蓝玉嗤笑道：“就凭你们这群乌合之众？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说罢，他下令将所有海盗就地正法，尸体抛入海中，以儆效尤。 处理完海盗，舰队继续前行。 第三百九十九章 不接受投降 神圣罗马帝国都城维也纳，皇宫议事厅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皇帝查理五世坐在镀金王座上，眉头紧锁，手中攥着一份急报。 大明海军已灭弗朗机国、收风车国为藩属，如今正朝着神圣罗马帝国驶来。 “诸位，大明舰队即将抵达，你们有何对策？” 查理五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统治神圣罗马帝国多年，对内平定叛乱，对外扩张领土。 自认也算一位有作为的君主，可面对来自遥远东方的大明帝国，他心中却没了底。 议事厅内的大臣们面面相觑。 许久，主战派元帅瓦伦率先站了出来。 他身着银色铠甲，腰间佩着长剑，神色激昂：“陛下！大明虽强，却远隔万里而来，补给必然困难！ 我们只需联合普鲁士、奥地利等国，集结十万大军。 在沿海布防，再调动所有战舰封锁港口，定能将大明舰队挡在国门之外！” 瓦伦的话让不少大臣点头附和。 在他们看来，神圣罗马帝国的陆军实力在西洋诸国中数一数二，再加上联盟的力量，未必不能与大明一战。 可就在这时，主和派大臣施泰因却摇了摇头，沉声道：“瓦伦元帅，你太过乐观了。 你可知大明海军的实力有多恐怖？ 去年我派往大明的使者海因里希刚回来，他亲眼见过大明的战舰和火器，那些钢铁战舰比我们的城堡还要坚固，火炮能轰开三丈厚的城墙，火枪在百步之外就能击穿铁甲！ 弗朗机国的都城，三日便被攻破，风车国更是不战而降，我们若贸然反抗，恐怕会重蹈弗朗机国的覆辙！” 瓦伦怒视着施泰因，咆哮道：“施泰因！你竟敢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弗朗机国不过是个小国，风车国更是懦弱无能，怎能与我神圣罗马帝国相比？ 我们有十万精锐陆军，还有五十艘战舰，难道还怕了那些东方人不成？” 施泰因不急不缓地说道：“元帅，我并非长他人志气，只是陈述事实。 海因里希在大明居住了半年，他说大明的都城人口比我们整个帝国还要多，粮仓里的粮食堆积如山，足以支撑百万大军常年征战。 而且大明的皇孙朱雄英，年轻却极具谋略，对待海外诸国只有‘顺者昌，逆者亡’的态度。 我们若反抗，便是与整个大明为敌，后果不堪设想！” “够了！” 查理五世猛地一拍王座扶手，打断了两人的争论。 质问道：“海因里希现在在哪？朕要亲自问他！” 施泰因连忙说道：“陛下，海因里希就在宫外等候。” 查理五世点头道：“传他进来！” 不多时，一位身着大明丝绸长袍的中年男子走进议事厅。 他便是曾出使大明的使者海因里希，此刻他面色凝重，对着查理五世躬身行礼：“臣海因里希，参见陛下。” 查理五世急切地问道：“海因里希，你且说说，大明的实力究竟如何？我们能否与之一战？” 海因里希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敬畏：“陛下，大明的实力远超我们的想象。 臣在大明皇城时，曾听说过他们的军工厂，里面日夜不停地制造火枪、火炮，那些火器的精良程度，绝非我们所能比。 大明的海军战舰，全是钢铁打造，舰身上的火炮密密麻麻，一次齐射便能摧毁数艘战船。 而且大明的士兵训练有素，作战勇猛，弗朗机国的士兵在他们面前，就像草木一样脆弱。” 他顿了顿，又道：“臣还听说，大明皇孙朱雄英曾说过‘凡犯大明者，虽远必诛’。 此次大明西征，就是为了清算所有对大明不敬的势力。 风车国之所以投降，就是因为他们的商会曾劫掠过大明商船，担心被大明报复。 我们神圣罗马帝国虽未直接招惹大明，但若是反抗，必然会被大明视为敌人。” 瓦伦听到这里，忍不住反驳道：“海因里希，你不过是在大明待了半年，便被他们吓破了胆！ 我们神圣罗马帝国的陆军，岂是弗朗机国可比？ 就算大明火器厉害，我们依托城池防守，他们也未必能轻易攻破！” 海因里希摇了摇头：“元帅，大明的火炮威力远超你的想象。 臣曾见过大明军队攻打一座叛军城池，那座城池的城墙比我们维也纳的城墙还要坚固，可大明的火炮只用了一个时辰，便轰开了城门。 而且大明还有一种威力极大的武器，扔到人群中便能爆炸，杀伤力极大。 我们的士兵若是没有防备，根本抵挡不住。” “这……”瓦伦一时语塞，他虽不愿相信，却也知道海因里希并非说谎之人。 查理五世看着争论不休的众人，心中愈发犹豫。 反抗，怕不是对手，会落得国破家亡的下场； 投降，又要放弃尊严，向遥远的东方帝国低头，他实在难以抉择。 就在这时，内侍匆匆走进议事厅，急声道：“陛下！不好了！大明舰队已抵达汉堡港外，他们的战舰正在炮击港口外围的防御工事！” “什么！” 查理五世猛地站起身，脸上满是震惊，惊呼道：“这么快就到了？” 瓦伦也脸色一变，连忙说道：“陛下！臣请求立刻率军前往汉堡港，抵御大明舰队！” 施泰因则急忙道：“陛下，不可！ 汉堡港的防御工事根本抵挡不住大明的火炮，元帅若是前去，只会白白送死！ 不如派使者前去谈判，看看大明的条件，再做决定！” 查理五世看着两人，又看了看一旁神色凝重的海因里希。 心中挣扎许久，最终叹了口气：“罢了，先派使者前去谈判。 海因里希，你曾出使大明，熟悉他们的规矩，此次谈判，便由你负责！ 你告诉大明将军，若是他们愿意罢兵，我们可以献上金银财宝，甚至可以与大明通商，但绝不接受臣服！” 海因里希心中一叹，他知道大明绝不会接受这样的条件，但还是躬身应道：“臣明白！” 第四百章 别无选择 汉堡港外，大明舰队停泊在海面上，数十艘钢铁战舰如同巨兽般蛰伏着。 蓝玉站在钢铁战舰的甲板上，望着远处港口的防御工事。 对周武道：“传令下去，炮击港口外围的堡垒，给他们一个警告！记住，只打堡垒，不要伤及百姓。” 周武立刻传令，旗舰上的火炮率先开火。 “轰隆” 一声巨响，炮弹如同流星般飞向堡垒，瞬间便在堡垒上炸开了一个大洞。 紧接着，其他战舰的火炮也相继开火，密集的炮弹朝着堡垒飞去，不到一刻钟，港口外围的几座堡垒便被夷为平地。 港口内的神圣罗马帝国士兵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弃械逃跑。 百姓们也惊慌失措，躲在家中不敢出门。 就在这时，一艘悬挂着白旗的小船从港口驶出，朝着大明舰队驶来。 船上的人正是海因里希，他站在船头，高声喊道：“大明将军！我是神圣罗马帝国使者海因里希，求见蓝玉将军！” 蓝玉下令停止炮击，让海因里希登上钢铁战舰。 海因里希登上甲板，看着眼前身着玄铁鳞甲、气势威严的蓝玉，心中不由得一紧。 他躬身行礼：“神圣罗马帝国使者海因里希，参见蓝玉将军。” “不必多礼。” 蓝玉淡淡道：“你们皇帝派你来，是想投降，还是想谈判？” 海因里希定了定神，说道：“将军，我皇知晓大明国力强盛，愿与大明和平相处。 我皇承诺，将献上十万两黄金、二十万匹呢绒作为赔礼。 并开放所有港口与大明通商，只求将军能下令撤军，不再攻打神圣罗马帝国。” 蓝玉闻言，嗤笑一声：“十万两黄金？二十万匹呢绒？你们皇帝倒是会算账。 本将军率领大明舰队，远渡万里而来，难道就为了这点东西？” 海因里希连忙道：“将军，这已是我国能拿出的最大诚意。 若是将军觉得不够，我们还可以再增加赔礼，只求将军能给神圣罗马帝国一条生路。” “生路？” 蓝玉眼神一冷，森然道：“当初弗朗机国劫掠大明海商时，怎么没想过给大明海商一条生路？ 风车国若不是识趣投降，现在早已国破家亡。 你们神圣罗马帝国，既想保住尊严，又想让本将军撤军，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强硬：“本将军给你们两个选择。 要么，像风车国一样，俯首称臣，成为大明的藩属国，遵守大明的规矩，推广种姓制度； 要么，就等着大明舰队踏平你们的都城，让你们整个帝国化为焦土！” 海因里希脸色骤变，连忙道：“将军，臣服之事事关重大，我皇绝无可能答应！ 种姓制度更是荒谬，我国百姓绝不会接受！ 还请将军三思，不要逼人太甚！” “逼人太甚？” 蓝玉冷哼一声，指着港口方向，嗤笑道：“刚才本将军只是炮击了几个堡垒，你们就吓得派使者来谈判。 若是本将军下令进攻汉堡港，不出一日，便能攻破城池。 到时候，你们皇帝怕是连谈判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走到海因里希面前，盯着他的眼睛：“你在大明待过，应该知道大明的脾气。 顺者昌，逆者亡，这是大明对待海外诸国的唯一准则。 你们若是识趣，便乖乖投降；若是不识趣，就等着亡国吧！” 海因里希被蓝玉的气势震慑，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蓝玉所言非虚，大明的实力足以轻易摧毁神圣罗马帝国，可让皇帝臣服，推行种姓制度，他实在不敢想象后果。 海因里希犹豫了许久，终于说道：“将军，能否给我国一些时间，让我回去向王禀报，再做决定？” 蓝玉点头道：“可以。本将军给你们三日时间。 三日之后，若是你们还没有答复，大明舰队便会进攻汉堡港，到时候，可就别怪本将军不客气了！” “多谢将军！” 海因里希连忙躬身道谢，随后匆匆登上小船，返回港口。 看着海因里希离去的背影，周武走上前道：“将军，您觉得他们会答应投降吗？” 蓝玉嘴角上扬：“他们没有选择。三日之后，若是他们不投降，我们便攻破汉堡港，直捣维也纳。 我倒要看看，他们的王能撑到几时。” 而此时的汉堡港内，海因里希匆匆回到城中，立刻快马加鞭赶往维也纳，向查理五世禀报谈判的结果。 查理五世听完海因里希的汇报，脸色苍白，瘫坐在王座上。 他没想到大明的条件如此苛刻，不仅要臣服，还要推行那荒谬的种姓制度。 海因里希沉声道：“王，大明给了我们三日时间，若是三日之后我们不投降，他们便会进攻汉堡港。 臣以为，我们根本不是大明的对手，不如答应大明的条件，至少能保住帝国的存续。” 瓦伦立刻反驳道：“不行！臣服便是亡国。 我们神圣罗马帝国的尊严，绝不能被践踏！ 臣请求陛下允许臣率军前往汉堡港，与大明决一死战！ 就算战死，也要让大明知道我们的厉害！” 查理五世看着瓦伦，又看了看海因里希，心中再次陷入挣扎。 他知道瓦伦的忠心，可也明白大明的实力远超神圣罗马帝国，反抗只会自取灭亡。 施泰因连忙说道：“陛下，时间紧迫，我们不能再犹豫了！ 若是大明进攻汉堡港，整个帝国都会陷入恐慌，到时候再想投降，恐怕都来不及了！” 查理五世沉默了许久，最终缓缓闭上双眼，叹了口气：“罢了，本王同意大明的条件，向大明臣服。” 瓦伦闻言，脸色骤变，急声道：“王！您怎能……” “够了！” 查理五世打断了瓦伦的话，不甘的怒吼道：“本王也想反抗，可反抗的代价，是整个帝国的灭亡！ 本王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让百姓陷入战火之中！” 瓦伦看着查理五世决绝的眼神，知道再劝也无用，只能颓然地低下头，眼中满是不甘。 海因里希心中松了口气，连忙道：“王，英明！臣这就前往汉堡港，回复大明将军！” 查理五世点了点头，疲惫地挥了挥手：“去吧，务必与大明将军商议好后续事宜，尽量保全帝国的颜面。” 海因里希躬身应道：“臣明白！” 随后，海因里希再次赶往汉堡港，向蓝玉传达了查理五世同意臣服的决定。 蓝玉听到消息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让你们皇帝三日后亲自前来汉堡港，与本将军签署归顺文书。 若是他敢不来，本将军照样会进攻维也纳！” 海因里希连忙应下，心中暗自庆幸，神圣罗马帝国总算保住了。 第四百零一章 命运的挣扎 三日后，汉堡港内人声鼎沸。 查理五世身着素色长袍，带着一群贵族和大臣，登上了前往大明舰队的小船。 他面色凝重，眼神中带着一丝屈辱，却又无可奈何。 小船缓缓靠近钢铁战舰，查理五世率先跳下船，踏上甲板。 蓝玉站在甲板中央，身着玄铁鳞甲，身后的大明士兵手持燧发枪，气势威严。 查理五世深吸一口气，走到蓝玉面前，缓缓单膝跪地，身后的贵族和大臣们也纷纷效仿。 查理五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道：“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率领贵族、大臣，叩见大明蓝玉将军！ 此前我国多有冒犯，还请将军恕罪。 臣愿率神圣罗马帝国上下，归顺大明，永世为大明藩属，绝不敢有二心！” 蓝玉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查理五世，嘴角微微上扬：“查理王，你能识时务，归顺大明，算是明智之举。 本将军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们遵守大明的规矩，大明绝不会亏待你们。” “多谢将军！” 查理五世连忙道谢，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蓝玉抬手道：“都起来吧。” 查理五世和众人这才缓缓起身，依旧低着头，不敢直视蓝玉的眼睛。 随后，蓝玉让人拿出归顺文书，递给查理五世：“这是归顺文书，上面写着大明对神圣罗马帝国的要求，你仔细看看，若是没有异议，便签字画押。” 查理五世接过文书，仔细看了起来。 文书上的要求与风车国类似，承认大明的宗主权，每年派遣使臣朝贡； 保障大明海商的贸易安全，给予免税优惠； 沿海港口作为大明海军的补给站；废除与其他国家的反明同盟； 推行种姓制度，大明人为　“婆罗门”，查理五世及核心贵族为　“吠舍”，普通百姓为　“首陀罗”，奴隶为　“达利特”，种姓之间不得通婚、越级。 查理五世看着文书上的条款，心中虽有不甘，却也只能点头同意。 他拿起羽毛笔，在文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贵族和大臣们也依次签名，最后共同按上了神圣罗马帝国的国玺印。 蓝玉接过文书，看了一眼，满意地收了起来：“查理皇帝，从今日起，神圣罗马帝国便是大明的藩属国。 本将军会尽快派人将文书送回大明，皇孙殿下若是满意，今后会有正式的册封文书送到你们的都城。” 查理五世躬身道“臣静候大明册封。” 蓝玉又道：“本将军会派一支两百人的小队留在神圣罗马帝国，由王千户带领，协助你们推广种姓制度，监管港口补给。 你若敢阳奉阴违，后果你应该清楚。” 一旁的王千户上前一步，对查理五世抱拳道：“查理王，今后还请多多配合。” 查理五世连忙回礼：“王千户客气了，臣定当全力配合。” 事情办完后，查理五世便带着众人准备返回维也纳。 临走前，他再次向蓝玉表达感谢，才登上小船离开。 返回维也纳后，查理五世立刻召集贵族和大臣，宣布了归顺大明和推广种姓制度的消息。 贵族们虽有不满，却也不敢反抗，毕竟大明的实力摆在那里，若是反抗，只会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几日后，工匠们打造好了刻有种姓制度的石碑。 查理五世亲自率领贵族和大臣，将石碑立在了维也纳的中心广场上。 石碑上用大明文字和拉丁文刻着种姓制度的规矩，周围围满了百姓。 查理五世站在石碑前，高声道：“从今往后，神圣罗马帝国便是大明的藩属国！ 这石碑上的规矩，每个人都要遵守！ 大明人是最高贵的‘婆罗门’，见到大明人，所有人都要行跪拜礼； 本皇和贵族、大臣是‘吠舍’； 普通百姓是‘首陀罗’； 奴隶是‘达利特’！ 种姓之间不得通婚，不得越级，若有违反，定斩不饶！” 百姓们看着石碑上的规矩，心中虽有疑惑和不满，却也不敢多言。 他们知道大明的厉害，若是违反规矩，只会招来杀身之祸。 王千户带着两百人的小队，穿梭在维也纳的大街小巷，监督种姓制度的推行。 一旦发现有百姓不遵守规矩，便立刻抓起来，按大明律法处置。 在大明的威慑和查理五世的配合下，种姓制度很快便在神圣罗马帝国推广开来。 …… 阿姆斯特丹港的晨光刚漫过码头的石阶，张万隆便带着伙计们清点新到的丝绸货箱。 作为最早一批跟着大明海军开拓西洋商路的海商，他这三年来往返于大明与西洋之间，见证了这片土地从对大明充满敌意到如今俯首帖耳的转变。 可最近半年，一种新的“礼遇”让他既哭笑不得，又隐隐不安。 “张掌柜，您今日的茶点，小的给您温在商会驻地了。” 身后传来略带生涩的汉话，转头便见金发碧眼的少女莉莉娅端着木盘快步走来，盘中青瓷碗里盛着刚煮好的雨前龙井，旁边还摆着两碟精致的绿豆糕。 这是她特地托大明水手从船上带来的点心方子，练了半个月才做出像样的味道。 张万隆接过茶碗，指尖触到少女递来的帕子，那帕子上绣着一朵歪歪扭扭的牡丹，边角还缝着一小块明黄色绸缎。 在风车国，明黄色只有大明人才能用，莉莉娅却冒险绣上去，只因为上次听张万隆说过“大明的皇家用明黄”。 张万隆无奈笑道：“你这丫头，又费这些心思。” 莉莉娅是码头附近面包店主的女儿，半年前种姓制度在风车国推行后。 她便天天来商会驻地帮忙，从最初只会说“你好”“谢谢”，到如今能流利地用汉话讨价还价，甚至知道“婆罗门”“吠舍”的尊卑规矩。 可最近一个月，莉莉娅的心思愈发直白。 前几日张万隆染了风寒，她竟整夜守在驻地外。 天亮时捧着熬好的姜汤，红着眼眶说：“张掌柜，我娘说，要是能给大明男人生孩子，孩子就能算‘吠舍’，以后不用再做‘首陀罗’的活计。 我……我愿意给您生，我会洗衣做饭，还能学大明的规矩。” 这话让张万隆当时便僵在原地。 他并非不解风情，只是这般直白的示好，背后藏着的是种姓制度下西方女人对命运的挣扎。 第四百零二章 对大明人的特殊礼遇 在风车国，普通百姓是“首陀罗”，若能与　“婆罗门”身份的大明男人生育，孩子虽不能直接算作婆罗门，却能被划入　“吠舍”，从此脱离底层劳作，甚至有机会进入贵族府邸当差。 这般心思，并非莉莉娅一人有。 张万隆的伙计赵二前几日便偷偷跟他说，上次去鹿特丹送货。 有个贵族家的侍女半夜摸到船上，抱着他的腿哭求：“只要能怀你的孩子，我甘愿做牛做马，哪怕以后只做你的仆人也行。” 赵二吓得连夜开船离开，回来后还心有余悸：“掌柜的，这西洋女人现在都疯了吗？” 更让张万隆感触深的是上月的商会聚会。 十几位大明海商聚在阿姆斯特丹的酒楼里。 酒过三巡，有人拍着桌子苦笑：“我那库房的管事，是个西洋老匠人，前几日竟带着他十八岁的女儿来见我，说只要我肯收他女儿做妾，他愿意把祖传的钟表手艺传给我，还不要分文工钱。” 另一位海商摇头道：“你这算什么？我在神圣罗马帝国的维也纳经商，当地一个伯爵夫人托人递话，说想请我去她的庄园‘喝茶’还说她府里有三个精通大明话的侍女，若是我看得上，都能送给我。 你猜她要什么？就想要我给她的儿子写一封推荐信，让孩子能跟着大明的工匠学炼铁手艺。 只因为大明工匠是‘婆罗门’，跟着学手艺能提升种姓。” 酒桌上的笑声渐渐淡了，张万隆却望着窗外。 楼下的市集里，几个大明水手正被一群西洋女人围着。 有的递水果，有的送手工缝制的皮靴，还有人拿着小本子，恳请水手们教她们写大明文字。 人群中，一个穿着粗布衣裙的女人正举着刚织好的布。 对水手喊道：“我织的布比大明的粗布结实，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天天给你织，我……我能生健康的孩子！” 张万隆轻轻叹了口气。 他明白，这些西方女人并非真的对大明男人有多深情。 她们追逐的，不过是种姓制度下的一丝希望，能让自己的孩子摆脱底层的命运，能让家族在大明的统治下活得更体面。 可这种“以生育为荣”的风气，渐渐变得有些失控。 昨日他去风车国的议会办事，路过中心广场的种姓石碑。 竟看到几个西洋女人跪在石碑前祈祷，嘴里念着：“愿大明的婆罗门能垂怜我，赐我一个孩子，让我脱离首陀罗的苦役。” 石碑旁，两个女人甚至因为争抢一个路过的大明文书，当众拉扯起来，直到文书呵斥她们“有失体统”，才哭着散开。 “掌柜的，该去跟威廉国王的使者谈香料贸易了。”伙计的提醒让张万隆回过神。 他放下茶碗，整理了一下身上的丝绸长袍，这是大明商人的标志性穿着，走到哪里都能被一眼认出是“婆罗门”。 出门时，莉莉娅又跟了上来，手里拿着一件刚做好的羊毛披风：“张掌柜，西洋的冬天冷，您带上这个，别冻着了。” 张万隆接过披风，触到少女发烫的指尖，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只要自己点个头，莉莉娅便会立刻跟他走，可他不敢。 他有家室在大明，更怕这种风气会引来麻烦。 可他又无力改变，种姓制度就像一张大网，将西洋的所有人都网在其中，而大明人，便是这张网的掌控者。 …… 夜幕降临，大明海军的驻地外，却比白天还要热闹。 十几艘小船停靠在岸边，船上的西洋女人提着灯笼，远远地朝着军营的方向张望。 她们大多穿着干净的衣裙，有的还戴着自制的花环，手里拿着热腾腾的食物或酒壶，眼神里满是期待。 一个穿着红色衣裙的女人看到巡逻的李铁柱，立刻挥手喊道：“李哥，这边！” 李铁柱是大明海军的一名普通士兵，半年前跟着蓝玉出征，一路从弗朗机国打到神圣罗马帝国。 此刻他刚结束巡逻，身上的铠甲还没卸，便被女人围了上来。 “玛莎，你怎么又来了？” 李铁柱有些无奈，却还是接过女人递来的烤肉。 玛莎是附近渔村的女人，丈夫去年在海盗劫掠中死了，种姓制度推行后，她便经常来军营外，给士兵们送食物。 玛莎笑着说：“我烤了您爱吃的鹿肉，还温了酒。” 伸手想帮李铁柱擦去铠甲上的灰尘，却被李铁柱侧身躲开。 玛莎的眼神暗了暗，却很快又露出笑容：“李哥，我听说您下个月要跟着舰队去下一个国家？ 您放心，我会在这里等您回来，我……我已经学会做大明的饺子了，等您回来，我煮给您吃。” 李铁柱没说话，只是默默吃着烤肉。 他知道玛莎的心思，军营里的兄弟都知道。 最近几个月，驻地外的西洋女人越来越多，她们不像海商遇到的那些女人那样直白，却用更温柔的方式渗透着。 有的天天来送食物，有的帮士兵们缝补衣物，还有的在士兵训练时，远远地喊着“大明的勇士，加油”。 一开始，士兵们还能保持警惕，毕竟蓝玉将军有令，不许将士们与西洋女人私相授受。 可时间一长，将士们的防线渐渐松动了。 他们远离大明万里，常年在海上漂泊，思乡之情加上生理需求，让这些温柔的示好变得难以抗拒。 李铁柱的同乡王二，上个月就犯了错。 他在巡逻时，被一个叫索菲亚的西洋女人拉到了附近的树林里，两人厮混了半个时辰。 回来后，王二还得意地跟兄弟们说：“那女人真温顺，还说要是能怀上我的孩子，就算死也值了。” 可没过几天，王二就开始发高烧，身上还起了红疹。 军医检查后，说是染上了西洋的皮肤病，虽不致命，却需要静养一个月才能痊愈。 蓝玉将军得知后，怒不可遏，不仅杖责了王二三十大板，还下令加强军营的守卫，严禁西洋女人靠近驻地百米之内。 可禁令刚下没几天，就有士兵偷偷把女人带到船上的储物舱里，甚至还有人在港口的酒馆里与女人厮混，被巡逻的千户抓了个正着。 玛莎见李铁柱沉默，又轻声说道：“李哥，您别担心，我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我只是想跟您说说话，听您讲大明的故事。 您说大明的都城有多大？是不是到处都是丝绸和瓷器？” 李铁柱看着玛莎清澈的眼睛，心中有些动摇。 他想起家里的妻子，去年出征前，妻子还抱着他哭，让他早点回来。 可现在，他连一封家书都寄不回去，只能在夜里对着月亮思念家人。 玛莎的温柔，像一杯温水，渐渐暖了他冰冷的心。 李铁柱终于开口道：“大明的都城很大，比风车国的都城大十倍。 城里有皇宫，有护城河，还有很多商铺，卖什么的都有。 春天的时候，城外的桃花开得像一片火海，可好看了。” 玛莎听得入了迷，眼睛亮晶晶的：“那您以后会带您的孩子回大明吗？ 要是……要是我能给您生个孩子，您会不会带他去看桃花？” 李铁柱的心猛地一跳，他刚想呵斥玛莎，却看到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是蓝玉将军的亲兵在巡逻。 他立刻推开玛莎：“快走吧，要是被将军的人看到，你会有麻烦的。” 玛莎不舍地看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木雕，递给他：“这是我雕的小老虎，您带着它，就像带着大明的威风，打仗的时候能平安回来。” 说完，她转身跑回了小船上，远远地对李铁柱挥手：“我明天还来给您送食物！” 第四百零三章 蓝玉的担忧 李铁柱握着手里的木雕，看着小船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心中又悔又怕。 他知道，自己不该跟玛莎走得太近，可他控制不住自己。 军营里，像他这样的士兵还有很多。 回到军营时，他看到几个士兵正围着一个西洋女人，女人手里拿着一个布包，正从里面拿出缝补好的袜子，分给士兵们。 士兵们的脸上满是笑容，丝毫没注意到不远处，副将周武正脸色阴沉地看着他们。 周武厉声呵斥道：“都散开！将军有令，严禁西洋女人进入军营，你们忘了军规了吗？” 将士们吓得立刻散开，西洋女人也慌得想跑。 却被周武叫住：“以后不许再靠近军营，若是再犯，别怪我们不客气！” 女人哭着点头，快步跑了出去。 周武看着士兵们垂头丧气的样子，叹了口气。 他知道，将士们的辛苦，可军令如山，若是纵容这种风气，军纪迟早会涣散。 他转身走向蓝玉的中军大帐，心里明白，这件事，必须跟将军汇报。 蓝玉坐在中军大帐里，面前摊着一张西洋地图，上面用红笔标出了接下来要征讨的国家——瑞典王国。 可他此刻却没有心思研究战术，手里捏着一封刚收到的信，脸色凝重。 信是留在风车国的李千户写来的，上面详细描述了最近西洋各国的情况。 种姓制度推行顺利，大明海商的贸易越来越繁荣，可“西方女人以给大明男人生孩子为荣”的风气，已经蔓延到了各个国家。 李千户在信中写道：“近日风车国的贵族聚会，竟有三位伯爵主动提出，愿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大明的水手，只求女儿能生下‘婆罗门’的孩子，提升家族种姓。 更有甚者，一些城镇的百姓自发组织‘选妻大会’，挑选年轻貌美的女人，送到大明海商或将士的住处，美其名曰‘侍奉婆罗门’。” 蓝玉放下信，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击。 他当初推行种姓制度，是为了让大明人在西洋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让西洋诸国彻底臣服。 可他没想到，这种制度会催生出如此畸形的风气。 “将军，周副将求见。”帐外亲兵的声音打断了蓝玉的思绪。 “让他进来。” 周武走进大帐，躬身行礼：“将军，属下有要事禀报。” 蓝玉开门见山道：“是关于军营外的西洋女人吧？” 周武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将军英明。 方才属下在军营巡逻，看到有西洋女人进入军营，给士兵们送缝补好的衣物，还有几个士兵围着女人说笑，丝毫没有军纪可言。 属下已经把女人赶走了，也训斥了士兵，可属下担心，这种事情还会发生。” 蓝玉揉了揉眉心：“不止是军营，海商那边的情况更严重。 李千户来信说，现在西洋的贵族都在主动给海商送女人，有的甚至把女儿送到海商的驻地，只求能怀上孩子。” 周武脸色一变：“竟有此事？这……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丢我大明的颜面？” 蓝玉沉声道：“颜面是小事，军纪和将士的安危才是大事。 你还记得上个月王二的事吗？ 染上了皮肤病，耽误了训练。 若是再有人染上更严重的病，或是因为女人争风吃醋，引发内讧，那后果不堪设想。” 周武点头：“属下明白。可将士们常年在外，远离家乡，难免会有思乡之情和生理需求。 之前将军下了禁令，可还是有士兵偷偷与西洋女人接触，根本禁不绝。” 蓝玉站起身，走到帐外。 夜色中的军营一片寂静，只有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偶尔传来。 远处的海面上，几艘小船还亮着灯笼，不用想也知道，是西洋女人在等待士兵。 蓝玉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平静道：“我何尝不明白将士们的辛苦？ 从大明出发，至今已经快两年了，将士们跟着我横扫西洋，没少吃苦。 可我们是大明的军队，是皇孙殿下亲自派遣的西征军，若是因为女人涣散了军纪。 如何对得起皇孙殿下的信任？如何对得起大明的百姓？” 周武沉默了。 他跟着蓝玉征战多年，知道将军对将士们的爱护。 去年在弗朗机国作战时，蓝玉为了救一个被困的士兵，亲自率军冲锋，身上还受了伤。 可军纪是军队的根本，一旦松弛，再精锐的军队也会变成一盘散沙。 周武提议道：“将军，不如我们再加强守卫，严禁西洋女人靠近军营？” 蓝玉摇了摇头：“之前已经试过了，没用。 将士们要是想接触女人，总能找到办法。 而且，我们还要依靠西洋诸国的补给，若是把事情做得太绝，恐怕会引起他们的不满，影响后续的征战。” 周武有些着急道：“那……那怎么办？总不能看着将士们这样下去吧？” 蓝玉回到帐内，重新拿起李千户的信。 信中还提到，有几个大明海商因为争夺一个西洋女人，在阿姆斯特丹的商会里大打出手。 最后还是威廉国王的使者出面调解，才平息了风波。 蓝玉喃喃自语道：“连商人都能因为女人失了体面，更何况是手握兵器的将士？” 他想起昨日巡视战船时，看到几个士兵在甲板上喝酒，身边还坐着两个西洋女人。 女人正给士兵们喂酒，士兵们笑得前仰后合，连船帆的绳索松了都没注意。 当时蓝玉大发雷霆，把士兵们关了禁闭，可他知道，这只是治标不治本。 蓝玉沉思道：“将士们的生理需求不能忽视，可也不能纵容他们沉迷女色。 我们需要一个长久的办法，既能缓解将士们的压力，又能保证军纪不涣散。” 周武眼前一亮：“将军，不如我们向皇孙殿下请示，让朝廷派遣一些医护人员过来？ 一方面可以给将士们治病，另一方面也能宣传卫生知识，让将士们知道与西洋女人接触的风险。 另外，是不是可以请求殿下允许将士们轮换回家？ 比如每三年轮换一次，让他们能回家与家人团聚，缓解思乡之情。” 蓝玉点了点头：“这倒是个办法。 不过，轮换将士需要朝廷统筹安排，而且西洋的战事还没结束，我们不能轻易调走兵力。 至于派遣医护人员，倒是可行。 另外，我们还得制定更严格的军规，比如禁止将士们在军营外与西洋女人私会，若是违反，严惩不贷。 同时，让军医定期给将士们检查身体，防止染上疾病。” 周武担忧道：“可就算这样，将士们的需求还是无法解决啊。 若是长期压抑，恐怕会引发更大的问题。” 蓝玉沉默了，他知道周武说得对。 将士们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常年在外征战，若是连基本的生理需求都无法满足，很容易产生不满情绪，甚至发生哗变。 可他作为将领，又不能眼睁睁看着将士们沉迷女色，耽误战事。 蓝玉缓缓说道：“看来，只能向皇孙殿下求助了。” 他站起身，走到案前，拿起笔和纸。 皇孙朱雄英虽然年轻，却极具谋略，之前多次在关键时刻为西征军指明方向。 如今遇到这种棘手的问题，只有皇孙殿下才能给出最合适的解决方案。 蓝玉说道：“周武，你过来，帮我记录，我要给皇孙殿下写一封奏折，详细说明这里的情况。” 周武连忙上前，拿起笔准备记录。 蓝玉望着帐外的夜色，深吸一口气，开始口述奏折：“臣蓝玉，谨奏皇孙殿下。今臣率军西征西洋，已平定弗朗机国、风车国、神圣罗马帝国等国，推行种姓制度，西洋诸国皆臣服于大明……” 第四百零四章 隐患 蓝玉的声音低沉而庄重，每一句话都经过深思熟虑。 他先是汇报了西征的战果，让皇孙殿下了解目前的局势，随后话锋一转，开始描述种姓制度推行后出现的问题。 然种姓制度推行半载，西洋之地渐生异象。 当地女子以与大明男人生育为荣，视之为脱离低种姓之捷径。 海商所至之处，西洋女子争相示好，或赠财物，或献技艺，甚者当众求孕； 臣麾下将士驻守之地，亦有女子日夜徘徊营外，送食缝补，言语间多有求偶之意。 蓝玉顿了顿，想起李千户信中提到的“选妻大会”和贵族送女之事。 继续说道：“更有甚者，风车国、神圣罗马帝国之贵族，竟主动将女儿送至大明海商、将士住处，只求诞下‘婆罗门’之后，以提升家族种姓。 风车国都城曾举办‘献女宴’，贵族齐聚，将家中适龄女子引出，供大明文书、工匠挑选，美其名曰‘侍奉上国’，实则以生育为交易，败坏风气。” 周武在一旁记录，笔尖在纸上飞速移动，脸上满是震惊。 他虽然知道军营外的情况，却没想到海商和贵族之间的风气已经如此严重。 蓝玉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此风蔓延，已生诸多隐患。 其一，臣麾下将士多有私与西洋女子接触者，上月士兵王二因与女子厮混，染皮肤病，卧床一月； 另有三人因争夺一女子，在营中斗殴，虽已严惩，然军纪已受影响。 其二，海商因女子争斗之事频发，阿姆斯特丹商会曾有两名商人因争夺一西洋女子。 当众拔剑相向，幸得当地官员调解，未酿大祸，然已损大明颜面。 其三，西洋女子所求者，多为‘高种姓之子’，若将士、海商与彼等生育，日后子女身份如何界定？ 种姓制度恐生混乱，大明之权威或受动摇。” 说到这里，蓝玉的语气变得更加凝重：“臣深知将士远征之苦，远离家乡，思乡难抑，生理需求亦属人之常情。 然若纵容此风，恐生更大祸端，将士沉迷女色，则斗志涣散，遇战事恐难尽全力； 若染疾病，则兵力受损，影响西征进程； 更有甚者，若西洋诸国利用女子挑拨离间，或暗中使计，让将士染上恶疾，则我大明西征军危矣！” 周武停下笔，抬头看向蓝玉：“将军，您说的是，西洋诸国会不会故意让女子染上疾病，再接近将士们？” 蓝玉点了点头：“不无可能。弗朗机国灭亡后，仍有残余势力潜伏，神圣罗马帝国虽已臣服，然境内亦有不满之人。 他们若想报复大明，此乃毒计之一，臣虽已令军医加强检查，然西洋之地疾病繁杂，军医亦有束手无策之时。”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指向瑞典王国的方向：“接下来，臣将率军征讨瑞典。 瑞典地处北欧，气候寒冷，将士们本就易生冻疮，若再染上其他疾病，战斗力必将大打折扣。 而且，瑞典与丹麦、挪威素有往来，若此风传入北欧，恐难收拾。” 蓝玉回到案前，继续口述奏折：“臣已采取措施，严令将士不得与西洋女子私会，加强军营守卫，令军医定期检查将士身体； 同时令李千户、王千户等监管西洋诸国，禁止贵族举办‘献女宴’等活动。 然此乃治标之策，将士需求未得解决，西洋女子求孕之心未灭，恐难长久。” “臣思之再三，唯有恳请皇孙殿下指示： 其一，可否派遣精通西洋疾病之医护人员，前来西征军驻地，协助军医防治疾病，传授卫生知识； 其二，可否制定将士轮换之制，令远征三年以上者，可暂归大明休整，以解思乡之苦，缓解生理需求； 其三，关于西洋女子与大明男人生育之子女，恳请殿下明确其种姓身份，以免日后生乱； 其四，若殿下有其他良策，望不吝赐教，臣必遵令执行。” 蓝玉的声音带着一丝恳切：“臣率军远征，虽知前路艰险，然不敢有负大明，不敢有负殿下。 今遇此棘手之事，臣深知自身能力有限，唯有求助于殿下。 望殿下早日批复，以安军心，以固大明在西洋之基业。臣蓝玉，顿首百拜。” 周武将奏折整理好，递给蓝玉。 蓝玉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才在末尾签下自己的名字，盖上将军印信。 蓝玉对周武说道：“立刻派人将奏折送往大明皇城，务必尽快交到皇孙殿下手中，路上小心，不得延误。” “属下明白！” 周武接过奏折，郑重地行礼，转身快步走出大帐。 蓝玉走到帐外，夜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寒意。 他望着远处的海面，心中充满了担忧。 他不知道皇孙殿下会如何批复，也不知道接下来的战事会遇到什么困难。 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坚守下去，为了大明，为了西征军的将士们，也为了皇孙殿下的信任。 不远处，巡逻的士兵正迈着整齐的步伐走过，铠甲碰撞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蓝玉深吸一口气，握紧了腰间的长刀。 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都会带领将士们克服，直到将整个西洋纳入大明的版图，让大明的旗帜飘扬在每一片西洋的土地上。 …… 至于那些被蓝玉攻破的国家中，当然，那些被灭掉的国家之中，依旧存在很多的漏网之鱼。 并且在大明推行的种姓制度下，那些原本高高在上的贵族，如今已经变为最低贱的种姓的人。 早已经习惯高高在上的他们，自然不会甘心这样臣服。 于是乎，这些拥有共同追求的人，自然而然的聚集在一起，共同谋划大事。 随着集结的人员越来越多，这些人的底气也越发足了几分。 更加有人不断在其中言语煽动道：“这些可恶的大明人，实在是太可恨了，胆敢让那些贱民骑在我们的头上作威作福，这是对咱们这些贵族最大的侮辱！ 我们一定要复仇，一定不会轻饶那些大明人，我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所有落魄的贵族们，对于大明人的恨意，根本就无法遏制，恨不得将大明海军剥皮抽筋，也难解心头之恨！ 第四百零五章 绝望 这些落魄的贵族们聚集在一起商议，如何对抗大明海军，怎么才能够将蓝玉踩在脚下。 在大明海军攻破自己国家城池的时候，这些贵族们的生活便有了天反复地的变化。 桌面上的食物再也不是精美的烤肉，再也没有出现过可口的面包。 有的只是自己往日根本就懒得去看一眼的垃圾食物。 尤其是是这种垃圾食物，以往那些低贱的平民都不愿意多吃一口。 奈何在这东躲西藏的日子里，为了活命，这些落魄的贵族们，只能咬牙坚持着。 他们被大明海军驱逐，甚至是在这些西方国家之中，已经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了。 而那些誓死追随自己的勇士们，更是连这种垃圾食物都吃不上，只能自己寻找可以填饱肚子的物品来充饥。 当然，并非是这些勇士对自己有多么的忠心，而是大明军队在对他们发动进攻时。 直接采取那种无差别攻击，而这些为了活命的勇士们，也是被大明将士逼迫到此地的。 随着大明将士的深入，再次导致他们的活动范围急剧缩小，只能龟缩在山脉之中。 好在这些山脉临近大海，有着丰富的水资源供应他们生存。 只是山脉之中的生活条件无比艰苦，蛇虫横行，让不少人再无法在丛林中走出。 其中一位贵族狠狠一巴掌拍在石桌上。 阴沉道：“不能在继续这样下去了，否则的话，不用大明军队前来围剿我们，我们自己都要丧生在这不见天日的丛林之中！” 其余贵族也知道，他们在丛林之中的损失有多么严重，纷纷点头认可。 更有甚者，直接开口道：“说吧，有什么好建议？” 为首之人环顾一圈后，这才开口道：“我们都知道，大明海军一路横扫过来，征服下来不少的土地。 但他们一定没有精力去管控这些土地，也不会有更多的能力去进攻其他国家。 而咱们需要做的就是，主动前往那些尚未被大明军队进攻过的国家，表明咱们的身份。 将大明的野心与其中的利弊告知对方，只要他们不想步咱们的后尘，就一定会出兵相助我们！” 这些贵族一心想要恢复往日的辉煌，殊不知他们躲在这森山老林之中，早已经与外界脱轨了。 他们的认知，依旧停留在以前，与他们心中期望中的结果有着天差地别。 的确还有不少国家没有被蓝玉攻打下来。 只是没有被攻打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已经主动向大明投降了，彻底臣服了，成为大明的藩属国之一。 而他们居然还心存幻想，希望这些人帮助自己恢复往日的辉煌，再次登上贵族的宝座。 更加奢望将大明将士赶出西方国度，又或者是将之彻底留在西方。 其他听到这种说辞的人，目光也逐渐亮了几分。 仔细揣度一下，这些话语十分的有道理，自己的国家被灭了，军队无法与大明将士抗衡。 但还有许许多多兵力强大的国度在西方，只要不想被大明给灭了，那就一定会选择帮助自己。 无论事情从哪一方面看，优势都在他们这边。 当下有人急忙道：“咱们现在该做些什么，是否立刻转移？” 为首人急忙挥手道：“莫要轻举妄动，我的意思是，先派遣出去一部分的人，前往就近的国度，打探一下虚实，看看大明军队的动向后，再做定夺！” 对此，众人皆没有反对的意思，但是派遣出去打探消息的人，一定要仔细的筛选一下。 所以，这些贵族们散会后，便纷纷回去挑选人手。 只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绝大多数的勇士，早已经受够了这里的生活，纷纷表示，自己愿意出去打探消息。 至于这些落魄的贵族们，根本就不是带兵打仗的料。 见众多勇士都是这样的反应后，一时间也是难以做出决定，究竟该派遣谁出去打探消息。 最终的结果就是，也他娘的不用筛选了，既然大家都想去，那就全军出动，一起出去打探。 晨雾还没散尽，丛林里的露水就打湿了卡尔伯爵的靴子。 他踩着腐叶往前走，靴底碾过一条不知名的青蛇，蛇身断裂的脆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身后跟着的两百多号人，大多是昔日神圣罗马帝国的贵族家仆与残兵。 此刻个个面黄肌瘦，腰间的刀剑要么生了锈，要么只剩下半截刃口，那是之前在丛林里砍树开路时崩断的。 “伯爵大人，汉斯他……他走不动了。” 一个满脸胡茬的士兵扶着同伴过来，被称作汉斯的年轻人嘴唇干裂，腿肚子上缠着破布，渗出的血渍早已发黑。 咬牙道：“他昨天被毒蚊子咬了，夜里发了高烧，现在连站都站不稳。” 卡尔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汉斯。 这小子是之前他府上的马夫，当年骑术精湛，如今却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眼窝深陷，嘴唇上全是燎泡。 他皱了皱眉，从怀里摸出半块硬得能硌掉牙的黑面包。 这是昨晚从一只野猴手里抢来的，也是他们仅剩的干粮。 “给你，咬着，能走就走，不能走……”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所有人都懂。 在这片不见天日的丛林里，掉队就意味着死亡。 汉斯接过面包，刚咬了一口就剧烈咳嗽起来，面包渣卡在喉咙里，憋得他满脸通红。 旁边的士兵想给他拍背，却被卡尔一把推开：“别耽误时间！再走不出这片林子，咱们都得喂狼！” 队伍继续前行，抱怨声渐渐多了起来。 一个矮胖的贵族子弟拄着根断矛，气喘吁吁地说：“伯爵大人，咱们真要去瑞典吗？ 我听说那地方比这里还冷，连野草都长不出来，咱们这点人，去了能说服他们出兵？” “闭嘴！” 卡尔厉声呵斥。 沉声道：“除了瑞典，还有哪个国家没被大明人打下来？ 只要他们不想像咱们一样躲在丛林里吃虫子，就必须帮我们！” 话虽硬气，可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昨晚清点人数时，又少了三个士兵，两个被毒蛇咬了，一个掉进了沼泽，连尸体都没捞上来。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水声。 士兵们眼睛都亮了，纷纷朝着水声的方向跑去，只见一条浑浊的小溪横在面前。 众人顾不上脏，扑到溪边就往嘴里灌，有的甚至直接趴在岸边，连泥带水地喝。 卡尔也蹲下身，掬起一捧水，水里面飘着细小的虫子，他却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渴意早已压过了恶心。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突然指着溪对岸的树林喊道：“大人！你看那是什么？” 卡尔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树林里隐约有一面旗帜，红色的底色上绣着黄色的图案。 他心里一紧，连忙让众人蹲下，自己悄悄摸过去。 走近了才看清，那旗帜上绣的竟是大明的龙纹！ 而且不远处，还有几个穿着粗布衣服的西洋人，正扛着粮食往一辆马车上装，马车侧面也印着大明商会的标志。 “怎么会……” 卡尔的心脏像被一只手攥住，失神道：“这里明明是丹麦的边境，怎么会有大明的旗帜？” 他正想再靠近些，却听到那些西洋人说话：“快点装，这粮食是要送到大明军营的，耽误了时辰，小心被千户大人责罚。” “可不是嘛，自从咱们丹麦臣服大明，日子比以前好多了，至少不用打仗，还能跟着大明商人做些小买卖，比当流民强多了。” “那是，听说现在只要好好干活，说不定还能升种姓，不用一辈子当首陀罗……” 后面的话，卡尔已经听不清了。 他踉跄着后退，脑子里一片空白！ 丹麦，他原本寄予厚望的丹麦，竟然也臣服大明了！ 那瑞典呢？挪威呢？难道所有国家都已经归顺了？ 第四百零六章 玛莎的发现 卡尔回到溪边，脸色惨白得像纸。 士兵们见他这副模样，都围了上来：“大人，怎么了？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卡尔的声音带着颤抖道：“丹麦……丹麦已经臣服大明了。 他们在给大明军队送粮食，还说臣服之后日子更好过……” 这话一出，士兵们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丹麦也降了？那咱们还去哪求援啊？” “完了，这下真完了！连丹麦都不敢反抗，还有哪个国家敢帮咱们？” “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不该跟着来！留在城里当首陀罗，至少能有口饭吃，也不用在这丛林里受这份罪！” 一个名叫埃里克的老兵突然跪倒在地。 对着大明旗帜的方向磕了个头：“大人，我不想再反抗了！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要是我投降大明，说不定还能回去见他们一面……” 卡尔拔出腰间的剑，指着埃里克，怒吼道：“你敢！ 你忘了大明人是怎么灭了咱们的国家？ 忘了他们把咱们的贵族贬成首陀罗？ 你现在想投降，对得起那些战死的兄弟吗？” 埃里克抬起头，眼里满是泪水和绝望：“可抵抗又有什么用？ 咱们连饭都吃不饱，武器也不如人家，就算找到愿意帮咱们的国家，能打得过大明军队吗？ 上次王二只是跟西洋女人厮混，就染了病，大明军队的军医都能治好，咱们呢？ 受伤了只能自己扛，生病了只能等死！” “你……” 卡尔气得手都在抖，可他看着周围士兵们动摇的眼神，知道埃里克说的是实话。 这些士兵跟着他，原本是想恢复往日的辉煌，可现在连生存都成了问题，动摇也是难免的。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贵族子弟突然喊道：“大人，咱们还有瑞典！说不定瑞典还没臣服！咱们再往北边走，去瑞典看看！” 卡尔眼前一亮，是啊，还有瑞典！ 他立刻收起剑，对众人说：“对，还有瑞典！北欧那么远，大明军队说不定还没打到那里！ 咱们现在就去瑞典，只要瑞典愿意出兵，咱们就还有希望！” 可大部分士兵已经没了斗志。 一个士兵小声说：“大人，从这里到瑞典，还要走十几天，咱们的粮食已经吃完了，路上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我看还是算了吧。” 卡尔态度坚决道：“不行！必须去！ 谁要是敢临阵脱逃，我就斩了谁！” 他知道，现在一旦退缩，这支队伍就彻底散了。 无奈之下，士兵们只能继续往北走。 可一路上，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掉队，有的偷偷跑了，有的因为饥饿和疾病倒在了路上。 等他们走到瑞典边境时，原本两百多人的队伍，只剩下不到五十人。 与此同时，在大明海军的驻地外，玛莎正提着篮子去山上采野菜。 自从上次李铁柱让她快走，她就没再敢靠近军营，但每天都会来附近的山上，希望能远远地看看李铁柱。 这天，她刚走到半山腰，就听到一阵脚步声。 玛莎连忙躲到一棵大树后面，只见一群衣衫褴褛的人从山下走来，手里拿着生锈的刀剑，脸上满是疲惫。 她仔细一看，这些人身上的衣服，虽然破了，但依稀能看出是昔日贵族的服饰。 她以前在维也纳见过贵族穿这样的衣服。 “这些人是谁？怎么会在这里？”玛莎心里纳闷。 她想起李铁柱说过，大明军队灭了很多国家，有不少贵族逃了出去，难道这些人就是那些逃兵？ 她悄悄跟在后面，看着这些人朝着瑞典的方向走去。 玛莎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些人会不会是去瑞典求援，想反抗大明？ 如果是这样，李铁柱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想到这里，玛莎立刻转身往军营跑。 她跑得飞快，篮子里的野菜都掉了一地，鞋子也跑掉了一只，可她丝毫不在意。 她知道这件事必须尽快告诉李铁柱。 回到军营外，玛莎正好遇到了巡逻的李铁柱。 她连忙跑过去，拉住李铁柱的胳膊：“李哥，不好了！我在山上看到一群人，像是以前的贵族，他们朝着瑞典的方向走了，说不定是去求援，想反抗大明！” 李铁柱心里一紧，他知道蓝玉将军一直担心这些落魄贵族会搞事。 他立刻对身边的同伴说：“你们继续巡逻，我现在就去把这件事报告给周副将！” 李铁柱带着玛莎，快步走向中军大帐。 路上，他问玛莎：“你看清楚了吗？那些人有多少？手里拿着什么武器？” 玛莎仔细回忆着，不断将自己看到的经过讲述出来：“大概有五十多个人，手里拿着生锈的刀剑，还有弓箭，看起来很饿，走得很慢。 他们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像是从丛林里出来的。” 李铁柱很快就找到了周武。 周武听完他的汇报，立刻去中军大帐见蓝玉。 蓝玉正在看地图，听到周武的汇报。 立刻站起身道：“这些贵族果然没死心！他们想去瑞典求援，要是让他们得逞了，瑞典说不定会联合其他北欧国家反抗，到时候咱们的西征就会多很多麻烦！” 周武问道：“将军，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派兵去追？” 蓝玉点了点头：“立刻调两百名骑兵，由你亲自带队，去追那些贵族残兵！ 记住，尽量抓活的，我要知道他们的具体计划。如果他们反抗，就地处决！” “属下明白！”　周武立刻转身，去调兵遣将。 蓝玉看着地图上瑞典的位置，眉头紧锁。 这些贵族虽然人数不多，但如果真的让他们到达瑞典，说不定会引发连锁反应。 况且，皇孙的奏折还没批复，现在绝不能出任何乱子。 周武带着两百名骑兵，很快就追上了卡尔的队伍。 此时，卡尔他们正在一片峡谷里休息，峡谷两边是陡峭的山坡，中间只有一条小路。 周武观察了一下地形，对身边的士兵说：“这里地形险要，他们很可能会在这里设伏。 你们分成两队，一队从左边的山坡绕过去，一队从右边绕过去，我带一队从正面进攻，三面夹击，让他们插翅难飞！” 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周武则带着五十名骑兵，缓缓走进峡谷。 卡尔正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息，突然听到马蹄声。 他抬头一看，只见大明骑兵正朝着峡谷里走来，为首的正是周武。 卡尔立刻站起来，对士兵们喊道：“不好！是大明军队！ 快！躲到山坡上，用弓箭伏击他们！” 士兵们连忙爬到山坡上，拿起弓箭，对准了大明骑兵。 周武看到山坡上的士兵，冷笑一声：“果然想伏击？兄弟们，准备用火器！” 骑兵们立刻从背上取下火铳，对准了山坡上的士兵。 “放箭！” 卡尔大喊一声。 第四百零七章 傲娇、狂悖 一时间，箭雨朝着大明骑兵射来。 奈何弓箭的射程根本就不是最佳距离，即便是射到大明将士的头顶，也没有太大的杀伤力。 周武早有准备，下令道：“举盾！” 骑兵们立刻举起盾牌，挡住了箭雨。 “开火！” 周武一声令下。 “砰砰砰！” 燧发枪声在峡谷里回荡。 山坡上的士兵猝不及防，纷纷中弹倒地。 他们手里的弓箭根本无法与燧发枪抗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明骑兵逼近。 就在这时，从左右两边的山坡上，突然传来了马蹄声，另外两队大明骑兵到了！ 卡尔见状，知道大势已去。 他拔出剑，对身边的士兵说：“兄弟们，今天咱们就是死，也要死得有尊严，跟大明人拼了！” 说完，他率先冲下山坡，朝着大明骑兵扑去。 士兵们见他如此，也纷纷拿起武器，跟着冲了下去。 可双方的实力差距实在太大。 大明骑兵穿着精良的铠甲，拿着锋利的马刀和燧发枪，而卡尔的士兵大多穿着破布衣服，拿着生锈的武器。 战斗没持续多久，卡尔的士兵就倒下了一大半。 若非为了抓几个活口，大明将士们根本就不可能会给他们近战的机会。 埃里克看着眼前的惨状，再也忍不住了。 他扔掉手里的剑，跪倒在地：“我投降！我愿意臣服大明！” 有了第一个投降的，就有第二个。 剩下的士兵纷纷扔掉武器，跪倒在地，大喊着　“投降”。 卡尔看着这一幕，气得喷出一口鲜血。 他知道，自己彻底失败了。 他举起剑，想要自刎，却被周武一把拦住。 周武对将士们说：“把他绑起来，带回军营，交给蓝玉将军发落。” 当周武带着战俘回到军营时，蓝玉正在中军大帐里等待消息。 看到被绑着的卡尔，蓝玉走过去，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轻蔑道：“你就是这些残兵的首领？” 卡尔抬起头，眼里满是仇恨：“我是神圣罗马帝国的卡尔伯爵！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休想让我臣服你们大明人！” 蓝玉冷笑一声：“杀你？太便宜你了，我要把你送到大明京城，让皇孙殿下亲自处置你。 让你看看，大明的威严，不是你们这些落魄贵族能挑战的。” 说完，蓝玉对周武说：“把这些战俘都关起来，派专人看守。 另外，派人去瑞典边境，加强监控，防止还有其他贵族残兵去求援。” 周武应道：“属下明白。” 蓝玉走到帐外，看着远处的海面。 虽然这次围剿了卡尔的残兵，但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还有很多落魄贵族躲在西洋各地，他们对大明的仇恨，不会轻易消失。 而且，种姓制度带来的问题还没解决，将士们的需求、子女身份的界定，都需要皇孙殿下的批复。 就在这时，一个亲兵跑了过来：“将军，李千户派人送来消息，说阿姆斯特丹有几个海商，因为争夺西洋女子，又发生了斗殴，这次还伤了人。” 蓝玉揉了揉眉心，心里的担忧更甚。 这些海商的争斗，虽然不像贵族反抗那样危险，但也会影响大明的威严。 他现在只希望皇孙殿下的批复能尽快送到，否则，西洋的隐患只会越来越多。 …… 大明，皇宫。 信件经过数月的时间，终于被送了回来。 “皇孙殿下，蓝玉将军送回来的信件！” 正在处理朝政之事的朱雄英，听到这样的话语后，明显就是一愣。 当初大军出征的时候，自己便已经为蓝玉下达了命令，海外之地，蓝玉可以独揽大权。 只要不伤害大明的利益，所以的决定，全部由他决定。 如今为何要给自己写信？ 心中虽然充满了疑惑，但朱雄英还是将信件接了过来。 打开信件后，整个西洋地区的局势便映入朱雄英的眼底。 在大明强大的武力下，西方诸国除了覆灭外，便是向大明臣服，成为了大明的藩属国。 看到这里，朱雄英满意的点点头，脸颊上也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西洋诸国，作为海盗的发源地，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的骨气之说。 战场上，只要不是优势在我，必然会转身逃离，绝不会有半点的迟疑。 并且那些家伙的脸皮贼厚，根本就知道什么叫羞耻。 逃跑、投降、非但不以为耻，还会美其名曰是战术性撤退，保存自己的实力。 积蓄自己的力量，以便将来再战！ 所以西方诸国主动向大明投降，在朱雄英看来，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意外，反而觉得这一切很是合情合理。 信件接下来的内容便是大力夸赞皇孙殿下制定出来的种姓制度。 此制度用来分化西方国家堪比神器。 尤其是那些被蓝玉一手提拔上来的高种姓人，直接成为了种姓制度最大的受益者。 地位提升后，他们便开始疯狂的对付那些昔日的贵族们。 所谓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 以往的自己在那些贵族的手中，受尽了屈辱，如今终于有了可以报复的机会。 当然，即使为了报复，同时也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 如今这些高种姓人有了高人一等的地位，完全是依仗大明的力量。 为了持续享有这种力量，必然会鼎力支持大明的政策，彻底向大明臣服。 对于在西方诸国推行种姓制度，朱雄英并没有什么兴趣，而是继续阅读下去。 “皇孙殿下，将士们常年在外征战，远离大明故土，其次，因为种姓制度的推行，将士们在西方诸国都会享有高高在上的无上特权！ 从而导致不少人生出一些骄傲、狂妄之心。 臣有些担忧，长此以往下去，会让不少人产生一些不该有的想法。 故此，臣特写信回来，向皇孙殿下请教，该如何解决这样的麻烦。” 看完信件的内容后，朱雄英并没有丝毫的意外，毕竟，人性就是这样。 尤其是这种降维打击的事情。 原本在大明境内，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将士。 如今抵达西洋后，便可以享有高高在上的无上特权。 长此以往下去，谁的心态都会有所变化。 这种事情在正常不过了，着实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只要将一些东西控制住，或者将不好的苗头扼杀掉，那么这些人，依旧是大明最好的将士。 第四百零八章 轮换制度 解决的方法就是，轮班制度。 历史中的大宋，禁军采用的就是轮班制度，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轮换一次。 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将不知兵，兵不知将。 当然，大宋得国不正，所以对待武将，一直都是以打压为主。 以至于最后亡国的时候，依旧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对此，朱雄英则表示嗤之以鼻，大明绝对不会重蹈覆辙。 控制武将的方法有很多，可是赵宋却偏偏采用最笨的方法。 落得亡国的下场，一个字足以点评，那就是“该”。 所以朱雄英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因地制宜。 想到这里，朱雄英便提笔回信。 自己会定时抽调将士，与这些远赴海外的将士们进行轮换。 待海外那些将士们即将升起傲娇之心的时候，便是他们重返大明之时。 回归后再好好的磨练一番，这些将士们必然会变得更加优秀。 几个月的时间过去后，蓝玉终于拿到了皇孙殿下的回信。 当看完皇孙殿下制定出来的整个计划后。 蓝玉不由感叹，皇孙殿下将所有事情都考虑的无比周全。 即便当初自己也想出让将士们轮换，但具体的细节上，却与皇孙殿下制定出来的计划，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殿下就是殿下，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住殿下！” 哪怕是有前朝的先车之见摆在那里，皇孙殿下依旧有勇气制定出来这样的计划。 当看完整个信件后，蓝玉直接对外面招呼道：“来人！” 很快，营帐外便有将士走了进来，恭敬道：“将军有何吩咐？” 蓝玉直接下令道：“传令，让所有将士们集合！” 亲卫领命后，急忙退了出去。 一刻钟后，大军集结完毕，所有将士们整齐的排列站好，静静地等待着将军的到来。 当蓝玉走上刚刚搭建好的高台上后，并未着急开口，而是扫视所有大明将士。 片刻后，这才开口道：“兄弟们，自从咱们离开大明以后，接二连三的取得胜利后。 你们是否觉得自己所向无敌，根本就没有敌人能够阻挡住我们前进的步伐？” 听到这样的话语后，所有将士们全部振臂高呼道：“大明无敌！大明无敌！” 这等口号，让蓝玉很是满意。 抬手压了压后，再次开口道：“但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无敌是怎么来的？是建立在什么上？ 我们的无敌来至于皇孙殿下，来自于皇孙殿下研发出来的火器！ 有了这些威力无比强大的火器加持，我们才能够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倘若我们手中没有这些精良的火器，即便是可以取得胜利，但我们又会有多少兄弟会留在这异域他乡的土地上！” 随着蓝玉将军的话语讲述到这里，将士们再次大吼道：“皇孙殿下千岁！皇孙殿下千岁！” 就在将士们感到自豪，精神极度亢奋时。 蓝玉的声音陡然冷了几分，再次开口道：“因为我们一路横扫过来，并未发现有任何敌人能够与我们抗衡。 所以你们当中，有人已经出现了骄傲，狂妄之心！ 觉得取得此等不世之功，都是自己努力付出得到，用生命赚回来的。 所以有些人便被这些功劳冲昏了头脑，不再清醒，甚至已经开始目中无人，认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听到这里，将士们的神色逐渐严肃了起来，甚至有不少人将目光偷偷瞥向身边的人。 因为将军说的都是事实，这段时间中，不少将士们都已经感受到，无敌是多么寂寞。 尤其是那些外国人，臣服在自己脚下，极度惶恐，瑟瑟发抖的样子，让不少将士心中无比的享受。 至于那些外国女人，自然更加不用多说。 根本就不需要相互培养感情，只要大明人有那个心思，便可以尽情的去索取。 在这异国他乡之中，大明人就是神一样的存在，可以主宰一切的生杀大权。 就在将士们沉浸在享受的氛围时。 蓝玉的话语声再次传入他们的耳朵之中。 “你们是否想过，那些外国人是真的害怕你们吗？是因为你们本领强大吗？ 本将军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这些外国人怕的不是你们，他们真正害怕的是你们手中的火器。 没有火器的帮助，我们与这些外国人没有任何的区别。 同样的血肉之躯，也会受伤，也会死亡！ 所以，你们今日能够站在这里，并非是你们的本事有多么的出众，而是因为大明的天威！ 因为皇孙殿下的英明神武。 要是连这般浅显的道理都想不明白，你们也没有必要继续留在此地了！ 趁早滚回大明，好好的收敛一下自己的傲娇之心，免得在此给大明丢脸。” 如此不客气的话语，直接让不少将士羞愧的低下了头。 这段时间，不少将士已经飘了，越来越膨胀了。 因为那些看似无比温顺的外国人，在他们的面前就如同一只只任人宰割的羔羊一般，任由自己随意的去欺凌。 甚至还有不少将士以欺负这些外国人为乐，再也不是当初一心想要守护大明的将士了。 如今被将军这般训斥后，不少将士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自己的确是给大明丢脸了。 而将士们的表现，自然全部落入蓝玉眼底，对皇孙殿下的敬佩之心，更加浓郁几分。 随即大声道：“鉴于尔等的表现，本将军决定，对你们实施轮换制度！” 一时间，将士们再次将目光落在将军的身上，眼中更是浮现出些许的茫然。 这个“轮换制度”是个什么鬼？ 自己以往为何没有听说过？ 不等将士们开口询问，蓝玉便继续道：“如今的西洋之地，已经被皇孙殿下划分出来几个国家。 而这些国家自然需要数千人的人马轮流值守，每个人的值守期限皆为一年。 一年期限到了后，大明便会派遣一些将士来此，接替你们留在此地值守。 而完成值守的人，便可以带上自己的家当，重返大明，去见自己的家人了！” 听到这样的话语后，将士们的眼中纷纷流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此次出征，朝廷并未给他们定下任何的期限。 甚至有不少将士心中已经想到了结果，那就是朝廷既然将这些地域打了下来。 那就就一定会将之掌握在手中，而想要彻底掌控这些土地，那就一定要派兵驻守在这里。 而他们这些在此征战的将士们，无疑就是最好的选择。 如此一来，自己这辈子很有可能就要留在这里了，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家人了。 所以才会有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可是现在，这个轮守制度出现后，将士们的心中再次燃起了希望。 自己还是有机会重返大明的，皇孙殿下没有让自己留在这里一辈子的打算。 第四百零九章 回归 一年的时间而已，对于他们这些出征在外的将士们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而将士们的神态变化，也尽数落入蓝玉的眼中。 对此，蓝玉也是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如此棘手的问题，没想到在皇孙殿下的手中，竟然会变得如此简单。 宣布完此次的决定后，蓝玉这才让大军解散，并且与兄弟们强调了一下。 自己随后便会把大军之中轮值人员的名单公布出来。 届时大家伙只需要按照名单上的安排执行命令即可。 等到所有将士们都离去后，大军之中的几位将官主动来到蓝玉将军的营帐之中。 看到来人，蓝玉的脸颊上浮现出些许的诧异。 不过还是疑惑道：“你们有事？” 几位将官对视一眼后，然后各自在怀中将准备好的金银之物掏了出来。 而后摆放到蓝玉的面前，开口道：“将军，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望着桌面上摆放的东西，蓝玉心中顿时就明白了。 兄弟们随着自己出征西洋，即便有朝廷发放下来的军饷。 但这种出海，前路未知的情况下来，谁都希望捞下些许的好处。 所以，兄弟们在各地搜刮油水的时候，蓝玉从未开口阻止过，而是选择默认兄弟们的选择。 能够冒着生命危险陪着自己出征海外的将士们，都是好样的。 若是连着些许的好处都不准将士们捞的话，未免有些太过于不近人情。 哪怕是现在摆放在自己面前的财富不是一个小数目。 从而也能够推断出，兄弟们最近一段时间内搜刮了不少的财富。 自己可以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好好敲打一下。 沉吟片刻后，蓝玉这才开口道：“本将军知道你们为自己捞了些许的好处，也从未主动过问过！ 本将军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们绝对不可以借着这次的机会，从而盘剥自己的手下！ 至于这些西洋人，你们也不能盘剥的太狠，薅羊毛还不能可一只薅呢！” 听到这样的话语，几位军官的脸颊上，顿时浮现出浓郁的笑意。 看来自己担忧的问题都是多余的，将军并不反感他们的所作所为。 急忙施礼道：“多谢将军教诲，下官知道该做些什么！” 蓝玉微微点头道：“都回去吧，待轮值名单出来后，还需要你们手下的将士们配合呢！” 话都说到这个程度了，若是再不明白将军的意思，那么自己也就不配成为将军的心腹了。 再次对着将军一礼后，这才离开了营帐，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蓝玉自然也没有闲着，很快便从大军之中，将轮值的人员名单筛选了出来。 并且将名单交到了王宇的手中，让他将名单上的名字，传达给将士们听。 这些名单不是仅仅留下轮值的任务，更是代表着回归大明的期盼。 当听到名单上的名字后，很多人都知道了自己重返大明的日期。 于是怀揣着满心的希望，跟随在自己的队长的身后，手持各种兵器，前往那些西洋国家轮值留守去了，再也没有半点的抱怨之心。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西洋那边的消息，也逐渐传递回大明。 所有人都知道，远在海洋的另一端，距离大明何止万里的另一片土地。 如今已经纳入了大明的版图，而那片土地上的国家，之前还来过大明朝贡。 只不过，那些地方的人，一直对大明心怀不轨，从而引发皇孙殿下的怒火。 这才下令，派遣蓝玉大将军帅军出征，征战这个西洋地区。 在蓝玉将军的一路横扫下，整个西洋地区，已经尽数快要容纳大明的版图了。 而消息传递回来的同时，那些在西洋地区缴获回来的战利品，也如约而至的送回大明。 这些物资都是大军灭掉那些海外国家后，搜刮出来的。 当然，也有不少物资是那些主动向大明投诚的国家进贡出来的。 只是这些物资之中，只有八成的东西上交到蓝玉的手中。 至于剩下的那两成，全部落入大军之中，将士们的手中。 而这八成的物资，蓝玉自己又留下了一成，剩下的物资，全部运送回大明。 当一艘一艘满载而归的货船停靠在大明码头的时候，所有人都被惊呆了。 如此庞大的货船也就算了，居然一次回归这么多艘。 天哪！ 这到底是送回来多少宝物？ 很快，消息就传递到皇孙朱雄英的耳中。 “启禀皇孙殿下，西洋运送货物的船只，已经返回了大明！ 如今就停靠在海边的码头处，等候殿下的命令！” 此事朱雄英无比重视，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便召集人手赶往码头。 这与之前从倭国运输回来的白银不同。 对待这些搜刮回来的物品，朱雄英内心之中，其实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其中。 并非是因为这些物品价值多少，而是压抑在心底的情绪有一种宣泄的感觉。 后世之中，这些西洋国家中的败类，不知道给中原之地带来多么巨大的伤害。 如今他只能用这种手段，向这些西洋国家讨要回来些许的利息。 对此，朱雄英心底丝毫没有觉得大明有半点的残忍。 这些都是他们自找的，绝非是自己在故意针对他们。 朱雄英背着手站在码头上，望着一船又一船的货物被搬运下来。 而他也从未阻止过大明百姓们前来凑热闹。 反而想让这些百姓们好好看看，然后激励他们的冒险之心。 让他们勇敢的走出国门，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冒险的同时，必然伴随着巨大的回报。 百姓们望着从船只上搬运下来数之不尽的货物，不由发出一道道的惊呼声。 “这些……都是从西洋回归的船只吗？ 天哪！ 这一船的货物，到底值多少银子？ 西洋国家真的都这般富有吗？” 一时间，所有百姓们都有冲向西洋的冲动，觉得那边一定要比奴儿干都司还要好。 西洋才是那种遍地是黄金的地方，那边的银子一定更好赚。 只要自己能够前往，必然摇身变成地主把歌唱。 而这些从船只上搬运下来的货物，也被朱雄英提前准备好的马车运输回皇城。 第四百一十章 目的只有一个 马车排成长长的车队，一眼根本就望不到头。 百姓们看到这一幕，眼中羡慕之色，根本就难以遏制下去。 恨不得立刻飞到西洋去，然后自己也带着数之不尽的财富回来。 户部。 一名官员慌慌张张，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杨思义面前。 都来不及将呼吸放缓，便急忙回报道：“大……大……大人……外面……外……外面……来了……好……好多……马车…… 都……是……在……在……码头……运……回来……的好东西……” 这个回来送消息的官员，就是朱雄英之前让其调遣马车队伍的官员。 只是这个官员在调遣完毕车队后，并没有回户部，而是跟随皇孙殿下一同前往码头。 这才见证了这些船只上的财富，被运送回来的场景，让他终生难忘。 各种大大小小的宝箱，里面装满了各种金银珠宝及罕见的玉石。 然后一箱、一箱、一箱的装载到马车上，然后再由车队运输到皇城。 当车队即将抵达皇城的时候，这个官员再也安奈不住，第一时间跑了回来，向杨思义汇报。 见自己的属下一副如此没有出息的样子，杨思义心中很是恼火。 如今的户部绝对是财大气粗，见识不知道比以往大了多少倍，怎么可能会被这些俗物吓到？ 只见杨思义缓缓将手中的茶盏放下，训斥道：“回来就回来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瞧瞧你这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哪里有半点户部官员应该有的样子！” 换做平日之中，若是被上司这般训斥，必然是灭顶之灾。 但今时不同往日，官员借此机会喘息几下后，这才平复了下来。 再次开口强调道：“大人……下官没有骗您，真的是好多……好多的宝贝！” 听到这样的话语，杨思义勃然大怒。 好多、好多算是一个什么计量单位？ 就算再多的宝物，能够抵得上现在户部所拥有的财富吗？ 让杨思义没有想到的是，下属接下的话语，差点直接将杨思义吓尿裤子。 “大人……大人，皇孙殿下就在后面，也随同车队向户部赶来！” 杨思义抬脚踹向下属，怒道：“他娘的，皇孙殿下来了，你为何不早说？ 孰轻孰重你都分不清，老子养你有何用？车队在庞大，也不及殿下之万一，你个混账玩意！” 骂完后，杨思义便要迈步向外面走去。 只是刚刚抬脚，皇孙殿下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杨大人，话可不能这么说，此次前来的车队，可是非比寻常！ 乃是大明将士们浴血奋战后，才得回来的好东西，怎可这般轻视之！” 皇孙殿下的声音，杨思义再熟悉不过了。 再也顾不上其他，疯狂的向门口跑去，然后大礼参拜。 速度之迅速，让前来汇报的官员看的是目瞪口呆。 自己的上司，何时拥有如此迅捷的身手了？ 若是自己没有记错的话，大人是个文官，从未学过舞枪弄棒的东西才对。 就在此时，户部的其他官员也纷纷上前施礼道：“臣等参见皇孙殿下！” 朱雄英笑道：“诸位不必多礼，请起！” 得到皇孙殿下的应允后，众人这才缓缓起身。 杨思义有些不解道：“不是皇孙殿下此次前来是为了……” 在他的认知之中，皇孙殿下主动到户部的次数，绝对是一个巴掌都能够数过来的。 并且每一次前来，都是因为天大的事情。 其他时候，皆是由其他将士前来传达旨意即可，又或者是派人将自己召到皇宫之中。 听到这样的话语，朱雄英再次笑道：“本皇孙从海外弄回来不少的东西，我实在是没有那个时间，所以想请杨大人帮清点一番！” 直到此时，杨思义悬着的心这才放回肚子里。 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原来仅仅是清点财物这样的小事情。 好在户部之中任职的官员有不少，应该不会耗费太多的时间才对。 想到这里，杨思义拍着胸膛保证道：“下官明白殿下的意思了，只是这等小事，哪里用得着殿下亲自跑一趟，让人传个命令就好了。 下官这就叫上几个好手出去帮殿下清点宝物，相信很快就能清点完毕！” 自己的上司居然如此的大言不惭，这让回来通风报信的官员神色无比的怪异。 只不过一心想要在皇孙殿下面前表现的杨思义，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属下的神态。 朱雄英依旧和颜悦色道：“那就有劳杨大人了，不过，本皇孙已经将车队带来了，户部帮忙清点就好！” 对于户部的官员来说，他们整日之中就是与银子打交道。 所以对于清点宝物这种事情，自然是手到擒来，每一位官员都是这方面的专家。 杨思义再三表示自己一定会尽快完成任务，然后便在户部之中召集人手，向户部外走去。 只是当杨思义看到户部大门外，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车队，下巴差点直接砸在脚面上。 心中更是直呼“卧槽”。 机械般的扭头看向皇孙殿下，磕磕巴巴道：“皇孙殿下，西洋的国度，真的这般富有吗？” 蓝玉征讨西方诸国的消息，早就在大明境内传开了。 而他这位户部尚书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即便刚刚属下回来向自己汇报，他也没有意识到此次事情的重要性。 好家伙，如此多的宝物，蓝玉到底在那边做了什么？ 不出意外的话，应当是直接将某个国家给掠夺了，然后才将这些宝物运送回来。 当然，有这种想法的不只是杨思义一人。 只不过，这种想法对也不对，蓝玉确实掠夺了西洋某些国家的财富。 但这些财富，绝不仅仅是一个国家的财富，而是好多个国家的财富。 而整个西洋的财富，尚未被大明挖掘出来，这些运输回来的财富，仅仅是西洋的九牛一毛而已。 更多的土地与资源，还在等着大明将士们去掠夺！ 只是这种事情，朱雄英是不可能告诉他们的，始终在众人面前保持一定的神秘感。 也只有这样做，才能够激发出人们对西洋地区的向往。 让若提前将所有剧情都剧透了，那么也就不会有人会在乎海外的情况了。 对于杨思义的话语，朱雄英则是直接转移了话题。 笑道：“具体事情，日后再议，今日的主题，就是清点这些财物，毕竟这些财富对于本皇孙来说，有大用！” 第四百一十二章 统计开始 杨思义急忙收敛心神，也知道自己的问话存在些许的不妥。 赶忙再次施礼道：“臣这就组织人手前来清点这些财物！ 只是……这些财物的数目过于巨大，臣恐怕需要耗费几日的时间！” 回想自己刚刚在殿下面前郎朗的吹牛B，杨思义的老脸不由一阵的发烫。 对于这一点，朱雄英自然不会有意见。 之所以将这些财富，大摇大摆的送到这里来清点。 朱雄英心中实则也有他的小算盘，目的就是为让大明百姓们好好的看一看。 这个世界上，不只是有大明，大明以外也有着数之不尽的财富，等待着他们的去挖掘。 交代完毕后，朱雄英这才返回皇宫。 当皇孙殿下离去后，杨思义急忙下令，将整个皇城之中的皇家银行中的账房，全部抽调了过来。 凭借整个户部的官员来清点这些财富，恐怕得将他们给累死，也未必能够完成殿下交代下来的任务。 等到那些被抽调的账房赶来时，看到面前的车队后，纷纷开始倒吸凉气。 如此多的财富，这要清点到什么时候。 再也没有刚开始得到命令时的喜悦，此时，每一个人的神态都如同死了亲爹一般。 在清点工作开始前，杨思义站在众人面前训话道：“本官今日叫诸位前来，目的就是为了帮助朝廷清点这些财富！ 希望大家在工作的过程中能够尽心尽力，莫要出现差错才好！” 话语虽然轻飘飘的，但是落入众人耳中时，却让他们心神俱震。 更加明白此次任务的重要性！ 于是纷纷施礼道：“请大人放心，我们一定会小心谨慎，绝不会粗心大意！” 听到众人的回答后，杨思义满意的点头道：“既然如此，诸位便开始吧，皇孙殿下还在等待咱们的消息呢！” 随着杨思义的命令下达后，诸位官员便开始展开行动。 当一箱一箱的财富由马上上卸下后，所有人的目光中都充满了激动之色。 随即整个户部之中，便是响起了算盘及翻阅账本的声音。 与此同时，还有清点官员报数的吆喝声掺杂在其中。 这一幕，不由让人感到怀疑，这里究竟是不是户部，怎么感觉有点像街头的菜市场呢？ 户部大院的青砖地上，散落着数十个空木箱子。 账房先生们围坐在三张拼合的长桌旁，算盘声噼里啪啦响了整整三天三夜。 老账房王先生的手指在算珠上翻飞。 忽然“哎哟”一声按住手腕，皱着眉对身旁的年轻账房小李说：“不行了不行了，这手腕子都快肿成馒头了，你替我拨会儿算盘，我揉一揉。” 小李连忙点头，接过算盘笑道：“王师傅您歇着，我年轻，扛得住！” 一旁的杨思义披着件半旧的藏青官袍，袍角沾着些银末子，他双眼布满血丝。 却连打个哈欠都舍不得，生怕错过账册上的任何一个数字。 每当有账房捧着册子过来，他都会凑到窗边的日光下，逐字逐句地核对，手指在纸页上划过，留下一道道浅痕。 最初开箱时的热闹劲儿还在众人记忆里。 第一箱宝物被四个小吏抬进来时，木箱子“嘎吱”作响，打开箱盖的瞬间。 满箱的黄金元宝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小李忍不住惊呼：“我的娘哎！这得有多少金子啊！” 王先生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元宝，放在嘴边轻轻一咬，清脆的声响传来。 他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足金！纯度至少九成五！你们看这纹路，是西洋那边特有的浇铸工艺，比咱们大明的金元宝还要厚实！” 可随着清点工作推进，账房们的兴奋劲儿渐渐被疲惫和震撼取代。 黄金、白银还好说，小李拿着一杆大秤，每称完一箱白银，就高声报数：“启禀杨大人，这箱白银重三百二十六两，成色八成五！” 另一个账房则立刻在册子上记下，还不忘跟旁边人念叨：“这都第几箱了？我看咱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可那些奇珍异宝一摆出来，众人顿时犯了难。 拳头大的夜明珠被放在紫檀木托盘里，小李伸手想摸、 被王先生一把拦住：“别碰！这宝贝娇嫩得很，要是留下指印，可就糟了！” 夜明珠在暗处能发出柔和的绿光，照亮半间屋子。 杨思义凑过去看了半天，忍不住感叹：“本官在皇宫里也见过夜明珠，可最大的也不过核桃大小，这颗简直是神物啊！” 通体剔透的红宝石项链被铺在白色丝绢上，颗颗饱满均匀，色泽浓郁得如同鲜血。 小李凑过来，小声问王先生：“王师傅，您说这串项链能值多少银子？ 咱们按市面上红宝石的价算，一颗不得值百八十两？” 王先生却连连摇头，拿起放大镜仔细观察：“你懂什么！这红宝石里连一丝杂质都没有。 这叫‘鸽血红’，咱们大明的珠宝行里，十年都未必能见到一颗。 按普通红宝石的价算，那不是把珍珠当鱼目卖吗？” 更让众人犯愁的是一个镶嵌着蓝宝石的金冠，金冠上的蓝宝石足有鸡蛋大小，在日光下泛着深邃的幽蓝。 王先生拿着金冠翻来覆去看了半天，眉头皱成了疙瘩：“这蓝宝石的颜色、净度，老夫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的。 按市面上普通蓝宝石的价格算？不行不行，差得太远了。 可要是往高了算，又没个标准，万一定错了，耽误了皇孙殿下的大事，咱们可担待不起。” 一个中年账房忍不住说道：“依我看，这些都是西洋各国的镇国之宝，得按国宝的级别来定价！” 另一个账房却反驳：“国宝哪有定价的？再说了，咱们连这些宝贝的来历都不清楚，怎么定国宝的价？ 依我看，不如暂时搁置，等找到懂西洋宝物的人再说。” 杨思义听着众人的争论，也犯了难。 他走到一堆奇珍异宝面前，拿起一颗鸽蛋大的珍珠。 入手冰凉，光泽圆润，心中暗叹：“这等宝贝，怕是皇宫里都没有几件。 要是定低了，对不起将士们的血汗； 定高了，又怕不符合实际，难啊！” 他沉思片刻，忽然一拍桌子：“诸位，这些奇珍异宝太过稀有，咱们确实没有定价的本事。 不如这样，先把金银和普通玉石翡翠的数量统计清楚，算出具体价值。 至于这些特殊宝物，单独造册登记，标注好品相和特征，等我禀报皇孙殿下，听候殿下的指示！” 第四百一十三章 巨额财富的用途 账房们闻言，都松了一口气，纷纷点头赞同。 接下来的日子里，大家更是卯足了劲。 小李和几个年轻账房负责搬运金银，每次抬箱子都得喊着号子：“一二嘿！一二嘿！小心脚下！” 王先生则带着人鉴别玉石翡翠，每块玉石都要在灯下看半天，还会跟旁边人讲解：“这块翡翠是‘玻璃种’，你看这水头，多透亮！ 这块是‘糯种’，颜色差点意思，定价得低些。” 经过十几天的日夜奋战，统计结果终于出来了。 当王先生把最后的总账册送到杨思义面前时，双手还在微微颤抖。 声音也带着几分沙哑：“杨大人，账……账算出来了，您快看看。” 杨思义深吸一口气，接过账册，目光落在最后的总计数字上，瞬间瞪大了眼睛，手指都有些发颤。 他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数字，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十亿两白银以上！这……这简直是天文数字啊！” 要知道，整个户部近几年的存银加起来，也不过几千万两白银，这十亿两白银，相当于户部现有财富的十倍之多！ 杨思义不敢有丝毫耽搁，抓起账册就往外跑，连官帽歪了都没顾上扶。 一边跑一边对随从喊：“快！备马！去皇宫！我要立刻禀报皇孙殿下！” 此时的朱雄英正在御花园中散步，手里把玩着一枚西洋带回的银币，思考着西洋的后续发展计划。 听到杨思义求见，他连忙让人把杨思义带过来，还笑着打趣：“杨大人这风尘仆仆的模样，莫不是统计结果出来了？” 杨思义见到朱雄英，连行礼都忘了，双手捧着账册，激动得话都说不完整：“皇孙殿下！统计结果……结果出来了！您快看看！” 朱雄英看着他激动的模样，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伸手接过账册：“杨大人别急，慢慢说。” 杨思义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大声说道：“启禀皇孙殿下，经过我部账房十几天的日夜统计。 单单是金银之物以及玉石翡翠的价格，就高达十亿两白银以上！” “十亿两白银？”朱雄英虽然早有预料，但听到这个具体数字时，还是有些惊讶。 他低头翻看账册，手指在数字上轻轻点了点，又抬头看向杨思义：“辛苦杨大人和诸位账房了，这段时间你们也累坏了，回头让户部给大家发些赏赐。 对了，那些奇珍异宝呢？” 杨思义连忙说道：“回殿下，那些奇珍异宝太过稀有，我等实在没有定价的本事。 已经单独造册登记，详细记录了每件宝物的特征，就等殿下您的指示了。” 朱雄英闻言，点了点头：“嗯，做得好。那些奇珍异宝暂时先不用管。 先把金银和玉石翡翠的统计结果整理好，明日早朝，我要在朝堂之上公布这个消息。” 杨思义连忙应道：“是，臣遵旨！臣这就回去准备！” 说罢，又躬身行了一礼，才脚步匆匆地离开。 第二天一早，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齐聚。 朱雄英端坐在龙椅之上，目光扫过下方的群臣。 缓缓开口说道：“诸位爱卿，今日召集大家前来，是有一件大事要宣布。 前段时间，蓝玉将军率领大军出征西洋，送回了大量的战利品。 经过户部的统计，单单是金银之物以及玉石翡翠的价值，就高达十亿两白银以上！” 朱雄英的话音刚落，朝堂之上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大臣们都惊呆了，侍郎张大人手里的笏板“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都没察觉。 只是喃喃自语：“十亿两……这怎么可能？” 旁边的兵部尚书叶云也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对身旁的人说：“咱们大明每年的赋税也有这么多啊！ 这一下子就多了十亿两，简直是不敢想象啊！” 过了好一会儿，朝堂上才炸开了锅。 “蓝玉将军真是太厉害了！不愧是咱们大明的猛将！” “有了这笔银子，咱们就能修水利、整军备，再也不用为钱发愁了！” “这可是咱们大明的福气啊！皇孙殿下英明！” 议论声越来越大，有的大臣激动得满脸通红，甚至开始小声盘算起来：“要是用这笔银子修北方的长城，至少能修上千里吧？” 户部尚书杨思义站在群臣之中，听到大家的议论，脸上露出了自豪的表情，腰杆也挺得更直了。 朱雄英看着下方激动的群臣，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等朝堂之上再次恢复平静后，他继续说道：“诸位爱卿，这十亿两白银是将士们用血汗换来的，来之不易。 至于这些白银日后用在何处，本皇孙也不打算隐瞒大家。 本皇孙打算成立一个西洋集团，就如同京西煤矿与山西煤矿一样，对外售卖股份，筹集更多的资金，用于西洋的开发和建设，以及大明的各项事业发展。” 成立西洋集团，对外售卖股份？ 大臣们听到这个消息，再次陷入了震惊之中。 吏部尚书李信立刻上前一步，拱手问道：“皇孙殿下，京西煤矿和山西煤矿的收益，臣可是听说了，购买股份的商户都赚了大钱。 不知这西洋集团的股份，何时开始售卖？定价多少啊？” 旁边的礼部尚书也连忙附和：“是啊殿下，臣家中也有些闲钱，要是能购买西洋集团的股份，也算是为大明的发展出一份力了！” 一时间，朝堂之上的气氛变得更加热烈，大臣们纷纷围上来。 你一言我一语地询问着，有的问购买条件，有的问股份分红，甚至还有人问能不能多买些股份。 朱雄英看着群臣急切的模样，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摆了摆手说道：“诸位爱卿稍安勿躁。关于西洋集团的具体情况，日后会有详细的章程公布，包括股份定价、购买条件、分红制度等，都会写得一清二楚。 至于股份何时开始售卖，目前还没有确定的时间，大家耐心等待即可。” 听到朱雄英说暂时不公布股份售卖的时间，大臣们顿时有些失望。 李信忍不住说道：“皇孙殿下，西洋集团事关重大，股份售卖的时间还请殿下尽早确定，也好让我等有所准备啊！ 臣还想着，要是时间定了，就赶紧让家里把银子准备好，可别错过了这个机会。” “是啊殿下！” 刘大人也连忙说道：“京西煤矿的股份当初可是抢都抢不到，要是西洋集团的股份开始售卖，肯定也很抢手，要是不提前准备，怕是连一股都买不到啊！” 朱雄英看着大臣们急切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诸位爱卿放心，一旦确定了股份售卖的时间，本皇孙会第一时间通知大家，绝不会让大家错过机会。 眼下最重要的是做好西洋集团的筹备工作，制定完善的章程，选拔得力的人手，确保集团能够顺利运作。 大家各司其职，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对大明最大的贡献了。” 大臣们见朱雄英态度坚决，知道再多说也无用，只好暂时压下心中的急切，纷纷躬身说道：“臣遵旨！” 第四百一十四章 举动 朝会结束后，大臣们纷纷离开了皇宫，可关于十亿两白银和西洋集团的讨论却没有停止。 兵部尚书叶云走出宫门时，还在跟吏部尚书李信念叨：“你说这西洋集团的股份，会不会比京西煤矿的收益还高啊？ 我看西洋那边资源丰富，要是开发好了，咱们肯定能赚大钱！” 李信也点头附和：“谁说不是呢！我回去就跟家里说，把闲钱都凑出来，等着买股份！” 不仅官场之上议论纷纷，民间百姓也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茶馆里，说书先生把十亿两白银的事编成了段子。 说得绘声绘色：“各位客官您猜怎么着？ 蓝玉将军从西洋带回的银子，堆起来能比咱们这茶馆还高！ 那可是十亿两啊！够咱们大明百姓吃好几十年的！” 底下的百姓听得连连惊叹，还有人问道：“那西洋集团是啥啊？听说能买股份赚钱，咱老百姓能买不？” 朝会的余温还未散去，皇城的红墙外，各式官轿正沿着长安街缓缓散去。 户部尚书杨思义坐在轿中，袍角残留的银末子随着轿子的晃动轻轻飘落。 他指尖摩挲着腰间的玉带，脑子里反复回响着朝堂上朱雄英公布十亿两白银时，群臣那副震惊到失态的模样。 张侍郎的笏板掉在地上的脆响，叶尚书那句“抵得上大明全年赋税”的喃喃自语。 还有自己当时挺得笔直的腰杆，这些画面交织在一起，让他心里既激动又沉甸甸的。 轿子刚在杨府门前落地，杨思义不等仆从掀开轿帘，便自己伸手推开，大步流星地往里走。 门房老张连忙上前接过他的官帽，见老爷脸色凝重却难掩亢奋，便知定是朝堂上有了大事，不敢多问，只低着头紧随其后。 杨思义刚踏入二门，便对着回廊上的丫鬟喊道：“老陈呢？让他立刻来书房见我！” 他口中的老陈，是跟着他三十多年的管家，从他还是秀才时就伺候在侧，为人稳重，嘴严心细，是他最信任的人。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一个穿着藏青布袍、头发花白却梳得一丝不苟的老者便站在了书房门口。 老陈双手垂在身侧，微微躬身：“老爷，您找我？” 杨思义正站在书架前翻找着什么，闻言转过身，指了指桌前的椅子：“坐，有件要紧事要吩咐你。” 待老陈坐下，他才压低声音，将朝堂上朱雄英宣布成立西洋集团、售卖股份的事简要说了一遍。 末了加重语气：“那十亿两白银你是知道的，西洋那边的油水比京西煤矿还足。 京西煤矿的股份当初有多抢手，你也亲眼见了。 多少商户挤破头都没买到，后来股价翻了三倍，那些没买到的人悔得肠子都青了。” 老陈眼神一凛，瞬间明白了老爷的意思。 他跟着杨思义这些年，早已摸清了官场和商场的门道。 京西煤矿股份售卖时，他曾奉命去排队，亲眼目睹过那种人山人海、一股难求的场面。 急忙道：“老爷是想让我去盯着股份交易所的动静？” “正是。” 杨思义走到桌边，拿起一支笔，在纸上写了“西洋集团”四个字。 同时吩咐道：“你现在就动身，去城南的股份交易所。 记住，别声张，找个不显眼的地方蹲着，但凡有一点关于股份售卖时间、定价、购买条件的消息，立刻回来报我。 还有，留意着其他府邸的人，看看谁也派了人去，但别跟人起冲突，咱们只看不说。” 他顿了顿，又从抽屉里拿出一锭五十两的银子，递给老陈：“拿着，路上买些吃的喝的，要是需要在那儿守夜，也别委屈了自己。 这事关系重大，比当年清点那批西洋财物还重要，千万不能出岔子。” 老陈双手接过银子，小心地揣进怀里，躬身应道：“老爷放心，奴才这就去，定不会误了您的事。” 说罢，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悄悄从后门离开了杨府，连门房老张都没察觉他的行踪。 与此同时，吏部尚书李信的府邸里，正上演着另一番急切的景象。 李信刚下轿，便对着迎上来的管家李福喊道：“福子！快，备马！不，不用备马，你现在就带着两个家丁，去城南的股份交易所！” 李福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手脚麻利，就是性子有些急躁。 他见老爷满头大汗，连官袍都没来得及脱，便知道是天大的急事，连忙应道：“爷，您这是要奴才去做啥？是买东西还是……” “买什么东西！” 李信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语气急促道：“是西洋集团的股份！皇孙殿下今天在朝堂上说了，要跟京西煤矿一样售卖股份，那可是十亿两白银堆出来的买卖，比京西煤矿还赚钱！ 你去了之后，就守在交易所门口，不管是官差出来传话，还是有其他府邸的人打听消息，你都得记下来。 一旦有售卖的消息，哪怕是半夜，你也得立刻跑回来告诉我，听见没有？” 李福眼睛一亮，他也听说过京西煤矿股份的事。 当初他远房表哥买了十股，一年就赚了两百两银子，让他羡慕了好久。 连忙保证道：“爷，您放心！奴才这就去，带上两个力气大的家丁，轮流盯着，保证不会错过任何消息！” 说完，转身就往院子里跑，还不忘回头喊：“爷，您等着，奴才肯定能先探到消息！” 李信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跺了跺脚：“这小子，别太张扬！” 可话刚说完，自己却忍不住笑了，他太清楚这笔股份的分量了。 有了这笔收益，不仅自家的产业能再扩一扩，就算日后朝堂上有什么变动，也多了一份底气。 兵部尚书叶云的府邸则显得沉稳许多。 叶云回到府中后，没有立刻找管家，而是先去了书房，跟自己的幕僚周先生商议。 周先生是个五十多岁的读书人，曾在江南做过知府，后来因不满官场生涯，辞官来投奔叶云。 周先生捧着一杯热茶，缓缓说道：“大人，皇孙殿下成立西洋集团，售卖股份，这步棋走得极高明啊。 既用民间的钱开发西洋，又能让官员和商户都绑在大明的船上，一举两得。” 叶云点了点头，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我担心的是，现在官员们都盯着这笔股份，要是动作慢了，怕是连汤都喝不上。 京西煤矿的时候，我就因为犹豫了两天，只买到了五股，后来看着股价涨，悔得不行。” 周先生问道：“大人想派管家去交易所盯着？” “正是。” 叶云又道：“但不能太张扬，我手下的管家王忠，以前在锦衣卫待过，懂些拳脚，也会观察形势，让他去最合适。 他不会跟人起冲突，也能摸清其他官员的动静。” 两人正说着，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王忠走了进来。 他身材高大，穿着一身灰色短打，眼神锐利，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管家。 “大人，您找我？” 叶云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最后吩咐道：“你去交易所后，不用凑上前，就在对面的茶馆里坐着，点一壶茶，慢慢等。 看到有其他府邸的管家，就记下来他们的模样和随从人数，回来告诉我。 要是有消息，不用急着回来，先让人捎个信，免得来回跑耽误事。 还有，别让人看出你的身份，就装作是普通的商人。” 王忠躬身应道：“大人放心，小人明白。小人这就去准备，换上一身商人的衣服，带上些碎银子，这就出发。” 半个时辰内，京城各大官员的府邸里，几乎都有管家悄悄出门，朝着城南的股份交易所而去。 有的管家骑着快马，有的则步行，有的带着随从，有的则孤身一人，但他们的目的地，却出奇地一致。 第四百一十五章 暗流汹涌的股份交易所 股份交易所，原本是一座废弃的寺庙旧址修建而成。 当初京西煤矿售卖股份时，朱雄英让人将寺庙的大殿改成了交易大厅。 两侧的厢房则作为办公之地，门口的空地上还搭了几个棚子，供人休息等候。 如今，京西煤矿的股份交易早已步入正轨，交易所平日里虽也有人来，但大多是商户或百姓，人数不多，倒也清净。 可今日午后，随着一个个管家的到来，这片原本清净的地方，渐渐变得热闹起来，却又透着一股诡异的安静。 没人大声喧哗，每个人都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人，眼神里带着急切和警惕。 杨府的老陈来得最早。 他沿着城墙根慢慢走到交易所门口，见大门紧闭，只有两个兵丁守在门口，便知道现在还没开始准备。 他没有上前，而是走到旁边的一棵老槐树下，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里面装着两个馒头和一壶水，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他的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四周，却将每一个走进交易所范围的人都记在了心里。 第一个来的是李府的李福，带着两个家丁，一脸急躁地在门口来回踱步； 接着是张府的老张，穿着一身绸缎，背着双手，站在棚子下，眼神不停地往厢房的窗户里瞟； 然后是叶府的王忠，穿着一身蓝色的绸衫，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慢悠悠地走进了对面的茶馆，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老陈心里暗暗数着：户部侍郎张大人的管家、兵部侍郎刘大人的管家、礼部尚书孙大人的管家…… 短短一个时辰，竟然来了十几个管家，都是京城一二品大员家的人。 他心里不禁感叹，看来不止自家老爷看重这笔股份，所有人都盯着呢。 李福带着两个家丁，在门口转了好几圈，见那两个兵丁只是守着门，一句话也不说，便忍不住想上前打听。 他刚走两步，就被身后的一个家丁拉住了：“福哥，爷说了，别太张扬，咱们还是等等吧。” 李福瞪了他一眼：“等什么等？再等消息都被别人抢了！你没看见张府的老张都快凑到窗户根儿了吗？”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停下了脚步，他也怕得罪守门口的兵丁，这些人都是皇孙殿下派来的，要是惹了他们，别说买股份了，自家老爷都可能受牵连。 就在这时，老张从棚子下走了过来。 他是户部侍郎张大人的管家，而张大人正是西洋集团筹备小组的组长，按理说，他应该比其他人更清楚消息。 李福眼睛一亮，连忙迎上去，脸上堆着笑：“张管家，您也来了？” 老张看了他一眼，认出他是李府的管家，便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嗯，来看看。” 李福凑上前，小声问道：“张管家，您家大人不是负责筹备西洋集团吗？您肯定知道股份啥时候卖吧！ 还有定价，一股能值多少银子？咱们这些官家，能不能多买几股？” 老张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李管家，这话可不能乱说。 我家大人只是负责筹备，具体的章程还没定下来，皇孙殿下还没发话，谁敢提前透露消息？ 再说了，股份售卖肯定是公平公正的，不管是官家还是商户，都得按规矩来，哪能多买？” 李福碰了一鼻子灰，心里有些不满，却也不敢多说。 张大人是筹备小组组长，要是得罪了老张，说不定日后真买不到股份。 他只好讪讪地笑了笑：“是是是，张管家说得对，是我心急了。” 不远处的老陈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暗暗摇了摇头。 李福还是太年轻，沉不住气，这样打听消息，不仅问不出来，还容易让人提防。 他继续坐在槐树下，一边吃着馒头，一边观察着其他人的动静。 对面茶馆里，王忠正端着茶杯，看似在喝茶，实则透过窗户，将交易所门口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认出了大部分管家，心里也在盘算，这么多官员派管家来蹲守，要是被皇孙殿下知道了，会怎么想？ 是觉得大家支持西洋集团，还是觉得大家太过贪利？ 他越想越觉得，这事不能只盯着消息，还得留意着有没有人在背后搞小动作。 比如散播谣言，或者私下串联，想垄断股份。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粗布衣服、挑着担子的小贩走到了茶馆门口，担子上挂着一串糖葫芦。 他抬头看了一眼王忠所在的窗户，然后将担子放在了茶馆门口，开始吆喝：“糖葫芦，甜滋滋的糖葫芦……” 王忠眼神一动，他认出这个小贩的手势，那是锦衣卫的暗号。 他不动声色地喝了一口茶，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三下，这是回应的暗号，意思是“一切正常，继续观察”。 那个小贩，正是锦衣卫小旗刘三。 他奉命带着几个校尉，乔装成小贩、挑夫，在交易所周围巡逻，维护秩序。 一开始，他以为来的只是普通百姓或商人，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来的人越来越不对劲。 这些人穿着讲究，身边大多带着随从，言行举止间透着一股“下人却有身份”的味道，而且一个个都盯着交易所的大门，眼神急切，却又不敢太过靠近。 刘三心里犯了嘀咕，他让手下的校尉去打听这些人的身份。 没过多久，校尉回来禀报：“头儿，这些人都是京城各大官员家的管家，有户部杨尚书家的、吏部李尚书家的、兵部叶尚书家的……还有好几个侍郎家的。” “什么？” 刘三吃了一惊，手里的糖葫芦差点掉在地上，惊呼道：“都是官员家的管家？他们来这儿干什么？” 校尉小声说道：“看样子，是为了西洋集团的股份来的。 刚才我听见两个管家在议论，说等着股份售卖的消息，还说要抢在别人前面买到。” 刘三皱起眉头，他知道西洋集团是皇孙殿下亲自牵头的大事。 官员们关注也正常，可派管家来蹲守，这就有些不正常了。 要是传出去，百姓们还以为官员们要抢占好处，说不定会引起不满。 更重要的是，这么多管家聚集在这里，万一有人趁机闹事，或者散播谣言，扰乱秩序，那可就麻烦了。 刘三吩咐道：“你继续在这儿盯着，记录下每个管家的身份和动向，我去跟总旗大人禀报。”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挑着担子，看似慢悠悠地朝着不远处的一个杂货铺走去，那里是锦衣卫的临时落脚点。 第四百一十六章 应对 杂货铺里，锦衣卫总旗赵虎正坐在柜台后，翻看着账本。 他见刘三进来，便放下账本，问道：“怎么样？外面有什么动静？” 刘三将担子放在门口，走到柜台后，压低声音：“赵总旗，出大事了！ 交易所门口来了十几个管家，都是一二品大员家的，看样子是为了西洋集团的股份来的，都在那儿蹲着，等着消息呢。” 赵虎脸色一变，猛地站起身：“你确定？都是官员家的管家？” “确定！” 刘三重重点头。 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记着他刚才让校尉打听来的管家名单道：“您看，杨尚书家的老陈、李尚书家的李福、叶尚书家的王忠……都在这儿。” 赵虎接过纸，仔细看了一遍，眉头越皱越紧：“这么多官员派管家来蹲守，这可不是小事。 万一有人借机生事，或者消息走漏，说官员们垄断股份，那会影响皇孙殿下的名声，还会扰乱西洋集团的筹备。” 他沉思片刻，说道：“你立刻回去，让兄弟们继续盯着，不要惊动那些管家，也不要让任何人闹事。 我现在就写密报，派人快马送到锦衣卫指挥佥事大人那里，让他转呈给皇孙殿下。” 刘三应了一声，转身走出杂货铺，重新挑着担子，回到了交易所门口。 他刚站定，就看到又有几个管家走了过来，其中还有工部尚书家的管家。 看来，越来越多的官员知道了消息，都派了人来。 交易所门口的人越来越多，原本安静的氛围也变得有些紧张。 有的管家因为站位的问题，差点吵了起来； 有的管家则在悄悄议论，猜测股份售卖的时间和价格； 还有的管家在跟守门口的兵丁套近乎，想从他们嘴里打听点消息。 老陈看在眼里，心里暗暗着急，再这么下去，迟早会出乱子。 他悄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条，上面写着“人渐多，恐生乱”。 然后将纸条折成小团，递给了一个路过的乞丐。 那个乞丐是杨府的眼线，专门负责传递消息。 乞丐接过纸条，点了点头，转身朝着杨府的方向跑去。 老陈知道，自家老爷接到消息后，肯定会想办法。 毕竟，杨尚书是户部尚书，负责财政，要是交易所这边出了乱子，他也有责任。 …… 御书房内，朱雄英正拿着一张西洋地图，跟内阁大学士宋濂讨论着据点的选址。 地图上，用红笔圈出了几个地方，有西洋沿海的一个港口，那里交通便利，适合作为贸易中转站； 还有一个内陆的矿区，据探子回报，那里盛产黄金和宝石； 另外还有一个岛屿，地理位置重要，适合建立军事据点，保护商队。 宋濂指着地图上的红圈，说道：“殿下，这个港口确实是个好地方，就怕会与海外那些野蛮人产生冲突！” 朱雄英点了点头，手指在港口的位置轻轻点了点：“宋先生说得有道理。 所以，咱们不仅要派军队驻守，还要跟周围的部落搞好关系。 可以用丝绸、瓷器跟他们交换粮食和淡水，再给他们一些好处，让他们跟咱们合作。 这样一来，既巩固了据点，又能减少冲突。” 两人正讨论着，太监王振匆匆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密封的信封。 躬身说道：“殿下，锦衣卫指挥佥事大人送来的密报，说是急事。” 朱雄英放下地图，接过信封，看到上面盖着锦衣卫的火漆印，便知道是重要的消息。 他拆开信封，拿出里面的纸条，仔细看了起来。 纸条上，赵虎详细说明了股份交易所门口聚集了大量官员家的管家，以及他们的动向和可能造成的影响。 朱雄英看完，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将纸条递给宋濂：“宋先生，你看看，咱们的这些老臣，倒是比朕还急。” 宋濂接过纸条，仔细看了一遍，脸色却有些凝重：“殿下，这些官员派管家蹲守，虽是出于对西洋集团的信任，但也容易引发问题。 一来，要是百姓们看到这么多官家的人聚集在交易所门口，难免会猜测官员们要垄断股份，从而心生不满； 二来，这么多管家聚集在一起，万一有人趁机散播谣言，说股份定价不公，或者售卖时间延迟，很容易引起混乱，影响西洋集团的筹备。” 朱雄英收起笑容，点了点头：“宋先生说得对，这确实是个问题。 本皇孙原本以为，官员们会等到章程公布后再做准备，没想到他们这么急切。 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大家对西洋开发的前景有信心，这是好事。 关键是要引导好，不能让好事变成坏事。” 他站起身，在御书房里踱了几步。 沉思片刻道：“王振，你立刻去传旨：第一，让锦衣卫继续密切关注交易所的情况，加派人手，务必维持好秩序，一旦发现有人散播谣言或闹事，立刻拿下，但不要惊动那些管家，免得他们起疑； 第二，让户部侍郎张大人，也就是西洋集团筹备小组的组长，立刻进宫，朕要跟他商量加快章程拟定的事； 第三，让礼部发布一个公告，张贴在京城的各个角落，说明西洋集团的股份售卖章程正在拟定中，售卖时间和定价会在近期公布，请大家耐心等待，不要轻信谣言，也不要聚集在交易所门口，以免发生意外。” 王振躬身应道：“奴才遵旨，这就去传旨。” 说罢，他转身快步走出了御书房。 宋濂看着皇孙朱雄英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心里暗暗佩服。 皇孙殿下虽然年轻，但处事沉稳，既能看到事情的积极面，也能及时应对潜在的问题，确实有帝王之才。 宋濂说道：“殿下！除了这些措施，是不是还应该召见几位大臣。 比如杨尚书、李尚书、叶尚书他们，跟他们好好说说，让他们约束一下自家的管家，不要在交易所门口聚集？” 朱雄英摇了摇头：“不必，他们派管家去，也是出于对西洋集团的重视。 要是本皇孙召见他们，反而会让他们觉得本皇孙在提防他们，心里会不舒服。 再说，有了礼部的公告，他们看到后，自然会约束管家。 他们都是老臣，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他顿了顿，又说道：“不过，张侍郎那边，本皇孙得好好跟他说说，让他加快章程的拟定。 章程定下来了，股份售卖的时间和条件公布了，大家心里有了底，自然就不会再派管家去蹲守了。” 第四百一十七章 最终定价 没过多久，户部侍郎张大人便匆匆赶到了御书房。 他刚进门，便躬身行礼：“臣张谦，叩见殿下。” 朱雄英抬手让他起身，指了指桌前的椅子：“张大人坐，本皇孙找你过来，是为了西洋集团章程拟定的事。” 张谦坐下后，连忙说道：“殿下，筹备小组已经拟定了章程的初稿，正在修改，预计再过三天就能定稿。” 朱雄英说道：“三天太长了，你回去后，让筹备小组的人连夜修改，明天中午之前，必须把定稿给本皇孙送来。 另外，章程里要明确几点：第一，股份的定价要合理，既要考虑到西洋开发的成本，也要让百姓和商户都能买得起； 第二，购买股份的人数不限，但每个人购买的数量要有限制，防止有人垄断股份，官员和百姓一视同仁，不能因为是官员，就可以多买； 第三，股份售卖的时间定在五天后，在交易所门口张贴公告，同时在京城的各个城门和集市也张贴公告，让所有人都知道。” 张谦心里一惊，没想到殿下会这么急切，但他也明白，这是为了应对交易所门口的情况。 他连忙躬身应道：“臣遵旨！臣回去后，立刻组织筹备小组的人连夜修改章程，明天中午之前，一定把定稿送来。” 朱雄英点了点头：“好。另外，你再让人去股份交易所，跟守在那里的兵丁说一声。 让他们多注意秩序，要是有管家打听消息，可以跟他们说，章程很快就会公布，让他们回去等候消息，不用在门口蹲守。” 张谦应道：“臣明白。” 张谦离开后，朱雄英又拿起那张西洋地图，目光落在了那个港口的位置。 他知道，西洋集团的成立，只是开发西洋的第一步，接下来，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建立据点、组织商队、跟西洋各国打交道……而这些，都需要官员们的支持和百姓的参与。 官员们派管家蹲守交易所，虽然有些急切，但也说明他们愿意参与进来，这对西洋开发来说，是个好开头。 就在这时，王振又走了进来，躬身说道：“殿下，锦衣卫指挥佥事大人又送来消息。 说交易所门口的管家们，看到礼部张贴的公告后，已经开始陆续离开了，只有少数几个还在那里，但也安静了许多。” 朱雄英闻言，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好，知道了。让锦衣卫继续盯着，直到股份售卖开始。” 王振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次日午时，日头正盛。 户部侍郎张谦怀揣着厚厚一叠西洋集团章程定稿，额角沁着薄汗，快步踏入御书房。 他身后的随从捧着两个木匣，一个装着誊抄工整的章程副本，另一个则放着用于印刷的雕版。 昨夜筹备小组挑灯夜战，不仅改完了章程，连雕版都赶制了出来，就怕误了皇孙殿下的时辰。 张谦躬身行礼道：“臣张谦，幸不辱命，西洋集团章程定稿已至！” 而后，双手将章程正本递上前。 朱雄英放下手中的西洋海图，接过章程，指尖拂过泛黄的纸页，目光先是落在股份定价一栏：“每股纹银十万两？” 张谦连忙解释道：“回殿下，臣等核算过西洋开发的初期成本。 巨型福船建造需耗银百万两，海外据点筑城需五十万两，再加商队护卫、丝绸瓷器备货，初期至少需三千万两启动资金。 定十万两一股，既能快速聚拢大额资本，又能筛选出真正有实力的股东。 毕竟能拿出十万两闲银的，皆是家底丰厚的商户或勋贵，后续与西洋通商时，也能调动更多资源。” 朱雄英点点头，又翻到限购条款：“每人限购五股？官员与商户同例？” 张谦语气坚定道：“正是！臣等特意注明，无论官阶高低、身家厚薄，皆以五股为限。 一来防止单一势力垄断股份，二来也能让更多核心资本参与进来。 毕竟五股便是五十万两，能拿出这笔钱的，皆是大明商界的中坚力量，将他们绑在西洋开发的船上，更能稳固根基。” 朱雄英细细看完章程，从笔筒里抽出朱砂笔，在落款处签下“朱雄英”三字，又盖上皇孙宝印。 而后这才满意开口道：“很好，即刻让礼部印刷公告，城门、会馆、票号、勋贵府邸，凡是有大额资本流通的地方，都要贴上。 另外，让工部加固交易所的石质柜台，多配两名户部主事，专门核验银票真伪。 十万两一股，容不得半点差错。” “臣遵旨！” 张谦领了旨意，转身便往礼部赶。 不到一个时辰，京城各处便掀起波澜。 礼部小吏们捧着公告，先往城东的晋商会馆、徽商会馆张贴。 晋商会馆内，刚从山西运银过来的乔掌柜正与几位同乡算账。 见小吏贴出公告，连忙凑上前，念道：“西洋集团股份售卖公告……每股纹银十万两，每人限购五股。 售卖时间：三日后辰时，地点：城南皇家交易所……” “十万两一股？” 人群里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说话的是徽商胡老板，手里还攥着票号刚开的五十万两银票。 五股便是五十万两！ 这可不是小数目！ 但皇孙殿下牵头，十亿两白银的规划，日后分红怕是能翻十倍！ 乔掌柜指尖敲击着算盘，噼啪声响里眼神渐亮：“去年我在江南贩茶，见西洋商船停靠泉州，船上的香料、宝石，随便一件都能卖上千两。 这西洋集团若是打通商路，咱们运过去的丝绸瓷器，怕是能卖断货！ 我这就回票号，把存在柜上的一百万两取出来，买五股！” 而在城西的勋贵区，英国公张辅的府邸里，管家捧着抄录的公告匆匆进来：“老爷，西洋集团每股十万两，限购五股！ 现在会馆那边都炸开了，晋商、徽商的大老板都在凑银子，连苏州的沈氏盐商也派人快马赶来京城了。” 张辅放下手中的兵书，眉头微挑：“十万两一股？倒也不算贵。 之前郑和下西洋，一次便耗银数百万两，如今这股份是实打实能分红的。 你去账房支取五十万两银票，三日后一早去交易所排队。 咱们英国公府，总得占一份西洋的红利。” “是，老爷！” 管家躬身应下，转身时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最热闹的当属城南的票号街。 日升昌票号的柜台前，挤满了来兑银票的商户。 扬州盐商沈敬堂的管家正把一叠地契推给票号掌柜：“掌柜的，这二十间铺面抵押，我要兑五十万两现银票。 三日后要去买西洋集团的股份，耽误不得！” 票号掌柜连忙接过地契，仔细核对后笑道：“沈老板放心，五十万两银票这就给您准备。 这两天兑银票的商户可多了，都是为了西洋集团的股份，您能赶在前面，也是有眼光。” 管家笑着道谢，心里却清楚，自家老爷从扬州快马赶过来，就是怕晚了抢不到。 这十万两一股的股份，看着贵，实则是大明未来的商机，谁也不愿错过。 第四百一十八章 售卖开始 距离股份售卖还有两天，城南皇家交易所外就已排起长队。 这支队伍与往日不同，没有普通百姓的身影，皆是穿着锦袍、带着管家的商户，或是腰佩玉带的勋贵家仆，连排队用的“凳子”，都是铺着锦缎的太师椅。 辰时刚过，沈敬堂的管家便带着四个家丁，抬着食盒、捧着暖炉，来到交易所门口。 排在首位的是晋商乔掌柜的管家。 见沈家人来，连忙上前见礼：“沈管家，您也来了？咱们老板特意吩咐，若是沈老板的人到了，两家可以轮流守着，免得家丁受累。” 沈管家笑着回礼：“乔管家客气了，我家老爷说，这次股份售卖，咱们商户本该互相照应。 我带了些扬州的酱菜和点心，咱们一起用些？” 两人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英国公府的仆役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几个护卫赶来。 为首的仆役翻身下马，对着排队的众人拱手道：“诸位，我家公爷吩咐，今日排队按先来后到，谁也不许插队。 若是有谁家需要帮忙，尽管开口，咱们都是为了西洋集团的股份，和气生财。” 众人纷纷应和，心里却都清楚，英国公府出面维持秩序，既是为了公平，也是怕有人闹事耽误了自家买股份。 毕竟十万两一股，若是因为插队起了冲突，误了时辰，可就亏大了。 午后，天空飘起小雪。 排队的商户们纷纷在太师椅旁搭起临时的棉帐篷，家丁们则捧着暖炉，守在帐篷外。 沈管家正指挥家丁搭帐篷，忽然看到远处来了一队车马，为首的是苏州织造府的旗帜。 “是苏州织造李大人的人！”有人低呼。 只见织造府的管家带着十几个家丁，抬着几个大木箱，快步走来。 “诸位，我家大人奉织造局之命，来买五股股份。 这箱子里是五十万两银票，还请诸位通融，让我们排到前面，毕竟是官署采买，耽误不得。” 这话一出，排队的商户们顿时炸开了锅。 乔掌柜的管家上前一步，语气平和却态度坚定：“织造府的大人客气了。 皇孙殿下的公告里写得明白，官民同例，若是官署能插队，咱们这些商户岂不是白排了两天队？ 再说，咱们手里的银票，也都是真金白银，耽误了咱们，也是耽误西洋集团的筹资啊。” 周围的商户们纷纷附和，有的甚至拿出公告副本，指着“一视同仁”的条款给织造府的管家看。 那管家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最终只能悻悻地排到队尾。 毕竟皇孙殿下的规矩，没人敢轻易违背。 夜幕降临，雪下得更大了。 交易所外的帐篷里，却依旧热闹。 沈管家与乔管家凑在一起，就着酱菜喝着热酒，讨论着日后的西洋通商计划。 沈管家压低声音道：“我家老爷说，若是买到股份，明年就组织一支商队。 把扬州的盐运到西洋去，听说西洋那边盐价是咱们这儿的十倍！” 乔管家眼睛一亮：“我家掌柜也这么想！咱们晋商擅长贩茶，到时候咱们可以搭伙，一起把货物运过去，互相有个照应。” 两人越聊越投机，不知不觉便到了后半夜。 远处传来打更人的梆子声，“咚——咚——”，已是三更天。 突然，帐篷外传来一阵骚动，沈管家连忙起身出去查看，只见几个锦衣卫正提着灯笼，在队伍旁巡逻。 领头的锦衣卫校尉高声道：“诸位放心，殿下吩咐，今夜由锦衣卫值守，确保各位的安全和排队秩序。 谁若是敢趁夜插队，或是闹事，直接押入诏狱！” 众人闻言，纷纷放下心来。 有锦衣卫值守，不仅没人敢插队，连财物安全也有了保障。 沈管家回到帐篷里，对着乔管家笑道：“有殿下坐镇，咱们这股份买得踏实。” 辰时一到，交易所的朱漆大门缓缓打开。 门内站着四位户部主事，每人面前摆着一张石质柜台，柜台上放着验钞灯、印章和股权凭证。 凭证是用桑皮纸特制的，上面印着西洋海图和朱雄英的印章，边角还烫了金，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为首的主事高声喊道：“西洋集团股份售卖开始！ 按排队顺序上前，出示身份证明、核验银票、登记信息、领取凭证。 每人限购五股，银票需是京城三大票号（日升昌、蔚泰厚、百川通）出具，其他票号需先验真！” 队伍立刻开始移动。 第一个上前的是乔掌柜的管家，他双手捧着一叠银票和乔掌柜的名帖，递到主事面前：“大人，乔氏商号，买五股，五十万两银票。” 主事接过银票，银票上的水印清晰可见，又核对了名帖上的印章，确认无误。 这才在登记簿上写下“乔氏商号，持股五股，银五十万两”，然后拿起股权凭证，在上面盖了三个印章（户部印、西洋集团印、主事私印）。 而后递了过去道：“这是股权凭证，妥善保管，日后分红、转让皆需此凭证。” 管家接过凭证，小心翼翼地放进锦盒里，对着主事拱手道谢，转身时脚步都有些发飘。 毕竟这五十万两，是乔家半年的营收，如今换成一张凭证，却觉得比银子还珍贵。 第二个上前的是沈管家。 他递上沈敬堂的名帖和五十万两银票，主事核验完毕后，很快便办好了手续。 沈管家接过凭证，打开锦盒看了一眼，只见凭证上“沈敬堂”三个字写得工工整整，旁边还画着一艘小小的福船，心里顿时踏实下来。 “下一位！” 主事的声音再次响起。 英国公府的仆役捧着银票上前，他身后跟着两个护卫，手里还提着一个小箱子。 里面是备用的银票，怕万一有差错。 好在核验过程顺利，仆役很快便拿着凭证退到一旁，让家丁快马回府报信。 队伍移动得很快，每个商户的手续都在半柱香内办完。 但即便如此，队伍还是从门口排到了街尾，甚至有外地来的商户，因为路上耽误了，只能排在队尾，急得不停搓手。 “大人，能不能通融一下？” 一个穿着绸缎的商户上前，手里捧着银票，语气急切道：“我是从杭州来的，路上走了五天，好不容易才赶到京城。 若是排到我时股份卖完了，可怎么办啊？” 主事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平和却坚定：“殿下说了，这次准备了三百股，足够排队的人购买。 只要你按规矩排队，肯定能买到，但插队绝不可行。” 那商户只好退回去，心里却依旧忐忑。 他身后的管家低声劝道：“老爷，咱们带了一百万两，就算买不到五股，能买三股也行啊。 再说，听前面的人说，殿下可能还会卖第二批股份，咱们这次先买着，下次再补。” 商户点点头，心里稍微安定了些。 他看着前面的人一个个拿着凭证离开，心里的期待越来越强烈。 这十万两一股的股份，是大明第一次向民间开放海外通商的机会，错过了，可能就再也没有了。 第四百一十九章 打算 临近午时，队伍终于缩短了一半。 主事们额角都沁出了汗，手里的笔就没停过。 登记簿已经写满了两本，股权凭证也发出去了一百多份。 突然，一个家丁匆匆跑进来，对着为首的主事低声说了几句。 主事脸色微变，随即高声道：“诸位，刚接到户部通知，今日售卖的股份数量从三百股增加到五百股。 殿下说，难得大家热情高涨，多开放二百股，让更多有实力的商户参与进来！” “好！” 队伍里顿时响起一阵欢呼。 排在队尾的商户们更是激动，纷纷庆幸自己没白等。 杭州来的商户听到这话，忍不住对管家笑道：“我说吧，殿下英明，肯定不会让咱们白跑一趟！” 直到申时，最后一张股权凭证递了出去。 主事们敲了敲铜锣，高声宣布：“西洋集团第一批股份售卖结束！ 共卖出四百八十七股，筹集白银四千八百七十万两！ 剩余十三股，将用于后续奖励对西洋通商有贡献的商户！” 话音刚落，交易所内外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买到股份的商户们互相道贺，有的甚至当场约定，日后要联合组织商队； 没买到的商户虽然有些失望，但听到“后续奖励”的消息，也纷纷打听如何能获得奖励，心里多了几分期待。 沈管家拿着凭证，走出交易所，正好遇到了乔管家。 两人笑着打招呼，沈管家道：“乔管家，咱们老板说了，等过几日，想请乔掌柜到扬州一聚，聊聊西洋通商的事。 咱们两家若是能合作，运过去的货物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乔管家连忙点头：“我家掌柜也正有此意！我这就回去禀报，咱们尽快定个日子。” 英国公府的仆役则带着凭证，快马往府里赶。 刚到府门口，就看到张辅正站在门口等候。 仆役翻身下马，双手递上凭证：“老爷，买到了，五股，凭证在此！” 张辅接过凭证，仔细看了看，嘴角露出笑容：“好！有了这五股，咱们英国公府也算搭上了西洋的船。 你去账房说一声，把家里的丝绸、瓷器整理一下，下个月就运到泉州港，等西洋集团的船队一来，就能跟着一起走。” “是，老爷！” 仆役应道，心里也跟着高兴。 毕竟这股份不仅能分红，还能让英国公府参与到海外通商中，日后家族的势力定会更盛。 御书房，朱雄英正听着张谦的汇报。 “殿下，此次共筹集白银四千八百七十万两，远超预期的三千万两！ 参与购买的有晋商、徽商、苏商等二十七大商户，还有英国公、魏国公等十二家勋贵，甚至连苏州织造局、江南盐运司也各买了五股。” 朱雄英坐在龙椅上，手里拿着售卖统计表。 目光落在“商户分布”一栏上，笑道：“很好，南北商户、勋贵、官署都有参与，这样一来，西洋通商的根基就稳了。 你让户部把银子分成三部分：一部分用于建造福船，一部分用于海外据点建设，还有一部分用于采购货物。 第一批船队下个月必须出发，争取明年开春就能带回西洋的货物。” “臣遵旨！” 张谦躬身应道，心里充满了敬佩。 殿下不仅能筹集到巨额资金，还能立刻规划好后续工作，这份远见卓识，实在令人折服。 朱雄英又道：“另外，让锦衣卫盯着那些买到股份的商户，不是监视，而是保护。 这十万两一股的凭证，难免有人觊觎。 还有，股权凭证的防伪要再加强，防止有人伪造。” “臣明白！” 张谦退下后，朱雄英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雪景。 雪已经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照在皇宫的琉璃瓦上，闪闪发光。 西洋集团的成立，只是海外通商的第一步。 接下来，还有船队组建、据点建设、通商谈判等诸多事情要做，但有这么多资本和势力支持，大明的西洋之路，定会越走越宽。 而在京城的各个会馆里，买到股份的商户们正聚在一起，讨论着未来的计划。 晋商们计划运茶、运布，徽商们打算运瓷器、运药材，苏商们则想着运丝绸、运盐。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西洋港口上，大明货物被一抢而空的场景。 “听说殿下还会组织船队护航，咱们的货物肯定安全！” “是啊，有皇家船队护航，咱们只管赚钱就行！” “等明年分红了，我还要再买几股！” 议论声此起彼伏，汇聚成一股热流，涌向遥远的西洋。 …… 皇宫。 朱雄英端坐在龙椅上，玄色龙袍的衣摆垂在金砖地面，绣着的十二章纹在晨光里若隐若现。 他指尖捏着一卷西洋据点的奏报，目光先扫过左侧列班的文臣。 户部尚书杨思义正垂着首，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朝笏； 再看向右侧的武将，英国公张辅手按腰侧佩剑，眉头微蹙，似在思索昨日西洋集团股份交割的后续事宜。 朱雄英的声音打破了殿中的沉静，开口道：“诸位卿家，西洋集团第一批股份售卖已毕，四千八百万两白银入了户部国库， 泉州港的福船也已开工建造，如今通商的根基已立，可万里之外的据点，却还缺人打理。” 他将奏报放在御案上，指尖点了点纸面：“吕宋的商栈、南洋的矿区、西洋沿海的港口，那些地方虽已归为大明藩属。 可当地官员不懂我大明律例，百姓不知农耕桑麻，若无人引导，迟早会生乱子。 本皇孙之意，从朝中选派官员，前往西洋诸地，管理当地政务、整顿吏治，至少任职一年，期满后可申请返京； 若愿留任，朝廷另有嘉奖。” 话音刚落，殿中便起了一阵极轻的骚动。 文臣列里，礼部侍郎周大人悄悄侧过头，与身旁的吏部尚书交换了个眼神。 武将那边，几位侯爷互相递了递眼色，皆是面露难色。 朱雄英看在眼里，心里门清。 这些老臣久居京城，早已习惯了安稳日子，西洋万里之遥，不仅路途艰险，还要面对蛮夷杂处的局面，更要离开家眷一年之久，他们自然要权衡利弊。 “杨尚书！” 朱雄英先点了户部尚书的名，平静道：“你是管财政的，西洋据点的粮草、俸禄都要经你手调配，你觉得派官之事，可行否？” 杨大人连忙出列，躬身道：“殿下高瞻远瞩，派官管理西洋，实乃稳固藩属、长远通商之良策。 只是……西洋气候湿热，多瘴气，臣听闻此前派去的探子，十有三四都染了疟疾。 再者，官员离京一年，家中老幼无人照料，恐难安心任职啊。” 这话算是说到了群臣心坎里。 紧接着，兵部尚书也出列附和：“杨大人所言极是。 西洋诸国虽称藩属，可当地部落时有冲突，官员前往，需派军队护送，军费开销又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况且，朝中官员多是科举出身，熟稔的是大明内地政务，到了西洋，怕是难以应对蛮夷事务。” 朱雄英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他知道这些理由并非无稽之谈，可西洋开发刚起步，正是缺人的时候，若连派官都推三阻四，后续的商队护航、据点建设更无从谈起。 他目光扫过殿中，见众人要么垂首不语，要么互相推诿，连昨日还积极支持西洋集团的几位勋贵。 此刻也缄口不言，龙椅扶手被他指节叩得轻响，语气里多了几分冷意：“诸位只看到路途艰险、家眷牵挂，却忘了西洋之地的前景？ 那些据点里，有取之不尽的黄金宝石，有绵延千里的沃土，更有大明日后通商的万里海疆！ 本皇孙以为，身为大明臣子，当有开拓之志，而非只守着京城的一亩三分地！” 殿中瞬间鸦雀无声。 檀香似乎也凝滞了，连官员们的呼吸都变得轻细。 朱雄英的目光愈发锐利，正欲开口再斥，忽听得左侧文臣列里，传来一声清亮的“臣愿往！” 第四百二十章 臣愿前往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青色官袍的年轻官员出列，躬身跪在金砖上。 这官员面生得很，胸前补子是九品鹭鸶，显然是刚入朝不久。 朱雄英认得他，名叫李明远，是去年新型科考录取的进士。 这科考与传统科举不同，除了经史子集，还考算术、地理、海外事务。 李明远便是当年海外事务科的榜首，被分到礼部，负责整理西洋藩属的文书。 朱雄英的语气缓和了些，轻声道：“你且起身说话！你为何愿去西洋？可知那里的艰险？” 李明远站起身，身姿挺拔，声音朗朗：“回殿下，臣自幼便喜读海外游记，深知西洋之地虽险，却藏着大明兴盛的机缘。 此前整理藩属文书时，见吕宋百姓仍以渔猎为生，不知耕种。 若能带去大明的农具与农技，不仅能让他们饱腹，更能让他们感念大明恩德。 再者，臣年轻，无家眷拖累，孤身一人，正适合前往西洋历练。 一年之期，臣定能将当地政务打理妥当，不辱殿下所托！” 朱雄英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这李明远不仅有勇气，还想得长远，知道去西洋不是只做个“官”，还要做　“引路人”。 他正欲开口嘉奖，又听得右侧武将列里，一个年轻的千户也出列了：“臣王承佑，愿随李大人同往西洋！” 王承佑是前几年武举出身，一直在京营任职，年纪不过二十五岁，脸上还带着几分英气。 他抱拳道：“臣熟稔军务，可协助李大人整顿西洋据点的防卫，保护商队安全，也能教当地藩属将士大明的军纪，免得他们再起冲突。 臣家中父母康健，妻子也支持臣去西洋建功，一年之期，臣定不负殿下！” 有了这两人开头，殿中像是被投了颗石子，瞬间起了涟漪。 紧接着，又一个身着青色官袍的年轻官员出列，是陈敬之，与李明远同批新型科考进士，分到户部，负责核算西洋集团的账目。 他躬身道：“臣愿往西洋！臣懂算术，可帮当地整理财税，制定合理的赋税制度，既保证大明藩属的收入，也不让百姓负担过重。 此前核算西洋集团账目时，臣已对据点的财政状况有所了解，去了便能上手。” “臣愿往！” “臣也愿去西洋！” 短短片刻，又有七八个年轻官员相继出列，有文有武，皆是入朝不久的新人，官阶最高的也不过七品。 他们有的懂民政，有的通律法，有的善农耕，一个个眼神明亮，语气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老臣们看着这一幕，脸上渐渐露出羞愧之色。 杨尚书垂着头，手指不再摩挲朝笏； 兵部尚书叹了口气，看向那些年轻官员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敬佩。 英国公张辅更是忍不住点头，朗声道：“殿下，这些年轻臣子有如此胆识，实乃大明之幸！ 臣以为，可让他们前往西洋，再从军中选派些有经验的校尉随行，协助他们处理事务。” 朱雄英的怒容早已消散，嘴角露出了笑意。 他站起身，走到殿阶前，目光扫过那些请缨的年轻官员，声音里满是欣慰：“好！好一个‘愿往’！ 本皇孙没看错你们！你们有开拓之志，有务实之才，西洋之地，正需要你们这样的臣子！” 他顿了顿，又道：“凡请缨前往西洋的官员，即刻升一品官阶。 李明远、陈敬之升为七品，王承佑升为六品。 朝廷赐银百两，作为安家之资，家眷若在京城，由礼部负责照料，子女入学可优先选入国子监。 任职期间，俸禄加倍，若有政绩，期满返京后，优先提拔！” 这话一出，年轻官员们顿时面露喜色，纷纷跪地谢恩：“臣谢殿下恩典！” 朱雄英抬手让他们起身，又看向吏部尚书：“吏部即刻着手，统计请缨官员的专长，根据西洋各据点的需求，分配任职之地。 吕宋需懂农耕的，南洋矿区需懂律法的，西洋港口需懂通商的，务必人尽其才。” “臣遵旨！” 吏部尚书连忙应道，此刻再无半分犹豫。 朱雄英又看向兵部尚书道：“兵部，选派五十名精锐校尉，护送官员前往西洋，同时协助据点防卫。 再调拨十艘快船，运送官员及所需的农具、种子、文书，务必确保他们安全抵达。” “臣遵旨！” 兵部尚书躬身领命。 朱雄英最后看向礼部侍郎道：“礼部，负责照料官员家眷，制定西洋官员的奖惩制度。 每三个月派快船传递一次消息，让官员们能及时了解京城情况，也让朝廷知晓西洋的进展。” “臣遵旨！” 太和殿里的檀香重新流动起来，这一次，烟气里多了几分振奋的气息。 年轻官员们站在列前，身姿挺拔，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期待。 老臣们也渐渐抬起头，看向那些年轻人的目光里，少了几分轻视，多了几分认可。 朱雄英回到龙椅上，拿起御案上的西洋地图，指尖落在吕宋的位置。 那里将是李明远的任职之地，也是大明西洋管理的第一站。 派官前往西洋，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还有更多的挑战等着他们。 要应对当地部落的猜忌，要解决据点的粮草短缺，要协调商队与藩属的关系…… 可看着殿中那些年轻而坚定的身影，朱雄英心里充满了信心。 这些年轻人，就像大明投向西洋的火种，迟早会在万里之外，燃起一片兴盛的火焰。 散朝后，李明远、王承佑、陈敬之等人结伴走出大殿。 晨光洒在他们的官袍上，青色与蓝色交相辉映，格外醒目。 王承佑拍着李明远的肩膀，笑道：“李兄，咱们这一去西洋，可是要做开创基业的大事！ 到了吕宋，我先帮你把防卫整顿好，你再教百姓耕种，咱们分工合作，定要让吕宋变成大明的富庶藩属！” 李明远笑着点头：“王兄说得是！我还带了些新培育的稻种，据说耐旱高产，正好在吕宋试试。 陈兄，到时候还得劳烦你帮着核算粮草，可别让咱们刚到就断了供给。” 陈敬之也笑了：“放心，我早就把西洋各据点的财政账目理清楚了，到了地方，咱们先盘点库存，再制定赋税，保证收支平衡。” 三人边走边聊，身后跟着其他请缨的年轻官员，讨论声不绝于耳。 他们有的在说要带哪些书籍，有的在说要教当地百姓哪些技艺，有的在说要如何与部落首领打交道…… 阳光透过宫殿的飞檐，落在他们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向远方。 那是通往西洋的方向，也是大明开拓万里海疆的方向。 第四百二十一章 怒不可遏 另一边，草原深处。 朱棣拖着疲惫的身体开口道：“咱们现在到哪里了？” 此时的朱棣率领大明将士已经远征到帖木儿国境内，早已经远离大明的土地了。 即便是距离金帐汗国与蒙兀儿斯坦国，也有着相当遥远的距离。 听到朱棣的询问后，李明浩急忙回应道：“燕王殿下，咱们已经快要抵达帖木儿国帝都了。 只要将帖木儿帝都灭了，整个帖木儿帝国将会纳入大明版图！” 原本疲惫不堪的身体，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仿佛瞬间涌现出无穷的力量。 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率兵走这么远了吗？ 就连之前唆使金帐汗国与蒙兀儿斯坦国入侵大明的罪魁祸首都要伏诛了吗？ 想到这里，朱棣心中便是一阵的激动与自豪。 就在朱棣打算下令大军开拔的时候，远处出现一支骑兵队伍，径直向阵营方向赶来。 就算是用脚去想，也知道这支骑兵是帖木儿帝国的骑兵。 哪怕是对方是主动过来求和的，朱棣也不会给予他们这样的机会。 当下下令，让大军摆开阵型，一柄柄黑洞洞的枪口，直接对上迎面而来的骑兵队伍。 而这些骑兵见到大明将士们的举动后，脸颊上顿时浮现出一抹的慌乱之色。 要知道帖木儿帝国乃是中亚霸主，却也知道，自己在大明火器面前的不足。 尤其是金帐汗国与蒙兀儿斯坦国覆灭的时候，他们便已经知晓了整个过程。 大明的远程火器，射程超越了自己手中任何武器，威力更是远胜自己的武器。 即便自己的骑术在厉害，但在大明火器的面前，依旧是一个笑话，起不到半点的作用。 所以，大明大军一路横推到这里，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办法。 只是帖木儿帝国想不明白，大明大军就这样横推至此，战线拉的如此之长。 但他们的补给去没有出现丝毫的问题，仿佛就没有担忧过这个问题一样。 行军过程中，除了正常休息外，根本就没有原地停留等待补给送达的时候。 懂得战术的人都清楚，大军出征，最主要的因素并不是战力的强弱，而是后勤补给。 只要后勤补给充足，那么无论路途多么遥远，大军皆可来去自如。 一旦后勤不给供不上，敌军根本就无需与之正面抗衡，只要做好防御即可。 一场消耗战下来后，补给不足的一方，必然是落败的下场。 如今，大明的将士们，根本就不需要担忧不给的问题。 这让帖木儿帝国的人不得不承认，如今的大明，要比自己的先祖还要厉害。 当初自己先祖征战世界的时候，根本就没如此麻烦的不给。 渴了就喝牛奶，饿了就吃肉干。 而他们这些蒙古人，天生就是马背上的战士，这也是他们横行草原的制胜法宝。 然而，这些大明人，无论从哪一方面看，他们的生活都不像是先祖那种生活。 只因为这些大明军队之中，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马匹。 唯一让他们想不明白的地方，这些大明军队，在征战完每一个地方后，还要搞团队建设。 资源，劳动力源源不断，这就造就出，朱棣大军征战到哪里，铁路就会铺建到哪里。 至于补给，也会由铁路源源不断的送过来，供应大军远征所需。 相较之下，帖木儿帝国根本就不是与朱棣战斗，而是在与整个大明战斗。 所谓的中亚霸主，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荣耀，根本就不可能会是大明的对手。 面对大明军队的进攻，他们唯有节节败退。 当初朱棣率领大明大军灭掉金帐汗国与蒙兀儿斯坦时，帖木儿帝国便已经收到了消息。 即便如此，帖木儿帝国也没有正视过大明。 只因为两地距离无比遥远，他们根本就不愿意相信，大明会采取这种劳民伤财的手段来对付自己。 更何况，金帐汗国与蒙兀儿斯坦与帖木儿帝国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那两个国家虽然不如自己强大，却也全都是由蒙古人组成的国家。 即便是经济上有所差异，但战斗力上，并没有太大的差距。 当初这两个国家听从自己的游说，成功入侵大明边关。 要知道，这两个国家联手时，就连自己这帖木儿帝国，也要暂避锋芒。 奈何最终的结果却是让他大跌眼镜，如此庞大的力量，居然会被大明给灭了。 而贪得无厌的大明，灭掉这两个国家后，并未收手，反而开始窥觑自己的土地。 更是不远万里前来攻打自己。 得知这样的消息后，帖木儿大汗气的差点直接骂娘！ 甚至一度认为，大明的将领就是一个天大的大白痴。 行军这般遥远，难道他们就不考虑战线拉的长所伴随的各种因素吗？ 还是说在这些大明人的眼中，征战他们帖木儿帝国根本就不需要充足的补给？ 帖木儿帝国大汗感觉自己受到极大的侮辱，不断在王宫中怒吼，向属下发泄着心头的不满。 面对大汗的怒火，整个王宫之中的大臣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生怕触及到大汗的怒火，从而变成大汗宣泄怒火的目标。 万一在这个节骨眼上惹到大汗的不满，让人将自己拉出去砍了，那自己哭都没有地方哭。 差不多一个时辰后，帖木儿大汗的怒火算是宣泄的差不多后。 其中一位心腹这才试探开口道：“大汗，您不必如此动怒，大明人这般肆无忌惮，目中无人，一定是不懂得骄兵必败的道理！ 更何况，想要攻打到这里，沿途还有许许多多的城池。 要知道，各地城池的城墙堡垒，可都是使用石头垒砌而成的！ 即便大明火器威力强大，但这个强大也应该有个度，在这些石头城池面前，想必也无法发挥其真正的威力，撑上几天，应该不成问题！ 如此一来，咱们便可以从容的调遣大军回归，加上大明军队一路远征，身体早已经疲惫不堪！ 届时，趁机便可将大明军队一网打尽，扬我帖木儿帝国国威！” 听到这样的话语后，帖木儿大汗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 如今的帖木儿帝国，早已经放弃了原始草原上那种追水而居的生活习性。 当然，也不能说自己忘本，就连自己的先祖忽必烈入侵中原后，也逐渐喜欢上宫殿的生活。 所以，现在的帖木儿帝国虽然还是一个汗国，但生活习惯早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即便他们手中没有烧制红砖的技术，但他们却愿意花费更多时间与精力去寻找石头垒砌自己的房子。 而这些使用石头垒砌而成的房子，也间接成为了保护此地最重要的堡垒！ 第四百二十二章 破城 帖木儿帝国的边境重镇卡伦城，此刻正弥漫着一种诡异的镇定。 这座号称“中亚磐石”的城池，整座城墙由重达千斤的花岗岩垒砌而成。 最高处达三丈，墙面上密布着箭垛与瞭望口，城门口更是架着三尊青铜火炮，炮口漆黑，对准着远方的草原。 守城将领巴图尔站在城头，手按腰间弯刀，目光扫过城下严阵以待的大明军队。 他身旁的副将捧着温热的马奶酒，低声道：“将军，您就放心吧！ 这卡伦城的城墙，连草原上最凶猛的战象都撞不开。 大明的火器再厉害，难道还能把石头炸碎不成？” 巴图尔接过酒碗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嘴角滑落。 他抹了把脸，露出一抹傲慢的笑容：“哼，大明人远道而来，早就疲惫不堪。 咱们只要守好这卡伦城，拖上几日，他们的补给就会断绝。 到时候不用咱们动手，他们自己就会溃散！” 城墙上的士兵们也纷纷附和，有的拍着身边的巨石城墙，有的擦拭着手中的弯刀，脸上满是不屑。 他们之中，不少人都亲眼见过这座城墙的坚固。 去年草原部落来犯，数万骑兵围着城池攻打了半个月，城墙连一道裂缝都没出现，最后只能灰溜溜地撤退。 此刻大明军队的阵前，正停放着十门造型奇特的火炮。 这些火炮比卡伦城上的青铜炮粗壮三倍，炮身刻着精美的花纹。 炮口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正是朱雄英特意为远征部队研发的“轰天炮”。 朱棣勒住战马，身后的亲卫递上望远镜。 他透过镜片看向卡伦城的城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巴图尔以为凭这些石头就能挡住本王？ 传令下去，轰天炮准备，半个时辰后，本王要看到这卡伦城的城墙塌下来！” “遵命！” 传令兵高声应和，声音在草原上回荡。 很快，大明士兵们忙碌起来。 他们将黑色的火药小心翼翼地填入轰天炮的炮膛，再把裹着铁皮的炮弹塞进去，用长杆压实。 炮手们单膝跪地，调整着炮口的角度，阳光洒在他们脸上，映出坚定的神情。 半个时辰一到，朱棣猛地挥手：“开火！” 轰！轰！轰！ 十门轰天炮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炮弹如同流星般划破长空，带着刺耳的呼啸声，狠狠砸向卡伦城的城墙。 城头上的巴图尔脸色骤变，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轰隆”一声巨响。 城墙东南角的箭垛瞬间被炮弹砸中，花岗岩碎片飞溅，烟尘弥漫。 城墙上的士兵们被震得东倒西歪，有的甚至直接从城头摔了下去。 “怎么可能！” 巴图尔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 他快步冲到受损的城墙边，只见墙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窟窿，碎石还在不断掉落。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第二波炮弹又呼啸而至。 这一次，炮弹精准地落在了城墙的同一位置。 又是一声巨响，城墙的窟窿变得更大，整段城墙开始微微晃动，城头上的士兵们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向后退去。 “快！快把备用的石头搬过来堵上！” 巴图尔嘶吼着，拔出腰间的弯刀，对着士兵们厉声呵斥。 士兵们如梦初醒，连忙跑向城内的石料堆。 可就在他们扛着石头往城墙上跑的时候，第三波炮弹又来了。 这一次，炮弹直接砸在了城门口的青铜炮上。 青铜炮瞬间被砸得变形，炮身断裂，碎片四处飞溅，城门口的士兵们躲闪不及，纷纷倒在血泊中。 巴图尔看着眼前的惨状，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他原本以为固若金汤的卡伦城，在大明的火器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将军，不好了！城墙要塌了！” 副将惊慌失措地跑过来，指着城墙大喊。 巴图尔抬头一看，只见东南角的城墙已经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缝，裂缝还在不断扩大，整段城墙摇摇欲坠。 城墙上的士兵们再也顾不上抵抗，纷纷扔下武器，朝着城内逃窜。 “拦住他们！谁都不许逃！” 巴图尔挥刀砍向一个逃跑的士兵，士兵的鲜血溅了他一身。 可即便如此，也挡不住士兵们溃败的脚步。 就在这时。 “轰隆”一声巨响，东南角的城墙彻底坍塌了。 烟尘弥漫中，大明的士兵们举着长枪，呐喊着冲了进来。 他们如同猛虎下山，势不可挡，卡伦城的士兵们根本无法抵抗，纷纷跪地投降。 巴图尔看着冲进城内的大明军队，知道大势已去。 他仰天长啸一声，挥刀自刎。 朱棣骑着战马，缓缓走进卡伦城。 看着城内投降的士兵和四处逃窜的百姓，他面无表情地说道：“传令下去，安抚百姓，清理战场。 三日之后，继续进军，目标帖木儿帝国帝都！ 本王倒要看看，帖木儿能躲到何时！” 消息很快传到了帖木儿帝国的帝都。 帖木儿大汗正在王宫中召开会议，商讨如何抵御大明军队。 当听到卡伦城半日就被攻破的消息时，他手中的酒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酒液洒了一地。 帖木儿大汗脸色铁青，对着前来报信的使者怒吼道：“你说什么？卡伦城半日就被攻破了？这怎么可能！” 使者吓得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可汗，是真的！大明的火器威力无穷，卡伦城的石头城墙根本抵挡不住，守城将领巴图尔已经自刎身亡，士兵们大多投降了！” 帖木儿大汗瘫坐在宝座上，眼神呆滞。 他原本以为，凭借着帝国境内众多的石头堡垒，至少能拖延大明军队几个月的时间，可没想到，连最坚固的卡伦城都撑不过半日。 一位大臣小心翼翼地问道：“可汗，现在怎么办？” 帖木儿大汗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恐惧，说道：“传本可汗的命令，调回帝国所有的勇士，死守帝都！ 本可汗就不信，大明军队能攻破本可汗的帝都！” 很快，帖木儿帝国境内的勇士们纷纷向帝都集结。 这些勇士个个身材高大，勇猛善战，手中拿着锋利的弯刀，背上背着强弓，是帖木儿帝国最精锐的力量。 当勇士们集结完毕后，帖木儿大汗亲自来到军营，鼓舞士气：“勇士们，大明军队入侵我们的家园，攻破了我们的城池。 现在，他们马上就要打到帝都了。 本可汗相信，凭借着你们的勇猛，一定能打败大明军队，保卫我们的帝国！” 勇士们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呐喊着：“保卫帝国！打败大明！” 帖木儿大汗看着士气高涨的勇士们，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 他相信，有这些勇士驻守帝都，大明军队就算再厉害，也无法轻易攻破。 可他不知道的是，朱棣已经率领着大明军队，一路势如破竹，接连攻破了帖木儿帝国的数座城池。 每一座城池的石头堡垒，在大明的火器面前，都如同纸糊的一般，根本不堪一击。 这一日，朱棣的大军终于抵达了帖木儿帝国的帝都郊外。 他勒住战马，看着远处那座宏伟的帝都，帝都的城墙同样是由石头垒砌而成，比卡伦城的城墙还要高大坚固。 城头上，密密麻麻的士兵手持武器，严阵以待，帖木儿帝国的勇士们更是站在最前面，眼神凶狠地盯着大明军队。 朱棣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对着身边的将领说道：“传令下去，明日一早，攻打帝都！ 本王要让帖木儿知道，反抗大明，只有死路一条！” 第四百二十三章 新大陆 另一边，郑和奉命带领船队出海。 突然，天际突然暗了下来。 原本淡蓝的天幕像被泼了浓墨，乌云翻滚着压向海面、 牵星官周满踉跄着奔上舵楼，手里的牵星板抖得不停：“大人！星象异动！南十字星偏移三度，恐有大风暴！” 郑和猛地攥紧栏杆，望远镜里，远处的海浪已翻起白色泡沫，像无数匹奔马冲向船队。 “传令各船！降下中帆，收紧锚链！” 他嘶吼着冲上舵楼，亲自掌舵。 风暴来得比预想中更烈，巨浪如墨色山峰般砸在甲板上，四层楼阁的窗棂瞬间碎裂，海水灌进船舱。 郑和见一名水手被浪卷到船边，纵身扑过去抓住他的腰带，却被惯性带得半个身子悬在船外，冰冷的海水顺着甲胄缝隙往里渗。 郑和咬紧牙关下令道：“抛下左舷货舱！” 水手们手忙脚乱地斩断系绳，那些准备赠予异域君主的丝绸、瓷器、茶叶哗啦啦沉入海中，船身终于微微平衡。 可灾难并未停止，午夜时分，一艘粮船的桅杆突然折断，帆布像破布般缠在船舵上，整艘船在浪里打了个转，被另一波巨浪掀翻。 郑和眼睁睁看着船员们在海里挣扎，却连施救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攥着玉佩默念：“殿下，若真有天意，求护佑船队渡此难关。” 风暴肆虐了七日七夜。 当黎明的第一缕光穿透云层时，郑和才发现自己趴在舵楼上，嘴角挂着血迹，甲板上到处是断裂的木板和绳索。 周满捧着罗盘，声音发颤道：“大人，我们……我们偏离航线了。 指针偏向西南，离原定目的地至少有五千里。” 更糟的是，淡水只剩三日存量。 水手们开始焦躁，有人偷偷议论：“莫不是触怒了海神？这鬼地方连飞鸟都看不见。” 郑和召集所有船员，站在残破的甲板上高声道：“当年太祖皇帝推翻暴元，何等艰难？ 我辈身为大明子民，岂能因这点困境便退缩？ 若能发现新天地，便是千秋功业！” 他让人打开仅剩的粮袋，将干粮分给众人，自己却只啃了块硬饼。 几天后，瞭望手突然扯着嗓子大喊：“陆地！有白帆状的飞鸟！” 郑和立刻登上瞭望塔，举着望远镜望去。 远处的大陆像一条沉睡的巨龙，岸边的白色海鸟展翅时，翼展竟有丈余，掠过海面时激起细碎的浪花。 “靠近些！” 他下令，战船缓缓驶向岸边，水手们紧张地握着刀，生怕遇到蛮夷。 登陆时，沙滩上的景象让众人惊呆了。 成片的足印形如梅花，却有半尺见方，向导马欢蹲下身，用手指量了量：“此物从未载于《瀛涯胜览》，怕是比老虎还大。” 往里走了三里，一片红树林出现在眼前，树根泡在浅水里，结着像小灯笼似的果实。 郑和让人摘了颗尝尝，酸甜多汁，马欢急忙掏出纸笔绘图，在旁边标注：“红树果，可解渴。” 深入内陆三十里后，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沃土震撼。 黑褐色的土壤攥在手里，能挤出油亮的汁液，比江南最肥沃的水田还要膏腴。 农官周正跪在地上，扒开土层，露出密密麻麻的蚯蚓：“大人！这般好地，种占城稻怕是能一年两熟！” 不远处的灌木丛里，结着红色的果实，形如元宝，周正摘了颗咬了咬，眼睛一亮：“是甜的！能当粮吃！” 突然，草丛里传来“簌簌”声，众人立刻拔刀戒备。 只见一只前肢短小、后肢强健的动物窜了出来，腹下的袋子里还藏着只毛茸茸的幼崽，受惊后一跃数丈，消失在树林里。 马欢追了几步，回来时兴奋地说：“大人，此物腹有袋，能藏幼崽，真是奇物！” 他立刻绘图，给这动物取名“袋兽”。 郑和当即决定扎营。 水手们用战船拆下的木板搭建营寨，周正带着农夫们开垦土地，他们用铁犁翻地时，发现土层竟有三尺厚，不用施肥都能长出好庄稼。 播下占城稻种的第十天，青苗就破土而出，比大明境内早了整整半月。 勘探队在西部山地发现了赤红色的矿石，试烧之后，竟炼出了上等的铁，周满拿着铁块激动地说：“大人，这铁矿储量比遵化铁厂还多！以后造船再也不用愁铁料了！” 营地刚建好，就遇到了新问题，当地的土著来了。 二十多个皮肤黝黑、披着兽皮的人举着长矛，围着营寨低吼，眼神里满是警惕。 郑和让人放下武器，拿出丝绸和瓷器，笑着走上前。 他想起皇孙朱雄英曾说：“对待异族，当以怀柔为先，不可轻易动武。” 便让马欢用手势比划，示意自己并无恶意，还让人端出干粮和水。 土著首领是个留着长须的老人，他盯着郑和手里的丝绸，又看了看营地里的庄稼，突然露出了笑容。 他让人抱来一筐黄色的坚果，外壳坚硬，敲开后里面的果仁香脆可口。 马欢立刻明白，这是在交换。 郑和让人把丝绸和瓷器送给土著，还教他们用锄头翻地，老人高兴地拍了拍郑和的肩膀，带着族人离开了。 后来，土著们常来营地，送来猎物和水果，还教水手们辨认当地的草药。 有一种绿叶植物，嚼碎后敷在伤口上，能快速止血。 这日清晨，郑和正在查看甘蔗苗，忽闻营外喧哗。 只见猎手们抬着铁笼走来，笼里卧着一只灰褐色的异兽，浑身绒毛厚实，正抱着桉树枝啃食，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怯生生地望着众人。 猎手队长禀报道：“大人，这是在桉树林里捕到的，只吃桉叶，性子温顺得很，还有这个……” 他展开布包，里面是金灿灿的花朵，花瓣形如绒球，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开口道：“土著说这叫‘相思花’，晒干后入药，能安神。” 郑和看着笼里的异兽，想起了皇孙殿下。 殿下从小就喜欢奇珍异兽，若是见到这会吃桉叶的小家伙，定会高兴。 他让人找来木匠，做了两个更大的铁笼，又让人采摘新鲜的桉叶，准备把这异兽和袋兽一起送回大明。 第四百二十四章 藩王再次入京 暮色降临时，郑和在宝船的书房里写下两封信。 一封呈给朝廷，详细讲述了发现“新洲”的经过，附上马欢绘制的袋兽图、异兽图和铁矿样本，还建议选派农夫和工匠来此地开垦； 另一封写给朱雄英，字迹格外郑重：“殿下昔年曾言，愿见四海之外天地。 今新洲沃土千里，桉木参天，有兽腹藏幼崽，有花灿若黄金，实乃天赐大明之疆。 臣已选两对袋兽、一对桉叶兽、十株相思花苗，交由马船护送回京，望殿下能睹物思远，知四海之内皆大明国土……” 写信时，郑和想起了那年午后。 当时他陪朱雄英在燕王府的花园里散步，殿下指着《禹迹图》说：“三宝，你看这天下，虽大却也有限。 若能找到更多沃土，让百姓有田种、有饭吃，才是真正的太平。” 如今，他终于找到了这样的地方，只能通过书信与殿下分享这份喜悦。 半月后，护送船队整装待发。 水手们小心翼翼地将铁笼固定在船舱中层，特制的木槽里装满新鲜桉叶，相思花苗栽在陶罐中，底层铺着湿润的苔藓保湿。 郑和亲自检查每个细节，他摸了摸桉叶兽的绒毛，轻声说：“你要乖乖的，到了皇城，殿下会好好待你。” 周满捧着两箱矿石样本走来：“大人，铁矿和金矿样本都装好了，还有红树果和坚果，也带了些回去让圣上与殿下尝尝。” 出发前夜，郑和独自登上瞭望塔。 南半球的星空格外明亮，南十字星在天幕上闪耀，与牵星板上的刻度完美重合。 海风送来远处的蛙鸣，那是周正让人从大明带来的黑斑蛙，如今已在稻田里繁衍开来，正守护着刚长出的稻穗。 他想起风暴中的挣扎、登陆时的惊喜、与土著的友好相处。 突然明白，这场意外的偏离，或许是天意，是让大明的旗帜，插在这片崭新的土地上。 护送船队出发那天，郑和亲自送到岸边。 看着战船渐渐远去，他转身对王景弘说：“我们要加快开垦，等朝廷的人来了，这里就能建成城池。” 接下来的日子里，营地越来越热闹。 周正带领农夫们挖了灌溉渠，引河水灌溉稻田； 工匠们用当地的铁矿打造农具，还建了座小型熔炉；水手们则跟着土著学习捕鱼，用鱼干补充粮食。 三个月后，皇城内。 朱雄英正对着案头的《禹迹图》沉思，内侍突然匆匆跑进来，双手捧着一个锦盒：“皇孙殿下，郑和大人从海外送回物件了！” 朱雄英立刻站起来，接过锦盒，打开的瞬间，一股淡淡的花香扑面而来。 相思花的标本躺在锦缎上，金黄依旧，仿佛还带着南洋的暖意。 他拿起郑和的信，逐字逐句地读，读到“袋兽腹袋藏子”“桉叶兽温顺可爱”时，忍不住笑了出来。 再看马欢绘制的图，袋兽的模样憨态可掬，桉叶兽抱着桉树枝的样子更是有趣。 朱雄英急忙吩咐内侍道：“快，让人把这些图拿去临摹，送到宫里给皇爷爷看看！” 又拿起一颗红树果，尝了尝，酸甜的味道让他想起郑和当年在燕王府，给她带的西域葡萄。 没过多久，太祖皇帝在朝堂上看到了袋兽图和铁矿样本，龙颜大悦：“郑和竟能发现如此新天地，真是朕的好臣子！” 他立刻下旨，让户部选派五千农夫、一千工匠，跟随下一批船队前往新洲，还让朱雄英负责筹备物资。 朱雄英接到旨意后，立刻让人准备稻种、农具，还特意让人收集了些家禽幼苗，想着送到新洲，让那里的人也能吃上肉。 这日，朱雄英在御花园里见到了从新洲送来的桉叶兽。 小家伙被关在特制的木笼里，正抱着桉树枝啃食，看到朱雄英，竟停下动作，用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 朱雄英笑着递了片桉叶过去，桉叶兽凑过来闻了闻，叼走了叶子。 “三宝说得没错，真是温顺的小家伙。” 他喃喃自语，心里越发期待新洲的景象，恨不得亲自去看看那片沃土。 …… 将思绪收回后，朱雄英打心眼里认为，既然是大明的疆土，就应该让藩王们去镇守。 想到此处，朱雄英越发觉得一发不可收拾。 急忙下令道：“传旨，召各路藩王进京！” 很快，一道道人马前往各地藩王封地传旨。 当然，如今这些藩王们出行，也不再如同往常那般，讲究排场之类。 尤其是现在的铁路，基本上已经贯通整个大明境内。 这些藩王们的封地之中，就更加不要说修建铁路的事情了。 铁路并未在大明境内普及的时候，各地藩王们的封地内就已经率先开始铺建了。 现在这些藩王们出行，一律乘坐火车，而他们也相当喜欢这种出行方式。 如今应召前往皇城自然也不会例外，全部乘坐火车前往。 仅仅是一天的时间，各路藩王便从自己的封地赶了过来。 当然，燕王朱棣并为前来，只因为此时他还率兵征战帖木儿帝国。 一众藩王们入宫后，便直接来到皇孙朱雄英的面前。 直接开口询问道：“不知皇孙殿下此次召集我等前来所谓何事？” 对此，朱雄英只是笑道：“诸位皇孙一路辛苦，此次召集诸位皇孙前来，只因为本皇孙派遣船队出海时，在海外的陆地上，发现了一些大明境内没有的新鲜事物，所以叫皇孙们过来鉴赏一番。” 听到这样的话语，一众藩王们额头上瞬间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黑线。 此等小事，竟然让他们再次违背父皇的命令，无故入京。 自己这个侄儿不可能不知道陛下的命令，可他却偏偏这样做了，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还是说他坐在这个位置上时间久了，难免有些恃才傲物，开始飘了？ 当然，也有一部分藩王觉得，自己这个侄儿的表现，绝对不会像他说的这么简单。 这里面一定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存在！ 于是，诸位藩王赶忙拱手施礼道：“既然如此，臣等自然要好好的开开眼界！” 朱雄英缓缓点头道：“诸位皇叔，请！” 简单的交代一句后，朱雄英便率先走在前面，一众藩王们便仅仅跟随在其身后。 第四百二十五章 真正意图 朱雄英身着明黄常服，腰间系着嵌玉玉带，脚步沉稳地带着诸位王叔穿过御花园西侧的回廊。 廊下挂着的鎏金宫灯随风轻晃，将雕梁上“百鸟朝凤”的纹样映得愈发鲜活，廊外的秋桂开得正盛，细碎的金蕊落在青砖上，踏出一路清香。 “皇孙今日倒是雅兴，带咱们来看这些新奇玩意儿？” 周王朱橚走在稍后，指尖还捻着片刚摘下的桂叶，目光却忍不住瞟向回廊尽头的观物殿。 那殿门平日总是锁着，今日却虚掩着，隐约能看到里面的光亮。 朱雄英回头笑了笑，开口道：“五王叔素来爱研究草木，今日殿里的东西，保管能让您眼前一亮。” 说话间已到殿门，内侍上前轻轻推开厚重的朱漆木门，一阵混合着湿润泥土与草木的气息扑面而来。 齐王朱榑性子最急，率先探头进去，刚看了一眼便“呀”地惊呼出声，猛地后退半步，险些撞到身后的代王朱桂。 “你慌什么？” 代王朱桂揉着被撞的胳膊，粗声粗气地往里瞧，随即也愣了神。 只见殿中铺着西域进贡的驼绒地毯，暗纹里织着缠枝莲纹样，两只紫檀木笼架在汉白玉几案上，格外惹眼。 左侧笼中的袋兽约莫半尺高，浑身覆着浅灰色的短毛，正将巴掌大的幼崽往腹部的皮囊里塞，圆滚滚的身子挤得绒毛蓬松，偶尔抬起头，鼻尖还沾着些草屑。 右侧的桉叶兽毛色偏浅棕，抱着半截翠绿桉枝啃得正欢，听到动静便停下动作，黑亮的眼睛滴溜溜转，还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嘴角。 几案上的物件更是奇特，赤红色的铁矿石泛着金属光泽，放在掌心沉甸甸的。 金灿灿的相思花标本夹在琉璃镜框里，花瓣薄如蝉翼。 青瓷碗中盛着的黑褐色泥土，湿润得能攥出浆来，凑近闻还带着股淡淡的腐叶香。 秦王朱樉大步上前，他常年征战，手上满是老茧，粗粝的手指刚碰到木笼栏杆道：“这毛团儿便是海外来的异兽？” 袋兽突然“嗷”地叫了一声，声音又细又尖，吓得他猛地缩手，指节都泛了白。 殿内诸王顿时哄笑起来，连素来沉稳的晋王朱棡都勾了勾嘴角。 朱雄英忙上前半步，伸手轻轻拍了拍木笼，袋兽立刻温顺地缩了缩身子。 他才轻声道：“二王叔莫惊，此兽名为袋兽，性子比家猫还温顺，方才只是怕生。 郑和在信里说，新洲的土著常把幼崽放在袋兽的育儿袋里看管，比摇篮还稳妥。” 内侍适时上前，拿起几案上的铁矿石介绍：“诸位王叔，此乃新洲西山所产的赤铁矿。 工部已试过，用这矿石炼铁，杂质比遵化铁厂的少三成。 铸出的火炮射程能远出五十步，打造农具更是锋利耐用。” 说完又指了指那碗黑土道：“这是新洲平原的表层土，农官试过，攥在手里能成团，松开却不散，肥力比江南的水田土还足。” 待内侍介绍完毕，朱雄英转身走向墙边悬挂的巨幅舆图。 那是郑和船队的画工马欢亲手绘制的新洲舆图，用朱砂仔细标出了海岸线、河流与山地，连几处适合停泊的港湾都画得清清楚楚。 他指尖落在舆图中央的平原地带，目光扫过诸位王叔：“郑和率船队远航数月，才发现这片新洲。 此地沃土千里，光是已探明的平原就有数十万亩，矿脉更是遍布山林，沿海的渔产能让十万百姓吃饱。 但新洲离大明万里之遥，需得至亲之人镇守，才能真正化为大明的疆土。 侄儿今日召诸位王叔前来，便是想请王叔们前往新洲，主持拓疆大业。” 殿内的笑声瞬间消失，方才还带着好奇的氛围陡然凝重起来。 代王朱桂率先沉下脸，双手叉腰站在原地，粗声粗气地开口：“皇孙这是说的什么话？ 父皇登基时就定下祖训，藩王不得离封地半步。 我那代州封地，靠着朝廷前年推广的‘嘉禾稻’，一亩地能收两石三斗，比从前的老稻种多收了近一石！ 每年万石禄米准时送到府里，庄田的租子堆得粮仓都满了。 府里还有五十多个下人伺候，何苦去那万里之外的蛮荒之地遭罪？” 齐王朱榑立刻凑上前附和，声音里满是不屑：“七王叔说得在理！ 我青州封地用了工部改良的‘金穗麦种’，亩产近两石，每年光麦租就能收三万多石。 封地内的盐店、鱼课，哪个不是日进斗金？ 府里姬妾成群，护卫就有一千人，出门都是前呼后拥，活得不比神仙还自在？ 再说那出海的路，前几日登州港还翻了艘运粮船，一船三十多人没一个活下来，连尸体都没找着。 去新洲要在海上漂两三个月，万一遇上风暴，岂不是连全尸都留不下？” 晋王朱棡走到几案旁，拿起那块铁矿石轻轻摩挲着。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皇孙说这是拓疆，依臣看与流放也差不了多少。 且不说海风能不能刮翻宝船，就算真到了新洲，那些土著真如郑和信中说的那般温顺？ 万一他们举着刀枪来围攻，朝廷的援军半年都到不了，届时咱们这些王爷，怕是要成了蛮荒之地的孤魂野鬼。 再者，如今大明内地的高产种子都普及了，新洲若连内地的产量都及不上，去了又有何益？” 宁王朱权站在一旁，虽没说话，却轻轻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显然也认同几位王叔的顾虑。 周王朱橚则皱着眉盯着那碗黑土，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几案，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朱雄英早料到诸王会有这般反应，他从容地走到几案后坐下，示意内侍展开另一卷黄绸簿册。 那簿册的封皮上盖着户部的朱红大印，里面的字迹工工整整，还夹着几张农官画的稻穗图样。 “王叔们的顾虑，孙儿早有考量。先说说封地的收成之事，皇爷爷定下亲王岁禄万石，可诸位王叔可知，新洲种植的，是农官们去年才改良成功的‘双季高产稻种’？” 他顿了顿，看着诸王投来的疑惑目光，继续道：“这稻种是用江南的‘嘉禾稻’与占城稻杂交培育的，耐寒耐旱，还能抵抗虫害。 再加上新洲的黑土肥力足，一年能种两季。 郑和带了百名农官去新洲试种，去年头季稻收了两石七斗，第二季收了两石四斗，合计五石一斗！” “五石？” 周王朱橚猛地凑上前，眼睛瞪得溜圆，伸手就要去拿那本簿册，质疑道：“皇孙莫不是夸大其词？ 如今内地最好的‘嘉禾稻’，一年一熟也才两石五斗，就算是岭南的双季稻。 两季加起来能到四石已是顶天了！这新洲的稻种，怎么可能收这么多？” “五王叔且看这份试种记录。” 第四百二十六章 打破僵局 朱雄英笑着将簿册递过去，指尖点在其中一页，解释道：“这是农官李谦写的试种日记，上面记着。 新洲平原四月播种，七月收割，头季稻穗长逾一尺，每穗有百粒之多； 八月再播种，十一月收割，第二季虽稍少，却也有九十几粒。 李谦还带回了稻穗标本，诸位王叔请看。” 内侍立刻取来一个琉璃盒，里面装着几支干燥的稻穗，穗粒饱满，金黄的谷壳泛着光泽，比寻常稻穗确实长了不少。 周王朱橚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支，放在掌心掂了掂。 又凑近看了半天，才感叹道：“这稻穗确实饱满，若真能亩产五石，那新洲的地力可真是绝了！” 朱雄英声音陡然提高道：“不止如此！新洲的田赋与内地不同，朝廷分文不取，所有收成除了给农夫留足口粮，其余全归镇守王支配。 就说一疆若有十万亩地，一年便是五十万石收成，再加上西山的铁矿。 工部估算过，新洲的铁矿一年能炼出十万斤铁，光是卖铁器就能赚五万两白银。 还有沿海的渔产，每日能捕到上万斤鱼，晒成鱼干既能当军粮，又能运回来贩卖。 这些进项加起来，比内地封地多了何止三倍？” 殿内渐渐有了细碎的议论声，诸王的眼神也开始松动。 宁王朱权收起折扇，上前一步问道：“皇孙此言当真？那‘双季高产稻种’，在新洲真能大规模种植？还有祖训，藩王不得离封地，此事如何解决？” “非改祖训，乃是开疆特例。” 朱雄英从袖中取出一卷明黄色的手谕。 展开后，朱元璋那遒劲有力的字迹映入诸王眼帘，“凡我大明宗室，若能远赴海外拓疆，视同开国功臣，可权宜行事，子孙世袭罔替”。 “这是皇爷爷亲批的手谕，诸位王叔可仔细验看，上面还有皇爷爷的玉玺印。” 早在朱雄英有这种想法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诸位皇叔心中的想法。 所以他便在第一时间前往皇爷爷的身边，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 毫无疑问，朱元璋对自己这个宝贝大孙的想法，绝对是无条件支持。 诸王凑上前，看到手谕末尾那方鲜红的玉玺印，都不由得吸了口气。 秦王朱樉性子急，忍不住问道：“那护卫和权柄呢？总不能让我们带着几百人去新洲吧？” 朱雄英早有准备，耐心道：“二王叔放心，每位王叔前往新洲，朝廷先拨给护卫三千人，配备‘轰天炮’十门、鸟铳五百支。 若拓疆有功，护卫可增至两万，与边疆的塞王同等规格。 封地内的官吏任免、军屯调度，全由王叔们做主，不必受六部掣肘。 内地藩王‘食禄而不治事’，连任免个县令都要奏请朝廷，可新洲的镇守王，便是一疆之主，比内地的布政使还有权！” 这话让诸王彻底坐不住了。 晋王朱棡搓了搓手，眼神里满是意动，却还是有些顾虑：“那出海的风险呢？就算船再大，也怕风暴。还有新洲的土著，真能安分守己？” 朱雄英指向殿外，自信道：“关于出海风险，侄儿已命工部造了二十艘‘巨洋船’。 这船比郑和的宝船还大三成，船底用铜皮包裹，能防礁石撞击，船身有三层甲板，就算一层进水，另外两层也能支撑。 船上还装了工部新造的‘测风仪’，能提前察觉风暴。 每船配医官三名、药材百种，专门防治海上的疫病。 郑和亲率水师护航，沿途还有七个补给港，每到一处都能补充淡水和粮食，绝无翻船之虞。” 即便如此，诸王你看我、我看你，眼底虽有几分意动，却没一人先开口应下。 代王朱桂往几案上啐了口唾沫，粗声道：“就算有父皇手谕，那新洲也是万里之外的蛮荒地！ 咱们在封地养尊处优惯了，去那儿喝海风、防土著，万一染了瘴气丢了性命，再多收成有什么用？” 他说着摸了摸腰间的玉坠，那是去年江南盐商进贡的暖玉，在封地时日日揣着，哪舍得去新洲遭罪。 齐王朱榑立刻点头附和，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袖口的金线纹样：“十三哥说得对！ 我青州府里，上月刚添了个戏班，唱的《长生殿》比宫里的还地道。 再说府里的姬妾，哪个不是娇养着的？ 去新洲连丝绸都未必能常穿，何苦来哉！” 他瞥了眼那只啃桉枝的异兽，语气里满是不屑，“就为了这些毛团儿和几块破铁，把好日子扔了，傻子才做！” 晋王朱棡虽没明着拒绝，却绕着几案踱了两步，指尖反复蹭着铁矿石的棱角：“皇孙说的补给港、巨洋船，听着是稳妥，可海上的事谁说得准？ 去年登州港翻的那艘粮船，不也是工部造的‘稳海船’？ 再者，新洲的土著今日送坚果，明日未必不会举刀枪。 咱们宗室子弟，犯不着去赌那万一。” 周王朱橚捧着那本试种簿册，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虽痴迷草木，却也舍不得开封封地的药圃。 那里种着从西域引来的番红花、从岭南移来的益智子，都是他多年心血。 “这双季稻是好，可新洲的水土能不能长别的？ 我那药圃里的苗，离了开封的土就活不了。 再说，去了新洲，要从头建城、开渠，少说也要十年八年，我都快五十了，耗不起啊！” 殿内再次陷入沉寂，连宫灯晃动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 朱雄英端坐在案后，指尖轻轻叩着桌面，目光扫过诸王，没再多说什么。 他知道，这些王叔早已习惯了内地的安逸，若没人先打破僵局，今日这事怕是要黄。 朱元璋为诸子制定的封藩制度虽明确“分封而不锡土”，但诸王在封地早已养尊处优，哪愿去海外冒险。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宁王朱权突然收起了折扇。 他上前一步，青灰色的袍角扫过青砖上的桂蕊，动作不算快，却让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 朱权的脸色比寻常时更显郑重，他对着朱雄英躬身行礼，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皇孙殿下，臣愿往新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