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婚渣男嫁硬汉，带娃制霸家属院》 第230章 周婉被抓 “什么？骗局？” “坏了！刚刚确实有个人是这么说的，我们着急签单就同意了。” “这是谁？不能她说是假的就是假的吧？” 相信周婉和质疑她的几乎一样多，一时之间广播室当中人声鼎沸，乱成了一锅粥。 “咔嚓！” 周婉的话筒没了声音，转头一看，是最旁边的工作人员，气急败坏地切断了机器的电源。 “神经！你下来先！怎么能抢话筒？” 看周婉斯斯文文，年纪不大的样子，身上的牌子写的也不是什么有名的大厂子，这些人就开始制止周婉。 周婉叹气，能提醒的她都提醒了，没法子，只能慢慢从桌子上下来。 门口的保安这会儿没去看着进出货物，反而是拿着防爆叉子和盾牌过来。 那两个保安一看见周婉，其中一个举起叉子，把周婉叉到了墙上。 “别动！出示你的工作证！” 周婉没法子，只能示意自己不会乱动，从脖子上扯下工作证，丢了过去。 两人接起来就开始研究，翻来覆去看，检查是不是假的。 “英语、俄语翻译，西南被服厂厂长？” “这绝对是假的，你看看上面年龄，20岁，这怎么可能呢？” 两个保安根本不相信周婉的身份，见周婉这样，干脆两人把人直接带了出来，怕周婉乱动，已经联系了门口值班的公安。 “扰乱会场信息，抢夺广播室设备，散播谣言，先跟我们走一趟。” 对方一听这个情况，一点都不手软，往周婉手腕上扣上手铐，让她自己往前走。 “厂……”西南被服厂的人听见周婉的声音，也往一楼广播室赶，但是被人群挤在外面没进去，这会儿看见周婉被带走，一个个急得不行。 周婉微微冲她们摇头，万一都被抓了，厂子的摊位怎么办？ 两人押着周婉，从展区里面穿过，其中一个看了看，拿过一旁的一件衣服，盖在周婉手上，给她保留了一丝颜面。 可这一幕还是被刚刚的王婷看见了。 她推开一旁的同事，大踏步凑了过来。 “公安同志，这个人刚刚也来我们这里捣乱，你们一定要调查清楚，不要看她长得无害就放过！” 两名公安一听说有新情况，干脆停下来，问了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就是在破坏国家建设，想要耽误厂子赚取外汇！我怀疑她是敌特！” 王婷一张嘴，一顶大帽子就扣了下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周婉翻了个白眼，不想说话，自己身体还没恢复，到现在累得很。 王婷看她不说话，又是一副很累的模样，心里得意极了，就知道这人定然是个假冒的。 三人就这么一路回到了展厅对面的局子里，里面正蹲了一伙儿在街上闲逛碰瓷的盲流，看见来了个眉清目秀的美女，一个个抬起头来。 “低头！”站在那训话的人让他们蹲好，转头看了过来。 两人打了个招呼，“怎么回事？” 三人交头接耳说了一阵，又往周婉这里打量，最终觉得这里太嘈杂，一个是问不明白话，另外一个是怕周婉趁乱跑了。 这可能是奸细，必须带到一个地方好好审核。 周婉跟着两人七拐八绕，到了靠里面的一间审讯室里。 “说说吧，你身份是谁给你造的假？” 周婉就要去怀里拿东西，吓得其中一个人马上掏出手枪，指着周婉。 “做什么？手拿出来！” 周婉苦笑一声，“我身上哪里有能藏武器的地方？我是去拿证件。” 好在周婉因为要来回几个地方跑，怕别人问起来的时候没法解释，一直把证件给带在身上。 两人紧张盯着她，见她掏出来的确实是资料，这才让她慢慢放在桌子上。 “这是……军嫂？” 两人看见林野军官证的复印件，还有两人的结婚证，以及周婉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还有若干能证明身份的东西，汗都下来了。 “这……稍等我们打个电话去核实。” 周婉点点头，“你可以直接给你们局长打电话，上次过来的时候，顾沉带我来过，他应该还记得。” 上次来广城，顾沉过来接人，和周婉一起办理的通行证，就是这里的局长办的，只是上次的名字不是同一个。 两人一听，也不敢托大，但更不敢把周婉放开，就让她坐在椅子上，面前还有个隔板，她的两只手被锁在上面。 周婉看了一眼，屋子里原本就热，风扇还是冲着两个公安吹的，她刚进来这会儿，汗水都顺着头发丝流下来了。 其中留下看守的那个，默默走过去，调转了风向。 心里祈祷着，周婉这些证件，一定得是假的，否则，他们可真是闯了大祸。 周婉没有等很久，就等来一个有些微胖的男人，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sir！”等待的那个敬礼，一看自家上司这种表情，心中知道不妙，冷汗涔涔。 周婉努力忽略掉外面的声音，她不想听，只是被铐着手，实在是难受。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您看都是误会，误会……”为首的微胖白衬衫男人走进来，冲着周婉笑起来。 周婉揉了揉，上面有着明显红痕的手腕，推开面前的囚禁挡板，站了起来。 “两位同志也是为了展厅纪律，我能理解。”周婉拿回自己的证件，抿了抿唇。 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原本顾家就要派人跟着过来，是周婉说，她能解决，不想让顾家插手太多，这才在广交会的时候，顾家没有插手。 但是这次，既然去核实了自己的资料，顾家那边必然会收到风声。 “就是等会儿，可能您得再和家里解释一下。”周婉笑得也有点勉强，“在此之前，能不能派人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在展区里面行骗？” 周婉话音没落，就听见外面有人跑了进来。 “长官！我被骗了！客户找不到了！” 第231章 意外结识客户 “长官！京城电话！” 又是报案，又是上峰打电话，一时之间白衬衫忙得团团转，脸色越来越差。 他一巴掌拍在两个人后背上，“还不赶快去前面看看怎么回事？一个个成事不足的家伙！” 那两人如蒙大赦，连忙跑了，白衬衫一脸苦笑地回过头来，冲着周婉道歉。 “你看这事情，我们的人搞错了您的身份，还把您给抓了，这可真不是故意的。” 周婉摆摆手，想走，却被人拦住，“您得先稍作，我们动用了手铐，这件事必须登记。” “唉，行吧。”周婉叹了口气，原本还想着，下午的时候能再找找外宾，结果自己还被绊在这里，一时半刻走不开。 但是周婉也不用留在审讯室，而是去了这里最好的一间会议室，并且对方搬来了风扇，还给周婉上了杯茶。 周婉没喝，只是喝了点温水。 “哎对，是我们工作失误，您消消气……真抱歉……是，是！” 看着白衬衫一直苦哈哈的解释，周婉也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毕竟这件事她是受害者，并且还让那么多人看见了，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她是什么作奸犯科的人。 万一真的对她产生影响，那可不是几句道歉就能弥补的了的。 “扣扣！” “局长！真的有人被骗了，说是外商联系不上，怎么办？” 外面的人冒冒失失冲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心急如焚的受害者。 白衬衫不耐烦地挥挥手，“这种事情你自己看着处理，打电话的人太多，占线了也是常事，再联系试试？” 他这边还在挨训呢！ “周同志，您看方不方便，接个电话？”白衬衫把电话递了过来。 周婉嗯了一声，站起来走过去，拿过听筒。 “没出什么事吧？”是顾沉的声音。 周婉挑眉，“林野呢？你没告诉他？” “他还不知道，今天两个小家伙打疫苗，有些发热，他在照顾，留一下你晚上留宿的宾馆电话，到时候我让他打电话。” 顾沉听见周婉的声音，就知道应该没有受伤。 “放心，我会让他们给一个合理解释，并且带人过去澄清。” 周婉嗯了一声，不咸不淡的，“我下午还有事情。” 顾沉明白了，“那你把电话给他，我和他说，你走就是。” 周婉直接把电话重新递了过去，转身就往外走，后面还是跟上来两个人，就是刚刚押送她的人。 但这次两人可不像是之前那么高兴，垂头丧气，还有些小心翼翼。 毕竟，行走的50万飞了，还把无辜群众给抓了过来，人家说的还是真的，这怎么能没有落差？ 周婉被护送着，一路回来，路上太晒，还有一个给拿着阳伞。 “同志，怎么把她放了？这个人就是个骗子！”王婷一直在等，她所在的展位，本来就在最好的位置，只要一进来就能看见，所以她也一眼看见周婉。 两人一看围过来的人，连忙站在那解释。 “一场误会，这位周同志是好心提醒，我们也收到了报案，说是外商联系不上了，你们也多留意！” 旁边人一听，纷纷开始议论。 这可不是个小事情，全款的那些还好，但是只收了定金的都开始慌了。 “这……没有监管，怎么办？” “对啊，周婉同志，你怎么发现的？” “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让我们都放弃的话有点……” 周婉看了一眼，旁边那人是皮鞋厂的，“付定金，先发左脚，等尾款到了，发右脚。” 那人眼睛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是个好法子啊！” 他们收的定金是一半，这样就不怕对方不给后续的钱，毕竟鞋子这东西，全是左脚的也没用不是？ 出售鞋子的那些，欢欢喜喜地走了，一边走还要讨论这个方法，但其他那些没有拆分条件的商品就没法子了。 周婉也不打算多说，大部分人现在都没发货，造成的损失有限。 要是及时听信她的劝告，追回损失也是很有可能的，但是过了今天晚上，那可真是神仙难救。 现在的市场上鱼龙混杂，大家的消息不互通，就是容易有这种问题。 王婷开口讽刺，“你们那个小厂子，一单没开，就用这种借口充数？呵呵……” 还是其他人看不下去，直接拉走了王婷，这才阻止了她继续在外宾面前，讽刺自己国家的同事的行为。 周婉也懒得管，想签就签，白白损失钱的也不是她。 “厂长！你回来了！没有受伤吧？刚刚吓死我们了！”几个人跑过来，一脸的焦急。 她们刚刚过去问情况，但没有人能回答，并且保安得知她们和周婉是一伙儿，还不让她们出展区，几个女生都急哭了。 周婉摇摇头，“没事，就是这么一折腾，今天下午的成交额……” “哦，美丽的女士，请问刚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大家的态度都变了？” 其中有外宾走上来，看见周婉胸前牌子上写着翻译，就过来询问。 周婉连忙解释了一下，对方恍然大悟，“那些人我们也不会合作！没想到骗到这里来了！” 对方叫卢卡斯，也深受其害，刚开始也吃过对方的亏，到现在还是惨痛的经历。 “但是你知道，我们的纺织品，太昂贵了，而且和百年前的没什么区别。”卢卡斯抱怨到。 周婉眼前一亮，“您需要纺织品？我所在的工厂，正是做相关产品的，要不要跟我去楼上看看？我们绝不可能做那些毁约的事情！” 卢卡斯一听也来了精神。 毕竟今天把一楼逛了一圈，纺织品的厂子看见了好几个，但是没看见满意的。 这和之前一次他来参加的时候，没什么变化。 从布料颜色到衣服，他都卖腻了，这次拿过来的大差不差，没有创新，因为上次卖得好，他本地市场的仿品也多了。 “当然可以看看，但话说在前面，我只喜欢新东西。” 楼梯口的农机厂的领头，在楼下招揽客人一整天，嗓子完全哑了，只能凑过来，挥动手里的巴掌神器，另一只手比画着大拇指，把人往楼上请。 “咳……嘎……” 好不容易来了人了，死嘴，快说点什么！ 第232章 被服厂频频开单 卢卡斯弄了半天，才知道对方不是不会说话，只是嗓子哑了。 几人哈哈笑着上了楼，一看见摊位上的衣服，卢卡斯就走了过去。 “哇，好酷！” 出乎意料的，卢卡斯选择的不是卖得最好的T恤，而是一旁放着的床上四件套。 “这个花纹，非常有夏威夷的风格，我喜欢！”卢卡斯简直爱不释手。 这种明快鲜活的颜色，其他地方根本就没有，全都是黑白灰，而且布料都太厚重了，结实是很结实，但是夏天不用太热。 周婉连忙介绍起来，其他人也配合她展示。 “在中国文化当中，一年四季也有不一样的属性，需要使用不同的养生方法，比如春捂秋冻，就是想办法增强大家对于极端天气的抵抗力。” 周婉解释了一下，为什么楼下那些人做的东西，夏天的床单也那么厚。 但更主要的原因是，国人眼里，厚实就代表质量好，这四件套买回去是要一整年都用的，这是观念差异。 但是卢卡斯自然不是。 他对周婉提出来的，每年换季的时候，选择不同色系的四件套，对心情有很好的调节作用。 “作为家中非常大面积的颜色，我很建议使用这种大色块的布料，会让屋子有活力。” 周婉想起来，现在很多地方，墙体和地面颜色都很少，基本都是白墙，所以屋子里会显得很单调。 “对对，我理解那种感觉，觉得郁闷就换床品，会更换心情。” 周婉说了几句，又拐到窗帘上去了。 卢卡斯上手摸到质量，又亲眼看见了遮光的程度，简直满意得不得了。 “但是我们的窗户高度和你们的不太一样，这怎么办呢？” 卢卡斯看见窗帘下的流苏，还有上面打了孔的位置，这里不好更改。 “我们接受大批量定制，你手中如果有数据的话，交给我们定制也可以。”这些不过就是裁剪和印染的时候改变一下，连产线都不用改。 卢卡斯连连点头，对，就算是同一个国家，每个地方需要的窗帘长度也不一样。 “那就每个尺寸都要！” 周婉又看了看，“中间这里，有几行花纹，这里可以作为调整，如果觉得稍微长了一些，可以很方便的修改，外表也看不出来。” 卢卡斯对于这种设计，简直无法抗拒。 当场下了将近50万美元的订单，并且表示这只是第一阶段，如果后续售卖得好，那就会一直追加。 卢卡斯和周婉商议好付款细节之后，决定现在就去开会，看看和他合作的人需不需要布料，他会推荐他们过来一起下单，就赶忙回去了。 等卢卡斯走出场馆，其他几个被服厂的简直高兴地要跳起来。 “我们刚刚拿下了多少钱的订单？50万元？” “是美元！的换算，差不多85万！” “我的天，那是多少钱？我算盘都算不过来！” 几个人叽叽喳喳地说话，简直羡慕坏了一直惨淡的农机厂。 好在周婉上午的时候就帮他们促成了一单，已经有了交差的成绩，也达到了目的，否则真是要哭死。 “但是，厂长，我看这个数量，基本上也到现在被服厂的上限了，这个时间段内，再多交不上货。” 其中一个是知道这些生产数据的，粗略算算，就有些不甘心地抬起头来。 难不成就只能这么回去了？这样好的机会呢。 “有单子接着就是，我们做不了，那些没单子的厂子还做不了？” 周婉似笑非笑看着几人，只要她们做好质量把关，最后也打上她们的标签，是谁生产出来的重要吗？ 眼见场馆里面的人，越来越少，周婉大手一挥，让所有人收拾好东西，做好防盗之后撤退，明天再过来。 “明天早上去几个早点摊子，让他们在离我们最近的这个楼梯摆摊。”周婉下楼的时候，指着一旁的门，和厂子里的人说。 旁边守门的有个拿扫把的大爷，看了几人一眼，没说话。 周婉犹豫一下，走了过去，“大爷，您看，这门口的花坛是不是有点长了该修剪？” 大爷手里被塞了两张大团结，眼睛看了一眼花坛。 果然，里面有灌木，挡住了过来这边大门的通道，所以大家都不从这里走，明明只需要一条小路，就能更快到达场馆。 大爷想起，今天中午休息的老伴儿说的，她在外面抢不到好位置，没卖出去多少东西，连忙答应下来。 “你放心，事情给你办好。” 周婉连连点头，“天黑了再来，免得被那边保安抓住。” 大爷摆摆手，“那都是一个村的，抓啥，你明天等着吧，肯定有人去你那。” 几人在后面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周婉这是在干嘛，周婉解释了一番，门口的路特别重要，但是场馆的布置，想要修改，得一层层上报。 等到人过来修路，广交会结束了也不一定能过来。 但找大爷干活儿，一个晚上，一把铁锹，一个奇迹。 当天晚上回去，周婉给林野去了电话，刚响一声就接了，两人聊了好久，周婉在电话里听见了两个小孩的声音，心都要化了。 第二天，周婉起了个大早，去楼下转了一圈，果然，前面碍事的灌木被挪走，地上有条路，那已经支起来两个早点摊子。 一左一右，烟火气十足，香飘十里。 周婉过去一瞧，开心了，一看这附近本来就没有人用，连忙让人把楼上的牌子挂过来。 “在这个角落，我们直接布置一个房间，展示四件套和窗帘地毯。” 没有现成的床，周婉就推过来两个移动展台，找旁边招待所借了床品，直接铺了上去。 这里因为是门口，本来就有灯，连布置灯光都不需要了。 “哇！昨天怎么没有发现这里？快过来，这里有床！” 好几个外宾过来，一看见这里就眼前一亮。 周婉在楼上看着，原本还有些生疏的几人，开始能和外宾攀谈几句，还有人稀里糊涂成交的。 她真的很欣慰。 西南被服厂，毫无疑问地，又一次爆单了。 第233章 展厅失火 “厂长，那些人真是可恶，我看见有不少人，昨天还嘲笑我们布置的地方，看见效果好，今天就照搬过去，好生气！” “对，我刚刚还看见有人在附近偷看。” 西南被服厂的生意之好，让其他卖同类产品的眼红不已。 凭什么这就是个草台班子，刚刚成立没有多久，口碑和知名度也不如其他工厂，但就是能赚足所有人的目光。 所以很多“兄弟单位”，都打着参观的名头，过来看看周婉是怎么布置的。 第二天的时候，厂区内部还多了不少卖布料的展台，都和周婉这里差不多。 “偷看？这些人都是光明正大地来看，谁会偷看？”周婉心生警惕，难不成自己之前感觉到的并不是假的？ 有人盯着她，不是错觉。 “算了，早点办完早点回去。”周婉甩甩头，把这些念头抛在脑后。 现在经常有公安的过来巡查，因为这里入口的人流量增加，还有专人在楼下维持秩序，周婉不担心出什么意外。 可总有人，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过来给周婉添堵。 “你是206号展位的负责人周婉同志吗？我是展会的管理。” 对方很客气，只是看了一眼周婉放在一楼的展位，“这里不允许外摆，你们得收起来。” 周婉还没说话，旁边其他工厂的人不愿意了。 “我们前天就摆上了，之前这里放的还是杂物，你们都没有管，怎么今天忽然不允许？” 几人都很着急，毕竟很多人是冲着这里的新奇，才被吸引过来，否则二楼都没什么人会来。 其他展位的人也挤了过来，多亏周婉这里的生意好，连带着这里的外宾都多了不少。 好多人也是借由这个机会开单，所以大家都不希望周婉这里的展位被取消。 甚至还有人帮忙主动维持和接待，就是希望这种情况能更长久一些，周婉吃肉的时候，让他们也跟着喝口汤。 结果今天就被通知，要求撤销掉一楼拓展出来的地方，谁能不着急。 那人皱眉，“你们本来划分的位置就在二楼，一楼是你们私自布置的，楼下原本没有划分展位，谁都不能占用。” 周婉几人沟通无果，对方态度很坚决，要求取消。 “你自己不管管？一楼那些展位，都快摆到门外面去了，早就超过了你们地上标志的区域，现在还好端端地摆在那！” 被服厂的人很激动，拉着管理人员过去看一楼。 那人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我收到的消息，就是通知你们撤销，其他的我没有权限过问。” 周婉见状挥挥手，“行了，我们摆完今天，撤掉就是。” 等人走了，被服厂其他员工围上来，七嘴八舌地打抱不平，“不公平，肯定是有人看不惯我们。” “没事，展会其实已经到了尾声，我们已经接到了足够的订单，摆在那看管不过来，我们撤了就撤了，我听说是出于消防安全考虑。” 周婉安慰了自己的员工，但心里也并非不生气。 只是场馆管理方面既然有所顾忌，她照做就是。 “好了，我们本来剩下的样品也不多，今天就带回去，盘点清楚，等明天把这些东西派发完，我们就提前回去。” 周婉一看，剩下的东西不是很多，这些反响平平的东西，就算做了一次订单，往后也难以有回头客，还不如早点让大家回去。 天天在二楼这个地方，几个人都瘦了不少。 另外两个女生轮番中暑，这几天都是带病工作，周婉自觉已经尽力。 所以几人就在展会结束之前，把剩下的东西打包起来，放在了箱子里，连带一楼那些东西，也都收走，还打扫了一下一楼的卫生，就回了招待所。 周婉也累得不轻，回去还得和大家整理订单情况，看着累坏了的众人，周婉就给大家伙放了假，说明天下午再集合，上午不出展位。 结果第二天，谁也没睡成懒觉。 “周婉同志？周婉同志！你快醒醒！” 周婉那会儿刚醒，吐了口牙膏沫就跑出去开门，一见到是穿着展厅统一服装，胳膊上有红袖标的人过来，她还蒙着。 “周婉同志，你们展位失火了！” 周婉一眼认出来，这就是昨天过来，让她们收走东西的人。 “你们等等，我去叫人。”周婉随便擦了嘴，就过去拍门喊人，几人也揉着眼睛出来，听说展位失火，一个个跑得脚不沾地。 只是跑到半路，几个人想起来，昨天能带回来的东西都拿走了，只剩下一些打包用的废品，放在那一堆，上面用塑料布盖着。 等几人到了侧门附近，还隐约传来刺鼻的烟味，上方一缕白烟缓缓飘散。 “快，她们过来了！” 周婉带着人挤了进来，却愣在原地。 “你们西南被服厂的东西，昨天晚上着火，把我们楼上的物料都烧着了，你们看看，上面熏黑了一块，我们的零件变形了。” 这是之前在楼梯正上方，最靠近楼梯口的那家零件厂的人。 他们之所以烧得厉害，是因为有一瓶机油，所以才被火星点燃，但好在旁边都是零件，他们也没有布置其他的材料，这才只是燃烧了一小堆。 其他家也拿着，或者是被熏黑，完全没办法作为样品售卖的东西，或者是被烧毁的横幅出现，等在一旁，想要让西南被服厂赔偿。 “各位，我们搬东西，你们可是看见了的。” 周婉的脸色冷了下来，她一个个扫视过其他展位的人。 “昨天下班之前，所有东西我们都清空，包括卫生我们也打扫过，保证不可能存在其他易燃品，不信你们可以去问保洁处，洒扫的东西都是借来的。” 周婉又拿了根烧得没那么厉害的木头，戳了一下起火最厉害的角落。 地上有一摊东西，紧紧地扒在地上，还能隐约看出上面的纹路。 “你怎么敢破坏现场？有人去找公安，你别想抵赖！” 周婉顺着声音看去，王婷就站在那，冲着周婉冷笑。 第234章 再遇周清清 “结果出来了，就是恶意纵火。” 这会儿公安从后面走过来，手里拎着证物袋子，里面是一截烧得完全看不出来的布料。 他环顾四周，把透明的袋子举起来，“就是这个东西点燃了布置的场景，所以引起了火灾，布料上面浸透了油脂，至于主要成分是什么，还在调查。” “是布料？” “那不就是被服厂……” 大家刚要议论，就看见公安连忙制止，“可以确定，这不是周婉同志的东西，也不是被服厂的，因为这块布料有很明显的使用痕迹，是一块抹布。” “而且是一块经常擦拭油脂的布料，初步判断为是外面的摊子上的东西，我们还在调查。” 他转头看着周婉，“周婉同志，你确定这些被焚烧的东西，都不是你的？” “当然，昨天有人找过来，没有说原因，让我们撤掉一楼的展位，大家都听到了，我们就提前结束，收走了东西。” 公安见人齐，就开始走访，一个个询问。 得到的答案大同小异，确实不是，而且很多人都看见了，被服厂的人收走了东西，还打扫了卫生。 周婉刚回答了一个问题，就感觉那种被注视的毛骨悚然感重新出现，她猛然回头，只看见一片蓝色的衣角。 怎么回事？ “咦？这个不是电风扇的底座吗？” 有人一眼认出来，已经融化在那，看不出形状的东西，正是电风扇的底座。 果然，拨开灰尘，上面还有生产厂商的名字，正是王婷所在的电器一组。 “你们可不要乱说话，得讲证据！”王婷急了，这事情怎么可能和她们电器一组有关系？ 可当她看见上面的记号，话又说不出来了。 “这，怎么可能呢？”王婷第一反应，就是机器设备，肯定是被人偷偷搬过来的。 公安一见有了突破口，对着电器一组突击审问，马上就问出了真相。 “都静静，刚刚已经有电器一组的人承认，是他们看见周婉同志的展位空出来，所以就想要过去布置，已经提前把东西放了过去，又用布盖起来的。” 昨天过来让被服厂撤展位的人简直气得不行，指着那个人，“我知道，就是他，他举报被服厂占了安全通道，所以要我过去要求她们撤展。” “所以他们自己占了位置？”被服厂的也不乐意了，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被服厂的气得不行。 “王婷，这就是你们电器一组的做派？自己拓展出去那么大不算，现在连门口的地方都要计较！” 王婷瞠目结舌，不知道自己的组员，为什么要过去摆东西，还是在周婉她们搬走之后。 其他人对视一眼，“不是王婷姐你说的吗？要是她们搬走就好了，大厂才应该站位置，其他人一个小展位就够了。” 几个人低声蛐蛐，可旁边人都听得明白。 感情王婷那么坏，其他人也不无辜。 都是狗腿子！ 为了抱王婷的大腿，自作主张地占了位置？ “你们……你们也得赔钱！”二楼那些产生了经济损失的人，又纷纷支棱起来。 别看他们是大厂子的人，那把东西烧坏了，也得赔钱，而且赔偿展会的钱。 “总归现在这里，都是化纤和塑料融化之后的痕迹，也不会有外宾过来，那我们今天不往上面摆了，总得给我们另外批一块地方吧？” 周婉不想理会这些事情，她只想着把样品送完，提前离开。 这次的广交会，太多事情让她不舒服。 展会的商量下来，只有门外的平台上，还有能拿出来的位置。 原本还有不少地方，可以挤一挤，有个空位，但是大家都在往外面摆东西，稍微有一块空地也塞得满满当当。 所以西南被服厂，只能去大门外面。 “你们太欺负人了！”被服厂两个小姑娘的眼圈都红了。 对方一摊手，“那最多帮你们搬东西，其他的我们也没办法。” 周婉也是强压心头怒气，“你们还是好好调查起火原因，是不是人为恶意纵火吧？就算不是我们的东西，总是国家和人民的财产损失，西南被服厂的事情不劳费心。” 还是农机厂的人帮忙，把他们的桌子给搬到了大门外面。 好在今天是阴天，不怎么热，外面反而比二楼凉爽。 “怎么办？我们现在连个固定展位都没了。”被服厂的三个人都蔫巴巴的，看着不少样品头疼。 其中一个叹气，“要不我们再让火车托运回去吧，总不能白给谁。” “可这些不是很热销，带回去效果也不大。” 三人讨论无果，又回头看周婉，周婉则让几人去借个大的遮阳伞过来，又动手用一个大的板材，做出来一块转盘。 “快，过去吆喝，就说是外宾免费转转盘，有概率可以得奖。” 其实不用怎么宣传，火灾的事情不少人都知道，对场馆的安全性存疑，原本就在外面徘徊，不知道要不要进去。 现在看见门口有人摆了摊子，连忙凑了过来。 “留下姓名和联系方式，就可以免费参加抽奖，如果想要第二次机会，可以拉朋友过来，每多邀请一个朋友，就可以多一次抽奖机会。” 周婉说了规则，那些人蠢蠢欲动，毕竟一旁放着不少东西。 而且是免费玩的，他们看着那大大的free，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哦哦哦！我是一等奖！” 昨天过来下过单的卢卡斯，抱走了一沓厚厚的布料，他当场展开，是样品之一，特别好看的窗帘布料。 “约瑟夫，你快过来参加，报我的名字，我要再玩一次！” 旁边人看见，真的免费抽奖，哪怕没有中，也能拿走一个发绳或者是其他小玩意儿，一个个凑上来，没一会儿就开始大排长龙。 而躲在暗处的人，正悄悄观察着周婉。 她身形消瘦，脸上有明显的风霜，发丝之间也有了白发，但看眼睛还能看得出，她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女人。 周清清咬着牙，躲在暗处，看着被众人环绕，一口流利外语的周婉。 她无比确定，周婉，必定也是一个重生者。 第235章 周清清的遭遇 “周婉……你变了……” 周清清呢喃出生。 她痛苦地捂着脑袋，觉得这一切都和她上辈子的经历不一样了。 周清清摸到自己苍老的脸，伸出手来，也是那么粗糙，做惯了粗活，上面都是冻疮和裂口，哪怕是天气不冷的时候，也隐隐约约发着痒。 哪里有上辈子时那么风光？ 她只觉得下腹一片温热，暗骂一声，连忙钻进一旁的厕所里面，从口袋里抽出粉色的卫生纸，垫在身下。 自从她因为挨打，流产过一次之后，她就一直落下了这种毛病。 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体里就会流出血来。 所以她一直很虚弱，而且做什么都不方便，人也消瘦得不行。 “不，不该是这样，上辈子，刘大哥不是这样的……”周清清痛苦极了，看着周婉如此娇艳，又被大家追捧，她就知道，是周婉偷走了她的人生！ 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和刘卫东情投意合，日子过得快活潇洒，有人给她带孩子，有人赚钱给她花…… 这些本该都是她周清清的。 而周婉，就只配在家里，当牛做马，在学校赚到的所有钱，都应该交给她，给她养孩子，养着刘卫东的妹妹和老娘。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高高在上地站在那，享受着所有人的崇拜和钦佩！ 周清清忽然头发一痛，她下意识惊呼，却被人熟练地捂住了嘴巴。 “小贱人，跑到这来了？” 熟悉的声音，让周清清的瞳孔一缩。 是刘卫东！ 他这辈子，怎么会变成一个恶魔？ 周清清的眼泪流了下来，她被狠狠摔在了地上。 刘卫东去解她的衣服，“贱人，偷我的钱！你还敢出来鬼混？我告诉你，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点用，我早就打死你了！” 周清清紧紧抓着手里的钱。 “这不是你的钱！这是我出去给人扫厕所赚来的！”周清清的身体弓成虾米。 任由拳打脚踢，落在背上和肚子上。 她知道这些都是没有用处的解释，一旦被刘卫东找到，她一定会被打，但她已经没有别的办法。 “你的钱？” 刘卫东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她枯瘦的脸上肿了起来，眼角带着淤青，耳朵嗡嗡作响。 “你赚来的钱，不孝顺老人，不给家里孩子花，还不给我妹妹，那你想干什么？出来勾搭老男人？” 刘卫东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也只有我，不嫌弃你天天流血的地方脏！其他人谁会碰你，你也不照照镜子！” 周清清忍着疼，从公共厕所的地上爬了起来。 她身上还有钱，是自己偷偷攒下来的，被封在衣服里面的口袋里面，足够她买一张去京城的火车票。 但刘卫东会拿走她身上这件值点钱的外套，出去买酒喝。 她不能让他拿走。 “不，求你别赶走我！”周清清忍着恶心，小声啜泣，抱着刘卫东的腿哭。 她知道，刘卫东就吃这一套。 果然，刘卫东醉醺醺地站直了身体，吐出一口酒气，甩了甩腿，见周清清还抱着，就低低笑了起来。 他伸手拍了拍周清清的脸，“你看看你，贱不贱啊？” “贱，我贱，只有你不嫌弃我。”周清清尽量放轻柔声音，让她自己看起来可怜兮兮，但实际上，她呕得要死。 “哈哈，女人就得打，只有这样才听话……”刘卫东兴致起来，果然不管那件里面缝了钱的衣服，又把目光落在了周清清身上。 他抽下皮带，对着周清清连抽带打，周清清只能忍着，让他发泄。 公厕当中发生的事情，外面无人知晓。 远处的台阶上，周婉正站在那，和外宾们相谈甚欢，游戏已经进入了白热化，掌声和欢呼一浪高过一浪。 街角的小公厕内，周清清正在忍受，她亲自抢来的男人的施暴。 周清清的眼睛，死死从门缝里，盯着远处的周婉。 看来，周婉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小时候她身上带着信物这件事。 那就让她这个重生者，先认领这个身份吧！ 毕竟对方也是根据信物，而不是什么别的…… 这也是周清清上辈子，在周婉死后，偶然从电视上看见，对方的寻人新闻。 信物对得上，周婉的来历也对得上，胎记也对得上…… 周清清太过于震惊，以至于对此印象深刻，她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包括当年拐带回周婉的父母。 因为对方的势力之大，足够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动动手指，就足以让他们全家灰飞烟灭，去给被虐待致死的周婉陪葬。 但这辈子，她必须要借由这个机会，顶替周婉的身份，从现在的火坑当中离开…… “贱人！跟我回家！再敢乱跑，看我不打死你！” 刘卫东发泄完了，用周清清的衣服胡乱擦擦，站起身来，抓起她的头发就往外拖。 周清清浑身疼得要命，却还是紧紧抓着藏钱的衣服不松手，眼睛也盯着周婉的方向。 这么得意？ 你等着…… “看哪个野男人呢？回家我再好好教训你！”刘卫东察觉到她的异常，疑惑看了过去。 周清清怕这边的情况，因为吵闹被周婉听见，破坏她的计划，连忙低声下气地遮掩。 “我，我就是看那边热闹……” 她眼神阴鸷。 等着吧，等到她脱离这个地狱，一定要让刘卫东知道，周婉现在有多么漂亮。 刘卫东一定会不可自拔的爱上周婉，就算不能伤害到周婉，至少也会给她添堵，那样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自从割尾巴的地方没落了，他们这些人从人人惧怕的“红卫兵”，变成了过街老鼠。 刘卫东就是其中最失落的那个，之前有多么蛮横，现在就有多落寞。 是周清清劝他，来广城找找机会，说不定还能赚大钱。 一想到这，刘卫东又是一巴掌，“你不是说，这里有很多大人物吗？你结实到了吗？” 周清清的脸歪了过去。 眼神中满是不甘。 她只知道有这样一场广交会，哪里知道怎么结交大人物？ 第236章 一家五口团聚 周婉对于周清清的事情一无所知。 只是在确认，一楼起火是人为，并非意外之后，周婉立刻决定，离开广交会。 一起离开的还有西南被服厂的其他人。 “我们已经提前超额完成了任务，刚刚打过电话和师部说了喜讯，所以准备提前离开了。” 周婉笑着，看着舍不得让她离开的农机厂。 农机厂的人当然不想让她走，毕竟周婉在的时候，不仅可以当翻译，还可以招揽来非常多的客人，他们几乎是抱紧大腿等着单子上门。 只是距离结束还有几天，虽然人流量和刚开始的时候没法子比，却也依旧能有不菲的收获。 周婉却能当断则断，说走就走，这种魄力也并非常人能有。 毕竟所有人都要坚持到最后一天，说不准那个时候，外商们还会疯狂一次，把之前还在犹豫的东西定下来。 这也是人之常情，所以农机厂哪怕知道，这种可能性不大，还是准备在最后一天的时候再冲击一下今年的业绩。 “那你们拿好我给你们的手册，上面有和外商沟通时，常用的问话和回答，你们翻开这个册子，对方所有的问题都能得到解答。” 周婉也对这几个人很有好感。 之前那些人说，是周婉放在下头的东西，点燃了他们的货物，还是农机厂的出来作证。 所以在离开之前，周婉理所应当地关照了一下新朋友们。 其他几人也高兴得不得了，西南被服厂可是在广交会大大出了个风头，把那些老牌被服厂都比下去了呢！ 让那些人自持大厂身份，不搞创新！ 她们被服厂可是个年轻又有活力的企业。 周婉看着几人，一扫刚来时的畏畏缩缩，满面春风的模样，也只是好笑地摇头。 红气养人啊。 “周婉！你们就是心虚才提前离开！”王婷见几人真的准备走，连忙过来挡住她们的去路。 周婉无语，也不知道王婷到底是什么脑回路。 王婷还想说什么，就见一个人脸色奇差，急匆匆地从一旁跑了过来。 “王婷，之前那个印国客户的联系单呢？快点拿给我，我们的货物都到达了，怎么对方还没有给钱？而且之前留下的联系电话也打不通！” 王婷急了，“什么？不可能！我找给你！” 周婉想走，却被其他电器一组的人拦了下来，她们都知道，周婉之前就发现了不对劲。 “周婉同志，可以再等等吗？您能不能帮忙联系一下印国客户？我们都知道你有公安那边的资源，我们确实是没法子了。” 可见这个事情之前就已经暴露，只是一直没有告诉王婷。 至于是什么原因，周婉不愿意深究。 一旁被服厂的人连忙走上前，把电器一组的人和周婉隔开，“你们干什么？我们要上车，等会儿错过了你们负责？” “我之前已经提醒过，是你们不听，现在来找我，我怎么知道对方的联系方式？” 周婉根本没打算管，她烦躁看了看手表，这会儿不去车站，就得和大家挤着上车，广城本来就热，她可不想一身汗。 “不，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周同志，只想让你尝试联系一下上级公安单位，我们就是……” “公安那边已经进行了登记，只是一时半会儿没有结果，上级单位也参与了追查，你们放开周婉，这件事本来和她无关。” 周婉一听见这个声音，惊喜地转过头。 林野推着婴儿车，站在广交会展厅的大门口，正往里面走，后面还跟着几个公安随行。 “林野？” “对！放开我妈妈！”脆生生的声音从林野身后传来，另一辆婴儿车，被妞妞推着，来到了大家面前。 周婉惊喜不已，这四口人怎么找过来了？ 瞬间，其他听劝躲过一劫的人，视线和注意力，都被出现的两个小宝宝吸引了。 周婉抱起妞妞，掂了掂，“妞妞长高了，还晒黑了。” 妞妞咯咯笑了起来，说自己在学校学自行车，所以黑了点。 这下子，电器一组的人怎么上心，也没人再去多关注，大家都被场上出现的林野等人吸引。 “周婉同志，这就是你爱人？哎呀这么帅！” 周婉笑笑，“是啊，这是我的三个小孩，很可爱吧？” 在一片羡慕的眼神中，林野接过了周婉身上的女士挎包，背在了后背上，一副做习惯的模样。 “我看已经能上车，你还没来，就猜到会有事情，特意来找你。”林野低声解释，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广交会的场馆距离火车站其实很近，也是为了方便外商的交通，而且这趟车还是始发站，卧铺的人可以提前上车。 林野等人才刚刚从京城坐车过来，就为了给周婉一个惊喜。 没想到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妞妞也心急找周婉，所以一家人干脆一起来了。 “走，我们上车。”周婉看了看两个小孩的情况，都特别有活力，在婴儿车里蹬着腿，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周围。 王婷却忽然气急败坏地扑了过来。 她因为跑着去打电话，头发有些散了，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慌乱。 “周婉，人民群众的财产受到了损失，你竟然不管不问，这是一名翻译人员应该做的吗？” 王婷振振有词，“你明知道对方是骗子，当时为什么不阻止我？这次的订单出问题，你占绝大部分的责任！” “当时我为了广播这件事，还进了趟局子，你不会忘了吧？据说还是你举报的我，王婷同志你的记忆力不太好。” 周婉似笑非笑盯着王婷。 这人是不是脑子坏了？ “再者，我做这些已经尽到了我的责任，毕竟电器一组的翻译名单上没有我，是你强烈要求，将我除名的。” 周婉摘下自己的翻译证，收进口袋里，她此行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但随即她掏出记者证，挂在脖子上，“但我作为一名记者，可以勉为其难，采访一下，你接下来准备怎么赔偿人民的财产损失，王婷同志？” 第237章 周婉想起周清清一家 “记者？你……”王婷瞬间语塞，脸变得苍白。 怎么，这件事，周婉还要报道不成？ 不行，怎么能让这种事情见报？她一个海归大学生，难不成还得上报纸被记录一辈子？ 王婷想到这件事，只觉得丢脸至极，心里对于周婉的怨恨更重了几分。 周婉分明是怀恨在心，所以没有阻止她签单！ “这位同志，如果你继续胡搅蛮缠，我不介意和公安联合侦办，诬陷军属的罪名，你担得起吗？”林野气势逼人，站在那，像是一堵墙，居高临下看着王婷。 王婷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凭什么，凭什么？ 她原本才应该是广交会被捧得最高的那个，周婉算什么？ 凭什么她能得到这样英俊的男人，又能有一对双胞胎儿子，还能有这么好的工作？ “军人同志，真是对不起，我是王婷的叔叔，我替她向周婉同志道歉，这孩子心是好的，只是因为太着急，说错了话，不要介意。” 王厂长赶了过来。 他觉得自己再不出面不行了。 这件事他原本准备捂着，可是谁知道传播得这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是王婷签的单子，让他根本没有运作空间。 现在还惹到了这两人，王厂长头都大了。 他只想把两人送上车，再回头解决自己这边的争端。 王婷却忽然站了起来，胡乱擦了两把脸上的泪痕。 “我想起来了，当时这个单，是……对，是胡杨要签的！我只是审核而已。” 当时签单的时候，是当时带着周婉过来的那个男生胡杨要签的，只是王婷看见标的额比较大，对方又很爽快，她就自作主张地要了过来。 胡杨对上所有人的视线，紧张地摆手。 “没有，没有，是她自己抢的！我根本没有份！” 旁边有人呛声，“王婷就是个翻译，好像也没有签单的权利吧？” “对，不是业务员也能签单发货吗？” “这不是亲戚嘛！少见多怪。” 一时之间喧嚣尘上，公安那边一看，这已经不仅仅是外宾的问题，看起来厂子内部也问题不小，他们不想卷进去，但是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这个年代的工厂，那就是公家的东西。 有人公器私用，还牵扯到抢业务员的成绩，这种事情公安也得管。 “请有关人等跟我们去局里走一趟！我们会调查清楚！”局长说这话，转头对周婉笑笑。 之前误会了周婉，耽误了她的事情，被从上到下骂了个遍。 今天他还是早点站出来，免得等会儿让周婉误了火车，再挨骂。 周婉耸耸肩，一挥手，让被服厂的人跟上，还有妞妞和林野，分别推着婴儿车，浩浩荡荡往门外走。 把展厅里面的混乱和哭闹声，都留在了身后。 周婉身边家人和睦，员工敬佩，可身后走着的王婷，垂头丧气，慌乱得不行。 周婉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就没有多放在心上。 “正叔，我们上车。”这种场合，顾家的管家自然也得跟着，他还得负责在车上带孩子。 原本这么小的婴儿，是不能出远门的，因为路上的照顾不容易，小婴儿抵抗力还特别低，很容易生病。 只是林野和妞妞，是一定会过去看周婉的，总不能把两个小孩都丢在京城吧？ 好在两小只的身体不错，虽然因为早产，有点小，但全程连个喷嚏都没打，还特别开心的模样，顾正也慢慢放下了心。 “好的，包厢已经准备好了。” 因为出行的人多，顾家是包了两个包厢。 但这会儿前面排了不少人，已经很多硬座的人都准备检票上车了。 他们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等会儿一开闸口，就从窗户挤进去抢占座位。 而周婉等人的出现，很让他们不满意，“哎？开始检票了？那几个人为什么能先上车？” “那是卧铺票，你买了也能先上去。” 周婉听着大伙儿的议论，心里还在想，之前在展厅里，感觉有人在背后偷看的事情。 自从那次火灾之后，周婉就再也没有感觉到了。 要是对方想要害她，那怎么会一击不得手，就这么放弃？ “妈妈，妞妞有不会的作业，上学的时候老师没有讲，妈妈能给妞妞讲讲吗？” 这会儿妞妞拉着周婉的手，一蹦一跳。 周婉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对啊，这一世，和上辈子不一样的地方很多，但变数最大的那一家子人，现在怎么样了？ 她越回忆，越觉得自己看见的那片衣角和那个背影，很眼熟。 听到妞妞的话，周婉才想起来，背影虽然看着瘦了很多，但非常像……周清清！ 可周清清应该在老家，和刘卫东爱得“死去活来”，怎么会出现在这？ “对了，老家那边怎么样，刘卫东和周清清现在在做什么？”周婉安顿下来之后，询问林野。 她看了一眼在那逗两个小孩的妞妞，把林野拉到了包厢外头。 林野就觉得奇怪，周婉怎么忽然扯到家里了？ “我一直有找人盯着他们，刘卫东和周清清，就像是之前他们信中写的那样，两人生活在一起，并且周清清还生了孩子。” 周婉点头，“这事情我知道，当时周清清写信过来，说她怀孕的事，按理来说她生完有一阵子了。” “盯着他们的人说，他们是一起带着一些行李，离开了老家，但是去哪里……” 林野摇摇头，这件事他很久没跟进，因为他们去外地的时候，正好是他在云省，被调动的时候，一直没有联系到盯梢的人，所以后续还真的不清楚。 “怎么？你是觉得，失火的事情，和周清清有关系？” 林野马上就重视了起来，他在刚知道，周婉差点遇到危险的时候，简直着急坏了，打电话质问。 可惜顾沉只说他就是在车上，知道了也没办法帮上忙，所以干脆没告诉他。 只有这件事，顾沉说的时候特意点明，是人为纵火，所以周婉提到老家来人的时候，林野十分警醒。 “没什么，也许是我看错了，那件衣服是保洁的服装，周清清特别爱干净，怎么会做这样的工作呢？” 周婉摇头，否认了自己的猜想。 那盯着她的，是谁，又想做什么呢？ 第238章 周婉回到家属院 “算了，不想这些事情，等回去找人问问，看他们的车票是去哪里的？” 周婉看见林野的脸色怪怪的，这才反应过来，两人其实很久都没有见面了。 而她从刚刚，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事情中，都没有好好和林野说话。 “咳……你……” 周婉眨了眨眼，想着先蒙混过关，可下一刻，她被林野推进了对面的包厢，按在墙上，加深了这个吻。 “唔唔……”周婉浑身没了力气，她轻轻推了推林野，这才换来喘息的机会。 她捂着嘴，“你怎么那么凶？” 林野来势汹汹，这个亲吻带着很强的占有欲和裹挟感，甚至有些轻微的疼痛，她都能想象出来，等会儿嘴唇会肿了。 林野呼吸声加重。 这么几天没见面，怎么周婉更娇艳了？ 她含苞待放的模样，真让他把持不住。 “我嫉妒了。” 林野低低的声音，在周婉耳边回荡。 周婉不明所以，“什么？” “我说我嫉妒顾沉，”林野直勾勾盯着周婉，“这些天，你的消息他都是第一个知道，我什么都做不了！” 周婉连忙搂上他的脖子，看见他眼中压抑的情绪，轻轻抱着他安抚，“怎么会！你照顾着三个孩子，这种事情顾沉做得了吗？” 林野不说话，周婉就知道，刚刚那句不仅仅是说周婉的这几件事。 她关切的看着林野，“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京城那边……” 林野身体颓然，“……是。” 周婉心中明白，林野被这么着急的调动进入京城，相比根本没有法子站稳脚跟，对云省的了解也鞭长莫及，一时之间定然有落差。 再加上顾沉那边的刻意控制，林野在京城中定然很被动。 他不知道的事情，不仅仅是周婉在广交会遇到的事情，一定还有很多部队中发生的事情。 两人什么都没说，只是依偎在一起，默默地呆着。 “扣扣。” 有人轻轻敲了敲包厢门。 “爸爸妈妈，妞妞这次想要妹妹，弟弟不好玩。”妞妞的声音小小的，有点调皮。 两人瞬间破功，这孩子说什么呢？ 周婉拉开包厢门，妞妞的脑袋挤进来，看见两人都好端端的，没有衣衫不整，还撅起了嘴。 这样什么时候能有妹妹来陪她玩啊？ 现在两个弟弟是挺可爱，但是对布娃娃不敢兴趣，只喜欢那些枪啊大马之类的，长大了能和她玩到一起吗？ 要是妹妹就好了，她可以给妹妹化妆打扮，扎小辫子。 可惜爸爸妈妈不争气啊。 妞妞小大人一样叹了口气，大人就是不让人省心。 “叹气做什么？妈妈刚刚看了作业，那些老师没有教的部分，是让你预习，没要求写所有的题目，妞妞不用写哦。” 周婉好笑，还以为她是因为作业的事情难过。 妞妞悄悄凑在周婉的耳边，“妈妈，你和爸爸亲嘴巴就会有小孩吗？那和我呢？” 周婉：…… 她连忙掏出手绢，尴尬的擦了擦，却发现嘴唇更红了，连忙用手帕挡住嘴巴，生怕别人看出来。 “咳，亲嘴巴是爸爸妈妈感情好，但是只有结婚的人可以这么做，妞妞不能随便和别人亲嘴巴的，知道吗？” 这孩子终究也是到了会对此感兴趣的年纪。 周婉等到林野出来，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一双美目瞪着林野。 都怪这个人，在车上就胡作非为！ 不过周婉很快就沉浸在，三个孩子真可爱的氛围当中，晚上都是搂着孩子睡的，林野根本没有凑近的机会。 等到到了云省，下了火车，熟悉的车站，让周婉激动不已。 她离开家上大学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走的时候还下着雪，现在花开得遍地。 “厂长！那是厂子里的车过来接我们了！” 因为之前通过电话，所以被服厂派了车过来，周婉连忙爬上车厢，抱着孩子坐好。 这次竟然是林野和顾正都搭了周婉的顺风车。 刚到家属院门口，司机就停了下来，因为要接受检查，可旁边人一看见周婉，纷纷围拢，周婉根本走不了。 “呀！婉妹子！这就是你的双胞胎儿子？” “快快过来看看，真可爱！” “妞妞也长大了好多，真漂亮！” 瞬间，周婉就被家属院中，热情的军属包围了起来。 而林野那边，得知他要回来，那些阔别的战友们，也都凑了过来，和林野嘻嘻哈哈地打招呼。 两人都被簇拥着。 “对，是有点早产，但是他们情况还不错，路上妞妞帮忙照顾的，三个孩子太乖了。” 周婉始终轻轻搂着妞妞，而妞妞目不转睛盯着两辆婴儿车里面的小孩子，不让奇怪的人靠近。 “来我抱抱！”有个人伸手就要抱小孩。 妞妞一看见那人指甲里全是黑泥巴，连忙制止，拉上了婴儿车的遮阳帘。 “不可以！医生说了不能随便摸！要摸脸摸我的。” 她气鼓鼓的模样，顿时让周围的大人哄堂大笑。 “哎呦，妞妞真厉害，真有当姐姐的模样呢！” “可不，小时候就是家属院一霸，现在更是霸道了！” 婶子们围着妞妞开玩笑，但也都暗暗在心里对比，妞妞和去上学之前更不一样了。 一开始，妞妞在寄养的家庭中颠沛流离，被虐待，黑瘦黑瘦的，后来被林野和周婉收养，性格这才稍微好了些。 但最大的改变是从周婉当上厂长开始，妞妞才成了家属院里没有人敢惹的小孩。 原本还以为可能会有点距离感，但妞妞一张嘴，还是那副可爱的模样，谁看了也生不起其他心思，只想逗逗她。 妞妞还很小大人，知道妈妈来回都很着急，肯定没什么机会买伴手礼，她还特意带了。 这会儿就敞开了口袋，“婶子们，这是妈妈从京城带回来的糖果，你们尝尝，那边种类特别多，我都很喜欢！” 妞妞小大人的模样，给大家发糖，看得周婉心里柔软。 在她们看不见的地方，妞妞也做了很多很多的努力，去克服生长环境带给她的伤害和自卑。 刚想夸一夸妞妞，就见到妞妞凑了过来。 “哎妈妈，这钱可得给我报销，要不我接下来一年都没糖吃了！” 妞妞扬起笑脸，手里抓着一块周婉最喜欢的硬糖，笑容纯真中带着点狡黠。 第239章 周婉谈判 因为本次停留在云省的时间不长，周婉甚至没有很多时间和其他人叙旧。 师部已经有人在等她。 “不如我去和他们交涉，应对这群人，我更有经验。”顾正跟在周婉身边，寸步不离。 他本次是带着老太太的委托，一定要护着周婉安全，帮助她解决所有生意上的问题。 除了顾家原本散落在云省的产业之外，也不介意收集更多工厂，顾正就能决定的事情，他自然没什么问题。 只是周婉很好奇，“你怎么会知道，这次他们要转让茶厂给我？说不定是其他事情。” “因为里面有我们的人。”顾正丝毫没有隐瞒，自从知道了林野在这里遇到的事情，顾家的人就已经慢慢跟进。 周婉一笑，大家族做这些事情，驾轻就熟。 就连现在还没有明显的风声，但是敏锐的家族，已经开始在各地筹备工厂，哪怕提前准备货物，需要一大笔钱，他们也烧得起。 只要之后一旦放开经济，这些货物马上就会被销售一空，资金回笼转手，收益之大远超想象。 果然，周婉刚坐下，那些人先提出来的，就是要更改被服厂的分红条件。 “听说你这次带回来了不少海外订单？具体情况如何。”已经有人探听到了风声。 周婉知道不是自己带过去的人，他们会通过广交会的情况，来打听情况，所以她也没有想着隐瞒。 “确实是自己厂子做不完的程度，被服厂能做多少，我这都有充足的订单，尽管把产能拉起来。” 周婉说得轻飘飘。 那么剩下那些做不完的订单呢？ “至于做不完的……那并不是被服厂要操心的事情，现在的工厂，只需要稳定质量，盯紧交期。”周婉说得很明白。 被服厂做不完的订单，是要往外面派的。 至于给谁，完全是周婉说了算，谁让是她签下来的订单呢？ 而且这些收益，也和被服厂完全没有关系，哪怕是师部，也分不到分红，更何况，前面这一份合同，被服厂每年拿的是定额分红。 “定额分红的事情，还是过于草率了。” 其中有人站起身来，走到周婉面前，“我们几个老家伙想过，也不能让你一个人承担所有压力，所以还是将合同修改成百分比分红，你一个女人，轻松些不是也很好？” 这是见到工厂走上正轨，过来摘桃子了？ 周婉在心里冷笑一声，人民群众里也并不都是好人呐。 “合同就是合同，想要毁约的话，你们也可以支付违约金，工厂我不要了都可以。” 周婉话说得绝情，但她也没办法真的撕破脸，毕竟场地就在师部，要是这些退休干部执意要赶走她，她还真的没法子。 “每年的分红其实也不少，若是不乱投资其他地方，只用来生活，那也是一笔巨款。” 周婉似笑非笑看着几人，暗暗讽刺，他们拿了她的茶厂主意，却经营不好，翻过来还有脸过来打被服厂分红的主意。 会议室里，瞬间气压降低。 周婉不说话，虽然她受制于师部这些人，但对方也并不是随时想要毁约就能的。 毕竟现在被服厂中，全部都是军属们和退役军人们在工作，若是真的闹到鱼死网破的阶段，这些人要怎么处理？ 师部比她更难做。 只能说在这件事事情上，两边算是相互制衡。 “哼，你真以为我们拿你没办法？你忘了，当时你在师部多次筹款，那些钱去投资工厂，但是只要我让那些人把钱拿走，你还有钱用？” 其中有人想起来，周婉之前众筹的事情。 若是所有人强行把钱拿走，现金流瞬间断裂，工厂倒闭也就是一瞬间。 周婉欲言又止，她不想做扯大旗的事情，但非要有人在她的底线上蹦跶。 “这位是顾家的顾正，我相信顾家的事情，各位都清楚，尤其是和林野之间。”周婉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后的顾正。 顾正马上站起来，“是的，如果你们想要从被服厂撤资，那么顾家会很快接手。” “所有的投资、场地、人手，我们都有现成的，就开在最近的县城周围，规模会比被服厂大得多。” 到时候，所有的投资和其他扶持，也全都会被带走，这就是准备好和这里打擂台的意思。 “工厂并非有钱就能办好，我相信各位也清楚，否则山上的茶厂也不会因为亏损，导致暂时关闭，不是吗？” 决策和运营，才是核心。 这一场谈话，在提到茶厂的时候，冰雪消融。 “哎，我们都老了，也不过是想给你帮帮忙，你看你，连珠炮一样说了这么多。”那些人忽然打起哈哈来，似乎刚刚的不愉快全都不存在一样。 周婉心里翻了个白眼。 简直会被这些老家伙们的厚脸皮折服，难道人老了，真的会没有羞耻感吗？ “想让我接受茶厂，可以，但我不接受百分比分红，你们已经完成的前期投资，可以换算成比例，但所有的经营决策权，依旧是我的。” 周婉霸道地把话说了出来。 想让她拯救这种开了几个月就面临倒闭的工厂，对方必须要付出些成本。 大家又开始交头接耳。 “周婉同志，这条件有些太苛刻了些，我们投资的大多数都是机械设备，而且人员也配置齐了，这样你还是不同意百分比分红，那我们宁愿让茶厂倒闭！” 周婉冷嗤，“机器是收二手的，谁按照全新价格计算，中饱私囊我不管，但那些占着主要岗位，还尸位素餐的管理人员，统统都得开除，这份清退费用我一分钱都不会出。” 她这话说得太尖锐，让那些人脸色一变再变。 周婉欺人太甚了。 “到底是榜上了顾家，说话也不客气，对待我们这些做过贡献的老同志，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哼，什么教养？” 周婉气极反笑。 她轻轻将长发挽在耳后，言笑晏晏，“对，我的底气更足了，所以，你们还要抓着茶厂继续赔钱的话，我真的会转身就走。” 第240章 周婉接手茶厂 会议室里的剑拔弩张，并不能影响，被服厂的热情似火。 “哎，是忙，我们还忙着赚外汇，先不说了。” “你好，找厂长的话要排队，您是哪里的？我给您登记。” “能不能外派订单，这得看周婉厂长的决定，您和我说没用。” 不仅人来人往，电话不停，还有很多人，直接拎着东西找到了林野和周婉的家里。 周婉不堪其扰，连忙让秘书出去，给邻居送了些东西作为打扰的道歉。 平时和周婉有生意往来的被服厂，全都靠着周婉外派出去的订单，拿到了至少一个季度的目标。 那些和周婉没什么联系，甚至交恶过的，只能嘴硬，不就是一些订单？ 他们靠着分配，每年也能订单拿到手软，毕竟做什么出来，大家就用什么，总不会滞销。 周婉对此并不理会。 “走，上去看看茶厂。” 周婉带着人，往山上走。 跟在她身边的，是在被服厂中，工作表现突出的人，大家都心知肚明，要是没什么意外，茶厂的领导班子，也是从这里面产生。 经过冬天和春天两季度的采摘，虽然茶叶并不很多，但也有了半个仓库的货物。 都堆放在那，没有一个准确的销路。 “茶叶还能滞销？这些人还敢做生意？”周婉都不明白，在这个茶叶是紧俏货物的年代，这些怎么会留在手里？ 其中有个员工马上走上来，“是之前的老厂长说，这些茶叶要等统一分配，上面有了需要，自然会叫我们送去，不能主动去卖。” 周婉气笑了。 “所以你们就这么放着？等着订单上门？” 那人支支吾吾，“那些老人家，自己也会拿一些喝……” 思想还停留在前一个时代的人，要怎么能做得明白生意？ 周婉摇头，看着那些简陋的包装，怎么都没办法和这些茶叶的售价联系在一起。 “这些包装是怎么确定下来的？这已经是终端销售的包装了？” 每一包都那么大，而且还是用红纸包着，最简单不过，上面的麻绳都没有经过处理，这样存放不仅容易受潮导致茶叶变质，也不利于往外销售。 难不成到了终端，还要二次打包？ “先把库存盘点出来，下午交给我。” 周婉神色淡淡的，现在茶叶的品质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重要的事情是合理的销售渠道。 冬茶春茶这么昂贵，消费对象就是各种有一定经济实力，且有强烈社交需求的人，瞄准的对象就是工作人员，直接对接也不错。 “你们之前跑过的企业，都保持着联络吗？” 周婉叫过来一个业务员，询问他之前关于推销卖工作服的事情。 “是的厂长，之前您叮嘱过，我们逢年过节都会给相关人送些节礼过去，这些也是单位报销的，我们从来不敢懈怠。” 周婉点头，“那你们下次再去的时候，带上茶叶，厂区领导干部，还有门卫那个地方，一定要送。” “这些茶叶白送？怎么可能？你不知道这些多贵？”有人跳出来质疑周婉。 那人身上穿着茶厂的褐色制服，胳膊下夹着公文包，一看就是刚从外面回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大中午的一身酒气。 “黄工，这是新来的厂长……”有茶厂员工看不下去，连忙上前阻拦。 黄文武一甩胳膊，“什么厂长？厂长是我姨夫，我还能认不出来，怎么会是这个女人？” “这些茶叶贱卖都不可能，更别说拿去送人！有我在，谁也别想！” 黄文武几乎耍无赖一样，坐在了那些茶叶堆前面，挡在周婉面前。 周婉凝视了他几秒。 忽然，周婉开口叫喊，“保安！把人带走！” 保安也是退役的军人，跟在周婉身后，这会儿一听，连忙走上前，一个人一条胳膊，把人直接扛了起来。 “放开我！你们这些资本家！我姨夫是厂长！我姨夫是厂长！” 黄文武几乎是怒吼着，挣扎着，被越拖越远。 周婉对这些咒骂充耳不闻。 她转身看看那些面露惶恐的茶厂员工，里面还有不少，是当初从被服厂辞职，过来茶厂的人。 “想留下的，按照规章制度办事，否则下场和黄文武一样。” 周婉可不管，这些人是谁的亲戚，凡是阻碍她整顿茶厂赚钱的人，都得被叉出去。 “好多人都是被服厂过来的，什么规章制度，我相信不用多说，那些拿了厂子里东西的，今天下班之前去保卫科交底，我既往不咎，否则后续被查出来，我全都开除。” 一时之间人人自危。 周婉的手段，哪怕不是被服厂的人，都多多少少听过，和现在很多工厂的管理一点都不一样，有人理解，就有人抨击。 但这些话，周婉并不会听。 若是做事情总是瞻前顾后，被评价所影响，那岂不是束手束脚，什么都做不了？ “这次招人的事情，师部不会插手，茶厂中有些岗位很辛苦，还有需要技术的，都提高工资待遇，优先录用那些家里困难，还有女生在上学的。” 周婉担心，要是今年气温偏低，很多人种地的收入也会降低，那些出去上学的女孩子，可能会因为家庭压力，选择辍学。 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找那些支持女儿上学的人家，一个个仔细审核好，我不经常在这里，你们更得打起精神。” 周婉叮嘱身边的人，知道她们也都很忙碌，看起来也是得多招一些人，扩充一下队伍。 周婉正要说什么，一旁跑进来一个人，气喘吁吁的。 是赵大娘。 “周婉，你快跟我下山看看，你家里人找过来了！” 周婉还没反应过来，“家里人？林家的人？之前不是说了，不让他们进家属院生事？” 赵大娘摆摆手，终于喘匀了气。 “是周家的，因为你和林野现在的关系不在这里，她也进不来，没法子申请探亲，在门口等着呢，和那些人说你……” 赵大娘说到这，犹豫一下，干脆拉住周婉，“你快和我下去看看吧。” 第241章 周母找来家属院 周婉满腹狐疑地跟着她下山，其他人还留在茶厂，两人走着弯弯曲曲的泥土路，周婉忍不住皱起眉头。 外面的道路都修好了，怎么和家属院内部连接的地方，反而还是土路？ 想要和家属院通车，以及方便送货，这里的路也得修，周婉默默记下，顺便听着赵大娘的念叨。 “那人说自己是你的母亲，我看着不像，但是她在那说你的事情，旁边很多人看着，我没法子，先把人安顿在旁边一楼会议室了。” 赵大娘的好意，周婉感受到了。 “多谢你，赵大娘。”周婉感激地笑笑。 赵大娘还是一样，不管她是刚过来时，那个被人人议论，不被接受的周婉，还是现在这个被人称一句“周厂长”的周婉，赵大娘的态度都没什么变化。 “说的什么话，我也做不了什么，这点还是行的。” 赵大娘一脸担心，指了指会议室，听见里面传出来的咒骂声，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周婉。 “要不要我找保卫科的过来？” 赵大娘很担心，里面的人会伤害周婉。 但这个年代，孝字大过天，而且周婉的身份本来就让人议论，现在要是多一条不利的言论，周婉心里肯定也不好受。 周婉摇摇头。 “不用，她过来不外乎要钱，我先看看情况。” 等周婉进了屋，果然，对上一双满含气愤的眼神。 周母见到她的第一面，劈头盖脸地数落，简直要把周婉淹没。 “你这个不孝女！我要见你们领导！你自己在外面过吃香喝辣的日子，把你老子娘丢在家里！” 周婉并不反驳什么，只是拉了把椅子，坐在了桌子对面看着她。 她好整以暇，丝毫不生气的模样，让周母心中暗暗觉得不妙。 这死丫头，怎么和之前离开家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这还是记忆力，那个懦弱胆小，毫无主见的女儿吗？ 她暗暗咬牙，上下打量周婉。 这一身的新衣服，一看就价值不菲，手上的手表也一样，这可是县城都没有的款式。 听她们说，周婉现在是厂长，刚刚还去了广场，家属院的人提起她来，都是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 她今天早上，听到那些人说，周婉竟然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嫉妒的心达到了顶峰。 想想她那可怜的周清清。 受尽了折磨，第一胎是个女儿，还以为操劳家里的事情，导致了早产，女孩子瘦弱得要命，家里还没有好好医治，现在在刘家，性格畏畏缩缩。 简直和周婉之前一模一样！ 周清清的第二胎，是在这个女儿还没出满月的时候怀上的，怀了三个多月，就因为刘卫东，醉酒之后的施暴，导致了流产。 而且刘家的老妖婆，竟然说是因为周清清的身体不争气，没有留住他们的子孙，拒绝给她治疗，说是要让周清清长长记性。 周母想到这，双眼赤红地站起身来，指着周婉的鼻子。 “都怪你，就是你当初卖掉了那份工作，清清没了城里的工作，才会被刘家看不起，被那母子磋磨！都怪你！” 之前周婉还有每个月的钱寄回来，周母自然压着脾气。 可自从几个月之前，周婉再没了钱寄回来，这次周清清又打电话和她哭诉，周母赶来，她才知道，周婉过得比她想象中好多了。 周婉看了她一眼，“那是我自己考上的工作，想卖就卖了，又不需要你同意。” “再说，当时也是周清清极力争取，才能嫁给刘卫东的不是吗？”周婉嘲讽一笑，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无理取闹的周母。 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周母脸色冷了又冷。 “是你，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所以当初宁愿跟着林野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随军，也不愿意嫁给城里人何卫东！” 周婉噗嗤笑了，反应太慢了点，再过几年，说不定周清清都会被打死了吧？ 她还是慢慢开口，“我怎么会知道？当时不是周清清陷害我，非说林野看光了我的身体，要他负责的吗？” “我不管！你既然是什么厂长，那给您弟弟妹妹安排一份清闲工作！” 周母一瞪眼，她从小就是这么欺负周婉的。 周婉脸上并没有任何惧怕的情绪，她朱唇轻启，“弟弟妹妹？我哪里来的弟弟妹妹？” “你胡说什么？你小心我去告你不孝，你不尊亲娘！” 周婉嘴角扯起一抹冷笑，“你是吗？” 周母心中大骇，周婉——她知道什么？ “你，你胡说什么？总不能出息了，连你亲妈都不认！你怎么这么没有良心？” 周母看见，屋子外面围着一群人，都过来凑热闹，听周婉的墙根，她马上把自己放在了受害者的地位。 周婉不是不知道，但她懒得管。 总归就算这些人知道了什么，也绝不会有人不长眼睛的说道她面前来。 “你、你这个小贱人！我辛苦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大，你现在竟然连我也不认了？” 周母装作难过的低头，去擦不存在的眼泪。 她一眼看见，人群里，站着几个带着肩章的，她连忙跑过去拉开门，把人让了进来。 “您几位，都是师部的领导吧？有人不孝顺，你们管不管？”周母一脸的悲痛欲绝，指着周婉。 她点了点周婉身上的衣服，又看看她自己这身，带着补丁的衣服，“你们看看，她自己穿金戴银，我这个老娘，还在老家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在地里刨食啊！” “我就是最下贱的农民！她倒是拿起当官太太的份儿！” 谁料其中有人马上制止了她。 “请你尊重农民们的付出，他们是重要组成部分，并不下贱，注意言辞，否则我们会将你清除出去！” 周母马上噤了声。 这里怎么这么多的规矩？这不就是普通农村骂人会说的话吗？ 周婉这死丫头，怎么好像，有很多人撑腰一样？ 第242章 周母下线 “你口口声声说，辛苦养育了我，可我从记事开始，就有做不完的活计，还没有灶台高，就得开始做全家人的饭菜。” 周婉站起身来，冷冷看着面前，不断胡搅蛮缠的周母。 “你明知道，周清清在我嫁给林野，离开家之前，从没有洗过一次衣服，你施舍的那一口饭食，我早已还清了！” 前后两世，周婉对于那个所谓的家，已经看透了。 不过是打着孝道的名义，绑架着她，始终趴在她身上吸血的蛀虫。 上辈子她太想要所谓亲情，只需要她们勾勾手指，她就会凑过去，心甘情愿地被驱使，只为了那带着嘲笑和可怜的“亲情”。 她已经为此葬送了一生。 重来一次，她怎么还能被这些事情绑架？ “我本不是周家的女儿，你更不是我的母亲，你就是拐带我的凶手！” 周婉指着周母，眉目之间都是疏离的冷漠，她的怒吼让屋中所有人一静。 周母大惊失色，却还是压抑着心中的紧张，磕磕巴巴地回答，“你，你这个孩子说什么呢？这话可不能乱说！” “你还不知道吗？现在可以做亲子鉴定，只需要一根头发。”周婉嘲讽地看着她，她怎么还能编得下去？ 周母浑身颤抖，周婉到底知道了多少？ “不，不会的……” 她一定还不清楚，自己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否则也不会留在这里。 周母想清楚之后，颤抖的身体终于停了下来，她脸色极差，周婉并非亲生这件事，只有她们一家人知晓，周婉又是从哪里听说的？ “呜呜……真是好人没有好报，我当年是看你可怜……” 周母挤出些眼泪，开始在师部的人面前，编造谎言。 她用手帕随意擦了擦脸上泪水，“谁家都吃不饱饭的年纪，谁会随便带一个女娃子回去养？要不是我看你被丢在路边，没人管就得饿死，发了善心，把你带回去，你早就死了！” “现在你不知道感恩就算了，怎么还能倒打一耙，说什么，我拐带你？” 周母色厉内荏，“你以为你是什么大小姐？别以为攀上了一个军官，就能踩到养你长大的人头上！” 周婉对此充耳不闻，她完全不相信面前这人说的每一句话。 大小姐？ 她为什么会这么说？ 周婉心思电转，她这是在欲盖弥彰？ 若非如此，她完全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宁愿承认她是自己捡回来的孩子，也不坚持说她就是亲生孩子，明显是在害怕什么。 她在试探她知道了多少！ 周婉抿唇，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周清清已经告诉我了，你还隐瞒什么？” 周母脸色顿时苍白起来，再也说不出什么辩解的话来。 “哎你这孩子，就算不是亲生的，那也养了你这么多年，怎么能这么和家人说话？你的养母听了得多难过？” 不明真相的旁观者，忍不住出言劝阻。 这个年代，收养无家可归的小孩，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在没有户籍制度严格监管的农村，这种情况更加常见。 “她不是我的养母。” 周婉脸色也不好，却制止了后面的人想要搀扶她的动作。 她一字一顿，“她是害我和至亲分离的凶手！” 周婉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着周母的神色，果然，见到她打了个冷战，心中就知道，果然被自己炸了出来。 “回去早点准备东西，我已经报了公安备案，一定会有人去村子里进行调查，一旦查出来，你是人贩子，曾经拐带过孩子，被送去农场改造是免不了的。” 周婉的声音发冷，听得周母浑身打哆嗦。 “你怎么敢？我可是你……”周母嘴唇打战，后面的话根本说不出来。 她忽然夺门而出，一边跑，一边尖叫着，“我要回去告诉你爸！让他过来打死你这个满口谎言的不孝女！” 只是见到她这个反应，谁还会傻的看不出来，其中确实有隐情？ “周婉，刚刚你说的情况可属实？”叶师长盯着周婉的脸，和她确认。 周婉闭了闭眼，“我和他们的血型都不一样，还不足以说明真相吗？而且，周清清已经告诉我了。” 这件事，确实是上辈子，周清清告诉她的，不过是在很多年之后。 当时她已经病入膏肓，被她们签了放弃治疗协议书，丢在医院走廊上的时候，周清清拿走了她所有的住院费。 将她当做垃圾一样丢弃的时候，周清清走了过来，告诉了她这个消息。 周婉想起来，还是恨得浑身疼痛，伴随着呼吸，深入骨髓。 “好了，周婉……有我呢。”林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周婉身边，揽住了她的肩膀。 林野对她的心疼，又加深了一层。 周婉原本就没有完全从生产之后的状态恢复过来，身体还虚弱着，之前打起精神来，在广交会的那段时间，已经耗费了她太多力气。 现在终于在这样的情绪爆发之后，完全撑不住，昏了过去。 林野脸色极差，抱起周婉，大踏步出了门。 “团长！”他的警卫员追了过来，林野已经不是云省师部的人，但他还是这么叫了。 林野顿了顿脚步，“去盯着，直到她上回村子的车，不要让她再出来接触周婉。” 这样的人，每出现一次，对周婉都是一次刺激，周婉不表现出来，不代表她不会受伤。 警卫员马上出去，可就算找遍了附近的车站，也没有等到人，包括汽车站周围也找了一圈，完全没看见周母的影子。 几人在车站蹲守一个晚上，都没找到人，心知不妙，第二日一早就去找林野汇报。 “团长，我们在各大交通路口，都没有排查到人，是不是……” 林野则面若冰霜的坐在家里的客厅里，挥挥手。 “人已经找到了。” “啊？”找人的面面相觑。 林野看了一眼站在院子里的公安，“周婉养母的尸体今天早上，被茶厂的人在山坳里发现，昨天夜里就死透了。” 第243章 边境冲突 周母的尸体被人发现，惊动了公安和军方。 毕竟周婉昨天才和她发生过冲突，晚上周母就死在了山上，周婉确实有嫌疑。 只是周婉现在还在卧床，她一整夜都在卫生所住院，林野彻夜陪护，完全没有离开。 而经过调查，周母是被人抛尸，第一案发现场，是在后山上一处之前剿匪时留下的旧屋中，在周母的胃袋中，发现了还没有完全消化的食物。 可见有人给周母提供了食物，却在之后杀人抛尸。 周母的致命伤是被猎刀扎破了脾脏，导致的大出血，公安在旧屋中，发现了被草草掩埋的大量鲜血。 在屋中发现了多人长期生活的痕迹，但究竟是为什么，对方会动手杀了周母，现在无从得知。 “是之前跑了的那几个人，原来躲在这，还真是灯下黑，巡山那么多次都没有找到。” 林野脸色也很难看，他剿匪之后，不久就被调动去了京城，剩下的人竟然把人放在眼皮子下，这么久都没有发现。 这次是又发生了命案，否则这些人还不知道留在这里要干什么。 毕竟这里地势高，甚至可以看得见，师部当中的训练场。 “巡山的都是干什么吃的？站出来我看看！”林野气势逼人，那些人纷纷低下头去，不敢对视。 林野看了一眼叶师长，对方什么都没有说。 他点了些人，“跟我上山，把人找出来！” 尤其是茶厂的人，简直是找到了主心骨，其中发现周母尸体的，是一个早上起来搞卫生的工厂保洁。 那个大坑，是平时倾倒垃圾的位置，因为没什么风，而且有个天然的坑，而茶厂规定的倾倒垃圾点又比较远，她都是偷偷倒过去的。 这次却在那发现了尸体，简直要把老太太吓坏了。 一个劲儿念菩萨保佑，发现没用之后，现在手里的红宝书不离手。 “林团长，多亏有你，要不我们这些人，都不敢自己上下班了。”茶厂的那些军属，都心惊胆战。 命案发生的地方，很隐蔽，距离茶厂也远，但毕竟抛尸的地点，就在围墙外面，这怎么能让人不害怕？ 陈冬政委脸色也不好，这都是军属，连她们的安全都保证不了，他们这些人也可以直接退休了。 “都有！轮班将附近所有可以隐蔽身形的杂草灌木全部清理，修整道路，保证视野，安排路上执勤巡逻！” 政委一句话，那些人也知道是为了保护自家的人，连忙动起来，不敢懈怠。 林野没掺和这些，他已经不是云省的人，现在带队也不符合规定，只是为了尽快抓住人，都知道林野的作战能力最强，谁也不会说什么。 根据几人逃跑的方向和行踪，到了晚上的时候，林野就收队回来。 一共6个匪徒，2个是躺着回来的。 都是在逃跑过程中，被军犬给咬伤了，失去了行动能力，但现在都活着，下山的时候，只能被抬着回来。 “审人的事情，不用我多说。” 林野随意将人交给了公安，他们师部可以管，但这明显是公安更专业。 因为事涉周婉，公安那边也是快马加鞭，结果其中有两人，说的竟然不是中国话，而是缅语。 林野又被叫了过去做翻译，他在边境时间长，还有过卧底经验，对于这些语言能够听得懂。 “不好，有冲突！” 林野听完之后脸色大变，可话音未落，就听见茶厂方向，传来一阵密集枪响，以及冲天的火光和爆炸声，在寂静的夜里传来。 “敌袭！” 林野冲出公安局，看着师部后山上的火光，抓过一个小战士，“怎么回事？” “林团长，对方，身上绑着炸弹……” 林野更等不了，风风火火回了师部，带着人就要往后山上冲，却被顾正拦住。 “您现在已经不再是云省的林团长，应该留在这里，照顾少夫人和小少爷们。”顾正的态度很坚决。 林野却一把推开他。 “我就算不是云省的林团长，我也是一名军人！” 他转头看了一眼，还在床上昏睡着的周婉，“照顾好她们，我会回来。” 说完，林野的身影，消失在了火光和枪声当中。 —— 周婉睡得很不安。 她好像梦到了上辈子的事情。 没有林野，没有妞妞，没有双胞胎儿子。 只有对她拳脚相向的刘卫东，还有那日复一日的打压贬低，以及一辈子都没办法逃离的地狱。 “不，不要！” 周婉满头冷汗地睁开眼睛，却被头上的白炽灯给晃了晃神。 她一转头，看见肖妍无比紧张的坐在床边，耳边也传来一阵阵的脚步声。 “发生什么事情了？”周婉中间醒来过，但是情绪都很激动，所以给她注射了安定药剂。 她对于中间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情。 肖妍眼泪已经忍不住了。 “事情……发展到了冲突，两边已经……” 周婉在她断断续续的话语当中，忽然明白了什么，两边的矛盾早已经存在，只是借由这个机会爆发了出来。 对方说师部无故虐杀了他们的人，所以发动了袭击。 林野带队反击，双方已经交了火。 “我要过去！”这是周婉的第一反应，她怎么能看着林野一个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不是说顾家在缅方有很多势力吗？ 这个时候不用还在等什么？ “哇……哇……” 肖妍还没开口阻拦，就听到一旁，两个小孩子此起彼伏的哭声。 他们也被外面的动静吓坏了。 妞妞则一脸紧张地晃动着摇篮，可她脸上也全是泪水，止都止不住。 “周婉，我知道你担心林野……但，现在真的不是逞强的时候。”肖妍尽力劝阻。 她也一样会担心，这次的事情发酵如此之快，出乎所有人预料，但更上层的人现在早已经有了预料。 兵力部署比之前还充裕，只是师部的措手不及，让牺牲在所难免。 顾正敲了敲门，手里拿着两个奶瓶进来，“周婉同志，林野离开之前，让你照顾好几个孩子。” 周婉接过奶瓶，泪如雨下。 第244章 正式回京 三个月后。 林野修整好了身上的伤，周婉的暑假也接近尾声，她们重新踏上了起程回京的火车。 只是这一次，几人的心境完全不同。 因为这次冲突，所有的商业都完全停滞，包括顾家在缅的玉石生意和其他行业。 再加上林野受伤，顾家决定宁愿放弃这种战争发财的方式，也一定要他们平安。 故而几乎以一种断臂求生的方式，在战争最开始，护送了国家财产回归，顾家多年累积的财富都被丢在了当地。 顾家损失惨重，但对比那些在战争当中覆灭的家族来说，算是能够全身而退的最幸运的那部分。 也因此，很多人开始质疑，周婉就是个灾星。 自从她来到顾家，并且掌握了部分顾家生意之后，顾家就开始走下坡路。 “都是老太太糊涂了，连林野都是个身份不明的野种，更别提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周婉，老太太怎么会愿意，把生意交给她？” “就是，我看她还不如顾沉。” “顾家要败了！” 周婉站在顾文华身边，听着下方的指责，心中冷笑。 前段时间顾家那么艰难的时候，怎么不见他们出来说句话？ 反而是都在想办法，保全自己那点三瓜两枣，看见她和顾文华两人，力挽狂澜救下顾家，一个个又跳了出来，说这说那。 周婉脸色不好。 顾文华拍拍她的手。 示意她稍安勿躁。 “顾家确实是要败落了。”顾文华长叹一声，看了看站在下面的三代人。 有和她年纪差不多大，一个个都是垂暮之年的老者，也有中年的那些。 只是他们眼中只有对周婉的不满，以及对自己那点家业的算计。 还有这些不成器的晚辈们，连周婉和顾沉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她站起身来，一只手拉住了周婉的手，另一只手拉着顾沉。 “我顾家的不少生意都在云省和境外，多亏周婉运作，以及强大的决断力，让顾家保存了一定实力，没有伤害到根本，那时，你们在做什么？” 顾文华的声音不大，但却十分有力。 那些孙辈没有一个敢于顶嘴，他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老了，很多事情力不从心，前些年，顾沉的能力你们有目共睹，且他是我顾家的子孙，我交出半数产业，给他搭理，还有谁有意见？” 顾文华扫视了一圈，看见没有人说话，就点了点头。 “好，没有人说话，其实这种事情，我也没必要征求你们的意见，只是不想看着你们，为了这些事情再闹出笑话，成了其他家族的谈资。” “既然今日在我面前，谁也说不出个不字，那往后就都把质疑吞到肚子里！” 这些人心中定然有不满。 毕竟顾沉那么激进的手段，也并非所有人都受得了。 更何况，顾文华绕过了顾晓云，直接把权利交棒在顾沉手里，本来就有中年的那一批人不满意。 再加上顾沉又是留洋回来的人，思想自然和京城长大的二世祖们不一样，就算之前也做出来不少功绩，保着顾家安稳度过多年动荡，却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服气的。 可他至少是顾家人，身上留着顾家的血液，也随了老太太的姓氏。 可周婉呢？ 周婉就是个外人。 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乡下丫头，甚至不知道身份是什么，听说还害死了养母，只是因为用不光彩的手段，嫁给了林野，就想办法登堂入室。 “老太太，不是我说，顾沉也就算了，周婉算什么？” 有人还是出声质疑，顾文华看了过去，对方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角挂着细纹，看着40多岁的模样，眼角有颗痣。 她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个多年没见过的亲戚。 是她那不成器的大哥的连襟的女儿。 “算什么？你说呢？” 顾文华不着急了，把周婉的手拉起来，让下面所有人，看清周婉手上的东西。 这下大家都不淡然了。 顾文华一直带着的扳指，什么时候到了周婉手上？ 因为顾文华一直拉着她，所以大家都没发现，这下看清了，顾文华连象征着家主权利的扳指，都交给了周婉。 就连顾沉，往后都没办法压制周婉？ “老太太！” 顾文华抬手，打住了剩下人要说的话。 “谁想质疑周婉，先给我去云省和缅国走一圈，你们抢回来的那些产业，怎么安全回来的，心里不清楚吗？” “要不是有周婉，你们那些小心思，早就得葬送在那！” 顾文华本来就不赞成，周婉冒着危险去处理这些事情，但周婉知道，虽然都并非她能接管的产业，但顾家这种地方，胜在树大根深。 这些人依靠着大树。 但大树也因为有这些攀附，才能在一次次的风浪中屹立不倒。 周婉拿到认可的困难程度，也超过了顾文华的想象。 她没有想到，竟然有人会比她这个老古董更古板。 “姥姥，我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你的选择没有错。”周婉坚定地站在那，好像做了很多决定。 她深吸一口气，“顾家，不会在这里倒下，我既然借用顾家的势力，保全了林野，自然会用顾家的兴盛作为交换。” 当时在外地惊险，她不愿再想。 付出的代价很大，但索性，林野能够回来，那些被困的人也能被交回，其中少不了顾家从前的脸面。 她无以为报。 更不用说，想让林野在京中站稳脚跟，顾家的支持，是必不可少的。 “想到什么，就去做吧，你有来历，我不多问，但你得记得，你的来时路。” 顾文华忽然从摇椅上睁开眼睛，静静凝视着周婉。 周婉心中一凛，难不成她看出来了？ “你真的不愿意找到亲人吗？若是有了强大的母家，你的路会好走很多。” 顾文华又放软了语气，仔细看着周婉。 就算没有真的，难不成还没有假的吗？ 周婉听懂了她的意思，垂下头去。 “都听姥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