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生不了?二嫁京圈大佬一胎三宝!》 第39章 往事真相 晨光透过纱帘,在卧室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阮蕴玉醒来,头痛欲裂,床头柜上的手机却在这时疯狂震动起来。 屏幕上,慕晚星三个字不断闪烁。 昨晚,阮蕴玉又是吞了两颗安眠药才入睡的。 她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接起电话,听筒里瞬间传来带着哭腔的声音:“姐!妈突然晕倒,被救护车送去市立医院了!” 阮蕴玉睡意全无,连外套都来不及披,跌跌撞撞地冲出家门。 出租车在清晨的街道上飞驰,她望着窗外快速后退的街景,脑海中不断闪烁着林若棠的面容。 上次,林若棠看起来状态不错,怎么会突然晕倒? 医院长廊里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气味,阮蕴玉顺着指示牌找到病房。 推开门的刹那。 阮蕴玉看见慕晚星红着眼眶守在床边,林若棠躺在病床上,脸色白得近乎透明,手上还插着输液管。 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混着慕晚星断断续续的抽噎,让整个病房笼罩在压抑的氛围中。 看到阮蕴玉来了,林若棠虚弱地开口,“晚星,你先去买点粥。” 林若棠声音轻得像游丝。 等慕晚星不情不愿地离开,她示意阮蕴玉靠近,枯瘦的手指突然紧紧攥住阮蕴玉手腕,“蕴玉,你必须救你爸。” “救他?”阮蕴玉猛地抽回手,后退半步撞到床头柜,金属水杯发出刺耳的声响。 “你知不知道他都把……你为什么非要救他?” 林若棠剧烈咳嗽起来,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蕴玉,你是妈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妈对你没有养育之恩,但好歹也有生育之恩吧!” “妈,只求你一件事情,一定要把你爸给救出来!” 她挣扎着要坐起来,输液管随着动作摇晃。 “”够了!别说了。”阮蕴玉打断她的话,眼眶通红,"你以为拿这些就能让我原谅他?慕临川早就告诉我,他根本不是你的亲生儿子!" 病房陷入死寂,只有监护仪的滴答声愈发清晰。林若棠盯着女儿,突然露出一个苦涩的笑,眼角皱纹里盛满岁月的沉重:"二十年前,我和徐云疏同坐一辆车。那时我刚和你爸订下婚约,徐云疏是他的青梅竹马,也是他最爱的女人。她来劝我放手,说他们已经有了孩子......" 窗外的风突然卷起落叶拍打玻璃,阮蕴玉感觉血液都在倒流。记忆深处那个暴雨天突然清晰起来——十二岁的慕临川浑身湿透跪在慕家别墅前,而她趴在二楼窗户上,用彩笔给他画了朵歪歪扭扭的向日葵。那时她不知道,这个倔强的少年背负着怎样的血海深仇。 "刹车失灵,车子冲向悬崖时,她把我推出了车外。"林若棠颤抖着摸向枕头下的照片,泛黄的合影里,年轻的慕知远站在两个女子中间,眼神温柔而复杂,"她用自己的命,换了两条命。" 泪水滴在照片上,晕开了徐云疏的笑脸。林若棠继续说:"你爸知道徐云疏怀孕了。车祸后,他收养了临川,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养大。这些年我看着他们父子俩,心里满是愧疚。是我非要嫁给你爸,是我害得徐云疏失去生命,也是我,让临川从小就在一个扭曲的家庭里长大......" "所以你觉得亏欠,就想让我去求慕临川?"阮蕴玉后退两步,撞到一旁的椅子,"他夺走慕氏,把爸爸送进监狱,这些伤害,怎么可能轻易抹去?" 林若棠抓住床单,语气急切:"他对你不一样!你没发现吗?这些年,他处处护着你。你的每一场钢琴演出,他都悄悄坐在观众席最角落;你喜欢的栀子花香,他让人把整个办公室都摆满;就连你随口提过的设计师品牌,第二天就会出现在你的衣帽间......" "那又怎样?"阮蕴玉眼眶通红,"感情不是他犯罪的借口!你要我用自己去交换爸爸的自由,凭什么?" 病房陷入死寂,只有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林若棠盯着天花板,声音轻得像叹息:"当年的车祸,也许不是意外。刹车油管被人动过手脚,我在医院醒来时,偷偷看过......" 话音未落,病房门突然被推开。慕晚星捧着粥站在门口,一脸疑惑:"姐,你们在说什么?怎么气氛这么奇怪?" 阮蕴玉感觉浑身的力气被抽走,她跌跌撞撞走出病房。走廊尽头,慕临川正快步走来,西装笔挺,神色冷峻。四目相对时,他伸手想拉住她,却被她侧身躲开。 "蕴玉!"慕临川的声音带着少见的慌乱,"我听说妈住院了......" "别碰我!"阮蕴玉后退两步,靠在冰凉的墙上,"慕临川,二十年前的车祸,你究竟知道多少?" 男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良久,他笑了,笑声里带着自嘲与绝望:"原来,还是瞒不住了。" 暴雨突然倾盆而下,打在医院的玻璃上,模糊了窗外的世界。慕临川伸手想为她挡住风雨,却被她狠狠拍开:"别假惺惺了!你设计让爸爸身败名裂,就是为了报复对不对?" "是,我是要报复!"慕临川突然失控地大吼,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我母亲为了你们慕家丢了性命,我在你们家做了二十年的影子,看着你爸把我当工具人,看着你妈每天用愧疚的眼神看我......"他顿了顿,声音突然变得温柔而偏执,"但对你,蕴玉,我从来没有一丝一毫的恶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阮蕴玉冷笑,泪水混着雨水滑落,"你把我爸送进监狱就是保护?你用阴谋手段夺走慕氏就是保护?慕临川,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慕临川突然抓住她的肩膀,眼神炽热而疯狂:"我爱你!从十二岁那年你隔着窗户给我画向日葵开始,我就爱上你了!我看着你长大,看着你和别的男人约会,那种滋味比凌迟还痛苦......" "够了!"阮蕴玉用力推开他,转身冲进雨幕。慕临川呆立在原地,任凭雨水打湿全身。他知道,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再也无法收回;有些裂痕一旦产生,就再也无法修复。 回到家时,阮蕴玉浑身湿透。她打开书房的保险柜,翻出父亲留下的日记本。泛黄的纸页上,工整的字迹记录着一个男人深沉的爱与愧疚:"云疏,对不起,我终究还是负了你。但我会把我们的孩子视如己出,好好照顾他......" 泪水滴落在日记本上,晕开了墨迹。 第40章 男人的爱都是演出来的 阮蕴玉瞳孔猛缩,盯着梁暖的眸子,似乎想从梁暖的脸上找到说谎的痕迹。 可任凭她扫视梁暖整张脸几遍,她都没看到一丁点说谎的痕迹。 傅淮舟有弱精症? 那这么多年,她一直怀不上,是因为傅淮舟的缘故。 为什么傅淮舟从未……提过他有弱精症。 她是多么想要一个和她有着血缘关系的孩子,傅淮舟不是不知道的。 为了怀上孕,她吃了不知道多少副中药,肚子上不知道扎了多少排卵针。 直到冰岛之后,被医院确诊不能怀孕后,她才没有继续折腾下去。 脑中似乎有一道惊雷“轰”的炸开。 所以从一开始就是傅淮舟的问题,那冰岛的翻船也并不是……意外? 是傅淮舟干的? 这个想法,让阮蕴玉脚底生寒。 怪不得……怪不得……阮蕴玉忽地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让她不能怀孕,这样就没人会怀疑是他的问题了。 傅淮舟,对她可真狠! 梁暖一只手撑着后腰,另一只手抚摸着孕肚,“不过也是……傅淮舟肯定是不会告诉你的。” “你是慕氏集团千金小姐,要是知道了傅淮舟有弱精症,怎么可能答应和他结婚呢?” “你怎么知道我是慕氏集团千金?”阮蕴玉语气急促。 她的身世,慕知远虽然当着公众面前说过,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她就是慕知远口中找回的亲生女儿“慕晚晴”。 梁暖应该是不认识慕家人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傅淮舟告诉她的。 梁暖有些尴尬摸了摸头,“当初,我和傅淮舟看到慕知远和林若棠来学校找你,听到了你们之间的谈话。” “就是我们大一下学期吧!他们来找你,我由于在新闻上见过您的父亲,就认出了他,当时我想直接走的,是傅淮舟非要……” 阮蕴玉有一瞬间的恍惚,她身体似乎很抗拒这一切,往后退了一步,踩到了一颗小石子,差点摔掉,还是梁暖扶住了她。 “你还好吗?”梁暖担忧看着阮蕴玉。 阮蕴玉此刻面色如纸,原本嫣红的唇没有任何颜色了,眸中没了任何光亮,仿佛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让她眸中再起波澜。 她在梁暖的搀扶下,坐在了椅子上。 冰冷的触感传遍她的五脏六腑,让阮蕴玉根本没办法忽视这种感受。 傅淮舟在大学算是风云人物,是学校篮球队的队长,阮蕴玉刚开学的时候,和傅淮舟有过一面之缘。 她有傅淮舟的微信,但两人从未聊过天。 直到大一下学期,她从校外兼职回来,结果在快到学校的一条巷子,被两个小混混给堵在巷子里面,是傅淮舟出现救下了她。 从那之后,她和傅淮舟的交际变得多了起来。 她发现傅淮舟似乎和她很同频。 他们都有洁癖,也都有强迫症,甚至他们喜欢的歌手也是同一个人。 傅淮舟能理解,能包容她所有的小缺点。 刚开始,她对傅淮舟的追求,其实有些反感。 但傅淮舟会把她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她只不过聊天的时候,随口说了句想吃贵芳记的抹茶酥。 傅淮舟冒着大雨,跑到十几公里之外的贵芳记给她买抹茶酥。 她生理期不舒服,傅淮舟会贴心准备红糖生姜水,还会准备她爱吃的小蛋糕。 她过年的时候在学校,傅淮舟会在家里打包好吃的给她送过来,他送到她手里的时候,菜还是热的。 就算她的心是块铁,也被傅淮舟给捂热了。 难不成这一切都是傅淮舟演的? 这一切都是傅淮舟针对她的算计? 可她那时候确实在傅淮舟眼中感觉到了爱意? 都是演的,都是演的。 阮蕴玉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像两汪清潭载不动沉沉的悲伤。 长睫湿漉漉地颤动,每一次眨动都险险溢出晶莹。 她死死咬住下唇,仰起头,喉间轻微地滚动,将那汹涌的酸涩强咽下去,唯余鼻尖泛红,泪痕未现。 傅淮舟以为娶了她就可以当慕知远的乘龙快女婿,一步登天,结果一切都徒劳。 怪不得傅淮舟和她结婚之后,就忽冷忽热,原来是没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怪不得,他陷害慕知远,是报复慕知远当年没帮她。 那么……出轨,也是报复当年,她没去求慕知远。 阮蕴玉喉底翻涌着生铁腥气,她双手攥紧,闭眼几秒后,睁眼,努力平复心情,“你和傅淮舟为什么分手。” “时间太久了,我都快忘记了,似乎是……”梁暖皱眉,努力回想,“似乎是傅淮舟嫌我太粘人?” 她脸上带着讽刺的笑意,语气平静,仿佛说的话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她似乎真的已经释怀了。 “不和你说了,我老公来找我了。” 梁暖笑着朝不远处的高大男人招手,男人连忙小跑了过来,搀扶起梁暖。 两人慢慢离开,梁暖忽然转过身,对着阮蕴玉说道:“傅淮舟,这种人他永远爱的是自己,不值得你喜欢的。” 撂下这句话,梁暖消失在转角。 阮蕴玉看着转角处,有一瞬间的恍惚,她怀疑刚才梁暖对她的话只是她的错误。 手机“叮”了一声,阮蕴玉打开手机,发现是傅淮舟给她发的消息。 傅淮舟:妈,已经转到了vip病房了,你不用担心。 阮蕴玉盯着和傅淮舟的聊天框,直到手机黑屏。 到现在了,傅淮舟他还是在演戏? 强烈的恨意,仿佛无声的尖啸撕咬着她每根神经。 她一闭眼,陆砚清的脸不由自主涌进脑海。 一个疯狂可怕的念头在她脑中产生。 第41章 醉酒图谋不轨 深夜的风带着点凉意,吹不散空气里沉闷的燥热。 楼道里昏黄的声控灯被脚步声惊醒,又很快疲倦地暗了下去,只留下安全出口那点幽幽的绿光,勉强勾勒出靠在1912室门边那个蜷缩身影的轮廓。 阮蕴玉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后背抵着冰冷的防盗门,旁边歪倒着一个几乎见底的威士忌酒瓶。 她脸颊绯红,呼吸间带着浓郁的酒气,长长的睫毛垂着,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看起来确实像个醉得不省人事、找不到回家路的可怜虫。 电梯“叮”的一声轻响,平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晰。钥匙插进锁孔的金属摩擦声响起。 门开了。 陆砚清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带着一身清冷的夜气。 他正要踏入,脚步却猛地顿住。 楼道里弥漫的浓烈酒味和地上那团模糊的人影让他瞬间蹙紧了眉头。 借着屋内流泻出的光线,他看清了那张埋在膝盖间的脸。 “阮小姐?”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惊喜。 地上的人影似乎被这声音惊动,极其缓慢地、带着醉意特有的笨拙抬起头。 眼睛费力地眯了好几下,才终于对焦在陆砚清脸上,随即咧开一个傻乎乎、毫无防备的笑容,声音含混不清:“陆律师…陆砚清?哈…找到你啦!” 她一边傻笑,一边试图撑着冰凉的地面站起来,身体却像失去了所有支撑的力道,软绵绵地向前一扑。 陆砚清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一把捞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混着她身上一种淡淡的、被酒意蒸腾过的暖香,直往他鼻腔里钻。 他脸色变沉,手臂用力,半扶半抱地将这个沉重的醉鬼弄进了玄关。 “砰!”防盗门在他身后重重关上,隔绝了楼道里最后一丝凉气。 客厅顶灯的光线有些刺眼。陆砚清半拖半抱着阮蕴玉,把她安置在宽大的深灰色沙发上。 她像一滩软泥,陷进柔软的靠垫里,头歪着,眼睛半阖,似乎随时会彻底睡死过去。 陆砚清无奈微微摇头,转身走向开放式厨房的岛台,倒了满满一杯凉白开。 玻璃杯底磕在大理石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走回沙发边,弯腰,把水杯递到她唇边,声音中带了几丝无奈,“喝掉。” 阮蕴玉眼睫颤了颤,半眯着的眼睛睁开一条缝,迷蒙地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水杯,又抬眼看了看陆砚清那张没什么表情、线条冷硬的下颌线。 她忽然傻笑了一下,抬起一只手,动作迟缓而笨拙地似乎想去接杯子。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碰到杯壁的瞬间,手腕猛地一抖,带着一股刻意又不易察觉的巧劲,狠狠撞在陆砚清握着杯子的手上。 哗啦! 一大杯冰凉的水,精准地泼洒开来,瞬间浸透了陆砚清胸前一大片昂贵的丝质白衬衫。 冰凉的液体紧贴皮肤,迅速蔓延开湿冷的触感,布料变得半透明,紧紧贴在结实的胸膛上,勾勒出清晰的肌肉轮廓。 空气瞬间凝固。 阮蕴玉像是被自己闯的祸吓到了,猛地缩回手,双手捂住了嘴,发出一声短促的、带着浓重醉意的惊呼,“陆律师,对…对不起嘛……” 她眼神飘忽,努力想聚焦又失败的样子,无辜又迷糊。 陆砚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水珠顺着他利落的下颌线滴落,砸在光洁的地板上。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狼狈不堪的前襟,又缓缓抬起眼,目光沉沉地锁住沙发上那个“醉醺醺”的女人。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墨色翻涌,危险的气息无声弥漫。 他忽然俯身,一只手臂撑在阮蕴玉身侧的沙发靠背上,高大的身影瞬间将她完全笼罩在阴影里。 另一只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脸,对上他冰冷的审视。 他凑得很近,灼热的气息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拂过她同样滚烫的脸颊。 “阮蕴玉。”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每个字都像淬了冰,“知道这件衬衫值你多久的工资吗?” 拇指指腹带着薄茧,在她细腻的下颌皮肤上危险地摩挲了一下,加重了那份胁迫感,“嗯?够你老老实实打上半年工了。” 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带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和酒味混合的奇异感觉。 阮蕴玉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破肋骨。 下巴被他捏得有点疼,迫使她不得不完全仰视他。 那双近在咫尺的深眸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暗流,像是风暴前夕的海面,平静下藏着致命的漩涡。 阮蕴玉心颤,但她必须演下去。 浓密的睫毛像蝶翼般剧烈地颤抖了几下,眼神努力维持着涣散和迷离,仿佛在艰难地消化他话语里的意思。 几秒钟后,她忽然又咧开嘴,露出一个更大、更傻气的笑容,声音黏黏糊糊,带着撒娇般的鼻音,“打…打工好累的呀……” 她像是寻求温暖的小动物,脸颊主动蹭了蹭他捏着自己下巴的那只大手,温软的触感异常清晰。 “那…那怎么办嘛?” 阮蕴玉半眯着眼,眼波流转,带着醉意熏染的媚态。 她直勾勾地望着陆砚清近在咫尺的薄唇,吐息间全是甜腻的酒香,“要不…要不把我…把我赔给你…好不好?” 最后一个“好”字,被她拖得又软又长,像羽毛搔过心尖。 陆砚清捏着她下巴的手指猛地收紧了一瞬,指节泛白。 他盯着她那双雾气蒙蒙、看似毫无心机的眼睛,胸膛起伏的幅度似乎变大了一点。 时间仿佛停滞了几秒,空气粘稠得能拉出丝来,只剩下两人交错的、都有些紊乱的呼吸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回响。 然后,他眼底那汹涌的墨色像是被强行按捺下去,归于一种更深沉、更压抑的平静。 他倏地松开了钳制她下巴的手,直起身,仿佛刚才那瞬间的失控从未发生。高大的身影带来的压迫感也随之撤离。 “醉得不轻。”陆砚清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淡,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客房空着,今晚老实待着,明天酒醒了立刻走人。” 说完,他不再看她一眼,俯身,有力的手臂穿过她的腿弯和后背,轻松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身体骤然腾空,阮蕴玉低低惊呼一声,本能地伸出双臂环住了他的脖颈。 她的脸颊顺势贴在他颈侧,隔着那层被水浸透、冰凉又紧贴皮肤的湿衬衫,能清晰地感受到他颈动脉沉稳有力的搏动。 一下,又一下,敲打着她的耳膜。 鼻尖萦绕的全是他身上清冽又带着侵略性的男性气息,混合着威士忌和她自己身上的暖香,形成一种令人眩晕的混合物。 陆砚清抱着她的手臂似乎僵硬了一下,步伐却依旧沉稳,径直穿过客厅,走向走廊尽头的客房。 第42章 只好……赔人了 阮蕴玉闭着眼,把脸埋得更深,像只寻求庇护的幼兽。 温热的呼吸一下下喷洒在他敏感的颈窝皮肤上,带着酒意的湿热。 她甚至微微侧过头,柔软的唇瓣若有似无地擦过他凸起的喉结, 小巧的鼻尖开始不安分地、极其缓慢地蹭着他线条冷硬的锁骨。 每一次蹭动,都像点燃了一小簇细微却滚烫的火星。 她能感觉到抱着她的手臂肌肉瞬间绷紧,像坚硬的岩石。 头顶上方传来一声极其压抑、几乎低不可闻的抽气声,还有后槽牙被用力咬紧的细微摩擦声。 阮蕴玉听到这声音,只觉得讽刺。 男人还真是贱。 她主动送上门来,他假惺惺忍着。 之前怎么不见他忍着? 突然,抱着她的力道也骤然加重,勒得她腰肢有些发疼。 短短几步路的距离,却仿佛经历了一场无声的酷刑。 陆砚清几乎是粗暴地踢开客房的门,将阮蕴玉毫不温柔地扔在了柔软的大床上,床垫深深陷下去。 他甚至没开灯,黑暗中,她只听到他丢下一句有几分冷硬的,带着粗重气息的警告:“睡觉!再闹就扔你出去!” 门被大力带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隔绝了他急促离开的脚步声。 阮蕴玉躺在黑暗中,脸上的醉态瞬间消失无踪。 她睁开眼,眼底一片清亮,哪里还有半分迷蒙。 她嘴角无声地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现在到装起正人君子了? 黑暗中,阮蕴玉竖起耳朵,捕捉着外面的动静。 很快,主卧的门被推开又关上。 紧接着,是主卫方向传来的、清晰无比的花洒被拧开的声音。 水流哗哗地冲击着地面,持续不断,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但那水声听起来……冰冷刺骨,没有任何蒸汽升腾该有的暖意。 冷水澡。 阮蕴玉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在黑暗里像只蛰伏等待猎物的狼。 她耐心地等待着,听着那冰冷的水流声持续了许久,才终于停下。 然后是窸窸窣窣的擦拭声。 就是现在。 她悄无声息地滑下床,赤着脚,像一抹幽魂,悄无声息地穿过黑暗的走廊。 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主卫的门缝下透出一线微弱的光。 她停在紧闭的磨砂玻璃门外,侧耳倾听里面彻底安静下来。 然后,她长叹一口气,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没关系,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她将肩带拉下,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刚刚从床上爬起来,还带着点睡眼惺忪的慵懒。 主卫的门把手转动,磨砂玻璃门被从里面拉开。 陆砚清走了出来,他只在下身松松垮垮地系着一条浴巾,露出壁垒分明的胸膛和劲瘦的腰身。 未擦干的水珠顺着他湿漉漉的黑发滚落,滑过宽阔的肩膀、紧实的胸肌,沿着腹肌的沟壑一路向下,没入浴巾边缘。 他手里拿着一条毛巾,正胡乱擦着头发,周身还散发着刚从冷水里浸泡出来的、驱之不散的寒意。 然而,这股寒意在他抬眼的瞬间,彻底凝固。 他擦头发的动作顿住了,毛巾停在半空。 走廊昏暗的光线下,阮蕴玉就斜倚在他主卧的门框边。 她身上还穿着那件被酒气熏染过的连衣裙,领口微乱,露出纤细的锁骨。 头发有些蓬松,几缕发丝俏皮地贴在颊边。 但她的眼神,却亮得惊人,清澈得像山涧泉水,哪里有半点醉意。 阮蕴玉嘴角噙着一抹慵懒又戏谑的笑意,正饶有兴味地、大大方方地上下打量着他这副近乎全裸的出水模样。 陆砚清全身的肌肉在看清她眼神的瞬间骤然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 眼底最后一丝因冷水而压下的暗火“腾”地一下,以燎原之势重新燃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汹涌、炽烈、不加掩饰。 那冰冷的水汽仿佛瞬间被蒸腾殆尽,只剩下滚烫的、几乎能灼伤人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汹涌。 时间被拉长,空气里充满了无形的、噼啪作响的火星。 阮蕴玉像是完全没感受到那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怒意和某种更危险的东西。 她甚至又往前挪了小半步,离他更近了些,目光依旧肆无忌惮地流连在他挂着水珠的胸膛上。 然后,她轻轻歪了歪头,唇角那抹戏谑的笑意加深,用一种清晰无比、带着调侃尾音的语调,慢悠悠地问:“陆总。” 她顿了顿,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他紧绷的下颌线和壁垒分明的胸膛,“冷水澡……够用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 陆砚清动了,他快得如同捕食的猎豹,他猛地甩开手里的毛巾,一步跨前,带着一身未干的水汽和凛冽的怒意。 瞬间逼近,巨大的压迫感如山倾覆。 一只滚烫的大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狠狠掐住了阮蕴玉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猛地撑在她耳侧的门框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阮蕴玉的后背被这股力量狠狠掼在冰凉的墙壁上,撞得她闷哼一声。 身体被彻底禁锢在他滚烫的胸膛和冰冷的墙壁之间,动弹不得。 他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了她,湿漉漉的头发滴下的水珠落在她的额角和锁骨上,冰凉,却瞬间被他喷薄在她脸上的灼热气息蒸发。 他低下头,鼻尖几乎要贴上她的,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翻涌着骇人的风暴,死死锁住她瞬间闪过一丝慌乱、却又很快被强自镇定取代的眼睛。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碾磨出来,带着灼热的火星,砸在她脸上:“装醉?” 距离太近了,近得她能数清他因怒意而微微颤抖的睫毛。 他身上那股混合着冷水、沐浴露和强烈男性荷尔蒙的气息霸道地充斥着她的感官。 腰上那只大手滚烫,隔着薄薄的衣料,烫得她皮肤都在颤栗。 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前胸却被他炙热的胸膛挤压着,冰火两重天的触感让她脑子嗡嗡作响,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破膛而出。 然而,在那双燃着怒焰、几乎要将她生吞活剥的眼睛注视下。 阮蕴玉强压下喉咙口的尖叫和本能的退缩,最初的慌乱被一种近乎破釜沉舟的勇气取代。 她抬起眼,迎着他能焚毁一切的目光,非但没有避开,反而微微仰起下巴,将两人之间那点可怜的缝隙也彻底消弭。 她的唇几乎要擦上他的下颌线。 一只手,带着细微的、却清晰无比的颤抖,缓缓抬起,落在了他赤裸的、还在微微起伏的胸膛上。 指尖微凉,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顺着他肌理分明的线条,极其缓慢地、如同弹奏某种危险的乐章。 一路向上,最终停在他滚烫的喉结上,轻轻一点。 然后,她笑了。 眼波流转间,媚意横生,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狡黠又勾人的挑衅,声音又轻又软,像羽毛拂过,却字字清晰,砸进他紧绷的神经里。 “不然呢?”她指尖在他喉结上画了个小圈,感受到它剧烈的滑动,“你衬衫那么贵……我赔不起钱……”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红唇凑近他紧绷的唇角,吐息如兰,带着酒香残留的甜腻,一字一句,清晰地宣告: “只好……赔人了。”阮蕴玉用指腹在陆砚清胸前打圈,“陆砚清,不介意吧。” 第43章 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清晰地感觉到腰上那只大手的力道猛地加重。 指节深陷进她腰侧柔软的皮肉里,带着惩罚性的力度,勒得她瞬间抽了一口冷气,几乎喘不上气。 陆砚清另一只撑在门框上的手猛地收回,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蛮力,狠狠捏住了她的下巴。 力道之大,让她毫不怀疑下一秒自己的骨头会被他捏碎。 “嘶……”疼痛让她瞬间蹙紧了眉头,生理性的水汽不受控制地漫上眼眶。 陆砚清的脸又逼近了几分,鼻尖几乎抵着她的鼻尖。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风暴中心不再是纯粹的怒意,而是翻涌起一种更复杂、更隐晦,也更危险的东西。 “阮蕴玉,你知不知道,你是在玩火?”陆砚清的声音压得极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碾磨出来,带着灼热的砂砾感,重重砸在她脸上。 他捏着她下巴的手指用力到指节泛白,迫使她仰视他,承受他目光里那几乎能剥皮拆骨的冰冷审视。 陆砚清的气息滚烫地喷在她被迫微张的唇上,“是醉得太厉害了?把我当成了傅淮舟?” “还是……”陆砚清停顿了一下,目光肆无忌惮地扫过她泛红的眼尾、微张的唇瓣,最终牢牢锁住她强作镇定的瞳孔深处。 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吐出那个让阮蕴玉心脏骤停的指控:“你根本就是清醒的,从头到尾,都在装醉勾引我?” “傅淮舟”三个字像一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刺进阮蕴玉紧绷的神经末梢。 所有的伪装、强装的镇定、刻意营造的媚态。 在这三个字被陆砚清用如此轻蔑、如此直白的口吻点破的瞬间,如同被戳破的气球,“啪”地一声,泄得干干净净。 眼底那层因疼痛而弥漫的水汽瞬间凝结成冰。 一股难以遏制的,混杂着被羞辱和被利用的尖锐怒火,猛地从心底窜起,瞬间烧遍了她的四肢百骸,烧得她指尖都在发麻。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 下巴还被陆砚清死死捏着,剧痛传来,却远不及他话语带来的冲击让她失控。 她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猛地一偏头,挣脱了他铁钳般的手指,尽管那动作扯得她下颌骨一阵钻心的疼。 “傅淮舟?”阮蕴玉的声音陡然拔高,失去了所有的柔软和刻意,变得格外冰冷,“陆律师,你确定这个时候要和我提他?” 她语气逐渐平静,但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一种豁出去的、近乎同归于尽的疯狂,直直刺入陆砚清深不见底的眼眸。 陆砚清摩挲着阮蕴玉的手臂,“不能提傅淮舟吗?” “不能!” “陆砚清,收起你这副假惺惺的嘴脸。”阮蕴玉冷笑着,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渣,“当初是谁在我面前,把傅淮舟那些破事一件件摊开?是谁暗示我,用最直接、最让他颜面扫地的方式报复回去?” 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却字字清晰,带着控诉的力量砸向对方,“是谁……在我最恨他、最绝望的时候,轻飘飘地告诉我,‘阮小姐,让他也尝尝被背叛的滋味,不是很好玩吗?’” 她向前逼近了极小的一步,几乎要撞进他怀里,仰着头,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像是要撕开他所有伪装的假面。 “现在倒好,我按你的剧本演了,火点着了……”阮蕴玉嘴角勾起一个极其讽刺的弧度,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洞察,“你倒在这儿装起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了?” “陆砚清,你真虚伪!”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质,沉重得让人窒息。 只剩下阮蕴玉愤怒的喘息声,在两人之间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陆砚清沉默地看着她。 刚才还翻涌着风暴的眼眸,此刻却奇异地平静下来。 他脸上没有任何被戳破的难堪或慌乱,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他只是微微眯起了眼睛,像是第一次如此仔细地、重新审视眼前这个被他逼到角落、亮出所有尖刺的女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被拉长。 就在阮蕴玉几乎要被这死寂的压迫感逼疯时,陆砚清终于有了动作。 他极其缓慢地、极其轻微地挑了一下右眉梢。 那是一个极其细微的动作,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掌控全局的傲慢和……一丝玩味,仿佛阮蕴玉刚才那番歇斯底里的控诉,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场徒劳无功的困兽之斗。 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再次向前倾身。 刚才因冷水澡而消散的滚烫气息,此刻卷土重来,甚至比之前更加汹涌炽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侵略性,将她重新笼罩。 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她因愤怒而显得格外生动的脸上,掠过她剧烈起伏的胸口,最终锁住她燃烧着怒火的眼眸。 “所以……”陆砚清的声音低沉得近乎耳语,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阮蕴玉紧绷的心弦上,“阮小姐,你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又是装醉,又是‘失手’泼水,又是把自己当‘赔款’……” 他刻意停顿,眼底染上一抹难以言说的喜悦,这喜悦里面似乎还有几丝疯狂。 “阮蕴玉。”陆砚清叫她的名字,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清晰,“那你现在是想清楚了?” 第44章 承认觊觎她 “想清楚?”阮蕴玉像是被这句反问彻底点燃了最后一丝理智的引线。 积压了太久的委屈,被戏耍的愤怒,还有此刻被他这种居高临下姿态彻底激起的逆反心理,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 阮蕴玉猛地抬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推在陆砚清赤裸的胸膛上。 她的力道对陆砚清而言如同蚍蜉撼树,陆砚清纹丝不动,反而震得她自己手腕生疼。 “我想清楚什么?想清楚你,陆律师有多无耻多虚伪吗?”阮蕴玉的声音因为激动和用力而有些破音,她语气中带了几分豁出去的,玉石俱焚的狠劲。 “觊觎自己好兄弟的妻子,躲在暗处煽风点火,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 阮蕴玉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眼睛瞪着陆砚清,像是要将他那副道貌岸然的皮囊彻底烧穿。 “陆砚清,你现在装什么清高?” 陆砚清的瞳孔,在听到阮蕴玉说的话的瞬间,极其细微地收缩了一下。 他眼底那片深潭般的平静终于被打破,墨色翻涌,掠过一丝极其锐利、极其危险的光芒,快得让人抓不住。 陆砚青没有暴怒,反而在阮蕴玉激烈的指控后,缓缓地扯动了一下嘴角。 他的笑容毫无温度,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自嘲和坦荡。 “对。”陆砚清开口,声音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盖过了阮蕴玉急促的喘息,“你说的没错。” 他向前逼近半步,那滚烫的胸膛几乎要贴上她因愤怒而起伏不定的柔软。 强烈的男性气息混合着未散的水汽,形成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牢牢困住。 “我就是无耻。”陆砚清盯着阮蕴玉的眼睛,目光锐利如鹰隼,不容阮蕴玉有丝毫闪躲,“我就是觊觎你。” 他毫不避讳地承认,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两人之间那层早已脆弱不堪的窗户纸上。 “我只不过让你认清了傅淮舟,然后呢?”陆砚清话锋陡然一转,带着一种咄咄逼人的压迫感,“阮蕴玉,你告诉我……” 他微微低下头,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唇上,声音压得更低,却更加清晰,带着一种致命的穿透力: “你来找我,是为了出轨报复傅淮舟……”陆砚清刻意顿了顿,清晰地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刺痛,“还是因为慕知远的案子呢?” 他猛地抬手,指尖带着滚烫的温度,隔着她单薄的衣料,用力戳在她左胸心脏的位置。 阮蕴玉抬起眸子,好整以暇盯着陆砚清,“陆律师,原因重要吗?” “阮蕴玉,你可真随便!”陆砚清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嘲弄。 “你……” 阮蕴玉浑身剧震,像是被“随便”两个字狠狠劈中。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种被彻底看穿、被羞辱的惨白。 刚才还熊熊燃烧的怒火,如同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只剩下刺骨的寒意和无处遁形的狼狈。 陆砚清确实是她目前最好的选择,但并不是唯一的选择。 并不代表着,他可以如此肆无忌惮羞辱她。 她猛地转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微弱的风。 阮蕴玉赤着的脚踩在冰凉光滑的地板上,没有丝毫犹豫,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突然,手腕被人给拽住。 陆砚清猛地将阮蕴玉抱住,阮蕴玉猝不及防,连惊呼声卡都在喉咙里。 后背重重摔在身后客房柔软的大床上,弹了一下。 眩晕感袭来,阮蕴玉眼前发黑。 没等她挣扎起身,一道沉重的阴影已经压了下来。 陆砚清单膝跪上床沿,高大的身躯带着未散的怒意和冷水澡也浇不灭的滚烫气息,将她完全笼罩。 他的手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狠狠攥住她纤细的手腕,按在身体两侧的床单上。 浴巾早已散乱,壁垒分明的胸膛赤裸地压近,滚烫的皮肤几乎贴上她的。 他的呼吸粗重,喷在她脸上,带着一种濒临失控的凶狠。深不见底的眼眸死死锁住她的脸,像要穿透她的皮囊,看清里面每一丝颤抖的灵魂。 “这是生气了?”陆砚清声音沙哑得厉害。 他低下头,鼻尖几乎碰到她的鼻尖,目光也陡然变得柔和了几分。 阮蕴玉被迫仰视着陆砚清。 那张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孔因为压抑的欲望而显得有些扭曲,眼底翻涌的墨色像是暴风雨前最深沉的夜海。 手腕被他捏得生疼,骨头都在呻吟。 身体被他滚烫的气息和沉重的压迫感死死钉在床上,动弹不得。 一种巨大的、被彻底看穿和掌控的恐慌攫住了她。 刚才那股被羞辱的愤怒,此刻在绝对的力量差距和赤裸的欲望威胁面前,被一种更原始的恐惧取代。 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撞碎肋骨。 她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就当是被狗给咬了。 可她看着陆砚清燃烧着火焰的眼睛,那里面能清晰地映出自己此刻苍白、慌乱、无处遁形的脸。 陆砚清盯着她眼底那片被恐惧冲刷得无比清晰的抗拒,身体骤然僵住。 她不情愿。 翻涌的怒焰和炽烈的欲望,像是被兜头浇下了一盆混着冰块的冷水。 他发出“嗤”的一声轻响,眼身瞬间凝固、冷却。 陆砚清眼底那骇人的风暴,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冷的疲惫和……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自嘲。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瞬。 然后,他猛地松开了钳制她手腕的手。 力道之大,让阮蕴玉的手臂被甩开,无力地落在身侧。 他直起身,看也没再看床上的人一眼,抓起散落在床尾的浴巾,胡乱地往腰间一系,转身就走。 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僵硬,每一步都踏得沉重。 “滚。”一个字,冰冷地砸在死寂的空气里,然后被主卧门“砰”的一声巨响彻底隔绝。 第45章 睡了 阮蕴玉像被抽掉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席卷全身,手腕上被捏出的红痕火辣辣地疼。 房间里还残留着陆砚清身上清洌又危险的气息。 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离开! 阮蕴玉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床上滚下来,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踉跄着冲向玄关。 手指颤抖着,摸索着冰冷的门把手,用力一拧。 门开了。 深夜带着凉意的风灌了进来,吹在阮蕴玉汗湿的额发和滚烫的脸颊上。 她一步跨了出去,握住门把手的手,猛地顿住。 林若棠那张苍白的脸,毫无征兆地在她眼前闪过。 紧接着就是傅淮舟那张虚伪至极的笑脸。 门板冰冷的触感抵着她的指尖,让她瞬间冷静了几分。 现在能救慕知远的,只有陆砚清了。 要想和傅淮舟离婚得到更多,也只有陆砚清能帮她。 身体比意识更快一步。 “咔哒。” 阮蕴玉收回了关门的手,门重新弹开了一条缝隙。 她站在门口,楼道里声控灯的光线昏黄地打在她身上,照着她惨白的脸和剧烈起伏的胸口。 她一转身,门内,是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和死寂。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像要挣脱束缚。 阮蕴玉闭上眼,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恐惧、犹豫和那点残存的自尊都吸进肺腑,再狠狠碾碎。 再睁开眼时,里面只剩下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和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绝。 阮蕴玉转过身,重新踏进了那扇门。 客厅里一片漆黑。只有主卧的门缝下,透出一点微弱的光线。 阮蕴玉赤着脚,穿过黑暗的客厅,停在那扇紧闭的主卧门前。 她抬手,指节轻轻叩响了门板。 “笃……笃笃。” 声音很轻,但在死寂的夜里格外清晰。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死一般的寂静。 阮蕴玉没有犹豫,手指搭上冰凉的门把手,用力一拧。 门开了。 主卧里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床头灯。 陆砚清背对着门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身影几乎融进外面城市的稀疏灯火里。 他听到了开门声,却没有回头,依旧维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像一尊冰冷的雕塑。 腰间只围着那条浴巾,宽阔的肩背线条绷紧,透着压抑的怒意和疏离。 阮蕴玉反手轻轻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她一步一步,朝着那个背对着她的身影走去,脚步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走到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住。 然后,她抬起手,犹豫了几秒钟,将伸向自己连衣裙侧面的拉链。 金属拉链滑下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异常刺耳,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响起。 陆砚清的身体终于动了一下,他猛地转过身。 昏黄的灯光下,阮蕴玉的连衣裙拉链已经拉开了一半,露出了里面细腻白皙的肩头和一小片光洁的背脊。 她低着头,手指还停留在拉链上,动作因为他的突然转身而顿住。 陆砚清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瞬间钉在阮蕴玉身上。 他看清了她脸上那种近乎麻木的平静,看清了她眼底那片死寂的、放弃挣扎般的灰败。 没有羞涩,没有诱惑,只有一种献祭般的决绝。 一股无名怒火混合着更深的、难以言喻的刺痛猛地窜上心头。 “够了!”陆砚清低吼出声,声音因为压抑而嘶哑变形。 他一步跨前,带着凛冽的怒意,猛地抬手,一把狠狠攥住了她正在下拉拉链的手腕,“阮蕴玉,够了!” 阮蕴玉抬起头,迎上了陆砚清燃着怒焰的眼睛。 那里面没有情欲,只有被她的行为彻底激怒的冰冷审视。 她看着他,眼底那片死寂的灰败深处,终于裂开一丝缝隙,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丝几近破碎的祈求。 那眼神,像似乎即将溺毙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明知有毒,也别无选择。 她没有挣脱他的钳制,反而用另一只自由的手,小心翼翼地覆上了他那只死死攥着自己手腕的大手。 她的指尖冰凉,带着细微的、无法控制的颤抖,轻轻摩挲着他滚烫的手背皮肤。 “陆砚清……”阮蕴玉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被碾碎后的沙哑,却异常清晰。 她抬起眼,直直地望进他翻涌着怒意的瞳孔深处,一字一句说道:“帮我救慕知远,条件……随你开。” 她的声音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空气仿佛凝固了。 只剩下两人交错的、都有些紊乱的呼吸声。 陆砚清死死地盯着阮蕴玉的眼睛。 她覆在他手背上的指尖冰凉,那细微的颤抖却像电流,顺着他的皮肤一路窜上心尖。 他眼底翻涌的怒意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地波动了一下,然后缓缓沉淀下去,变成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暗涌。 他没有说话。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沉重得几乎要压垮神经。 阮蕴玉看着陆砚清深不见底的眼眸。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 她害怕这沉默,害怕陆砚清的拒绝。 一种孤注一掷的冲动驱使着她。 她踮起脚尖,冰凉的、带着细微颤抖的唇瓣,带着一种近乎献祭的虔诚和绝望的孤勇,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印上了他上下滚动的、异常灼热的喉结。 温软的触感如同羽毛拂过最敏感的地带。 陆砚清的身体猛地一僵,攥着她手腕的力道瞬间失控地加重。 喉结在她唇下剧烈地滑动了一下,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从喉咙深处滚出来的闷哼逸出。 那声闷哼像点燃了最后一丝引线。 下一秒,天旋地转。 陆砚清猛地松开了钳制她手腕的手,在她失去支撑惊呼出声的瞬间。 滚烫的大手已经狠狠掐住了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揉碎。 另一只手穿过她微敞的衣襟,覆上她光滑微凉的背脊,将她整个人狠狠按向自己。 陆砚清低下头,滚烫的、带着掠夺气息的吻,如同狂风暴雨般,带着惩罚和某种被彻底点燃的疯狂。 狠狠的、不容拒绝的覆压下来,瞬间吞噬了阮蕴玉所有的惊呼和那点可怜的氧气。 黑暗彻底吞噬了最后一点理智。 第46章 三个月的情人 晨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朦胧的光带。 阮蕴玉是被一阵强烈的酸胀感和浑身的粘腻惊醒的。 在意识回笼的瞬间,昨夜所有的疯狂、纠缠,还有灼热的喘息和滚烫的汗水……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 她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男人宽阔而赤裸的胸膛。 陆砚清沉睡着,他有力的手臂占有性地环着她的腰,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呼吸均匀而绵长。 她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了一下,懊悔的情绪在眼眸中一闪而过。 昨晚是她太冲动了。 阮蕴玉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地试图从陆砚清沉重的臂弯里挪出来。 动作极轻,生怕惊醒了身旁的陆砚清。 阮蕴玉一只手扶着腰,她的身体像是散了架,每一寸肌肉都酸痛得很。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她的脚触到了冰凉的地板。 阮蕴玉撑着发酸的身体,无声地坐起,背对着床上的人。 凌乱的发丝垂落,遮住了她此刻毫无血色的侧脸。 她咬着牙,准备强撑着站起来。 腰间骤然一紧。 一只滚烫的大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猛地从后面环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整个人往后一带。 阮蕴玉猝不及防,低呼一声,后背重重撞进一个坚硬而滚烫的胸膛里。 陆砚清不知何时醒了。 他的下巴抵在她光裸的肩窝,灼热的呼吸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欲,拂过她敏感的颈侧肌肤。 “想去哪儿?”陆砚清的声音低沉,带着初醒的慵懒,手臂却像铁箍般,将她牢牢锁在怀里,动弹不得。 阮蕴玉身体瞬间绷紧,像受惊的猫,“上班。” 她声音带着几分强装的镇定和不易察觉的颤音,她试图掰开他箍在腰间的铁臂。 陆砚清的下巴在她肩窝蹭了蹭,手臂纹丝不动。 他微微侧头,目光扫过床头柜上的电子钟。 荧蓝色的数字清晰地显示着:6:13。 “还没到六点半?”陆砚清嗓音低沉中带着几分无奈。 他环在阮蕴玉腰间的手不松反紧,另一只大手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开始在她光滑的脊背上缓缓游移。 指尖所过之处,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我怎么不知道律所……这么早开门的?” 他指腹带着薄茧,如同带着电流,轻易地撩拨起昨夜她残留的记忆和身体的敏感。 阮蕴玉猛地一颤,声音都变了调:“陆砚清,放开我,我……” “嘘……” 陆砚清打断她的话,温热的唇瓣贴上她脖颈侧边跳动的脉搏。 她的心脏不受控制乱跳。 陆砚清低沉的嗓音带着蛊惑和不容拒绝的强势。 “时间……还早得很。” 话音落下的瞬间,陆砚清猛地一用力,将她整个人重新拖回了柔软而凌乱的床铺深处。 “不……唔……” 所有的抗议和挣扎都被他滚烫而霸道的吻彻底吞噬。 这一次,陆砚清像是彻底撕去了最后一丝克制的外衣,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惩罚性的凶狠和不容抗拒的掠夺。 阮蕴玉感觉自己像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被汹涌的浪潮抛起又落下。 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榨尽,只剩下破碎的呜咽和无法控制的沉沦。 …… 意识再次从混沌的黑暗中挣扎浮起时,强烈的光线已经透过窗帘缝隙。 阮蕴玉猛地睁开眼,浑身像是被重型卡车碾过,每一寸骨头都在叫嚣着酸痛。她下意识地看向身侧。 已经空了。 床头柜上,电子钟显示着:9:23。 她倒吸一口冷气,撑着几乎散架的身体坐起。 被子滑落,露出身上斑驳的痕迹。 床边椅子上,整齐地放着一套全新的女装,从内衣到连衣裙,都是她的尺码。 她咬着牙,忍着浑身不适,快速穿戴整齐。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只感觉陌生。 镜子里的她脸色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嘴唇有些红肿。 阮蕴玉深吸几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混乱,拉开了主卧的门。 一股煎蛋和烤面包的香气飘了过来。 她顺着味道走向客厅旁边的开放式厨房,脚步顿住。 陆砚清背对着她,站在料理台前。 他换了一身垂感很好深灰色家居服,腰间却系着一条格格不入的浅色围裙。 晨光勾勒着他挺拔的肩背线条,锅里滋滋作响,他正专注地翻动着平底锅里的煎蛋和培根,动作竟然意外的……熟练。 这画面透着一种诡异的家常感,让阮蕴玉一瞬间有些恍惚。 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脚步放轻了几分,径直走向玄关。 手刚摸到冰凉的门把手。 “吃了再走。”陆砚清的声音从厨房传来,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阮蕴玉的手停在门把上,没有动,也没有回头。 几秒后,身后传来餐盘轻轻放在岛台上的声音。 陆砚清解开了围裙,搭在椅背上,走到岛台一侧坐下,拿起刀叉,慢条斯理地开始切割自己盘中的食物。 “过来。”他再次开口,这次带上了命令的口吻,不容置疑。 空气凝滞了几秒。 阮蕴玉最终还是松开了门把手,转过身,沉默地走到岛台另一边,拉开高脚椅坐下。 她的面前,也放着一份一模一样的早餐。 煎得金黄的太阳蛋,焦脆的培根,烤得恰到好处的吐司。 她拿起刀叉,低着头,开始机械地切割着盘子里的食物。 刀叉碰撞着瓷盘,发出细微清脆的声响,是这过分安静的空间里唯一的动静。 陆砚清切下一小块煎蛋,送入口中,目光却落在对面那个低头沉默进食的女人身上。 她吃得很快,带着一种完成任务般的急切,眼神始终垂着,回避着任何可能的视线接触。 气氛沉闷得让人窒息。 陆砚清放下刀叉,拿起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 玻璃杯底磕在岛台大理石台面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打破了沉默。 阮蕴玉切食物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更快地往嘴里塞了一口面包。 “昨晚的事……”陆砚清的声音响起,不高,却清晰地敲在凝固的空气里,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疏离,“不是交易吗?” 阮蕴玉咀嚼的动作彻底僵住,握着叉子的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陆砚清的目光锐利地锁着她低垂的侧脸,仿佛要穿透她强装的平静。 “做我三个月的情人。”陆砚清开口,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冰冷得可怕。 “三个月内,随叫随到。”陆砚清顿了顿,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一份合同,“我保证慕知远能顺利出来。” “哐当!” 第47章 捉奸 阮蕴玉手中的叉子脱力,掉在了盘子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猛地抬起头,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着,眼底翻涌着屈辱、愤怒,还有一种被赤裸裸标价的刺痛。 她死死地盯着陆砚清,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这个男人的冷酷。 陆砚清迎着她的目光,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种掌控者的平静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空气沉重得几乎要凝固成冰。 阮蕴玉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眼底那些激烈的情绪被她强行压了下去,只剩下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和一丝破釜沉舟的锐利。 她重新拿起掉落的叉子,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声音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冰冷的、谈判般的冷静,“半个月。” 陆砚清端着水杯的手顿在半空,深邃的眼眸中多了一丝别样的情绪。 他像是没听清,微微侧头:“什么?” “我说。” 阮蕴玉抬起头,目光毫不避讳地迎上他审视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重复,声音不大,却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只做半个月的情人。” 陆砚清看着阮蕴玉,眼底的冷漠被一种更深,更炽热的情绪给取代。 他缓缓放下水杯,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支在岛台上,十指交叉,形成一个极具压迫感的姿势。 “讨价还价?”陆砚清低沉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只有一种危险的兴味,“阮小姐,你觉得……” “叮咚——叮咚——” 清脆而急促的门铃声,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 骤然响起,瞬间打破了餐厅里剑拔弩张的对峙气氛。 陆砚清被打断,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眼底掠过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他看了一眼玄关方向,又转回目光,重新落在阮蕴玉紧绷的脸上。 阮蕴玉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门铃声惊得心脏猛地一跳。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叉子,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阮蕴玉几乎是立刻移开了与陆砚清对视的目光。 她重新低下头,死死盯着盘子里已经冷掉的食物残渣,仿佛那是什么绝世珍宝。 陆砚清的目光在阮蕴玉骤然苍白的侧脸和紧握叉子的手上停留了两秒。 心里莫名多了几分失落。 他最终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利落地起身,离开了岛台,迈步走向玄关。 房间响起极其轻微的,手指触碰电子屏的声音。 门口的监控屏幕亮起微光。 陆砚清宽阔的肩背似乎极其轻微地放松了一下。 紧接着,一声极低、极轻,却带着十足玩味和恶意的嗤笑,从他喉咙里滚了出来。 他用一种不高不低、恰好能让阮蕴玉听得清清楚楚的语调,慢悠悠地、一字一顿地对着可视门铃的方向开口,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调侃。 “傅总,这么早过来干嘛?”陆砚清的说是对傅淮舟说的,可他转头,目光却牢牢锁着阮蕴玉瞬间血色尽褪的脸。 “陆哥,我来找你有事。” “什么事?”陆砚清拖长了尾音,抬手关掉了可视门铃的声音。 “你老公都来捉奸了,你还不快躲起来?” “捉奸”二字如同惊雷炸响。 阮蕴玉脸色惨白如纸,身体猛地弹起。“哐当!” 高脚椅被她撞得在地板上划出刺耳声响。 她像受惊的兔子,慌乱的目光扫过客厅,瞬间锁定那扇刚刚离开的主卧门。 她看也没看陆砚清,用尽全身力气,拔腿就冲。 陆砚清看着她惊慌失措、几乎是连滚带爬冲向主卧的背影,嘴角那抹恶劣的弧度加深。 他慢条斯理地收回目光,手指在门禁屏幕上轻轻一点。 “咔哒。” 门锁弹开的声音。 厚重的入户门被陆砚清从里面拉开一道缝隙。 清晨微凉的空气混着浓烈烟草味和一股酒气涌了进来。 傅淮舟站在门外。 他显然来得匆忙,昂贵的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领带松垮,眼下带着熬夜的乌青,下巴冒出一层胡茬,整个人透着一股被棘手问题熬出来的疲惫和阴郁。 门开的瞬间,他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带上了几分讨好。 “陆哥。”傅淮舟开口,声音沙哑紧绷,“这么早,打扰了。” 陆砚清单手插在深灰色家居裤口袋里,身体随意地倚靠着门框,姿态慵懒闲适,仿佛只是清晨小憩被打断。 他脸上没什么多余表情,只极轻微地点了下头,眼神平静无波地迎上傅淮舟审视的目光,“傅总,找我有什么事?” 傅淮舟的目光越过陆砚清的肩头,迅速扫向光线充足的客厅内部一览无余。 就在这时。 “砰!” 一声清晰短促的关门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突兀地从主卧方向传来,在清晨过分安静的公寓里,显得格外刺耳。 傅淮舟眼神扫过台面,下巴朝双人早餐和主卧门抬了抬,调侃道:“陆哥,怪不得你这么久才开门呢?原来是……金屋藏娇了?” 陆砚清没有解释,也没有否认,反而侧身彻底让开了门,“傅总,大清早好奇心挺重。” 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慵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被调侃后的淡然。 傅淮舟被陆砚清的态度噎了一下,心里更加好奇了,“陆哥,我又不是外人,让嫂子见我一面呗。” 陆砚清脸上依旧没什么波澜,只极其轻微地挑了一下右眉梢。 “那我问问她?” 主卧门内。 阮蕴玉背脊紧紧抵着冰凉的门板,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她仿佛呼吸都屏住了,生怕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仿佛在她紧绷的神经上跳舞。 第48章 自尊被碾碎 阮蕴玉的心脏猛地提到嗓子眼,几乎是本能反应,她的手闪电般摸向门内侧的锁钮。 用力一拧,却纹丝不动。 她瞳孔骤缩。 这门……根本没法反锁?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门把手已经从外面被压了下去,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开始推动门板。 阮蕴玉脑子里嗡的一声,来不及思考,用尽全身力气,狠狠顶住门板内侧。 见阮蕴玉如此抵抗下,陆砚清用力小了几分,但门还是被推开了一条几指宽的缝隙。 缝隙外,陆砚清之前冷漠的脸上,此时却写满恶劣。 他深邃的眼眸隔着缝隙精准地锁定了门内阮蕴玉惊恐苍白的脸,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 “躲什么?”陆砚清故意提高了音量,声音带着慵懒的笑意,清晰地传向客厅方向,显然是说给傅淮舟听的,“都是自己人,出来打个招呼?这么害羞?” “陆砚清……你!”阮蕴玉看着近在咫尺陆砚清脸,气得浑身发抖。 她隔着门缝狠狠瞪着他,用口型无声地怒骂:“你……混蛋!” 狗男人。 他就是故意的! 要是真被傅淮舟察觉到什么,她倒要看看他怎么办! 他一个律师,和好朋友的老婆纠缠不清,名声就彻底毁于一旦。 陆砚清脸上的笑意更深,带着掌控一切的恶劣。 他非但没有收力,反而借着那条缝隙,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灼热的气息几乎喷在阮蕴玉的耳廓上,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快速说道:“不用去上班了。” “晚上七点,陪我去参加个饭局。” “我不……”阮蕴玉本能地抗拒,口型刚做出,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愤怒和拒绝。 陆砚清也不恼,眸中多了几分笑意,就这样盯着阮蕴玉,“你总不想让傅淮舟知道,昨晚我们睡了吧!” 他视线偏移了几分,目光移到床上。 床上的床单被套都皱成了一团,床单上凌乱的痕迹透露着昨晚的疯狂。 陆砚清声音很小很小,阮蕴玉盯着他的嘴唇口型,才能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阮蕴玉瞪着陆砚清,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才松开唇,她眼底的抗拒被愤怒给取代。 “我可不怕!有本事你就让他知道!”阮蕴玉声音中的颤抖暴露了她害怕的情绪。 她就不相信陆砚清会直接和傅淮舟坦白。 陆砚清冲着阮蕴玉微微一笑,“傅总……” “别……”阮蕴玉怂了,快速截断陆砚清的话。 她看向陆砚清的眼神满是卑微的讨好。 “我陪你去!” 话音刚落,门上的压力瞬间消失。 陆砚清满意地直起身,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漫不经心的慵懒。 他慢悠悠地转过身,背对着门缝里阮蕴玉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睛,面向客厅里正探究地看过来的傅淮舟,随意地耸了耸肩,语气带着点无奈的笑意。 “算了。”陆砚清摊了摊手,“小姑娘脸皮薄,害羞得很,下次有机会再介绍给你认识。” 傅淮舟的目光在那条迅速合拢、再无动静的门缝上停留了一瞬。 他视线又落回陆砚清脸上,嘴角也扯出一个心照不宣的、带着点男人间调侃意味的弧度:“啧,陆律师,这是……金屋藏娇还藏着掖着?” “行吧!我也能理解,下次可别推脱了。” “好说。”陆砚清随口应着,姿态轻松地走向衣帽间的方向,“稍等两分钟,我换身衣服。” “正事的话,还是去律所谈。” 傅淮舟挑眉,脸上多了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好。” 陆砚清一边说着,一边拉开衣帽间的门走了进去,仿佛刚才主卧门口那短暂的交锋从未发生。 傅淮舟看着陆砚清消失在衣帽间门口,目光又不自觉地瞥了一眼那扇依旧紧闭、无声无息的主卧门。 他总感觉这个女人……很熟悉…… 就是上次林婉婉生日会的女人吧。 衣帽间里传来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 很快,陆砚清换了一身剪裁精良的深色西装走了出来,他又恢复成了那个一丝不苟、气势迫人的陆大律师模样。 “走吧。”陆砚清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语气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利落。 傅淮舟收起手机,站起身。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玄关。 “砰。” 厚重的入户门被关上的声音,如同一个休止符,终于重重落下。 死寂重新笼罩了公寓。 主卧门内。 阮蕴玉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紧绷的身体骤然一软,顺着冰凉的门板缓缓滑坐到地上。 后背的冷汗早已浸透了薄薄的衣料,紧贴着皮肤,带来一片粘腻的冰凉。 她蜷缩在门后的阴影里,抱着膝盖,把脸深深埋进臂弯。 莫名的负罪感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一波地涌上来,几乎要将她溺毙。 她这样是不是不对……毕竟她还没和傅淮舟领离婚证。 或许她昨晚就不应该来找陆砚清的。 是她太冲动了。 门外彻底安静了。 只有阮蕴玉自己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在死寂的房间里回荡。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双腿都开始发麻,她才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头。 脸上毫无血色,只有眼尾泛着不正常的红,嘴唇上被咬破的地方还残留着一点血痕。 她扶着冰凉的门板,一点点撑起虚软的身体。 手指颤抖着,搭上了冰凉的金属门把手。 这一次,没有阻力。 她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拧动把手,拉开了一条门缝。 客厅里空无一人,只有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微尘。 岛台上那两套刺眼的餐具还静静地躺在那里,无声地嘲笑着她的狼狈。 她赤着脚,像一抹游魂,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每一步都踩在冰冷的地板上,也踩在自己破碎的自尊上。 第49章 被傅淮舟跟踪 阮蕴玉从陆砚清公寓离开,直接打车去了医院。 一进医院,浓重的消毒水气味灌满鼻腔。 阮蕴玉脚步虚浮地穿过医院嘈杂的候诊大厅,一夜未眠加上刚才的事情,让她太阳穴突突地跳。 “蕴玉?” 一个低沉、压抑着某种情绪的声音,像冰锥刺破嘈杂,精准地钉在她耳膜上。 阮蕴玉脚步猛地顿住,浑身的血液似乎瞬间凉了一半。 她僵硬地转过身。 傅淮舟就站在几步开外。 他脸色比清晨在陆砚清家门口时更差,眼下的乌青浓重,下巴胡茬更显杂乱,整个人透着一股被熬干了的阴鸷和…一种焦躁的疲惫。 傅淮舟死死地盯着阮蕴玉,眼神复杂得惊人,有惊怒,有探究,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受伤? “你怎么在这里?”阮蕴玉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夜放纵后的疲惫和本能升起的警惕。 傅淮舟不是和陆砚清去了律所吗? 阮蕴玉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傅淮舟的目光像探照灯,在阮蕴玉苍白的脸上,略显凌乱的发丝,崭新的连衣裙上反复扫过。 每一个细节都像针一样刺着他的神经。 这件连衣裙不是她昨天穿的连衣裙。 傅淮舟向前逼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被背叛般的沙哑和质问: “昨晚,你去哪了?”傅淮舟紧紧盯着阮蕴玉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到一丝心虚或闪躲,“我在你家楼下等了一整晚,你都没有回家!你去哪里了?”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压抑着翻腾的怒意和更深的不安。 “傅淮舟,我们都要离婚了,我去哪里管你什么事情?你的事情我什么时候管过?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说完,阮蕴玉突然意识到什么,“等等。” 她像是捕捉到了什么关键信息,眼底瞬间结冰,警惕和愤怒取代了疲惫,“我家楼下?” 阮蕴玉微微眯起眼,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刺向傅淮舟,“傅淮舟,你怎么知道我住在哪里?” 她住的地方目前只有慕临川知道,甚至连林晴都不知道。 阮蕴玉向前逼近一小步,看着傅淮舟躲闪的眼神,周身瞬间散发出冰冷的气息,一字一顿,清晰地砸向他,“你跟踪我?” 傅淮舟被阮蕴玉眼中骤然爆发的冰冷和指控钉在原地。 那眼神里的厌恶和防备,像一盆冰水,浇熄了他一部分怒火,却激起了更深的烦躁和一种被误解的憋闷。 “跟踪?”傅淮舟像是被这个词烫了一下,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受伤的愤怒和急于撇清的辩解,“阮蕴玉,我是担心你,你一个女孩子,需在外面不安全,再说了……” 他顿了一下,把“我是你丈夫有权利知道你住在哪里”咽了回去,语气强硬地重申,“我是为了你安全!” “安全?”阮蕴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个极其讽刺的弧度,眼神里的冰寒更甚,“傅淮舟,收起你这套冠冕堂皇的说辞,我的安全不需要你操心,更不需要你用这种令人作呕的方式来‘关心’。”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胸口翻涌的恶心感,不想再和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纠缠哪怕多一秒。 “让开!”阮蕴玉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侧身就要从他旁边挤过去。 傅淮舟下意识地伸手想拦住她,却被她厌恶地狠狠甩开。 阮蕴玉看他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块甩不掉的,肮脏的污秽。 “阮蕴玉!”傅淮舟看着那决绝离去的背影,低吼着她的名字。 拳头在身侧攥紧,指节泛白,眼底翻涌着被彻底无视和拒绝的暴怒与一丝……狼狈的痛楚。 最终,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纤细却挺得笔直的背影消失在通往住院部的电梯口。 …… 推开VIP病房的门,一股淡淡的百合花香混合着消毒水味飘来。 阮蕴玉脸上的冰霜还未完全褪去,却在看到病床上那个熟悉身影的瞬间,努力挤出一丝疲惫的笑意。 “林女……” 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笑容僵在脸上。 病床旁,除了林若棠,还坐着一个人,慕临川。 慕临川穿着一身质地考究的休闲装,脸上带着温和得体的笑容,正微微倾身,将一个削好皮、切成小块的苹果递到林若棠手中。 林若棠靠坐在床头,脸色虽然还有些病态的苍白,但精神看起来不错,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正和慕临川低声说着什么,气氛显得异常融洽和谐。 “蕴玉,你来了?”林若棠看到阮蕴玉,脸上笑容更深,带着点嗔怪,“怎么脸色这么差?快过来坐。” 她没察觉到阮蕴玉瞬间剧变的情绪。 慕临川也适时转过头,脸上温和的笑容无懈可击,仿佛之前所有的龃龉都不曾存在,“阿玉,你来了?正好,刚和妈聊到你呢。” “聊我?”阮蕴玉的声音冰冷,像淬了冰渣。 她没理会慕临川,也没走向林若棠。 阮蕴玉就站在门口,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她直直望向慕临川,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和愤怒,“慕总,真是好兴致,百忙之中还有空来医院……?” 慕临川现在假惺惺过来是要干嘛? 病房里温馨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林若棠脸上的笑容僵住,有些无措地看看女儿,又看看慕临川:“蕴玉,你怎么这么说话?临川他……” 慕临川起身,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妈,蕴玉这是和我闹脾气了,你先休息吧!我和蕴玉出去聊。”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门外。 林若棠慈爱看着阮蕴玉,“和你哥好好说。” 阮蕴玉本来是不想出去的,目光接触到林若棠的眼神,她还是心软了。 最终,她还是不情不愿走出了病房。 慕临川紧随其后,轻轻带上了病房门,隔绝了里面的世界。 “现在连哥哥都不叫了?” 阮蕴玉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别过头,没看慕临川,也没回答慕临川。 慕临川站在离阮蕴玉几步远的地方,他慢条斯理地从随身携带的昂贵公文包里,抽出一个薄薄的牛皮纸文件袋。 “看看这个吧。”慕临川嘴角勾起一个极其讽刺的弧度,“阿玉,你会感兴趣的。” 他将文件袋递到她面前。 阮蕴玉警惕地看着他,没有接。 慕临川也不在意,直接当着她的面,动作优雅地解开了文件袋的缠绕线,从里面抽出了几页纸。 最上面一页,抬头几个加粗的黑体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阮蕴玉的眼底: 遗嘱声明 立遗嘱人:慕知远 阮蕴玉的瞳孔骤然收缩。 慕临川将那份遗嘱翻到最后一页,清晰地展示在她眼前。 上面是慕知远龙飞凤舞的签名,以及公证处的鲜红印章。 日期……赫然是慕知进监狱前三个月。 “阿玉,你看清楚了吧!”慕知远声音严肃了几分。 “在他进去之前,就把慕氏集团名下最值钱的核心股权,还有他放在瑞士银行那笔信托基金……”慕临川刻意停顿,目光如同最锋利的剑,刺向阮蕴玉瞬间失血的脸。 “受益人是我。” “没有你母亲的名字,更没有你的名字,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 轰! 仿佛一道惊雷在阮蕴玉脑中炸开,她眼前一阵发黑,身体晃了晃,不得不伸手扶住冰冷的墙壁才勉强站稳。 遗嘱?受益人……是慕临川一个人? 没有林若棠? 林若棠是他的妻子,在法律上她是慕知远财产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这么多年,林若棠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全心全意爱着他,甚至在他进监狱之后,也只有林若棠一个人想救他出来。 结果……慕知远……把他完全财产……留给了一个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儿子”? 而他以为的好“儿子”,是他送进监狱的罪魁祸首。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尖锐的,被愚弄的刺痛瞬间攫住了阮蕴玉。 她真为林若棠感到不值。 慕临川看着阮蕴玉失魂落魄的样子,眼底满是心疼。 他快速地将遗嘱收回文件袋。 “所以,阿玉,你现在还想救慕知远吗?” 背后传来的冰冷感让阮蕴玉冷静下来,她仰着头,警惕地看着慕临川,“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