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明开医馆》 第8章 兑换了村卫生所全套设备 他翻开说明书,开始研究这些设备的用法。 太阳能板的安装倒是简单,但调试却让他犯了难。按照说明书,他需要将连接线接入转换器,可那小小的接口怎么也插不进去。 “见鬼,这玩意儿比绣花还精细。“马淳嘟囔着,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他试着将连接线反过来插,这次倒是顺利进去了。可当他按下开关时,整个系统发出一声刺耳的“滴——“,吓得他差点跳起来。 “什么情况?“马淳手忙脚乱地翻开说明书,“哦,原来要先启动主控面板。“ 他按照指示操作,这次系统终于安静下来,面板上的指示灯亮起了柔和的绿光。 “总算搞定了。“马淳长舒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马大夫!马大夫在吗?“ 马淳赶紧将设备收进柜子,这才去开门。门外站着村里的王婶,怀里抱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 “马大夫,我家丫头从早上就说肚子疼,现在疼得直打滚,您快给看看!“ 马淳立刻进入状态:“抱进来,放床上。“ 小女孩脸色煞白,额头冒着冷汗,双手紧紧捂着右下腹。马淳轻轻按压她的腹部,在麦氏点位置,孩子疼得直缩。 “可能是阑尾炎。”马淳皱眉,转身拉开药柜的布帘,从里面推出便携式B超机。 银白色的机器在晨光中泛着冷光,轮子转动时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王婶瞪大眼睛:“这、这是啥铜镜?咋还会动?” “这叫B超,能看见肚子里的情况。”马淳挤了些耦合剂,温热的凝胶让小翠缩了缩脖子。探头贴上皮肤的瞬间,屏幕上立刻显出模糊的影像。 肠管像扭曲的河流,右下腹却有一团明显的阴影——阑尾肿胀得像根小指,周围渗出液形成的光斑如同撒了一把碎盐。 “老天爷!”王婶倒吸一口凉气,指着屏幕,“这黑疙瘩是啥?” “发炎的阑尾。”马淳调整图像放大,“还好发现得早,化脓还不严重。”他边说边配好抗生素注射液,针头刺入小翠手背时,孩子哭闹着挣扎。 “乖,把这个输进去就不疼了。”马淳用纱布固定好针头,调整输液速度,“像喝糖水一样,一会儿就好。” 王婶紧张地搓着手:“马大夫,这病……会不会要命啊?” “不会。”马淳看了眼输液瓶,“先用药控制炎症,这两天只能喝米汤,禁食油腻。” 当然明朝这个时候,想吃荤腥也难,但出于医生的习惯他还是叮嘱了一句。 小翠渐渐安静下来,大眼睛好奇地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图像。 马淳趁机教她认肠子形状,孩子被逗得咯咯笑,早忘了疼痛。 正说着,门外传来老李的声音:“马大夫,您给开的药真灵,我家小子退烧了!” 老李抱着儿子进来,三岁的小娃娃精神多了,正啃着一块麦芽糖。 马淳给孩子复查了体温,顺手从柜子里摸出个小风车递过去。 “退烧了也别大意,这几天别着凉。” 老李连连点头,从怀里掏出两个还温乎的鸡蛋硬塞给马淳:“自家鸡下的,您补补身子。” 马淳推辞不过,只好收下。 送走老李父子,他回到诊室继续照看小翠。 输液瓶里的药液一滴一滴落下,阳光透过玻璃瓶,在地面投下晃动的光斑。 王婶坐在床边打起了瞌睡,小翠也迷迷糊糊睡着了。 马淳轻手轻脚地取出血压计,给熟睡的孩子测了测生命体征。 电子屏上的数字稳定在正常范围,他松了口气。 后院传来咕咕的叫声,马淳这才想起还没喂鸡。 他抓了把小米撒在院子里,几只芦花鸡立刻扑棱着翅膀围上来。 “慢点吃,没人和你们抢。” 正喂着鸡,隔壁张婶挎着篮子过来:“马大夫,听说您治好了老李家小子的急症?我家蒸了槐花饼,您尝尝。” 篮子里躺着几个金黄的饼子,散发着清甜的香气。 马淳道了谢,掰开一块尝了尝,槐花的滋味在舌尖化开。 “张婶手艺真好。” “您喜欢就好!”张婶笑得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对了,后山笋子正嫩,明儿我让小子给您送些来。” “那可麻烦了。”马淳道谢。 “这有啥麻烦,您可是咱村子的活菩萨。” 夕阳西下时,小翠的输液终于结束。 孩子醒来后精神多了,嚷嚷着肚子饿。 马淳热了碗米汤,看着她小口小口喝完。 “明天再来复查一次。”他收起输液架,顺手往小翠口袋里塞了块麦芽糖。 王婶千恩万谢地抱着孩子走了。 马淳收拾好器械,关上医馆的门。 晚风送来炊烟的气息,远处传来孩童嬉戏的笑声。 他伸了个懒腰,望着天边绚丽的晚霞。 这样平静而充实的日子,似乎也不错。 …… 翌日清晨,朱元璋换了一身寻常富户的打扮,带着朱标、翰林院侍讲刘三吾和锦衣卫指挥使蒋瓛出了宫门。 蒋瓛脸色蜡黄,还伴随着轻微咳嗽,鼻下时常挂着两挂清鼻涕,却还是忠心耿耿地跟着。 四人骑马而行,侍卫远远跟在后面。 朱标见父亲眉头微皱,轻声问道:“爹,您身子不适?” 朱元璋摆摆手:“无妨,就是胸口有些闷,去看看也好。小马大夫能治好你娘和雄英,医术应该不差。” 刘三吾捋着胡须,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陛下,乡野郎中多有奇技淫巧之术,未必可靠。太医院诸位大人皆饱读医书,循古法而治,才是正道。” 蒋瓛闻言,冷冷扫了刘三吾一眼,吸了下鼻涕:“刘学士慎言,马大夫救了皇后娘娘和皇长孙,岂是寻常江湖郎中可比?” 朱元璋抬手制止二人争执:“行了,先去看看再说。” 一行人来到小青村时,日头已经升高。村口几个孩童正在玩耍,见到生人立刻跑开。 马淳正在医馆后院晾晒草药,听到脚步声抬头望去,只见昨日那威严老者带着三个陌生人站在院门外。 “老先生,您来了。”马淳放下手中的活计,擦了擦手。 朱元璋微微颔首:“小大夫,老夫带家人来道谢。顺道看看病。” 马淳目光扫过朱标等人,心中了然。 这老者气度不凡,随行之人也非等闲之辈。 “请进。”他侧身让开。 医馆内整洁明亮,药柜上摆满瓶瓶罐罐。 朱元璋环视一圈,目光在角落那台奇怪的机器上停留片刻。 “这是何物?”他指着B超机问道。 马淳面不改色:“诊病用的器具。” 刘三吾皱眉上前,语气生硬:“此物形状怪异,非我中原之物,莫非是西域邪术?” 马淳还未答话,蒋瓛已冷声道:“刘先生,马大夫治病救人,何来邪术一说?” …… 第9章 他连皇帝都敢训斥? 马淳扫了一眼站在朱元璋身后的几人,目光重新落回老者身上。 他指了指诊桌旁的木凳:“老先生请坐,哪里不舒服?” 朱元璋撩起衣摆坐下,将手腕平放在脉枕上。“咱这几日胸口发闷,夜里睡不安稳。” 马淳伸出三指搭在老者腕间,指腹下的脉搏跳得又快又硬。 他微微皱眉,又观察了一下朱元璋的面色。眼白泛着血丝,眼下挂着青黑,嘴唇颜色偏暗。 “您这是长期操劳过度,肝火旺盛。”马淳收回手,“平时是不是容易发怒?夜里经常熬夜?” 朱元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点头:“朝……家里事务繁多,难免。” 站在一旁的刘三吾忍不住插话:“肝火之说太过笼统,不少大夫都诊断我家老爷乃是心脾两虚。” 马淳没理会刘三吾,从药柜下层取出一个奇怪的物件。 银色的带子连着个小盒子,盒子上还有块会发光的琉璃片。 “这是何物?”朱元璋盯着马淳手中的血压计。 “测血压的。”马淳将袖带缠在朱元璋上臂。 朱元璋伸手摸了摸冰凉的金属外壳,看向马淳:“小大夫,方才听你说什么血压,这是何物?” 马淳将血压计的袖带取下,示意朱元璋坐下:“血压就是血液在血管中流动时对血管壁产生的压力。就像河水冲刷河岸一样,水势越急,对河岸的压力就越大。” 朱标凑过来,好奇地看着那跳动的银色细线:“父亲,马大夫的意思是,您体内的血液流动太过急促,就像汛期的河水,容易冲垮堤坝。” 马淳赞许地看了朱标一眼:“这位公子说得对。长期如此,轻则头晕目眩,重则可能中风。” 朱元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将手臂放在桌上。 马淳将袖带缠在他的上臂,开始充气。 刘三吾站在一旁,眉头紧锁:“荒谬!《黄帝内经》有云‘血行脉中’,何来什么压力之说?分明是妖言惑众!” 蒋瓛冷冷地瞪了刘三吾一眼,刘三吾缩了缩脖子,没敢再出声。 袖带渐渐鼓起,朱元璋感到手臂一阵发紧。 感到不适之后,他下意识地抽动了一下手。 马淳专注地盯着血压计的刻度,头也不抬地说道:“别动,测不准了。” 这一幕让朱标等人瞪大了眼睛,蒋瓛的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刘三吾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这乡野大夫居然敢呵斥皇帝? 这要是在朝堂上,早就被拖出去砍掉了脑袋。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朱元璋的手臂立刻僵住,竟真的像个听话的孩子般一动不动。 “为何越收越紧?”朱元璋皱眉问道,声音里却没有半分怒意。 马淳手指轻轻转动气囊阀门:“这是在阻断血流,等会儿慢慢放气时,听到的第一声脉搏就是收缩压,最后消失的声音是舒张压。” 袖带继续充气,朱元璋的手臂被勒得发红。 朱标忍不住上前一步:“父亲……” “无妨。”朱元璋摆摆手,反而好奇地观察着马淳的动作,“小大夫,这法子倒是新奇。” 马淳将听诊器头放在朱元璋肘窝处,专注地听着。医馆里安静得能听见针落的声音,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高压160,低压90。”马淳报出数字,松开袖带,“老先生,您的血压偏高。” 朱元璋活动了下手臂:“这数字何意?” “正常人在120左右。”马淳收起血压计,“您这个数值说明血管压力过大,长期如此容易引发中风或心疾。” 刘三吾终于按捺不住,厉声道:“荒谬!单凭这古怪器具就敢妄下论断?我家老爷身体康健,怎会有你说的这些毛病!” 马淳没理会他,不慌不忙地取出纸笔:“老先生是否经常头痛?尤其是生气或劳累时?” 朱元璋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微微点头。 “夜间睡眠如何?可有多梦易醒?” “确实如此。”朱元璋摸了摸下巴,“有时半夜醒来,再难入睡。” 马淳将血压计收好,转身对朱元璋说道:“老先生,您这是平常易怒肝火大,加上长期熬夜伤神导致的血压偏高。肝火重而气性大,因气性大而血压高,恶性循环。若不及时降血压、保证睡眠,恐怕有一天会突然过去。” 蒋瓛听到马淳居然敢说皇帝容易过去,顿时脸色一变,手按在刀柄上就要发作。 朱标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的袖子,微微摇头。 朱元璋却连连点头:“可不是,一天到晚那么多事,能不生气?能不熬夜?” 马淳从药柜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粒药丸放在纸上:“这是降压药,每日早晚各服一粒。另外,您得改改生活习惯,少动怒,多休息。” 刘三吾忍不住插嘴:“荒谬!我家老爷日理万机,岂能说休息就休息?” 马淳瞥了他一眼:“命重要还是事重要?再这么下去,不出三年,必有大患。” 朱元璋接过药丸,放在掌心端详:“这药……” “放心,没毒。”马淳倒了杯温水递过去,“您现在就可以吃一粒试试。” 朱元璋毫不犹豫地将药丸吞下,把杯子还给马淳:“小大夫说话直来直去,倒是合咱的脾气。” 马淳笑了笑:“医者父母心,看到病人糟蹋自己身子,难免着急。” 收血压计的时候,马淳目光在朱元璋和朱标之间转了一圈。 他注意到老者虽然威严,但眉宇间透着疲惫,而那位年轻些的男子则恭敬地站在一旁,眼中满是关切。 “老先生,看您儿子都这么大了,别事事都自己亲力亲为。”马淳一边整理药柜一边说道,“得给年轻人历练的机会,享受享受天伦之乐不是更好?” 医馆内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刘三吾倒吸一口凉气,山羊胡子都抖了起来。 他活了大半辈子,从未听过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让皇帝让权?这简直是诛九族的大罪! 他下意识地看向朱元璋,生怕皇帝一怒之下当场发作。 蒋瓛的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指节发白。 作为锦衣卫指挥使,他太清楚这话的分量。 历朝历代,哪个皇帝不是死死抓着权力不放?敢劝皇帝放权的,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朱标更是惊得瞪大了眼睛。 他身为太子,深知父亲对权力的看重。 即便自己这个亲儿子,在朝政大事上也从不敢有半分逾越。这小郎中竟敢当着父皇的面说这种话?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朱元璋非但没有发怒,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他拍了拍膝盖,眼中竟流露出几分赞许。 “小大夫说得在理。”朱元璋转头看向朱标,目光中带着少有的温和,“咱这儿子确实该多历练历练。” 朱标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接话。 他偷偷观察父亲的神色,确认那笑容里没有一丝勉强,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刘三吾急得直搓手:“老爷,这……这恐怕不妥吧?少主虽聪慧,但毕竟年轻,大事还需您亲自把关才是。” 朱元璋摆摆手:“雏鹰总要自己飞,老护在翅膀底下能有什么出息?” 他说着站起身,活动了下肩膀,“小大夫这药倒是灵,咱觉得胸口松快多了。” 马淳将包好的药递过去:“按时服药,保持心情舒畅。您这病三分靠药,七分靠养。” …… 第10章 脱裤子?你要非礼我? 马淳的目光落在蒋瓛身上。 这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虽然站得笔直,但面色蜡黄,鼻尖发红,时不时吸一下鼻子,显然身体不适。 “这位好汉似乎身体不适?”马淳指了指诊椅,“要不要也看看?” 蒋瓛下意识后退半步,摆手道:“不必了,小毛病。” 朱元璋却来了兴致,转头对蒋瓛道:“既然来了,就让小大夫给你瞧瞧。咱也想看看这稀奇古怪的器具怎么用。” 刘三吾捋着山羊胡子,眼中闪着幸灾乐祸的光:“蒋大人莫非怕了?老夫倒想见识见识这西洋镜能照出什么花样来。” 蒋瓛瞪了刘三吾一眼,不情不愿地坐到诊椅上。他浑身紧绷,像是随时准备跳起来逃跑。 马淳取出体温计,示意蒋瓛张嘴。 “含着这个,别咬。” 蒋瓛皱眉盯着那根细长的玻璃管,迟疑道:“这是何物?” “测体温的。”马淳简单解释,“含在舌下,一会儿就好。” 蒋瓛将信将疑地含住体温计,表情活像吞了只活苍蝇。 朱元璋看得直乐,朱标也忍不住抿嘴偷笑。 片刻后,马淳取出体温计看了看:“三十八度二,发烧了。” 他又拿出听诊器,“把上衣解开些,我听听肺音。” 蒋瓛顿时涨红了脸,手按在衣襟上迟迟不动。 朱元璋催促道:“磨蹭什么,赶紧的。” 蒋瓛只得解开衣领,露出结实的胸膛。 马淳将听诊器贴上去,冰凉的金属让他猛地一颤。 “深呼吸。” 蒋瓛深吸一口气,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马淳仔细听着,眉头渐渐皱起。 “肺部有杂音,感冒已经发展到支气管了。”他收起听诊器,又拿出压舌板,“张嘴,啊——” 蒋瓛不情愿地张开嘴,马淳用压舌板压住他的舌头,用手电筒照了照喉咙。 “咽喉红肿,扁桃体发炎。”马淳放下工具,转身去药柜取药,“重感冒,需要消炎退烧。” 刘三吾凑过来,阴阳怪气道:“就这些古怪玩意儿,能诊出什么病?老夫看蒋大人面色发青,分明是肝气郁结。” 马淳头也不回:“肝气郁结会两胁胀痛,蒋大人有这症状吗?” 蒋瓛摇头。 马淳的目光落在蒋瓛身上。这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虽然站得笔直,但面色蜡黄,鼻尖发红,时不时吸一下鼻子,显然身体不适。 “这位好汉似乎身体不适?”马淳指了指诊椅,“要不要也看看?” 蒋瓛下意识后退半步,摆手道:“不必了,小毛病。” 老者却来了兴致,转头对蒋瓛道:“既然来了,就让小大夫给你瞧瞧。咱也想看看这稀奇古怪的器具怎么用。” 山羊胡子的文士捋着胡子,眼中闪着幸灾乐祸的光:“蒋兄莫非怕了?老夫倒想见识见识这西洋镜能照出什么花样来。” 蒋瓛瞪了文士一眼,不情不愿地坐到诊椅上。他浑身紧绷,像是随时准备跳起来逃跑。 马淳取出体温计,示意蒋瓛张嘴。 “含着这个,别咬。” 蒋瓛皱眉盯着那根细长的玻璃管,迟疑道:“这是何物?” “测体温的。”马淳简单解释,“含在舌下,一会儿就好。” 蒋瓛将信将疑地含住体温计,表情活像吞了只活苍蝇。老者看得直乐,年轻些的男子也忍不住抿嘴偷笑。 片刻后,马淳取出体温计看了看:“三十八度二,发烧了。” 他又拿出听诊器,“把上衣解开些,我听听肺音。” 蒋瓛顿时涨红了脸,手按在衣襟上迟迟不动。老者催促道:“磨蹭什么,赶紧的。” 蒋瓛只得解开衣领,露出结实的胸膛。马淳将听诊器贴上去,冰凉的金属让他猛地一颤。 “深呼吸。” 蒋瓛深吸一口气,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马淳仔细听着,眉头渐渐皱起。 “肺部有杂音,感冒已经发展到支气管了。”他收起听诊器,又拿出压舌板,“张嘴,啊——” 蒋瓛不情愿地张开嘴,马淳用压舌板压住他的舌头,用手电筒照了照喉咙。 “咽喉红肿,扁桃体发炎。”马淳放下工具,转身去药柜取药,“重感冒,需要消炎退烧。” 马淳收起听诊器,看着蒋瓛蜡黄的脸问道:“好汉,你是要缓治还是急治?” 蒋瓛吸了吸鼻子,声音沙哑:“自然是急治,越快越好。” “那好。”马淳转身从药柜里取出一个银色托盘,上面摆着几样奇怪的器具,“把裤子脱了,趴到诊床上去。” 蒋瓛猛地瞪大眼睛,手不自觉地按在腰带上:“脱裤子?为何要脱裤子?” 朱元璋和朱标对视一眼,忍不住笑出声来。刘三吾捋着胡子,嘴角直抽。 马淳一脸平静:“急治就要打针,打在臀部肌肉上效果最好。放心,很快就好。” 蒋瓛的脸涨得通红,连连摆手:“不治了不治了,我缓治就行!” 朱元璋拍着大腿笑道:“老蒋啊,你可是咱的护卫队长,怎么能讳疾忌医呢?赶紧脱了让大夫治!” 朱标也忍俊不禁:“蒋护卫,治病要紧,面子事小。” 刘三吾阴阳怪气地补刀:“蒋护卫该不会是怕了吧?老夫你是铁打的汉子呢。” 蒋瓛气的胡子直翘,却又不敢发作。 他求助地看向朱元璋,却见皇帝正兴致勃勃地等着看热闹。 马淳已经拉起了帘子,手里拿着一支闪着寒光的针管:“快点,药都配好了。” 蒋瓛一咬牙,硬着头皮解开腰带。 他动作僵硬得像块木头,磨蹭了半天才勉强褪下外裤,趴在诊床上时整个人都在发抖。 朱元璋笑得直拍桌子:“老蒋啊老蒋,你也有今天!” 朱标别过脸去,肩膀不住地抖动。 刘三吾踮着脚想偷看,被马淳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放松点,肌肉绷这么紧,针头会断的。”马淳用棉球在蒋瓛臀部消毒,凉飕飕的感觉让这位锦衣卫指挥使浑身一颤。 针头刺入的瞬间,蒋瓛发出一声闷哼。 他死死攥着床单,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好了。”马淳利落地拔出针头,贴上一块纱布,“按着,别揉。” 蒋瓛如蒙大赦,手忙脚乱地提上裤子,脸上的表情像是刚经历了一场酷刑。 朱元璋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老蒋,你这模样可比抓进屋的贼精彩多了!” 蒋瓛黑着脸系好腰带,小声嘟囔:“我的一世英名啊……” 马淳收拾着器械,嘴角也忍不住上扬:“打针而已,又不是要你的命。这药见效快,晚上就能退烧。” 朱标擦了擦笑出的眼泪,好奇地问道:“马大夫,方才那针管是何物?看着不像寻常银针。” “这叫注射器。”马淳晃了晃手中的针管,“直接把药送进肌肉里,比喝药快得多。” 刘三吾凑过来,眯着眼打量:“稀奇,老夫也懂些岐黄之术,却从未见过此物。” 马淳笑而不答,转身去写药方。 朱元璋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突然问道:“小大夫,你这身医术是跟谁学的?” “家传的。”马淳头也不抬,“我父亲是游方郎中,走南闯北学了不少本事。” 朱元璋点点头,没再多问。 他起身活动了下筋骨,感觉胸口确实松快了不少。 “时候不早了,咱该回去了。”朱元璋对马淳说道,“小大夫医术高明,咱很佩服。日后若有需要,尽管来应天府寻咱。” 说着一努嘴,蒋瓛立刻奉上十贯钞作为答谢。 明朝初期是禁止民间禁用金银作为货币流通的。 马淳拱手道:“老先生客气了,治病救人是我本分。” 朱元璋大笑:“好一个本分!咱就喜欢你这性子!” 正说话的功夫,外面有三个孩童拿着草纸,在门口喊:“小马大夫,我们的题不会解了,您教我们。” …… 第11章 鸡兔同笼与阿拉伯数字 马淳听到孩童的呼唤,放下手中的药包走出门去。 三个七八岁的孩子正蹲在医馆门口的石阶上,用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小马大夫,这道题我们算了好久都不会。”为首的男孩递上一张皱巴巴的草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行字,“鸡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鸡兔各几何?” 马淳接过草纸,蹲下身来:“这是道好题,我来教你们个简单的解法。” 他从药箱里取出炭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奇怪的符号。朱元璋等人好奇地凑过来,只见纸上写着: 设鸡为x,兔为y x+ y= 35 2x+ 4y= 94 刘三吾瞪大眼睛:“这是何文字?为何如此歪斜?” 马淳头也不抬:“这是阿拉伯数字,用来计数很方便。”他边说边在纸上演算,“把第一式乘以二,得2x加2y等于70。用第二式减去这个,得2y等于24,所以y等于12。” 马淳继续道:“既然兔有12只,那么鸡就是35减12等于23只。你们看,这样算是不是很快?” 三个孩子蹲在医馆门口的石阶上,眼巴巴地望着马淳手中的草纸。 朱元璋等人也凑过来,好奇地打量着纸上那些奇怪的符号。 “小马大夫,这些歪歪扭扭的字是什么?”朱元璋指着纸上的阿拉伯数字问道。 马淳笑了笑:“这是阿拉伯数字,从西域传来的计数符号。您看这个‘1’就代表‘一’,‘2’代表‘二’,以此类推。” 刘三吾捋着山羊胡子,眉头紧锁:“荒谬!我华夏自有‘壹贰叁肆’这样庄重的大写数字,何必用这些番邦符号?” “刘先生说得对,大写数字确实庄重。”马淳不慌不忙地解释,“但阿拉伯数字书写简便,计算时不容易出错。比如记账时用阿拉伯数字记录数量,再用大写数字写明金额,既方便又稳妥。” 朱元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倒是有理。咱看那些账本上,经常有人把‘柒’写成‘染’,把‘捌’写成‘扒’,闹出不少笑话。” 马淳趁机在纸上写下两行对照:“1 2 3 4 5 6 7 8 9 0壹贰叁肆伍陆柒捌玖零。” “您看,这样对照着用,各取所长。” 朱标凑近细看,眼中闪着好奇的光芒:“这‘0’倒是巧妙,能表示‘无’的概念。我朝算盘虽好用,但遇到空位时总要留神。” 马淳听到朱元璋的话,将手中的炭笔轻轻搁在纸上。 他指着那个圆形的符号解释道:“这个‘0’可不简单,它代表着‘无’,却又蕴含着‘有’的可能。” 朱元璋眯起眼睛,盯着那个奇怪的圆圈:“咱活了这么大岁数,倒是头一回听说‘无’还能用符号表示。” “这正是它的精妙之处。”马淳用炭笔在纸上画了个大大的零,“您看,它就像一个空碗,看似什么都没有,却能盛下万物。在算学中,它能让计数更加清晰准确。” 刘三吾不屑地哼了一声:“故弄玄虚!” 马淳不慌不忙地在纸上写下“一百零三”和“103”:“刘先生请看,用阿拉伯数字表示,不仅书写简便,而且一目了然。这个‘0’放在中间,明确表示十位空缺,不会误读成‘一百三’。” 朱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确实如此。账册中常有‘一百三’与‘一百零三’混淆不清的弊病,若用此法,当可避免。” 马淳继续解释:“这‘0’不仅是占位符号,更是算学基础。有了它,负数、小数、代数等学问才能发展起来。” 他在纸上写下几道算式,“您看,任何数加上0都不变,乘以0则归零。这是天地间最公平的法则。” 朱元璋盯着那些算式,拍案道:“妙啊!这不正是‘无为而治’的道理?朝廷不加干预,百姓自然繁衍生息;若横征暴敛,就如乘以零,终将一无所有!” 马淳微笑颔首:“老先生悟性极高。这‘0’在道家看来,恰似‘无极’之境,看似空无一物,实则包罗万象。” 蒋瓛揉着还在发疼的屁股,忍不住插嘴:“马大夫,您这学问是从哪儿学来的?” “家父曾游历西域,带回来不少奇书。”马淳随口编了个理由,转而指向那个零,“您看它的形状,首尾相连,无始无终,象征着圆满与循环。人生也是如此,从零开始,又归于零,周而复始。” 三个孩童听得入神,其中一个举手:“小马大夫,那为什么零不能做除数呢?” 马淳赞许地看了孩子一眼:“问得好。就像你不能把一块饼分给零个人一样,这是违背天理的。” 他拿起一张纸撕成两半,“分给两个人,每人半张;分给一个人,得整张。若分给零个人……” 他做了个撕碎的动作,“毫无意义。” 朱元璋哈哈大笑:“说得好!咱当年要军粮,最恨那些虚报人数的,可不就是想把粮食‘分给零个人’?” 刘三吾仍不死心:“即便如此,这些番邦符号终究难登大雅之堂。朝廷文书、科举考试,难道都用这些歪歪扭扭的字?” 马淳从容应对:“刘先生多虑了。正如筷子与刀叉各有所长,汉字庄重典雅,适合正式文书;阿拉伯数字简便快捷,利于计算。二者并用,岂不更好?” 蒋瓛揉着还在发疼的屁股,忍不住插嘴:“可这些番邦字看着别扭,哪有我汉字方正大气?” 马淳正要解释,最小的那个孩子举手:“小马大夫,我爷爷说算学要讲‘术’,您这个解法算是什么‘术’啊?” “这叫方程法。”马淳摸了摸孩子的头,“不过古人解这类问题也有妙法。比如‘抬腿法’,你们听说过吗?” 三个孩子齐齐摇头。 朱元璋来了兴致:“哦?何为抬腿法?” 马淳拿起树枝在地上画起来:“假设笼子里所有鸡兔都抬起两只脚,那么鸡就坐地上了,兔子还站着两只脚。现在总脚数就少了三十五乘二,等于七十只脚。” “九十四减七十剩二十四,这些就是兔子站着的脚。每只兔还剩两只脚,所以兔有十二只,鸡就是三十五减十二等于二十三只。” 刘三吾眼前一亮:“妙哉!此法不用那些古怪符号,纯以算理推之,正合《九章》要义!” 朱元璋拍腿大笑:“这法子好!” 马淳笑道:“抬腿法确实巧妙,适合初学。不过遇到复杂问题时,方程法就更显优势。两种方法各有所长,关键要看用在什么地方。” 朱标若有所思:“马大夫此言有理。做事也是如此,既要遵循古制,也要与时俱进。” 朱元璋赞许地看了儿子一眼,转头对马淳说:“小大夫见识不凡。咱看你教孩子也有一套,完全可以到国子监去当个算学先生。” 马淳连忙摆手:“老先生抬爱了。我这点本事,也就教教村里孩童。国子监乃天下英才汇聚之地,我可不敢献丑。” 眼见着耽误了不少时间,朱元璋起身告辞,不过告辞前,他指了指测压仪:“小马大夫,你那个测血压的东西倒是挺好用,咱出钱,能否卖给我们?” 马淳很大方,“行,送你们一个。” 反正这东西在商场兑换也很便宜…… 第12章 乡卫生所全套设备要十五万积分? 待朱元璋一行人离去,三个孩子又围上来:“小马大夫,继续教我们做题吧!“ 马淳笑着点头,重新拿起树枝在地上划起来。 一行人走出医馆时,夕阳已经西沉。蒋瓛走路还有些别扭,引得朱元璋又是一阵大笑。 回宫的路上,朱标忍不住问道:“父亲,您觉得这马大夫如何?” 朱元璋摸着下巴,眼中闪着精光:“是个妙人。医术高明却不张扬,说话直接却不失分寸。更难得的是,他敢对咱说真话。” 刘三吾插嘴道:“陛下,此人来历不明,那些古怪器具更是闻所未闻,恐怕……” “恐怕什么?”朱元璋斜了他一眼,“他救了皇后,救了雄英,今日又给咱和老蒋治病,哪一样不是实实在在的功劳?刘三吾啊,你这人就是太死板。” 刘三吾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言。 蒋瓛走在最后,突然打了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惊讶地发现呼吸竟然通畅了许多。 “神了……”他小声嘀咕,“那针还真管用。” 朱元璋回头笑道:“怎么样,老蒋,不后悔脱裤子了吧?” 蒋瓛苦着脸:“陛下就别取笑末将了。” 众人大笑,惊起路旁树上的几只麻雀。 …… 【叮!医治高血压患者,奖励积分20000!】 【叮!医治重感冒患者,奖励积分200!】 当看到这样的奖励的时候,马淳都愣了一下,人跟人的差距居然这么大。 其实他看得出那几个人应该不是普通人,非富即贵,不过他不在乎,他不去打听别人的事情,别人打听自己也随便糊弄一下。 毕竟不管是什么人物,只要知道自己的医术不差都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因为世界上最公平的事情就是,任何人得病都会死,而权贵更怕死,而自己这样的大夫就是他们的第二条生命,所以不管是什么势力,都不会轻易对一个神医下手,反而会始终供着。 尤其在古代这种即便得个伤风都可能没命的特殊时期,一个神医的存在更是宝贵。 马淳点开了系统,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积分。 除去花了18000积分兑换了村卫生所的配置外,大部头的积分兑换倒是没有。 如今加上这20200积分,还有将近3万积分。 他点开了商城,转往贵的那一类去看。 好家伙一看吓一跳。 马淳盯着系统商城里的物品,眼睛都直了。 便携式X光机、全自动生化分析仪、心电图机……每一样都让他心跳加速。 可再一看价格,顿时像被泼了盆冷水。 “十万积分?”他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 这得攒到猴年马月去。 手指在虚拟屏幕上划动,更多好东西映入眼帘。 抗生素大礼包、抗病毒特效药、急救手术套装…… 最底下还有套乡卫生所全套设备,标价十五万积分。 马淳咽了咽口水。 这套设备要是能兑换出来,别说小青村,整个应天府的医疗水平都能提升一大截。 可他现在只有不到三万积分,连个零头都不够。 “系统,能不能分期付款?”他半开玩笑地问。 【本系统概不赊账。】 马淳叹了口气,退而求其次查看三万积分能买什么。 一套基础手术器械要两万五,剩下的积分勉强够买些常用药。 正犹豫间,门外传来脚步声。 马淳赶紧关闭系统界面,抬头看见王婶抱着小翠站在门口。 “马大夫,您给看看,丫头说肚子不疼了,可还是没胃口。” 马淳收起心思,起身迎上去。小翠脸色比昨天好多了,正啃着手指头东张西望。 “来,叔叔看看。”马淳轻轻按压小翠的腹部,“还疼吗?” 小翠摇摇头,奶声奶气地说:“不疼,就是饿。” 王婶松了口气:“这孩子从早上就要吃糖,我怕她肠胃受不了,没敢给。” 马淳笑着从抽屉里摸出块麦芽糖:“少吃点没关系。阑尾炎恢复期要清淡饮食,但也不能饿着。” 他转身从药柜里取出一个小纸包:“这是助消化的药,饭前吃半包。” 王婶千恩万谢地接过,临走时突然压低声音:“马大夫,听说昨儿个有贵人来瞧病?” 马淳手上动作一顿:“就是个寻常富户,怎么了?” “村里都在传,说那家老爷气度不凡,怕是应天府来的大人物。”王婶神秘兮兮地说,“您可要小心些,这些贵人最难伺候。” 马淳不以为意:“治病救人,不分贵贱。” 送走王婶,马淳重新打开系统。 这次他仔细筛选,最终决定先兑换一套基础手术器械和常用药包。 【叮!扣除25000积分,兑换基础手术器械套装成功。】 【叮!扣除4500积分,兑换常用药包成功。】 柜子里多了个沉甸甸的檀木箱,打开一看,手术刀、止血钳、缝合针等一应俱全,都是这个时代能见到的样式,只是做工精良许多。 药包里则是分门别类的药材,都用小瓷瓶装着,标签上写着药名和功效。 马淳拿起一瓶“退热散”,打开闻了闻,是熟悉的阿司匹林味道。 “总算有点像样的装备了。”他满意地点点头。 傍晚时分,马淳正在后院晾晒草药,忽听前院传来嘈杂声。 他擦了擦手走出去,看见几个村民围着一个陌生男子。 那人约莫三十出头,一身粗布衣裳,风尘仆仆的样子。 见马淳出来,连忙上前行礼:“这位可是马大夫?小人陈三,特来求医。” 马淳打量他一眼:“哪里不舒服?” 陈三欲言又止,看了看周围的村民。马淳会意,将人引进内室。 关上门,陈三立刻跪下:“求马大夫救救我家小姐!” 马淳扶他起来:“慢慢说,怎么回事?” “小人是徐府的仆役。”陈三压低声音,“我家小姐自打从您这儿回去,就茶饭不思,整日对着个药方发呆。老爷夫人急坏了,请了城里几位名医,都说没病。” 马淳一头雾水:“你家小姐是谁?我几时给她看过病?” 陈三面露难色:“这个……小姐特意嘱咐,不能透露身份。只说您看了这个就明白。” 他从怀里掏出块绣帕,上面歪歪扭扭绣着几味药名,正是马淳开给那位水痘妇人的医嘱。 马淳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位……” 他及时刹住话头,心中暗忖。 看来是那位年轻姑娘,跟在老者身边的。 可自己不过是给她家老爷看了病,怎么反倒她病了? “你家小姐除了发呆,还有什么症状?” 陈三搓着手:“就是总念叨什么‘零’啊,‘方程’啊,还拿树枝在地上画些古怪符号。夫人担心小姐中了邪,连道士都请了。” 马淳差点笑出声。 敢情这姑娘是对数学产生了兴趣。 他想了想,从书架上取出一本手抄册子。 “这是我整理的算术基础,你带回去给你家小姐。记住,就说是我说的,要想弄明白那些符号,得从最基础的学起。” 陈三如获至宝,小心地揣进怀里。 送走陈三,马淳站在院子里出神。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传来归鸟的啼叫。 他忽然想起系统里那套十五万积分的乡卫生所设备。 要是有那套设备,能救多少人啊。可十五万积分,意味着要救治一万个普通病人,或者…… 马淳摇摇头,打断自己的胡思乱想。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眼下先把手头的病人照顾好才是正经。 他转身回到药房,开始整理今天新兑换的器械和药品。 手术刀在油灯下闪着寒光,止血钳开合时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这些在现代医院再普通不过的工具,在这个时代却是救命的神器。 马淳小心地将它们擦拭干净,排列整齐。 夜深了,村子里渐渐安静下来。 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更显得夜的静谧。 马淳吹灭油灯,躺在床上却睡不着。 脑海里全是系统商城里那些诱人的医疗器械。 十五万积分虽然遥不可及,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今天那个高血压的老者就给了两万积分,说明救治重要人物回报丰厚。可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还是得脚踏实地。 他翻了个身,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画出斑驳的花纹。 明天还要早起,村里还有几个病人等着复诊。 马淳闭上眼睛,慢慢进入梦乡。 梦里,他拥有了那套十五万积分的设备,小青村的医疗所成了全大明最先进的医院…… 第13章 魏国公徐达!命运的齿轮有了变化 瓛回到锦衣卫驻地时,天色已晚。 他走路姿势略显怪异,半边屁股不敢用力,活像只瘸腿的鸭子。 指挥同知赵德胜和钱广正在值房等候多时,见他进来连忙起身行礼。 “缇帅,您回来了。”赵德胜拱手道,“江宁县那边……” 蒋瓛摆摆手打断他,小心翼翼地往太师椅上坐。 他只敢坐半边屁股,身子歪斜着。 钱广忍不住问道:“缇帅,您这坐姿……” “本座爱怎么坐就怎么坐!”蒋瓛脸色一沉,“你们很闲吗?盯着本座看什么?” 赵德胜和钱广面面相觑。 赵德胜小心翼翼道:“属下就是看您脸色不太好,想问问……” “问什么问!”蒋瓛一拍桌子,结果扯到屁股上的针眼,疼得他龇牙咧嘴,“有事说事!” 两人赶紧汇报公务,却见蒋瓛全程歪着身子,时不时还扭动两下。 钱广实在忍不住:“缇帅,要不要给您拿个软垫?” “滚!”蒋瓛怒吼一声,“再废话就滚去守城门!” 两人吓得抱头鼠窜,出了门还在嘀咕。 “缇帅今天吃火药了?” “谁知道呢,兴许是痔疮犯了……” 蒋瓛听见门外议论,气得直跺脚,结果又扯到针眼,疼得他倒吸凉气。 不多时,指挥佥事孙成进来禀报。 他一进门就满脸堆笑:“缇帅气色好多了,是哪位神医这么厉害,一天就把您治好了?” 蒋瓛一听“治好了”三个字,顿时火冒三丈。 他拍案而起:“孙成!你皮痒了是不是?” 孙成被吼得一脸懵:“属下就是关心您……” “关心个屁!”蒋瓛气得胡子直翘,“本座看你就是存心看笑话!” 孙成委屈极了:“缇帅明鉴,属下哪敢啊。您前几日病得厉害,今日见您精神焕发,属下是真心高兴。” 蒋瓛这才想起自己确实病了几天。 他悻悻地坐下,结果又碰到针眼,疼得他直咧嘴。 孙成见状连忙上前:“缇帅可是哪里不适?要不要请太医……” “闭嘴!”蒋瓛老脸通红,“再说一个字就滚去扫茅房!” 孙成吓得一缩脖子,赶紧汇报正事。 可他越是一本正经,蒋瓛越觉得他在憋笑,气得直瞪眼。 好不容易打发走孙成,蒋瓛长舒一口气。 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屁股,针眼已经不怎么疼了,可那种羞耻感挥之不去。 “该死的马大夫……”他咬牙切齿地嘀咕,“等哪天落到本座手里……” 话没说完,他突然想起马淳是皇帝看重的人,顿时泄了气。 边上有个千户小心翼翼递上呈文:“缇帅,魏国公已率军抵达城外三十里处,陛下命太子殿下亲往接官亭迎接。” 蒋瓛皱眉接过呈文,手指在案几上轻叩:“魏国公这次北伐大捷,陛下龙颜大悦啊。随行将领名单可曾看过?” 钱广连忙呈上名册:“燕王殿下也在其中,据说此战表现不俗。” “燕王?”蒋瓛冷哼一声,“不过是仗着魏国公的势罢了。” “对了皇后娘娘派徐府大小姐前往接官亭,说是要亲自迎接她父亲。”千户再次说道。 眼神中有些玩味。 蒋瓛猛地坐直,顿时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强忍疼痛问道:“徐妙云?她与燕王的婚约不是一直拖着吗?” 千户压低声音:“听说是燕王主动向陛下请求暂缓婚期,说是要等建功立业后再成家。” 蒋瓛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如果马淳在这里听到这话的话一定会非常惊讶。 原来的历史线,朱棣和徐妙云这个时候早就成婚,然而却因为他穿越而来,无形当中来了一下蝴蝶效应,导致很多人的命运都发生了转变。 比如燕王朱棣和本来应该是徐皇后的徐妙云。 蒋瓛挥手示意众人退下,独自在值房里踱步。 针眼的疼痛让他走路姿势怪异,活像只瘸腿的鸭子。 “马淳……”他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若非你给陛下看病得了圣心,本座定要你好看!” …… 与此同时,接官亭外旌旗招展。 太子朱标身着杏黄色龙纹常服,负手而立。 他身后站着一位身着湖蓝色襦裙的少女,正是魏国公徐达的长女徐妙云。 徐妙云望着远处尘土飞扬的官道,手指不自觉地绞着帕子。 朱标回头温和一笑:“徐小姐不必紧张,魏国公此战大捷,父皇甚是欣慰。” 徐妙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多谢太子殿下宽慰。只是父亲年事已高,此番远征归来,不知身体如何。” 朱标正要说话,远处传来马蹄声。 一队骑兵疾驰而来,为首之人正是燕王朱棣。 他翻身下马,铠甲上还带着战场的尘土。 “大哥!”朱棣抱拳行礼,目光扫过徐妙云时微微一顿,随即移开。 朱标笑着拍拍弟弟肩膀:“四弟辛苦了。魏国公何在?” 朱棣侧身指向后方:“大军还在五里外,徐帅命我先行一步禀报。” 徐妙云上前半步,又迟疑地停下。 朱棣瞥了她一眼,语气生硬:“徐小姐不必担忧,令尊身体康健。” 场面一时尴尬。 朱标轻咳一声:“四弟,随我上车说话。” 马车内,朱标亲手为朱棣斟茶。 他看着弟弟阴沉的脸色,温声问道:“此番北伐归来,四弟为何闷闷不乐?” 朱棣握紧拳头,指节发白:“大哥,我明明每战必冲锋在前,可全军上下都说我是沾了徐达的光!就连我亲手斩杀的敌将,功劳也被记在徐达头上!” 朱标叹息一声:“四弟,你与徐家小姐的婚约确实……” “我不想靠女人!”朱棣猛地抬头,眼中燃着怒火,“我要凭自己的本事建功立业!大哥,你明白吗?” 朱标沉默片刻,缓缓点头:“我明白。但父皇为稳住勋臣,恐怕……” 朱棣冷哼一声,别过脸去看向窗外。 马车缓缓驶向城门,远处已经能看到凯旋大军飘扬的旗帜。 接官亭外,徐妙云独自站在风中。 侍女小声劝道:“小姐,风大,不如先回马车等候?” 徐妙云摇头,目光坚定地望着远方。 她轻声道:“父亲一生为国征战,我岂能因一点风寒就退缩?” 她拢了拢披风,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前日让你送去小青村的谢礼,可曾送到?” 侍女点头:“已经按小姐吩咐,将那些算学书籍和文房四宝送给马大夫了。只是……” 她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那马大夫似乎很惊讶,还问小姐为何送这些。” 徐妙云嘴角微扬:“他自然不明白。那日他讲解的方程之法,我至今仍在研习。” 她眼中闪过一丝向往,“若能再听他讲一课就好了。” 侍女担忧地看着自家小姐:“小姐,您与燕王殿下的婚约……” “别提这个。”徐妙云脸色骤冷,“父亲答应过我,不会强迫我嫁不喜欢的人。” 马淳一直以为那日因方程和讲课入迷的是徐妙锦,却没想到是徐妙锦回去后讲给了徐妙云听。 真正入迷的是徐妙云…… 第14章 马淳穿越的蝴蝶效应 史书记载,徐妙云不仅美貌动人,更是京城有名的女诸生,在京城大家闺秀当中,可谓才貌双全拔头筹者。 远处号角声响起,凯旋大军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 徐妙云挺直腰背,整理衣襟准备迎接父亲。 大军最前方,魏国公徐达骑在马上,虽已年过五旬,却依然精神矍铄。 他看到接官亭前的太子仪仗,连忙下马步行。 “老臣参见太子殿下!”徐达抱拳行礼,声音洪亮。 朱标快步上前扶住:“魏国公不必多礼,父皇命我代他迎接功臣。” 徐达连称不敢,目光扫过女儿时满是慈爱。 徐妙云眼眶微红,却强忍着没有落泪。 朱棣此时也下了马车,站在朱标身后。 徐达看到他,笑容微敛,礼节性地拱手:“燕王殿下。” 朱棣回礼,态度恭敬却不亲近。两人之间的气氛明显微妙。 朱标适时打破沉默:“魏国公一路辛苦,父皇已在奉天殿设宴。请随我入宫觐见。” 入城途中,徐妙云与父亲同乘一辆马车。 她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父亲,女儿好想您。” 徐达轻拍女儿后背,叹道:“为父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听说你近来在研究医术?” 徐妙云擦干眼泪,点点头:“妙锦随皇后外出偶遇一位奇人,他讲解的算学之法精妙绝伦。女儿想,若能学得医术,或可为您诊治,您的旧伤可是拖不得了。” 徐达欣慰地看着女儿:“你有此心甚好。届时为父去请太子殿下代为引见,说不得能见到那位奇人。” 徐妙云眼中闪过惊喜,随即又黯淡下来:“可是燕王那边……” “放心,他也不愿娶你。”徐达笑道。 徐妙云听到父亲的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她攥着帕子的手指微微松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真的?”她声音轻快,像是卸下了重担,“燕王殿下当真也不愿娶我?” 徐达看着女儿这副模样,忍不住摇头失笑。他拍了拍女儿的手背,马车颠簸中,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 “那小子心气高着呢。你爹我这点家底,在他眼里反倒成了累赘。” 徐妙云眨了眨眼,有些不解。 徐达叹了口气,身子往后靠了靠。铠甲上的尘土簌簌落下,在车厢里扬起细小的尘埃。 “燕王随我北伐这些日子,我看得清楚。每次冲锋陷阵,他都要抢在最前头。斩将夺旗时,明明可以报我的名号领功,他却偏要强调是自己亲手斩杀的。” 徐妙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想起方才在接官亭前,燕王那生硬的态度和躲闪的眼神。 “他这是怕人说闲话?” “何止是怕。”徐达冷笑一声,“那小子骨子里和他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陛下当年何等傲气?如今燕王也是一样,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的功勋是自己一刀一枪拼出来的,半点不愿借别人的势。” 马车转过一个弯,阳光从帘子缝隙漏进来,照在徐达略显疲惫的脸上。 “你喜静,爱读书;他好动,嗜武事。若是强凑在一起,早晚要生怨怼。更何况……”徐达顿了顿,压低声音,“若他真娶了你,日后就藩北平,满朝上下都会说他是靠着岳父的旧部起家。那些将领哪个不是我带出来的?朱能、张玉,还有北平府那些有经验的老将,哪个不是我徐达的班底?” 徐妙云闻言一怔。她虽知父亲在军中的威望,却从未想过这一层。 “父亲的意思是……” “那小子精明着呢。”徐达哼了一声,“他宁可不要这门亲事,也不愿一辈子被人说成是靠女人裙带关系上位的软脚虾。” 徐妙云抿嘴笑了。她忽然觉得心头一块大石落地,连呼吸都轻快了许多。 “如此说来,女儿倒要谢谢燕王殿下的傲气了。” 徐达看着女儿如释重负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伸手替女儿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发。 “你自小聪慧,为父本不愿你卷入皇家是非。只是陛下当初提亲,我实在不好推拒,我当时便觉得这门亲事容易害了我们徐家。” “父亲,您是说这门婚事会害了徐家?”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徐达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妙云,你自小聪慧,应该明白其中的利害。咱们徐家如今已是树大招风,若再与燕王联姻,只会让陛下更加忌惮。” 徐妙云咬了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不安。“可这是陛下的意思,我们如何能拒绝?” 徐达目光深沉,望向窗外逐渐热闹的街市。“陛下当初提亲时,我确实不好推拒。但如今看来,燕王自己也不愿结这门亲事,倒是给了我们一个转圜的余地。” “父亲,女儿不明白,为何燕王与徐家联姻会有如此大的风险?”徐妙云低声问道。 徐达收回目光,看向女儿。“妙云,你可知道秦王和晋王的婚事?” 徐妙云点点头。“秦王正妃乃王保保之妹,次妃是邓愈之女;晋王娶了永平侯谢成之女。” “不错。”徐达沉声道,“邓愈早在洪武十年便过世,且未经略陕西;永平侯谢成在朝中也没什么气候。但你父亲我不一样。” 他顿了顿,语气凝重。“不夸张地说,我是开国第一功勋,镇守北平十几年,北平府的一草一木皆是我的心血。若燕王与我徐家联姻,那便是顶格亲王加顶格勋贵,不客气地说,造反的底子都有了。陛下会放心吗?” 徐妙云倒吸一口凉气,脸色更加苍白。“女儿从未想过这一层。” 徐达苦笑一声。“陛下也是没办法了才会强扭这个瓜。他既想笼络功臣,又想安抚诸王,但这事若成,咱们徐家恐怕没有好果子吃,燕王也会事事被掣肘。这不是好事啊,如此一来,反倒白瞎了燕王殿下这一等一的帅才。” 徐妙云沉默片刻,轻声道:“难怪燕王殿下对女儿总是避而远之。原来如此。女儿还以为他只是单纯不喜欢我。” …… 第15章 傲娇的燕王 “父亲,女儿有一事相求。” “说。” “女儿想去见见那位马大夫。”她抬起头,眼中闪着期待,“妙锦说他医术高明,更精通算学。女儿想……” 徐达了然地点点头。他早看出女儿对医术和算学的兴趣,只是碍于身份,一直未能如愿。 “待我见过陛下,寻个机会带你去便是。”他顿了顿,忽然笑道,“不过你可要想清楚,那马大夫虽有些本事,终究是个乡野郎中。你若真去求教,传出去怕是不好听。” 徐妙云却浑不在意地摇摇头。 “女儿不在乎那些虚名。若能学得真本事,便是被人说三道四又何妨?” 徐达欣慰地拍了拍女儿的肩膀。马车缓缓驶入城门,远处宫墙巍峨,旌旗猎猎。 “好,有志气。不愧是我徐达的女儿。” 父女二人相视一笑。徐妙云忽然想起什么,犹豫了一下才开口。 “父亲,燕王殿下他……真的那么讨厌我吗?” 徐达闻言大笑,笑声震得马车都微微颤动。 “他倒不是讨厌你。那小子是讨厌所有可能让他显得无能的东西。你,还有你爹我,在他眼里都是阻碍他建功立业的绊脚石。” 徐妙云噗嗤一声笑出来。 她忽然觉得燕王这人倒也有趣,虽然傲慢,却也算坦率。 “如此说来,女儿与他倒是同病相怜了。” 徐达意味深长地看了女儿一眼。 “你若是男儿身,为父这些家业都是你的。可惜……” 徐妙云打断父亲的话,眼神坚定。 “女儿虽不能继承父亲的家业,却可以学一身本事。将来无论嫁与何人,都不必仰人鼻息。” 徐达怔了怔,随即哈哈大笑。 “好!有志气!” 马车缓缓停下,外面传来侍卫的通报声:“国公爷,到宫门了。” 徐达整了整衣冠,对女儿说道:“云儿,今日进宫,你且安心。为父会找机会向陛下陈情,争取退了这门婚事。” 徐妙云点点头,眼中浮现出一丝希望。“多谢父亲。” 马车在宫门前停下。 徐达整了整衣冠,准备下车。 临行前,他回头对女儿嘱咐道:“这几日你且安心在家。待我见过陛下,便带你去见那位马大夫。” 徐妙云乖巧地点头,阳光照在徐达的铠甲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她忽然觉得,父亲的身影比往日更加高大。 宫门外,朱棣正与太子说着什么。 见徐达走来,他立刻闭上嘴,神情复杂地看了这边一眼。 徐妙云迎上他的目光,难得地冲他微微一笑。 朱棣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别扭地转过头去。 “真是个怪人。”徐妙云小声嘀咕,却忍不住又笑了。 …… 父女二人下了马车,随着引路太监向奉天殿走去。 宫墙高耸,朱红色的门扉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威严。 徐妙云跟在父亲身后,心中思绪万千。 她想起在接官亭前,燕王朱棣看向她时那冷淡的眼神,如今终于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父亲,若是退了这门婚事,女儿日后……”她低声问道。 徐达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温和,“你放心,为父会为你寻一门合适的亲事。你才貌双全,何愁找不到良配?” 徐妙云轻轻摇头。“女儿不是担心这个。女儿只是觉得,若能像那位马大夫一样,自由自在地行医济世,该有多好。” 徐达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呀,总是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不过那位马大夫确实是个奇人,连皇后娘娘和皇长孙的病都能治好。你若真对医术感兴趣,为父倒可以请太子殿下代为引见。” 徐妙云眼中闪过一丝欣喜。“真的?” 徐达点点头。“自然是真的。不过眼下先进宫面圣,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父女二人随着太监穿过重重宫门,来到奉天殿外。 殿前广场上,文武百官已列队等候。 太子朱标站在最前方,见徐达到来,连忙迎上前。 “魏国公一路辛苦,父皇已在殿内等候多时。”朱标温声说道。 徐达拱手行礼。“老臣参见太子殿下。” 朱标扶起徐达,目光扫过一旁的徐妙云,微微一笑。“徐小姐也来了。” 徐妙云福身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朱标点点头,对徐达说道:“魏国公,请随我入殿吧。父皇今日龙颜大悦,特意为北伐将士设宴庆功。” 徐达谢过太子,回头对女儿说道:“云儿,你先去后宫拜见皇后娘娘,待宴席结束后,为父再派人接你。” 徐妙云应了一声,目送父亲和太子进入奉天殿,这才随着宫女向后宫走去。 走在宫道上,她的心情比来时轻松了许多。父亲的话让她明白了许多之前未曾想到的利害关系,也让她对未来的生活有了新的期待。 “若能退了这门婚事,或许真能像马大夫那样,做些自己喜欢的事。”她心中默默想着。 宫女引着她来到坤宁宫外,通报过后,徐妙云被带入殿内。 马皇后正坐在榻上,见她进来,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 “妙云来了,快过来坐。”马皇后招手道。 徐妙云上前行礼。“臣女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马皇后扶起她,拉着她的手坐下。“不必多礼。你父亲可好?一路奔波,身体可还吃得消?” 徐妙云恭敬答道:“多谢娘娘关心,父亲身体康健,只是有些旧伤偶尔发作,并无大碍。” 马皇后点点头。“那就好。本宫听说你近来在研究医术,可是为了给你父亲调理身体?” 徐妙云微微一愣,随即明白是妹妹妙锦将此事告诉了皇后。 她轻声答道:“臣女确实对医术有些兴趣,只是才疏学浅,还需多多学习。” 马皇后笑道:“你有这份孝心,实在难得。本宫认识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或许可以请他指点你一二。” 徐妙云心中一动,试探着问道:“娘娘说的可是那位治好您和皇长孙的小马大夫?” 马皇后有些惊讶。“你也知道他?” 徐妙云点点头。“臣女听妹妹提起过,说他医术精湛,为人谦和。” 马皇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不错,正是他。那小马大夫确实是个奇人,连陛下都对他另眼相看。你若真想学医,本宫可以安排你与他见上一面。” 徐妙云心中欣喜,连忙起身行礼。“多谢娘娘成全。” …… 第16章 今日方知为何‘柴\’为第一 四月的风裹着寒意钻进医馆的窗缝,马淳搓了搓手,呼出的白气在面前凝成一团。 他跺了跺冻得发麻的脚,忍不住抱怨:“这鬼天气,都快清明了还这么冷。” 药柜上的瓷瓶摸上去冰凉刺骨,马淳缩回手,转身走进里间。 休息室的土炕冷得像块冰,他伸手摸了摸,立刻打了个哆嗦。 “系统,兑换一条电热毯。” 【叮!扣除50积分,电热毯兑换成功。】 柔软的毯子凭空出现在炕上,马淳利索地铺好,插上太阳能供电系统的插座。 不一会儿,暖意就从身下蔓延开来。 他舒服地叹了口气,忽然想起什么,又打开系统商城。“再给我来几包辣条,还有那套《射雕英雄传》。” 【叮!扣除10积分,兑换成功。】 香辣的气味立刻充满房间,马淳撕开包装咬了一口,辣得直吸气。 他翻开小说,靠在枕头上,整个人陷进温暖的被窝里。 “这才叫生活。”他满足地嘟囔着。 以前在医院值班时哪有这种清闲,急诊室的电话随时会响,手术台上一站就是十几个小时。 现在虽然穿越到明朝,反倒能享受这种慢节奏的日子。 马淳咬了口辣条,被辣得直吐舌头。他随手翻开小说,郭靖正在大漠练武。窗外的寒风呼啸,屋里却暖融融的,电热毯的温度恰到好处。 “古代人真不容易。”他看了眼窗外光秃秃的树枝,“没有暖气空调,冬天得多难熬。” 难怪柴米油盐酱醋茶里“柴”排第一位。 没柴火烧饭取暖,真的会冻死人。 马淳想起村里那些低矮的茅屋,单薄的土墙根本挡不住寒风。 每年冬天,周边村里总要冻死几个老人孩子。 这可是在京城附近,生活条件都这么艰苦,更不要说更偏远的地方。 诶…… 他长叹了一口气,只怪自己现在的积分也不够多。 他三口两口吃完辣条,又兑换了一包。 商城里的零食便宜得惊人,一积分能换一包。 反倒是医疗器械贵得离谱,一台X光机就要十万积分。 “得抓紧赚积分啊。”马淳翻了个身,书页哗啦作响。 黄蓉正在巧计戏弄黄河四鬼,他看得入迷,暂时把烦恼抛到脑后。 院外传来脚步声,马淳赶紧收起零食和小说。 电热毯来不及收,他只好用被子盖住。 “马大夫在吗?”是老李头的声音。 马淳整理好衣袍走出去:“李叔,有事?” 老李搓着手站在院里,鼻子冻得通红。“我家婆娘染了风寒,发热咳嗽,您给看看?” 马淳拎起药箱:“走。” 路上老李絮絮叨叨说着家里的难处。柴火不够用,儿子上山砍柴摔伤了腿,儿媳又怀了身子。 马淳听着,心里不是滋味。 到了李家,屋里阴冷潮湿。 李婶蜷缩在薄被里,脸色发青。 马淳给她量了体温,三十八度五。 “风寒入肺,得赶紧退烧。”他取出退热药,又兑换了几片抗生素。“按时吃药,多喝热水。” 老李愁眉苦脸:“柴火不够烧,热水都难。” 马淳想了想,从药箱底层摸出个暖水袋,“这个给你,灌上热水能暖和一晚上。” 老李千恩万谢,非要塞给他两个鸡蛋。 马淳推辞不过,只好收下。 回医馆的路上马淳站在门口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他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呼出的白气在眼前凝成一团。 老李佝偻着背从远处走来,怀里抱着个破旧的瓦罐。“小马大夫,您要的热水烧好了。“ 马淳接过瓦罐,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稍稍舒展了眉头,“李叔,天这么冷,您就别来回跑了。“ “不碍事。“老李搓着手,“您给村里人看病都不收钱,这点小事算啥。“ 马淳没说话,转身进屋把热水倒进暖水瓶。 他盯着那个印着大红喜字的铁皮暖壶,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系统商城里那套锅炉系统要十万积分,他现在连零头都凑不齐。 可看着村里人冻得瑟瑟发抖的样子,他又实在不忍心。 “李叔,您先坐会儿。“马淳从药柜底下借摸东西为掩护,兑换了几个暖水瓶出来,“这些您带回去,给家里老人孩子用。“ 老李瞪大眼睛:“这可使不得!这么金贵的东西……“ “拿着吧。“马淳硬塞给他,“前几日救了个大户人家,人家给的谢礼。我留着也用不完。“ 老李颤抖着手接过暖壶,眼眶发红:“小马大夫,您真是活菩萨……“ 马淳摆摆手:“您先回去,我再烧些水给其他人家送去。“ 送走老李,马淳关上门长叹一口气。 他打开系统商城,看着那套标价十万积分的锅炉系统,手指悬在半空迟迟点不下去。 “系统,就不能便宜点?“ “本系统概不讲价。“ 马淳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兑换了五十个暖水瓶和一批煤炭。 积分哗啦啦往下掉,他心疼得直抽气。 “就当是前期投资。“他自我安慰道,“等救了更多人,积分总会回来的。“ 傍晚时分,马淳推着独轮车挨家挨户送暖壶。 车上是烧好的热水和崭新的暖瓶,车轮碾过冻硬的土路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王婶家的小翠第一个跑出来:“小马大夫!“ 马淳弯腰摸摸孩子的头:“天冷,别跑出来。“ 他拿出个暖壶,“这个给你娘,以后每天都能喝上热水了。“ 小翠抱着暖壶蹦蹦跳跳进屋,不一会儿王婶红着眼睛出来:“马大夫,这太贵重了……“ “不贵重。“马淳又拿出个暖壶,“您家老人多,多拿一个。“ 走到村东头时,天色已经暗下来。 张老汉蹲在自家茅屋前咳嗽,单薄的衣衫在寒风里像片枯叶。 马淳停下车:“张伯,给您送热水来了。“ 张老汉抬头,浑浊的眼睛里映着最后一点天光:“是小马啊……“ 马淳把暖壶塞进老人怀里,触手一片冰凉。 他心头一紧:“您屋里没生火?“ “柴火不够烧……“老人声音沙哑,“留着做饭用。“ 马淳二话不说从车上搬下两袋煤:“这些您先用着,明天我再送些来。“ 张老汉颤抖着手摸向煤块,老泪纵横:“这、这怎么使得……“ “使得。“马淳扶起老人,“天冷,您先进屋。“ 回医馆的路上,马淳的独轮车已经空了。 夜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他却觉得心里松快了些…… 第17章 皇帝显摆测压仪 乾清宫内,朱元璋斜倚在龙椅上,手指轻叩扶手。 徐达大步走入殿中,铠甲未卸,风尘仆仆。 他单膝跪地,抱拳行礼:“臣徐达,叩见陛下。” 朱元璋笑着摆手:“起来吧,跟咱还整这些虚礼。北伐情况如何?” 徐达起身,从怀中取出一卷舆图铺在御案上。“托陛下洪福,此次北伐大捷。我军连克三城,斩敌将哈尔木,俘获北元部众万余。” 朱元璋眼睛一亮,身子前倾:“哈尔木?就是那个号称‘草原之狼’的?” “正是。”徐达指着舆图上的一处标记,“此人在和林一带盘踞多年,屡次袭扰边关。此次燕王率精兵突袭其老巢,亲手斩其首级。” 朱元璋拍案大笑:“好!老四这小子总算给咱长脸了!” 徐达继续道:“此外,副将蓝玉在捕鱼儿海大破元将阿鲁台部,缴获辎重无数。这是详细战报,请陛下过目。” 朱元璋接过奏章,粗略扫了几眼,脸上笑意更浓。“天德啊,你这次可给咱立了大功。说说,想要什么赏赐?” 徐达连忙躬身:“为陛下分忧乃臣本分,不敢求赏。” “哎,你这人就是太实在。”朱元璋起身,拍了拍徐达的肩膀,“走,跟咱去坤宁宫用膳。妹子知道你今日回京,特意备了你爱吃的烧鹅。” 徐达受宠若惊:“这如何使得……” “少废话。”朱元璋一把拉住徐达的胳膊,“咱哥俩多久没一起喝酒了?今日定要一醉方休!” 两人穿过重重宫门,徐达落后半步,恭敬地跟在朱元璋身侧。路过的宫女太监纷纷跪地行礼,偷眼打量着这对君臣。 坤宁宫内,马皇后早已命人摆好宴席。见二人进来,她笑着迎上前:“天德一路辛苦,快入座吧。” 徐达深深一揖:“臣参见皇后娘娘。” 马皇后温声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陛下常念叨你,说北伐军中少了你这老兄弟,连喝酒都不痛快。” 朱元璋哈哈大笑,拉着徐达入席。桌上摆着几样家常小菜,正中一只金黄油亮的烧鹅散发着诱人香气。 “来,尝尝妹子的手艺。”朱元璋亲自撕下一只鹅腿放在徐达碗里,“这可是用你去年送来的秘方腌制的。” 徐达感动不已,双手接过:“谢陛下,谢娘娘。” 酒过三巡,朱元璋忽然神秘兮兮地从袖中取出一个物件。“天德,给你看个新鲜玩意儿。” 徐达定睛一看,是个银色的奇怪装置,上面连着条布带。“这是?” “这叫测压仪。”朱元璋得意地晃了晃,“是小马大夫送给咱的宝贝,能测什么血压。” 马皇后抿嘴一笑:“陛下得了这物件,见人就显摆,连太子都测了三回。” 朱元璋不以为意,兴致勃勃地将布带缠在徐达手臂上。“别动啊,咱给你测测。” 徐达有些紧张地看着那奇怪的装置。 朱元璋有模有样地操作着,嘴里还念叨着马淳教他的术语:“这叫收缩压,这叫舒张压……嗯,你这数值有点高啊。” 徐达小心翼翼地问:“陛下,这数值高是好是坏?” 朱元璋皱眉:“那小大夫说,血压太高容易中风。你这把年纪还带兵打仗,可得注意。” 马皇后适时插话:“天德常年征战,身上旧伤不少。不如让马大夫给瞧瞧?” 徐达连忙摆手:“臣粗人一个,哪敢劳烦神医。” “哎,这话就见外了。”朱元璋解开布带,“那小大夫虽是个乡野郎中,可医术确实了得。咱这头疼的老毛病,吃了他给的药,好多了。” 马皇后也道:“雄英的水痘也是他治好的。这孩子现在天天念叨要去找马大夫学算术。” 徐达若有所思:“臣听闻这位马大夫精通算学,还懂什么阿拉伯数字?” “对对对!”朱元璋来了精神,“那小子满脑子稀奇古怪的学问。前几日还教咱什么方程法,说是算账特别快。” 徐达趁机道:“陛下,臣有个不情之请。” “说。” “小女妙云自幼喜好算学,听闻马大夫精通此道,一直想求教。不知……” 朱元璋大手一挥:“这有何难?改日让妙云丫头去小青村就是。那小大夫性子随和,不会摆架子。” 马皇后补充道:“不如让妙云随本宫一同前往。正好雄英闹着要去,咱们就当散心。” 徐达感激不尽,起身就要行礼。朱元璋一把按住他:“行了行了,喝酒!今日不醉不归!” 夕阳西下,坤宁宫内欢声笑语不断。徐达多喝了几杯,脸色微红。朱元璋更是兴致高涨,又拿出测压仪要给马皇后测量。 马皇后笑着躲开:“陛下醉了,这物件哪能测出什么来。” 朱元璋不服:“谁说的?咱测给你看!” 说着就要给自己绑上。 徐达看着这对帝后嬉闹,心中感慨万千。 他想起女儿对医术的向往,又想到马淳那些神奇的医术和算学,不禁对那位素未谋面的乡野郎中生出几分好奇。 宴席将散时,朱元璋忽然正色道:“天德,此次北伐大捷,北元元气大伤。咱想着,是不是该考虑迁都之事了?” 徐达酒意顿消,谨慎答道:“陛下圣明。北平确实比应天更适合控扼北方。” 朱元璋点点头,目光深远:“这事不急,咱再想想。你先好好休息,过几日咱们再详谈。” 离开坤宁宫时,徐达回头望了一眼。 朱元璋正倚在栏杆上,手里把玩着那个测压仪,神情若有所思。 徐达忽然觉得,这位老兄弟似乎比从前多了几分人情味。 而他很明白,前些日子皇后和皇长孙同时生病,让皇帝极为伤神,而如今皇后康复了,皇长孙还在慢慢康复中,这才让老兄弟龙颜大悦。 或许比起北伐的胜利而言,马皇后和皇长孙同时被治愈,才是老兄弟真正这么高兴的原因。 一念至此,心中有所感,这位马大夫救的可不仅仅只是两个人,而是整个大明天下的走势…… 第18章 女诸生徐妙云 魏国公府的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晃,徐达大步走进内院,铠甲上的尘土还未拍净。 徐妙云正在书房临帖,听到脚步声连忙放下毛笔迎了出去。 “父亲回来了。”她福身行礼,眼中满是期待。 徐达解下佩剑递给侍从,脸上带着笑意:“妙云,为父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徐妙云眼睛一亮:“可是陛下应允了?” “马皇后答应带你一同去小青村。”徐达拍了拍女儿的肩膀,“三日后启程,你准备一下。” 徐妙云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脸颊泛起红晕:“多谢父亲!” “姐姐这是怎么了?”徐妙锦从回廊转出来,手里捏着一枝刚折的桃花,“脸这么红,莫不是发热了?” 徐妙云连忙背过身去:“胡说什么,我只是高兴。” 徐妙锦凑上前,桃花枝在她眼前晃了晃:“高兴什么?让我猜猜,是不是要去见那位小马大夫了?” “你!”徐妙云耳根都红了。 徐达摇摇头:“你们姐妹说话,为父先去更衣。”说完大步走向内室。 徐妙锦笑嘻嘻地挽住姐姐的手臂:“姐姐,你都还没见到小马大夫,怎么就对人家这么感兴趣?”她眨了眨眼,“不会是书上说的,思春了吧?” “胡说八道!”徐妙云甩开妹妹的手,转身就要走。 徐妙锦连忙拉住她:“好啦,不逗你了。不过小马大夫确实一表人才,虽然我上次去没见到他具体长啥样。” 徐妙云停下脚步,疑惑地回头:“为什么见不到?” “村子闹瘟疫,全村的人都戴着这个。”徐妙锦从随身的荷包里取出一个白色物件,“叫口罩。” 徐妙云接过口罩,手指轻轻摩挲着面料。这布料柔软细密,针脚整齐得不可思议,绝非寻常织工能制。 “这面料……”她翻来覆去地看,“比宫里的云锦还要细腻。” 徐妙锦凑过来:“是吧?我当时也吓了一跳。小马大夫给全村人都发了这个,说是能防瘟疫。” 徐妙云若有所思:“能做出这等物件,此人来历不简单。” “管他什么来历,能治病就行。”徐妙锦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你是没看见,皇后娘娘和皇长孙的病,他三两下就治好了。” 徐妙云小心地折好口罩:“三日后我也要去见他,你陪我一起吗?” 徐妙锦吐了吐舌头:“我才不去呢。那些药味熏得我头疼,还是姐姐自己去研究你的医术吧。” “谁说是为了医术?”徐妙云急道,“我是去学算学的!” 徐妙锦笑得前仰后合:“好好好,算学算学。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徐妙云气得跺脚,转身就走。徐妙锦在后面喊道:“别忘了问问那小马大夫婚配没有!” 回到闺房,徐妙云坐在梳妆台前,铜镜里的自己双颊绯红。她拍了拍脸,暗骂自己没出息。 丫鬟春桃端来热水:“小姐,奴婢听说您要去小青村?” 徐妙云点点头,取下头上的珠钗:“准备些素净的衣裳,别太招摇。” 春桃抿嘴一笑:“小姐这是怕吓着那位小马大夫?” “你也跟着胡闹!”徐妙云作势要打,春桃笑着躲开。 窗外月光如水,徐妙云推开窗子,夜风带着花香拂面而来。她想起妹妹说的口罩,又取出细细端详。 这面料绝非中原所产,针法也闻所未闻。能随手拿出这等物件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她忽然有些忐忑。自己一心向往的算学和医术,在那位小马大夫眼里,或许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把戏。 “小姐,该歇息了。”春桃轻声提醒。 徐妙云收起思绪,将口罩放回荷包。躺在床上,她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全是妹妹那句“思春了”。 “才不是……”她小声嘀咕,翻了个身。 次日清晨,徐妙云早早起床,吩咐春桃准备笔墨纸砚。 “小姐要练字?”春桃一边磨墨一边问。 徐妙云摇摇头:“我想把《九章算术》里的问题抄录一些,到时候请教马大夫。” 春桃偷笑:“小姐真是用心。” 徐妙云瞪了她一眼,低头专心抄写。阳光透过窗棂,在她娟秀的字迹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午膳时分,徐达派人来唤。徐妙云整理好衣裙来到前厅,发现父亲正在和一位将领说话。 “妙云,这是为父的副将张玉。”徐达介绍道,“他刚从北平回来,带了些特产。” 张玉抱拳行礼:“见过大小姐。” 徐妙云福身回礼,目光落在桌上的一个木匣上。 徐达打开匣子,取出一卷竹简:“这是北平府学的《算经十书》抄本,你带着去见马大夫,或许用得上。” 徐妙云惊喜地接过:“多谢父亲!” 张玉笑道:“大小姐也懂算学?” “略知一二。”徐妙云谦虚道,手指轻轻抚过竹简。 徐达挥退左右,低声道:“妙云,为父有句话要嘱咐你。” 徐妙云正色道:“父亲请讲。” “马大夫虽是个乡野郎中,但陛下和皇后都很看重他。”徐达神色严肃,“你此去以学算学为主,莫要过多打听他的来历。” 徐妙云点头:“女儿明白。” 徐达叹了口气:“为父知道你对医术也感兴趣,但切记分寸。” “女儿谨记父亲教诲。” 回到闺房,徐妙云迫不及待地翻开《算经十书》。这些算题她早已烂熟于心,但想到能向高人请教,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 春桃端来茶点:“小姐,您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 徐妙云这才觉得饿了,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春桃,你说那位马大夫会是什么样子?” 春桃想了想:“能治好皇后娘娘的人,一定是位仙风道骨的老先生吧?” 徐妙云噗嗤一笑:“我听说他很年轻。” “年轻?”春桃瞪大眼睛,“那岂不是和小姐很般配?” “你这丫头!”徐妙云作势要打,春桃笑着跑开。 夕阳西下,徐妙云站在庭院里,看着天边的晚霞。三日后就能见到那位神秘的小马大夫了,她既期待又忐忑。 “小姐,夫人叫您去用膳。”春桃在廊下喊道。 徐妙云收起思绪,整理了一下衣裙。不管那位马大夫是什么人,她此去只为求学,绝无他念。 至少她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第19章 脏病! 清晨的阳光洒在官道上,三辆朴素的马车缓缓驶向小青村。 徐妙云坐在第二辆马车里,手指不自觉地绞着帕子。她悄悄掀开车帘一角,远处青山如黛,近处田野泛着新绿。 “徐小姐可是紧张了?”坐在对面的马皇后含笑问道。 徐妙云连忙放下帘子,脸颊微红:“回夫人话,只是好奇这位马大夫究竟是何等人物。” 朱雄英从马皇后膝上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马大夫可厉害了!他给我吃的药一点都不苦,还教我数数呢!” 马车忽然停下,外面传来里正的声音:“几位贵人请留步。” 马皇后示意徐妙云一同下车。村口立着一块木牌,上面用炭笔写着“入村请戴口罩”几个大字。里正是个五十多岁的精瘦老汉,手里捧着几个雪白的口罩。 “几位贵人见谅。”里正躬身行礼,“马大夫吩咐,进村的都得戴上这个。” 马皇后接过口罩:“应该的,防疫要紧。” 徐妙云学着马皇后的样子戴上口罩,柔软的布料贴在脸上,呼吸却意外顺畅。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面料比她见过的任何丝绸都要细腻。 里正见她们戴好,这才引路:“马大夫正在祠堂前教大伙儿做操,几位请随我来。” 村道整洁,两旁农舍门前都晾晒着被褥。几个孩童蹲在井边洗手,见到生人也不怕,只是好奇地张望。 转过一个弯,祠堂前的空地上,几十个村民排成方阵,正跟着一个青衣男子做动作。那人背对着他们,动作舒展有力。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清朗的嗓音穿透晨雾传来。 徐妙云怔住了。这哪里是什么仙风道骨的老先生?分明是个身形挺拔的年轻人。 朱雄英已经挣脱马皇后的手,跑到队伍末尾跟着比划起来。他的动作笨拙,却学得认真。 “马大夫说这叫广播体操。”里正解释道,“春日里人容易犯困,做这个能强身健体,还能防病。” 马皇后眼中闪过讶色:“倒是新鲜。” 徐妙云的目光始终没离开那个青色身影。只见他转身时,口罩上方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眉宇间透着沉稳。 一套操做完,村民们三三两两散去。马淳擦了擦额头的汗,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几人。 “夫人来了。”他快步走来,拱手行礼,“小公子气色好多了。” 马皇后微笑颔首:“多亏马大夫的药。” 徐妙云站在一旁,心跳忽然加快。 她注意到马淳的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手腕上戴着一个奇怪的金属物件,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马淳目光转向她:“这位是?” “这是我家侄女。”马皇后从容介绍,“听闻马大夫精通算学,特来请教。” 徐妙云福身行礼:“久闻马大夫大名。” 马淳摆摆手:“乡野粗人,当不起。” 他看了看天色,“几位远道而来,先到医馆休息。” …… 马淳正要带马皇后一行人前往医馆,里正急匆匆赶来,身后跟着三个人。 打眼一看,是两个妇人和一个年轻男子。 那年轻男子身着青色直裰,头戴方巾,一副读书人打扮。只是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白得有些不自然。 中年妇人穿着褐色褙子,发髻一丝不苟。 年轻妇人低眉顺眼跟在后面,双手紧绞衣角。 马淳目光在三人身上一扫,注意到年轻女子额头露出的斑痕,眉头微皱。 “马大夫,这三位是邻村来看病的。”里正擦了擦汗,“说是家里媳妇身上起了疹子。” 中年妇人上前一步:“大夫快给我儿媳看看,这丫头不知染了什么脏病,身上烂了好几块!” 年轻女子头垂得更低,肩膀微微发抖。 马淳不动声色:“三位请随我来。” 医馆内,马淳示意年轻女子坐下。中年妇人却抢先开口:“我家世代诗书传家,最重礼数。这丫头嫁过来才半年就出这种事,传出去让我家颜面何存?” 男子站在一旁,眼神飘忽不定,时不时用袖子遮脸咳嗽。 马淳取出脉枕:“先诊脉吧。” 中年妇人又插嘴:“诊什么脉啊,直接看那烂疮不就行了!” 马淳抬眼:“这位老夫人,若要我看病,就请安静。” 马皇后见状,带着徐妙云和朱雄英退到一旁。徐妙云悄悄观察着马淳的一举一动。 诊脉结束,马淳取出棉签:“我需要检查患处。” 中年妇人立刻道:“就在她背上,衣服掀开就能看!” 年轻女子涨红了脸,手指死死攥着衣襟。 马淳沉下脸:“老夫人,请到门外等候。” “凭什么?她是我儿媳!” “医馆有规矩,检查时闲人免进。”马淳语气不容置疑,“您儿子可以留下。” 中年妇人还想争辩,被里正劝了出去。 门关上后,年轻女子终于松了口气。 马淳递给她一块消毒巾:“擦擦脸吧。” 女子接过,轻轻擦拭额头的汗,露出更多斑痕。 马淳戴上手套:“能说说症状吗?” 女子低着头:“就是背上起了红疹,很痒,后来就破了。” “持续多久了?” “一个月前开始的。” 马淳看向男子:“尊夫人这情况,你可知道缘由?” 男子支支吾吾:“晚生……晚生也不清楚……” 马淳检查完患处,摘下手套:“夫人,有些问题需要单独问您。您丈夫也请暂时回避。” 男子如蒙大赦,快步走出门去。 屋内只剩两人,马淳压低声音:“最近可有不适?比如发热、乏力?” 女子点点头。 “私密处可有异常?” 女子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不必紧张,我是大夫。”马淳语气平和,“这些症状可能与您背上的疹子有关。” 女子咬着嘴唇,半晌才开口:“下面也有些红肿。” “最近一次同房是什么时候?” 女子脸涨得通红:“半……半个月前。” “您丈夫可有什么异常?” 女子摇头:“他总说忙,很少回家……” 马淳心中了然。他取出一张纸,画了几个图形:“这些症状,您丈夫有吗?” 女子盯着纸上的图示,瞳孔微缩。 “看来是了。”马淳收起纸,“你染上的是杨梅疮。” 其实就是梅毒。 “什么?”女子声音发颤。 “一种通过亲密接触传染的病。”马淳斟酌着词句,“你丈夫可能在外面染了病,传给了你。” 女子脸色煞白,手指死死掐进掌心。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落下。 “能治吗?”她声音哽咽。 马淳点头:“能治,但需要时间。最重要的是您丈夫也得一起治,否则会反复传染。” 女子突然抓住马淳的袖子:“大夫,求您救救我丈夫。他……他只是一时糊涂……” 呵…… 能染上这种病的就没一时糊涂的。这是精准定位,谁家好人能染这病。 马淳有些意外:“你不恨他?” …… 第20章 跳河 马淳有些意外:“你不恨他?” 女子摇摇头,眼泪终于落下:“他待我其实……还……还好。只是婆婆一直嫌我不能生育,他有些烦……” 马淳叹了口气:“这病会影响生育。即便痊愈,也要等半年后才能考虑怀。” 女子身子一颤:“那……那还能生孩子吗?” “能,但要等彻底痊愈。”马淳严肃道,“否则孩子可能会先天不足。” 女子咬着嘴唇,半晌才轻声道:“我明白了。求大夫开药,我会劝他一起治。” 马淳取出两包药,主要是青霉素:“一包内服,一包外敷。记住,三个月内不能同房。” 女子接过药,突然跪下:“大夫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 马淳连忙扶起她:“快起来。治病要紧,别想太多。” 门外传来中年妇人的叫嚷声:“怎么还不出来?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马淳起身开门:“您儿媳需要服药静养。建议您儿子也检查一下。” 中年妇人瞪眼:“我儿是秀才,明年要考举人的!他身子好得很!都是这扫把星害的!” 马淳沉声道:“这病不会凭空而来。若您儿子不治,您儿媳治好了也会再染上。诚惠三百文。” “这么贵?”中年妇人大叫。 “要治你儿子更贵!”马淳毫不客气道。 男子躲在后面,额头渗出冷汗。 对什么样的人说什么话,这一家子除了这个儿媳妇好点感觉都是畜生。 尤其这个丈夫,妈宝不说,肯定在外面乱搞,而且没责任担当。 还读书人,呸! 中年妇人见马淳这么说她儿子,扔下一把钱,拽过儿媳:“走!回去再收拾你!” 三人匆匆离去,屋内终于安静下来。 马淳长舒一口气,转身对马皇后拱手:“让夫人久等了。” 马皇后若有所思:“方才那病……” “杨梅疮。”马淳压低声音,“多由不洁之事引起。” 徐妙云站在一旁,听得似懂非懂。 朱雄英扯了扯马淳的衣角:“马大夫,什么是杨梅疮?“ 马淳蹲下身:“就是一种会让人皮肤生疮的病。所以要勤洗手,讲卫生。“ 马皇后适时转移话题:“小马大夫方才教村民做的操,很是新奇。“ 马淳笑道:“只是些强身健体的动作。夫人若有兴趣,我可以教您。“ 徐妙云忍不住开口:“马大夫,那些数字符号...“ 马淳看向她:“小姐对算学感兴趣?“ 徐妙云点头,从袖中取出抄录的算题:“这些《九章算术》里的题目,用您的方法该如何解?“ 马淳接过纸扫了一眼:“今有大夫、不更、簪裹三人共猎得鹿,欲以爵次分之。这是衰分发……“ 他取来炭笔,在纸上写下几行算式。 徐妙云凑近细看,发丝垂落,带着淡淡桂花香。 马淳讲解完毕,抬头发现两人距离过近,轻咳一声退后半步。 马皇后看在眼里,嘴角微扬:“马大夫医术算学俱佳,不知师从何人?“ “家父曾游历西域,学了些杂学。“马淳含糊应答。 朱雄英举起小手:“马大夫,我想学数数!“ 马淳摸摸他的头:“好,我教你。“ 他从药柜取出一把竹签,在地上摆出数字形状。 朱雄英学得认真,很快就能认出几个简单数字。 …… 马车在泥路上颠簸,年轻女子缩在角落,手指紧紧绞着衣角。 婆婆王氏瞪着她,眼中满是嫌恶。 “回去就说这病是你自己惹的。“王氏压低声音,声音像刀子般锋利,“要是敢败坏我儿名声,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秀才丈夫李茂坐在对面,脸色阴沉。他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脂粉被蹭掉一块,露出下面发红的皮肤。 “娘说得对。“李茂瞥了妻子一眼,声音冰冷,“就说你不小心染了病,而我不计前嫌还要你。若敢乱说,休书立刻送到你娘家。“ 女子张了张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想起方才在医馆里,自己还替丈夫求情。 可眼前这人,哪还有半点读书人的斯文? “听见没有?“王氏伸手掐她胳膊,“哑巴了?“ 女子吃痛,低声道:“儿媳知道了。“ 车轮碾过一块石头,车厢猛地一晃。 李茂的帕子掉在地上,露出脖颈处一片红疹。 他慌忙捡起帕子遮住,恶狠狠地瞪了妻子一眼。 …… 医馆里,马淳刚给朱雄英讲完数字。 马皇后坐在一旁,眼中带着赞许。 “马大夫这教法当真新奇。“马皇后笑道,“我这孙儿平日最坐不住,今日却学得认真。“ 徐妙云捧着算题纸,若有所思。 她抬头正要说话,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里正气喘吁吁冲进来:“马大夫!不好了!秦淮河有人跳河,说是刚才来看病的那家媳妇!“ 马淳脸色一变,抓起药箱就往外跑。 马皇后起身道:“我们也去看看。“ 一行人赶到河边时,人已经捞上来了。 年轻女子浑身湿透躺在岸边,双目紧闭。 王氏站在一旁,正对围观的人指指点点。 “这贱人不检点,染了脏病没脸见人!“王氏扯着嗓子喊,“我家秀才儿子仁厚,还说要给她治病,她倒好,自己跳河!“ 李茂躲在人群后,用袖子遮着脸。 马淳挤进人群,蹲下检查女子情况。 手指搭上脉搏,他的心猛地一沉。脉搏已经停了,瞳孔散大,嘴唇发紫。 “晚了……“马淳喃喃道,手指无力地垂下。 他抬头看向王氏,那老妇人还在喋喋不休地数落着死去的儿媳。 李茂躲在人群里,脸上的脂粉被汗水冲出一道道沟壑。 马淳突然站起身,一把揪住李茂的衣领:“把脸擦干净!“ 李茂猝不及防,被拽到人群中央。 马淳夺过他的帕子,狠狠擦掉他脸上的脂粉。 红斑和溃烂的皮肤暴露在阳光下,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惊呼。 “看看!这才是真正的病人!“马淳的声音在河岸上炸开,“杨梅疮!花柳病!你儿子在外面乱搞染上的脏病,传给了你儿媳!“ 王氏脸色大变:“你胡说!我儿是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