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枝糟糠都想要?我和离后你哭什么哭!》 第七章 何时变得,这般世俗 “这女子我认得,是市集上卖凉茶的娘子,听说她丈夫进京赶考三年,一丝音信都没,全靠她撑着家里,怎么如今是夫君回来了?” “是啊,这姑娘对她婆婆可好了,那次她婆婆生病,她半夜背着婆母来镇上看病,还是我送他们回去的,我不会认错,就是他二人,当初这老婆子还说能娶到这样的媳妇是他家祖上冒青烟,这才多久,就翻脸不认人了?” “是啊,我家主子让我追着这娘子买凉茶呢,听说这娘子赚了不少银子不过都拿回去盖屋和给她婆母治病了。” “我听说前几日状元郎可是衣锦还乡,难道这娘子的夫君是状元郎,回来便要抛弃糟糠?” “别瞎说,这般绝色的媳妇,又敬婆母,又护家,谁不拿来当宝,如何舍得抛弃。” “不对不对,没听那婆子的话吗?这娘子可是外面有人了。” “呸!有什么人,可不就是寻个借口,当初有人看中这娘子,要带回去享清福,都被她打了出去,只怕是状元郎攀上高枝了…” 人群里说什么的都有,但是琳琅三年来如何待陈家,如何待陈母,大家多多少少都听说过一些。 更是把陈连诵骂得狗血淋头,他们不是陈家村的人,指望不上陈连诵拉他们一把,等散了,陈连诵自然也找不到他们,自然也不怕,什么话都敢说。 他们不知道此刻他们骂的陈世美正在他们的身后,脸黑得能滴血。 “呵呵,倒是没想到你如此得民心?”陈连诵怒极反笑,拉起陈母就准备离开。 “连诵,你做什么怕她。”陈母甩开陈连诵的手,她如今是状元的娘,怕什么?“这贱人当街与人勾搭,把我们陈家的脸都丢尽了!” “娘,此事容后再说!”陈连诵急着拉着陈母离开,如今兰田人可在仙来客栈,今日的事情不能被她知道。 “我不走,她如此败坏我们陈家的名声,我定要让大家看清她的面目!”陈母甩开陈连诵的手,走向琳琅:“你自己不要脸,还要说我儿不好,究竟是什么恶毒的心思,想要败坏状元郎的名声!” 自始至终,琳琅只是看着这个闹剧,一言不发。 “走!”陈连诵有些不耐烦,拉起陈母就走,自己这个娘真是眼皮子浅,在这里有什么好争的,等他将来封侯拜相,这些蝼蚁算得了什么? 可要是现在闹大了,他的青云前程可就没了。 陈母见陈连诵面色不对,也不敢再呈口舌之快,跟着陈连诵离开。 琳琅这个时候也是看出来了,陈连诵是怕事情闹大,灵台县离京城何止千里,就算闹大了,对陈连诵又有什么影响? 就是陈连诵身边的人也都是听他的,除非这镇上来了什么人让陈连诵害怕。 既然陈连诵怕闹大,她就偏要闹大! “陈连诵,既然已经和离,那陈家欠我的银钱是不是该清一清?”琳琅拦住他们,想走?没那么容易! “是啊,我琳琅姐当初给你娘看病,可是花了不少钱,就是你陈家现在的豪宅也是琳琅姐花钱盖的,现下你飞黄腾达,我们也不眼红,你还了本钱再走。”银安见琳琅开口,急忙说道,只怕陈连诵走了。 “给你!现在就给你!”陈连诵只想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被这么多人这样当猴子看,他只觉得丢人。 只是他摸了摸钱袋子,银子都被他娘刚刚花完了,陈母耳朵上刚买的珊瑚坠子,就要三两银子,陈连诵面色发窘。 “你不会是不想还了吧?”银安冷笑道,“堂堂状元郎,难道连百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吗?” “陈连诵,若你怕我坑你,我可以找回春堂和木匠对账。”琳琅虽然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今日这样好的机会不多了,而这些钱都是她辛苦的赚的,要回来并不丢人。 “琳琅,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世俗?”当初他什么都没有的时候琳琅都愿意下嫁,现在为了这么点银子居然如此不依不饶,陈连诵只觉得自己让琳琅下堂的决定实在是太对了。 他是状元郎,身边怎么能有这样一个低俗的商贩女做妻子,将来他如何在朝堂之上面对那些同僚? “当初以为你是人,所以不在乎银钱。”琳琅嘲讽,“可惜你不是…” 陈连诵如何听不出她的意思,可大庭广众之下,他只想快些离开。 “你个泼妇你说什么?”陈母听到自己的儿子被琳琅这般侮辱,如打了鸡血要上来拼命,却忘了当初重病之时琳琅为了她在回春堂赊账求药,苦苦哀求可是有人亲眼所见。 人群中不免地又是一阵讨论,陈连诵瞥了身边的随从一眼,虽然立马上前安抚陈母,把人送上马车。 “琳琅,今日出门匆忙,银子你回陈家取,可好?”陈连诵低头商量,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陈连诵心头乱得很,满脑子的就想离开。 “可你娘可不愿意还钱,若是你们不认账了怎么办?”琳琅很是苦恼,“不若你立个字据?” 字据,字据,她何时变得这样刁蛮,这样的脾性就是做外室,陈连诵也要好好想想,不过他只敢在心里嘀咕。 “好!”陈连诵点头。 银安急忙借了点合居的笔墨,“写吧,状元郎!” 陈连诵从未如此屈辱过,大庭广众之下写下欠条,着实丢人,写完,陈连诵大笔一挥逃似地离开。 好一手楷书,笔力劲巧,宛若游龙,看得出来从小下了苦工,只是这一手字配不上陈连诵的脾性。 琳琅将东西收好,又把钱袋子交给银安,银安嘟嘟囔囔嘴里还不停地骂着陈连诵是个负心汉。 “好了,樱桃煎都堵不上你的嘴?”琳琅只庆幸早日看清陈家的真面目,若是一直被蒙蔽才是可悲,她已经被蒙蔽了三年,以后只为自己而活。 银安只觉得嘴里的樱桃煎都变得无味,琳琅姐恬静的模样带着一丝清冷,她真的是个孤女吗?为何高贵地想让自己不自觉地臣服? 第八章 上门要债,钱必须还 见正主都走了,围着看戏的人也都散了,人虽散了,讨论声尤不绝耳。 “姐姐,去陈家要钱,他们真的会给吗?”银安还是有些担心,陈连诵的心是黑的,连派人来杀琳琅姐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事他们不敢得。 “放心,若是以前他或许敢,现在事情闹大了,她便有所顾忌,若是我有个三长两短陈连诵便脱不了干系。”这也是刚刚琳琅为什么没有拦下银安,把事情闹大的原因,陈连诵不仅会乖乖把钱给她,只怕还要想想怎么样才能按下这件事情。 马车之上,陈连诵闭目,今日这事情那么多人见到了,若是被兰田知道该如何解释。 陈母下旁一直不歇口,把琳琅拎出来从里到外骂了一遍,见陈连诵不耐烦才停下。 “儿啊,娘是真没想到琳琅这么不识抬举。”外室这个主意是她想的,本想保她富贵,但是她不知好歹也别怪陈家不顾及她,今后她绝不会再帮她,“今日娘还看中一块料子,明日你再带娘去买,做身褂子最是贵气。” 陈连诵睁开眼,今日要不是娘闹起来,事情如何会变得不可收拾,自己丢人不说,如今还要安抚兰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想到宁王的嘱咐,陈连诵又按下心中的厌恶:“料子我会让人送来,娘还是好好在家守着,几日后我们便回京。” 陈母满心都是对京城的向往,听说那可是个销金窝,整个大盛的权贵都在那里。 自己是状元的娘,郡主的婆母,谁见了自己不低头。 陈母甚至幻想那些权贵与她交好的画面,不自觉地裂开了嘴。 回了陈家村,陈连诵又被父老乡亲拉着套近乎,他厌恶这样的亲戚,总觉得他们身上那股子酸臭味,甚是难闻,却又不得顾着门面功夫与之寒暄。 “连诵,当初你没钱交束脩,可是我们几家凑地送你去学堂。” “连诵,你爹走时,我们出了不少力,看你发达,你爹九泉之下也甘心了啊。” 陈连诵厌倦了他们在自己跟前邀功,不过是些微末功劳也好意思拿来说? 三叔坐在一旁,懒得与他说话,见不得陈连诵小人得志的模样。 正说着,琳琅与银安也从镇上回来,“三叔,这是回春堂的梨膏,你咳嗽的时候记得含一颗。” “好好好!琳琅你是个有良心的好孩子。”三叔抱着琳琅给的梨膏,很是宝贝。 众人面色各异,反观陈连诵衣锦还乡却没有想着街坊乡亲,倒显得凉薄,有些人也散了。 “陈连诵,说好的银子呢。”琳琅拿出怀里的欠条。 银子?什么银子?乡亲虽好奇,也不敢多打听。 陈连诵额头突突地跳,追得还真够紧的,“进屋说!” 琳琅让银安先回家,想到琳琅姐的话,又放心下来,“姐,有事便叫我。” 琳琅点头,跟着陈连诵进了陈家。 陈家堆满了东西,有陈母买的,还有陈连诵带来的,堂前一对镀金梅瓶,衬得陈家的新屋更是富贵。 “琳琅,你不要这样刁蛮,咱们有事好说!”陈连诵安抚着琳琅,仍然对琳琅不死心,他始终不信,一个满眼是自己的人,怎么能说不爱就不爱了? 只要自己再哄一哄,说说好话,到时候哄得她乖乖做自己的外室,等她成了自己的人,一切不都还是由自己说了算? 现如今丢的脸他如何也要找回来。 琳琅不知道陈连诵心里的算盘,她真怀疑这个状元是陈连诵抢来的,她说得那么清楚,怎么他就是不懂? “还钱!废话少说!”琳琅一刻也不愿意多待。 陈母刚收拾完今日买的东西,正洋洋得意,就见琳琅来了,怒气冲冲:“你来做什么?是嫌给陈家丢的人还不够?” 琳琅笑着道,“给人家丢人的,不是陈连诵?与我有什么关系?” “我儿可是状元,光宗耀祖!”陈母的尾巴都翘到天上了。 “陈连诵欠钱不还,抛妻求荣,便是状元又如何?” 陈母刚想开口喷粪,被陈连诵拦下,“娘,不必多言,去拿一百两银子还她。” 陈连诵刚考上状元,还没封官,身边的银钱本就不多,偏偏她娘大手大脚花了不少,所剩的银钱又在先来客栈,琳琅手上有欠条,不还她闹起来,丢人的还是他。 “什么?还钱?还什么钱?”要陈母拿钱出来,简直就是要她的命,况且这些年她全靠琳琅养着,便是有私房钱,又哪里有一百两,“这些年你吃陈家的,住陈家的,我没和你算钱已经是仁义,你还来骗钱?天理不容啊!” 琳琅一愣,还能这般颠倒黑白? 便是陈连诵也别过脸,有些看不下去,“娘,把钱给她!”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陈母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只当琳琅还是曾经那个对她言听计从的人。 “没钱也行,我看这些东西拿去当了,怎么着也有五十两。”琳琅看到那两个箱子里还有一支金簪,应该也稍稍值点银子。 见琳琅打这些东西的主意,陈母立即站了起来护住这些宝贝,“你做梦,这都是我陈家的东西!” 琳琅晃了晃手中的欠条,可是有不少人见到陈连诵写的,做不得假。 “去拿钱!”陈连诵一拍桌子,把陈母吓得够呛。 “儿啊,都是我陈家的钱如何能给她啊!”陈母哭丧着脸,满是愤怒,好像琳琅要的不是钱,是她的命。 “母亲若是不给,那就拿东西抵!”陈连诵是真的怕琳琅出去闹,先稳过这阵再说,等兰田回京,她不相信琳琅能翻出什么浪来。 “不行!她住我陈家的房子,我还没跟她算租子钱!这钱要扣了!”陈母见儿子要给,索性整个人趴在箱子上,要拿就从她身上跨过去! “陈连诵,我与你和离书已签,没有任何干系,这欠条闹到官府,丢人的可是你!”琳琅吓唬着他。 陈连诵一听,顾不得其他,一把推开母亲,“东西拿走!” 第九章 状元虽好,不如现管 琳琅在陈母几乎要杀人的眼神之中拿走了箱笼里的簪子和几个摆件,不得不说琳琅的眼睛是真毒,挑得到都是好东西。 只是这几件东西也不足一百两,箱笼里还有一个鼠袄,倒是值点银子。 陈母见琳琅抽出那件鼠袄,面色一变,这一箱东西里,她最中意的便是这件,暖和又软,穿在身上落雪天也不觉愣:“这件你不能拿走!” 陈母又跳了起来。 “陈连诵,你的话还做不做数?”琳琅也看出来了,柿子专挑软的捏,相比陈连诵的权衡利弊,陈母的不要脸,死缠烂打倒是更难对付。 “娘!让她拿!”陈连诵拉住了陈母。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孽障啊,家里的东西都要送出去,造孽啊!被个狐媚子这样欺负!”陈母越骂越难听。 东西实在搬不动,琳琅拉来墙角的推车,把东西都放上去:“这推车是我的,不算在你的东西里。” 琳琅走了,陈母的骂声却一直不停。 “娘,你别闹了。”陈连诵阴沉着脸,有些疲惫:“若是娘搅黄了我和郡主的婚事……” 陈连诵没说下去,陈母却看着这样的儿子不由得从脚底发寒,“连诵,那可都是陈家的东西啊!” “把人看好,不许她出门闹!”陈连诵留下一个随从,他对母亲的耐心已经没了。 翌日,陈家村村口,梅香正寻人问琳琅的住处。 陈家村鲜有外人,绵绵一个姑娘,穿得光鲜亮丽,又坐着马车前来,要事的村民立马竖起耳朵,这几日状元郎家的事情那是分外的精彩。 这姑娘难道是陈连诵的高枝相好,知道琳琅是陈连诵的原配杀过来了? 不过身上没有杀人的气势,难道是琳琅的家人寻过来了? “石小姐,你怎么来了?”琳琅一下子就认出了梅香。 “琳琅姐,小姐来寻你!” 两人熟络的样子,众人才知晓来人是琳琅的朋友,没想到琳琅姐也有有权势的朋友,这姑娘一看就是官眷,还有车夫和丫头,身份不简单。 陈连诵这般欺负琳琅,现在人家的靠山来了,看看状元郎还会不会那样风光。 人性本是恨人有,笑人无。 如今陈连诵一下子成了新贵,对他们爱搭不理,心底里他们可都在等着看笑话。 陈家村的风向在悄然改变。 “屋里说。”琳琅看了眼站在槐树下,实则偷偷瞥向这儿的陈家村人。 “琳琅,这事没帮上你。”绵绵将怀里的和离书还给琳琅,嘴里还嘟囔地埋怨这哥哥,这点小忙都不肯帮。 “没事,不过就是多费些功夫。”银安端了些刚做的樱桃煎,这是刚刚她与琳琅姐回来路上想出来的方子,她便急着试试,味道还真不错。 绵绵没好意思吃,毕竟事情没办妥。 “石小姐拿些回去尝尝,吃个新鲜。”琳琅笑道,想来绵绵是尽力了,只是冷面县令的名声她也是听过的,不过听说冷面县令又称玉面县令,不知道什么样的样貌才能被称为玉面? 绵绵大喜,拿了一颗放在嘴里,又拿了一颗放进梅香嘴里,“比哥哥从点合居买来的还要好吃!” 哥哥还小气地只买了半包,她和梅香吃了几颗就没了,哪比得过琳琅姐给她装了一大包。 “石小姐可知道镇上有哪户人家在转让铺子?”琳琅想着,石小姐或许能知道,毕竟买卖铺子总要过了县衙,或许能知道。 “不必客气,姐姐以后就叫我绵绵就成,琳琅姐姐来搬来镇上?” 琳琅点头,只是昨日问了,要盘下铺子怕是还差些银子。 “琳琅姐姐放心,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上次的事情没办妥,这次寻个铺子,她定要帮琳琅姐姐搞定,再者若是琳琅姐姐的铺子开起来,她要吃什么没有? 琳琅不知道绵绵心里的想法,绵绵赶紧回去,她恨不得琳琅姐姐的铺子马上开起来。 绵绵匆匆而来,又匆匆而走。 有人却认出来人的女子是县令的妹妹。 “没想到啊,琳琅居然认识县令的妹妹。” 大家心里都有数,陈连诵虽然是状元郎,但是现在还没封官,将来在不在灵台县还未知,可石县令就不一样了。 县官不如现管,若是能搭上石县令这棵大树,那好处是实实在在地落在口袋里的啊。 之前不与琳琅来往的人,纷纷上门打探。 “琳琅,不是婶子说,连诵也太过分了些,你怎么对他们母子,我们可都是看在眼里。” ”琳琅,你放心,你和连诵的事情,我是站你这边的,只要你一句话,叔就和连诵拼命!“ 琳琅和银安:“……” “当初陈连诵回来,开口就是要琳琅下堂,你们一个屁都不敢放,今日见有贵人上门来装什么好人!”银安娘最是看不惯这人逢高踩低,抓起一旁的笤帚,往院子外扫着灰:“走!走!走!我家不欢迎你们!” 村里人碰了一鼻子灰,只能讪讪离开。 “他们怕,老婆子可不怕,当初陈连诵这般欺负琳琅,他们没一个人跳出来,如今说话倒是人模狗样了!”银安娘气地喘粗气。 琳琅笑着扶着银安娘:“婶子何必和他们置气,我都不气,反正过些时候咱们就搬到镇上,没必要为他们费心。” 听到琳琅没放在心上,银安娘才放下,指着琳琅昨日从陈连诵家搜刮来的东西,“叫我说,东西拿得还不够多,便宜他们了!” 琳琅有些无奈,不过这种无理由的偏爱让琳琅有一丝暖意。 “琳琅姐,就是把这些卖了我们也不一定能凑上买铺子的钱啊!”银安又把自己这些年存着的银子都拿了出来,“琳琅姐,这是这些年我和娘存下来的银钱。” “银安,这钱你拿着,你娘年纪大了。”琳琅不想拿银安的钱,“大不了买小一些,再不成咱们就先租。” 可是银安坚持,直说不拿他们就不走了。 银安家算是得罪了陈连诵,将来在陈家还如何能待得下去,只能同意,直说买下的铺子他们一人一半,将来就是卖了银安也能分一半。 明日他们就去镇上把从陈家拿来的东西当了。 这厢绵绵刚刚离开,那里县令府找不到小姐已经开始乱了。 第十章 秀才遇兵,理说不清 “主子,小姐去寻那个和离的女人了。”石头匆忙来报。 整个县令府已经急疯了,好在有了线索。 “那女人到底给绵绵灌了什么迷魂汤,去把人带回来!”石惊天很是厌恶,只怕那个和离的女人带坏自己的妹妹。 石头刚出门,就碰上回来的绵绵,“小姐,主子找您都快找疯了。小姐,咱们以后还是少和那女人来往,省得主子生气。” “生气,生什么气?”绵绵跳下马车,“要气也是我生哥哥的气,这么点小忙都不肯帮琳琅姐。” 绵绵领着梅香回屋,根本不想和自家哥哥说一句话。 这个妹妹确实有些任性,但是本性不坏,现在被人这样带坏,他这个做哥哥的,不能坐视不理。 “不许她再出门!”石惊天只怕绵绵受了别人的蛊惑还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这……”石头有些为难,小姐要出门,他们如何能拦得住。 “怎么?拦不住?”石惊天瞥了一眼石头:“拦不住,你也不必留!” “拦得住,拦得住,主子放心。”石头点头还要,在这两兄妹之间来回游走还真不容易。 “你去找梅香打探打探。”石惊天扔下一句就离开,只留着石头哭丧这一张脸,心中暗道:“你自己怎么不去?” 可也只敢想一想,谁让他是主,自己是仆。 “主子,主子,我打听了来了。”石头使劲浑身解数才将琳琅的事儿打听了来。 她守着夫家三年,一朝回来就要妻下堂,若是真的品行没有问题,他丈夫又怎么会舍得与她和离,说到底,那女子本身还是有问题。 “打听了人在哪儿摆摊?”去人家家中只怕不便,可那女人这样蛊惑绵绵,他却是无论如何都要插手的。 石头只知道在市集,到了打听一下想必能寻到。 石惊天从县衙而来与刚刚来交和离书的琳琅擦肩而过,琳琅让银安守着车,等她出来再去当铺卖了昨日从陈家拿回的那些东西。 “大爷,我想交和离书。” 守门的衙役,见到琳琅相貌已经痴了,世间还有这般绝色的女子? 听到琳琅的话,更是傻了,她的夫君是有多蠢,这样的娘子不要,难道还要天仙不成? 不得不说,人长得漂亮,到底是占几分优势的,那衙役羞红着脸,给琳琅开了绿灯,“姑娘放心,这东西你七日之后来取便是。” “七日?”琳琅只觉得时间长了些,却是知道衙役也是尽力了:“多谢大爷。” 那衙役听到琳琅的话,整个人已经飘飘欲仙,连琳琅什么时候走都不知道。 另一边,集市上石头正在打听凉茶铺子,琳琅是市集一支花,都暗暗称她是凉茶西施,谁不知道,那男子一开口,他们便知道来人呢是寻他们的。 对石头身边的石惊天更是好奇,他们从没见过这般如玉的公子,别说,这公子站在琳琅身边还真是般配。 “莫不是公子就是琳琅的夫婿?”说话的是卖胭脂的大娘,琳琅这几日没来,听说是夫婿回来了。 “我听说,琳琅的夫君要与他和离……外头有人了。”一旁的女人拉着刚那大娘,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石惊天:“琳琅那样好的姑娘,你居然这么没良心,真是白瞎了这一张相貌。” 石惊天:“……” 刚刚热情的大娘听说男人居然要和琳琅和离,也翻了脸,“呸,真不要脸……老婆子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样见异思迁,趴在女人身上吸血的男人。” 石惊天:“???” “我不是……我没有……”石惊天想开口解释。 “我家主子不是她的夫君!”石头急得大喊。 “我看你就是没脸认……琳琅那样好,什么都为你家打算,你现在回来了,有了新欢了,不要她了。” “呸!狗东西!” 石头:“!!!” 石惊天:“???” “还有她那婆母,也不是个东西,当初琳琅赚钱养着她,那说的媳妇千好万好,现如今冤枉琳琅外面有人,真是颠倒黑白!” “听说你是个状元?” 石惊天茫然地点头,他却是三年前一举夺魁,却因与太子是同窗被外派到灵台县。 “呸,状元就可以抛弃糟糠?” “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石惊天:“……” 只叹这辈子都不想来什么市集,太可怕了…… 他们总算理解什么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两人灰溜溜地逃走,石惊天这辈子没这样憋屈过,就是那位出事,他也不曾这般委屈,三五十个人围着他骂,竟是一句话都不听他的解释。 那叫琳琅的果然有些手段,不然怎的人人都帮他,一个个想上来撕了他,难怪连绵绵都被她所忽悠。 “看吧,我就说我没认错,如果不是他,他躲什么?”他们看着石惊天的背影说道。 “敢欺负琳琅,我看他是活腻歪了。”卖胭脂的大娘狠狠敲着手上的木梳,要是这男人再来,她绝对不会放过他。 琳琅在这里摆摊三年,从一开始并不容易,尤其是她那张脸,更是惹得不少混混前来骚扰,甚至连在一旁的他们也遭了不少罪。 原本他们以为这女子会知难而退,哪知道琳琅风雨无阻前来摆摊,一日,那些混混的大哥王麻子看中琳琅,抓了琳琅想做压寨夫人。 王麻子差点被琳琅的凉茶毒死,他们仍然记得,当日琳琅的话,“今日,你若是本本分分赚钱,该交的保护费我一分不会少,若是你看中我,那你死,我偿命!” 王麻子虽然看中琳琅,可自己的小命更重要,于是琳琅便在这儿留下了,时间长了,偷偷发自内心地欣赏琳琅,感叹她的不易。 免了琳琅的保护费,连他们这些人的保护费也不收了,说来他们也是托琳琅的福。 琳琅的凉茶生意火爆,带动了整个市集的生意,这几日她没来,还有不少人来问呢。 她如何一步步走来,他们这些人看得清楚,她那夫君和婆婆真不是东西。 第十一章 杯弓蛇影,追着来骂 琳琅与银安没想到从陈家拿来的这些东西正好当了一百两,琳琅也没占陈家的便宜。 这样算算,从陈家拿回来的一百两和公账上的三十两还有银安手上的一百多两银子,如果他们要盘一个偏一些的铺子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可琳琅还想着以后生意,自然希望地段稍合适一些。 两人正盘算着,就遇上了从市集上落荒而逃的石惊天。 “公子稍等!” 听到琳琅的喊声,石惊天的脚步越快了,内心简直是炸裂了,难道骂得不够,还要追出来骂? 石头瞥了一眼身后的人,“主子,是那日分你樱桃煎的姑娘。” 石惊天这才慢下脚步,却还时不时地看着,确保没人追上来才放心。 琳琅不懂他们怎么还鬼头鬼脑的? “公子,这钱还你。”琳琅把石惊天的钱袋子还给他,不过是给他半包樱桃煎,实在没必要拿他的银子。 石惊天拿着钱袋子不知所措,还也不是,不还也不是。 “这是我自己做的,公子若是不嫌弃,可是拿着尝尝。”琳琅抽出一小袋给他,其他的她打算拿到市集上给大伙儿分着尝尝。 琳琅见他没反应,直接把东西塞到他的手上,转身就走,心里嘀咕,这人怎么有些敢憨的? “主子!”石头叫了几声石惊天才回神,他想喊住人,琳琅却已经走进人群。 手里的樱桃煎有些发烫。 石头看着自己主子奇怪的模样,也不敢开口,只能在心里想想,原来主子见到貌美的姑娘也会变傻...... “姑娘稍等。”石惊天快步跟上琳琅。 “公子还有什么事?”琳琅奇怪地看着追上来的男子。 “这钱你还是拿着,实在受之有愧。”石惊天不敢直视琳琅,只怕自己又变得憨傻起来。 “没事,我就是卖这个的,多做一些给大家尝尝。”琳琅莞尔一笑,轻轻点头,并没有因石惊天的欣赏而欣喜,又没因为石惊天的羞涩而嘲笑,她便只站在那里,仿佛一切都安静下来。 石惊天抬起头看着她,仿佛自己的心也跟着静了下来。 若是绵绵有她的万分之一,他也不至于这样的费心。 “家中舍妹,最喜这些,不知道姑娘能不能做一些送到家中。”石惊天不自觉开口,只知道自己还想再见到她。 “自然是可以的。”石惊天急忙写了地址,琳琅随手放在怀里,隐入人群中。 看着琳琅离开的背影,石惊天若有所思。 “琳琅姐,怎么这么久?”银安等得有些急了,自从陈连诵派了身边之人,准备暗害琳琅,银安总是杯弓蛇影,只怕渣男又出什么坏主意,来害他们。 “没事,快走,林婆婆定是等急了。”琳琅到了市集,找到胭脂铺,把自己做的果子分给大家。 “琳琅,你怎么才来,刚刚我们可是为你好好出了一口恶气。”林婆婆便是刚刚骂石惊天骂地最狠的那人,琳琅这么好,就这样被那个陈世美欺负,她想想就来气。 陈世美不就是欺负琳琅家中无人吗?她们就是琳琅的家人。他们会护着琳琅。 陈连诵来市集寻她了?琳琅总觉得不对,陈连诵现在躲她还来不及,怎么会亲自上门,只怕他的相好不知道吗? “陆婆婆,那人长什么样?”琳琅问道,不会是骂错了吧? “老太婆眼睛花了,看不清了,反正就是个绣花枕头,黑了心肝的人!”陆婆婆拉着琳琅的手又是一阵心疼,“想当初,你待你那婆婆不薄啊,他们一家子就是狼心狗肺。”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琳琅只想与陈连诵和离,只是没想到闹连陆婆婆都知晓了。 “婆婆,不要为他气坏身子,我没事的。”琳琅的声音很轻,却让陆婆婆落下泪来。 和离的女子,自古艰难,琳琅的相貌注定了她的日子不平静,后面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样的事儿来。 “婆婆别哭,我真的没事,今日来就是想和大家说,我准备盘个店面,以后这市集的摊位就让给你们了。”琳琅的在市集的位置不错,既然她不来了也不能占着,该给别人腾位置。 “好好好!”陆婆婆很是高兴“咱们就该好好过日子,就要比那陈世美过得好!” 琳琅又安抚了陆婆婆一阵,才与银安在镇上寻铺子,只是寻到价格合适地段好的,又哪有那么容易,好在绵绵为他们寻了一处不错的地界。 县衙之中,衙役见到县令回来,立马凑了上来。 想到自己答应那个要和离的女人,还得尽快帮她办妥,那般模样的女子,她夫君也舍得?真是瞎了眼。 “和离?”石惊天面色一冷。 扫了眼衙役递上来的材料,“琳琅”二字赫然立于纸上,名字倒是不错,就是没想到走绵绵那条路不成,居然又托人到衙役这里。 衙役知道大人的脾气,公私分明,自然不敢做不合规的事情,可不过就是呈个文书,为何大人的脸色黑得如同锅底一般。 这衙役是县衙的老人了,平日里不说懒散,可不归他管的事情是绝对不会插手的,那女人还真是无孔不入。 “阿嚏!阿嚏!”琳琅不住地打着喷嚏,急得银安只当姐姐着凉。 琳琅直说无事。 绵绵介绍的铺子原来是卖酒的,因掌柜的回乡才想着出售,当初掌柜特地寻了木匠做了柜台,又打了柜子,清清爽爽,琳琅觉得很是不错。如果他们搬进来,只要稍稍整理一下,直接就能开业了。 绵绵眼光不错,面前这个铺子虽然地段稍偏了些,但是前头是铺子,后院还有屋子,倒是适合她和银安家住,银安娘也能搬来。 “掌柜,打算多少价格出这铺面?”琳琅开口问道,他们手上的银子不多。 “三百两,不能再少了。”他急着回乡,这铺面的价格绝对不算贵。 不过尽管如此,他们口袋里的钱还是不够,几个回合下来,最终二百八十两成交。 “掌柜,这铺子我们要了,三日后我来签契书。”琳琅和银安盘算了一下最后决定回去凑凑银子,盘下这个铺子。 挂了好些时日的铺子终于能脱手,他有什么不肯的,“三日就三日,恭候姑娘大驾!” 第十二章 不要脸皮,男人也作 琳琅急着筹钱,陈连诵却正在为如何哄着兰田郡主而头大。 郡主坐在桌前,看着肘子,自从听到陈连诵的风言风语,她这几日胃口都消了,往日能吃上三只肘子,现在连一只都吃不下了。 “郡主,可要奴婢为你寻个大大来看看。”身边的丫鬟有些急了,若是郡主真的消瘦,等回了回京,宁王定会拿他们是问。 陈连诵在屋外徘徊,见郡主的大丫鬟青青出来,才小声把人叫到一旁,“青姑娘,郡主为何发愁?” “为何?你不知道吗?”青青很是不满,要不是陈连诵,郡主怎么会茶饭不思?若自己受罚,可全要怪在陈连诵的头上。 都是误会啊,容我进去好好与郡主说说可好?” “陈连诵让青青守在屋外,不要打扰,青青是郡主的婢女,当然知晓郡主满心都是陈连诵,只能点头。 看着满满一桌菜,兰田一丝胃口都没有,难道当初的爱意都是陈连诵欺骗自己的吗? 若真是这样,她一定要父王给陈连诵好看! 回去就要父皇把陈连诵贬得远远的,自己再也不想看到他。 “兰田”陈连诵轻唤。 “你还来做什么?我说你怎么要回乡,原来竟然有妻子!”兰田说着说着,哭了起来,从小到大,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宁王对她千依百顺,她要什么没有,就是看上陈连诵这个什么都没有的人,父王也一心为她打算,只想着怎么才不让她吃亏,可陈连诵呢? 居然瞒着自己在老家还有一个妻子,自己真心待他,他就这般欺骗自己。 枉费她千里追夫,居然碰上个满嘴谎言的人。 “兰田,你听我细细道来!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陈连诵抱着兰田,可兰田实在太胖,陈连诵只能挽住兰田的手。 兰田一把扔了手里的肘子,捂着耳朵:“我不听!我不听!” 陈连涌见兰田连听自己解释都不愿意,是真的气狠了,他一把抓住桌上的银筷,抵住自己的喉咙:“兰田,若是连你都不愿信我,我只能去死!” 兰田见陈连诵要去死,也顾不得哭了:“你……你……别……” 屋内这才安静下来,陈连诵见兰田愿意听他解释,才缓缓道来:“兰田,我虽然与那女子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陈连诵放下银筷,一脸无奈和决绝,“直到我见到你,我才知道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所以我回乡,第一件事情就是与她说清楚,我不想骗你,却害怕你知道不要我。” 说着,陈连诵眼角有些湿润,好一个深情儿郎。 男儿有泪不轻弹,一哭二闹三上吊,不仅仅是女人的权利,男人用起来依旧抗打。 刚刚还叫嚣要让陈连诵好看的刁蛮郡主,此时心都化了。 “我信,我信。”兰田沾满猪油的双手扶起陈连诵,撞进他的怀里,陈连诵只觉得胸口一阵疼痛,眼底一丝厌恶闪过。 “兰田,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你我宁愿去死,只是我与那女子没有感情,她却照顾我陈家多年,我本打算认她为嫡姐,可她却不甘心,处处刁难,她还威胁我,如果不听她的,她就上京告御状,毁了我和你的姻缘。”陈连诵话到浓处,紧紧抱着兰田,“兰田,王爷知道,铁定要我们分开,我还不如去死!” 说着桌上那根银筷又落到陈连诵的手上,抵住了自己的喉咙。 “连诵你别,你别,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天下又有几个男子会愿意为了自己去死,连诵一定是爱惨了自己,“连诵,你放心,父皇那里我会瞒着,不会让你为难。” 陈连诵扔下银筷,捧着兰田的手,满是爱意…… 恋爱脑上头的兰田此刻什么都顾不得了。 只是可惜,屋里情意绵绵,却忘了关窗,而这一幕正被琳琅和银安见到…… 琳琅只是冷冷地看着,曾几何时,屋里的男子也这般对自己倾心相待,只可惜一切都是演的,若是有机会她倒想提点提点郡主,至于郡主听不听,那就不是自己能管的了。 银安看着屋里的野兽与渣男,惊得久久合不拢嘴。 看到陈连诵不要脸的样子,忘了今夕是何夕,“琳琅姐,我没看错吧?那是陈连诵?” 琳琅点头,他也没想到陈连诵能不要脸到这个地步。 陈连诵感觉到有人的目光正死死盯着自己,看到窗外的琳琅,面上一阵尴尬,绕到兰田的身后,关上窗户。 兰田此时正沉浸在陈连诵的深情之中,根本没有发现窗外的异样。 “都怪那女子不识好歹,你放心,这事情交给我,不过是一个村妇,居然如此纠缠你。”兰田愤愤,她堂堂郡主,也是乡野村妇可以比的? 陈连诵只能是自己的。 “兰田,此生我何德何能,能得你青睐?”陈连诵几句话,兰田就是那么重的身形也不免地觉得飘飘欲仙,“与你一比,那女子简直是不知所谓,还这般不要脸想方设法纠缠我,不过你放心我与她已经一刀两断。” 兰田点头两人又温存了好一阵,等陈连诵走后,兰田又翻了脸。 “青青,找人去查,好好查查那个贱人,居然敢和我抢男人!”兰田一拍桌子,整个屋子都在抖动,纵然陈连诵说已经和那个女人没有干系,可谁知道一个村妇会不会为了攀上当今状元不折手段? 两人不要脸的对话,琳琅尽收眼底,心里除了可笑,再无他。 琳琅见窗户合上也不再逗留,面色淡淡,银安仍说个不停,“没想到陈连诵是个瞎子,放着姐姐这样的仙女不要,偏偏要和一头肥猪在一起。” “颠倒黑白,我偏要上去说清楚,明明是那狗东西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还要说姐姐的不是,真的是不要脸。”那渣男真是疯了,污蔑姐姐的名声! “银安,他人之事不必多言,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等和离书过了明路,我和陈连诵也不再有任何瓜葛。”嘴长在陈连诵身上,她还能时时刻刻看着不让他说话吗? 第十三章 该是我的,一分不让 “郡主,奴婢已经查了,那女子不过因为被状元郎所救,就赖在陈家,听说陈母不喜女主两人至今未曾同房,不过状元郎上京的这三年,女子一直守在陈家,名声倒是不错。” 青青把查到的事情一股脑儿,告诉郡主,不过她查到的东西,不过这些都是陈连诵想让她的东西罢了。 “什么?这女子居然这样不要脸?”郡主扔下啃了一半的肘子,陈连诵来过之后,她只觉得心情好了不少,连带胃口也好了,“然后呢?” 青青看了看郡主的脸色,才继续说道:“状元郎一回来便要与那女子分开,可那女子死缠烂打,状元郎无奈只能签下和离书,还赔了银子,这才断了,听说那女子现如今正在寻铺子呢。” 兰田听到青青的话与陈连诵的话不谋而合,心中对陈连诵更是坚信不移,那女子定然后悔,如今还想缠着陈连诵,看来还要她亲自出马。 “陈连诵的事情不许和父王说。”兰田威胁道,“不止是你,连下面的人,一个字也不许提若是让我知道谁说出去,我就要你们好看!” 如果父王知道,一定不会让自己去做陈连诵的继室,可陈连诵与那女子根本没有夫妻之实,不过被强迫的罢了。 “郡主,这事情王爷迟早会知道的呀?”青青很是为难,万一到时候王爷知道,他们可怎么办? “王爷的话你们要听,本郡主的话你们就不听了吗?”兰田怒喝。 青青点头称是,得罪郡主,他们更是没有好果子吃。 “若你识趣乖乖下堂,那也不说什么了,偏偏你还要威胁连诵,那我不能轻易地放过你。”郡主叫来身边小厮,拿着宁王府的信物,去把灵台县所有在售的铺子都买下来。 不愿卖的,就出高价,再不愿卖的就把宁王府搬出来,无论如何,那女子都不能再留在灵台县了。 琳琅回去与银安又凑了银钱,琳琅除了那块玉佩,卖了自己仅存的首饰,银安娘也把这些年自己存的钱拿了出来,最后银安又偷偷把家里的屋子抵给村长,好不容易才凑足了二百八十两。 村长本就对琳琅有愧,自然开了绿灯,多给了些银钱。 “银安.你....”琳琅正愁着,本想若是地不够就寻人来合伙,以她这些年的口碑,找到人愿意一起开店的应该不难,只是没想到银安已经先行一步,将房子给抵了,“这房子是你和你娘的根,怎么能抵给村长?” “什么根不根的,陈家村我们是不想待了,我和娘商量过了,今后我们就跟着你混。” “好,你去和掌柜的签契书,我去准备一些东西。”琳琅借故有事离开,银安和他娘为了在开铺子,连房子都抵了,她希望商铺就些银安的名字,若是她一同去了,银安定闹着要把她的名字写上去,这也算是她对银安母女的补偿了 银安想得没那么多,既然姐姐有事,她代劳也是一样的。 不过琳琅确实还有些事情要做,她那些熬煮凉茶的工具可都在陈家,当初急着没拿,现在盘下铺子,什么不要钱,能省则省,况且她的东西,一样都不愿意留给陈家。 陈母这两日被关在屋子里,脑子也清楚了不少,连诵是把她看起来了,只怕她再出去闹事,可是她都是为了陈家啊。 “我是状元的娘亲,放我出去!” 无人理她。 “你们真是作死,敢关我!等我出去以后要你好看!” 两人也是得出经验,你好说好气,陈母反倒是蹬鼻子上脸,你不理她,她也没辙。 只是难免被邻里指指点点。 “你放不放我出去,不让我出去,我就死在这里。”陈母叫器着,这几日到了饭点多有人送饭来,外面绝对有人。 “老夫人,状元郎手头有事,事情处理完了,马上就会来接老妇人,还请老妇人耐心等等。”门口的随从等着陈母的叫器还真有些受不住。 这几日陈家村的人都时不时来看看,真是让人坐立难安,只求她别再叫了。 “老夫人?”陈母又得意起来,不错,将来自己就是陈老夫人,连诵定是怕自己出去琳琅那贱人对自己不利,这才护着自己,“和连诵去说,让我出去,琳琅那贱人要是敢对我动手,我就要她好看!” 琳琅正来拿回自己的东西,真是什么东西都能往自己头上扣:“....” “姑娘来做什么?”两个随从看到琳琅立马有些紧张,他们可没忘了当初在银安家自己落入捕夹的惨状,好在发现的及时,只是小腿到现在还有些隐隐作痛。 “我来拿回我的东西。”琳琅说完,便往耳房走,她的锅碗瓢盆都在里面。 “姑娘且慢。”其中一人拦下她,“这是陈家的东西,我们做不了主。” “陈家的东西?那些都是我赚钱买的,和陈家有什么关系?”琳琅的声音不低,街坊邻里伸头张望:“离家三年,陈连诵有往家里寄一分钱?” 今日她的东西,一定要拿走,一个碗皮都不会给陈家留。 “你个小贱人,贪了连诵那么多银子,还拿了我的金钗,这些事情说出去可是要天打雷劈的!”想当初琳琅可是对自己千依百顺,怎么翻起脸来竟然这样的不要脸,连老婆子的东西都要拿。 “天打雷劈的是陈连诵!”琳琅冷笑问道,“今日你二位是不让我拿了?” 琳琅虽然安安静静站在那里,但是那不自觉散发出来上位者的气息,让二人不敢反驳,这样的感觉,即便是面对陈连诵也没有的。 “姑娘,不要让我们为难。”随从也只能卖惨,说到底,他们是陈连诵的人。 陈母在屋里发疯似的骂着琳琅,琳琅仿若没听见,周遭的人见陈婆子被锁门内,也猜到状元郎对自己母亲只怕是没看起来那般尊重。 “我不是与你们商量的,我只拿回我自己的东西。” 第十四章 买卖铺子,价高者得 “那东西都是琳琅的,陈家不会不要脸到这样的地步吧?” “你们两个大男人,连个女人都要欺负吗?” 两个随从实在受不住前有邻里指责,后有陈母叫嚣,再看看琳琅,虽然什么都没做,但是那不容拒绝的气势,他们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 状元郎过几日便会带陈母上京,这些锅碗瓢盆给了就给了,状元郎也不会拿这些来罚他们,最后两人一拍板,让琳琅搬。 “我陈家的东西,那小贱人一样都不许拿!” “你们两个废物,等连回来,看我怎么要你们好看。”陈母的叫骂声不停。 两人索性撤下布头塞住耳朵,他们是陈连诵的随从不错,可他们都是良民,不是陈家的奴才,陈家这么多污遭的事,也不是个人普人家,待回京他们便另觅去处,至于状元郎,谁爱伺候谁伺候 琳琅这儿不费一兵一卒就拿回了东西,可银安那儿便没那么顺利。 银安拿着钱寻到酒铺子掌柜,掌柜正在归置箱笼,看样子是要远行。 银安觉得奇怪,上前询问,掌柜却说铺子已经卖出去了,银安瞬间就不答应了,当初他们明明说好三日后一手交钱一手交铺子,这还没到三日,掌柜怎么就变卦了。 他们筹钱不容易,若是买不下这个铺子,连住的地方都没了。 银安也闹了起来, “你个小姑娘,怎的如此不讲道理?我也没收你们的定子,我愿意卖谁就卖谁!”掌柜的话说得越来越轻,他也知道自己理亏,所以赶紧收拾东西想走,只是没想到被银安抓了个正着。 银安不知道怎么办,今日若是买不下铺子,她怎么和姐姐交代 “你...你不许走!”银安拉住马车,说什么也不让人离开,掌柜的不理她,可马车就像是生了根,无论他怎么抽打,那马儿就是丝毫不动。 “你放手!”掌柜指着银安的手,虽然不信女子的力气竟然有这般大,但是除了她拉着马车也没别卡住的地方啊。 “我不放!”琳琅转眼看到县衙的人正在路上巡逻,一把放下马车,拉住巡逻的衙役:“大人,大人,我们明明谈妥了价钱,今日我都拿了银子来买铺子,他却说已经卖给别人了,求大人做主!” 掌柜正用力地抽着马,却在银安放手的瞬间飞了出去,好在其中一个衙役,眼疾手快拉住了马车,可掌柜还是摔了个狗吃屎,磕掉了一颗门牙。 最后两人都被带回了县衙。 衙役寻了大人说清始末,石惊天总觉得哪里不对,叫了二人来问才知道,这事又是和琳琅有关,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事事都和那女子有关,还真是个惹事精。 琳琅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石惊天贴了一层又一层的标签,惹事精,走后门,.... “既然事情与她有关,把那女子找来问话。”到底是何方神圣,他还真想见见,能收买琳琅又能收买衙役,如今还能与掌柜的闹起来的女子究竟是怎么样的三头六臂。 只是琳琅正在陈家,很可惜地错过了与石惊天相认的机会。 石惊天脸黑如锅底,那女子定是心虚才不敢前来,果然心机深沉。 掌柜的哪里想得到这事情还能闹到官府,心里早就已经发怵,“大人,真不是草民的错,都是兰田郡主,花了大价钱,让我把铺子卖给她,既然郡主开口,草民如何能不卖?” 银安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内情,直得直喘粗气,“可铺子明明是我们先看中的,今天我们连银子都拿来了,两百八十两,一分不少。” “兰田郡主可是给了四百两银子呢,我又不傻,价高者得!”掌柜说着说着不免昂起头,想来县令大人听到兰田郡主的名号也要卖几分面子,自然也不怕了。 “你...你..奸商....”银安除了骂几句出气,也无可奈何。 “何掌柜,你可知你这是扰乱我灵台县的商贸秩序?”石惊天缓缓开口,可熟悉他的人已经知道县令大人很不高兴。 石惊天来了灵台县三年,这三年说不上夜不闭户,却让人人都能吃口饱饭,灵台县也慢慢富庶起来,其中少不了石惊天的努力。 人人都对这个玉面县令又敬又爱。 可无一,他们都知道这个县令是铁面无私,现如今铁面无私县令对高高在上郡主,不知道最后谁能胜呢? 宁王府的郡主居然会到灵台县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去请郡主。”衙役面色不好看,得罪郡主,他们今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见手下之人不动,石惊天也猜到了缘由,对着石头小声说:“你去!” 石头:“……” 主子只知道欺负他。 兰田郡主抢了琳琅的铺子,正得意,却不想有人来寻她,还是她不认识的人。 “你是何人?寻我们郡主有什么事?”青青昂着头,便是在京城,兰田郡主也是贵女,有几个不给她面子的?何况是这种乡野地方,就是见到青青,他们也该低头哈腰。 “奉县令大人之命,请郡主前去问话!”石头黑着脸,这话交给他,他还不高兴呢! “什么人,污糟糟的,也配我去见他?”郡主很是不满,这灵台县令是脑子有问题吗?居然敢到自己的面前叫嚣? 兰田不出去,石头就是不走。 “郡主,这可如何是好?”青青从一开始的什么都不怕,到现在不免的心里嘀咕,万一真碰上那些不要命,脑子不好使的,宁王的手又没那么长,想着还真有吓人,“要不咱们看看?” 门前两个人,如同石像一般,她也真是烦透了,只怕他们打扰自己和连诵幽会,“罢了罢了,本郡主就是见一见,看看这县令究竟是怎么的冥顽不灵。” 兰田郡主没有出面,掌柜自是不认得,银安倒是在窗外见过兰田,见人来,便开口质问:“郡主,明明是我们先看上的铺子,你为什么要花高价买?哄抬我灵台县的物价?” 前半句是银安想说的,后半句是和县令大人现学的。 第十五章 原来竟是,同一家人 “怎么,我买个铺子还要和你们报备不成?”兰田没想到在京城的她活得顺风顺水,居然在小小的灵台县吃这样的憋,“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兰田原本还觉着这男子面貌还挺俊俏,没想到这般不同情理。 “你是谁?”石惊天的声音有些冷、 “大胆,尽然对郡主不敬!”青青狐假虎威,他们一路出京,只要报了名号,谁不给几分名字,像面前着男人的模样,根本丝毫不把郡主放眼里的还是第一个。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郡主扰乱灵台县的物价,按律该收监月余,罚银五两。”石惊天并没有因为郡主而退缩:“就是今日宁王来了,我还是一样的话。” 兰田:“......” 青青心里也怕了起来,这个县令是个愣头青,真把郡主收监了可怎么办? 酒铺掌柜,急忙从怀里拿出兰田给他的四百两银票塞进青青的手里,“大人,这钱我一分钱都没花,铺子的契书也没有签。” “你.....”青青面上挂不住,这掌柜还真是不经吓。 “银安姑娘,我跟你签,这铺子我卖给你!”掌柜都快哭了,银安也被这阵仗吓到了,“二百八十两,哦,不,二百七十两!” 见银安愣住,掌柜一拍大腿,他可不想进收监:“二百五十两....银安姑娘,真的不能再低了。” 银安一听二百五十两,急忙敲定,当面签下契约,银安直到签下契约都还在发蒙,刚刚还闹着,怎么突然就能买下铺子,甚至还便宜了那么多银子? 立即在官府备案,只怕酒谱掌柜再反悔。 “大人这不是扰乱物价吗?”兰田面子里子都丢了,这县令莫不是与那贱人是一伙的?等她回京一定要在父皇面前好好说说。 “他们两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且不是外力所控,我就是县令也没法管他们。”石惊天解释道:“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不留郡主了。” 胖郡主想冲上去,与县令再理论,可她硕大的身躯,哪哪里追得上石惊天,只是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郡主莫气,王爷让我们低调一些,将来等回京了,你再和王爷说不迟。”青青劝说着,郡主出事,宁王第一个绕不了她。 若郡主真的下了大牢,她第一个没好果子吃。 “哼,回京!现在就回京!”兰田一肚子的气。 银安拿到房契看到是自己的名字,也傻眼了。 琳琅拉着从陈家拿来的锅碗瓢盆在酒铺跟前等了许久,正奇怪怎么大门紧闭,连银安都不见人。 “琳琅姐!”银安面带喜色,“这铺子我们买下来了,没想到还能便宜三十两。”银安将事情细细道来,只是房契上只有自己的名字,她满是为难。 “傻丫头,这本就是给你买下的铺子,以后我就给你打工了。”琳琅微微一笑,便是连街边的海棠花都失了色,“只是那掌柜怎么如此爽快?” 银安也猜到琳琅姐是故意的,她既得了铺子,将来赚的钱就都给姐姐。 “琳琅姐,你是不知道,那县令根本不惧什么郡主,郡主气得脸都歪了。”银安说得绘声绘色 琳琅不免地有些担心,兰田既然盯上他们,铺子开起来怕是不容易。 “姐姐,你是没见到县令大人,玉面县令真不是吹的,比陈连诵好看。”银安巴拉巴拉,琳琅只觉得有些头大,果然是个小姑娘,县令帮了帮她,她就这样被人收买了。 不过这铺子是绵绵帮她看的,如今亏得大人出马,不然他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抵的房子总不能一直住着,就碍着这样的情面,琳琅也需要好好感谢一番 琳琅看着依旧滔滔不绝的银安:“既然你觉得县令大人这么好,我们是不是该谢谢他?”银安不住地点头,若不是县令出马,刚刚她差点和那掌柜打起来,那时候自己才是真的吃亏,毕竟万一把人打伤了,她可是要吃官司的。 琳琅和银安把他们的工具都搬进铺子,琳琅想到绵绵最喜欢喝的就是红豆牛乳茶,再用刚做好的樱桃煎做些沙琪玛。 对了,点合居门口的那个男子,她居然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反正都是做,人家也给了地址,等等就给他妹妹也送一些去。 银安起灶,琳琅煮红豆,牛乳是路过市集买的,不一会儿牛乳茶的香味就飘满整个酒铺,琳琅装进竹筒里温着。 转身她又炸了脆饼,再陪着樱桃煎,瓜子仁,芝麻,调以蜂蜜调和,等凉了以后才切成一块一块,一ロ一个,正正好。 “姐姐,你是怎么想出这么多点心的,真是好吃。”银安吃得停不下来。 琳琅有些茫然,被陈连诵救起来之前的事情她不记得了,做的这些吃食,不过是凭着本能,或许她原来就是个厨娘? 刚开始的时候,琳琅总是用力回想自己的曾经,可是除了焦虑什么都没有,后来她就等着家人来找她,结果谁也没来 一个没有过去的人,似乎缺失了什么。 琳琅总觉得她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那时候的陈连诵常常陪在琳琅身边,怕她寂寞,一来二去感情渐深 真深究起来,他和陈连诵还是有一段你浓我浓的日子,以至于陈连诵不在的三年,靠着那=段记忆,琳琅才撑了下来。 只是她以为的情深似海,抵不过陈连诵的平步青云,她以为的两情相悦,抵不过陈连诵的少奋斗二十年。 人面桃花依旧在,物是人非已是空。 陷入记忆的琳琅,面色有些悲切,不是为陈连诵,而是为那段至今仍然无法巡回的记忆。琳琅就这样愣在那里未动。 见琳琅面色有些不对,银安急忙笑着道:“我看是姐姐就是天下的神仙,这些都是鲜酿雨露。”琳琅轻笑,也不再想前尘往事,反正想了几年也一点头绪都没有。 她把东西分成两份,食盒是特制的,最下面还加了热水,等东西送到,牛乳茶正好能入口。她从袖间拿出男子给的地址,“平安巷石家....” 这,不是绵绵家? 第十六章两小姑娘,化身媒婆 知道琳琅来寻自己,绵绵急忙和先生冲了出去。 “琳琅姐姐,铺子看得怎么样?”绵绵虽然没有出府,但是郡主花高价买了铺子,显然就是针对琳琅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没想到兰田郡主居然这样跋扈。” 要是石家还如当初一般,又怎么会怕一个兰田郡主。 想当年石家也是有从龙之功,可后来他家祖上怕皇上忌惮,慢慢就退出朝堂,直到哥哥高中才出仕,且哥哥是太子的同窗,可惜后来太子出事,便是整个书院都受了牵连,即便是哥哥文武双全,也只能被发配到灵台县来做个县令。 绵绵觉得不值,劝哥哥回去做个逍遥散人岂不是更好? 可哥哥直说她不懂,朝堂纷争,血雨腥风,她确实不懂,她甚至不明白,明明是人人都称赞的太子,怎么就突然造反了? 等皇帝死了,太子就是皇帝,他为什么要谋逆? 就是连绵绵这样的闺中女子都知道事情,可惜天下人不知道,太子至今仍关在牢里。 “琳琅姐姐,你放心,我哥哥最是正直,绝对不会惧怕郡主的权势。”绵绵拍着胸脯保证。琳琅当然知道,他不仅不惧怕郡主的权势,还不给自己快些下和离书。 算了,这些事情还是不要与绵绵这个小姑娘说了。 “我知道,今日来,不讲公事,做了新的点心,特地带给你尝尝。”琳琅从食盒里拿出备好的东西。 绵绵还是小孩子的心性,见到好吃的,刚刚的事情早就已经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迫不及待地拿起竹筒,琳琅还贴心地用麦秆做了管子,这样女子喝牛乳的时候也不至于太过难看,染了唇脂,可以优雅地品尝美味。 只是吃到琳琅的沙琪玛,绵绵只觉得有些熟悉,“这里面的樱桃-----” 她怎么好像吃过? 对,她就是吃过,那日哥哥带回来,她还说比点合居的要好吃,没想到竞然是琳琅做的。想到这里,绵绵又不自觉地多吃了几块。 “等等,琳琅姐姐是见过哥哥了?”绵绵突然把事件贯穿了起来。 琳琅点头,“可是……” “姐姐,快与我说说,我哥哥怎么样?”绵绵放下牛乳茶,激动起来。 “什么怎么样?”琳琅被绵绵的热情打吓到了。 “就是姐姐觉得我哥哥怎么样?帅不帅?高不高?嗯..能不能干?” 绵绵眼神晶亮地看着琳琅,只等开口。 “嗯......”琳琅努力的回忆着,“翩翩公子。” “没了?”| “嗯,没了。” 绵绵手上的麦秆不停地戳着竹筒,完了完了,琳琅姐姐根本没看上哥哥,哥哥也太没用,机会送到手边,他都不知道好好掌握,看来哥哥的幸福,只能看她了。 “琳琅姐姐,我哥哥这个人虽然木讷了一些,但是绝对的正派。”绵绵在琳琅耳边悄声说:“绝对不会再外面花天酒地。” 琳琅:“……” 绵绵见琳琅羞红着一张脸,只当她已经被自己说得动心:“你别看我哥哥面冷,可是对我可好了,将来也一定会对嫂子很好很好的。” “琳琅姐姐,我父母死得早,你如果嫁进我家,绝对不会有婆媳的矛盾,将来我也会嫁出去,你也没有姑嫂的矛盾,怎么样?石家值得嫁吧……” “绵绵,喜欢吃就多吃一点。”琳琅急忙拿起牛乳茶堵住绵绵的嘴,只怕再让他说下去,她和石惊天都要拜天地了。 绵绵接过大口喝着,还真说得有些累了。 琳琅只怕她再提这茬事,便说了铺子准备选了吉日开张,这几日不能再来看她了。 “姐姐,等开张了我能来店里帮忙吗?我哥可以来吗?”绵绵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琳琅姐姐,我们不用工钱,只要包饭就成!” 琳琅落荒而逃,绵绵怎么老把自己和她哥哥混为一谈? 她和他,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 “姐姐,绵绵姑娘是撮合你和他哥?”银安也觉得琳琅姐和县令站在一起是真配,一个玉面高冷,一个恬静安然,真的可以! 这一对,她磕了。 琳琅抹额,是她年纪大了吗?竟然是跟不上两个小姑娘的想法,她一个和离的妇人,县令大人是状元郎,如今还把灵台县治理得这般好,迟早是要高升的,天南地北的两个人,哪里会有可能在一张桌上吃饭? “琳琅姐,等咱们的铺子开张,请绵绵小姐和县令大人来吃酒可好?”银安已经在计划开张的事儿了。 “咳咳咳。”听到一张桌上吃饭,琳琅不免地咳嗽起来,银安是有了读心术吗?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县衙门口,琳琅进去过问和离书之事,却见那衙役满脸的无奈,“姑娘,这东西大人说没有陈连诵的手印,办不了,等补齐了您再拿来。” 琳琅:“???” 前前后后这么多天居然没扮成,陈连诵一定是故意的,就这么看不得自己好过? 琳琅一把拿了和离书,冲进了仙来客栈:“陈连诵呢?” “连诵不在,有什么事,你和我说?”陈母已经被放了出来,连诵说了,自己是状元郎的母亲,将来还是诰命妇人,千万不能丢了身份,可不能再向泼妇一样胡闹。 陈连诵好不容易哄了兰田,正窝了一肚子的火。 兰田自己是个蠢货,那县令也是个没眼力劲的,可苦了他花了好些力气才把人哄好,正一脸疲惫,没想到琳琅却是寻来了。 “人多眼杂,有事这边说。”如今兰田已经知道,陈连诵索性就不怕了,况且他和兰田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就是闹得宁王那里,他也不怕。 琳琅一脸戒备,却还是跟了进去,她把和离书往桌上一拍:“摁手印!” “呵呵,和离书都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你摁不摁?”琳琅懒得废话,“不摁我可是要叫你那高枝来评评理。” 可听了她的话,陈连诵丝毫不慌,“琳琅,你还是一样的天真,没了我,你可怎么办?” 第十七章 款款深情,都是套路 兰田对自己的话深信不疑,任凭琳琅再如何说,兰田都不会信,现在他又有何惧。 至于琳琅,这辈子只能是自己的,看着她姣好的脸庞,陈连诵陷入痴迷,等琳琅想清楚了自然会来找自己。 养着她也不是不可以,“琳琅,荣华富贵,我一样都不会少你,你何必非要纠结一个名分?”陈连诵不懂,女子不就该依附男人? 纠结名分?陈连诵这样的人,就是八抬大轿来娶她,她都不带多看一眼的。 真是不知道她到底从哪里来的自信 “郡主在客栈吧?”琳琅知道陈连诵轻易是不会摁了,男了娶妻娶妾,官府不会查分毫,可女子要立女户,却比登天还难,走不了官府的明路,她就与陈家分不开。 陈连诵不知道她为何换了话题, 只当她还对自己有感情,想趁着郡主不在,与自己温存一番。 “琳琅,你心里有我,我知道。”陈连诵提了提衣襟,“放心,郡主歇下了,没人能打扰我们。 陈连诵面色泛红,隐隐有些激动,那主那一身肥肉,他只觉得恶心,而琳琅这般妖娆身材,还不知道怎样的滋味。 琳琅忍着恶心,“你真喜欢我?” “当然,我心里只有你,我与兰田不过是捧场做戏,我也是为了你能过上好日子,才委身求全。”陈连诵演得上头,深情款款, 见琳琅没反应,他伸手欲搂过她,琳琅转身拿起放着的椅子了狠狠砸向陈连诵,陈连诵一个书生,哪被人动过粗,当即倒在地上哀嚎。 琳琅见状冲上客栈楼上,寻找着兰田的屋子,兰田的屋门口正有人守着,青青没想到有人会冲上来,想拦住,可琳琅的喊声已经惊醒了熟睡的兰田。 兰田睡得向来深,可琳琅闹的动静也太大了。 兰田睡眼惺忪打开门却见一绝美女子正在门口与青青争执,兰田觉得女子美得不可方物,在她的印象里,京中也只有定国侯府的小姐能与她比一比,不过她也只是在幼时见过侯小姐,至于现在,连侯府都没有了,那小姐早就不知所踪。 来者不善,她只觉得对方无事不登三宝殿。 “民女有一事,请郡主做主。”琳琅先礼后兵,这事还非得要郡主出面,陈连诵若是不要脸还真没人拿他有办法 “找我?何事?”兰田不认为她能帮到面前的女子,但是女子却后面的话却让兰田的脸黑如锅底,这是妥妥的打自己的脸啊。 “你胡说,状元郎对郡主一片真情!”青青维护着兰田所剩无几的脸面。 兰田本以为粘着陈连诵不放的女人是个乡野村妇,拿不上台面,可面前的女子,哪怕是穿着最普通的青衣,挽着一个简单的发髻,只用桃枝稍稍固定,却依旧高贵。 而兰田一身蜀锦,满头珠翠,珠光宝气的她倒像个小丑。 “你是那不要脸的女子?”兰田蠢钝如猪,对琳琅的印象可不好:“陈连诵根本不喜欢你,你们也无大妻之实,早些断了对你更好。” “.....”敢情听郡主的目气还是自己粘着陈连诵不放了? 琳琅拿出和离书,“今日在郡主的见证下,请郡主让陈连诵盖了罗印,从今往后,我与陈连诵再无瓜葛。” 陈连诵搀着老腰,在随从的搀扶下急急忙忙赶上来,只怕兰田被琳琅蛊惑。 “她说你不愿意和离?”兰田的声音有些委屈。 “郡主,她满口谎话啊,今回来,她便是想趁着您歇息,勾引我。”陈连诵面色一正,嫌弃般地看了一眼琳琅,“可她说有重要事情要和我商量,我这才信了她的鬼话,进了包房,哪里知道她上来就搂着我不放,我不从,她直接对我动粗,还敢跑到郡主跟前满口谎话,真是不要脸! “就是啊,我真是瞎了眼,我与她同屋三年,她如今不要脸,我最是清楚!”陈母也跟了上来,附和着自己儿子, 问颠倒是非谁最强,就属灵台县陈家。 两人配合还挺默契,似乎琳琅真的是个粘着陈连诵不放的痴情女子。 兰田只觉得这话,哪里有些不对,又说不上来,可却不妨碍她开口骂琳琅:“你真不要脸,陈连涌对你一点感情都没有,你还缠着他不放?说吧,你要多少钱?’ 乡野村妇,不就看中一些黄白之物,现如今对陈连诵不放手也是想飞上枝头做凤凰吧? “不知道郡主给多少?少了只怕配不上郡主的身份。”琳琅淡淡道。 兰田一愣,她没想到琳琅还真开口要钱了,青青拿出五百两银子,直接甩在琳琅的跟前。琳琅不急不缓的拿起银票塞在兰田手上:“这钱就当我祝贺两位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兰田:“......” 陈连诵:“……” 接着琳琅将和离书放在陈连诵跟前,陈连诵挡着兰田的面,哪里还敢不按,急急忙忙按下罗印,站到兰田身后。 “现在我们已经没有瓜葛,你不要再来寻我,我的心里只有兰田一人。”陈连诵紧紧抓着兰田的手,深情的模样,让琳琅作呕 “郡主,陈连诵此人,阴险狡诈,伪深情,看在你帮我的份上,我言尽于此,至于你如何想,实非我所能控制。”琳琅拿着和离书离开。 “这杀千刀的,是看不惯我陈家好啊,要这般污蔑连诵!”陈母旧相毕露。 “兰田,连诵是什么人,我这个做娘的最是知道了,他是一颗真心对你,琳琅那贱人就是看不得你们好!”陈母把陈连诵让自己有身份的话都跑到九霄云外去了,这次陈连诵却没拦着。 兰田甩开陈连诵的手,只觉得今日自己的脸是丢尽了,手里的银票格外烫手,“她说的可是真?” “怎么可能,我所有都给你了,你还不信我吗?”想到前些时日,她与陈连诵跨过了那最后一道防线,他生涩的模样不似作假,他与琳琅确无夫妻之实。 兰田才松了一口气,只是恨恨扔下银票,“你要是再见她,就别进我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