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太子：开局即死囚》 第54章 龙潭虎穴 跪在地上的老太医身子一抖："回、回大人，陛下连用七日高丽参汤，是、是贵妃娘娘亲自熬的..." 叶琛嘴角微不可察地一勾。果然如此！他现代医学院选修的中医课上讲过，体质虚弱者若大补过度，反而会气血逆行。 "陛下无碍。"叶琛声音不高却足够让殿内人听清，"只是补得过猛，气血上涌。喝些陈皮山楂水疏导即可。" 皇帝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郑贵妃突然尖声道："胡说！陛下明明吐血昏迷，怎会只是小恙？叶琛，你莫非想谋害圣驾？" "娘娘言重了。"叶琛从袖中取出一个青瓷瓶，"这是家传的''顺气丸''，取陈皮、山楂、茯苓等常见药材所制。若娘娘不放心，可让陈太医验看。" 陈太医颤抖着接过药丸，掰开一闻，眼睛突然瞪大："这...这配方..."他猛地抬头看向叶琛，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 "如何？"皇帝虚弱地问道。 "回陛下，此药确实对症。"陈太医伏地叩首，"老臣愚钝，竟未看出陛下是虚不受补..." 郑贵妃脸色刷地变白。叶琛趁机道："陛下，参汤虽好，但连饮七日确实过猛。不知是哪位太医给娘娘出的方子？该当问责。" 皇帝眼中寒光一闪。老狐狸立刻听出弦外之音，郑贵妃为何突然殷勤送参汤？又为何坚持要连用七日？ "刘德全。"皇帝声音突然冷厉，"去查查近日景仁宫的药材出入。" 郑贵妃指尖掐进掌心，强笑道："陛下，臣妾也是一片好心..." "爱妃有心了。"皇帝拍拍她的手，眼神却冷得像冰，"叶卿，南巡之事你多费心。朕乏了，都退下吧。" 叶琛知道火候已到，行礼退出。刚出殿门，就被邹远道拦住："叶大人好医术啊，连陈老太医都自愧不如。" "家学罢了。"叶琛面不改色，"下官祖上出过游方郎中。" 邹远道眯起三角眼："是么？老臣记得，先太子南宫博也曾精通医理..." 空气瞬间凝固。叶琛心跳如鼓，面上却笑得云淡风轻："相爷说笑了。下官一介武夫，怎敢与先太子相提并论？" 正僵持着，崔明月匆匆赶来："大人！南巡仪仗司出了岔子，急需您定夺！" 叶琛顺势告辞。转过宫墙，崔明月立刻低声道："公子，冷宫那边加派了三倍守卫，我们的人靠近不得。" "无妨。"叶琛从怀中取出一道盖着兵部印的公文，"我刚从陛下那讨了手谕，调东宫旧人协助整理南巡仪程。你持此令去要人。" 崔明月眼睛一亮："公子高明！光明正大要人，郑贵妃阻拦不得。" "未必。"叶琛冷笑，"老狐狸肯定留有后手。你带人去时，务必注意..."他附耳低语几句，崔明月连连点头。 冷宫偏院外，崔明月一袭官服，身后跟着十名锦衣卫。 "奉旨提调东宫旧人。"她亮出公文，"即刻放行！" 守门的禁军统领王焕之验过印信，却为难道："大人恕罪，贵妃娘娘有令，任何人不得..." "王统领。"崔明月突然压低声音，"叶大人让我带句话''还记得春晖堂的绿釉瓷墩吗？''" 王焕之瞳孔骤缩。这暗号只有当年东宫心腹才懂！他立刻挺直腰板："末将这就开门！" 偏院门一开，腐臭味扑面而来。二十余名东宫旧人被铁链锁在院中，大多奄奄一息。小顺子蜷缩在角落，手腕上的伤口已经化脓。 "全部带走。"崔明月强忍怒气，"叶大人要亲自问话。" 突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哟，这不是崔大人吗？什么时候锦衣卫也管起宫人调配了？" 李公公带着一队金吾卫堵在门口："贵妃娘娘有令，这些贱奴涉嫌谋逆，谁也不能带走！" 崔明月冷笑："李公公，你是要抗旨？"她唰地展开手谕，"看清楚了，这上面盖的是陛下的印！" 李公公脸色变了几变，突然尖笑："崔大人别急嘛。娘娘说了，要人可以，但得先让太医瞧瞧，免得把病气带出去。"他一挥手，"来啊，给这些贱奴''验身''！" 两名穿着太医服的人阴笑着上前，手中银针寒光闪闪。崔明月瞬间明白——这是要灭口！ "且慢！"她厉声喝止，"叶大人有令，所有人必须全须全尾地带回！" "这可由不得你。"李公公一使眼色，金吾卫立刻围了上来。 千钧一发之际，墙头突然传来一声冷笑："本官倒要看看，今天谁敢动我的人！" 众人抬头，只见叶琛不知何时立在墙头，官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手中高举一块蟠龙金牌，在阳光下灿灿生辉。 "御赐金牌在此，如朕亲临！"叶琛声如雷霆，"抗旨者，斩！" 满院人齐刷刷跪倒。李公公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那两名假太医转身就要跑，却被锦衣卫当场拿下。 "崔明月。"叶琛跃下墙头，"按名单点人，一个不少地带走。" "公子..."小顺子抓住叶琛衣角，"福爷爷...福爷爷他..." 叶琛心头一紧："福公公怎么了？" "刚才他们说，今早被李嬷嬷带走了..."小顺子泪如雨下，"说是...说是贵妃娘娘要亲自''问话''..." 叶琛眼中杀意暴涨。他一把揪起李公公的衣领："说！福睿在哪？" 李公公吓得尿了裤子："在、在景仁宫地窖...娘娘说要问出''玉匣''的下落..." "很好。"叶琛松开手，声音冷得像冰，"崔明月，你带人先回去。我去会会贵妃娘娘。" "公子不可！"崔明月急道，"景仁宫现在必是龙潭虎穴！" 叶琛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那就让郑贵妃尝尝这个。"他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既然她喜欢用毒，本官就让她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毒计''。" 景仁宫地窖内，福睿被铁链吊在半空，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老东西，再不说出玉匣下落，下一针就扎你眼珠子！"郑贵妃手持银针，在烛火上慢慢烤热。 第55章 安置宫人 福睿虚弱地摇头："娘娘...老奴...真的不知..." "不知？"郑贵妃冷笑，"南宫博那短命鬼最信任你，连东宫密道都告诉你，会不告诉你玉匣在哪？" 她正要下针，地窖门突然被撞开。李公公连滚带爬地冲进来："娘娘！不好了！叶琛带着金牌闯宫，把那些贱奴都抢走了！" "废物！"郑贵妃一针扎在李公公手上，"本宫养你们何用！" "娘娘！前院走水了！"一个小宫女跌跌撞撞冲进地窖，脸上满是烟灰。 郑贵妃手中银针一顿，柳眉倒竖："怎么回事？" "不、不知道哪来的火星子，把偏殿帘子点着了..." "废物！都是废物！"郑贵妃一甩袖子，"李德全，去看着火势，别让那贱奴趁乱跑了！" 李公公捂着被扎伤的手，连滚带爬地出去了。郑贵妃转身继续逼问福睿："老东西，最后问你一次——" "娘娘是在找这个吗？" 一个冷冽的声音突然从地窖阴影处传来。郑贵妃骇然回头，只见叶琛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三步远，手中托着一个碧玉雕成的匣子。 "你！"郑贵妃瞳孔骤缩，"你怎么进来的？" 叶琛轻笑："东宫密道，福公公方才不是提过吗？"他缓步向前，玉匣在烛光下泛着幽幽绿光，"娘娘折磨这些旧人，不就是为了它？" 郑贵妃呼吸急促起来，涂着蔻丹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把它给本宫！" "可以。"叶琛突然将玉匣往地上一摔。 "不！"郑贵妃尖叫着扑过去。 玉匣应声碎裂，却空空如也。郑贵妃愣在原地，随即暴怒："你敢耍本宫？！" 叶琛已经趁机闪到福睿身旁，一剑斩断铁链。老人像破布娃娃般跌落，被他稳稳接住。 "福公公，坚持住。"叶琛低声道，同时将一个药丸塞入老人口中。 郑贵妃突然冷静下来，红唇勾起一抹冷笑："叶琛，你以为你能活着出去？"她拍了拍手，"来人！" 地窖门轰然洞开，八名持刀侍卫冲了进来。但下一秒，这些人突然脸色发青，接二连三地栽倒在地。 "你..."郑贵妃脸色大变，"你下毒？" 叶琛慢条斯理地从怀中取出一个纸包："不过是些辣椒粉混了蒙汗药。娘娘的人太心急了，闻着味就倒。" "不可能！"郑贵妃厉声道，"本宫明明让人在宫中撒了解药！" "所以下官用的是川蜀特产的''鬼见愁''。"叶琛微笑，"这种辣椒，越解药发作越快。" 郑贵妃脸色阴晴不定，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镶宝石的匕首抵住自己咽喉："你再敢上前一步，本宫就死在这里！陛下醒来发现爱妃惨死，你觉得会放过你？" 叶琛叹了口气："娘娘何必如此？"他从腰间解下一个水囊扔过去，"喝下去，毒自解。" 郑贵妃狐疑地盯着水囊："你会有这么好心？" "信不信由娘娘。"叶琛抱起福睿转身就走，"不过提醒一句，''鬼见愁''半个时辰不入解药，会让人...七窍流血而亡。" 身后传来慌乱的拔塞子声。叶琛唇角微勾，什么鬼见愁，不过是普通泻药罢了。但郑贵妃做贼心虚，必定会信。 "叶琛！"郑贵妃喝完水，声音又恢复了高傲，"今日之事，本宫记下了。" "彼此彼此。"叶琛头也不回，"对了，那水囊里掺了''百日断肠散''，解药每月初一我会派人送来。娘娘若不想肠穿肚烂，最近就安分些。" "你！"郑贵妃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再拦。她不确定叶琛话的真假，但宁可信其有... 密道幽深曲折。叶琛抱着福睿疾行，老人轻得像个孩子。 "坚持住，马上到安全地方了。"叶琛低声道，感觉怀中人的生命正在飞速流逝。 福睿突然抓住他的衣襟，浑浊的双眼泛起异样的光彩："殿...下..." 叶琛心头一震。这是福睿第一次当面认出他。 "老奴...等到了..."福睿嘴角渗血，却带着笑，"玉匣...在...殿下最爱的地方..." "福伯别说话，留着气力——" "牡丹...花下..."福睿的手突然垂下，再无声息。 叶琛僵在原地。密道尽头透进的微光里，他紧紧抱住这个从小看护他的老人，喉头发哽。 牡丹花下...那是东宫后园，南宫博小时候偷偷埋"宝藏"的地方。七岁那年，他曾在最大那株牡丹下埋过一个铁盒... "公子！"崔明月的声音从密道口传来，"得手了吗？" 叶琛深吸一口气，抱起福睿的尸身："明月，准备棺木，要厚葬。" 云裳阁内，二十三名东宫旧人或坐或卧，空气中弥漫着金疮药的气味。小顺子正小心翼翼地给一个老嬷嬷换药，见叶琛进来，立刻要跪下行礼。 "都坐着。"叶琛抬手制止，"伤怎么样了？" 小顺子眼睛红红的："回公子，陈太医给的药好使，就是...就是福爷爷他..." 叶琛喉结动了动，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福伯的后事已安排妥当。这是他的遗物，你们留着做个念想。" 布包展开，里面是福睿常年挂在腰间的那枚铜钥匙。老嬷嬷们顿时哭成一片。 "公子大恩..."一个缺了门牙的老太监颤巍巍叩首，"老奴们这条贱命..." "别这么说。"叶琛扶起老人，"从今往后，你们分三处安置。"他转向崔明月，"名单拟好了吗？" 崔明月递上一张纸："按公子吩咐，擅长女红的去城南绣坊，懂药材的随陈太医学徒，其余的分散在咱们京郊各庄子。" "不够。"叶琛摇头，"郑贵妃耳目众多，这些人必须彻底消失。"他指向名单上几个名字，"刘婆子、赵公公，你们明日随商队去江南。老周已经打点好了。" 被点名的两人愣住了："公子是要...赶我们走？" "是保你们的命。"叶琛声音低沉，"郑贵妃不会善罢甘休。离京越远，越安全。" 崔明月补充道："商队是去给南安王府送绸缎的，沿途有王府护卫，最稳妥不过。" 第56章 七色牡丹 叶琛又从袖中取出几份身契："这是新造的身份文书。从今往后，你们与东宫再无瓜葛。" 老太监接过文书，老泪纵横。那上面写着"良民"二字，对于宫奴出身的人来说，这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公子..."小顺子突然跪下，"奴婢不走！奴婢要留下伺候公子！" 叶琛看着这个满身是伤却眼神倔强的少年，叹了口气："你留下可以，但要改头换面。" "奴婢愿意！" "那就这么定了。"叶琛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崔明月眼睛一亮："公子真要..." 走出屋的叶琛独自站在云裳阁顶楼，远眺皇宫方向。 "公子，安排妥当了。"翌日，崔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叶琛房内，"咱们的人一直盯着景仁宫，郑贵妃果然大发雷霆。" 叶琛点头："她越慌，破绽越多。"他转身问道，"小顺子怎么样了？" "陈太医说都是皮外伤，养半个月就好。"崔明月犹豫了一下，"那孩子一直念叨牡丹园的事..." 叶琛眸光一凝："牡丹园？" "说是福公公生前常带他去东宫后园照料牡丹，有株''七色牡丹''最是稀奇..." 七色牡丹！叶琛脑中如电光闪过。南宫博七岁那年，正是在那株七色牡丹下埋的铁盒！ "明月，东宫现在什么情况？" "重兵把守。"崔明月压低声音，"自从咱们救出人后，郑贵妃加派了三倍守卫，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叶琛指尖轻叩窗棂："那就让她自己请我进去。" 三日后早朝，叶琛一袭官服，手持玉笏出列："臣有本奏。" 龙椅上的皇帝面色仍有些苍白："叶爱卿何事？" "启禀陛下，南巡仪程已拟妥大半，唯缺先帝当年巡幸江南时的详细记录。"叶琛声音清朗，"臣查知这些档案存于东宫春晖堂，请旨入内查阅。" 邹远道本想提出异议，没等开口，皇帝已经点头："准奏。着叶卿明日前往东宫查档。" "陛下！"邹远道忍不住出声，"东宫乃禁地..." "爱卿多虑了。"皇帝淡淡打断，"叶卿是去办公务。再说，东宫闲置这么久，也该有人打理了。" 退朝时，郑贵妃的心腹宫女悄悄塞给叶琛一张纸条："娘娘请大人过目。" 展开一看，上面只有八个字："既往不咎，各退一步。" 叶琛轻笑，将纸条凑到宫灯上点燃。好一个"既往不咎"——福睿的命，那些东宫旧人的伤，就这么轻描淡写揭过？ "告诉娘娘。"他对那宫女道，"叶某记性太好，忘不了事。" 当夜，云裳阁密室内，叶琛正对着东宫图纸研究，小顺子在一旁奉茶。 "公子，您真要进东宫？"少年忧心忡忡，"那里现在全是郑贵妃的人..." "正合我意。"叶琛指着图纸上的一处，"明日你随我去，认认那株七色牡丹。" 小顺子眼睛一亮："奴婢认得！福爷爷常说，那牡丹下埋着..." 他突然捂住嘴。叶琛眯起眼睛："埋着什么？" "奴婢...奴婢也不清楚。"小顺子慌乱摇头，"福爷爷只说那下面有宝贝，是殿下小时候藏的..." 叶琛心下了然。看来福睿连这孩子都没完全信任。正想再问，崔明月匆匆进来："公子，咱们派去盯景仁宫的人发现件怪事。" "说。" "每夜子时，都有个戴斗篷的人从侧门入宫，禁军见了他竟不敢盘查。" 叶琛指尖一顿："可看清样貌？" "没有。但..."崔明月压低声音，"那人走路姿势奇特，像是左腿有旧伤。" 左腿有伤？叶琛脑中闪过一个模糊的影子，当年东宫大火那夜，有个黑衣人从火场跃出时，曾被横梁砸中左腿... "继续盯着，但别打草惊蛇。"叶琛沉声道，"另外，去查查朝中哪些武将左腿受过伤。" 崔明月领命而去。小顺子突然怯生生道："公子，奴婢想起一事...那戴斗篷的人，会不会是''疤面将军''？" "疤面将军？"叶琛挑眉。 "奴婢听李嬷嬷说过，郑贵妃有个娘家表哥，脸上有道疤，腿也瘸..."小顺子越说声音越小，"说是...说是专门帮娘娘处理''脏事''的..." 叶琛眼中寒光乍现。若真如此，这人手上恐怕沾了不少东宫的血！ "小顺子，明日进宫后，无论看到什么，都别出声。"叶琛轻声道，"咱们是去找东西，不是去报仇。" 少年重重点头，却没看见叶琛背在身后的手，已紧握成拳。 报仇的日子，不会太远了。 "相爷！急报！" 邹远道正在书房赏画，闻言头也不抬："何事惊慌？" 心腹师爷快步上前，递上一张字条："景仁宫刚传出的消息，叶琛明日要进东宫找东西，据说是...玉匣。" 毛笔"啪"地折断在宣纸上，墨汁溅开如血。邹远道眼中寒光暴射："他怎会知道玉匣？" "据说是那老太监临死前透露的。"师爷压低声音，"更蹊跷的是，叶琛指名要去春晖堂和牡丹园..." 邹远道猛地站起，案上茶盏翻倒。春晖堂！牡丹园！这两个地方连他都不清楚重要性，叶琛如何得知？除非... "备轿，即刻入宫！"邹远道抓起官帽，"另外，让''影卫''准备好。" 子时过半，叶琛正在云裳阁后院试剑，崔明月匆匆赶来："公子，出事了！东宫突然加派了禁军，说是发现可疑人影。" 剑尖在空中划出半道银弧，叶琛收势冷笑："邹远道动作倒快。" "不止如此。"崔明月递上一封密信，"刚收到的消息，邹相连夜入宫，现在还在皇上那没出来。" 叶琛展开信笺，上面只有寥寥数字："陛下咳血，疑药有异。" 手指一紧，信纸瞬间皱成一团。好个邹远道！这是要双管齐下，既阻他去东宫，又栽赃他谋害圣驾！ "公子，明日还按计划去东宫吗？" "去，当然去。"叶琛眼中寒芒闪烁，"不过得换种方式。" 第57章 废太子 他附耳低语几句，崔明月先是诧异，继而露出钦佩之色："属下这就去安排。" 五更天，叶琛一袭官服来到东宫门前。果然，往日两名守卫变成了二十人，领队的还是禁军副统领赵戬，邹远道的得意门生。 "叶大人请留步。"赵戬横刀拦住宫门，"奉相爷令，东宫暂封，任何人不得入内。" 叶琛亮出圣旨："本官奉旨查档，赵统领是要抗旨？" "不敢。"赵戬皮笑肉不笑，"只是昨夜发现刺客踪迹，为保大人安全，需先搜查一番。请大人稍候。" 这一"候"就是半个时辰。眼看日头渐高，叶琛突然捂腹皱眉："本官突感不适，先去更衣。若搜查完毕，派人去值房寻我。" 赵戬不疑有他，拱手放行。叶琛拐过宫墙，立刻闪入一条隐蔽小径，这是福睿生前告诉他的东宫杂役通道。 刚踏进荒废的牡丹园，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冷笑："叶大人果然熟门熟路啊。" 叶琛心头一凛，转身只见一个疤面男子倚在廊柱旁，左腿微微弯曲。正是小顺子所说的"疤面将军"！ "阁下是？" "无名小卒罢了。"疤脸人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相爷让我问问叶大人，找玉匣做什么？" 叶琛暗中运气于掌："本官不知什么玉匣，只是来查南巡档案。" "是吗？"疤脸人突然抽刀，"那大人一定不介意我''护送''您查档了？" 刀光如雪劈面而来！叶琛侧身避过，袖中滑出一柄软剑。两人瞬间交手十余招，疤脸人腿脚不便渐落下风，突然吹了声口哨。 四周顿时冒出八个黑衣人！叶琛心知中计，正要突围，远处突然传来崔明月的高呼："叶大人！陛下急召！" 疤脸人动作一滞。叶琛趁机一剑挑飞他的面巾，下面赫然是一张被火烧毁的可怖面容！ "原来是你！"叶琛瞳孔骤缩。这张脸他死都不会忘，正是当年屠杀东宫侍卫的凶手之一！ 疤脸人慌忙掩面，厉声道："拦住他！" 黑衣人一拥而上。叶琛且战且退，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跌入一个隐蔽地洞。落地后才发现，这竟是通往春晖堂的密道！ 皇宫大殿内气氛凝重。叶琛跪在殿中，龙椅上的皇帝面色阴沉，邹远道站在一旁，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微笑。 "叶卿。"皇帝声音虚弱，"邹相奏你私入东宫禁地，意图不轨，可有话说？" 叶琛不慌不忙："臣确实去了东宫，但为的是查证一事。" 叶琛从怀中取出一封火漆密信，"当年是有人构陷废太子勾结兵部，私调边军意图谋反！" 金銮殿上顿时一片哗然，皇帝抬手示意安静，浑浊的眼睛盯着那封信："呈上来。" 大太监刘德全小跑着取过信笺，皇帝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这...这是..." "此字并非出自废太子之笔。"叶琛声音响彻大殿，"而是有人刻意模仿！" 邹远道脸色骤变："叶大人此言差矣！当年笔迹经三司会审..." "邹相莫急。"叶琛从袖中又取出一卷竹简，"这是废太子南宫博所有奏章副本，请陛下比对笔锋转折处的习惯。" 大太监刘德全急忙将竹简呈上。皇帝眯着眼比对，突然拍案："确实不同！太子写''军''字最后一笔向来上挑，这调兵手谕却是平收！" 郑贵妃在珠帘后猛地站起："陛下！叶琛这是..." "娘娘别急。"叶琛冷笑，又取出一叠纸张，"这是臣从东宫密道所得，共二十三份，是郑贵妃身边的李公公平日习字的草稿，其中反复练习的，正是模仿太子笔迹！" 朝堂上一片哗然。一旁的李公公脸色煞白，指甲掐进掌心："你...你血口喷人！" "是不是污蔑，请翰林院诸位大人一鉴便知。"叶琛将证据递给最近的大学士，"另外，臣还发现一事。" "李福明！"叶琛突然一声暴喝，声震金銮殿。 李公公浑身一抖，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被崔明月悄无声息地拦住了退路。 叶琛缓步上前，从袖中取出一封泛黄的信笺，冷笑道："李公公，可认得这个？" 李公公定睛一看，脸色瞬间惨白，那是他三年前写给郑贵妃表兄郑枭的密信！ "这……这……"李公公嘴唇哆嗦，冷汗涔涔。 "这封信，是你亲笔所写。"叶琛声音冰冷，一字一顿，"信中清清楚楚写着''殿下笔迹已仿得九分像，只待时机成熟，便可栽赃东宫谋逆。''" 满朝哗然！ 李公公双腿一软，直接瘫跪在地，颤声道："陛下！老奴冤枉啊！这信……这信定是叶琛伪造！" "伪造？"叶琛嗤笑一声，转身对皇帝拱手道："陛下，李德全平日负责掌管内务府文书，他的笔迹，内务府存档的奏本、账册上比比皆是。只需取来比对，真假立判！" 皇帝面色阴沉，猛地一拍龙案："刘德全！即刻去内务府，取李德全经手的所有文书！" 李公公闻言，如遭雷击，整个人瘫软如泥，自知自己这次算完了！ 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狠毒，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淬毒的匕首，直扑叶琛！ "叶琛！你去死吧！" 电光火石间，叶琛身形一闪，右手如铁钳般扣住李公公手腕，猛地一拧！ "咔嚓！" "啊——！"李公公惨嚎一声，匕首当啷落地。 叶琛冷笑："李福明，刺杀朝廷命官，罪加一等！" 李公公面如死灰，突然癫狂大笑："叶琛！你以为抓了咱家就能翻案？做梦！当年东宫大火，太子妃惨死，你以为……" "闭嘴！"郑贵妃厉喝一声，猛地从珠帘后冲出，一巴掌扇在李公公脸上，"你这狗奴才，竟敢谋害太子！" 李公公被这一巴掌打懵了，随即反应过来，眼中满是怨毒："娘娘……您这是要？" 郑贵妃脸色铁青，正要再打，皇帝却猛地站起身，怒喝道："够了！" 殿内瞬间寂静。 第58章 金蝉脱壳 皇帝冷冷扫视众人，最终目光落在李公公身上："李福明，伪造太子笔迹，栽赃谋逆，刺杀朝廷命官，罪无可赦！" "拖出去" "压入大牢，威逼审讯！" 李公公浑身一颤，随即疯狂挣扎："陛下！老奴冤枉！老奴冤枉……唔！" 他话未说完，就被人一记手刀劈晕，直接拖了出去。 叶琛看着李公公被拖走的背影，眼中寒芒闪烁。 这只是开始！ 郑贵妃脸色苍白，强自镇定道："陛下，这狗奴才竟敢污蔑臣妾，臣妾……" 皇帝抬手打断她的话，冷冷道："郑氏，李福明是你宫里的人，此事，你脱不了干系。" 郑贵妃浑身一颤，正要辩解，叶琛却突然开口："陛下，臣还有一事禀报。" "说。" 叶琛从怀中取出一本账册，沉声道："这是从李福明房中搜出的密账，记录了他这些年来，收受贿赂、买卖官职、甚至……暗害朝中忠良的罪证！" "其中，就包括三年前，毒杀户部尚书周大人的记录！" "什么？！"皇帝勃然大怒，"周爱卿……竟是被人毒死的？" 叶琛点头："账册上写得清清楚楚——''周尚书碍事，赐鸩酒一杯，白银五千两封口。''" 皇帝怒极反笑："好！好一个李福明！" "来人！郑氏禁足景仁宫，无朕旨意，不得踏出半步！" "叶琛！"皇帝看向叶琛，目光深沉，"此案由你全权负责，一查到底！" 叶琛单膝跪地，抱拳沉声道："臣，遵旨！"心里说着："郑贵妃，你的报应，才刚刚开始！" 大牢深处，李福明蜷缩在潮湿的草堆上，手腕脚踝都戴着沉重的镣铐。月光从狭小的气窗透进来，照在他惨白的脸上。 "吃饭了。"狱卒粗鲁地将一碗发馊的粥推了进来。 李福明刚要伸手去接，突然瞳孔一缩，碗底赫然躺着一枚铜钱大小的黑色药丸！ "这是......"他浑身颤抖，知道这是郑贵妃派人送来的"断肠散"。 一旦服下，不出一个时辰，便会肠穿肚烂，七窍流血而死。 李福明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他颤抖着手，将那碗粥推了回去，声音带着一丝哀求："大哥，求你了，这粥我不能喝……" 狱卒冷笑一声："不喝？你以为你能决定什么？不喝就饿着！"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留下李福明一人，在黑暗中瑟瑟发抖。 李福明深知，这"断肠散"一旦服下，自己便再无生机。他环顾四周，这阴冷潮湿的天牢，自己这一辈子，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想到此处，他不禁悲从中来，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他恨，恨自己贪财好色，利欲熏心，落得今日之下场。 但更恨的，还是那郑贵妃，若不是她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他又怎会卷入这场皇权斗争的漩涡之中。 就在他犹豫之际，牢房外突然传来一声闷响。李福明抬头，只见那狱卒已经倒地不起，脖子上插着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 "李公公，别来无恙啊。"一个阴冷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景仁宫内，郑贵妃将手中的茶盏狠狠摔在地上。 "废物！连个老阉奴都杀不了！"她厉声呵斥跪在地上的黑衣侍卫，"叶琛的人怎么会出现在天牢？" "娘娘恕罪！"侍卫额头抵地，"叶琛派了锦衣卫日夜看守，我们的人刚动手就被发现了......" 郑贵妃眼中闪过一丝狠毒："那就执行第二个计划。"她从妆奁底层取出一枚玉佩，"把这个交给提督赵大人，告诉他——" 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侍卫脸色大变："娘娘，这......" "怎么？不敢？"郑贵妃冷笑，"别忘了，你妹妹还在本宫手里。" 侍卫浑身一颤，额头上的汗水涔涔而下，最终还是咬牙接过了玉佩："属下遵命。" 郑贵妃满意地点点头，挥手示意侍卫退下。她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深沉的夜色，眼中满是阴鸷。 "叶琛，你们以为本宫就这点手段吗？"她自言自语道，"本宫要让你们知道，这后宫，终究是本宫的地盘。" 此时，天牢中的李福明正惊恐地看着那黑衣人一步步逼近。黑衣人摘下面罩，露出一张冷峻的面容，正是叶琛的心腹手下。 "李公公，叶大人有请。"黑衣人冷冷地说道。 李福明心知自己已是瓮中之鳖，但仍试图挣扎："叶大人？我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何要抓我？" 黑衣人嗤笑一声："无冤无仇？李公公，你可知你手中握有多少人的把柄？ 这边的叶琛仔细翻阅供词，眉头突然一皱："这上面说，郑贵妃最近频繁召见九门提督赵焕？" "是，而且很奇怪，赵焕每次都是从后门进出......" 叶琛猛地站起身："不好！郑贵妃要劫狱！" 子夜时分，一队黑衣人悄无声息地潜入天牢。为首的正是九门提督赵焕！ "动作快点！"赵焕低声命令，"找到李福明就" 话音未落，四周突然亮起无数火把！ "阁下深夜来访，有何贵干啊？"叶琛带着数十名锦衣卫从暗处走出，似笑非笑地问道。一身黑衣人装扮的赵焕脸色大变 "拿下！" 赵焕见势不妙，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把淬毒的短刀，厉声喝道："杀出去！" 他身后的黑衣人立即拔刀相向，与锦衣卫厮杀在一起。天牢狭窄的甬道内，刀光剑影交错，鲜血溅在斑驳的石墙上。 叶琛冷笑一声，手腕一翻，三枚银针破空而出 "嗖！嗖！嗖！" 三名黑衣人应声倒地，咽喉处皆插着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 赵焕瞳孔一缩，知道今日难以脱身，突然从袖中掏出一颗黑色弹丸，猛地砸向地面！ "轰！" 浓烟瞬间弥漫整个天牢，刺鼻的硫磺味呛得人睁不开眼。 "咳咳……拦住他！"叶琛厉声喝道。 崔明月身形一闪，双刀如蝶翼展开，直追赵焕而去。然而烟雾太浓，等视线恢复时，赵焕已不见踪影，只留下地上几滴血迹。 第59章 瓮中捉鳖 "追！"叶琛冷声道，"他受了伤，跑不远！" "废物！一群废物！" 景仁宫内，郑贵妃将手中的茶盏狠狠砸在地上，碎片四溅。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喘。 "娘娘息怒……"贴身嬷嬷战战兢兢道，"赵大人虽失手，但好歹没被抓到活口……" "没抓到活口？"郑贵妃冷笑，"那李福明呢？他若招出本宫，叶琛岂会善罢甘休？" 她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抹狠毒："去，告诉邹相，本宫要见他！" 深夜，邹远道悄然入宫，从侧门进入景仁宫。 "娘娘深夜召见，有何要事？"邹远道低声道，眼中精光闪烁。 郑贵妃冷冷道："叶琛已经查到李福明头上，再这样下去，本宫迟早被他咬死！" 邹远道捋了捋胡须，阴森一笑："娘娘莫急，老臣已有对策。" 他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递给郑贵妃："这是北境密探送来的消息，突厥可汗已答应出兵，只待我们这边信号一发，他们便南下攻边关！" 郑贵妃眼睛一亮："你是说……" 邹远道压低声音："叶琛不是仗着军功嚣张吗？若边关告急，陛下必派他出征。届时，我们在军中安排死士，让他有去无回！" 郑贵妃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好！就这么办！"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在此之前，本宫还要再送叶琛一份''大礼''。" 翌日清晨，叶琛正在书房翻阅李福明的供词，崔明月匆匆赶来："公子，刚收到密报，邹远道昨夜秘密入宫，去了景仁宫！" 叶琛眉头一皱："他们果然按捺不住了。" 他沉思片刻，突然问道："边关最近可有异动？" 崔明月一愣："暂时没有，不过……" "不过什么？" "北境探子回报，突厥近日频繁调动兵马，似乎在准备什么。" 叶琛冷笑："果然如此！邹远道这是想借刀杀人！" 他猛地站起身："传令下去，加强边关戒备，另外，派人盯紧邹远道的府邸，我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 邹远道府中，一名黑衣人单膝跪地："相爷，一切安排妥当，只待叶琛离京，我们的人便会动手！" 邹远道满意地点点头："很好。" 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眼中闪过一抹阴狠："叶琛，你以为抓了李福明就能扳倒郑贵妃？呵……本相要让你知道，这朝堂，终究是本相说了算！" 窗外，一道黑影悄然退去，正是叶琛派出的密探！ "公子，邹远道果然在策划边关兵变！"崔明月低声道，"我们的人截获了他派往北境的密信！" 叶琛接过密信，快速扫了一眼，冷笑道："好一个邹远道，竟敢勾结外敌！" 他沉思片刻，突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既然他们想让我出征，那我就如他们所愿。" 崔明月一愣："公子真要离京？" 叶琛淡淡道："当然要离京，不过……" 他压低声音，在崔明月耳边说了几句。 崔明月眼睛一亮："公子高明！" 景仁宫内，郑贵妃斜倚在软榻上，听着探子的汇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叶琛果然中计了！" 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等他离京，本宫便让他在边关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叶琛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她和邹远道自投罗网！ 叶琛一身戎装立于校场，三千铁骑整装待发。皇帝亲赐践行酒，满朝文武皆来相送。 "叶爱卿此去边关，务必小心。"皇帝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邹远道站在百官之首，捋须笑道："叶大人为国征战，实乃我朝栋梁。" 叶琛举杯一饮而尽，目光扫过邹远道身后几个面色阴鸷的将领，那都是邹远道安插的死士。 "末将定不负陛下所托！" 当夜，大军离京。城楼上，郑贵妃望着远去的火把长龙，红唇勾起一抹冷笑。 云裳阁地下密室，李福明被铁链锁在石柱上。老周端着药碗进来，冷笑道："李公公，该喝药了。" "这...这是什么？"李福明惊恐地看着碗里漆黑的药汁。 "放心，死不了。"老周捏住他的下巴强行灌下，"公子说了，得留着你这条狗命作证。" 药汁入喉，李福明顿时浑身发软，连话都说不出来。老周满意地点头："这哑药能让你安分几日。" 突然，阁楼传来三长两短的敲门声，是预警暗号！ 老周脸色一变，迅速熄灭烛火。透过密室气窗，他看见几个黑影翻墙而入，为首的赫然是邹远府上的侍卫统领！ 老周心中暗叫不好，公子交代的任务还未完成，绝不能让这些人坏了大事。他一把抓起铁链，将李福明拖进密室最深处的暗格中，又迅速掩上暗格的门，确保从外面看不出丝毫痕迹。 几个黑影迅速逼近，推开密室大门。侍卫统领手持长剑，目光如炬："人呢？" 三十里外的官道上，叶琛突然抬手止住行军。 "大人，怎么了？"副将疑惑道。 叶琛嘴角微扬："本将忘了件要紧物事。"他点了二十亲兵，"你们随我回京取一趟，大军继续前行。" 崔明月会意，立即传令："全军听令，按计划行进！" 那几名邹远道安插的将领面面相觑，却不得不跟着大部队继续前进。 云裳阁内，邹府的侍卫正在四处搜查。 "奇怪，明明探子说人藏在这里..." 突然，四周火把大亮！叶琛带着锦衣卫从暗处涌出，将众人团团围住。 "深更半夜，诸位来本官府上找什么？"叶琛把玩着手中短刀，似笑非笑地问。 侍卫统领脸色大变："叶...叶大人？您不是出征了吗？" "本将忘了带样东西。"叶琛缓步逼近，"现在，该你们交代了，是谁指使你们夜闯朝廷命官府邸？" "娘娘！不好了！"宫女跌跌撞撞冲进寝宫，"叶琛...叶琛根本没离京！邹相派去的人都被抓了！" 郑贵妃手中玉梳"啪"地折断："什么？！" 第60章贵妃入局 郑贵妃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染着蔻丹的指甲几乎要折断。她突然冷笑一声："好个叶琛，竟敢戏耍本宫！" 她猛地转身，从妆奁暗格取出一枚鎏金令牌："去，把这个交给九门提督赵焕，让他调集禁军，就说...叶琛假传圣旨，意图谋反！" 宫女接过令牌，颤声道："娘娘，这..." "还不快去！"郑贵妃厉喝，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本宫倒要看看，是他叶琛的锦衣卫厉害，还是本宫的禁军更胜一筹！" 叶琛负手立于云裳阁庭院，"大人，已经招了。"崔明月递上供词，"确实是贵妃派他们来劫李福明。" 叶琛扫了一眼，冷笑道："还不够。"他蹲下身，盯着那统领的眼睛："想活命吗？" 统领惊恐地点头。 "那就替本官给郑贵妃带个话。"叶琛凑近他耳边，低声道："就说...李福明已经招供，明日早朝，本官就要当众揭发她谋害太子一事。" 统领瞳孔骤缩："这...这..." "放心。"叶琛拍拍他的肩，"本官会''不小心''让你逃走的。" 景仁宫内，郑贵妃听完逃回来的统领汇报，脸色阴晴不定。 "娘娘，叶琛这是要置您于死地啊！"心腹嬷嬷急道，"不如我们..." "慌什么？"郑贵妃冷笑，"叶琛以为本宫会坐以待毙？"她转向那统领："叶琛现在何处？" "回娘娘，还在云裳阁，说明日早朝要..." "备轿！"郑贵妃突然起身，"本宫要亲自去会会他！" "娘娘三思！"嬷嬷急忙劝阻，"这怕是陷阱..." "本宫当然知道是陷阱。"郑贵妃眼中闪过一丝狠毒，"但谁才是真正的猎人，还未可知呢！" 子时三刻，郑贵妃的凤辇悄然停在云裳阁后门。 "你们在外守着。"郑贵妃吩咐随行侍卫，只带了两名贴身宫女进入。 阁内烛火幽暗，叶琛独自坐在厅中品茶，见郑贵妃进来，故作惊讶："贵妃娘娘深夜造访，有失远迎。" "叶大人好雅兴。"郑贵妃冷笑，"明日就要弹劾本宫了，今夜还有心情喝茶？" 叶琛不慌不忙地斟了杯茶推过去："娘娘既然来了，不如喝杯茶慢慢聊？" 郑贵妃看都不看那茶杯："少废话！李福明在哪？" "娘娘何必着急？"叶琛轻笑，"不如先说说，当年您是如何构陷太子谋反的？" "放肆！"郑贵妃猛地拍案，"叶琛，你当真以为本宫奈何不了你？"她突然提高声音："来人！" 数十名禁军破门而入，将叶琛团团围住。九门提督赵焕持刀上前："叶大人，奉贵妃娘娘懿旨，你涉嫌谋反，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叶琛面不改色："赵大人好大的胆子，没有圣旨就敢拿朝廷命官？" "本宫就是懿旨！"郑贵妃厉声道，"给本宫拿下！" 就在禁军要动手之际，叶琛忽然轻笑一声："娘娘好大的阵仗。" 他缓缓起身，目光扫过四周禁军，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不过，娘娘难道就不想知道，为何我敢深夜约您至此吗？" 郑贵妃心中一凛，但面上仍强作镇定："哼，本宫倒要听听，你有何说辞。" 叶琛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轻轻放在桌上："娘娘先看看这个。" 郑贵妃疑惑地拿起密信，拆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信中内容，竟是她与朝中几位重臣勾结的证据。 "你……你从哪里得到这封信的？"郑贵妃声音颤抖，难以置信地看着叶琛。 叶琛悠然自得地坐回原位，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娘娘不必管我从何处得来，只需知道，这封信若落入皇上手中，娘娘的下场，可想而知。" 郑贵妃紧握双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仍强作镇定："叶琛，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本宫？本宫在宫中多年，岂是你能撼动的！" 叶琛摇了摇头，目光中满是怜悯："娘娘，您错了。这宫中，没有永远的胜者，只有永远的利益。您以为您投靠的那些人，真的会对您忠心耿耿吗？一旦东窗事发，他们只会第一个弃您而去。" 郑贵妃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却仍强撑着不愿示弱。叶琛见状，也不再多言，只是缓缓站起身。 "赵大人。"叶琛转向九门提督，"您确定要趟这浑水？您可知道，私自调兵包围朝廷命官府邸，是何等大罪？" 赵焕面色一变，握刀的手微微发抖。他虽是郑贵妃一派，但也知道今夜之事若传出去，自己难逃一死。 "赵焕！"郑贵妃厉喝，"别听他胡言乱语！拿下他，本宫保你荣华富贵！" 叶琛轻笑一声，又从袖中取出另一封信："赵大人，不如看看这个？这是您去年收受边关将领贿赂的证据，数额不小啊。" 赵焕脸色大变，额头渗出冷汗："叶大人，这...这..." "赵大人不必惊慌。"叶琛温和地说，"只要您现在带人退出云裳阁，今夜之事我权当没发生过。否则..."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郑贵妃，"明日早朝，这些证据就会呈到御前。" 赵焕犹豫片刻，终于咬牙挥手："撤！" "赵焕！你敢！"郑贵妃怒不可遏。 "娘娘恕罪！"赵焕低声道，"末将...末将也是迫不得已！"说完，带着禁军迅速退出了云裳阁。 厅内顿时只剩下叶琛、郑贵妃和她的两名宫女。郑贵妃脸色阴晴不定，终于意识到自己落入了叶琛精心设计的陷阱。 "娘娘现在愿意坐下来谈谈了吗？"叶琛重新斟了杯茶，推到她面前。 郑贵妃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怒火，缓缓坐下："你到底想要什么？" 叶琛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很简单，我要当年构陷太子的全部证据，以及...邹相与突厥勾结的密函。" "你疯了！"郑贵妃失声道，"邹相权倾朝野，你拿什么和他斗？" "这就不劳娘娘费心了。"叶琛淡淡道，"娘娘只需考虑，是与我合作，还是...等着明日这些证据呈到皇上面前。" 第61章 平衡之术 郑贵妃死死盯着叶琛，仿佛要看穿他的心思："你为何对太子之事如此执着？莫非...你是太子旧部？" 叶琛笑而不答，只是从怀中又取出一物，一枚精致的玉佩，上面刻着"博"字。 郑贵妃看到玉佩，瞳孔骤然收缩："这...这是太子的贴身玉佩！你...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叶琛收起玉佩，"重要的是，娘娘现在该做选择了。" 郑贵妃沉默良久，终于咬牙道："好，本宫答应你。但你必须保证，这些证据永远不会出现在皇上面前。" "娘娘放心。"叶琛微笑，"只要您信守承诺，我自然也会守口如瓶。不过..."他话锋一转，"若娘娘日后再有异动，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郑贵妃冷哼一声："叶琛，你别得意太早。这宫中风云变幻，今日你占了上风，明日或许就..." "那就拭目以待吧。"叶琛打断她，做了个请的手势，"时候不早，娘娘该回宫了。记住，三日之内，我要看到那些证据。" 郑贵妃起身，深深看了叶琛一眼，转身离去。她的背影依然高傲，但脚步却略显凌乱。 待郑贵妃走后，崔明月从暗处走出："大人，她会守信吗？" 叶琛望着郑贵妃离去的方向，轻声道："她别无选择。不过...我们也不能完全相信她。明月，派人盯紧景仁宫的一举一动。" "是。"崔明月领命，又犹豫道，"大人，您为何不直接揭发她？以我们手中的证据，足以..." "还不到时候。"叶琛摇头，"郑贵妃只是棋子，真正的幕后黑手是邹远道。留着她，对我们更有用。" 他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皇宫的轮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那个曾属于"南宫博"的地方，如今却成了他复仇的战场。 "邹远道，郑贵妃..."叶琛低声自语，"你们欠下的债，我会帮南宫博一笔一笔讨回来。" 夜风拂过，吹动烛火摇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那个已经逝去的太子，又回到了这座皇城。 郑贵妃的轿辇刚离开云裳阁不远，她便猛地扯开轿帘，对心腹宫女低声道："去告诉邹相，本宫有要事相商，老地方见。" 宫女领命，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郑贵妃靠在轿内软垫上，指尖不停摩挲着腕上的翡翠镯子。叶琛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让她如芒在背。"他到底知道多少？"郑贵妃咬紧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开。 轿子转过御花园偏僻处，郑贵妃突然叫停："本宫想走走，你们在此等候。" 月色朦胧，郑贵妃独自走向假山后的凉亭。一个黑影早已等候多时。 "娘娘深夜相召，所为何事？"邹远道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带着几分不耐。 郑贵妃冷笑："相爷好大的架子！本宫差点被叶琛逼上绝路，你倒坐得住？" "叶琛？"邹远道眉头一皱，"他做了什么？" 郑贵妃将云裳阁之事简略道来，却隐去了密信的具体内容。"他手上有我们往来的证据，还索要当年构陷太子的证物。相爷，这事若捅到皇上那..." 邹远道眼中寒光一闪："娘娘是在威胁老夫？" "本宫是在提醒你！"郑贵妃压低声音，"叶琛不简单，他连你收受突厥贿赂的事都知道。" 这句话像一把刀刺入邹远道心口。他背在身后的手猛地攥紧，面上却不露分毫："娘娘多虑了。叶琛不过是虚张声势，真有证据早就呈给皇上了。" "是吗？"郑贵妃从袖中抽出一页纸，"这是他给我的清单，上面连当年本宫送给突厥可汗的礼单都记得一清二楚。相爷觉得，这也是虚张声势？" 邹远道接过纸条，借着月光细看，脸色渐渐阴沉。清单上所列，确实都是致命把柄。 "他给了你几天期限？" "三日。"郑贵妃盯着邹远道的表情变化，"相爷打算如何应对？" 邹远道将纸条揉碎，声音冷得像冰："既然他想要证据，那就给他——送他上路时一起烧给他。" 郑贵妃心头一跳："你要杀他？他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 "红人？"邹远道嗤笑一声，"娘娘别忘了，在这大晟朝，能让一个人红的是老夫，能让一个人死的也是老夫。" 他说完转身欲走，却又停住脚步："对了，娘娘最好管住自己的嘴。若老夫倒了，下一个就是娘娘您。" 看着邹远道离去的背影，郑贵妃气得浑身发抖。她早知邹远道心狠手辣，却没想到他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 "老狐狸..."郑贵妃咬牙切齿，"你以为本宫会坐以待毙？" 她快步回到轿中，对另一名心腹宫女道："去告诉静安师太，把东西准备好，随时可能要用。" 云裳阁内，叶琛正与崔明月查看刚送来的密报。 "大人，刚收到消息，郑贵妃回宫途中秘密会见了邹相。"崔明月递上一张纸条，"地点在御花园西北角的假山后。" 叶琛嘴角微扬："果然沉不住气了。"他手指轻叩桌面，"可有人听到他们谈了什么？" 崔明月摇头："咱们的人不敢靠太近。不过..."她犹豫了一下，"有个在御花园当值的小太监说看到两人争执，后来那小太监就...失踪了。" "灭口？"叶琛眼神一冷，"邹远道还是这么心狠手辣。" 他起身走到书架前，取出一本《兵法》，从夹层中抽出几张泛黄的纸："明月，你看看这个。" 崔明月接过一看，大惊失色："这是...当年太子案的原始供词？大人从何处得来？" "李福明临死前交给我的。"叶琛眼神幽深，"他当年亲眼目睹了郑贵妃派人潜入东宫放置''谋反证据''的全过程。" 崔明月仔细阅读供词，越看越是心惊："上面说郑贵妃不仅构陷太子，还...还毒杀了先皇后？" 叶琛没有回答，只是无意识地用左手拇指摩挲右手掌心，这是南宫博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大人..."崔明月欲言又止。 第62章 证据争夺战 叶琛这才察觉失态，迅速放下手："怎么了？" "没...没什么。"崔明月低头掩饰眼中的疑虑，"属下只是在想，郑贵妃真会交出证据吗？" "她当然不会全交。"叶琛冷笑，"但只要我们拿到一部分，就足够做文章了。" 他走到窗前，望着皇宫方向："邹远道现在一定在盘算如何除掉我。正好，我就给他这个机会。" "大人！"崔明月惊呼，"这太危险了！" 叶琛转身，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放心，我自有安排。你去准备一下，明日我要''不小心''让这份名单落到邹相门生手中。" 他递给崔明月一张纸，上面列着部分证据清单，却故意漏掉了最关键几项。 崔明月恍然大悟："大人是要..." "二虎竞食。"叶琛眼中精光闪烁，"我倒要看看，当邹远道发现郑贵妃瞒着他这么多事时，会作何反应。" 景仁宫内，郑贵妃正在寝殿暗格前徘徊。 "娘娘，真要交出那些东西吗？"心腹嬷嬷忧心忡忡。 郑贵妃冷笑："交？当然要交。不过..."她从暗格中取出一叠信件，精心挑选了几份无关紧要的，"把这些抄录一份给叶琛。至于其他的..." 她走到梳妆台前，打开一个精致的胭脂盒，按下隐藏机关。盒底弹出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枚小巧的钥匙。 "这把钥匙能打开静安庵佛龛下的暗格，那里放着本宫与突厥来往的真正密函。"郑贵妃将钥匙交给嬷嬷，"你亲自送去给静安师太，告诉她，除了本宫手谕，任何人来取都不得交出。" 嬷嬷刚领命离去，一名宫女慌张跑来："娘娘，不好了！九门提督赵焕被锦衣卫带走了！" "什么？"郑贵妃手中茶盏落地，摔得粉碎。 "说是...说是查出了他私通外敌的证据。"宫女声音发抖，"锦衣卫从他府上搜出了与突厥往来的书信。" 郑贵妃脸色煞白。赵焕知道的太多了，若他招供... "备轿！"她猛地站起，"本宫要去见皇上！" "娘娘，已经子时了，皇上早就歇下了..." 郑贵妃这才想起时辰，颓然坐回椅中。她突然意识到，叶琛这一手不仅针对赵焕，更是在警告她，他能随时拿下她的人。 "好个叶琛..."郑贵妃指甲掐入掌心，"这是逼本宫与他联手对付邹远道啊。" 她沉思片刻，突然对宫女道："去，把本宫那支金凤钗取来，明日一早送去给叶大人，就说...本宫答应他的条件。" 宫女不解："娘娘，那金凤钗不是您最心爱的..." "照做就是！"郑贵妃厉声道。待宫女退下，她低声自语："叶琛，既然你要玩火，本宫就给你添把柴。看是你先烧死邹远道，还是先引火烧身！" 窗外，一片乌云遮住了月亮，整个皇宫陷入更深的黑暗中。 寅时三刻，静安庵外竹林沙沙作响。 十余名黑衣人悄无声息地翻过院墙，为首之人做了个手势，众人立刻分散开来，直扑后院禅房。 "搜！一定要找到那个佛龛！"领头人压低声音道，正是邹远道的心腹，兵部右侍郎朱衡。 忽然，一声清脆的铃响划破夜空。 "有埋伏！"朱衡刚喊出口，数支弩箭已从暗处射来，两名黑衣人应声倒地。 "保护大人！"黑衣人们迅速围成一圈，刀光出鞘。 禅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位年约六旬的尼姑缓步走出，手中佛珠轻转："阿弥陀佛，深夜擅闯佛门净地，诸位施主好大的胆子。" 朱衡冷笑："静安师太，交出郑贵妃存放在此的东西，饶你不死。" 静安师太面不改色："贫尼不知施主所言何物。" "装糊涂？"朱衡一挥手，"给我搜！" 黑衣人刚要动作，四周突然亮起火把，二十余名身着劲装的女子从暗处现身，将朱衡等人团团围住，正是郑贵妃秘密培养的"凤翎卫"。 "杜大人，"静安师太叹息，"娘娘早有预料，命贫尼转告您：''相爷若执意如此，休怪本宫翻脸无情''。" 朱衡脸色铁青，咬牙道："动手！" 刀光剑影中，凤翎卫虽人数占优，但朱衡带来的都是邹相府上豢养的死士，一时竟斗得旗鼓相当。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庵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金鳞卫办案，闲杂人等退避！" 朱衡闻言大惊："撤！" 但为时已晚，数十名金鳞卫已堵住所有出口，崔明月手持绣春刀立于院墙之上，冷声道："一个都别放走！" "大人，静安庵那边得手了。" 叶琛正在书房研究皇宫布局图，闻言抬头："东西拿到了？" 崔明月递上一个锦囊："佛龛下的密函在此。不过..."她犹豫了一下，"朱衡带走了一部分。" 叶琛不慌不忙地打开锦囊，取出几封信件浏览，嘴角微扬："无妨，我本就想让他带走些东西。" 崔明月不解："大人，这可都是郑贵妃勾结突厥的铁证啊！" "铁证？"叶琛轻笑，抽出其中一封信递给崔明月，"你再仔细看看。" 崔明月接过信，借着烛光细看，突然瞪大眼睛："这...字迹不对！郑贵妃的字我见过，这笔迹虽像，但起笔处少了她的习惯性回锋。" "聪明。"叶琛赞许地点头，"真的我早已调包，朱衡带走的不过是临摹品。但足以让邹远道对郑贵妃起杀心了。" 他起身走到窗前，望着渐亮的天色："邹远道生性多疑，看到这些''证据''，定会认为郑贵妃背着他与突厥另有勾当。到时候..." 崔明月恍然大悟："二虎相争，必有一伤！" "不错。"叶琛转身，忽然皱眉，"你怎么知道郑贵妃的字迹特征？" 崔明月神色一僵，随即掩饰道："属下...属下之前查案时见过贵妃的手谕。" 叶琛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多问。他无意识地用拇指摩挲掌心，这个南宫博的习惯动作再次出现。 第63章 陷阱 崔明月目光微闪，突然道："大人，静安庵有条密道直通城外，若非您提前告知，我们根本堵不住朱衡。您是怎么知道这条密道的？据属下所知，这密道连锦衣卫卷宗都无记载。" 书房内空气骤然凝固。 叶琛动作一顿，随即若无其事道："李福明临死前告诉我的。他在东宫当差二十年，知道不少秘密。" 崔明月低头："原来如此。"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尴尬。 "大人！"一名金鳞卫慌张闯入，"景仁宫来人，说郑贵妃请您即刻入宫，有要事相商！" 叶琛与崔明月对视一眼："看来，我们的贵妃娘娘坐不住了。" 景仁宫偏殿，郑贵妃一改往日华贵装扮，只着素衣，发间也无半点珠翠。 "叶大人好手段。"郑贵妃冷笑，"一边逼本宫交出证据，一边向邹远道通风报信。怎么，非要置本宫于死地不可？" 叶琛从容不迫地抿了口茶："娘娘此言差矣。若非下官派人及时赶到，静安庵的证据早落入邹相手中了。" "呵，"郑贵妃凤目微眯，"那你为何放走朱衡？别告诉本宫，锦衣卫留不住几个家奴！" 叶琛放下茶盏，直视郑贵妃："娘娘聪明。不错，我故意放他走，因为..."他压低声音，"我要邹远道相信，您已背叛了他。" 郑贵妃瞳孔骤缩："你！" "娘娘息怒。"叶琛微笑，"您想想，邹远道若认定您另有所图，会如何应对？" 郑贵妃沉思片刻，突然倒吸一口冷气："他会...对本宫下手。" "不错。"叶琛点头，"而那时，娘娘除了与下官合作，别无选择。" 郑贵妃猛地站起，又缓缓坐下，脸上怒容渐渐转为冷笑："叶琛啊叶琛，本宫今日才算真正看清你。"她纤长的手指轻叩桌面，"说吧，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叶琛从袖中取出一份名单，"我要这些人的罪证。他们都是邹远道的党羽，掌握六部要职。" 郑贵妃扫了一眼名单，嗤笑道："胃口不小。这些人若倒了，邹远道等于断去双臂。不过..."她抬眼直视叶琛，"本宫凭什么帮你？" 叶琛不慌不忙地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就凭这个。" 郑贵妃展开信笺，只看了一眼便面色大变："这...这不可能！当年参与此事的人都已..." "都已被灭口？"叶琛接话，"可惜百密一疏，还是有人留下了证据。娘娘，您当年毒杀先皇后时用的''醉仙散''，是从西域商人手中所得吧？" 郑贵妃手指微微发抖，信纸飘落在地。 "你...你到底是谁？"她声音发颤，"这件事除了邹远道，没人知道！" 叶琛弯腰拾起信纸，轻声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若这消息传到皇上耳中，即便您贵为贵妃，也难逃一死。" 殿内死一般寂静。 良久，郑贵妃颓然道："你要的罪证，我会给你。"她顿了顿，"但你必须保证，这些事永远不见天日。" "成交。"叶琛拱手，"不过下官还有个条件。" "讲。" "我要自由出入景仁宫的权限。"叶琛目光炯炯，"有些事，需要亲自查证。" 郑贵妃犹豫片刻，终于从腰间取下一枚玉佩："凭此物可通行无阻。但若让本宫发现你有二心..." "娘娘放心。"叶琛接过玉佩，"我们的敌人都是邹远道，不是吗？" 他行礼告退，转身时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冷笑。 崔明月在宫门外等候多时，见叶琛出来，连忙迎上："大人，如何？" 叶琛将玉佩递给她看："成了。郑贵妃已入彀中。" 崔明月大喜："那我们接下来..." "不急。"叶琛望向远处的宰相府方向，"先让邹远道和郑贵妃狗咬狗。你派人盯紧宰相府，尤其是..." 他突然停住，目光锁定在街角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身上。那小贩看似寻常，但腰间挂着的香囊却绣着特殊的金线纹样，邹府暗探的标志。 "尤其是注意他们派往宫中的眼线。"叶琛压低声音，"邹远道很快就会有动作。" 崔明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发现了异常："大人眼力真好，这么远都能看清。" 叶琛心头一凛。确实，那香囊纹样细小，常人根本看不清。这是南宫博自幼习武练就的眼力，他一时大意竟忘了掩饰。 "走吧。"他迅速转移话题，"回衙门部署下一步。" 两人刚走出几步，一队禁军突然拦在面前。 "叶大人，"领头的禁军统领抱拳，"皇上有旨，宣您即刻入宫见驾！" 崔明月脸色顿变："大人，这..." 叶琛却似早有预料，从容道："有劳带路。" 转身瞬间，他低声对崔明月道："去告诉林太医，按计划行事。" 崔明月会意，迅速离去。 叶琛随禁军走向深宫，心中暗忖："邹远道，你终于忍不住要亲自出手了吗？" 宫墙高耸，朝阳初升，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那个曾在这宫中生活了二十年的太子，终于要堂堂正正地回来了。 皇帝寝宫内药香弥漫，龙榻上的皇帝面色蜡黄，不时咳嗽几声。邹远道立于榻左，郑贵妃陪侍在右，殿内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叶琛刚踏入殿门，就感受到两道锐利的目光，邹远道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郑贵妃则带着几分审视和...疑惑？ "臣叶琛，叩见皇上。"叶琛恭敬行礼，眼角余光却将殿内情形尽收眼底。六名带刀侍卫分立两侧，殿门不知何时已悄然关闭。 "爱卿平身。"皇帝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深夜召你入宫，可知为何？" 叶琛刚要回答，邹远道突然上前一步："陛下，老臣有本奏！"他从袖中抽出一叠文书，"叶琛勾结边关守将赵元朗，密谋造反，证据确凿！" 郑贵妃适时递上一杯参茶："陛下，此事关系重大，相爷也是为国担忧啊。" 第64章 困兽犹斗 叶琛心头一凛。好个郑贵妃，白日在景仁宫还与他密谋合作，转眼就倒向邹远道。但他面上不露分毫，反而露出惊讶神色："邹相此言从何说起？赵将军乃边关栋梁，岂会..." "住口！"邹远道厉声打断，将文书呈给皇帝，"陛下请看，这是从赵元朗府中搜出的密信，上面明确提到与叶琛共谋大事！还有边关调兵的印信，皆与叶琛手笔吻合！" 皇帝翻阅文书，眉头越皱越紧。叶琛不用看也知道，那些"证据"必定伪造得天衣无缝。邹远道这是要置他于死地！ "叶爱卿，"皇帝抬眼，目光复杂，"你有何话说？" 叶琛深吸一口气，突然笑了："陛下明鉴，若臣真要谋反，会蠢到在文书上留下自己的印信吗？"他转向邹远道，"邹相，伪造边关印信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您确定这些是真的？" 邹远道冷笑："叶大人还想狡辩？来人，带证物！" 殿门开启，两名侍卫押着个五花大绑的将领进来。那人满脸血污，却仍挺直腰杆，正是边关副将周毅。 "周将军？"叶琛确实吃了一惊。周毅是赵元朗心腹，怎会落入邹远道之手？ "陛下，"周毅重重跪地，声音嘶哑，"末将冤枉啊！赵将军从未..." "闭嘴！"邹远道厉喝，"陛下，此人已招供，赵元朗与叶琛约定下月十五起兵，里应外合！" 叶琛注意到周毅手腕上有烙铁痕迹，显然受过酷刑。他无意识地攥紧右手，这是南宫博愤怒时的习惯动作。 郑贵妃突然眯起眼睛。这个小动作，她太熟悉了...那个少年太子被冤枉时，也是这样攥紧右手... "叶大人，"郑贵妃声音轻柔却带着试探，"本宫看你似乎很紧张？" 叶琛猛然警醒，松开手掌："贵妃娘娘说笑了。臣只是奇怪，边关将领无诏不得入京，周将军如何出现在此？莫非..."他意味深长地看向邹远道，"有人私自调兵？" 邹远道脸色微变，随即冷笑："叶琛，你休要转移话题！陛下，老臣请求立即将叶琛收押，严加审讯！" 皇帝咳嗽几声，没有立即回应。殿内空气仿佛凝固了，叶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这是一场豪赌，赌的是皇帝对他这个"宠臣"的信任到底有多深。 "叶爱卿，"皇帝终于开口，声音虚弱却清晰，"你可有自辩之词？" 机会来了！叶琛从怀中取出一封火漆密信："陛下，臣确有证据证明清白。此信是赵将军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密报，请陛下过目。" 郑贵妃突然起身："陛下龙体欠安，不如由臣妾..." "不必。"皇帝抬手制止，亲自接过信件。随着阅读，他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竟气得浑身发抖："好大的胆子！" 邹远道大惊："陛下，这是..." "你自己看！"皇帝将信狠狠掷在地上。 邹远道捡起信，只看了一眼就面如死灰。信中详细记录了他与突厥使节的秘密会面，包括承诺割让三座边城的对话，甚至还有他亲笔签名的密约副本！ "这...这是伪造的！"邹远道声音发颤，"老臣对陛下忠心耿耿..." 这是叶琛精心布置的杀招。那封密信确实是他伪造的，但邹远道勾结突厥却是事实。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才能让老狐狸自乱阵脚。 皇帝剧烈咳嗽起来，郑贵妃连忙上前搀扶，却被推开。"邹远道！"皇帝声音嘶哑，"朕待你不薄，你竟敢..." 邹远道捧着那封密信，手指微微发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殿内落针可闻，所有人都等着看这位权倾朝野的宰相如何倒下。 突然，邹远道发出一声凄厉的惨笑："陛下！老臣...老臣有罪啊！"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抢地："老臣早该想到，赵元朗那贼子竟敢如此胆大包天！" 叶琛心头一凛。不好，这老狐狸要反咬！ "邹相此言何意？"皇帝眯起眼睛，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邹远道抬起头，老泪纵横："陛下明鉴，老臣半月前就收到密报，说赵元朗私通突厥。老臣为查实此事，假意与突厥使节会面，果然拿到了这份密约！"他指着信纸，声音颤抖， "老臣本想收集更多证据再禀报陛下，没想到...没想到赵元朗竟恶人先告状，勾结叶琛反咬老臣一口！" 叶琛差点气笑出声。这颠倒黑白的本事，当真了得！ "荒谬！"叶琛厉声喝道，"邹相莫非忘了，这信上可有您的亲笔签名！" 邹远道不慌不忙，又从袖中掏出一份奏折："陛下，老臣这里有赵元朗历年奏折的笔迹对照。您看这签名，分明是模仿老臣笔迹！"他转向叶琛，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叶大人如此急着为赵元朗开脱，莫非...你也是同谋？" 叶琛暗自咬牙。邹远道果然早有准备，连笔迹对照都随身携带。这是要置赵元朗于死地啊！ 郑贵妃突然轻咳一声："陛下，臣妾觉得此事蹊跷。不如先将赵将军召回京都对质？" 叶琛心头警铃大作。郑贵妃表面帮腔，实则包藏祸心，赵元朗若离开边关，突厥必定趁机入侵，到时候邹远道更可把罪责全推到赵元朗身上！ "陛下不可！"叶琛急声道，"边关不可一日无将，若赵将军离任..." "叶爱卿多虑了。"皇帝突然开口，声音虽弱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决断，"朕自有安排。"他艰难地撑起身子，"来人，传朕口谕：边关守将赵元朗即刻卸职回京，由副将周毅暂代军务。邹远道、叶琛禁足府中，等候三司会审！" 叶琛如坠冰窟。周毅？那不是刚刚被邹远道构陷的将领吗？皇帝这是...不信他？ 邹远道却面露喜色，连连叩首："陛下圣明！老臣甘愿受审，以证清白！" 叶琛看向皇帝，却发现老人眼中闪过一丝他读不懂的复杂神色。那眼神仿佛在说...配合朕演这出戏？ "臣...遵旨。"叶琛深深一揖，决定以退为进。 第65章 忠臣蒙冤 夜色如墨，叶琛府邸外多了几队禁军巡逻，名为保护，实为软禁。 叶琛回到书房，点燃烛火，凝视着跳跃的火苗，陷入沉思。皇帝此举，究竟意欲何为？是真心怀疑他与邹远道有染，还是另有所图？ 他回忆起皇帝眼中的复杂神色，心中涌起一股不安。若真是配合演戏，那这戏码又是为了什么？叶琛深知，朝堂之上，风起云涌，一步错，便是万劫不复。 他提笔疾书，一封封密信悄然送出，联络着京中暗藏的势力，准备应对可能的风暴。 而书房内的崔明月急得直跺脚："大人，这下如何是好？赵将军若回京，必死无疑！" 叶琛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皇宫的轮廓，无意识地用拇指摩挲着右手掌心， "明月，你还记得诏狱的密道吗？"叶琛突然问道。 崔明月一怔："大人是说...东华门外那条？可那是前朝太子南宫博派人挖的，早已废弃多年..." "我自有办法进去。关键是，我们必须赶在赵将军到京前拿到邹远道勾结突厥的铁证。" "大人要夜探诏狱？太危险了！"崔明月急道，"况且诏狱现在关押着周毅将军，守卫必定森严..." "正因如此，邹远道才会放松警惕。"叶琛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以为胜券在握，定会露出马脚。" 他从暗格中取出一套夜行衣："你留在府中应付查访。若有人问起，就说我染病卧床。" 崔明月还想劝阻，叶琛已经推开书架后的暗门："放心，天亮前我一定回来。" "大人！"崔明月突然叫住他" 叶琛身形一顿，没有回头。 夜风呼啸，吹散了最后的话语。 诏狱最底层，周毅被铁链锁在墙上，身上满是鞭痕。听到脚步声，他艰难地抬起头："又是来逼供的？老子说了，赵将军是清白的！" "周将军好骨气。"叶琛从阴影中走出，摘下蒙面黑巾。 周毅瞪大眼睛："叶...叶大人？您怎么..." "长话短说。"叶琛迅速检查牢门锁具，"邹远道陷害赵将军的证据藏在何处？" 周毅苦笑："末将不知。但..."他压低声音，"赵将军上月截获了一批送往突厥的密信，就藏在边关大营的帅座下。" 叶琛眉头紧锁。边关远在千里，远水解不了近渴。 "还有一事。"周毅突然道，"邹远道三日前派心腹去过郑贵妃的景仁宫，出来时带着一个锦盒。" 郑贵妃？叶琛心头一震。难道那锦盒中就是... 突然，上方传来脚步声。叶琛迅速藏入阴影，只见一名狱卒领着个黑衣人下来。 "快点。"狱卒低声道，"相爷吩咐，天亮前必须拿到口供。" 黑衣人冷笑："放心，我的''蚀骨散''还没人撑得过一个时辰。" 叶琛瞳孔骤缩。邹远道这是要杀人灭口！ 待狱卒离开，叶琛悄无声息地绕到黑衣人身后，一记手刀将其击晕。 "周将军，跟我走。"叶琛迅速解开镣铐。 周毅摇头："不行，我若越狱，赵将军更洗不清罪名！"他咬牙道，"叶大人快去救赵将军！邹远道在城外十里亭埋伏了杀手，只等赵将军一到就..." 话音未落，上方突然传来急促的哨声。 "有人劫狱！" 叶琛暗叫不好，连忙将黑衣人拖到暗处，取走他怀中的药瓶："周将军保重，我一定会救赵将军！" 他刚闪入密道，大批狱卒已冲了下来... 天色微明时，叶琛才潜回府中。崔明月早已等得心急如焚："大人！宫里来人了，说皇上要单独召见您！" 叶琛擦去脸上血迹："什么时候的事？" "半个时辰前。"崔明月递上热毛巾，"传旨太监说，陛下特意嘱咐，要您''从东华门入宫''。" 东华门？叶琛心头一震。那是南宫博小时候常走的偏门，皇帝这是...在暗示什么？ "备轿。"叶琛迅速换上官服，"另外，派人去城外十里亭守着，务必拦住赵将军！" 崔明月领命而去。叶琛摸了摸袖中的药瓶，眼中寒光闪烁。邹远道，既然你要玩阴的，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轿子行至东华门，果然只有一名老太监等候。 "叶大人请随老奴来。"老太监声音沙哑，"陛下在寝殿等您。" 穿过熟悉的宫道，叶琛心中五味杂陈，那夜他就是从这里被押出皇宫的。如今物是人非，这宫墙却依旧巍峨。 大殿内，皇帝独自坐在案前，面前摊开着几份奏折。 "臣叶琛，参见陛下。"叶琛恭敬行礼。 皇帝抬头，目光如炬："昨夜诏狱很热闹啊。" 叶琛心头一跳，但面上不显："陛下明鉴，臣昨夜一直..." "陛下明鉴，臣昨夜一直在府中养病，何来劫狱之说？"叶琛面不改色地应对皇帝的质问，袖中的手指却微微发颤，那瓶从黑衣人身上搜出的"蚀骨散"正贴着他的手腕，冰凉刺骨。 皇帝深深看了他一眼，突然话锋一转："叶爱卿，赵元朗一案，你怎么看？" 叶琛心头一凛。皇帝这是给他机会为赵元朗辩解？还是另有所图？ "回陛下，臣以为赵将军忠心耿耿，绝不会勾结突厥。"叶琛拱手道，"反倒是邹相..." "叶大人此言差矣。"郑贵妃的声音突然从殿外传来。只见她款款而入，身后跟着两名宫女，其中一人手捧锦盒。"陛下，臣妾有要事禀报。" 皇帝眉头微皱："爱妃有何事？" 郑贵妃示意宫女打开锦盒，取出一封染血的书信："这是赵元朗亲笔供词，承认与突厥勾结，并指认叶琛是同谋！" 叶琛瞳孔骤缩。好快的动作！赵将军明明还未到京，这"供词"从何而来？ "娘娘此言差矣。"叶琛冷笑，"赵将军此刻应该还在来京途中，何来供词一说？莫非娘娘能未卜先知？" 郑贵妃不慌不忙："这供词是赵元朗在边关所写，由八百里加急送来。叶大人若不信，可比对笔迹。" 皇帝接过所谓供词，眉头越皱越紧："叶爱卿，此事你作何解释？" 第66章 寻找密函 叶琛知道，此刻若直接否认，反而显得心虚。他突然躬身道："陛下，臣请求三司会审此案。若赵将军真有罪，臣甘愿同罪！" 这一招以退为进，反倒让郑贵妃神色微变。 "准奏。"皇帝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明日午时，朕亲自主持三司会审。叶爱卿先退下吧。" 叶琛行礼退出，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刚出宫门，崔明月就急匆匆迎上来："大人，不好了！赵将军的囚车改道了，不在十里亭，而是直接押往刑部大牢！" "什么？"叶琛脸色骤变，"什么时候的事？" "半个时辰前。"崔明月压低声音，"更蹊跷的是，押送的官兵都戴着面具，不露真容。" 叶琛立刻明白了，这是要秘密处决赵元朗！一旦人死了，什么冤屈都白搭。 "备马！"叶琛厉声道，"去刑部大牢！" 刑部后巷，一队黑衣官兵押着辆密不透风的囚车缓缓前行。突然，巷子前后同时出现数名金鳞卫，堵住去路。 "奉旨查案，停车受检！"崔明月高声喝道。 黑衣官兵面面相觑，为首者沉声道："我等奉邹相之命押送要犯，闲杂人等速速退开！" "邹相？"叶琛从暗处走出，冷笑一声，"本官倒不知，何时起宰相可以越过刑部直接押犯人了？"他一挥手，"给我拿下！" 金鳞卫一拥而上，那队官兵竟不抵抗，丢下囚车四散而逃。叶琛心知有诈，亲自上前打开囚车门——只见赵元朗被铁链锁住，面色青紫，嘴角渗血，已然昏迷不醒。 "中毒了！"崔明月惊呼。 叶琛探了探赵元朗脉搏，迅速从袖中取出那瓶"蚀骨散"的解药。正是他从诏狱黑衣人身上所得。他捏开赵元朗的嘴，将解药灌入，同时按压几个穴位帮助药力运行。 "大人还懂医术？"崔明月惊讶道。 叶琛手上动作不停："略通皮毛。"这哪是什么皮毛，分明是现代急救手法，但他此刻顾不得掩饰了。 赵元朗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几口黑血，终于睁开眼睛。看到叶琛，他艰难地抓住叶琛衣袖："叶...叶大人...邹相...景仁宫...暗格..." 话未说完，又昏死过去。 "景仁宫暗格？"叶琛眼中精光一闪，"明月，你带赵将军去安全地方。我去去就回！" 景仁宫西暖阁，郑贵妃正在听宫女汇报。 "娘娘，叶琛救走了赵元朗，还给他服了解药..." "废物！"郑贵妃怒摔茶盏，"邹远道养的都是些什么酒囊饭袋！"她深吸一口气，"去，把佛龛下的密函都烧了，一件不留！" 宫女刚领命而去，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响。郑贵妃警觉地回头："谁？" 没有回应。她松了口气，转身走向内室，却没注意到一道黑影从梁上悄然落下... 叶琛屏息凝神，躲在帷幔之后。他冒险潜入景仁宫，就是为了赵元朗所说的"暗格"。但景仁宫这么大，暗格会在哪？ 突然，他的目光被梳妆台上一个精致的胭脂盒吸引——那盒子与寝殿奢华风格格格不入，显得过于朴素。叶琛轻轻打开，果然发现夹层中藏着一把小巧的钥匙。 "原来在这..."叶琛无声自语。他环顾四周，目光锁定在床榻上方的《观音送子图》上。画轴略显陈旧，与周围崭新摆设形成鲜明对比。 叶琛轻手轻脚取下画，果然发现墙上有道暗门。钥匙插入，轻轻一转，暗门应声而开。里面整齐摆放着几封密函，最上面那封赫然写着《构陷赵元朗事宜》！ 叶琛迅速浏览内容，越看越是心惊。这竟是郑贵妃与邹远道密谋陷害赵元朗的详细计划，包括如何伪造证据、收买证人，甚至...如何毒杀赵元朗灭口！末尾还有郑贵妃的亲笔签名和私印。 "终于找到铁证了..."叶琛刚要将密函收入怀中，突然听到门外脚步声逼近。 "娘娘，佛龛下的密函已经..." 叶琛暗叫不好，迅速闪到门后。郑贵妃推门而入，一眼就发现《观音送子图》被人动过。 "有刺客！"郑贵妃厉声尖叫。 叶琛知道无法躲藏，干脆破窗而出。身后传来郑贵妃歇斯底里的喊声："给本宫抓住他！格杀勿论！" 叶琛纵身跃出窗外，怀中密函却在翻越栏杆时滑落，不偏不倚掉入窗下的荷花池中。"糟了！"他伸手去捞，却只抓住几片湿透的纸屑，墨迹在水中迅速晕开，转眼化为乌有。 "在那边！抓住他！"禁卫军的呼喝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叶琛顾不得惋惜，脚尖一点，身形如燕掠过假山。身后箭矢破空声不绝于耳，一支流箭擦着他耳边飞过，带起一丝血线。 "游龙步？"站在窗边的郑贵妃瞳孔骤缩，死死盯着叶琛逃遁的背影。这套轻功身法，她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废太子南宫博。 "娘娘..."贴身宫女翠荷战战兢兢地凑近。 郑贵妃一把抓住翠荷的手腕："去查！给本宫查清楚这个叶琛的底细！尤其是他五年前的所有行踪！" "是..."翠荷吃痛，却不敢挣脱。 另一边，叶琛闪入一条狭窄的宫道，七拐八绕后，突然消失在一堵宫墙前。追兵赶到时，早已人影全无。 "见鬼了！"禁军统领狠狠踹了一脚宫墙，"继续搜！他跑不远！" 墙后密道中，叶琛背贴冰凉的石壁，等脚步声远去才松了口气。他摊开手掌，看着那几片湿透的纸屑，唯一能证明赵元朗清白的铁证，就这样毁了。 "大人！"崔明月早已在密道出口等候多时，见叶琛出来连忙迎上，"得手了吗？" 叶琛摇头："证据毁了。" "什么？"崔明月脸色煞白，"那赵将军..." "别急。"叶琛眯起眼睛，"郑贵妃在宫中经营多年，不可能只有一处藏匿罪证的地方。"他忽然想起什么，"明月，你可知郑贵妃身边那个叫翠荷的宫女，家住何处？" 第67章 关键人物 崔明月一怔："好像在城西柳条巷...大人要做什么？" "备轿。"叶琛掸了掸衣袍上的灰尘，"我们去拜访一下翠荷的家人。" 柳条巷一间普通民宅内，翠荷的老母和幼弟正在用晚膳。突然，门被推开，一名锦衣公子缓步而入。 "你...你是谁？"老妇人惊恐地护住儿子。 叶琛微微一笑，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老夫人不必害怕。在下叶琛，是翠荷姑娘的朋友。" "叶...叶大人？"老妇人显然听过这个名字，更加惶恐了，"荷儿在宫中当差，很少回家..." "我知道。"叶琛温和地说，"今日来，是想请老夫人帮个忙。"他又放下一锭金子， "请老夫人回忆一下，翠荷姑娘是否曾在无意中提起过宫中的某些隐秘之事，或是提及过什么特别的人或事？"叶琛的声音柔和而坚定，试图让老妇人安心。 老妇人双手微微颤抖，拿起桌上的银子和金子，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迟疑。她看了看身边的孩子，又望向叶琛，终于开口道："叶大人，荷儿每次回家都显得心事重重。有一次她醉酒后，含糊不清地提到了一个名字，说是宫里的大秘密，但话没说完就睡着了。" "大秘密？能详细说说吗？"叶琛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紧紧抓住老妇人的话头。 老妇人无奈地摇了摇头，面露困惑："荷儿没说清楚，我也不明白那究竟是什么秘密。但她当时的神情，明显是极为恐惧的。" 叶琛点了点头，心中已有决断。他站起身，对老妇人道："老夫人，今日之事还请务必保密，另外，我还想请老夫人安排一下，让我能与翠荷姑娘见一面，或许她能提供更多线索。我会确保她的安全，绝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叶琛的话语中带着诚恳与决心，他深深地看了老妇人一眼，转身准备离去。 "等等！"老妇人说道，"我...我这就托人给荷儿送信！" 叶琛嘴角微扬："有劳了。" 子时刚过，翠荷就鬼鬼祟祟地出现在约定地点，御花园废弃的偏亭。 "叶...叶大人。"她声音发抖，"我娘和弟弟..." "他们很好。"叶琛负手而立，"我想知道，郑贵妃在宫外还有何处藏匿密函？" 翠荷咬着嘴唇，犹豫不决。 "翠荷姑娘，"叶琛声音转冷，"你可知道构陷边关大将是什么罪？一旦事发，作为贴身宫女的你，会被凌迟处死。" "我说！"翠荷终于崩溃，"娘娘在城外的静心庵还有一处密室，钥匙...钥匙就在她每日佩戴的玉镯里！" 叶琛眼中精光一闪："很好。明日午时前，我要看到那把钥匙出现在御膳房第三个灶台下面。否则..." "我明白！我明白！"翠荷连连点头，跌跌撞撞地跑了。 崔明月从暗处走出："大人，这丫头可靠吗？" "她不敢耍花样。"叶琛望向景仁宫方向，"备马，我们该去会会郑贵妃了。" 景仁宫外戒备森严，但叶琛手持御赐腰牌，守卫不敢阻拦。 "叶大人深夜造访，有何贵干？"郑贵妃端坐主位，脸上看不出丝毫慌乱，仿佛傍晚的闹剧从未发生过。 叶琛也不废话："娘娘，明人不说暗话。赵元朗将军的命，我要了。" 郑贵妃嗤笑一声："叶大人好大的口气。就凭你手中那几张湿透的废纸？" "娘娘以为我只抄录了一份？"叶琛故作惊讶，"看来您不知道锦衣卫的规矩，重要证据必须誊抄三份，分处存放。" 郑贵妃手中茶盏微微一颤，但很快恢复镇定："虚张声势。若你真有三份，何必冒险来景仁宫？" "因为我想给娘娘一个机会。"叶琛缓步上前，"赵元朗不过是个武将，死活无关大局。但若那份勾结突厥的密函传到皇上手中..." 郑贵妃猛地站起，脸色煞白："你...你怎么知道那份密函？！" 叶琛心中一凛——他不过是根据之前线索猜测那盒子里有那封信，没想到真诈出来了！但他面上不露分毫："而且娘娘以为当年的事做得天衣无缝？先皇后临终前，可是留下了..." "不可能！"郑贵妃失控地尖叫，"那贱人死前身边只有黄嬷嬷！"她突然意识到失言，急忙住口。 叶琛心头狂跳。黄嬷嬷！又一个关键人物！ "娘娘，"叶琛突然改变策略，"其实我们不必两败俱伤。您保赵元朗一命，我保证那些密函永远不会出现在皇上面前。" 郑贵妃死死盯着叶琛，突然冷笑："叶琛，你到底是谁？为何对宫中旧事如此了解？"她缓步走近，"你这双眼睛...本宫越看越觉得熟悉..." 叶琛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娘娘多虑了。下官只是奉命查案。" "是吗？"郑贵妃带着疑问，殿内空气瞬间凝固。 郑贵妃的手指紧紧掐住茶盏，指节发白。她死死盯着叶琛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脑海中闪过一个他是南宫博的荒谬念头，但这怎么可能？ "娘娘何必如此紧张？"叶琛故意用南宫博惯用的语气缓声道，"下官不过是个查案的人罢了。" 郑贵妃呼吸一滞。这语调，这停顿的方式...太像了！ "叶大人，"她强自镇定，"你到底想要什么？" 叶琛知道火候已到，不再绕弯子："三件事。第一，赵元朗必须活着回到边关；第二，邹远道要为此事担责；第三..."他压低声音，"我要见黄嬷嬷。" 郑贵妃手中的茶盏"啪"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你...你果然..."她声音发抖，"黄嬷嬷早就死了！" "是吗？"叶琛冷笑，"那为何我的人上月还在冷宫见过她？" 这纯属虚张声势，但郑贵妃的反应告诉他赌对了，黄嬷嬷确实还活着！ 殿内陷入死寂，只有更漏滴答作响。郑贵妃突然挥手屏退左右，等宫女们退出后，她整个人仿佛泄了气般瘫在椅子上。 "邹远道这个老狐狸..."她咬牙切齿，"本宫早该想到他会留一手。" 第68章 赵元朗平反 叶琛心中一动，立刻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邹相何等精明？当年构陷太子，毒杀先皇后，暗害淑贵妃，哪件事不是他主谋？如今东窗事发，自然要找替罪羊。"他意味深长地看着郑贵妃，"娘娘以为，他会选谁顶罪？" 郑贵妃脸色阴晴不定，突然问道："那些密函...你真有三份？" "娘娘不妨赌一赌。"叶琛微笑，"不过下官提醒您，皇上最恨被人欺骗，尤其是...枕边人。" 这句话像刀子般刺进郑贵妃心口。她猛地站起，在殿中来回踱步，华丽的裙摆扫过地面，发出沙沙声响。 "好！"她突然停步，"本宫可以保赵元朗一命，也可以帮你对付邹远道。但黄嬷嬷..."她眼中闪过一丝狠毒，"你永远别想找到！" 叶琛心中一沉，但面上不显："那就先完成前两件事。" "明日午时前，赵元朗会官复原职。"郑贵妃冷冷道，"至于邹远道..."她突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他书房多宝阁第三个暗格里有份密信，应该够定他的罪了。" 叶琛心中警铃大作。郑贵妃这么爽快就出卖邹远道？必有蹊跷！ "娘娘果然深明大义。"叶琛拱手，"不过下官有个疑问——您为何要帮邹远道构陷赵元朗？" 郑贵妃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掩饰过去："边关将领，拥兵自重，本就该防..." 叶琛敏锐地捕捉到她的异常，突然福至心灵："是因为赵元朗当年护送太子离京吧？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人...比如，娘娘您派去追杀太子的刺客？" 郑贵妃如遭雷击，连退两步撞到案几，上面的花瓶摇晃几下，最终没有倒下。 "滚出去！"她歇斯底里地尖叫，"立刻给本宫滚出去！" 叶琛知道触到了她的痛处，不再多言，行礼退出。刚转身，就瞥见屏风后翠荷的衣角一闪而过——这丫头在偷听！ 锦绣庄内，崔明月焦急地等候多时。 "大人，如何？" 叶琛脱下沾满夜露的外袍："赵元朗暂时安全了。备轿，我们去邹府。" "现在？"崔明月惊讶道，"邹远道怎会让我们搜查他的书房？" "谁说我们要光明正大地搜？"叶琛从柜中取出一套夜行衣，"郑贵妃说多宝阁第三个暗格有密信，我偏要从第五个搜起。" 崔明月恍然大悟："大人怀疑是陷阱？" "十有八九。"叶琛冷笑，"郑贵妃巴不得我和邹远道两败俱伤。不过..."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们可以将计就计。" 子时三刻，两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邹府。书房外守卫森严，但对熟知巡逻规律的叶琛来说形同虚设。 "你在外望风。"叶琛低声道，"若有异常，学猫头鹰叫。" 书房内，叶琛直奔多宝阁。他先检查了第五个暗格——空的；第四个，几封无关紧要的请柬；第三个... 叶琛屏住呼吸，轻轻按下机关。暗格无声滑开，里面果然躺着一封信。但他没有立即取出，而是先用手帕包住手，才小心拿起。 信封上没有任何字迹，拆开后，里面竟是一份名单——朝中多位大臣的名字后面标注着金额，像是贿赂记录。最下方盖着邹远道的私印。 "就这？"叶琛皱眉。这种程度的罪证，根本扳不倒邹远道。郑贵妃在耍什么花招？ 他正欲放回，突然注意到信封内侧有些凹凸不平。对着烛光细看，竟有一行极小的字迹："突厥使节名单及厚礼清单，另藏"。 叶琛心头一跳。这才是真正的罪证！郑贵妃故意只说前半部分，想让他错过关键线索。 他迅速检查多宝阁其他部分，终于在底座发现一个隐蔽的夹层。里面赫然是一份详细的记录：邹远道接待突厥使节的时间、地点，以及收到的黄金、珠宝清单，最后还附着突厥可汗的亲笔信，承诺割让三座边城！ "找到了！"叶琛刚要将密信收入怀中，突然听到窗外传来崔明月的警示声，"咕咕，咕咕"。 有人来了！ 叶琛迅速将真密信藏好，却故意把那份贿赂名单留在显眼处，然后闪身躲到帷幔后。 书房门被推开，邹远道阴沉着脸走进来，身后跟着两名侍卫。 "搜！"他厉声道，"有人闯进来了！" 侍卫四处查看，很快发现了多宝阁被动过的痕迹。 "相爷！"一名侍卫举起那份名单，"找到了这个！" 邹远道接过一看，脸色大变："这...这怎么会在..."他突然反应过来，"郑贵妃那个贱人！" 叶琛在暗处无声地笑了。狗咬狗的好戏，开场了！ 次日早朝，气氛剑拔弩张。 "陛下！"刑部尚书出列奏报，"昨夜邹相府中遭窃，丢失重要文书。经查，窃贼留下的脚印指向景仁宫方向！" 朝堂一片哗然。邹远道脸色铁青，却不敢出声，他总不能承认被偷的是通敌密信吧？ 皇帝冷冷扫视群臣："赵元朗一案，查得如何了？" 叶琛出列："回陛下，经臣查证，赵将军确系冤枉。真正的通敌叛国之徒..."他故意顿了顿，"另有其人。" "哦？"皇帝挑眉，"是谁？" 叶琛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邹远道。老狐狸顿时汗如雨下。 就在此时，一名侍卫急匆匆跑进大殿："陛下！在郑国公府搜出密信，证实其与突厥勾结！" 原来叶琛早已安排人手，将真密信"栽赃"到郑贵妃父亲府上，一石三鸟！ 皇帝震怒，当场下令将郑国公收押。而郑贵妃因"大义灭亲"举报有功，仅被罚俸半年。至于赵元朗，官复原职，即日返回边关。 退朝后，叶琛独自走在宫道上，心情却并不轻松。这场博弈看似赢了，但他知道，郑贵妃绝不会善罢甘休。尤其是...她已经对自己这隐藏的身份起了疑心。 "大人！"崔明月匆匆赶来，"刚收到消息，郑贵妃派翠荷去了冷宫！" 叶琛眼神一凛："果然去找黄嬷嬷了！快，我们抄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