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爱特工花样多》 【123】所谓犹抱琵琶半遮面 果然在这天半夜里,知名论坛里发表了一个花痴香水的贴子,标题耸动地用了两个人的广告名字,主楼还用了那幅镇楼图,下面一系列花痴的跟贴,不知道在哪一楼开始,某个圈内人心黑手冷地抛了一张暧昧照,恰好是那天包厢里的照片,阮昔分明记得施清华是准备拿去放媒体的,怎么会在民间流传出来? 她问施美人,他却笑得纯良,“越是看不清炒得越厉害,如果坦坦白白,什么都告诉别人,那还有什么好炒的?” 所谓犹抱琵琶半遮面,一点一滴的积累才会造成爆发的效果。 好在,阮昔的人被未被踩下去,不知道是广告的质感太好,还是戏剧的效果太强,或是照片给人的感觉很自然,她终于可以成为施美人的绯闻对象站稳了一席之地。 仅此,还不够。 施美人不喜欢住处被打扰,把阮昔安排到了银色酒店里住着,行踪一直保持着神秘。 阮昔继续在经纪人的安排下出席一些活动,接了两个广告,但并没有再和施美人共同出现在任何一个场所,哪怕隔着百来米的距离,这让媒体和粉丝蠢蠢欲动的心遍受着煎熬。 不光逮不着两个人一起暗送秋波的画面,连两个人同在一个场地的照片也找不着。 哪怕隔着十万八千里,也不可能PS个两人拥抱的照片混淆视听吧? 如此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总算迎来了新剧的开机仪式,如此还一波三折,阮昔就早就确定已经要出席的,但是施美人的档期排不开,几经波折才勉强到场,也只呆了一会儿就走了。 饶是如此,粉丝的眼泪也差点淹了某某影视城。 足以再一次证明施美人的人气果然不是盖的! 阮昔被小乔的声音吸引着,手里捧着热茶不咸不淡地喝着,不时有几个陌生的艺人过来打招呼,她比不上别人有知名度,于是统一做款款笑容状,和她们互相打着招呼。 天气越来越冷了,她确定自己看到剧本之后。 发现,这部戏应该会拍得很坚难……因为,这是一个夏天戏。 先不管那些古代动人的才子佳人故事是怎么被编剧写成这样狗血的,她发现这所有的季节都在夏日炎炎的时,心有戚戚焉地搂了搂衣服,好歹秋天早已经过去,冬天也来了,那么……春天也不远了吧。 既然春天不远了,那还愁夏天不来吗? 她积极地期待着,让小乔再给她备个暖水袋,苍白着小脸看向一脸不惧冷的施美人笑着走向高台,瘦高的身形衬得像个衣架子,全身上下也数不出多余四件的衣服来。 真是强人。 小乔默默在旁边花痴,自从阮昔说了些话以后,她就不再在阮昔面前光明正大的花痴了。 肯定是害怕阮昔打击她吧! 看来那句的毁灭性还蛮大的。 不过,她对工作上的事情还是很积极的,对阮昔的隐私也很注意,做事又认真勤快,算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助手。 此时,施美人笑了几句,从高台上站起来,阮昔敏感地发现以为自己为圆点,方圆百米内都安静了下来,包括从一开始就叽叽喳喳没停过的某个笑得花痴乱颤的女明星。 投射过来的目光,陡然殷切了起来。 虽然,阮昔不觉得施美人真是高岭之花,但他却是演艺圈里不得多得的人才。 有这么一个人让广大女人花痴,并且不感伸手染指的存在,还真是个异类。 如果她们看到他私下放荡不羁的一面……阮昔顾自想,没发现施美人已经顺着这个方向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还维持着淡定,没发现羡慕的啪啪啪目光变成了“嗖嗖嗖”的暗箭。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施美人把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又缩短,在阮昔面前深情道,“很久不见了,这次和你合作,一定会很开心。” 清早才见过面……阮昔就不吐槽他了。 装出新人神经紧张的样子,“我也是,不过这是我的第一部戏,可能很多地方不够到位,希望您不吝指教啊!” “那是当然。” 他微笑一笑,“我,最,喜,欢,指,导,新,人,了。” 这几个字,他用了两倍的力气来说,震得阮昔身上一颤,莫名想到了剧本上那些狗血又矫情的船戏,顿时酥麻得动弹不得,“谢谢,谢谢。” 新人垫脚艺人的血泪就是,就算大牌用各种盛气凌人的表情来压你,那也不得不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 心满意足说完了,他不带一云朵飘走了。 然后,阮昔的身边围满了居心叵测者,个个笑容满面,温柔和善。 回程之前,阮昔猫在座椅上打瞌睡,这种天气既干且冷,脸上擦了再多的润肤霜也经不过这风呼呼的吹,小乔坐在旁边替她整理行程,“今天回去之后,下次要多带点东西过来了。” “多带点衣服吧。” 阮昔困倦说着,“这种天气真难过。” “拍戏就是很辛苦的,周期又长,但好歹是个电影,比起磨人的电视剧要好多了。” “嗯……”这种剧本,如果拍成电视剧估计就没人看了吧。 她严重怀疑这剧本压根是施清华故意接的,知道是男欢女爱,光看到一系列的剧情就鸡动了,压根没管别的!然后一脚伸踹,就把她踹进了火坑! “对了,阮姐,最近那伙人想约见你,都被我拦回去了。” 半眯的眼眸突然睁开,阮昔的笑容像偷了腥的猫,“还真沉得住气啊!” 施清华动用了各种手段,只求让她各种安全,厉爵修的人用尽心力也没办法约见她一面,偏偏不能所得,再加上厉爵修还有自己的事要做,那些义兄们的麻烦不断,他也没这么空。 因此,阮昔的日子过得还逍遥。 收拾得差不多,上了车才突然发现有条围巾拉下了,阮昔本来想说算了,其实这条围巾是在国外的时候,厉爵修给她系到脖子上的,阮昔没想这么多就围到了国内。 现在,又围到了开机仪式…… 等到小乔非说要回去拿,她才陡然回想过来。 又有点心神不宁,过了好一会儿小乔也没回来。 一转眼,某个灰色的人影却从车外敲门。 阮昔微愣,打开了车窗,看见一个漂亮的少女站在外面,小脸被冻得红酡酡的,像染了胭脂的颜色,她笑眯眯地和阮昔打招呼,“我叫纪嫣嫣,阮姐姐你好啊!” “嫣嫣你好。” 她长得这么漂亮,阮昔应该对她有点印象,但是搜寻了半天也没发现她的影子。 “你是这部戏的演员吗?” “不是不是。”纪嫣嫣摆了摆手,“我就是来玩的,听她们说你和施大神的关系不错,能不能帮我要一个签名呢?” 施清华虽然是高岭之花,但对粉丝还是很亲善的,有人要他一定会满足,阮昔问,“你刚刚怎么不找他要呢?” “我来得晚了点,没碰到他。” 说起来也真是不巧,就晚了几分钟而已,“我是专门过来看他的,没想到堵车来晚了,要不然就亲自找他了,阮姐姐,你会帮我这个忙吧?” 漂亮的少女双手合十,脸蛋可爱得要命,“求求你了,我可不能空手回去啊!” “呃。” 阮昔也不是不帮忙,只不过人都走了,她也没什么办法啊。 “要不然,我下次带给你吧,你留个地址给我。” “可是我父母很反对我追星,收东西不太方便啊。”她皱了皱眉头,“而且我离这里很远,还要连夜坐车赶回去呢,要不然您先帮我要了,到时候我亲自来拿?” “这……”这哪方便了。 “你没有朋友什么的?帮忙代收一下吧。” “嘤嘤嘤,我就知道阮姐姐一定会嫌我烦的,我就知道……” 少女张着娇艳的脸蛋,楚楚可怜的样子,说哭就哭,简直叫了阮昔一跳,她可比专业演员还会掉眼泪!她只好答应下来,“那你得留个电话吧,要不然我去哪找你?” “嘤嘤嘤,我父母反对我追星,把我的电话给没收了。” 阮昔脑门降下三条线,就这么个漂亮又天真的女孩子,到底是怎么千里迢如赶过来的?一路上没被拐卖真是奇迹了! “要不然,你先等一等,我让工作人员帮忙联络一下,也许有人有施美人的签名,让她们带给你。” “……我知道的,你们肯定是为了敷衍我,不让我伤心,可是我不要这种敷衍……” 说单纯,有时候也挺聪明的,汗! 阮昔就是这样打算的! 反正施清华的字也好看不到哪去,随便让个人模仿就算了,先把小美女哄回家再说! “阮姐姐……嘤嘤嘤……” 她的头都痛了…… 小乔回来的时候,她俩还没找到解决办法,小乔一听很热心,“这好办啊阮姐,我刚好有一堆呢,就让这个小姑娘跟我们一起回去吧,别说一张,十张都有,到时候再让司机送她去机场,这样不就完了吗?” 说得也是。 【124】神秘的粉丝 阮昔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这里山高路远,把她一个小姑娘留在这里也不放心。 等她上车后,小乔把寻来的围巾递给了阮昔。 阮昔看了一眼,想把它收进袋子里。 却不料,被纪嫣嫣一眼看到了,眼含羡慕,“这条围巾真漂亮啊,是你的恋人送给你的吧?” 她……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为嘛一下子就猜中了?震惊的阮昔收拾的动作停在半空,停了一下才说,“不是,这是我自己买的。” “阮姐姐你别骗我了,我虽然年轻但是眼睛亮着呢,这围巾的牌子很低调但是钱可是一点也不少,” 说实在的,阮昔也是这么学得的。 不过,她怎么盯着这条围巾不撒手了呢? “而且每卖出一条都会做一个小记号,一般也只有恋人才会有这样的心了,一般人哪能啊,我看也不像阮姐姐你自己买的。” 阮昔敢拿脑袋担保,这一定是厉爵修某个属下去买的。 当初他买了那么多奢侈品,阮昔到头来一样也没戴,全关在保险箱里生虫,也只有这条围巾有那么一点保暖的价值了,现在,她发现就算一条围巾也够招眼的,把它打进冷宫的愿望一升起。 纪嫣嫣惆怅的声音继续道,“如果,我喜欢的人也能送我一条这样的围巾该有多好啊!” 她的手越发放不下去了。 也许,送给纪嫣嫣,也是一件好事。 至少不会再烦心地出现在自己眼前,而且也不会出现在媒体面前,阮昔犹豫了一下就递给她了,“那转送给你吧。” 幽幽地把她的手给推了回来,纪嫣嫣道:“谢谢阮姐姐,我不要,不是恋人送我的,我不要。” 还挺执著的。 阮昔就往袋子里一塞,踢到了角落里,开始苦口婆心,“嫣嫣,你还小,追星确实要不得,现在还在读书吧?你一个人出来家里肯定会着急的。” “哼,他们才不会呢。” 看来还是一个家里宠坏的小公主。 “外面坏人多,万一碰上坏人怎么办啊?” “阮姐姐你不就是一个好人吗?” 阮昔还想说,前头的小乔莫名地咳了一声,她只好把话都塞进肚子里了,花季少女的心思太难解,她还是不要做那个多事佬了,小乔就是前车之鉴,事业女性都劝不了了,哪怕一个小妹妹? 时间过得很快,纪嫣嫣一路表现得很淡定,从上车上后就没表现出丁点的兴奋之情,阮昔还以为她是天生就这样,没想到,进了银色酒店,发现她的目光微妙了起来。 隐含某些自得。 这……好像有点超出她的预料。 于是,她留了一个心眼,“那嫣嫣和我在这里等吧,小乔你上去快点下来。” “哦好的,嫣嫣你等会儿。” 小乔觉得这样也好,免得一起上去,没料到纪嫣嫣却滑头地在她旁边一扯,把她的衣服给攥住了,“不要嘛,一起上去好了,反正在下面也呆得很无聊。” 阮昔笑笑,一把攥住她的胳膊,复又拉回。 “这里毕竟不比外面,一般人不能上去,还是乖乖在这里等吧!” “不!我不要嘛!” 知道她想挣扎,阮昔的手劲很大,硬是把她拉到了自己身边站着,她个子不低,和阮昔站在一起足足高半个头,差点郁闷得她吐血……但还是不得不搂住她的肩,拖到大厅的贵宾厅坐下来。 让人送了两杯奶茶上来。 阮昔把热气腾腾的杯子递给她。 纪嫣嫣的眼睛骨碌直转,视线方向一直顺着小乔消失的地方死不放弃,没有伸手接,“我不喝,我们还是陪她上去吧,让她一个人跑上跑下多累吧。” 说着,人已经半站了起来。 阮昔看穿了她的鬼主意,哪能让她起身,向酒店服务生使了个眼色,她立刻打电话去了。 没过多久,小乔就气喘吁吁地从电梯里钻出来,对着纪嫣嫣甜甜地笑道:“好啦,我还特地拿了施美人的单曲CD,可是限量版的哦,我有好几套,就送你一套好了。” 赫然还没有开封,阮昔陡然发现粉丝也是要下血本的…… 东西已经到了眼前,纪嫣嫣有点耷拉,完全看不出一点儿喜意,但她还是接到了手里,说了声,“谢谢小乔姐。” “嗯,不用客气。” 同为施美人粉,这就是互助的情谊啊! 阮昔一直打量着她的面部表情,发现纪嫣嫣还是有点不死心地往那头看了看,打定了主意盯紧她,“现在我派司机送你去飞场吧?” “不……不用了。” 她连连摆手,倏地捂着肚子露出为难的表情,“怎么办,我突然有点,有点痛,能不能借卫生间一用?” “没关系,我带你去。” 小乔很热心地道。 这点把戏还真不够看的,阮昔根本没放在眼里,但是还没看出纪嫣嫣的目标,小乔很肯定会放跑了她,阮昔不得不出声阻止,我也正想去了,小乔,你不用管我了,去忙你的吧。 在银色酒店,她也根本不怕纪嫣嫣耍什么把戏! 更不忌,还有施美人呢! “呃,阮姐姐也要去?” 阮昔眉毛一挑,“不行吗?” “行……当然行。” 她不敢说什么,乖乖地跟着阮昔去了卫生间,然后……阮昔洗了个手,理所当然地等在了门口,她已经看过了,卫生间只有一个小气窗,除非纪嫣嫣会攀爬,还会缩骨,才能从那个小窗里钻出去。 果然……五分钟后,一脸黑的纪嫣嫣是真蔫了。 灰头土脸地从门内出来,一眼瞅到阮昔,硬生生打了一个寒颤。 某腹黑女笑眯眯,“嫣嫣,是不是冷啊?冻到了吧?” “没……没有。” 如果不是纪嫣嫣提醒,阮昔还不会注意她的衣服呢,为嘛她对那个牌子熟到这个地步,为嘛她穿得挺低调却让人眼前一亮,对财富也兴趣缺缺,其实只是因为她根本就是个富家女。 哪还会有什么信息障碍,肯定是因为为了躲家里人吧。 不过,只是追星……这代价还真大。 都快变成女情报员了。 “那,我们走吧。” “哦。” 再没什么好说的,纪嫣嫣在她爱的关照下,一路被押到了门口,目视着护送的车子绝尘而去,不到一秒钟,某英俊型男就从旁边的车子里钻出来了,那一霎间的速度堪比刘翔,如果他去参加奥运,就没刘翔什么事了! 从来没有看过施美人怕过什么人,躲过什么人。 阮昔脑门里灯泡一闪,满心的促狭汇聚成了一曲高歌,正待引亢高歌,型男一伸手,直接把她拖回了房间……直到房门带上,才后知后觉发现只剩孤男寡女了。 “昔昔,师哥求你一件事。” 斜睨他一眼,阮昔笑得很愉快,她就知道一定有古怪。 “你说吧,咱俩谁跟谁,哪能不答应呢?” “……昔昔,你别露出这样的笑,我有点害怕。” 摸摸他的肩,阮昔表示,害怕就对了,不怕才不正常呢,施美人主动把把柄送到她手上,她怎么能不表示一下自己的愉悦之情呢。 “师兄,你就直说吧,我嘴一向很紧。” 施美人知道,现在也没人求助了。 “就刚刚那个小姑娘,那个叫雅子的小姑娘……” “等等。”阮昔及时打断他,“雅子,她不是叫纪嫣嫣吗?” “……她用的是化名。” 阮昔囧了一下,点头表示,“全名?” 施美人知无不答,“纪藤雅子。” 阮昔无力了,好歹姓是对的。 “她后台很厉害,在日本基本没人敢得罪,不知道怎么缠上我了,家里闹得鸡飞狗跳,已经在国外闹了好几次,每次都被压回去了,可她偏有本事再溜出来!” 看来,他深受其苦,所以表情很是辛酸。 “她才十五岁,我能做什么啊?那不是那啥啥吗?” 阮昔不耻,原来他忌惮的是这个。 “可是我看她一点不像日本人。” “那是当然,她是养女,但是养父母这辈子只有她一个女儿,当然宠成宝贝疙瘩了。” 原来如此,阮昔摸了摸下巴表示,“你想干嘛?我都已经把她送回飞机了。” “别想了!她现在知道了我的老巢,才不会这么容易就走了,八成在机场又溜了,不出两个小时,铁定回来!” “她进不来的,你怕什么?” “我怕?我怕个P,她满脑子都是怪主意,我根本办不了她,到时侯父母找来又是一场恶战,除非在她父母过来之前,得有人看着她。” 阮昔呆住,“你不会让我?这场剧马上就要开拍了,我哪有时间。” “指望你当然不行!不是还有小乔吗?”施美人干脆地要人,“你把她给我用。” 这是什么馊主意啊,把小乔借出去了,她哪还有顺心合用的助理啊? “你还是随便找个人吧,师兄,我可帮不了你了。” “……要不,还是你看着吧。” 其实把纪藤雅子放在阮昔身边,施美人还是很放心的,这个小姑娘脑子里的主意太多,只有阮昔才能把她看住了,就算跟前跟后也没关系,最多说是收了个粉丝在旁边当助理。 做些琐碎的小事,这在艺人界也很常见了。 阮昔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昔昔,你真好。” 阮昔笑,“别恭维我,你早发现相机被我拿了吧,要不然还能这么镇定?” 【125】缠绵的戏份 “里面真没有什么。” 他只能这么说,摊了摊手,“如果你开心,就自己拿着玩吧。” 想提前打预防针,阮昔可不吃他这套,“雅子的事是一笔,和你帮忙的事扯平了,先前的协议作废!” “那不行,那我不亏大了吗?” 听罢,阮昔又好气又好笑,“你亏什么了?又没让你出卖色相,闹个绯闻而已,还真当自己是牛郎了?” “如果我是牛郎,你连出场费都掏不起啊!” 不管怎么说,施美人都不同意,阮昔只好作罢了。 一如他所料,纪藤雅子回来得巨快,像脚下踩着风火轮似的,在酒店门口大哭大闹,发现进不去后,又转头佯装成客人进来,那当然更进不来了,阮昔急匆匆让小乔下去接她进来,把她的房间安排在了自己的套房小间。 把她安排到隔壁,不方便就近监视。 纪藤雅子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儿,楚楚可怜的。 阮昔带她到房间里休息,又告诉了一些事宜,最后叮嘱她,“你如果不想走也可以,我不为难你,不过你得帮我做点事情,到时候就可以见到施美人,还可以看他拍戏,前提是,你要听话。” 她怎么有种在教女儿的感觉……这一定是错觉。 “哦。”纪藤雅子也不说好,就应了一声。 她还想说什么,小乔推门进来了,笑嘻嘻地,“从今天开始,我有同伴了,你以后就做些轻省活吧,放心吧,小乔姐会罩着你的。” 陡然睁大了眼睛,纪藤雅子问她,“我住哪里?” “我住在下一层,怎么了?” “那!”她立刻举手,小脸蛋红扑扑的,“我要和小乔姐住一起。” “是啊,那也好。” 小乔很喜欢这个小姑娘,觉得凑在一起一定会很开心的。 阮昔无情地反驳了这个要求,“不行。” “为什么不行?”这是被压迫的两个女性同胞共同的呼声。 “因为……这是我定的。” 她最大,当然只能听她的。 阮昔什么都不解释,让纪藤雅子满肚子的理由都吞了回去,一脸便秘地瞅着她,只好闷闷不乐地回去睡觉……是的,她只能回去睡觉,因为对任何娱乐节目不感兴趣。 她的人生,就是绕着施美人转的。 施美人那是太阳,她就是月亮……除了那星球的凹凸表面,她充满了所有月亮本色的宁静和美色。 阮昔其实真想说,施美人真是走狗屎运了。 厉爵修怎么不和她一样追着自己后面跑呢?不过,她相信这天不会远了。 因为新剧已经开拍了……而且她确定厉爵修的爪牙一定渗透到了剧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脱他的耳目,更不用说第一场就是激情船戏的铁一般事实。 雪,竟然下雪了。 裹着厚衣服,阮昔红肿的手指拿着剧本的第一场无比纠结。 大冷天拍夏天戏也就算了,怎么第一场就是这么激情无比的戏? 这是谁写的剧本? 小乔给她捧了保温杯过来,又给她补了一遍唇红,“天气太干躁了,阮姐,你还行吗?” “我没事。”不行也得行啊。 为了表示两个之间的纯洁关系,阮昔和施美人一前一后到了片场,换过衣服做好造型,揣摸好剧本就该开拍了,好歹是在室内,对着一堆的工作人员,阮昔身上的两层纱也起不到会很御寒的作用。 伏身在轻薄的丝绸被里,轻微地发抖。 还要香肩微露……她能说,这个姿势很诱惑吗?到底要怎么样表现才像不是刻意勾引男主呢? 换了个方向,阮昔保持着高职业水准的姿势,漂亮的长睫微颤着,诱人心醉,层层纱绢遮不住的雪色肌肤,似有若无地松散开来,漂亮的锁骨恰到好处呈现。 导演一声开始。 所有人各就各位,灯灭了,盈造出黑夜的迷思来。 万物俱静,在这一片温柔得让人沉醉的氛围里,门“吱呀”一声开了,随后,一个穿着锦袍长靴的高拨男人迈步进来,隔绝视线的雪色屏风点点怒梅跃然纸上,透出点点生机。 与这炎炎夏日所带来的酷暑呈现出极为相反的差异。 他眉头动了一动,叫了一声,“秦沁。” 塌上的人睡得正香。 一如他所料,英俊的男主角走过去,在一片知了陡然的嘈杂声中,把睡美人抱到了怀里,大片的绢纱拖曳于地,拖出长长的白色影光,似乎比窗外的月色更为皎洁。 在这样的温柔里,睡美人也慢慢醒了过来。 纱帐垂下,两人齐齐坠入迷雾里,缠绵至极。 这个角度十分不好拍,离得太近了吧,没有美感,离得太远了,根本看不清蠕动的人影,阮昔眼前晃荡着白光,那是摄影的镜头,不知道过了多久,整个人都快僵硬了,才发现伏在她身上的某个男人噗嗤一笑。 “你要不要这么,嗯?纯情?” 他用手指戳了戳阮昔肩上的肉,果然都硬成石头了。 阮昔咧嘴一笑,死命捏他的腰。 于是,这场船戏在一场闹剧中轰然崩塌。 施美人遗憾地在她面前表示,“昔昔,你的演技还需要加强,离自然还有很长的距离。” 只要不拍这种脱衣服的戏,阮昔会确保比谁都自然! 可惜,没人肯听她的! 当然,小乔和纪藤雅子围上来的时候,她还是感觉到了真切的温柔,小乔看着她的眼神简直就是同情了,“阮姐,我知道,对着施美人确实很难发挥,他那么帅了,对着一定会有压力的。” 听完,阮昔挑挑眉不可置否。 纪藤雅子就直接多了,“你是不是喜欢他,才会拍不好的?” 这个世上有一种发现,越是对着喜欢的人,越是没办法做戏。 纪藤雅子以前也听过种说法,淡淡的酸在心里发酵,但她还是识相地没有说得太过份,没料到阮昔口里的热茶喷到了她的脸上,一系列的狼狈过后,阮昔再说什么辩驳之词她都不信了。 中国人有句老话,此地无银三百两。 于是她在片场大闹,请忽略掉她一个小女孩怎么会这么大的本事,事实上,她攥着电话拨给了爹妈之后,气馅十分嚣张的导演立刻就妥协了,嚷嚷着,“算了算了,这场戏后面再拍,跳过去跳过去!” 阮昔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直竖大拇指。 “闹得好!” 不过,考虑到施美人的计划流产,她又莫名有些惆怅。 虽然这场戏暂时不拍了,但是某些亲热镜头看起来十分养眼,小人的施美人还做了存档,在阮昔几经义正言辞,甚至拿纪藤雅子作威胁,也没法让他把照片给交出来。 于是,拍戏三天之后……剧组迎来了贵客。 恰好这一天,阮昔因为染上了感冒没有过来,剧组把她的戏份都放到了后面拍,某个极为厌恶公众场所却忽然大驾光临的男人摘下墨镜的时候,导演几乎是五体投地地飞奔而来。 迅速被老胡定在了一米开外,“我们厉少不喜欢见生人,阮小姐呢?” “呃?阮?阮昔?” 反应过来的导演在下一秒说了实话。 “阮昔生病请假了,所以今天不在。” 闻言,老胡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生病?什么病?” “据说是感冒。” 其实导演哪知道这么多……说不定是吃不了这个苦,所以休养个几天,他说完,结果就看到厉爵修头也不回地走了…… 窗外的世界总是那么美好,特别是生病的时候,小乔跟在阮昔后面像老妈子,一刻不停地给她弄保暖防寒物品,阮昔感慨,自己的体质好得很,从来不生病。 想不到好日子过多了,竟然这么娇气。 一场大雪就把她给淹没在感冒的海洋里了。 鼻塞,真是难受啊。 突然觉得痒痒,阮昔一连打了三个喷嚏……这绝对是有人在骂她吧! 是哪个?等她揪出来,一定让他好看! 最有可能的肯定是施美人了……谁让纪藤雅子非要跟着他呢?完全不顾自己究竟是谁的助理,像膏药贴住他了,他不骂阮昔才怪呢? 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在这个时候生病! 钻进车里的厉爵修,摘掉了脖子上的围巾,抚着上面的纹路看着,让老胡显得有点惴惴不安,“对不起,厉少,是我的情报没做到位。”他早该查到阮小姐今天没有来拍戏的。 “不关你的事。” 窗外白雪纷飞,好似满世界都是这样轻盈的雪花。 迷离又动人。 他抖上抖身上落下的几片雪,神情若有所思,“回去吧。” “需要去看一下阮小姐吗?” “哼,她身边……不是还有一个吗?” 老胡打了个寒颤,陡然觉得这句话莫名泛着黑色的煞气,但这段日子厉少的脾气一直是这样淡定,就算阮小姐风头出得再大也无动于衷,在他们以为厉少并不把她放在心里的时候,却突然收到了一叠照片…… 这件事发生得很突然,周六的下午,富丽堂皇的金色宫殿里,厉少正和生意上的伙伴碰杯聊天,没想到有人拿了一封信过来,里面装着满满的照片。 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眉眼处皆是一片冷漠,香烟挟在手里迟迟未落,颜少轻笑,想替他打开,却被厉爵修漫声制止了,对着送信的人轻启薄唇,“你说,这是谁让你送过来的?” 【126】适当的刺激 那人有点害怕,根本不敢看厉爵修的眼睛。 微躬着身子,眼神闪烁,明显只是一个拿钱办事的角色,还算不上什么人物。 厉爵修也懒得看他一眼,“说完,你就可以走了。” “是……是一个男人。” 其实他哪接触得到核心人物,不过就是跑跑腿罢了,金色宫殿能让他进来,一切全仗着厉爵修的势力,怕耽误他的事情,门口的保安才没敢阻拦,谁都知道厉爵修的行踪成谜。 除非真的盯住他的行踪,不然也不会这么巧。 恰在他和别人聊天,心情正好的时候,送上这么一封信,到底是什么意思? 光是看看,鼓鼓囊囊的,不像是信。 两人已经在这里消磨了一会儿,开的酒喝掉了大半,厉爵修太阳穴微微跳动,酒意薰人,伸手拿起了信封,道了一句,“你滚吧!” 那人忙不迭地跑掉了。 老胡也跟着退了出去,躲身将门带上。 包厢里很大,大得有点空旷了,色彩斑斓的装修里,暖光照人,脸上的神情会被模糊掉,看不清脸上的细微,深知他对女人过敏,颜少牵就地什么女人也没点,只是清静地喝喝酒,见状笑道,“只是一封信,你的眉头都可以夹死苍蝇了。” 厉爵修才刚刚将照片抽出。 方向背着颜少,他什么也看不到,问了一句,“是什么?” 其实他心里痒痒的,倒是很想看一眼。 才转了脖子,探头去看,男人把照片撕了个粉碎,一点点丢进了酒杯里,看着酒水溢出来,“没什么。” 没什么才怪?真把他当傻子啊! 颜少不高兴了,“我说,你可不是一张照片,而是好几张,你就不让我开开眼?” “污人眼睛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厉爵修说完,盯着满满的杯子,突然站起身,把外套拾了起来,搭在臂腕里,“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哎,你不是吧?” 一年到头难得有机会坐坐,才几分钟就要跑了?男人的声音还在抱怨,厉爵修已经旋风一般推门出去,守在门口的老胡吓了一跳,瞥见他的脸色难看得要命,一声厉少还未出口。 他转过目光,硬生生把老胡的话堵在嗓子眼里了。 “阮昔现在在哪里?” “阮……阮小姐正在拍戏。” 老胡陡然庆幸自己做了功课,“现在正在影视城里,外面雪大,要立刻过去吗?” “嗯。” 低应了一声,厉爵修的脸慢慢恢复了正常,总算是能看了一眼,老胡不敢多看,更怕引火烧身,外人看不出来,但他跟了他这么久,对他的脾气还是比较了解。 阮昔在厉宅的时候,厉少多少还是宠在手心里的。 现在陡然脱离了控制,主人或许是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几次拦截都没办法把她给带回来,更加怒不可遏,加速了的坏脾气的催华,对待自己心爱的女人,他不想逼得太狠,但是太松了,阮昔简直要像蝴蝶一样从他手里飞走了! 老胡并不知道他们之间具体的矛盾在哪里……不过,从施清华这个前帝炎特工人员出现之后,厉少的情绪简直是一波三折,越来越诡异了! 他们离开后,被扔在里面的颜少轻笑一声,晃了晃还浸在酒水里飘飘浮浮的碎照片,突然起了浓厚的兴趣,拨了一个电话出去,“喂,我说,齐太子,好久不见呐。” 他在社交界结识颇广,什么人都能说得上话,什么人都可以笼络得住。 连厉爵修都可以结交,更不用说是齐凌风了。 齐太子似乎情绪不太好,语气不太热情,“有什么事,长话短说。” “你猜,我刚刚和谁见面的?” 轻笑一声,齐太子回复,“我对猜谜没兴趣。” “我知道你没兴趣,不过……你应该认识厉爵修吧,他刚刚可是坐在我旁边呢。” 短暂的沉默过后,齐凌风的语气依然很冷淡,“你想说什么?我没这么好的脾气,下一句话不说重点,回家的时候就要小心了。” “别这么事不关已。” 男人狐狸一般的双眸闪烁着狡光,“这件事你一定会有兴趣,方才有人送了几张照片过来,厉少的脸色当里就变了,他撕碎扔进了酒杯里,我觉得你一定会有拼合照片的兴趣,我做个人情,留给你怎么样?” 二话不说,齐凌风挂掉了电话。 悠哉游哉地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一个月都没停止玩乐的身体陡然有些不适应,颜少眯着眼睛把妈妈桑叫进来,叫一些女孩子进来随他挑,金色宫殿里的女人,个个身材修长,姿容貌美。 并且,没有别家场所的那种浮躁的气息,表面的素质十分达标。 男人笑眯眯地搂了几个,“等会还有朋友来,这几个都留下吧。” 妈妈桑娇笑一声,“好啦,颜少都发话了,你们可要好好招待贵客。” 尖声恰好在贵字上拖得无限长,狐狸眼弯了一弯,“你放心,我那位朋友才是贵客,他来之后可别怠慢就行。” “瞧您说的,妈妈桑我是那么不识抬举的人嘛。” 说起来,她原来知道这间贵宾室是厉少呆的,不免遗憾,“刚刚小玫不在,要不然厉少也不用在这里自个儿喝酒了。” 颜少陡然抬起头来,“你说谁?” “小玫啊。” 自从小玫被厉爵修青眼有加后,迅速在金色宫殿里传遍了,那段时间传闻最火的时候,他们还怂恿着小玫也上节目去秀秀,说不定还可以多招揽点人气,但是小玫死活不去。 妈妈桑也没办法,不能强加于她。 现在,可算是找到机会了,“颜少你可不知道,那些庸姿俗粉,厉少哪里看得上,还不是一个个能装会骗,才出了那么多风头,后来那个姓阮的爆光的时候,我们还觉得小玫不值得呢,你不知道,她们长得至少有五分像,厉少喜欢谁,那可不一定呢。” 摩挲着下巴,颜少的两眼迸出湛光。 缓缓道,“居然还有这回事。” “那可不是吗?还是小玫傻,什么都不肯争,那就活该她什么都得不到了。” “阮昔我见过,长得很漂亮,” “不是我自夸,小玫长得一点不差,再说了,谁都说了,原来的那个才是好的,后面的再美,能美过心里的记忆?” “你这话怎么有点酸啊。” 旁边几个被冷落的女人脸色早就不好看了,处处被夺风头不说,到这个时候还要被小玫当垫背的,右边一个肤白腿长的媚笑了一声,“颜少,我可要拧你耳朵了,妈妈桑那不是酸,那是掉醋坛子了。” 说完,妈妈桑啐了她一口,“你个不长眼的,嘴里嚼些什么?” “那可不是吗?人家厉少就看上了小玫,妈妈桑想凑上去都拦回来了。” 她说的是实话,但这实话却很滑稽,颜少哈哈大笑,拧了一把她的小脸,“好了好了,你也是个小醋坛子,妈妈桑,你把小玫叫过来吧。” “这可不太好办。” 说实话,小玫至此之后在金色宫殿里人气大涨,多少沾了一点光,现在好歹算是个红牌,早早被人预定了。 颜少不高兴了,“敢情你说了半天,是馋我的?” “这……” “要来的人可是齐太子,如果你觉得他不够份量,那就什么也别说了。” 齐凌风的大名谁人不知,妈妈桑哪敢得罪,连忙拍了自己两嘴巴,“看我这嘴闹的,不管怎么样,我一定给你们把人叫过来,您可千万别生气。”说完,扭着腰走了。 围坐在颜少左边的妞露出白嫩的胸脯,娇滴滴地扭着她撒娇,“我们还不够好啊,颜少,您可真够贪心的。” “我这不是给她个面子吗?” 他笑着喝了一杯,“等会儿,你们识趣点知道吗?齐太子可比我怜香惜玉多了。” “哎,你可坏!” 一个粉拳抡过去,整个人被带到了怀里,一阵混乱过后,没过多久,妈妈桑就把小玫给带过来了,颜少眯着眼,身上还坐着豪放的某妞,衣衫不整地埋头灌酒,“过来,我看看。” 小玫的气质果然是阮昔那一挂的……不艳情不妖治,却是看一眼移不开,再看一眼心一动。 颜少笑笑,“果然很不错,你在这呆一会吧。” 接着又和几女嬉笑缠闹了起来。 门开的时候,谁都没反应过来,身上的女人都吓得拉过衣服遮住身上的裸露,颜少闷笑,懒洋洋地对着门口的黑色人影打招呼,“进来吧,来得还真快。” 比他预料早了半个小时。 齐凌风一身黑衣,全身上下笼罩着骇人的气势,闻言不说也不动,让人把这屋子里的女人全部请出去,请到一半,小玫乖乖地走在了最前面,恰好和他的脸撞上了。 陡然心里一跳,一只大手伸过去,把她给搂到了怀里。 近看,却又不那么像了。 水汪汪的大眼睛透着楚楚可怜,不用说话就可以人心动的样子。 “像不像?” 颜少没脸没皮地躺在那里问,完全不顾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我特地找的,不错吧?” 齐凌风顿了一顿,没说话,放开了小玫的身子。 低吼一声,“滚吧。” 小玫吓了一跳,跑了。 【127】这种女人我看不上 已经有段时间没见了,颜少没发现齐凌风变得越来越沉默,身上的血腥气也越来越重,“哥们叫你出玩也不干,摆着这张阎王脸,连女人都怕你。” “照片呢?” 齐凌风不屑走进去,一闻进女人的香水味就想吐。 直接了当地索要东西,看也不想看颜少一眼,“你知道我最近忙得要死,还拿这种事诓我出来?” “……哥们,可别说我不照顾你。” 微叹了口气,颜少是仅少知道他心事的人之一,正是因为他这种落拓不羁的处事方式,反而让齐凌风不太忌惮他,多少还算说得上话,放肆一点也不会动怒。 前提是不要触到他的逆鳞。 虽然他不知道阮昔那个女人好在哪里,但看上了就没那么多废话。 颜少知道的内幕又比别人多那么一点点,就留了心。 “刚刚那个女人不错啊,至少五分像了,你又给放跑了。” “这种女人我看不上。” 颜少闷笑,“不说你,连厉爵修都走眼过。” 齐凌风不喜欢听到这个名字,皱了皱眉头,“你滚出来再说话。” 说完,转身走了。 两人坐在游轮上晒太阳的时候,齐凌风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森森的冷光,看着已经被拼凑起来的照片,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旁边的比基尼女郎送来美酒。 颜少不客气地替他拿了,“我说,你想追就去追,先是一个厉爵修,再是一个施清华,到时候连渣都不剩了。” 男人二话不说就攥着他的颈子,把他推了下去。 火气够大的! 只听扑通一声,颜少滑稽地栽到了海里,没等旁边的人反应过来,齐凌风又跳了下去,把他给捞了上来。 两个人游泳都不错,可惜最好的那个人却因为被击中了脖子,头有点晕,狼狈不堪地被拖了上来。 “够了……你这个……” 好不容易喘过气来,颜少英俊的模样滴着水珠,坐在甲板上指着齐凌风开骂,“你不嫌累啊?不就说了两句吗?你还真想整死我?” 太阳晒在男人的背上,齐凌风脸上的神情凛然麻木,“我说过,不要在我面前说这种话。” “不就开个玩笑吗?喜欢就去抢啊!” 真是见鬼了,齐太子还用得着暗恋?说出来不会笑掉大牙? “你又不耍手段,哪个人女人能乖乖跑到你手心里来?” 齐凌风看着他,没说话。 属下还原的照片……是片场的排戏,这种亲密度,不是一般男人可以接受的,不说厉爵修如何动怒,他都想撕了施清华……可是他不能轻举妄动,老头子一直盯死他。 压根不给他丁点的喘息之力。 这些日子以来,齐父对他很不满意,亲自替他挑了一个未婚妻,还逼着他过去和她联络感情,齐凌风一直顶住压力,并不想出国。 他不放心阮昔……也不肯同意这门婚事。 未婚妻严心兰是在美华裔,虽然出生豪门,但是对他来说一点用处也没有。 他用不着借一个女人的势力来拓展自己的版图。 反而是颜少,想做什么就去做,日子过得随心所欲,比起他背负的压力来说,幸福得多了,所以齐凌风很妒嫉他,甚至有点那么儿看不过眼。 “我说,你什么时候变成闷葫芦了?” 颜少顾自站起起来,向游轮上的美人抛了个媚眼,笑得很狡猾,“现在机会就在眼前,阮昔摆明和厉爵修不合,你错过这个机会,以为还可以从他手里抢人吗?” 齐凌风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已经在这艘游轮上过了半个月了……如果不是颜少打电话,他压根不想下去,一遇到父亲的暴怒,他就觉得心里压抑着一把火,星星之火,尚以燎原,更何况他心里的这把火已经烧了很久很久。 “要不,我帮帮你?” 颜少一幅浪荡子的语气,“反正呢,她现在是名花无主,我去试试也没关系吧?” “如果你不怕我撕碎你,你尽管去试。” “哈哈,我好怕啊!” 他摇摇头,“我才不喜欢这一型的,不过,你是不是对她太上心了,怪不得齐伯父这么看着你。” “你还想让我把你踹下去吗?” “算了,我不敢管了,随你便吧!” 颜少自己找乐子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齐凌风又看了烈日的照片一眼,多看一眼,就少一点后悔,他总有一天会把这个女人给夺过来的,在摆平那个女人和父亲之前,他暂时什么也做不了。 颜少以为他什么也没做吗? 他真是太天真了! 他做的比他想象得还要多! 只不过,这一切尚在阴影之下,不能摊开罢了。 先是一枚断甲,现在是几张照片,他会把这一切都好好收集起来,直至她真正的主人到来。 对于这一切,阮昔全然不知,她仍然沉浸在感冒鼻塞的痛楚里,好多年都没这种感觉,感冒的症状全部被她体验了个遍,酸痛无力地坐在空调房里看电视,小乔隔一会儿过来帮她量一次温度。 然后哄她吃东西。 嘴里淡得要死,阮昔什么也吃不下。 “就吃点吧,不吃哪有力气啊?” “反正在家里,也用不着力气。”看看,这语气多无赖? “没力气又怎么会好呢?”小乔觉得自己像是在哄小孩,小孩也没这么难哄啊。 阮昔压根不听好的,把头埋进枕头里了,眼睛骨碌转,“真想让我吃东西的话,给我弄火锅怎么样?” “这种东西……好吗?” 又辣又油还不健康……小乔的意志力随着阮昔的泪眼朦胧宣告瓦解,“好吧,还好你不是歌手,要不然我是绝对不会给你弄的。” 这么说就答应了,阮昔突然很想念以前和李沐意童诗的那段日子,干脆打电话把哈经纪人,施清华和纪藤雅子都叫了过来,小乔苦命的发现,本来只打算弄一个小火锅,结果在无形中变成了大聚餐。 这下子就热闹多了。 一桌人围着热辣滚烫的火锅,热气薰上脸,筷子抢得天昏地暗。 恰在此时,门铃却响了,小乔忙来忙去,一筷子没抢着。 只好苦命地去开门,却陡然被巨大捧的玫瑰骇得动弹不得,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她收都没法收,只好回头求助,“阮姐,有人送花来。” “啊?” 阮昔瞪圆了脸,看向施美人。 “前辈,这是你的爱慕者送来的?” “……你绝对想多了。” 施美人压根不承认,可是……旁边的纪藤雅子笑嘻嘻地举手,“这是我找人送来的,送给施哥哥的。” 两人纷纷沉默。 门口,小乔姑娘实在没办法,只好请人把花给弄进来了,花香四溢,搬动的时候掉下来一张卡片,她拿起来看了一眼,觉得非常奇怪,“雅子,这卡片也是你让他们写的?” “是啊。” 雅子美眸闪闪,专注地对着施美人瞧。 施美人突然发现……自己有点食欲不振了。 只有哈经纪人是最开心的一个,终于没人给他抢了,一个人吃得正开心。 小乔愣了一下,把卡片上的字念出来,“送给我的小情人,赐予最娇艳的玫瑰,每当夜色来临,彼此的缠绵交融会将这月色融化,变成遥远天边的北极光。” 实在是……很不通顺啊。 她念完耸了耸肩,“雅子,你的中文水平不好啊。” 说完,阮昔的筷子掉到了桌上,二话不说从她手里夺走了卡片,再联想到厉家别墅里那些玫瑰园,眉头拧成了川,笑容一点点隐没了,后牙槽磨得很痛。 这是……挑衅? 她还没怎么样呢,厉爵修这是什么意思? 终于打开窗说亮话了吗? 背后,施美人背缚灵一样钻了出来,声音幽幽,“看来,他还是挺惦记你的。” 阮昔轻笑一声,“这一点也不像他的作风。” 听了,英俊的施美人脸上的笑容很微妙,拨弄着她手里的卡片,“写得这么浪漫隐诲,他想做什么?” 难道是他们之间的绯闻起了化学效果?可是时机上也不对,阮昔越看,越觉得施美人脸上的笑意不对劲,再看了一眼痴痴瞅向他的纪藤雅子,“他做什么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 “要不要再加上一把火?” 阮昔心里没什么把握,犹豫不决,“你想怎么办?” “求婚。” “求婚?” 她吓了一跳,“这种事情,会不会太过火了?” “小师妹,你在想什么呢?”拿根指头戳了戳她的额头,施美人笑得很得意,“当然不会是真的,你想想,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你还能忍心看着他无动于衷?” 阮昔也不信厉爵修就真的这么铁石心肠。 但,不可否认。 这张卡片撩起了她点点滴滴的回忆……在关系还没有这么明朗之前,她任何一个示弱的举动,都可能将整局破得渣都不剩,施美人就是她的后盾,就算再有勇气,没有人给她帮忙也是白搭。 “好!” 纪藤雅子一直盯着这里,少女的心都是很敏感的,在施美人和阮昔达成同识的时候,她一下子就察觉到了,走过来攀住了施美人的腰,“你们在聊什么?” “雅子,你怎么不去吃东西?” 施美人没有答她,反而问了她一句。 她摇了摇头,“我一点也不饿,施哥哥,你刚刚还没告诉我,你们在说什么呢?” 【128】你这个禽兽! “没什么,随便聊聊而已。” 目光朝向微笑的阮昔,纪藤雅子的心里涌上奇怪的感觉,她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有点酸又有点苦,只好整个人都攀到施美人身上不松手,决定这几天都不放开他。 于是,施美人被她缠得透不过气来。 这天,阮昔完工的时候收到了一封信,踩着冰霜的雪地里,她钻进车里哈了一口气,摘掉了手套才打开信封,没想到却是一张复制的照片,白衣裙飘飘欲仙,大半个身子都靠在栏杆上,纯洁得好像一个天使。 是金琳儿。 自从她被厉爵修送到国外,阮昔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想不到这个时候竟然会收到她的照片。 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这封信究竟是谁寄过来的?她想最大的可能性是厉爵修,因为金琳儿本身就智力不足,没法分辨好坏,可厉爵修为什么要送一张过来? 他是什么意思? 阮昔从车里一直想到睡觉,仍然想不出原因,哈经纪人给她打电话,让她半夜出去应酬,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应酬什么的还不怕,万一被厉爵修逮个正着。 她总觉得这个男人耐心不够了。 但是又说不上来。 干脆利落挂了电话,那一头的哈特一脑门汗,颤颤兢兢地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厉少……阮小姐不肯出来。” 厉爵修轻笑一声,“再打。” 再打,再打又有什么用。 一个经纪人竟然叫不动一个艺人,更何况还是他哈经纪人,谁信啊,可是事实上他就是这么悲惨,现在阮昔榜着施美人这棵大树,已经得意很久了,他根本说不动她。 更何况阮昔也不是那种任人摆布的人。 再度拨响电话,没等阮昔开口,他继续问口,“阮昔啊,我还是你的经纪人吧?你可不能这么坑我吧?” “……我有吗?”阮昔开始反省,“我帮你赚了不少钱,没坑你吧?” 他说的哪是这个! “我都已经答应下来了,你又不肯出来,这不是不给我面子吗?”说实话,哈特的面子在阮昔这里真不值钱,但她心里确实有点乱,金琳儿漂亮天真的小脸在眼前晃来晃去。 闹得她根本就睡不着。 爬起来看了看时间,居然才九点半。 “好了,我答应了,在哪?” “……啊,你答应啦。”哈特还打算说一大堆,连忙转头看了一眼厉少,发现他的唇角慢慢弯了起来,于是连忙点头,声音都颤抖了,“快点来吧,在假日会所,我等你。” “什么?” 阮昔的反问被电话哐当一声挂了。 这么大半夜的,还让她跑到山上去?哈特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她就算是个特工,也没闲到这个地步啊! 生气归生气,但是答应下来的事情不好反悔,她跑到施美人的房间咚咚咚敲门,可是没想到,门开后出来一串粽子……目瞪口呆地看着衣衫不整的纪藤雅子贴在某人的背上,大脑里的血液急速上涌,整张脸瞬间红透了。 二话不说就挥拳过去,“你这个禽兽!” 施美人已经头晕脑胀了,他其实想躲来着,可惜没能躲开。 也不知道纪藤雅子是不是故意的,在后面死命地抱住了他的背,害得他动弹不得,几天几夜的贴身纠缠,真心要把他的耐心给磨光了,结果迎面一拳,击中了胸口。 阮昔正在气头上,下手当然不轻。 他简直要崩溃了,一连退了两几步,坚难地回头瞪纪藤雅子,“你想害死我啊?”又转头解释,“昔昔,根本不是这样的,我和她根本什么事都没有。” 纪藤雅子尖叫,防御心级为强烈,“他说谎,我们什么都干了!” “哈?”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施美人天雷滚滚,大脑里反复旋转着这句话,什么都干了,什么都干了…… 他都干了些什么? 一脸无辜地看向阮昔,她正怒其不争地恶狠狠地瞪着自己,“亏你干得出来,我真是太相信你了!” 啊?他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 阮昔是怎么知道的? 她把施美人骂了个狗血淋头,纪藤雅子看不过去了,护住自己的偶像反驳道,“这是我们的事,阮姐姐你就不要管了,施哥哥会对我负责的。” “他负责?他?” 阮昔简直要呕血了,“你究竟知不知道,他有多花心啊?” “……施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我相信他。” 看来,纪藤雅子被洗脑了,阮昔觉得自己也要崩溃了,狠狠地瞪了施美人一眼,转身走了,留下施美人欲哭无泪的脸,不知道自己是倒了什么血霉,怎么就招上这么个家伙了! 没发现,纪藤雅子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地笑。 阮昔自己开车出了门,司机都没叫,到假日会所的时候,人已经冻得不会颤了,但是身上又冒汗冒个不停,哈特一直在等她过来,看到她好像看到上辈子的情人一样。 泪眼朦胧……阮昔再度有种被烧焦的感觉。 只不过是应酬,用不着表现出这么激动的样子吧。 看来平时她把哈特虐得太狠了,所以他才会这样一脸激动的样子。 “……来来,这边过来。” 来的时候阮昔也没细问,趁着这空档问他,“到底是哪个大老板啊?还非让我来不可?” “姑奶奶,这不是你的名气大嘛,人家就非指明你不可了。” 反正阮昔不怕被占便宜,想占她的便宜也不容易,上挑的眉轻轻一展,她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容,“你放心,我很快就会搞定的。” 哈特打了一个寒颤。 突然觉得自己特别特别倒楣…… 他怎么就眼抽看中了阮昔呢?他怎么就职业感作祟,非要说服她来参加伟大的演艺事业呢? 他怎么就那么嘴贱呢?签谁不好签阮昔呢? 她的后台是很强……可是,一旦闹了矛盾可就是致命的问题了!他被夹在中间当成饼干简直要欲哭无泪了好吗?阮昔扭头看他,哈特连忙收掉了脸上的苦笑,试图表现出往日的风骚来。 “你知道,我一向很相信你的。” “所以我当然不会辜负你了。” 在前一刻,阮昔还是保持着这一种心态,在后一秒,她还是保持着这一种心态,只不过……她会,好好!回报哈特的……特别是看到巨大的厅里只有厉爵修一个男人的时候! 就差临门一脚啊……临门一脚! 阮昔的心肺脾肺都要气炸了!哈特是专门来拆台的吗? 她站在门口迟迟没动,背后的门咔嚓一声关得很微妙,她的唇边勾出一抹轻笑,似乎看见任何人都没有什么反应,就算看见厉爵修也是一样,声音不大也小,恰好让外面的人可以听见。 “你们就不怕我把厉少给撕了?”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老胡带头,集体一颤。 当然了,阮昔只是在开玩笑……她还舍不得把厉爵修给撕了,她只不过气恼他的态度罢了。 “不过来坐吗?” 满桌的菜摆在上面,还冒着腾腾的热气,阮昔眼波一转,脱掉身上厚厚的羽绒衣,露出内搭的毛衣裙,笑盈盈地走过去,坐下,“我还以为,是哪位大客人,原来是厉少啊。” 娇滴滴地嚷了一句,她眨眨眼,“还弄得这么丰盛,我们两个人吃不完吧。” 厉爵修直直看着她,从她的头顶一直看到发梢,再从发梢看到了细密的手指,她身上的每一寸都充满着难言的味道,他的心像琴弦一样悄悄拨动,却仍然这样看着她。 沉默了五秒,阮昔觉得自己的道行明显还不够。 光是这五秒,她都有一种拨腿就跑的冲动,只要对着厉爵修的这张脸,她都没办法理清自己的思绪,更不用说装模做样了。 果然像纪藤雅子说的……面对在乎的人,作戏太有难度了。 但……她哪用得着对厉爵修这么客气? 光是看看就生气了,还笑?笑个毛? 于是,阮昔再抬眼的时候,怒火熊熊,“说,把我骗来干什么?” 厉爵修反而笑了…… 他的笑没几个人能抵挡住,阮昔也不能,恼怒地把目光别过去! 果然是个狡猾的敌人! 看来厉爵修今天准备充分,有的人到了半夜思路只会打结,而有的人绝对会亢奋得人神共愤,摆明了,厉爵修就是后者……两个人面对面对着,抬头不见低头见,想换个方向都没办法。 扭了一会儿,阮昔的脖子就痛了。 一眼看到面前摆着爱吃的食物,也管不得半夜吃东西会不会发胖了。 结果,厉爵修给她递了一双筷子…… 阮昔呆了一下。 她想到了初次亲密过后的那一个上午,厉爵修用完美的仪态来表示两个人之间情人之间的气氛,那个时候,纵使是假面,厉爵修也在一定程度上哄得她很开心…… 其实他们有过很多开心的时候,但是后来…… 后来,关系破裂是从飞机分别开始的。 厉爵修一直以为,阮昔的转身代表了离别,其实这只不过是她骄傲的一种对抗,她不愿意将自己变成娇滴滴的小女人,来祈求他的爱……如果一个男人对自己好到了那个地步,甚至连大笔的财富都不会动心。 他绝对动了心,动了情。 可厉爵修该死的不承认! 【129】给予她全部的爱 阮昔想赌,反正她的一辈子总是用命去博,用感情去博,只要她觉得自己可以付出的,就从来没有吝啬过,就算是这个,一开始很讨厌的男人! 赌注是他提起的,结束却是阮昔给的。 可能,因为这一切脱离了控制,厉爵修才会那么恼怒。 他的每一次行为失常,阮昔都看在眼里。 眼看要一步步成功了,施美人即将在片场向她求婚,这么大的重头戏都没开始!又要功亏一匮,阮昔瞬间有点挫败,这年头的运气都是背着她的……真是倒霉透了! 厉爵修一直在看着她,筷子递到半空,她迟迟不接。 只好提醒她,“昔昔,筷子。” 呢喃声响起,阮昔命令自己千万不要动摇,漠然地推开他手筷子,“不用了,我不饿。” “你不是来陪我吃饭的吗?” 其实是来陪酒的……这种情况下喝酒就完蛋了吧!阮昔不敢提这个话,勉强点头,“嗯,厉少,我想你也饿了,吃吧。” “一起吃吧。”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 阮昔默然,没吃几口就放下筷子,今日的种种都在提醒着昨天,但是往事不可追,如果厉爵修是打算用软化政策,那不得不说,他失算了。 分开的这些天,她早已经想得清清楚楚,只要厉爵修一天不承认,她就一天也不会妥协。 看她下筷,厉爵修目光闪动,没有说话。 诡异的沉默过后……阮昔埋头玩手指甲,十个指甲都修剪得很圆润,看起来很漂亮,染上了晶莹剔透的樱桃色指甲油,在灯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仿佛有香气溢出。 坐在对面的男人,忽然站了起来,阮昔提高警戒。 随着他淡淡走近,警戒加强……一直升到了最顶点,厉爵修高高的个子站在她的旁边,单手扶住她的肩,另一只手靠在了桌边上,淡淡的男性气息氤氲着,一双含情的目光俯视着阮昔的侧颊。 从这个角度看下去,阮昔美得不可方物。 自从她签约之后,整个人涣发了新的生机,打扮修饰都比以前强得多,每一次出现在荧幕都让人认为……那不是他的阮昔,他的小情人不会对着别人露出动人的笑意。 越来越脱离掌控的感觉,确实让他迷惘了一段时间。 抓住还是放手。 阮昔在一步步逼他做出选择…… “昔昔,你抬头看我。” 在她的无动于衷里,厉爵修吻上了她的侧颊,猝然躲避的动作透着那么一点惊慌,晶瞳凛冽,厉爵修胸腔里随之震动,淡淡的笑声从唇间溢出,顶级男色什么的,简直要逼得她无所遁形。 心里不止一次大骂混蛋! 阮昔咬着牙,“不好意思,经纪人让我来的时候,没说这种事,我不接受潜规则!” “这也算潜规则吗?” 阮昔暴怒,差点把桌子给掀翻了!“这不算吗?” 饱含宠溺地笑笑,男人摸了摸她的小鼻子,“你说算就算。” 尼玛!这个男人是从哪个年代穿过来的?听不懂人话吗? 她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他还要装傻! “饭已经吃完了,我是不是可以功成身退了?” 反正现在也没人在,她做什么都没问题,她真的没有一点点下不去手,真的!厉爵修却突然说了一句,“如果我说,我后悔了,你是不是就肯乖乖留下来了?” 阮昔狐疑地看向他,一侧头,鼻子就和他的擦上了。 那种感觉……就好像不小心脱光了相对,真是太难堪了。 为了弱化这种感觉,阮昔傲娇地把头给扭了回去,“厉少别这么说,我和您之间的赌注早没了,说什么后悔不后悔的。”这个世上有后悔药吗?摆明没有吧! “那,你想让我说什么?” 阮昔默默地想了一下。 继续想,努力想,终于想到了一件事,“你为什么把玫瑰园的花全给我摘来了?” “你喜欢吗?” 阮昔想违心地摇头,但想到玫瑰对于他的意义,难得善心了一把,敷衍道,“很漂亮。” “喜欢就好。” 他还是没回答为什么! 仿佛知道她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厉爵修终于开口,“你和施清华的关系很好吗?” 听罢,阮昔下意识有些茫然,他怎么会问这件事?这件事和送玫瑰有关系吗?可是她下一秒就反应过来了!这可是她千万百计做出来的结果啊!原来! 厉爵修已经沉不住气了! 他竟然当面问自己! 阮昔很想哈哈大笑!如果让她笑,她一定会肚子都笑痛的,五官霎时明媚起来,就像是天边最漂亮的一朵云彩,在太阳照拂娇懒地散发着自己无与伦比的魅力。 厉爵修一直看着她,这时挑了挑眉,表示不理解。 她这是?高兴? 啊!好像太张扬了一点,阮昔拼命在肚子里勒令自己含蓄又含蓄,淡淡地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条斯理地说,“他是我的师兄,所以很照顾我。” 照顾?厉爵修的唇角都扭曲了,霎时想到那张剧照里的照顾……还真是特别有心,特别与众不同的照顾啊! “你不觉得……他有些行为做得很过吗?”厉爵修不会承认他看过那个广告之后差点气炸了肺!而且他肯定照片一定是施清华寄给他的!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怎么会呢?”无辜地看向他,阮昔不高兴了,“你不要随便诬蔑他。” “……昔昔,你以为我都不知道吗?” 阮昔在这时给了他最厉害的一箭,“再说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就算我和他结婚也和你没关系吧!” 是的!结婚! 她发现师兄真是太给力了!不过,一码归一码! 她还是因为师兄是禽兽而痛心疾首。 厉爵修再聪明,也看不穿她脑海里的那些惊涛骇浪,两人对看了几眼,最后纷纷挪开了目光,阮昔乐得都要跳起来了,偏偏稳坐着面无表情,厉爵修被她气得晕头转向,硬是压下了心里的火气。 “你真的这么相信他?” 阮昔想,我不相信他难道还相信你吗? “你应该知道纪藤雅子的事。” “关雅子什么事?”阮昔的脸有点红,心想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是我派人接她到T城。” 张大了嘴,阮昔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突然,很多解释不通的事都一下子明朗了,“你……你竟然算计师兄!” 轻易地撂开了她的指控,厉爵修淡淡地道,“我不屑算计他,但是他恐怕没有和你说雅子的事吧!他们的渊缘很长时间了,绝对不是一两年,他一直在骗你。” “就算他在骗我,我也甘愿被骗!” 阮昔说完,自己都囧掉了。 虽然有点心虚,但这才像是情人之间的对话嘛……她怎么能说师兄好可恶这种话? 撑也要撑到底!这才是她阮昔! 而且,现在知道是厉爵修害的,阮昔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就算你耍这些心机,我也不会怎么样的,所以厉少……”话音未落,阮昔整个人都被他抱到了怀里,稀稀落落的声音响起,阮昔一点也没反应过来……她真的没有想太多…… 但是,厉爵修也太卑鄙了吧! 背后那些记者是怎么回事?照相机的咔嚓声又是怎么回事? 阮昔只觉得自己天旋地转,等到第二天一觉醒来,这都是一个梦……真的,只是一个梦而已! 事实太残酷了! 这一夜非常混乱,阮昔被哈特送回去的时候,大脑还转不过弯来,在车里傻傻愣愣的,哈特先前把她给卖了,此时特别心虚,一句话也不敢说,结果阮昔入睡前,发现自己又忘问了金琳儿的事了。 算了!来日方长! 这日拍戏NG太多次,阮昔一次次被骂得狗血临头,末了还要恍惚地微笑道歉,然后继续重来,这场戏是面对狠毒女配角的挑衅,她要表现出平静善良的一面,可是阮昔总是找不准定位。 因为她每次看见狠毒女配,都会不自觉联想到金琳儿…… 这件事太奇怪了。 虽然她不是厉爵修的亲妹妹,但是厉爵修说过,绝对不会对她产生怪癖的感情,更加不会有男女之情,他只是将她看成妹妹而已。 比起她,徐婕简直不够看的。 正因为如此,一旦女配拿着杯子摔碎在她面前,阮昔还要装作平静无事地扫掉它,还要冲她微笑……光是这一点,她的眼神里就没法纯粹了,如果是施美人在这里,肯定不会让她被骂得这么惨。 谁让她是新人呢…… 虽然背景也挺厉害的。 演女配的演员下了戏就很温柔,上戏一下子就变得巨狠毒。 面对她的及时调转,阮昔郁闷极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想太多了,才会在这里一遍两遍过不去,导演都要被她给气疯了。 终于,让她反醒几分钟再来。 小乔抖抖嗦嗦地过来,把她带到旁边去反醒,哦,是休息,两个人坐在角落里,小乔才敢声音大一点,“导演是不是更年期?他骂得好凶。” 阮昔噗嗤一笑,接过泡着胖大海的水的杯子喝了几口,“是我一直演不好,导演生气也是应该的。” “谁说的,阮姐演得多好啊。” 毕竟是第一次演戏,要求也不要太高了。 【130】冰雪消融,春暖花开 挑了挑眉,阮昔看向正朝这边走过来的女配演员,颀长妙曼,笑起来透着一股媚气,上戏的时候又变得异常毒辣,算是反差非常大的了,但她就能演得很好,而且很会调节,笑着过来打招呼,“不好意思,没打扰你们吧。” 小乔天性善良,对任何人都没有敌意,连忙摆手,“没有,你们聊吧,我去忙。” 等她走了,阮昔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我拖累你了。” “没事,都是这么过来的。” 她敛了笑,“我想问,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没有,怎么会呢?” 阮昔吓了一跳,想不到她还很直接。 “哦,那我总觉得,你演戏的时候老爱出神,是不是想到谁了?” 金琳儿这三个字怎么出不了口,阮昔回了一句,“可能还没揣摸到人物的心思,我再想想,谢谢你了。” “没事的,都是同行,有什么不懂就来找我吧。” 女配热情地说了一句,阮昔连连点头,这几天三角恋炒得沸沸洋洋,她十分怀疑女配是以为阮昔因为这个纠结的恋情而卡戏……其实,阮昔正乐在其中…… 有人抢比没人追强吧…… 虽然厉爵修的手段还真不算好,比起他当年看见女人就讨厌的阵势,已经好了十万八千里了。 施清华知道厉爵修耍花招后,反而愈挫愈勇了,除了纪藤雅子没法摆脱,他已经有好几次的场合里暗示彼此之间的爱慕之意了,并且三天两来对手戏,多少引人遐想。 在这一方面,厉爵修弱化不少。 他是风行的总裁,平时大把事情要忙,闲下来的时候都半夜了。 所以……阮昔勉强陪他看了几回星星,吃了几回饭,拍拍屁股走人了。 她总觉得……厉爵修看她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了,说不定等不到拍完的时候了,因为施清华决定提前计划,这天拍戏结束后,他果然携了一颗无敌超级大钻戒来求婚。 阮昔下意识扫了一眼他的后面,竟然没看到跟屁虫。 小乔姑娘也给吓傻了,倒抽了口气在她旁边COS雕像,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傻的人岂止她一个,片场的女性百分之八十都是施美人的粉丝,大粉小粉,还有像小乔姑娘这样的超级粉丝,随便一哭就可以哭倒长城,再哭倒金字塔,三哭涨黄河。 正因为不可置信,所以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有点吓傻了。 甚至有人直接去翻日历,嚷嚷,今天是四月一号吧,我就知道今天一定是愚人节,施大神怎么会给别人求婚呢?这一定是个玩笑,我果然想多了,哈哈哈…… 阮昔找了一圈没找着,莫名有点失落。 纪藤雅子不是为爱走天涯吗,她不会这么容易就放弃了吧,施美人这么多年游戏人间,也是时候需要一个人来管住他了,而且,她和师兄之间的事情那都是假的,很快就会现原形……如果雅子因此放弃,那也太可惜了吧! “昔昔……”面前的男人随便一个眼神,就可以让无数女人为之癫狂,可惜他独独把这一份荣宠给了面前的女人,穿着巨帅巨英俊的白色西装,就像一个白马王子那样,单膝跪地。 闪亮的钻石戒指在女人面前久久地停伫。 “昔昔……嫁给我吧!” 他继续深情地诉说对白,“我会一辈子把你捧在我的手心,并且一辈子照顾好你,让你开心愉快,在这个世界上成为最幸福的女人!” 一般这种场景,少不了玫瑰花。 他的背后,面无表情的经纪人捧了一大束玫瑰花站着。 这场面……实着有点喜感。 阮昔也同样觉得,她已经呆呆看了好一会儿,按照施美人的表现欲,对白至少还有十分钟,不过,气氛怎么不太妙呢,往常这种情况,朋友不应该有很多人会起哄吗? 嫁给他! 嫁给他! 嫁给他! 为嘛她什么也听不到,冷不防看向旁边的小乔,她手里的包包早就已经掉到了地上,面上呆滞,就像离了心的娃娃,连甚至的功能都不会了,阮昔叫了一句。 “小乔?” 小乔呆呆地转过来头,本来应该表现出喜悦的,可她愣是没挤出笑容来……反而眼睛一眨,掉了一串泪珠。 这是怎么回事? 阮昔惊到了!只是求婚而已啊,小乔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 不止小乔,片场其他人也仿佛回神了似的,个个都开始抹眼泪了,这简直是世界上最诡异的求婚事件了……阮昔的脸色僵成了冰块,一脸尴尬地看着施美人继续在那里深情款款。 倏地,一辆眼熟的兰博基尼开过来。 阮昔下意识就跳了起来,根本不管施美人还有多少台词,接过戒指,疯也似地攥住新鲜出炉的未婚夫上了车,还没等坐定,她已经让司机滚下车,自己占到了驾驶位上。 正准备开车,施美人陡然反应过来了。 阴沉沉地夺住了方向盘,“昔昔,你跑什么?” “你想死吗?厉爵修来了!” 他的车子,就算烧成灰也能认出来! “来了就来了,我就是做给他看的,他不来我还演这戏做什么?” “……你不怕死?” 厉爵修身边常年跟着一伙黑衣保镖,个个怀揣武器,她可不想让施美人为了自己一下子成了最短命未婚夫,那可就完蛋了!按她的想法,能不要光面刺激就不要当面,万一惹怒了他!厉爵修可什么都做得出来! 施美人真的不要命了,他笑得很恐怖,反而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昔昔,你知道的,身为男人不可能临阵退缩,那是懦夫的行为。” 于是,在他说的时候,戴着墨镜的黑衣男人已经下车,正在朝他们走来。 阮昔简直吓得头皮发麻,说话都不利落了,“师兄,你你你……你也不用这么说,我们没有临阵退缩,我不是答应了你的求婚吗?咱们这也算……” 话还没说完,身长玉立的男人已经站到了车窗外。 目光一闪,隐隐透着威胁,“下车。” 阮昔咽了咽口水,突然觉得心跳得没那么厉害了,但是手又开始狂抖。 施美人简直看不上她这样的,拧着脖子,笑容扯得厉害,“你叫谁?” 沉默了一下,厉爵修的目光从他脸上收了回来,似乎不屑,又似乎失去了耐性,天边的绚烂晚霞在他背后波澜壮阔地延绵千里,而阮昔一抬眼,正好和他身边的一排黑衣大汉撞上了。 于是,稍稍定下来的心又开始狂跳。 “你再不下车,我就抱你下来了。” “你敢?”施清华勃然大怒,指着他道,“你和谁说话呢,这是我的未婚妻,不许对她无礼。” “你的……未婚妻?” 这几个字很简单,也很容易理解,可是厉爵修把这几个字说出来的时候,阮昔分明觉得天色乌鸦鸦地罩了下来,直接把她的世界变成了一片黑暗……她现在落跑还来得急吗? 接着,厉爵修的视线落到了她的手上。 阮昔骇得一缩,闪亮闪亮的戒指仿佛晃花了他的眼睛。 “我可以给你比这更好的。” “谁要你更好的,阮昔就是喜欢我,她只要我这颗。” 在一片可怕的沉默里,根本没人敢靠近这辆车,阮昔和施美人等于是被包围了,厉爵修站在车外什么也不说,墨染漆眉,一双湛亮的眸子盯在阮昔的脸上,久久没有动弹。 他伸手,属下给他送上来一个盒子。 然后,打开。 阮昔一直惴惴不安,以为他会硬抢,或者做出更急端的事情来。 没想到,他竟然拿了一个戒指盒。 不由得,眼睛都瞪大了,手里的道具都显得轻飘飘了,只知道盯着他手里的盒子瞧。 厉爵修冰冻的眼珠子微微一动,透出了一点生气,脸色依然寒凝,将施美人的一腔怒火当成了空气,轻轻转过了盒子,递到了阮昔的面前,“这是我给你的,如果你要,就答应我。” 施清华的钻戒已经够大了,阮昔以为这颗会更大,哪知还没有他的一半大。 但是钻石的光泽,根本无法比拟。 旁边的施清华开始喘粗气,瞅着这个自作多情的男人冷笑,“就这么点,赶紧收回去吧,昔昔根本看不上眼。” 阮昔一直没有说话,她怕自己一说话,会加深他们的矛盾。 可是,目光却依然落在盒子里,挪不开。 就如同她的心,时刻受着煎熬,在最后的一刻,却忽然不确定了。 厉爵修是什么意思?他也要向自己求婚? 那他的意思,和自己的意思是同一种吗? 他……是不是承认爱上她了? 阮昔很想问,可是……她突然有点不敢问,一颗心被高高吊起,视线却一直没有挪开,直至,厉爵修把手给收了回来,心脏一缩,来不急细究就脱口而出。 “你还能给我什么?” 冰雪消融,仿佛冰铸的男人微笑,春暖花开。 “我能给你爱。” 阮昔小心翼翼,觉得自己肯定在做梦,“你说真的?”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在轻轻颤抖。 “当然是真的。” 接下来的事情就更简单了,阮昔接受了厉爵修的爱,终于如愿以偿赌回了爱人。 在他们的眼里,已经放不下任何人。 ……施美人理所当然被抛弃了。 在别人的眼里,他就成了一个笑话。 【131】充满了疯狂和占有 求婚不成,立刻就被人给挖了墙角,最郁闷的是这个墙角他还没有办法反挖回来!在娱乐报导大肆宣嚷之前,他借着疗伤立刻飞到国外去了,一同跟去的还有死都甩不掉的纪藤雅子。 他并不知道,这场闹剧根本没翻出一个水花来。 原因很简单,厉爵修很吃醋,他的火气很大,根本不允许媒体在报导杂志上多写一个字,甚至于,任何关于这场纠结的新闻都被他强压了下去,仅仅是打一个电话而已。 当夜,他带着阮昔回到了别墅。 一夜缠绵……梦醒时分,阮昔终于清醒过来,对施美人有了深深的愧疚,于是给他拨了一个越洋电话,谁知道电话还没有打通,旁边的男人就醒了,他的一只胳膊压了上来,把阮昔整个人收搂在怀里。 清冽的嗓音在耳边吹气,“和谁打电话?” 阮昔打了一个颤,迅速把电话给挂了,“没谁。” “那就睡觉吧。” 犹豫了一下,她只好把手机给扔出去了。 “爵修……” 眼角沁出泪珠,她的手伸出去,将他的背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你再说一次,爱我。” 阮昔默默听着,昏暗的卧室里看不清他的脸。 但她可以想象,那张出众的脸上是什么样的神情,厉爵修在她的心里就好像是一座高山,只有攀登到顶点的时候,才能俯瞰得到他心里的点点滴滴,往日的相处,就像一幅画。 尽管不是那么美,却很真实。 这个男人是多么骄傲,又是多么狡猾啊! 忍不住心里甜滋滋的,再难攻克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被她攻克了吗? 阮昔好半天才问,声音低低的,“所以你才这么讨厌女人?” 男人没吭声,温热的身体紧紧靠着,把她抱在怀里,“昔昔,说爱我。” “凭什么啊?” 本着不吃亏的想法,阮昔的嘴噘得老高,“你怎么不说?” “怎么,不是你先爱上我的吗?” 就算是阮昔也不会承认……她气呼呼地把厉爵修的咸猪手给拨开了,滚滚滚到另一边的角落里去,满头的乌发覆住脸上的表情,肩背一抽一抽,像是在啜泣。 厉爵修微愣,还有点抓不住她的情绪。 以为她真的生气了,抬手扭开了床头灯。 从他成年开始,身边围绕着各种各样的谄媚人群,但是,真正接触过的女人却屈指可数,除了那个舍不得碰一个手指头的异性妹妹,就只有曾经让他恼羞城怒的文柳儿了。 厉爵修把她看成神经病,就连遇到都是躲着走,从来不和她有任何场合碰面,更不用说回应她的爱了。 本来以为她慢慢就会放弃了,结果事情越闹越僵,知道她派杀手害阮昔的时候,厉爵修恨不得亲手把她的脖子给拧下来……后来的种种,那完全已经是一种忍让,阮昔的话让他有了一些松动。 杀了她,还不如让她活着。 永远也得不到的痛楚会在她的心头一直发酵,除非她会有放弃的那一天。 他什么都不用做,就已经惩罚到了那个女人,后来更是动了些手脚,把她扔到了国外,眼不见为净。 如果阮昔现在告诉他,她已经爱上了施清华。 他会二话不说就崩了施清华! 还好没有……这个女人仍然在自己的怀里,从来没有变过,厉爵修的心头涌上柔软,慢慢启唇,轻笑,“你让我知道了爱。” 小绒兔一样窝的女人,耳朵动了动。 好像听到了,又好像在装傻。 声音含糊不清,“你说什么?我听不到?” “我说……” “我说,我爱你。” 没过一会儿,厉爵修问她,“该你说了。” 厉爵修不知道她的打算,墨眉皱了起来。 “昔昔?你睡着了?” 装睡的女人心安理得闭上了眼睛。 这下惨了,他还哪睡得着,满脑子都是那个战斗力不低的情敌,心里涌上不舒服的感觉,在怀里女人的耳边吹了一口气,拧起了她的小耳朵,“你个小坏蛋!你怎么睡着了?” 嘤咛一声,阮昔掩笑地动弹了一下。 又不动了。 厉爵修有点无力了,瞅着她宁静美好的脸,考虑要不要把她给折腾起来。 哪有人说到一半就睡着的?也太低估他的战斗力了! “你刚刚叫谁?” “我……”眨了眨美眸,眨出一串无辜来,阮昔的样子就好像金琳儿最天真无邪的时候,怎么看都透着古灵精怪的意味,偏偏她还挪了挪身子,嚷道,“你压得我喘不过气了。” “昔昔。” 威胁似地声音响起,厉爵修的表情很狰狞。 “告诉你,你刚刚叫谁?” “……我叫你啊。” 停顿了一下,阮昔才慢慢出口,慵懒地叹了口气,“今天一直在拍戏,我好累哦,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敏感?一个男人怎么能这么小气呢?” 小气?她说他小气? 厉爵修满肚子的委屈说不出口,只得恨恨地在她肩头咬了一口。 “你这个小坏蛋!” 不管他怎么咬,也不会咬出血来,阮昔就随便他了。 惊人的五彩烟花在心头绽开,瞬间的快感涌动着。 在心里融成了一股热流,温暖了心里最孤寂的地方。 阮昔一直知道,厉爵修的少年时期过得很辛苦,一路踏满了荆棘,在和唐老相处的那段日子里,她深深体会到厉爵修面无表情的底下,是一颗多么柔软的心。 他是一个只要开始爱,就会燃烧一切的男人。 从小,父母的事情带给了他感情上的封闭,他用着最幼稚的恶劣态度拒绝一切的温暖,却固执地留下母亲留下来的回忆,正因为他见识到了爱情的可爱,才会根深蒂固地排斥它。 【132】无声的保护 唐老曾经说过。 厉爵修所有的一切,都是由他性格上的缺失带来的。 他虽然拥有一切,却唯独没有感情。 可能在那一场飞机失事里,他把前半生所有的感情都给磨光了。 厉爵修曾经问过她,“你是怎么进帝炎集团的?” 那个时候的阮昔,把自己的一切都包裹在蚕茧里,只想把任何一切最阳光最引人注目的放在显眼的地方,让每一个看到她的男人都一见难忘了,那,却并不是一种勾引。 却是一种无声的保护。 她习惯了把自己保护得很好,肆意挥霍着人生,佯装着开心笑闹的样子。 反正开心也是过,不开心也是过,为什么要给自己找麻烦呢? 谁也不知道,她的内心其实很寂寞,在遇到厉爵修以前,她碰到的男人全部只看到了她的表相,只会为她的色相所迷,压根看不到她的心底在想些什么。 厉爵修是她人生第一个难以跨越的高峰。 就算现在,还是! 即使他已经表露了自己的爱意,把她捧在了手心里,阮昔还是会有一种。 难以言说的恐慌感。 好似这样的幸福本来就不长,华丽的璀璨只是夜幕里的一种假相,纵使厉爵修把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捧到她的面前,她还是没法让飘浮的心沉淀下来,因为厉爵修看不透她的心底。 所以,她长睫微眨,笑眯眯地,“我出生就在帝炎,是他们养我长大的。” 这一切都是谎话…… 她不想让厉爵修知道这些,她为什么一直过着亡命的日子,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不是她习惯了这样的杀戮,而是,阮昔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 她比金琳儿忘得更彻底…… 金琳儿好歹还有一个疼爱自己的哥哥,就算神智不清,也能平安富足地过一辈子。 阮昔却失去了童年的记忆,她只记得自己醒来时就在帝炎,那个时候她八岁了,和大大小小的孩子们一起过着刻苦的生活,她的小脑瓜里总会在夜深的时候开始思考和相念。 她的爸爸妈妈是谁?他们为什么把她丢下? 她想……她发疯地想知道答案。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一步步晋级,帝炎却从来都不肯多告诉她一分,凭她自己的力量,是根本找不到父母的,就连擅长调取资料的李沐意也同样没有办法。 她天真可爱,做着自己一步步做到的事情。 心里却总是像缺了一块,隐隐作痛。 睁开眼睛,任由男人在眼皮上肆意亲吻,阮昔突然很想把这件事告诉他,却在出口时止住了,这是她一辈子的信念,她想凭自己的力量完成,这才是她一直留在帝炎的原因。 厉爵修没有再问她,这个世上孤儿很多,因为各种原因失去父母,流落街头,相比之下阮昔的际遇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他没有什么好挖的,而且在一开始,他就知道阮昔其实是一个很单纯的人。 “昔昔,嫁给我吧。” 不知道从哪拿出红绒布的盒子,阮昔觉得自己肯定是因为俯着,要不然心里不会跳得那么快,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片场时,她不过是在赌气。 就算师兄的戒指再大,她心里也不会跳动。 只要厉爵修愿意说一句爱她,她就什么都不会在乎了。 黎明之光渐渐升起,室内营造着暖暖的植物香薰,让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放松下来,阮昔眨了眨眼睛,突然发现自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这一点也不科学! 齐凌风还给她送了那么多戒指,她心里一点感觉也没有。 只觉得满满的烦憎,巴不得离他越远越好,把他的戒指扔到臭水沟里去。 可,厉爵修拿出戒指的瞬间,她连话都不会说了……只能傻傻看着,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恨不得把这个消息告诉全世界,又或者把这个男人的心紧紧攥在手里。 她现在……总算是明白了李沐意所说的滋味。 如果不拿自己的感情去换,怎么能够收获这么甜美的果实? 原来爱情就是这么一回事,在两厢情愿的时候,任何事情都是锦上添花,美满得要命,就算只是看着,共同呼吸着,也觉得世上再没有这么美好的时刻了。 她再也不会想什么,让厉爵修匍匐在她脚尖,亲吻她的脚指甲这种事了。 现在想起来,只觉得好笑。 厉爵修看着她狡猾的笑,不知道她的心里盘算些什么,勾着她撩人的下巴轻哼,“答应不答应?” 阮昔只是笑。 从来没有他送不出去的东西,厉爵修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把戒指套到了她的手指上,纤丽的手指刚刚套上,阮昔就停止了笑,禀住呼吸看着这枚戒指,毫厘不差。 不由得斜眼看他,语气里充满了怪异,“你怎么把我的尺寸摸得这么准?” “这都要感谢雅子。” 阮昔心里更怪异了,“她可从来没有摸过我的手,怎么会知道?” 而且,为什么不是厉爵修自己记得?这好像一点也不浪漫!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厉爵修不太想和她多过聊起别人,微笑着吻了一下她的指尖,“你现在应该意识到,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变了。” 确实已经变了,这么轻易就被套牢了! 阮昔扁扁嘴,“好像有点小儿科。” “我厉爵修的女人,绝对不会小儿科。” 她不说话了,想到他为了种种白目的把她摊在公众的面前,仅仅是一件晚礼服,就花了上千万,况且是订婚呢?她抿了抿嘴,“我们什么时候订婚?” 听完,厉爵修轻笑一声。 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眼里闪烁的光彩很难让人忽视,在阮昔恼羞成怒踹他一脚前,牢牢地压制住了她弹跳力惊人的美嫩长腿,“你错了,你应该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阮昔有点结结巴巴了,“结……结,婚?” 温柔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她,厉爵修显得很腹黑,抚摩着她略带湿意的长发轻笑,“你不用这么紧张,每个人都会有这么一天,我尽力让你变成全世界最幸福的新娘。” 有没有这么快啊?阮昔烦恼的不是这个啊? 她以为只是订婚而已……她才刚刚享受到了爱情的甜蜜,为嘛一下子就变成了婚姻的枷锁。 厉爵修看不穿她脑子的天马行空,但是敏感地发现。 这个女人……貌似不太开心? 嫁给他不开心? 嫁给施清华就那么高兴? 他再度有种把人从国外逮回来痛扁一顿的冲动,努力压制住自己的火气,他努力微笑地磨牙,现在他是赢家,需要大度,“你是不是觉得正在拍戏时间紧张,你完全不用担心,把这一切都交给我就可以了。” 关键点不是这个啊? 阮昔囧囧地想,她要怎么向厉爵修坦白? 她现在还没有结婚的念头,爱情什么的,她还没有真正享受到啊? 为嘛男人的目标就是这么横冲直撞,一点曲折都没有? 似水含烟的美眸对上厉爵修的微笑,阮昔咽了一下口水,莫名心虚,她是不是刺激过头了,这个男人才会急切地把自己绑在身边? “可是……我最近接了好多工作。” “这些完全没有问题。”厉爵修财大气粗,“你做你的,适当时候配合一下就可以了。” “呃……” 可是她想说的是,她恐怕连结婚的时间也没有,只怕没等她说出来,厉爵修的怒气就够她死十次了,他绝对绝对不会让自己逃掉的! 冲着她的额头亲了一口,厉爵修的脸上透出淡淡的亲昵,好闻的男性气息散发出来,在空气中幽幽飘荡着,混合着植物香薰,又一次把阮昔给弄得晕头转向。 她决定暂时闭口。 SHOW集团的周年庆上很热闹,不光有集团的各个领导出席,还有衣香鬓影的各界名流, 金光璀璨的宴会大厅上,穿着各式晚礼服的俏丽女郎含笑碰杯,细碎的聊天声伴随着银铃般的笑声从大厅里,一直传到了楼上,靠栏杆边的一个女人正在向下探望。 她穿着一袭纯白色的长裙,乌发轻挽,脖颈手腕上都戴着漂亮的首饰,亮眼得要命。 远远看去,漂亮得像个精灵。 但,这只是表面效果而已。 角落里,穿着燕尾服的男人正在弹奏钢琴,一首又一首的曲子,源源不绝,支撑着这虚幻朦胧的世界,仿佛把所有的美好都置身其中,令人身心愉快。 可惜不包括阮昔……她站在二楼上微笑如昔,心里其实在咒骂。 不知道是谁给她挑的高跟鞋,没走几步就断了,她简直对着断跟的鞋子欲哭无泪,应急灯小乔赶紧回去帮她找鞋子,趁着这个功夫,她就躲到了二楼来找清静。 想结识人物的艺人,大多在一楼宴会厅徘徊,根本没人愿意和她抢这么个冷清的地方。 再加上,她一袭白衣款款如飞,其实早已经有很多人在暗暗注视她,只不过一知道她是谁,就纷纷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来,瞬间觉得她果然适合远观,不适合靠近。 【133】只要她爱他,他爱她! 在那天抢婚过后,阮昔的大名一瞬间飘遍了大江南北。 深受厉少宠爱的消息,完全就是她的护身符,不要说她还在演艺圈里混,就算她已经成了一个平头老百姓,这T城里百分之八十的女性也不会轻易放过……关注她。 因为她在和厉少甜蜜的同时,还伤害了施美人的真心。 这一点,让人特别不能原谅。 但是厉爵修余威在后,压根没人敢说她的闲话,见面也是客客气气,尤其是男性,一定是退避三尺,不能迈进三步之内,这也是阮昔觉得特别闷气的原因。 她的新剧拍完后,就再没什么人找她合作了。 厉爵修倒是笑得开心,整天把她缠在卧房里消磨时光,阮昔的意志力告诉自己,男人是完全靠不住的。 她想了各种办法来充实自己的工作量,却每每都被这个男人化为无形,就连小乔也被他精神压迫住了,每回见到她都是顺着墙根走,如此七天之后,她终于受不住了,大闹了一番。 厉爵修才终于妥协地亲了亲她的额头,就好像哄个小孩。 “别生气,我已经订好了婚纱场地,你想出去哪玩?” 一连串的打击,已经让阮昔有了愈发崩溃的欲望,面对这个男人越来越厚的脸皮,突然就觉得深深无力了,“你说过,不会影响我工作的,你现在,你现在根本不让我出门!” 沉默了一下,俊美的男人无辜地摊手。 “你说错了,不是我不让你出门,是你没工作。” “噗……”又一支利箭插中了心头,阮昔心头泛起难言的意味,白嫩的手指头戳戳戳,硬是没从他心口戳出一个洞来,她瞬间觉得像是被猫逮住的耗子,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被吃了?还一遍又一遍?? 她眼前一片混乱,烟花乱坠,好半响才摆脱掉这种糟心的感觉。 欲哭无泪地,小兔子软蠕地和他打商量,“如果你真要这样,我也没说反对啊,可是你得让我工作啊,不能让我失了业吧。” “放心,我会养你的。”就算阮昔不干活一辈子,厉爵修也有心把她养得白白胖胖的。 “我……我才不会让别人养我。” 莫名听得不舒服,阮昔觉得养这个字,就充满了对女性的歧视!更因为现在社会的那些饲养情妇的,已经把女性变成了一种货品,可以随意用金钱来买卖,她更喜欢童诗那种一掷千金的豪气。 有喜欢的男人就去追! 尽管她每回都会欠一屁股卡帐回来。 没关系,童诗总会有办法每一次都保持着这样的热情! 所以,厉爵修提到这个字的时候,她很没办法的小心眼了。 脸色一下子就冷淡了下来,把他推得离自己老远,阮昔不开心地盘腿缩在豪华的沙发上,一片又一片啃着切好的水果,甜滋滋的水果在唇边溢了一圈,迅速被某个男人给夺走了。 阮昔脸都气红了,瞅着他无赖的样子直喘气。 末了,他还舔了舔舌头,“很甜。” 都是进口水果,能不甜吗?阮昔翻了个白眼,又拿了一片,几下嚼了,“甜死你。” “我很愿意。”他还想凑上来,被阮昔给推开了,“我说过了,我需要工作,我不会让你养的。” “昔昔,别生气好吗?” 其实厉爵修也就那么一说,他只是不想让阮昔再离开自己的视线。 上一次的事件,把他弄得有点惊弓之鸟了。 他只是找一个借口而已,但好像阮昔不太高兴,“要不然,你养我?” 阮昔莫名觉得很喜感,一时没绷住,笑了出来,“你还真好意思,我不管,你不能再影响我的工作,我混到这个份上容易嘛,你一句话就给我毁了。” 小乔的声音从外面响起来,“阮姐在吗?” 在阮昔回应了一声后,人已经从门口走了进来,抬眼看到厉爵修的时候忍不住缩了缩,既而小心翼翼地过来,叫了一声,“厉少。” 厉爵修没吭声,只是盯着她看。 莫名其妙被看得头皮发麻,小乔觉得自己无辜到一个极点了,她可是什么都没干啊?厉少干嘛用这么恐怖的视线看着她?她压根不知道厉爵修对每个女人都这么仇视。 看在阮昔的份上,他才没有把小乔给轰出去。 “你过来是不是要告诉我,有工作了?”阮昔对小乔满怀期待。 可惜没有哈经纪人的指示,小乔的身份最多就是一粒小芝麻,根本摆不上台面,人家也不会和她谈,小乔打杂打多了,最多认识几个人罢了,她有点心虚地摇摇头,“阮姐,你才刚拍完电视,还是休息段时间再说吧。” 阮昔冷冷看着她,有那么点恨铁成不钢的意思。 “你太让我失望了。” 这个指控有点严厉了,小乔的脖子缩得更紧,“阮姐,SHOW集团要开年会了,您会吗?” “去,当然去了!” 她一扭头看向面无表情的厉爵修,“我不光要去,还要风风光光地去!” 对此,厉爵修不可置否,只是看向小乔的目光明显透着深沉的意味,直把她的魂都给勾起来,缩着墙根跑了,过了一会儿才微笑点头,“这倒是一个好机会,好了,我们一起去吧。” 阮昔的兴奋劲只维持了两秒,偃旗息鼓了。 哼,说要和她一起来,结果临出门了打电话过来要加班,阮昔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穿着漂亮的衣服化着漂亮的妆,整个人都傻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用力过大才把鞋根给踩断了。 她全身上下都笼罩着一种霉运! 小乔迟迟不回来,她穿着一高一低的鞋子,觉得自己就是个悲剧,亏得报纸还曾经大肆夸赞她是灰姑娘,看看她这悲催的鞋子,连她这点力气都没撑住。 还好意思自称水晶鞋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钢琴声在耳边回荡着,穿着亮丽的主持人款款走到台上,说了一些致词,然后邀请了重要领导上台,对今年的业绩做了高度的评价。 从阮昔的视线望过去,只能看到领导微秃的头顶,正看得出神,突然有一抹凉握住了她的脚踝。 她冷不防吓了一跳……转过头去,结果就看到了此生最炫目的男人,沉醉在微妙气息里的绝顶男人,全身都是雪白色的,和她的晚礼服浑为一体,就如同情侣般的色彩,紧紧抓住了她的眼睛。 心,砰砰跳了起来。 从来没有和厉爵修说过,他最漂亮的是那双眼睛。 在外面常常用墨镜遮住的眼睛,衣架子身材的身型下,是一颗滚烫的心,笔直的长腿径直为她弯膝,一双手恭敬地为她穿了上漂亮的高跟鞋,他这样的卑微几乎是从云彩踏虚而来。 全身上下笼罩着祥云朵朵,一笑一凝都让人出了神。 二楼昏暗,远比不上一楼亮敞。 阮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到了他的那双眼睛,又怎么看清了他唇边的弧度,她好像已经吓傻了,又像是捧了很多很多的东西在心里,沉甸甸得喘不过气来。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徘徊,“还喜欢我带来的这双鞋吗?” 小乔早不知道被他打发到哪去了。 阮昔也没问,顺着他的话回答,“喜欢……你怎么来了?”不是在加班没空吗? “今天的日子,我怎么不来?” 他说完,把人牵下了楼,在所有人的瞩目里上台,风度卓然,身后宛若一阵香风浮过,吸引得所有人目不转睛,就连主持人都呆住,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随后,厉爵修向她道,“对不起,可以借话筒给我一下吗?” 厉爵修……活厉爵修……主持人的大脑CPU“叭”地一声烧断了,整个人傻了似的站在他面前,久久不动,就像是看着电视里的人物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等了两秒,她还保持着那幅姿态。 男人从她手里取走了话筒,另一只手把阮昔紧紧地牵在了怀里。 清冽的嗓间,顺着话筒的效果在宴会厅里,宛如潮水层层叠叠,泛滥开来,清脆的声音回击在墙壁上,又反弹回来,形成连绵不断的效果,其实,他只说了一句话。 “下个周五是我和阮昔的结婚典礼,希望大家来参加。” 他要举成一个世纪婚礼,这个世界上人最多,最热闹,也是最出色的婚礼。 他早已经准备好了几千万美金制成的婚纱,做出了可以容纳成千甚至上万人的婚礼场所,司仪花童之类的,早已经准备妥当,只等着那一天的到来,他希望所有人都为了他们的婚礼而开心。 明显感觉到紧握的手一颤,他握得更紧了。 甚至有一点轻微的痛感,只有这样才更加真实,他厉爵修的女人,既然承受了他的爱,就要享受着这世上最深烈的幸福,他会把最好的一切都摊摆到她的面前。 甚至,只是博她一笑。 而这一切,只需要她轻轻点一个头就够了。 只要她爱他,他爱她! 这个世上,就没什么人能够把他们给分开。 厉爵修扔掉话筒,陡然把阮昔抱了起来,拖地的裙摆遮住了她漂亮的小腿,在一阵沉默之中,男人抱着她一步步走出了宴会厅。 【134】缺爱男的调教 一干震惊的人,久久回不过神来。 其实一出门,阮昔就想下地了,她仍然很不习惯厉爵修的这种……亲力亲为。 可是他不让,阮昔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任着他把自己抱到了车上,然后绕了一圈上了车,系好了安全带,在她的颊边留下淡淡的吻,阮昔的心都要融化了。 陡然觉得,嫁给他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不要怪她意志不坚定,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会像他一样对自己全心全意了。 阮昔觉得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就算现在不嫁给他,迟早会有一天嫁给他的。 她这辈子不可能再去爱第二个厉爵修了,这个男人,已经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既然迟早的事,那她还要纠结些什么呢?她坐在车里好一会儿没有出声。 厉爵修一边开车,一边问她,“为什么不说话?” 为了掩饰脸上蒸腾的热气,阮昔在心里用小恶魔拷打着自己的良心,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楚楚动人了?她应该恶狠狠地表示,以后结婚了就不能再拈花惹草,这辈子都只能爱她一个人。 转而一想,厉爵修压根没这个可能性。 瞬间觉得有点悲凉,她爱情的康庄大道,整个就是缺爱男的调教历史大全。 好歹现在已经调教出来了,就顺便享受下胜利的果实吧……脑海里乱糟糟的,阮昔动了动唇,“我有点想诗诗和沐意了。” 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了,李沐意还好说,一连寄了几张卡片给她,但是童诗就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不知道是不是又追着哪个美男失魂落魄了。 厉爵修看她一眼,“我已经通知她们回来参加结婚典礼。” 其实他很想说,这件事应该阮昔做的,她们可是她最好的朋友了。 可是他通知的时候,李沐意和童诗却一点也不知道,甚至还因为这个威胁了他一通,让他对阮昔好之类的,种种就不多谈了,他只捡最重要的说,“后天,她们就都回来了。” “真的吗?” 阮昔喃喃地,似乎有点不敢相信。 时间过得太快了,她还没感觉到什么,就已经到了年尾,再一晃,她已经把自己给送到了大灰狼的嘴巴前。 只等他一咬! 这个比喻有点怪,阮昔收回了自己的奇思妙想,满满都浸在对未来的幸福的展望里。 她一直想找回自己的家,却在收获爱的同时,即将有一个新的家,她头一次觉得幸福是这样的近,近得触手可及,深怕像水中月一样幻影,一碰就碎了。 她凑上去,在厉爵修的侧脸上啜了一下。 厉爵修没有反应过来,轻盈的雪花般触觉就没有了,忍不住有点遗憾,他也没心开车,直接把车子停在路边,眸里带着醉人的笑意,大灰狼的尾巴摇得欢快。 “你这样可不厚道啊……”说音消失在她柔软的唇齿间……。 阮昔醒来时,觉得自己身处在一个黑暗的世界里,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听不到,她撕扯着嗓子喊了几句,反而被一阵摇晃给摇醒了,发现自己陷在噩梦里,满头的大汗。 旁边的女人担忧地摇响她,一声声唤她,“严小姐,严小姐?你怎么样了?” 她的思维有一点点迟钝,却好像记得自己并不姓严,那她姓什么呢? 梦里的黑暗太真实,可以吸往一切的神秘力量,把她的胆量全部都给吸走了,她缩在被子里簌簌发抖,刚刚把她从恶梦中叫醒的是一个圆脸女孩,她穿着天蓝色的裙子,年龄看起来最多二十岁的样子。 脸上仍然留着一些稚气天真,可是神情却非常稳重,她又说了几句,看在阮昔的眼里就像苍蝇一样瓮瓮瓮,并不像和她在说话,所以阮昔一直没有出声。 她还没有从这场混乱中反应过来。 只记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来到这里,而且也不认识这个圆脸女孩。 看阮昔一直不出声,圆脸女孩显得很焦急。 没几分钟过后,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被请过来了,他迎着两人目光走来,看来是催得很紧,步伐很促,“是刚刚醒的吗?” 圆脸女孩闻言,点了点头,“李医生,快看看严小姐怎么样了,她醒是醒了,但是神情很不对劲,好半天都没说话。” 阮昔两眼迷朦,四肢软弱无力,既不懂得挣扎也不懂得反抗,迷迷糊糊的,李医生给她做了一番检查之后,道了句,“醒来就应该没事了,可能在海里的时间呆得太长了,再加上这几天的昏迷,才会这样神智不清。”他留了一些药,看向圆脸女孩,“记得按时给她服用。” 大致的意思应该是神经衰弱,神疲力竭吧,所以才会这么恍惚,圆脸女孩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亲自把他送了出去。 然后把门带上,走到桌边倒了一杯热茶,快步走到阮昔身边,余香袅袅,“严小姐,喝点热茶吧。” 阮昔的头还是很痛,又昏又沉,好半响才想起来说话。 发现喉咙里痛得要命,嗓子干痛,连声音也透着十足的虚弱,“我……我好像有点记不起来了,我这是怎么了?” 扶着她起来,圆脸女孩喂她喝完了茶,略微担忧地擦了擦她额头上的细汗,“严小姐,你掉到海里去了,是大少爷把你给救起来的,你已经昏迷三天了,再不醒就要输营养针了。” 海……海里? 为什么她一点印象也没有呢? 看这里的摆设,应该是很有钱的家庭,阮昔虚弱地躺着,一回想就觉得头痛欲裂,只能停止痛苦的想象,“我,我怎么会掉到海里的?” “您是晒太阳的时候不小心掉到海里去的,大少爷可担心了,一听说就马上跳下去救你了。” 看来,在这个女人的嘴里,大少爷是一个很关心自己的人。 可是,她连这个人也想不起来了。 “我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落寞的神情,透着无限的可怜,瞬间博得了圆脸女孩的同情,她在旁边碎碎念,“您别担心,大少爷人很好的,您是他的未婚妻,就算什么都不记得,他也会一样对你好的。” 未!婚!妻!这三个字仿佛带来了某种记忆,沉封在记忆的底层,一层层翻滚了上来。 可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破土而出!她仿佛对这个三字是有一些印象的,某个俊美的男人对着她承诺着一生一世,承诺着会永远爱着她。 为什么,她的记忆会这么模糊不清? 她甚至忘了自己是谁…… 看着掌心里的纹路,阮昔愣愣地发现,她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了,这是不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她究竟在哪儿呢,她到底是谁? 圆脸女孩还在给她弄被子,冷不防被她问道,“我叫什么?你又叫什么?” 咽了咽口水,站好后小声道,“您是严心兰,咱们大少爷的未婚妻啊,从小在国外长大,还是知名学院的硕士研究生呢,很有才华,至于我嘛。” 她嘿嘿笑了两声,“我就是一个下人,你叫我阿圆好了,是大少爷派我来照顾你的。” “大……大少爷是谁?” 阮昔才问出这个问题,她现在是思绪很乱,希望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可以唤起她一点点记忆,但是阿圆带着崇拜的神情说过之后,她反而更茫然了。 因为这个名字,并没有像未婚夫这三个字带来一样的触动。 她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晕头了。 而且,严心兰真的是她的名字吗,为什么她听到的时候,一点反应也没有呢? 气氛沉默了一会儿,阿圆跑到窗台去浇花,阮昔才发现房间窗台上堆满了各式各式的花,有的还是花苞,有的已经绽,红的白的,紫的蓝的,点缀起来很漂亮,带着葱葱郁郁的绿意。 让她闷闷的心里,一下子开阔起来。 阿圆回头,发现她虚弱地从床上站起来,连忙过来扶她,“严小姐,你身体还没好,是不是要去卫生间?” 阮昔摇了摇头,目光定定地看着那些盆花,仿佛明白了她的意思,阿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我喜欢弄这些,养得不够好,严小姐喜欢的话,我再多养几盆。” 她确实很喜欢,热闹繁华的盆花旁边还摆着一盆小小的仙人球,毛茸茸的小刺无端透着可爱,她一眼望去,竟然看到了窗外的碧波海浪,整个人都晕眩了一下。 背后的阿圆吃惊地唤了一声,连忙把她给扶住了。 “你还是回床上躺着吧。” 阮昔扶着额头没有说话,她刚刚只是一阵眩昏而已,并不是身体的虚弱才晕倒的。 好大阿圆力气大,把她给扶住了,恰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一步步走近了,阮昔背对着,当然看不到进来的是什么人,他也没有敲门,径直走进。 仿佛看清室内停顿了一下,然后坚定不移地靠过来了。 阮昔心里模模糊糊有一种感觉,这个人好像是个男人。 也许是阿圆口里说的那个,她的未婚夫?她只是猜测,阿圆马上就证实了她的猜测,低呼一声,“少爷,您来了。” 随后,她虚软的身子被一堵硬梆梆的胸膛给接住了,一双强大力的胳膊扶住她,轻轻一抬,就把她抱到了怀里。 【135】天上掉来的未婚夫 一阵头昏目眩过去,阮昔才在勉强的清明里窥见了男人的面容。 他长得很英俊,英俊得有些过了头,发丝根根分明,肤色微黑,看来是要长期沐浴在阳光下的结果,双臂强壮有力,抱着她如同抱着轻飘飘的纸片,眉深墨染,双眸里蕴含着无数难言的深情。 她确信,这个男人是爱着自己的。 这个,叫齐凌风的男人,单单只是看着她,就快把她看得融化了。 他把人抱着,好半天没有动,阿圆在旁边也不敢劝他,只是过了一会儿才轻轻道,“大少爷,严小姐的病还没有好。” “她没好,你就不会照顾她吗?”明明是斥责,他说得轻描淡写,一点也不像生气的样子,“你把厨房里蹲好的燕窝端过来吧。” 阿圆听罢,一溜烟出去了。 阮昔微微一颤,长睫在他的灼光下微微跳跃。 粉颊泛红,连带着耳根子都红透了。 男人看了她好半天,仍然舍不得移眼,见状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字,“你好些了吗?” 阮昔想说,她很不好,自从醒来后她一个人都不认得,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连带着把他也给忘得一干二净,她甚至有点不能面对他的目光,因为他一定不知道自己把什么都给忘了。 她下意识觉得,这个男人一定会很失望的。 她不想让他失望。 可,纸包不住火,他总有一天会知道,她脑海里飘来荡去,一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入了神。 齐凌风把她紧紧搂在怀里,海风吹来,突然反应了过来,把她放回了床上,给她拉上了被子。 然后,坐在了床边看她。 “你昏迷了三天,一定饿了吧?” 阮昔避无可避,只好对着他轻轻道,“不怎么饿,我已经好多了。”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齐凌风看着她,握住了她的手掌,心里满满的话到了唇边却全部都咽下去了,定定看着她因为生病而淡色的唇,忽然觉得是那么有诱惑力,他这一生从来没有这么纯情的时候。 只要握住她的手,就仿佛过了一生一世。 暧昧的气息在彼此之间交缠着,阮昔埋头看向两只肤色不同的手掌,发现自己的手背上有几个针孔,手背上肿了几个青点,还没有愈合的样子。 齐凌风告诉她,这是先前吊针的时候留下的。 阮昔点了点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原来以为自己会很排斥,她已经把这个男人给忘光了,以前的种种都忘掉,可是,她却没有拒绝他带来的亲密,这实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不过,她把这一切推到了昏沉的脑子身上。 阿圆很快就把燕窝端来了,本来想喂给阮昔她吃,被齐凌风中途拦截了,她不敢多呆,乖乖在旁边站着,过了一会儿,阮昔拗不过他,终于慢慢吃了下去。 可能是睡得太久了,她仍然想睡。 给她垫好了枕头,细心的男人扶着她睡了下去,盖好被子。 然后定定地对着她微笑,“你睡一会儿,我晚上再过来。” 阮昔闭上了眼睛,显得很安心的样子。 可是等了一秒又睁开了,美眸亮闪,闪烁着无数颗小星星,比天边遥远的银河系还要闪亮,比齐凌风心里任何东西都要耀眼一万倍,“怎么了,睡不着?” 齐凌风关心地问。 躺在床上的女人摇了摇头,语气仍然很虚弱,透着一丝丝迷茫,“我忘了问你,我真的是你的未婚妻吗?” 男人用行为表达了他的反应,在阮昔的唇边淡淡的一吻。 他想这么做已经很久了。 阮昔微愣,好似有点反应不过来,唇上的感觉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抓不住。 心里仍然迷惘,“你,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这么问?” “不管你问什么,我都会回答你,因为你是我最爱的女人。” 颊边微红,阮昔不知不觉又害羞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有些粘人又有些惶然,“我醒来之后,不会又忘了吧?” 齐凌风摸了摸她的额头,上面仍然有一些细汗,“不会的,就算你忘了我,我也一定会你记起来的。” “那……你叫一下我吧。” 她想找回一点感觉,彼此之间的。 男人目光一闪,薄唇微启,在她的耳边轻轻呢喃,“快睡吧,亲爱的。” 从头到尾,阿圆在旁边装隐形人,齐太子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放心地出去,她敛下目光默默跟上,两人走到了甲板上,妖娆的海风吹得她的裙子烈烈作响,脸上早已经失去了那股子甜甜笑意,漆黑的短发在脸庞边上诡异地抖动着,时不时露出那一张阴沉的脸。 她不叫阿圆,代表霸王虾,是齐凌风一手养大的匕首。 只等到他需要的时候,替他插进敌人的胸膛,利器划过肌肤的声音响起,她会在这一片美满中寻找到了自己生存的价值,她的一生就是为了齐凌风而活的。 就算这个男人让她马上死,她也会毫不犹豫。 此时,她一如既往地停在距离齐凌风三步远的地方,不远不近,保持着对主人的尊敬,报告了房间女人最新的近况,“报告太子,阮小姐是在半个小时前醒来,那个时候她在做噩梦,我本来以为她醒不来,没想到唤了几声,她就睁开了眼睛。”虽然是意料之中,但阿圆确实有点吃惊了,按照医生给予药物的份量,她应该在前一天就醒来,为此,齐太子在她的旁前守侯了一个日夜。 却一直没能看到她睁开眼睛,他也不忍唤醒她,才将阿圆调到了女人的身边。 阿圆接替后,就一直守在床边,寸步不离。 在稍早的时候,才发现女人的脸上全是沸腾的热汗,喃喃自语,明显是睡不安眠的样子,她马上把人把李医生叫过来,结果就碰上了她睁开眼睛……那一秒,近乎一个梦。 山水般清澈动人的双眸,镶嵌在那一抹漂亮精致的小脸上,初初看起来,真像是一个天真不知世事的孩子。 随即,她就禀住了呼吸,一声声严小姐先入为主在女人脑海里留下空刻的印迹,忽视她懵懂不清的神色,装作无事地体贴关怀,直至她问出那一句时,才陡然松了一口气。 药物的力量果然极佳,她不光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对现实的接受能力也堪称一流,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严心兰这个身份。 悄悄垂了眼睑,阿圆从回忆里走出来,冷静地报告,“从游轮启航之后,‘严小姐’的睡眠一直不好,医生建议增加一些安眠的成分,和失忆药物不会产生任何冲突,而且医生嘱咐过,药量要把握得很准确,不然的话,很容易造成她记忆的混乱,一旦打开了缺口,就很难再压制住她原来的记忆。” 阮昔是特工出身,她对于种种把戏熟悉的程度就如同家常便饭。 医生一直用药物压制着她心里的本性,其实也是一着很险的棋,如果有一天……她真的会永远失去原来的记忆,那么齐太子就可以真正放心地把她带到陆地上。 可惜时间不等人,因为种种原因,这艘游轮会在一周后着陆。 看来,齐凌风担心的也是这一点,他的笑容只有对着‘严心兰’才会柔和美好,一旦脱离了视线范围,整个人如同黑漆漆的巨剑,充满了锋利的感觉,面对任何人都一样。 正因为这样,没有几个人敢和他对视。 特别是近几年的频繁动作,老一辈的人物越来越不把小辈放在眼里,齐太子的父亲做惯了顶上的那把交椅,很不情愿把位子让出来,更加不喜欢最重视的儿子忤逆自己的行为。 就算是只是一个女人,他也要固执地为齐太子安排妥当。 阿圆只要抬头,头顶蔚蓝的天空就会把她心里的阴霾全部驱散,但她固执地不愿意抬头,永远保持着这样微低的样子,谨小慎微地站在齐太子身上,不给他带来任何麻烦。 “你有没有对她说起身世?” 齐凌风问自己的心腹手下。 她微点头,清楚地回道,“我按照太子您的吩咐,一字不差,她一定深信自己就是严小姐,并且认为您是她的未婚夫,没有任何排斥。” 严心兰是齐父替他寻找最合适的结婚对象,并且逼着齐凌风出国和她相处感情,借着邀请的名义,齐凌风把她骗上了游轮,在一个漆黑的夜里,把她扔进了海里。 然后将阮昔带上船来,取而代之。 齐父根本没有见过自己未来的儿媳妇,最多只看过一张照片。 那张照片,哼……齐凌风早派阿圆把照片换掉了,现在那张是阮昔某次的偷拍。 他把偷梁换柱这一招使得很妙,就算是齐老也不可能知道新娘子已经换了人,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根本不是那个知名学院的女研究生,一个只知道读书完全不通人情世故,情商为零的书呆子。 纵使有着天使一样美貌,也打动不了他的铁石心肠。 不用吹灰之力,同时解决了阮昔和严心兰的难题。 帮他办到这一切的,不用说,自然是霸王虾了。 她化名阿圆,脸也圆润润的,让人防备力为零,某些时候又看起来傻呼呼的,一幅万事不惊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