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心软捡男人，会被吃干抹净！》 第75章 死路求生 沈聿明明的是最敏锐的医生。 纵使是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的毒药，所有人都分辨不出来，但以沈聿的警觉与经验，怎么会察觉不到…… 但事实是，毒入肺腑，沈聿才意识到不对。 这很反常。 灯光炫目，沈聿眼前一片花乱，五脏六腑纠缠在一起似的，疼痛洪水猛兽般侵袭全身。 剧烈的不适中，沈聿依然在思考。 问题出现在昨天。 回家吃了药后，由于药物的副作用，他的感知变得迟钝，怪不得会觉得饭菜寡淡，精神恍惚。 原来如此，一切都有迹可循。 是他失算了。 沈聿当然不想死，但他也不能退。 如果他今日以失败者的姿态出了议会厅，那他再也不可能名正言顺的回到这里，他若是还想继续薪火计划，只能成为蓝星上的第二势力，做乱臣贼子，永远要遭到人们的口诛笔伐。 沈聿轻咳两声，嘴角有一丝殷红的血迹悄然渗了出来，在惨白的脸上凄艳如花。 所有人都熟视无睹，安如磐石的在自己的座位上坐着，等着沈聿自己退让，或是命丧当场。 沈聿知道，这些人决定不再伪装正义的姿态，用卑鄙的手段让他沦落至此，一定是做了一击必杀的准备。 在这些杀人凶手眼里，沈聿不会再有开口的机会。 死局如何解？ “沈聿……” 沈聿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这些人定然不安好心。 他无法集中精神，生生把早已失去血色的唇咬破，一缕殷红在苍白的脸上触目惊心。 所以…… “不愧是最毒的毒药……” 周边的声音肆无忌惮了起来，像是在炫耀和庆贺，他们所有人齐心竟然能让沈聿落败。 沈聿死后，蓝星将会是他们的天下。 真是了不起。 沈聿双永远目色夺人的眸子渐渐失去焦距…… 倒计时，开始了。 …… 议会厅外，四人谁都没走。 所有人无条件信任沈聿，放任他一个人进入龙潭虎穴，却又担心他会不会有危险。 人类的心理有时就是如此矛盾。 破门声响起。 慕枫不放心，他宁可进去发现沈聿安然无恙，是他自己莽撞行事了，他可以为此承担后果。 沈聿比什么都重要。 他不能允许沈聿在他面前出事。 事实证明，慕枫的直觉很准。 议会厅的门被博士带来的武器暴力破开，慕枫一眼就看到了面色苍白的沈聿。 慕枫来的太及时了 头脑越来越沉，身体越来越轻。 沈聿早已是强弩之末，失去知觉直直倒了下去，慕枫箭步冲上去，恰好能够接住沈聿。 全场鸦雀无声。 负责护卫议会厅的士兵双手持枪，但面对伊索尔德手上的武器时，没人敢轻举妄动。 那枚炮弹击穿了议会厅的大门！ 慕枫抱着沈聿旁若无人的走出议会厅。 所有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中祈祷毒药的威力大一些，沈聿这次没那么幸运。 慕枫和另外几人交换了眼神，无声中上车。 沈聿是最好的医生，但是这次他救不了自己。 “送医院，越快越好！”慕枫嘱咐司机。 渐渐的，沈聿的呼吸声变的微不可闻，身体开始失去温度，让人害怕这点微弱的生命迹象会不会在下一秒消失。 汽车一路疾驰，来到圣都医院。 一路绿色通道。 “你去上仪器，维持住他的生命体征，其余交给我……”一位医生走进来。 所有人都十分警觉。 “别动他！”江澈一把把人从沈聿身边拽开” “同事一场，我还能害他！”对方扯了扯医用手套，又一次走上前来。 “还有什么是你们做不出来的？”江澈厉声质问。 “沈公爵是我的贵人，今日沈聿有难，虽然我很讨厌他，但我也会全力以赴，仅此一次。”医生轻声说。 江澈没有坚持：“保持呼吸道通畅，给予高流量纯氧。” “回想一下，沈聿昨天有什么异常……” …… 检验结果出来了。 “氰化钾。” “这种东西怎么能往嘴里塞的？” 沈聿浑身发冷，气若游丝，昏迷不醒，生死不知。 …… 沈聿实验室中的虚拟屏幕亮了好几次，查克博士的面孔闪烁。 单方面的星际通讯维持不了多久，每次都因为蓝星这边无响应所以断掉，不一会又锲而不舍的打进来。 时间长了，查克博士向来沉静的脸上出现了焦急的神色。 人都去哪了？ 还有什么是比薪火计划更重要的？ 难道蓝星出了变故？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个想法刚出现在脑海中，查克博士立刻觉得十分荒唐。 蓝星有沈聿坐镇…… 所有人都会先入为主的认为，沈聿是无所不能的，有他在所有人都像是吃了一剂定心丸。 帝星的武器已经对准了蓝星，即将采取危险打击，武器经过秘密改装，威力暂时未知，但保守估计能够击穿大气层。 这个消息耽搁不得。 第76章 末日将至 沈聿身上插满管子，面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 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不再翕动，只余留下一片死寂，精致的五官让他看上去像是一个雕刻出来的瓷娃娃，美丽而脆弱，没有半点鲜活气息。 仪器不停歇的运转，发出有规律的“滴滴”声。 经过洗胃和血液净化，才堪堪维持住沈聿这一点微弱的生命体征，至于沈聿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还是个未知数。 危险的红光不停闪烁，让人不安于或许沈聿永远不会醒了。 沈聿命悬一线。 他的神态安详，仿佛只是陷入沉眠，可指尖残留的温度正悄然迁徙，叫人分不清这是倦极的小憩，还是生命的休止符。 拜该死的α异变所赐，濒死的感觉能够让沈聿感受到解脱。 在无数次失控中，他无数次让人胆战心惊的伤害自己……但他是最好的医生，总能把自己从鬼门关拽回来，甚至有时都不需要他出手，太多人不舍得让他死了。 奇迹发生了太多次，导致所有人都认为沈聿永远能化险为夷。 只有这次，他真正半只脚踏入了鬼门关。 江澈两条眉毛快要纠缠到一起，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检测仪器上的数字。 他很清楚沈聿现在的状况不容乐观，纵使他主观相信沈聿能够化险为夷，但显示生命体征的数值不会骗人。 医生不是神仙，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越是了解真实的情况，越能感受到深深的无力。 “” “这里没必要留这么多人，说实话若不是求个心安，我们都不应该在这里浪费时间。”伊索尔德从病房外走进来。 慕枫和江澈一左一右坐在床头，这番话他们全当没听见。 道理谁都懂，但他们不想去。 “光凭我们几个，能够抵御什么攻击，是想在这里等着被敌人一锅端，然后乖乖束手就擒吗？”伊索尔德抛出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所以，谁回实验室去？” 今日议会出了变故，实验室只留了林一一个人看守。 基地的建设被搁置，那些武器以及防御装置也只是图纸，好像这才是更重要的事情，却被所有人遗忘搁置。 病房陷入了沉默。 沈聿昏迷不醒，他们都没心思想其他的事情，况且，没有沈聿他们也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他们已经习惯沈聿坐镇指挥，离开沈聿倒是真有些乱了阵脚。 真正把人类利益放在第一位的，向来只有沈聿。 可是…… “行，我回去。”伊索尔德瞪了两人一眼，知道他们是指望不上了，“这里交给你们，你们千万要给我把他看好了。” …… 伊索尔德回到实验室。 林一正守在门口，见到博士还有心情打了个招呼，身后的大门紧闭，没有暴力闯入的痕迹，看上去风平浪静。 果真如此吗？那真是太好了。 至少这里还安全，没有让他们顾此失彼。 博士刷开了实验室的门，带着林一一起进来，她的手上捏着最后几瓶黑体能量，正准备装填入实验台中。 恰在此时，虚拟屏幕又一次跳出查克博士的面孔。 “查克博士……” 画面又是卡顿又是闪烁，信号有些不佳，伊索尔德不禁皱眉，他们之间的通信靠的是卫星信号，技术很成熟，按理说应该很稳定。 难道是太阳活动增强导致磁场波动？ 那倒也正常，不正常的是查克博士好像在说什么，语气急切，但由于信号太差，伊索尔德一个字也听不清楚。 再等下去信号只会越来越差，通讯维持不了多久了。 伊索尔德打开一小瓶黑体能量，黑体通道打开，画面立刻清晰起来。 查克博士一上来就问：“沈聿呢？” 伊索尔德一边为机器注入黑体能量，让机器依照图纸制造武器，一边和查克博士说：“沈聿被人下毒，还在医院。” 查克博士显然是没想到，稍稍怔愣几秒，很快恢复了冷静：“帝星的武器已经调整了参数，即将采取危险打击，你们要做好准备。” 伊索尔德点点头：“我明白了。” 该来的迟早会来。 面对尊主这个对手时，没有沈聿发号施令，还真有些惶惶不安，毕竟没有人会质疑尊主上万年来的统治力。 通讯断掉了。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应该制造武器，而是应该先行建设防御工事。 纵使伊索尔德很快就反应过来，但还是来不及了。 蓝星的虚拟模型上，几个象征着危险的红点正以迅猛的速度袭来，一分钟后就会抵达第一道防线——大气层。 大气层被强悍的力量撕开一道口子。 先行抵达蓝星的不是毁天灭地的核弹，而是拥有强大磁力的金属，坠落地面后，磁力骤然增强数万倍，扰乱了蓝星的磁场。 磁场看不见摸不着，却是时时刻刻影响着蓝星的运转。 蓝星是一颗神奇的星球，一切构成部分圆融自洽，才会孕育出璀璨的人类文明。 大气物质如果没有约束，会散逸到宇宙中，但由于蓝星强大磁场的保护，大气被牢牢束缚住，环绕在地球周围，形成一层坚实的屏障。 如果地磁被影响，大气逐渐散逸，最终消失，地球将无法维持当前的温度，导致全球气候剧变，生态系统崩溃，也无法抵御宇宙辐射和未知细菌的入侵…… 这样下去，蓝星会走向灭亡。 实验室的保护罩在黑体能量的加速下制造完成，剔透的屏障隔绝一切外界侵扰，薄薄一层能够抵御许多武器的攻击。 外面有汽车刹停的声音，像战前高昂又惨烈的军号，在柏油路面犁出焦黑沟壑，车上装载着大型武器。 沈聿还在昏迷，姑且让他多活一阵。 为首的是阮崇文，他对沈聿的滔天恨意一双眼睛都盛不下，他要先把沈聿的退路彻底封死，让他再无翻身的可能。 四面墙体外的保护罩突然同时炸裂。 “糟了。”伊索尔德心知不好，“我们小觑了蓝星武器的威力……” 第77章 沈聿醒了 战术平板的蓝光映在阮崇文绷紧的下颌线上。 外围车辆上跳下士兵，缓缓升起路障，士兵手上合金防暴盾在日光下折射出冰棱般的寒芒，不会有人能闯进来。 一小队士兵架起炮口。 “全队，盾墙推进！” 指挥官的吼声裹着电流杂音从骨传导耳机里钻出来。 士兵手上的防暴盾同时升起，蚀刻着军队徽记的复合金属表面泛起冷银的光芒，沉重的军靴踏在地面上，发出“铿铿”响声。 阮崇文并不知道沈聿有多少帮手，他需要谨慎一些。 况且他也有自己的算计。 议会那群秃鹫总以为能把他驯化成清道夫，让他彻底扫平沈聿的老巢。 他接下这个任务绝对不是因为他要看人眼色行事，沈聿实验室里的东西有多值钱，武器学家出身的他比谁都清楚。 从今往后，这里就是他阮崇文的地盘了。 里面的人还要负隅顽抗吗？ 阮崇文冷笑一声，抬手示意突击队停止推进，既然这么有信心，那就看看里面这些家伙还有多少底牌。 “轰炸。” 炮弹飞来，破空声如同死神挥舞镰刀的呼啸，裹挟着硫磺气息，在天幕下划出数道炽白的轨迹，以撕裂一切的凶势飞向实验室。 伊索尔德通过监控看的清清楚楚，乌黑的炮弹拖着赤红尾焰，如陨星坠落。 她感觉自己今天怕是凶多吉少。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炫目的白光炸开。 大地剧烈震颤，大地剧烈震颤着将砂石抛向半空，碎块在烈焰中划出致命抛物线，却都奇迹般的停在了实验室外。 眼前的一幕太过于诡异，让阮崇文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炮弹和碎片的巨大动能仿佛瞬间消失，悬停在距离实验室不足十厘米的空中，然后垂直坠落到地上，发出参差不齐的响声。 “警告！防护罩耐久度不足，供能不足……” 实验室内响起了机械音，不停环绕，屏幕上突然弹出的界面闪烁着危险的红光，上面只有一个字——逃！ 沈聿设置了被动防护罩，在检测到巨大威胁时自动启动。 为这层保护罩提供能量的，是沈聿从慕枫那里拿的歌者骸骨，每一枚晶片都蕴含着巨大的黑体能量。 沈聿严令禁止他们运用黑体能量，没想到第一个破例的却是他自己。 不过沈聿没有主动运用，而是把晶片嵌在了只进不出的核心供能仪器上，在实验室面临毁灭威胁的时候，让超越文明认知的东西拯救他的朋友。 在沈聿这里，朋友总能是例外。 “没你真是不行啊。”伊索尔德死里逃生，捂着狂跳不止的心脏。 机械音依旧在循环播报，一枚晶片的能量消耗殆尽，又迅速补充。 无论如何，这里不宜久留。 伊索尔德十分听话，连滚带爬的翻越好几张实验台，找到最近的路，来到逃生舱所在的地方。 伊索尔德回头看了一眼实验室。 她知道，这里的一切都是沈聿的心血，她十分抱歉的念叨了句：“对不起了，这里保不住了。”然后进入逃生舱。 按下红色启动按钮。 地面出现一个大洞，逃生舱迅速下降。 …… 实验室外。 刚刚眼前所见太过于震撼，导致阮崇文不敢轻举妄动，他挥挥手，让士兵先行上去查看情况。 “报告长官，人跑了！” 阮崇文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冷声骂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看他没有这个实验室，还怎么和我斗法。” 士兵冲进实验室。 阮崇文看着实验台，指尖抚摸过精密的仪器：“不过是命好，我倒要看看，他沈聿失去所有资源后，还能做出什么名堂……” 大气层被撕裂。 一颗炮弹迅速坠落，目标就是这里。 阮崇文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这里比他想象的还要完美，来不及带走的图纸还留有沈聿的智慧…… 他丝毫不会察觉外面的危险。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过后，实验室被彻底夷为平地。 伊索尔德猜到了外面发生了什么。 “沈聿不在这里……或许……” 若不是怕沈聿出事，他们应该会聚集在这里，然后随着这场毁天灭地的爆炸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伊索尔德第一次感觉到了后怕。 她拼命摇了摇头，尝试把脑海中的念头抹去，现在不应该想这个，而是应该思考下一步怎么做。 伊索尔德与医院通话：“沈聿的情况怎么样？” “还没醒，刚刚……” 显然，所有人都意识到了片刻间，蓝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巨大的黑影从天空坠下，纵使没有坠落在人身边，也能够带来无穷无尽的恐惧。 “等我过去再说……” 伊索尔德皱眉，话音未落，就听到： “沈聿醒了！” 第78章 毁灭 沈聿醒了？ 真不知道他醒的是不是时候。 一睁眼就要面对一大堆烂摊子，是个人都要崩溃，但是没有沈聿，没人能扭转当今的局面，一切只会变得越来越糟。 伊索尔德在逃生舱中，应急灯熄灭的刹那，浓稠如墨的黑暗便涌了上来。 她能感受到自己急速下坠，当加速度突破人体承受阈值的瞬间，耳膜鼓动着尖锐蜂鸣，喉管里泛起的血腥味，但正是这个速度让她逃过了实验室的爆炸。 逃生舱触底之后没有停下，而是改变了方向，以不慢的速度继续移动。 等移动彻底停止，伊索尔德从逃生舱里出来。 身处漆黑的地底，她手上只有一张简易的地图和一个微弱的光源，是刚刚逃生舱触底时自动弹出来的，地图上面有几个标记点，是通往地上的电梯。 沈聿想的还真是周全。 无论逃生舱停在哪个位置，里面的人都能依照这份地图走出去。 伊索尔德通过电梯上到地面。 自然光洒下来，对于刚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人有些刺眼，她尝试着看向太阳，感觉视网膜上一瞬间烙下了残像，不禁抬手遮了遮。 大气层越来越稀薄了，对太阳光的削弱作用减轻了许多。 面对眼前陌生的建筑，伊索尔德刚要发愁。 下一秒，地图上浮现出另一种笔迹，是地面上的路线，只有好认好找的大路，所以十分清晰，让人一秒就懂。 沈聿已经算到是她最后来实验室吗？ 伊索尔德向来是自诩聪明，切身体会到了沈聿的算无遗策后，她自愧不如，就像是每分每秒发生什么都能提前预知，并做出最正确的决策。 幸好她和沈聿是盟友，而不是敌人。 伊索尔德来到圣都医院。 沈聿身上的管子拔掉了，仪器也都撤了下去。 此时他正撑着床坐起来，手背青筋在留置针胶布的残留痕迹上蜿蜒，他靠在床头，许是因为不舒服，眉头微蹙。 伊索尔德走进病房。 大家一见面就有好多事想问，急切的声音撞在一起，谁也没有听清对方的问题，意识到自己太着急了后，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所有人的目光纷纷转向沈聿。 沈聿沉默了许久，轻轻说了句：“说吧，我没事了。” 所有人的脸色都这么难看，说明事情很糟，但逃逃不能扭转事态的发展，所以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沈聿这么说，所有人都不知道如何开口，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全是坏消息，他们难道要告诉沈聿，计划失败了，实验室毁了，整个蓝星都有可能陷入末日吗？ 不想说，沈聿也不强求。 “没事。”沈聿一瞬间觉得好累，“我在医院里了，帮我把身上的伤一并处理了把，等我清醒一下自己出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是……”江澈皱眉。 他想说事情很急，但又不想让沈聿太过担心焦虑，沈聿还是个病人，这些负面情绪对恢复没有一点好处。 不知道怎么办时，只能听沈聿的。 江澈去准备手术。 门上“手术中”的红灯亮起，但屋里的某些人显然是不想出去。 沈聿身上的伤愈合的很差，几天过去依旧在流血。 针穿着线，在皮肉间游走，一点点把伤口缝合起来 沈聿看了身边三人一眼，眼眸低垂，轻声开口：“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我在听，不要再耽误时间了。” “地磁消失了，是帝星那边动的手……” 为什么会这样？ 沈聿许久没有说话，让人不知道他在思索什么。 沈聿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骨节泛白，指甲没入掌心。 江澈感觉有些不对，低头一看，被鲜红的颜色刺了眼，拍了拍沈聿的手提醒，那双手打开的瞬间，鲜血从伤口汩汩涌出。 “嗯，我知道了。”沈聿很平静。 “林一呢？”伊索尔德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自从沈聿从议会厅出来，林一就消失不见了，她的目光落在沈聿身上，林一只会听从沈聿的命令，所以…… “我让他去替我做些事。”沈聿回应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 …… 一座华丽的庄园中。 议会委员聚在一起，正为他们的成功举行盛大的晚宴。 穿燕尾服的侍应生端着香槟，与一位喝的烂醉的委员撞到一起，水晶杯沿凝结的水珠坠落在波斯地毯上，晕开一片暗色的痕迹。 庄园内歌舞升平，外面正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 地壳深处传来远古巨兽苏醒般的闷响，大陆板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深褐色的岩浆如蛛网般在地表蔓延。 地球磁场消失后，大气失去了束缚，以极快的速度散逸到宇宙中。 夜幕降临，温度骤降。 仰头看天，漆黑天幕如同被揉皱的锡箔纸，露出其后猩红色的星云旋涡。 一瞬间，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按下了暂停键。 一个巨大的黑影笼罩下来，正以悖反物理的姿态下坠，表面浮动着暗紫色电弧网络，每道能量涟漪都有巨大的威力。 这团吞噬光明的物质尚未触及地表，其引发的次声波已让玻璃窗棂绽开蛛网纹路，让庄园门口的青铜雕塑颤抖…… 第79章 因利益而聚首 当那物超出认知范畴的阴影掠过城市天际线时，所有电子仪器同时迸发尖锐蜂鸣，黑影在量子层面扭曲着现实。 天文台观测员在仪器爆表的瞬间，竟在示波器上看到不属于任何已知文明的图腾符号。 黑影的目标是正在举行晚宴的庄园。 夜幕降临，庄园像一颗嵌进山褶宝石，半隐于苍翠山峦之间。 三层穹顶的希腊式建筑群占据整片向阳缓坡，罗马柱擎起的拱廊下，成排雪松在晚风中簌簌抖落碎叶，三面环山的地理格局将市声隔绝在十里外，唯有后山溪涧的泠泠水声，与檐角天使铜铃的清响交织成天然乐章。 此时，庄园门口停放着各式各样的豪车，流线型车身倒映最后一丝夕阳的光晕。 旋转门内倾泻出水晶吊灯的光晕，水晶香槟杯折射出的冷光，与鎏金珐琅彩餐盘的釉面交相辉映，张灯结彩，觥筹交错。 那里虽然纸醉金迷，歌舞升平，但帝星的地下城远比这里更加奢靡，这座庄园本不应成为被帝星关注的目标。 没有人会注意到，庄园外一闪而过的黑影。 所有人都会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耽搁原有的计划，只有林一不会。 就像议会召开那日，所有人都来到了，议会厅门口，从上午等到下午，就为了知道沈聿是否平安，只有林一提前离开了。 无论沈聿是生是死，其他人的任务是成是败，林一都会按照沈聿交给他的计划行事，这是他刻在程序里的准则。 正因为林一永远不会出意外，沈聿才敢把最重要的任务交给他。 林一靠在山顶的一棵梧桐树上，目光平淡如水的看着庄园中的热闹。 宴会厅的灯光照不到后山，但宴饮的喧嚣能传很远，那些声音如同浸了蜜的糖浆，黏稠得令人窒息。 林一讨厌宴饮的嘈杂，他和沈聿在一起久了，性情也越发相似。 他和人类一般无二的手指轻叩树干，发出有规律的声响，耳旁只有夜风穿过枝桠，叶片摇动的声音。 他手中捏着几枚晶片，百无聊赖的抛到空中，随后接住。 直到头顶的黑影笼罩下来。 林一再一次把晶片抛向空中，但这次五颜六色泛着微光的晶片没有落回到他手里，而是消失在空气中。 随后，林一无声无息的撤走了。 黑影坠落在庄园。 …… 医院中。 一阵夜风穿窗而入，沈聿卷了卷被角。 空气中弥漫着奇怪的气息，沈聿忍不住捂嘴轻咳两声，随后越咳越大声，好像要把肺咳出来似的。 打破了病房内的沉默。 这里所有人主观相信沈聿无所不能，但客观上感觉到，沈聿的状态并不能让人安心。 经历了最近这场小小的变故，他们对自己的信心降到了最低，没有人敢说，自己能在危机降临时代替沈聿扛起大旗。 慕枫起身去关窗。 等他坐回床头时，捋了捋沈聿鬓角的碎发，顺手摸了摸沈聿的头。 江澈立刻扯开了慕枫的手，说到：“别摸他的脑袋，他还小，会长不高的。” 他知道大家都很焦虑，沈聿虽然不说，但心中的煎熬只会更甚，他们的情绪不应该作用在沈聿身上。 伊索尔德倚在墙上，捂嘴偷笑。 既然有人问林一去了哪里，沈聿知道给他们时间都应该能想明白的，尤其是伊索尔德，她是刚刚亲历了实验室爆炸的人，很容易联想到爆炸地点的规律。 一瞬间，只感觉地动山摇。 “我不会让那些议会委员去死的。”沈聿在震动的余波中开口，“我只是要彻底消除蓝星上黑体的存在。” 林一不是去毁灭掉那个庄园，而是要用最后的黑体能量保护住那里。 从帝星得到的这些黑体能量，也算是起到了关键的作用，不过从今往后，蓝星上不会再有黑体能量，人类想做什么事情只能依靠自己的智慧。 所有人都还在爆炸的震撼中。 “如果有超越当前文明的存在，人类天生的惰性会让我们不想思考，全然无法发挥出人类的创造性，最终走向自我毁灭。” 伊索尔德皱眉：“可是他们想要杀了你。” 沈聿轻笑道：“就当我在以德报怨吧。” 伊索尔德不理解。 “况且议会制度持续了上千年，议会委员不过是制度下产生的特权阶级，只要这个畸形的制度还存在，即使他们死了，还会有新的议会委员。不要轻易杀人，哪怕能把自己摘干净，但手上多一条人命，亡魂也会夜夜入梦的。”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 沈聿轻声道：“地磁消失了，大气也会渐渐散逸到宇宙中，辐射和细菌会入侵蓝星，这是一场浩劫，没有人能够幸免于难。” “若是全体人类团结起来，是否能有一线生机？” 沈聿轻笑了一声：“人类向来由于利益而聚首，没有利益，只会是一盘散沙，最终被末日逐个击破。” 他们已经在沈聿被暗算一事上见识过了人性的凉薄，谁又敢赌第二次？ 沈聿抬眸，扫视众人：“要不然大家说说，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第80章 剖心 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个问题让所有人又一次陷入沉默。 沈聿清楚，他们并非为了人类命运而聚首，每个人身上都有着站在这里的原因，如果不出来，终有一日会动摇，相互猜疑，最终分崩离析。 “不想自己说是吗？”沈聿不希望有那一天，这条路本来就很难，容不得一切意外，他必须捅破这层窗户纸，“那我替你们说说。” 伊索尔德明白沈聿想做什么，率先开口： “我是帝星的实验品，我的体内被注入了人类的基因，但是一整批实验品只存活了一人，他们说我是因为我的基因吞噬了外来的人类基因，所以才能存活，我却觉得，人类基因与我成功共存，并潜移默化的影响我。” “并不是沈聿让我加入的，人类的世界对我总是有种难以言说的吸引力，我好奇蓝星上的一切，找寻的过程好似在找回自我，所以我在这里不是因为对沈聿的好奇。” 伊索尔德轻声讲述了不为人知的经历。 所以对沈聿的病好奇都是假的，她早早就把愚人计划告诉沈聿，就是为了让他想办法破除尊主的阴谋。 她虽然是帝星上的智者，但同样与人类血脉相通。 慕枫接过了话题，他的经历没什么不能说的。 “我母亲是人类，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却被当作反叛者，被囚禁在地下城直至死亡。我从小被我的监管者父亲抚养长大，他没有教我杀戮，而是告诉我要仁慈，仁慈的对待生命。所以我希望能够改变这一切，为了我枉死的母亲，也为了人类的命运。” 慕枫说罢，也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因为沈聿参与进这个有今日没明日的危险计划。 命运早已书写好了他的人生轨迹，血缘是最难以割舍的一环，他母亲传承给他反抗的基因，父亲将种子孕育萌芽。 慕枫朝沈聿看去。 发现沈聿正轻笑着向他点头，一双漂亮的眼睛好似会说话，那神情好似洞察一切，明白他的思想转变。 沈聿是天生的领袖，能够掌控一切。 短短几句话，让所有人意识到自己为什么站在这里，每个人都有自己背负的使命，面对末世的态度不再是消沉。 只剩下江澈还在沉默。 沈聿明白江澈在犹豫什么：“江澈，你想自己说还是我替你说。” “我……没什么。”江澈想要含糊过去，对于自己的过去，他一个字都不想说，甚至不想去回忆，“大家会合作愉快的。” 沈聿靠在床头，嘴角上扬起一个令人舒服的弧度。 他默默的看着江澈，他了解江澈的过去，那的确不是一段快乐的经历，但越藏在心里越畸形。 “我的父母死于一场帝星操控的爆炸……” 江澈在沈聿的注视下开口，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 大家都想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要与帝星对抗，不是因为某个人，而是因为早已写进命运的必然，她们要拼尽全力和人类一起度过接下来的末世。 “总在医院呆着也不是个事。”沈聿轻叹一声，深邃的眸中没有笑意，只有痛苦和疲惫。 谁都能看出来沈聿在强颜欢笑，何况是这世界上最了解他的几个人呢。 一醒来就要面临人类的生死存亡之刻，纵使是沈聿也会觉得无力，但他退缩了就更不可能有人撑起人类的脊梁了。 沈聿缓缓下了床，轻声把一切一切安排妥当：“林一会顺路把念念接回来，我们趁这个机会先回家吧。” …… 末日来临，这是一个还算漫长的过程。 建立人类基地，储存各种物资，成立特殊的律法，征集军队与佣兵，才能将人类社会在末世中运转起来。 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以至于时间变得十分紧迫。 而且如今的人类群龙无首，那群议会委员绝对不会为了全体人类的命运而战，沈聿如能能够在末世中建立威望，这还是个难题。 但是只要沈聿在，他身边的人都能感到安心。 磁场消失，大气散逸，宇宙辐射会越发强烈。 那种神秘的辐射，能够将生物异化成为怪物，让他们的血液和唾液都带上病毒，最终丧失神智，无差别感染周围的任何生物。 污染区会随着末世的进程扩大。 越低等级的基因越容易被污染，或许会是基因融合形成模样奇异的怪物，亦或许是其他畸变，当其余生物全部沦陷，人类也不会幸免于难。 野外，动物聚集地，首先会成为污染中心。 令人恐惧的并非源于物理层面的毁灭，这种对认知根基的颠覆，与未来命运的未知，比任何实体撞击都更令人战栗。 人类即将面临的是不知持续多久的末日。 第81章 薪火 蓝星的陆地上，遍布着城镇。 城市中的人类有着按部就班的生活，人类已经脱离了原始劳动，而是投身于产出更大成果的高级劳动，。 在浩瀚星际的一隅，人类文明悄然发展，虽然蓝星上的人类力量无法撼动具有黑体能量的帝星，但科技也在飞速发展，书写着人类的辉煌。 经过上千年的经营，人类的势力不断扩张，人类已然成为蓝星最顶端的生物。 其余动物、植物，无法影响到人类的生活，纵使是发生冲突，其余生物也无法和人类力量相抗衡，它们的生存环境被一点点蚕食。 不可否认，人类在蓝星上有着一段璀璨的文明。 末日颠覆了人类原有的秩序，使得人类文明陷入混乱，如果不能及时拨乱反正，就会彻底停摆。 …… 沈聿一行人走出圣都医院，沈家的车已经静候在门口。 沈聿很自然的上了车。 车子开动，一路上都十分顺畅，宽阔的街道上很少能看到汽车在行驶。 车窗外的天空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诡异的绿光，远处商场的玻璃幕墙接连爆裂，如同被无形巨斧劈碎的水晶。 一路上，人们要么紧闭门窗，要么狂奔向超市，大量抢购物资。 超市卷帘门被撞得凹陷，抢购的人群像被击溃的蚁群涌向货架。 人们将整箱矿泉水扛在汗湿的肩头，此起彼伏的尖叫一声高过一声，混杂在一起，竟分不清是警报还是呜咽。 收银台处，纸币簌簌飘落，像极了秋天最后的落叶。 所有人都意识到末日的来临，金钱是最不重要的东西，或许几天后纸币就会成为一堆废纸，就连放在家里都会觉得占地方。 爆炸后的硝烟渐渐散去。 沈聿的实验室成为了一片废墟。 由于爆炸产生了剧烈的能量波动，污染指数直线上升，这里不光受宇宙辐射的侵蚀，而且爆炸造成的污染正呈辐射状向外扩散。 实验室成为了一个污染指数超标的污染源。 不知帝星用了什么方法，那些出现在帝星边缘区战场的类菌丝体生物携带在炮弹上，污染了蓝星。 那些类菌丝体生物经历了长期鏖战，吞噬了太多战争遗骸，从洁白变成暗灰色，好像蒙上了一层灰尘。 暗褐色的菌丝在焦土裂隙间蜿蜒游走，寻找着养料。 防护罩碎裂成微小的碎渣，实验室周围还有残存的黑体气息，那些类菌丝体生物应该被这些气味吸引，暂时还没有离开废墟的意思。 帝星把威胁转移了。 而另一个轰炸目标——议会委员们聚会的庄园，依旧是完好无损。 无形的保护罩抵挡了这次攻击，四两拨千斤的把炸弹的能量吸收消耗，最终两股力量同归于尽。 水晶吊灯剧烈摇晃着，将贵族们惨白的面孔映在镶满紫水晶的墙面上。 参加晚宴的贵族如受惊鸟兽般四散开来，惊慌失措的上了车，逃窜回家。 分布在庄园周围的晶片闪烁了几下，最终彻底黯淡了下去，里面蕴含的黑体能量已经消耗殆尽。 帝星对蓝星的两次轰炸，都是以黑体能量为目标。 尊主确信，只要没有黑体能量，人类无法撼动帝星的地位，纵使他们的对手是沈聿，在黑体能源的降维打击下，只会一败涂地。 …… 沈聿一行人回到了沈家。 沈家依旧是平静如常，所有人按部就班的做着自己的工作。 在此之前，管家已经清点好庄园中的物资，足够在末世中支撑很久，这也是每个人都能镇定自若的底气。 林一正坐在客厅中，正在和荀念说笑。 “哥哥。”荀念看到沈聿回来，张开双臂，小跑着扑向沈聿的怀抱。 她又看了看身旁围着的哥哥姐姐，左看看右看看，最终决定不要厚此薄彼，把脑袋埋在沈聿的怀里。 “念念有看到什么吗？”沈聿接住小女孩，轻声问。 “有黑色的怪物，会蠕动，有触手，能变成很多样子……”荀念倒是没有很害怕，这里有很多认识的哥哥姐姐，而且她知道沈聿哥哥永远会保护她。 “念念下周不用去上学了。”沈聿摸了摸荀念的脑袋。 “不要！我要去！我答应了莉莉明天去找她玩的。”荀念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眨了眨，仰起头看着沈聿。 “在学校交到了新朋友？”沈聿有些意外。 沈聿永远不会理解为什么荀念能这么快交到新朋友，他本以为荀念会不适应，看来是他多心。 “是呀，莉莉是老师的孩子，就住在学校。”荀念指了指自己头上粉红鲸鱼与机械蝴蝶的发夹，“这是我和莉莉一起做的。” “好。”沈聿遂了她的意，“下周哥哥和你一起去上学，好不好？” 荀念兴冲冲的点了点头，小太阳似的消散了所有人心中的阴霾。 孩子是人类的希望，尤其是在末世，出生率几乎决定了种族延续的可能。 学校是人类幼童聚集的地方，幼童是脆弱的，最容易受到基因污染，必须保证学校绝对安全。 沈聿决定先去学校看看。 第82章 诡异 第二天，沈聿醒的很早。 他照常给窗边的两盆红玫瑰浇水。 玻璃瓶里晃动的水珠折射出七色光晕，他执壶的手悬在半空犹豫许久，最终还是任由清水跌入陶土盆中，惊醒了沉睡的根系。 沈聿的确不知道应当如何养花。 今日他惊讶的发现，红玫瑰枯卷的花瓣曾像揉皱的羊皮纸蜷缩着，此刻却舒展成半透明的绯色丝绸。 一朵花苞悄然裂开月牙状的缺口，露出金丝般的花蕊，恍若少女羞怯地掀开面纱一角，娇艳欲滴，蓄势待发地等待着某个命定的时刻。 沈聿不禁开始期待，花朵盛放的样子。 沈聿的心情很好，他缓步走下楼。 整座宅邸仿佛被晨光镀上了蜜色琥珀，沈聿看着家中的人们在晨光中无声的忙碌，仿佛日子如同往日。 沈聿行至各处，都有人躬身向他行礼。 管家上前询问要不要准备早餐。 沈聿制止，他本来就对吃饭没什么想法，还是依照客人的作息习惯安排，这样也不用准备两次。 荀念的书本放在雕花的玄关柜上。 沈聿简单检查了一下荀念的书包。 里面有书本，一年级的学生正在学语文、数学、英语还有自然与科学，课本上的内容很简单。 语文课本上歪歪扭扭的涂鸦依稀可辨，是荀念用笔在“沈”字旁边，认认真真写了一遍，“聿”字老师没教过，就写成了拼音。 一笔一划，稚嫩的铅笔字满满都是对沈聿哥哥的喜欢。 窗外的树影斜斜地爬上书包搭扣，那些细密的针脚在晨光中泛着柔光，柔和的晨风唤醒熟睡的一切，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沈聿笑了笑，合上书本，放回书包里去。 果然，孩童的天真最能治愈人心。 书包里没有监听器之类的危险品。 多亏了那些人的手还没有伸那么长，对荀念动手绝对会触及沈聿的底线，沈聿真正动怒，后果不堪设想。 沈聿在客厅坐了半个小时。 家中的客人们才逐渐醒来，把这里当作自己家一样，慵懒的从房间走出来。 空气里浮动着现磨咖啡醇厚的焦香，混着烤吐司的酥脆气息钻入鼻腔，厨房里大厨做好了各式各样的早餐。 “哥哥。”荀念蹦蹦跳跳从楼上下来。 伊索尔德牵着她的手，让她不至于从楼梯上摔倒。 吃完早饭，沈聿把家中的事情都交给伊索尔德。 博士是这一群人里面最靠谱的，当然，如果博士也头脑糊涂，他给林一了任务，一定要守好家。 车子载着沈聿何荀念来到学校。 一路上，荀念摆弄着头上的发卡，时不时拿出小镜子照照，对着镜子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随后一头扎进沈聿怀里。 沈聿不了解小女孩的小心思，只是亲昵的揉了揉念念的脑袋。 把荀念送到学校，小姑娘蹦蹦跳跳的下车，和沈聿说拜拜，然后一步三回头的走进学校。 不知道究竟学校里有什么吸引她的。 沈聿看荀念走远了，让司机去停车，他走进了校门。 “沈……”路上有人认出了沈聿，赶紧恭敬的做了个请的手势，沈聿的在学校中的地位超然。 “嘘”沈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整所学校都是沈家的产业，所以沈聿才会放心念念在这里读书，念念学校发生了什么事情，沈聿会第一时间得知消息。 沈聿走在校园里。 高年级的学生上学早，已经上完一节课了。 正值课间，学生们在操场上尽情玩耍。 教学楼方向传来预备铃的嗡鸣，打篮球的男生们从把球随手一抛，擦擦汗，有说有笑，勾肩搭背的走出操场。 几名女生从角落里探出头，给男生递水，突然落下的绿叶打着旋落在女生发间。 所有人都回到教学楼准备上课，此时，有一位老师逆着人流行走，不合时宜的出现在操场上。 鬼鬼祟祟不知道要做什么，一下引起了沈聿的注意。 沈聿轻声跟了上去…… 第83章 间谍 沈聿走在校园里。 高年级的学生上学早，已经上完一节课了。 正值课间，学生们在操场上尽情玩耍，男孩子有的在踢足球，有的在打篮球，操场上热闹非凡。 几名女生在旁边看着，目光分别落在不同的男生身上 教学楼方向传来预备铃的嗡鸣，打篮球的男生们从把球随手一抛，擦擦汗，有说有笑，勾肩搭背的走出操场。 几名女生从角落里探出头，给男生递水。 突然，从枝头落下的绿叶打着旋落在女生发间，男生抬手替她拂去，女生的脸颊立刻染上晚霞似的绯红。 女孩拿手捂了捂脸，拉着身边的好朋友朝教学楼冲去，男生相视一笑，拔腿追在后面。 少年时期的情感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空气中仿佛洋溢着青春的活力。 在校园中，完全感受不到末日来临的紧张气氛。 所有人都回到教学楼准备上课，此时，有一位女老师逆着人流行走，不合时宜的出现在操场上。 鬼鬼祟祟不知道要做什么，一下引起了沈聿的注意。 沈聿轻声跟了上去…… 沈聿躲在艺术楼的围墙后，那位女老师在操场旁边的花丛停下来。 她半蹲下身子，寄生在她体内的，类菌丝体从她的口鼻钻出来。 获得了自由的类菌丝体钻过操场围栏，开始在跑道上游走，很快就变成了鲜红的色泽。 “去吧。” 女老师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她的眼神空洞至极，好似被侵蚀了灵魂，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 “去那边，我给你选了最美味的食物。” 女老师指了指教学楼的方向，她的眼睛开始变成白色，几秒钟后恢复如常。 正巧，上课铃声响起，教室内传来朗朗读书声。 女老师的戒心不强，沈聿又往前走了两步。 沈聿没有掩饰自己的脚步声，他觉得这个人既然敢明目张胆的在校园里做这种事情，一定是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说辞。 果不其然，女老师听到了脚步声，藏好了一切破绽，捋了捋衣角，站起身来。 她没必要跑，逃跑反而是做贼心虚。 女老师转过身，看到沈聿，她有些发懵，这好像不是学校里的老师。 由于没多想，她并没有认出沈聿那张有代表性的脸。 女老师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等待着沈聿问她：“你在做什么？” 她确信正常人都会问的。 她准备了许久的说辞终于能派上用场，她会好好解释自己要给班上过生日的女生一个惊喜，她面前是花坛中唯一一朵蓝色的郁金香。 那个女孩的确今天过生日。 这个理由没有人会质疑的，还会夸她是尽职尽责的好老师。 这本来是天衣无缝的计划，可惜遇到了沈聿。 沈聿从来不会照常理出牌，因为他总有更好的算计。 女老师没等到沈聿问话，正想要开口寒暄，缓解有些冷的气氛。 沈聿一句话没说，一个干净利落的动作，扣住了女老师的双手。 有什么想说的，去监狱里好好阻止说辞吧。 对孩子下手，绝对是不可饶恕的。 第84章 “骨刺”大人向你问好 “你是……” 女老师被沈聿控制住，她的眼中没有惊恐，而是渐渐染上猩红的色泽，这很明显不是一个人类该有的特征。 看清楚沈聿的瞬间，女老师面部肌肉轻微抽动，嘴角不禁向上扬了扬，勾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这是人们见到沈聿后很正常的反应。 沈聿这张脸，对于所有同类有着难以言说的吸引力。 显然，这名女老师也不会是例外，她的目光一开始带着炽热，但一秒后就变成得呆滞，如同扫描仪一般记录信息，随后开始接收有关眼前这张脸的资料。 沈聿松开了钳制女老师的手。 他并不会放走这个身份不明，动机不明，具有极高危险性的女人，这是对学校里的学生不负责任。 沈聿后撤了一步，二人保持安全距离。 沈聿把女老师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他希望眼前的人能够挣扎，试图逃跑，这样他能够获得更多对方的信息。 既然装不下去了，女老师索性就不装了。 她回头看了沈聿两眼，对抗的力量一下子消失，随后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开始猜测沈聿的真实身份。 “我是谁不重要。”沈聿注视着那双诡异的眼眸。 从样貌上来看，这位女老师是人类，她与沈聿见过的一切类人生物都不同，她的微表情和生活状态符合人类习性。 如果不是她刚刚怪异的行为，放在人群中沈聿都不会对她有半分怀疑。 “不，很重要。”女老师咧开嘴角，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容诡异，“你应该就是我要等的那个人吧——沈聿。” 此话一出，沈聿只觉得毛骨悚然。 眼前这位女老师发生了某种畸变，但她不是受蓝星的剧变影响。 刚刚从她口鼻蠕动而出的，是入侵帝星的类菌丝体生物，那种具有超强生命力和拟态能力的不明生物，此时此刻出现在了这里。 加上刚刚那句话。 她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行为，这背后还要许多人为她铺路，这只是一个巨大阴谋的冰山一角。 “啊！”女老师尖叫一声。 无数蠕动的菌丝蚕食着她的骨血，从雪白变成刺目的红色，然后迅速朝沈聿的方向飞去。 沈聿侧身躲避，那些类菌丝体对他好像不感兴趣，落到地上，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视线中。 “你若是真的聪明，就不应该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女老师喉咙处破了一个洞，每个字节发出时，那个洞里就会流出血来，她舔了舔嘴角的血迹，发出一阵狞笑。 “哈哈哈哈……我的任务完成了……” “骨刺大人让我代她向你问好，大人很期待与你的会面。” 话音刚落，一个活生生的人瞬间融化，变成一滩血水。 血水在地面上灼烧出滋滋啦啦的响声，蔓延进花坛时，那支蓝色的郁金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沈聿心中升腾起不好的预感，迅速赶往教学楼的方向。 走入教学楼，映入眼帘的是宽阔明亮的楼道，墙上是五颜六色的彩绘，令人心旷神怡，压力瞬间消散。 孩子们稚嫩的读书声响起，一切如常。 恐慌是会蔓延的，沈聿不想在事情没有查清前让恐惧影响孩子们的生活。 为沈聿领路的是一位年轻男性，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一边走着，一边给沈聿简单介绍学校的设施。 沈聿微微皱眉，上上下下打量着身前的人。 男老师对沈聿的审视视若无睹，完成任务似的带着沈聿去他想去的地方。 如果不细究的话，眼前这个人其实非常符合老师的身份，温文尔雅，文质彬彬，声音也温醇好听，听他说话，就能想象出他站在讲台上的样子。 沈聿却隐隐觉得不对。 这个人步伐太过于规律，不管面朝哪个方向，手上做着什么动作，抑或是遇到从教室里出来奔向洗手间的学生，永远能够保持在沈聿身前半步。 这是一个很令人舒服的习惯，会让人觉得。 如果他是一位职业管家，或是士兵军人，沈聿都觉得很合理，但这样的行为习惯出现在一位年轻的老师身上，很反常。 学校里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多奇怪的人。 他们的身份令人细思极恐。 第85章 让灵魂看见星辰 就快走到一年级的教室了。 绝对有问题。 这个人步伐太过于规律，不管面朝哪个方向，手上做着什么动作，亦或是遇到从教室里出来奔向洗手间的学生，永远能够保持在沈聿身前半步。 这是一个很令人舒服的习惯，会让人觉得。 如果他是一位职业管家，或是士兵军人，沈聿都觉得很合理，但这样的行为习惯出现在一位年轻的老师身上，很反常。 学校里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多奇怪的人？ 尊主的手居然能够伸得这么长，沈聿感觉有些意外，他在帝星这些时日，并没有察觉到尊主安插在蓝星的棋子。 难道尊主把这件事情做得天衣无缝？ 而且这些人的身份令人细思极恐，他们是学校里的老师，是与人类幼崽接触最多的人，若是潜移默化的改变了幼崽的思维…… “等等。”沈聿出声叫住身前的男老师。 “沈先生有何指教？”男老师停下脚步。 他转过头，推了推滑落鼻尖的眼镜，语气如同设置好了程序似的，字字句句展示出刻板生硬的尊敬。 沈聿与对方对视：“你是教什么的？” 在沈聿的注视下，一切谎言似乎都无处遁形，他作为医生，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类，几乎可以确定眼前的人有问题。 男老师笑了笑：“许是您对学校不够了解，授课的老师会经过层层选拔，以我的资历，还只是个助教。” 沈聿点头：“给我看一下你们的轮值表吧。” 男老师拿下墙上的平板，递给沈聿。 沈聿左右滑动了两下，目光停留在某一页上良久。 他今早看到荀念的课本上写着一年级二班，此时此刻，这个班级助教的照片显示在平板上。 正是刚刚鬼鬼祟祟的那个女老师。 一年级二班的牌子出现在门口。 这里不愧是贵族学校，窗明几净。 晨光穿过教学楼整面的落地长窗，在地面上流淌成一片温柔的金河，窗框是深胡桃木的，雕着简练的卷草纹，与墙裙的鎏金线条相映成趣，连窗台上的绿植都养得格外精神，叶片上凝着的水珠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沈聿透过玻璃看到学生们。 “在黑暗中，即使双目失明，也要让灵魂看见星辰……” 这怎么会是一年级的课本？ 沈聿越听越觉得奇怪，一年级的学生刚刚开始对事物有认知，理解不了太深奥的东西，就算是文学课，也不应找出这篇文章来讲。 讲台上是一位中年女教师。 沈聿推门而入。 一屋子学生齐刷刷转过头来看向他，随后开始交头接耳，老师象征性的敲了一下讲台，学生们的声音稍稍收敛了一点。 孩子们不会控制交谈的声音，说到兴奋时，沈聿清楚的听到了一句。 “好漂亮的大哥哥！” “念念。”沈聿走到荀念的课桌前，弯腰把她抱起来。 “沈聿哥哥！”荀念高兴的叫道，在沈聿怀里时，指着同桌介绍到，“这是我最好的朋友——莉莉！” 沈聿顺着荀念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小女孩。 小孩子的皮肤白嫩，水灵灵的大眼睛如同宝石一样镶嵌的脸上，一眨间灵动可爱，闪着星辉。 但是莉莉很奇怪，她的眼睛很漂亮，但里面没有光。 第86章 我们为什么会失明？ 沈聿有一瞬间感觉莉莉的目光如同黑洞，吞噬着他的意识。 “哥哥！哥哥……”小孩子们稚嫩的声音喋喋不休，有几个调皮的孩子从座位上站起来，围在沈聿周围，仰头看他。 沈聿一下子从恍惚中惊醒。 他心中警铃大作，但下一瞬，他看到莉莉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充满好奇的看着他。 “哥哥是新来的老师吗？”莉莉扯了扯沈聿的衣角，声音轻轻柔柔的。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但可以听出来，她的表达能力远远超过这个年纪孩子该有的水平。 沈聿轻轻拍了拍荀念的后背。 荀念才依依不舍的松开抱着他的小手，想要走到莉莉身边，却被沈聿先一步带到他身后。 沈聿从小就被尊主圈禁起来，没有接触过同龄的孩子，失去了这一段经历，导致他并不了解小孩子应该表现出的特征。 直觉告诉沈聿，莉莉有问题。 沈聿半蹲下身，目光平视莉莉：“是的，之后我们会经常见面的。” 任何威胁都不应该出现在学校，他需要一些线索佐证他的判断，但心中却是希望是他这次判断失误，杞人忧天了。 小孩子总有不同的个性，其实莉莉的行为是符合常理的。 “荀念告诉我，哥哥叫沈聿。”莉莉朝沈聿身后探出头来的荀念笑了笑。 随后她轻轻踮起脚尖，凑到沈聿的耳边，悄声道：“小沈老师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谢谢。”沈聿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防备。 小孩子太可爱了，那份独属于孩童的干净纯洁能够让他放下所有戒备，沈聿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莉莉甜甜一笑，没有继续说话，而是回到了座位上。 整个班级里面的幼崽都很活跃，但是看到莉莉坐下后，整个班级的幼崽都开始往自己座位的方向走。 看来这个小女孩在班里颇有威信。 沈聿走到班级后面，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一个孩子把平板递给他，然后大胆的看了他两眼后，转身跑掉了，由于太不小心还撞到了后排男生的桌角，差点摔倒。 沈聿眼疾手快，把即将摔倒的幼崽一把捞起来。 等所有小插曲都过去，一节课的时间也过了大半。 讲台上的老师就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敲了敲黑板，让同学们把书本翻开，继续开始上课。 “在黑暗中，即使双目失明，也要让灵魂看见星辰……” 这段话又被重复了一遍，所有幼崽跟着老师一起朗读，稚嫩的声音与这篇文章有些沉重的主题格格不入。 孩子们不应该背负这些。 即使外面末日的阴霾已经笼罩下来，蓝星的最后一片净土也应该是学校，这是所有人类应该共同保护的未来。 “老师，我不明白……”一个男孩举手站了起来，他说到一半，声音却是越来越小。 老师静静的等待男孩的提问。 “老师，我们为什么会失明啊？”男孩想了半天，觉得自己写不明白，最终还是把问题说了出来。 这是一个沈聿想不到的问题。 这篇文章的隐喻有些深奥，沈聿并不意味有学生提问，但这个看似最简单的问题，却戳中了当下外面的危机。 小孩子的直觉很准。 第87章 我们一起玩…… 老师本不想在这篇文章多做停留。 这篇文章总是会准时出现在每届学生的教学安排中。 她带了三届学生，便已经讲过三轮，重点段落的赏析、意象的剖析在备课本上画满了红蓝批注。 外国名著着实有些深奥，她并不指望一年级的学生能够逐字逐句理解。 但是底下有同学提出问题，对这篇文章感兴趣，她也不好不做回答，便在黑板上记录下这个问题。 她放下教案，一行铁画银钩的小字出现在黑板上。 粉笔灰簌簌落在板槽中，老师用指节轻轻叩了叩黑板上的句子，两次开口都不知道如何给学生们解惑。 “老师，这里的‘失明’是指眼睛看不见吗？可是我们不会看不见呀！”又一个女孩站起来问。 老师的目光看向沈聿。 或许几天前，她会告诉学生，这句话中的“失明”只是比喻。 这篇文章讲述了生命的抗争，这种向死而生的精神是开在黑暗世界的花朵，璀璨夺目。 外面的世界早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本来只是隐喻的黑暗席卷而来，狠狠对人类社会发起冲击，带来深深的绝望。 在灾难面前，人类太过于渺小。 生命永远高于一切，究竟是向死而生，还是苟且偷生，没有人能明确说出孰对孰错。 “这个问题你可以下课后问小沈老师，他应该很乐意为你们解答。”老师把这个问题抛给了沈聿。 下课铃声恰到好处的响起。 老师收拾好教材，离开了教室，留下一群叽叽喳喳的学生。 “小沈老师……”幼崽们围了上来。 窗外日光正好，夏日的炎热让孩子们脱去校服外套，绿树成荫，枝条随着微风摇曳，是个好天气。 沈聿知道，这里的失明指的是看不到希望，直至走向灭亡。 看着幼崽们兴奋的样子，沈聿不会和他们透露一个字。 沈聿转身从窗台端起一盆绿萝，叶片上还凝着晨露，轻声开口：“你们看这盆植物，当暴雨打落了所有向阳的叶片，命运的阴云遮蔽了整片天空——这时候的‘失明’，难道仅仅是瞳孔失去了阳光吗？” 用比喻去解释比喻，是很不高明的做法。 幼崽们似懂非懂的摇了摇头，水灵灵的大眼睛中的疑惑加深了些，歪头和其他同学交头接耳两句，又仰起头看向沈聿。 沈聿会冷漠的对待一切，唯独除去孩子们。 在孩子的簇拥下，沈聿把这盆绿萝放到班级后面的书架上。 “我们会把它搬到安全的地方，无论外面是狂风还是骤雨，都与它无关，它只需要在班级里茁壮成长。” 沈聿揉了揉凑上来的一颗脑袋，轻声说：“所以不要害怕外面的黑暗，老师会保护你们的。” 这回幼崽们重重的点了点头。 沈聿轻声道：“去玩吧。” 莉莉拉着荀念的书走到沈聿身前，开口道：“下节是活动课，小沈老师忘记了吗？我们一起玩……” 话还没说完，她的眼球变成赤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