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骄们！各位的终点只是我的起点》 第519章 连环计 她弯腰捡起了那个十字架。 罗马教廷的十字架，宽度远小于长度，代表着耶稣的受难与新生，是亿万教徒的信仰。 教皇索罗斯以凌霄级神衍“神临万物”在这末世打出了赫赫威名。 现在，他和夜无归被人们视为并列的人类第一。 现在他就在月球之上，带着教廷强者维持着空间虫洞的稳定，掩护一架架战机飞过虫洞。 其他教廷成员也在大阪的天空中，踏着十字架飞行，用法器与石像鬼搏杀，掩护人类战机升空。 继续塑造，上帝的荣光。 而眼前这个十字架长宽相等，这是修道院的标志。 修道院刚开始把自己伪装在教廷里，把不少教廷的天行者和信徒转化成自己人，然后等时机成熟一举起兵脱离教廷。 从在欧洲与教廷分道扬镳，到席卷整个世界，只用了短短十几年。 现在，莉莉安看着眼前这个黑色的，精致璀璨，材质接近黑曜石的半透明十字架。 感受着其中藏匿的灵魂力量。 她在询问盘踞自己灵台之上的赤龙。 赤龙告诉她，这是孟子赫，也不是孟子赫。 应该是一种能够复刻天恒的法器截取了孟子赫的部分天恒和基因链。 人的灵台可以理解为脑海，而脑海的中枢分析系统就是天恒。 如果是用基因链制造出一个人来，那就相当于克隆人，这种几十年前就有的技术，能制造出长相几乎相同的人类，经过训练可以当间谍使用。 使用方法很简单，提前获取敌国某个婴儿的基因，克隆出一个和他相同的婴儿。 在特定的时间，杀死那个人，让自己培养的人代替他的身份，然后扶持他进入一些重要部门。 但他们毕竟只是基因相同，生活经历和阅历不同，还是容易被父母亲朋看出破绽。 但如果连天恒都能复刻，那就麻烦了，长相，身体，记忆，行为方式完全相同。 这种人要是混进人类联军中，天知道会在哪个关键时刻献出致命一击！ 莉莉安心中想着，握紧那黑色的十字架，纵身一跃，脚下火云凝聚成龙影，带着她穿梭迷雾之中，寻找黎歌的身影。 大阪南侧海域。 准确来说大阪的南侧应该是内陆，但海水已经淹没了南侧的所有城市。 这个表述也不准确，不是淹没，而是冰封。 巨型海兽耶梦加得会释放出低于零下273度的大范围寒气，只要它路过的地方，深海也会被冰封。 玄冰如同坟墓，封锁着无数求生者。 而现在，人类已经能看清耶梦加得，那是一条仗着寒冰龙鳞的巨大海蛇。 除了身体发散极致的寒冷，这生物最令人感到棘手的，就是它的防御能力。 浑身龙鳞加上坚硬的玄冰，让他硬抗了黎歌的四轮禁咒。 黎歌的三轮流火天陨，已经把南侧的整座城市碾平，但也只砸碎了它几十枚鳞片。 最后逼着黎歌以纪元重启对抗重力法则，倒悬重力把它推上17000米的高空，再用六倍重力将它砸向大地。 这海蛇居然还活着，还生龙活虎地钻进玄冰里。 人们发现，它居然可以在寒冰里穿梭游动，冰对人类来说是固体，但对这海蛇来说似乎是液体。 江万里则是分析，这种怪物可能拥有某些特殊的防御类神衍，对远程法术有着极大的抗性。 防御类天河级神衍“血肉成圣”就有类似的属性，对非生命体与远程攻击有90%以上的免疫。 也就是说，想要战胜他，必须持剑而上，近身以命搏命。 这个神衍的拥有者是瑞士的天行者领袖，实力在天通初级，在欧洲保卫战中，被副主教拉斐尔亲手用十字架近身割下了头颅，悲壮殉国。 现在江万里双拳打破寒冰，与三位圣者一起近身围攻这条巨型海蛇。 而黎歌则是落地，在那里等待他的是池安。 池安可以在大地中汲取能量，然后给拥有“汉”的陷阵小队成员充能。 一边接受池安的充能，黎歌一边愤愤地摩擦大夏龙脉，龙脉的表面升腾起炙热的火焰。 就在黎歌热血上头，打算冲进冰层和耶梦加得硬碰硬的那一刻，莉莉安驱散所有无人机，带着黑色十字水晶找到了他。 她简单说了下来龙去脉，把十字水晶交到了黎歌手里。 “天恒和基因同步复刻，那就和再造一个一模一样的人没有区别，最难以理解的是天行神衍也被同步了，就像是游戏的读档一样。”黎歌抿嘴，“如果真的有这种法器，那么他们应该不会只用在孟子赫身上……孟子赫的天赋。战斗力、潜力只能算中等偏上。” “而且如果孟子赫的天恒能被复刻。”莉莉安按着太阳穴，看起来有些崩溃，“那他们会不会造一个黎歌出来？” 池安瞪大眼睛，看看莉莉安，又看看黎歌。 修道院派出几个灭世泰坦，他们有还有赢的希望，但如果能制造一个黎歌…… “那倒不至于。”黎歌把黑曜石十字在手中翻转了几下，“复制粘贴，至少需要一个Ctrl+C的前提，才能Ctrl+V。” 黎歌说着，打开手机，找到几个月前的相册：“我想，孟子赫心甘情愿地提供了一次Ctrl+C。” 然后，黎歌微微眯眼：“这个世界上，很多人心甘情愿地提供过Ctrl+C的机会，如果孟子赫这种人穿戴上战术头盔装作普通天行者与我们并肩作战，我们大概率是认不出来的。” 池安和莉莉安两个人同时开始精神紧张，黎歌在描述的，是一种极其可怕的可能性。 这时，只听黎歌环顾周围浓郁的黑色迷雾：“所以，修道院需要这场黑雾。” 第520章 保卫核弹 “你杀死孟子赫的时候，收到的系统提示是什么？”黎歌问。 “什么？提示？”莉莉安疑惑。 “击杀生物的时候不是会接到提示么？无论是不是提升生物等级，至少会告诉你击杀了什么生物。”黎歌解释。 莉莉安连忙开始翻，然后皱眉：“没有击杀生物的提示，咦？系统说的是击杀灾厄，灵台强度得到提升。” “灾厄？灵台？”黎歌眯眼，“这手段，似乎和我妈差不多。” 女魃就把无数怨念集中在大夏龙脉之上，那些怨念形成生物实体，当黎歌解决所有生物的时候，才真正拥有了大夏龙脉。 当时部分灵魂实体是拥有天行神衍的，比如伊邪那岐和八岐大蛇。 这些生物不会加强生物等级，只会强化灵台。 “懂了，这不是复刻，而是修道院在烙印十字架的时候，能得到一部分的天恒印记，然后用印记吸收那些被处决成员的怨念，重新塑造一个灵魂实体。”黎歌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们拥有一样的记忆，一样的身体，还拥有一样的天行神衍。” “孟子赫烙印过修道院的十字架？”莉莉安困惑。 黎歌说出了孟子赫生命最后关头发生的一切。 当时，孟子赫在天行者全国总决赛中输给黎歌，在病房里接受了修道院的策反，在头顶留下十字烙印，然后，江万里劝说他自杀，黎歌在病房外亲眼见证他的自尽。 为了维护一个战士曾经的尊严，这一切并没有被公开，只有高层知道孟子赫曾经做出过叛国的举动。 “也就是……说，你们……知道那个护士……要去策反……孟子赫？”池安挠头，“为什么……不提前……拦住呢？” “正常情况下，孟子赫应该当场奋起制服这个护士，就算当时身体情况不允许，按下床边的紧急求助按钮也可以召唤驻守战士。”黎歌轻叹口气，“只要他这样做了，就证明他的理想信念没有问题。那么之前他所做的一切，无非就是私人情感生活不检点，为了权势不择手段。” “对，只要他这样做了，那么我们最多只能说他就是个工于心计的渣男。”莉莉安看着那晶莹剔透的十字架，“但他还是一个战士。” “那时候，你还能……相信他？”池安疑惑地看着那个十字架。 “当然。”莉莉安抿嘴，“在战场上，所有人都只有一个身份——战友。” “任何一个组织，内部都会不断的争斗，人们看见机会就想要往上爬，往上爬就会有竞争，有竞争就会有怨隙，很正常。”这时黎歌在一旁低语，“别说是一个组织，就算是一个国家，各个地区中也互相有意见。大夏、北俄、北美三家龙争虎斗多少年，但真到了人类危机之前，我们还是会为了一个至高的目标站在一起。” “只要朝向同一个目标不畏生死，那么这条路上所有人都是可以性命相托的同志。”黎歌说着指了指背后的天空：“你看那里。” 池安和莉莉安回头，看见黑雾中，两架战机正在满是孽族与照明弹的天空中急速上升，冲向那个生死未卜的空间虫洞。 它们都在全力冲刺，却依旧保持着编组的完整性，这要求两架战机的性能相近。 它们在石像鬼的空气利刃中穿梭，用导弹贴身锁定轰爆挡路的虫族，两架飞机像是刀锋一样刺破长空，为机场上正在滑行的第三架飞机吸引火力。 当第三架飞机起飞，它立刻用格斗导弹撕碎追在两架战甲背后的亡骨蜻蜓。 然后，三架飞机在空中重组编队，在4800米高空尽情施展性能与恐怖的攻击力，当所有武器耗尽，只剩下最后一枚执行任务用的氢弹时，它们才冲进空间虫洞。 那是一架大夏的J20，与它配合的是北美的F22，它们在共同掩护一架北俄的SU57升空。 池安怔怔地看着这个场面，然后咧嘴一笑：“这画面……这就是……人类不该灭绝的原因啊！” “是啊，那我去人群里，把修道院塞进去的那帮混蛋找出来！”莉莉安攥住荆棘长鞭。 “怎么找？”黎歌问。 “进入人群，感受敌意，我能做到！”莉莉安有赤龙的帮助，信心满满。 “如果他们发现我们得知了这个秘密，提前动手怎么办？比如有些人是飞行员，可以引爆氢弹？”黎歌反问。 一枚氢弹骤然爆发，至少能在防御者反应过来之前解决掉一两个机场，毁灭大量飞机。 莉莉安估计，一旦三个机场被爆破，那么这个核爆月球的计划就会胎死腹中。 她要找出奸细，但不能让奸细发现自己的计划已经暴露，这是个不可能的任务。 看莉莉安似乎想不出办法，黎歌按住了自己的耳机：“林鹿溪，收到回答。” “收到。”林鹿溪的声音立刻在频道里响起，这是陷阵小队自己的专属频道，由林鹿溪进行加密，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其他能够解码这个频道的设备。 “现在，把在场的，和已经发射升空的所有核武器，取消手动引爆权限，全部引爆权限交给电子引信。”黎歌略一沉吟，“并修改电子引信代码，把所有引爆权限集中到你的中央处理器，能不能做到？” “大夏，北美的可以，但是欧洲和北俄的部分老式核武器原本就是手动倒计时引爆，为了任务加装了一个电子起爆器，在机械结构上就是手动优先，无法通过系统更改。”林鹿溪回答。 “能不能调出那些核弹头的编号，所在位置，运输责任人？”黎歌再问。 “可以。”林鹿溪在三秒后回答，她应该已经验证了可行性。 “把在地球上的名单全部发给莉莉安。”黎歌想了想，“那些已经发射上月球的，需要你亲自去查验一趟——你一个人不够，带上何潮东和白樱。” 他回头看向莉莉安：“我让池安跟着你，机场上的一切就交给你们了，如果有人提前引爆……” 黎歌的目光看向池安。 池安咧嘴一笑：“有我在……死都不会……波及机场……” 第521章 请找出一个好人 一号机场。 大阪战区一共五个机场，其中四个是由高速公路，郊区空地，城市广场临时改造浇筑而成。 只有一号机场，是原本的大阪国际机场，条件最好，任务也最重。 夜饮瀚就站在雨棚下，战友在帮他做最后的检查。 那个战友戴着AI加强夜视头盔，这个头盔的原理就像是相机的AI夜景模式强化版，只要有一点光源，就算在黑夜中也能呈现黄昏级别的光线成像。 他多看了夜饮瀚两眼，小声问了句：“你真飞啊？差不多得了吧！反正是饱和式进攻，不差你这一架！” 谁都知道他是总指挥夜无归的独生子，每个人都在看着他。 “其实我应该在第一批次升空。”夜饮瀚面无表情，“要不是临时油库被孽族袭击，我现在已经穿过虫洞了。” “也有可能已经在虫子的消化道里了。”战友轻叹一声，将两把手枪插进他的腰间，“穿过虫洞，安装完氢弹之后，立刻飞回来！你不要命，我还想留着命谈恋爱呢！” “知道了！”夜饮瀚无奈地说了声。 这个叫陈玲的女孩子，一头短发，有着热辣的身材和小麦色的皮肤。 这次的飞行任务，他们将会驾驶一台双座版J55空天战机进行突袭月球的任务。 这架可以在大气层外隐身飞行的战机在大夏的评级系统里，应该属于六代半。 原本还在试验阶段，这种时刻，没有一个国度会隐藏自己的实力，北美为数不多的三架六代机试验机都已经派上了前线。 “一组二十七队五号飞行员，夜饮瀚。” “一组二十七队五号飞行员，陈玲。” “太空作战服气密性完好。” “25式战略步枪充能完毕。” “激光热能手枪充能完毕。” “150发符文穿甲弹携带完毕。” “武器自检完毕。” “请求登机！” …… “允许登机，四组三十七队、三十八队将会为你们开路！大夏12亿人民祝你们凯旋！” “收到！” 两个人进入了这一台本该在未来太空战争中现身的战斗机，看着刚刚熟悉了三天的，充满科幻感的机身。 夜饮瀚启动了四台涡喷发动机，陈玲则是开始释放无人僚机。 身边不断有火光冲天而起，那是一架架老式的J7，J8战斗机起飞，一共两支飞行队18架歼击机，他们的任务就是为这些最先进的战机开路。 夜饮瀚微微皱眉，四组三十七队，那个叫顾绫的女孩子就是那个飞行队里的吧？ 兵荒马乱中，不知道这个粉色长发，训练时经常玩失踪，昨天还把发动机开到空中熄火的女孩子是不是还活着。 听说那台发动机损坏后，大夏也没有J7这种老式飞机的发动机库存，林鹿溪还找了个修理工临时把发动机拆开重新组装回去。 夜饮瀚有点怕那架老飞机临时散架。 两个掩护编队在五分钟时间内快速起飞，他们看见有两架飞机刚刚升空就遭到了石像鬼的袭击，好像似乎有一条鞭子一样的东西从黑雾中出现，把两只石像鬼打成一地碎石。 他很快看见了，是陷阵小队的莉莉安握着血鞭出现。 “呵，您面子够大的啊，为了掩护你起飞，魅皇亲自到场！”陈玲看见这一幕不禁拍了拍夜饮瀚的肩膀。 夜饮瀚苦笑一声，他也想活着完成任务，成为万众瞩目的英雄。 老爹不过问他的决定，但给他的保护似乎太多了。 莉莉安也出现了，当她的实力开始飞速提升，自信随之而来。 那一刻人们才发现她多么美丽，多么温柔，多么魅力四射。 所以，她被称为魅皇。 “现在应该叫魅仙了。”夜饮瀚轻叹口气，“起飞吧！” 说着，将操纵杆往前推，然后默默地抿嘴，朝莉莉安敬了个礼，又轻轻摇了摇头。 以示感谢她的帮助，但她不应该来。 “这傻子谁啊？”莉莉安注意到夜饮瀚的动作，落地后问机场守军，“起飞就起飞，哪来那么多的动作？” 机场守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说话。 他们懂了——莉莉安是来帮夜公子起飞的，但表面上必须装作不认识。 “奇奇怪怪的。”莉莉安翻了翻白眼，“第一批飞行员名单，机组清单和核弹头编号给我核对一下。” 机场守军心想——第一批都飞出去了，还核对做什么？ 然后立刻懂了——莉莉安来帮忙，但不能明说，总得找点事做。 于是立刻有人递上了用于核对的平板电脑。 “嗯？顾绫在护航编队里？”莉莉安抓了抓火红色的秀发，似乎在核对名单里发现了些出乎意料的东西。 旁边的战士顿时露出玩味的表情——认识顾绫，不认识夜公子是吧？装得真像啊！ 他们不知道的是，莉莉安真的不认识夜饮瀚，这恋爱脑以前只知道谈恋爱，现在只知道跟着黎歌混，黎歌说什么就执行什么。 没有任务的时候，她就买衣服，挑首饰，看黄宗泽跳舞视频。 她没有心情去整理那些人脉关系，要不是和顾绫在金陵之战中并肩作战过，她可能连黎歌的这位姐姐都不认识。 现在，她嘴里随便嘟囔些什么，但心里却默默地确定了一些东西。 然后放下平板电脑，抬头瞟了眼黑雾中的飞机。 “实际飞行名单和最终起飞名单有一些出入，因为孽族的袭击，有些飞机损毁，飞行员受伤。”有战士在莉莉安背后轻声解释着。 “不用解释，我能理解。”莉莉安摇头，“抽查只是例行公事，大家辛苦了，等末日过去，我们都会过上好日子的。” 她的声音清婉温柔，但心中却是默默发冷。 她能感觉到，背后说话的这个战士，在内心中压抑着敌意。 在核弹头编号中也能看出来，最后一轮九架飞机，其中八架带着老式机械触发的核弹头! 也就是说，这些弹头，都不在林鹿溪的监管范围内。 而且，这批战机最差的也是一架SU57隐身超音速战斗机，他们到达五千米高空的速度，会很快。 第522章 黎歌射月 “九架超音速战机全速冲刺，如果要同时检查9架战机的话，全世界可能只有鹿溪的速度能做到。” “但鹿溪现在去月球检查已安装的核弹，肯定回不来。” “如果他们要引爆氢弹，最好的地方在哪儿？” “应该是在空中，这样一枚氢弹可以清理空中的所有战机。” “如果穿过空间虫洞，就不方便引爆了，地球安插在月球上的圣者数量太多，一旦引爆，大概率会被圣者按下来。” “所以现在怎么办？” “让塔台下令，让他们返航？肯定不行，他们听见这个命令就知道自己暴露了，肯定会引爆核弹头！” “怎么能在不引起他们警惕的前提下，拦截这些飞机？” 莉莉安看着天空，心中默默想着对策。 这时，背后的声音响起：“空中的孽族数量不少，还有很多远古虫族，尤其是那些亡骨蜻蜓，速度很快，而且身体能承受战机两千七百摄氏度的尾焰，一般的航炮很难打掉他们。” 这是那个对历练怀有敌意的战士说的，他的神态很紧张，看着空中的飞行员，捏着拳头，一副战友情深的模样。 莉莉安看着这精湛的表演，心中默默寻找着人群中，是否还有什么其他对她充满敌意或是警惕的目光。 飞机还在持续拔升，拔升，再拔升，随着飞机越来越高，修道院的心理越来越放松，莉莉安越来越紧张。 这个场面已经不是她能应付的了。 忽然，耳机里响起了黎歌的声音：“1分钟后，会有一波禁咒在3500米至4500米的高空清理孽族。” 莉莉安微微皱眉，黎歌要远程清理一波对方的空中力量？不怕自己的飞机被波及？ 下一秒，她眼睛猛地睁大，她听懂黎歌的意思了。 她立刻喊了声：“帮我呼叫塔台，黎歌要用禁咒清理空域！” 背后那个信徒顿时神情紧张起来，慢慢低下帽檐，不知道要做什么。 这时，莉莉安扭头：“已经升空的带弹战机，立刻抱团在1分钟内升到4500米以上，最好在一分钟内进入黑洞！” 信徒瞬间抬起头。 这个命令对他们来说是好事，既然催促战机快速穿过黑洞，说明黎歌真的是想清理空域，而不是发现了他们的计划。 “那掩护的战机呢？”信徒还是很警惕地多问了一句。 要是之前的莉莉安，肯定会下意识让掩护战机不要上升到太高的空域，创造出能够直接攻击九架飞机的可能性。 而现在，莉莉安瞟了他一眼：“掩护战机的任务是什么？需要我来和你复述一遍？！” 莉莉安拿出了军团长的威严，信徒下意识缩了缩头。 在陷阵小队莉莉安只是跟着黎歌的近卫，但在外面，她是双手沾满孽族鲜血的陆仙强者！ “掩护编队全力掩护月球任务战机拔升到4500米以上！”信徒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连忙站得笔挺对莉莉安回答。 “去传达指令！”莉莉安眼神冰寒，信徒连忙看向塔台，拿起对讲机传达指令。 这时，莉莉安抬头看着，同时往前走向跑道清理拦路的孽族尸体，背对机库附近的所有人。 “队长，已将要求传达给修道院信徒，那小子传递了两遍命令，应该是一遍给修道院的人，一遍给塔台。”莉莉安抿嘴，“接下来怎么做？” “看住地面的核弹库。”黎歌回答。 莉莉安的表情放松了。 她就喜欢黎歌的这种命令，不用想，只要做。 她也不知道黎歌打算怎么做，反正他也想不明白。 此时的黎歌藏在长空之上的黑雾里，依靠至高的通讯权限，耳机已经接入了塔台与战机的无延迟通讯。 他也听见了，塔台发出的指令。 当指令发出的刹那，他看见八架战机直接开始拔升高度，只有一架战机的速度稍慢。 “看清了么？”黎歌问莉莉安。 “懂了，正常飞行员接到拔升命令之后，至少会向上看一眼头顶的战况，他们迫不及待地拔升，说明他们确定一点——孽族不会攻击自己。”莉莉安回答，“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让最后一架战机拉开距离？” “太假了，肯定会引起怀疑，别给他下任何命令，就让他跟着编队，把命运交给技术和战机的性能吧！”黎歌说着，右手指尖已经开始缠绕幽影般的锐芒。 同时，左手将大夏龙脉伸出，让龙脉看起来像是一把直弓，右手的锐芒已经化成利箭的形状。 “好吧，那架战机的驾驶员叫什么来着？”莉莉安看了眼屏幕，“特级飞行员夜饮瀚……希望他真的有特级的技术吧！” “叫什么名字？！”黎歌一愣。 “夜饮瀚。”莉莉安确认了一下这个名字，“你认识。” “老大的独生子。” "哪个老大？" “能让我叫老大的只有江万里、夜无归两个人，你觉得江万里儿子能姓夜？” “额……总指挥的亲儿子啊，那怎么办？”莉莉安傻眼，“我下令召回他。” “不行！”黎歌一声断喝，“既然参战就是战士，他的命不比其他战士精贵，今天就算黎帝开着战机也不能召回！” 这时，那九架战机拖着长长的尾焰已经直角上升，甩开了所有孽族。 负责掩护他们的编队还在三四千米的高度与孽族血战。 那些战机的速度不够，跟不上这些2马赫巡航的超音速战机。 塔台已经兴奋地播报着。 “第一批次最后一轮战机已经到空间虫洞附近，还剩最后五千米拔升高度！” “月球航空中队，请做好引导准备！” “并通报核弹安装数量缺口。” “完毕！” 他话音刚落，就看见高空的照明弹中，一道灰黑色的丝线扯开黑雾，接近空间虫洞笼罩范围时，骤然变成亿万密密麻麻的玄黑色利箭。 那铺天盖地的架势，会将3500-4500米范围内的空域全部清理干净。 清理孽族，也清理，这个高度的所有战机！ 塔台工作人员瞪大眼睛看着空中的景象，一边对着话筒大喊：“呼叫黎指挥！呼叫黎指挥！不能攻击！还有241架战机没有脱离该空域！” 他话音未落，那黑色箭雨忽然调转方向，90度直角爬升冲天而去。 朝着空间虫洞，朝着那九架战机。 朝着，坠入人间的明月。 所有指挥官同时失声，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眼看着第一枚箭矢穿过一架战机的机腹。 那架F22隐身战斗机在空中变作一团刺眼的焰火。 【各位即将高考的读者朋友们，放下压力，放松心情，宠辱不惊，从容应对】 【让黎歌749分的好运伴随各位】 【祝各位登天门，渡天河，踏碎凌霄】 【绝巅之上，无限风光】 第523章 我是最后一把刀 夜饮瀚坐在机舱里，大脑因为战机恐怖的加速度接近一片空白。 身边一阵剧烈的爆炸震颤着机身，突如其来的变故和对死亡的恐惧，让肾上腺素强行接管身体，他强行保持着清醒。 那架F22就在他的身边爆炸，他亲眼看见一支利箭射进弹仓，飞机在爆炸的那一刻，飞行员弹射跳伞。 身边另一架F35也被刺穿油箱，爆炸波震得他大脑嗡嗡作响，他都没来得及看清F35上面的飞行员有没有成功弹射逃离。 “自动规避！打开人工智能自动规避系统！”后座的陈玲在震荡中用最后的冷静拍下了一个按键。 四个涡喷发动机开始不对称工作，引导战机进行桶装旋转，天旋地转中规避一道道冲天而起的利箭。 “他们往下走了！”陈玲在夜无翰的身后拍打着他的座椅。 夜饮翰集中精神往下看了一眼，他发现除了那两架被击毁的战机和自己，其他六架战机都做出了同一个技术动作。 关闭发动机，让战机90度翻身机头向下，然后打开发动机一直推到最高功率，机尾喷出紫红色的烈焰，带着一个个象征速度的马赫环，向地面俯冲！ “他们什么意思？”陈玲大声问。 “这些黑箭在4500米开始向上发射，如果回到4500米高度以下，就有逃生的希望！”夜饮翰很快想明白了。 陈玲又拍着他的座椅问：“那六号机在干什么？” 他们说话间又有三架战机被摧毁，另外三架成功突破黎歌在4500米高空创造的封锁圈。 这时六号战机左侧外挂的一枚炸弹离开机翼，向着大地坠去。 如果陈玲没看错的话，那是一枚核弹头。 “他把核弹头扔了？为了减轻重量吗？他都已经突破封锁圈了，还扔核弹头做什么？”陈玲问夜饮翰。 “他想引爆核弹！”夜饮翰一拍大腿。 陈玲不解。 “那架SU57挂载的是一枚老式核弹头，可以机械倒计时触发！只要在空中引爆，整个大阪就完了！”夜饮翰咬牙，“靠，我们中出了奸细！” 他二话不说，直接手动接管战机，在空中一个180度翻身，动力系统全开，朝下方追击。 这时候黎歌已经收回了禁咒。 一是敌机艺高人胆大，突破了他的封锁圈。 二是他感觉迷雾中一股熟悉的气息锁定了自己。 他用禁咒暴露了位置，那些能击杀圣者的生物，也该找上门来了。 他左手翻飞，捏着禁咒法诀，同时大夏龙脉燃起熊熊烈火。 他就要告诉那些生物——老子就在这里，有种就来！ 那些恐怖的气息越来越近，一个……两个……三个…… 而核弹头也与地面愈发接近。 “我们现在要做什么？”陈玲大声问。 “锁定那枚核弹头，打爆它！”夜饮翰大吼，“核弹头要按照程序自行触发还会引发核裂变，被导弹击中只会造成普通爆炸！” “其他三架战机也投弹了！难道整个编组除了我们都是奸细？！”陈玲崩溃地大喊着，“没法锁定导弹，系统显示那是友军！” “我们还有两门激光炮，我追上去，你目视锁定击毁！”夜饮翰不断深呼吸调整心理，“同时通知地面，高射炮目视锁定核弹头！” “高射炮会把我们打穿的！”陈玲提醒。 “管不了那么多了！”夜饮翰低吼，把稳定系统关闭，让飞机由自己接管，“我们夜家，没有怂货！” “但是我怂。”陈玲小声嘟囔了一句，然后深吸口气，“也只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了，冲啊！” 这架全球最先进的空天战机开始收拢机翼，像是俯冲的猎隼一样，狂飙到5马赫，比许多超音速导弹都要迅捷。 要不是穿着简易宇航服，飞机里两个人的内脏会被恐怖的加速度当场压爆！ 他们近了，更近了，激光炮第一次击发。 歪了。 暴雨加上狂风，核弹头还不断撞到孽族的翅膀，让它们的下坠轨迹无法预判。 “稳住！给我一个瞄准的机会！”陈玲大吼着。 她慢慢开始不怕了，不怕飞机穿梭在孽族的利爪间，不怕正面袭来的高射炮弹，眼里只有那三颗核弹头。 “激光炮充能完毕，二次发射！” “未击中！” “充能完毕，三次发射！” “目视击中！小心躲避！！！” 陈玲兴奋地大喊，她打中了，一颗核弹在空中爆炸。 夜饮翰根本不躲，直接冲进爆炸的火光，然后浴火而出。 超音速切割出的恐怖气流，让火焰无法近身。 陈玲一击得手，愈发冷静地看着接下来的两枚核弹头。 忽然，又是一阵火光，第二枚核弹头被近防炮击中，只剩下一枚了，离地1500米。 “稳住机身，我来打掉最后一枚！”陈玲喊着，再次按下充能按键。 “充能失败。”耳机里响起毫无感情的机械播报声。 陈玲看向两侧，忽然发现，机翼已经有大量破洞，两翼挂载的激光炮已经损毁。 他们的身边，有炮弹像雨点般划过。 是背后那三架奸细的战机在追杀他们！ “导弹没法锁定友军，我们没有携带航炮！”陈玲抿嘴，“我们没有武器了！” 现在核弹头离地只剩下一千米，对方不可能设定核弹头落地后再引爆，高空坠落内部的起爆系统很有可能损毁无法产生核裂变。 所以，这颗核弹距离引爆应该只剩下几秒。 “还有武器！”夜饮翰断喝一声，看着手中的推杆，“战机本身，就是一枚高超音速导弹！” 他的双眼血红，咬牙稳住机身，用五倍音速向自由落体的核弹头追去！ “这才是……真贵族啊……”陈玲看着夜饮翰的表现，轻叹一声。 他们距离核弹头近了，更近了，机头已经撞击到了核弹。 像是一道银枪刺破绝望，洞穿了核弹，陈玲甚至能看见爆炸火光滋生的瞬间。 她狠狠拍下了紧急弹射按钮。 机舱盖弹开，两个人瞬间冲出机身。 飞机与核弹头在他们的背后炸开璀璨无比的火光，也照亮了周围。 “啪” 降落伞在此刻自动打开。 他们看见，周围是一只只孽族张开的翅膀，与猩红的眼睛。 “早知道还不如死在飞机里了。”陈玲感慨一声。 “是啊，当燃料总比当肥料体面。”夜饮翰喟然长叹。 下一刻，无数孽族一拥而上。 第524章 重创黎歌！ 降落伞刚打开，就被远古蜻蜓撕得粉碎。 这种翼展二十米的究极掠食者像是一架架战机一样，降落伞和伞绳全被扯碎，夜饮瀚和陈玲顿时像是比萨斜塔上的铁球向下自由落体。 在这种局面下，摔死可能已经是比较理想的结局，事实是，他们的下方是石像鬼黑漆漆的大嘴。 还有……一架老式战机。 黑雾里，暴雨中，孽族与远古生物组成的天罗地网里，一架20世纪60年代研发的J7歼击机居然出现在这里，它侧着机身，刚好从孽族的围攻中找到了唯一一条路径飞到两个人身下。 在两个人还没来得及加速坠落的瞬间，打开驾驶舱，让他们一起掉进机舱后座。 夜饮瀚和陈玲惊魂未定地看着面前的飞行员，他们一眼就认出了她。 这个飞行员连供氧头盔都没戴，一头粉色短发在狂风中乱舞，全世界这么嚣张的飞行员只有顾绫一个。 “随手关门会不会？”顾绫叼着一根棒棒糖含糊不清地吼了一句。 夜饮瀚连忙手忙脚乱地关闭驾驶舱。 这时顾绫单手操控战机一个桶状翻滚，躲开石像鬼喷吐技能。 后座两个人还没来得及系安全带，在后面翻滚得像是滚筒洗衣机里的内裤。 “你们俩的姿势很激烈嘛，当心点别在战机里生孩子。”顾绫漫不经心地说着，“做好安全措施了没？” 夜饮瀚：“？？？” 然后，他惊恐地看见顾绫直接关闭了战机发动机，战机在空中失速，乱晃着向下坠落，刚好避开一个天族的远程光棱袭击。 那道炙热的光棱穿过长空打在一只甲虫的身上，光芒向四面八方飞溅，周围的所有人生物只感觉刺眼。 “对了，你们会安装核弹不？”顾绫回头看向背后已经要呕吐的两个人。 “算了，就当你们会吧。”顾绫耸肩，“我偷了颗核弹。” 在周围生物被致盲的一瞬间，顾绫重启发动机，这台老旧的战技居然爆发出比一般超音速战机发动机还可怕的推重比，尾部飙出炙热的烈焰，直接从下落状态变为拔地而起！ “机身承受不住的！！！”陈玲大声提醒，“你没带头盔，不能登月！” 夜饮瀚也拍打顾绫的肩膀：“登月这种事就交给我们吧。” 顾绫不说话，档杆前推，后面两个人瞬间感觉灵魂被剥离。 快！ 太快了！ 这战机比他们那架空天战机还要快！ 像是一颗从大地倒射向宇宙的流星，等那些孽族反应过来，他们已经接近了空间虫洞。 当战机即将飞进空间虫洞的那一刻，机头已经在熊熊燃烧，机翼因为恐怖的加速度即将断裂。 后排两个人的大脑进入缺氧状态。 “战机交给你们了，待会儿在月球迫降吧，左右两翼各自悬挂一枚小型氢弹。”顾绫说着，开始解身上的安全带。 后面两个人被她的行为震惊了，听她的意思，似乎是要跳机！ 夜饮瀚脑补了一下，觉得顾绫是怕三个人合起来太重，不足以支撑战机到达月球后飞回来，所以要主动牺牲。 “你会被空间虫洞撕碎的！”夜饮瀚连忙提醒，“跟我们一起去月球！我会让父亲把你送回来！” 夜饮瀚自己不愿意享受特权，但顾绫是为了救他才冲到这里，所以，他肯定会拜托父亲夜无归帮这个忙。 顾绫一脸无语地，回头看了夜饮瀚一眼：“你爹是圣者？” 夜饮瀚抿嘴，点了点头。 “你妈是圣者吗？”顾绫再问。 夜饮瀚摇头。 “你弟弟是圣者吗？”顾绫接着问。 夜饮瀚懵了。 “那你这家境也不行啊。”顾绫摇头，“让你爹继续努力！” 就在战机进入空间虫洞的刹那，她直接打开驾驶舱，朝着晦暗的，深不见底的空间虫洞一跃而出。 顺便一脚把驾驶舱门关上。 飞机上的夜饮瀚和陈玲只看见一道流光闪过，那隐藏在虫洞中，未曾有人见过真面目的“G先生”手握标志性的星陨权杖撕裂空间到了顾绫身边，单手拦住她的蛮腰。 “回国么？”G先生低语。 “我想留在这里看黎歌打架！”顾绫摩拳擦掌。 G先生点头，带着顾绫瞬间消失不见。 只剩下夜饮瀚和陈玲在飞机里一脸懵逼。 昨天，顾绫的战机被开废了。 于是她找来顾书砚，用熟练度满级的“机械邪灵”为他重新组装了一次发动机。 她只是一个凡人，确实无法承受改装战机恐怖的性能。 但她开着飞机找到了黎歌，让黎歌用天行神衍“汉”加强了身体素质。 “汉”能让人拥有黎歌1%的临时身体强度，如果是汉族血统，可以额外增加到2%。 黎歌2%的身体素质，大概和那位主攻手金敏慧没什么区别。 夜饮瀚的背景很强，但顾绫能撬动的资源，远比他巨大。 五分钟后，消息接连不断地传回地面。 “月球作战情报指挥中心通报。” “十日黎明计划所需核弹头已全部到达月球表面。” “月球上暂未发现敌对生物行踪，相控阵爆破月球计划，在一小时后开启。” “请保持空间虫洞稳固，30分钟后，所有战机撤离月球。” “请通报地球情况！” …… “地球作战情报指挥中心收到。” “目前灭世泰坦曼莎珠华依旧停留大阪地表。” “灭世泰坦耶梦加德已被江万里指挥追杀回北冰洋。” “灭世泰坦虫族女皇偷袭空间虫洞与虫洞伏击队短暂交手，我方混乱病栋与英吉利各有一名天通强者陨落，虫族女皇暂时避退。” “另外，原修道院副主教拉斐尔重创人类黎明联邦总统黎歌。” “我方暂无多余圣者支援，黎歌恐怕无法支撑太久。” “请空间虫洞做好受冲击准备！” “请全球陆仙以上强者尽快驰援！” …… “无法驰援，各地海岸线出现大量娜迦、亚特兰蒂斯族、纪元遗种！” “他们的攻击时间掌握得刚好，各地协同攻击节奏完美，一旦有驰援打算，就会遭到猛攻。” “修道院无法做出这样完美的战略部署，恐怕是高等文明在亲自指挥作战！” “他们非要将人类文明，终结在这十日之内！” 第525章 教科书级别的黎歌 太平洋的海水在倾倒，在肆虐，在这片原本被称为东洋的岛屿上纵情咆哮。 几具巨大的恐怖的烧焦尸骨砸进海水里，溅起比摩天大楼还要高大的水花。 “东洋没了，东洋人也没了，这应该是你们大夏期待的结果，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说一声谢谢？”一栋高楼的边缘，拉斐尔穿着玄黑色，绣着金线的法袍，头顶黄金冠冕，冷笑地看着面前的黎歌。 这一身装束代表着修道院大主教的威严。 不过在暴雨中浸透了的拉斐尔，看起来没什么大主教的神圣庄严感。 这个中年人还算白净的脸上，出现了一个恐怖的血洞，从左腮贯穿到右腮。 这个伤口来自黎歌的突袭，要是他躲得慢一点，估计大脑已经被洞穿了。 现在他说话时很疼，但还是要说，因为他不想让黎歌冷静下来。 “我杀了大主教，你也应该感谢我啊。”黎歌站在大厦的另一边，身体靠着大厦边缘的围栏，“否则凭你的资质，有什么机会穿上这身法袍呢？” 黎歌比拉斐尔还要狼狈，左臂明显骨折，左侧胸口塌陷，肋骨大概率刺穿肺部，也许已经到了心脏瓣膜的位置。 右腿软绵绵的，着不了地，恐怕是韧带撕裂。 他背靠围栏，左手用大夏龙脉支撑住身体。 “资质差么？”拉斐尔无视黎歌的嘲讽，“用耶梦加得带走江万里，让虫族女皇侧面骚扰，用十四名虫族强者不间断冲击逼你用出同天寿，最后绝杀，我对你策动的这场袭击怎么样？”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林鹿溪也去了月球吧？何潮东也不在，现在谁能复活你呢？” 他每一句话都戳着黎歌的心窝子，黎歌不是不能打，是对方人数太多了！ 刚才他宰了五名人皇，两名陆仙，一名天通。 修道院残留的圣者以下强者几乎要被他一手清空了。 可惜，就算拖到现在依旧无人支援。 人类强者在连续的战斗中损失惨重，原本修道院也被打得奄奄一息，没想到又拿出灭世泰坦这张底牌。 全球几十亿人要保，月球要炸，以至于这片战场上，只能由黎歌一人应对。 “凭你们几个，能杀我？”黎歌朝着拉斐尔，朝着迷雾轻蔑地一笑。 就在这种时刻，他依旧保持着舍我其谁的气魄。 “我知道你还有众神葬墟这张底牌，但那是给月球留的吧？”拉斐尔毫不留情地戳穿了黎歌，“如果核弹炸不掉月球，那么你和众神葬墟，就会组成人类文明最后一副王炸。” “但如果我能让你把这副王炸浪费在我身上，也算一种成功。”拉斐尔说着，往前走了一步。 他的双眼里有金色的十字闪动，这是瞬发型自然法诀——十字圣裁。 独属于每一届修道院副主教的天行神衍。 如果黎歌用任何方法凝聚纪元重启，他都能第一时间进行打断。 这个已经达到圣者39级的高等文明死忠，表现出了视死如归的决心。 无人机已经升起，在能见度的极限范围内盘旋，向世界直播着拉斐尔主导的，这场精心策划的围猎。 三九放下耳机，关闭话筒，对着远方的工作人员大吼： “找到支援力量了么？” “几个陆仙去了，全被孽族堵在路上了，有一个差点陨落。” “空中情况太复杂了，长河院长都赶不过去！” “现在池安和莉莉安正在带队突围。” 得到的答案令人中心烦闷，三九一路看着黎歌走来，看着这个少年越来越狂放，看着这个少年横推所有对手，斩灭命运围堵。 但他在最重要的这场战斗中，撞墙了。 黎歌看着他头顶显示的31700的战斗力，还有黑雾中隐隐几个五位数的战斗力数字，心中浮现出霸王困垓下的情景。 只不过，项羽心中只有四面楚歌的凄凉，而黎歌的心底里反倒荡漾起背水一战的兴奋。 黎歌靠在那里，眼里只有蔑视：“你配么？” 他话音刚落，拉斐尔瞳孔中金光盛放，炙热的光芒没有从他的眼里向黎歌出击。 反而是黎歌脚下的大夏射出冲天的华光，一枚金色的十字光束从地基向上暴起，这一栋357米高的建筑刹那消融成粉末，所有的高温与冲击力肆无忌惮地冲向黎歌的身体。 “来！把你的底牌亮给我看看！”拉斐尔在金光中咆哮。 “人类天行者，别眨眼。”黎歌在这种时刻反而大笑，“接下来，是教科书级别的战斗！” 他已经骨折的左臂捏出一个符咒，背后刹那灵台外化，显出十六只手势各异的大手，显然是又一次禁咒瞬发。 但与此同时，黑雾中忽然两把青色利刃到了黎歌的身后。 那是一个体型和辣妹们相似，浑身青黄色，双臂长着两把半人高战刃的人型生物。 有人叫她螳螂女，是一种拥有人类级别智商的虫类孽族。 她一直在黎歌最近处晃悠着，凭着恐怖的飞行能力还有能够形成保护色的身体，屡次对黎歌发动突袭。 但这一次，黎歌像是背后长眼一样瞬间取消禁咒，扛着大夏龙脉，腰部发力甩动大夏龙脉挡住两把战刃。 然后把螳螂女的战刃当做跳马的支点高高跃起，六壬伐魔“跗骨随”黏住螳螂女的战刃，把她死死按在自己的身下。 于是，拉斐尔这一记蓄谋已久的十字战刃全部打在螳螂女的身上，她热辣的身躯挣扎扭动着，嘴里发出震碎耳膜的嘶吼，在金光中被刺穿溶解。 在她快被完全消融前的刹那，黎歌用肩膀顶着她的尸体往十字圣裁里俯冲。 围攻他的所有生物也不傻，看着螳螂女的下场，没人敢用自己的身体去挑战圣光的裁决。 拉斐尔嘴角抽动，他发现黎歌把螳螂女当做了冲浪的滑板，挑战死亡的海啸。 而且，十字圣裁成功挡住了他看向黎歌的目光，黎歌滑向了十字圣裁的另一侧。 他只能断喝一声，能量在双手幻化成炙热且锋利的十字战刃，他冲破自己的十字圣裁去追。 这是绝杀黎歌的机会，他绝不能错过！ 但当他冲出十字圣裁的那一刻，迎面看见的，是黎歌那张微笑的脸庞。 黎歌没走！ 他就在原地等着拉斐尔！ 第526章 生死重围 拉斐尔知道黎歌有种，但没想到他这么有种。 一个禁咒师在无法释放禁咒，身受重伤，落入重围的情况下，居然还在想着反杀。 他已经分辨不出黎歌用的是“六壬伐魔”里的那一招。 以黎歌现在的熟练度，可能六壬伐魔的创始者对这战技的理解也没有他那么深刻。 他这一棍就单手抓着大夏龙脉的中段，打油菜花的儿童都知道，棍子要抓着末端去甩才能用出全力。 但黎歌就是随手抓着中间位置，棍身倾斜，与拉斐尔的十字光刃构成一个30度的斜角。 就像是一个无法站稳的滑梯，拉斐尔的两刀不由自主地顺着斜角划了过去。 圣者级别的战斗力交手，一切就在电光火石之间，拉斐尔发现自己的攻击被黎歌破解，当机立断，光刃加速去削黎歌握棍的手指。 黎歌似乎是早就预料到拉斐尔的选择，握棍的手松开，同时凌空甩腿踢中拉斐尔的膝盖。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声，人们看见副主教拉斐尔的小腿从膝盖位置开始呈现140度向外翻折，黎歌这势大力沉的一脚居然直接把拉斐尔的右腿踢废了。 拉斐尔慌忙凝聚一道道金光烁烁的十字回旋镖和黎歌拉开距离，黎歌握住大夏龙脉用起“乱魔舞”一一挡住。 那看似平平无奇的十字镖被黎歌击飞出去，落进远方的海水中，轰然炸出一朵朵冲天的蘑菇云。 有些飞向大阪城区的十字镖，甚至连陆仙与天通防御者都极难拦截，那些火力恐怖的近防炮弹轰到十字镖边缘，就被可怕的超高温融化，根本无法触及它的能量核心。 看着眼前的画面，感受着十字圣裁到达头顶爆炸的彻骨恐惧，大阪城里的各国主播终于不淡定了。 “我以为拉斐尔只是在试探，没想到他的攻击力那么恐怖，北俄的防御者彼得大帝硬扛了一记十字圣裁似乎也受了点伤啊。” “是的，只有十分之一的十字圣裁需要拦截，但大阪至少站着全世界五分之一的天行者，面对这些看似平凡的十字镖依旧狼狈不堪。” “看来黎歌已经到了肉身成圣的境地，就算是仅凭躯体也能和成名已久的高阶圣者拉斐尔一战啊！” “是的，但这样的表述还不准确，黎歌是在处理两尊灭世泰坦，轰炸耶梦加得之后，再被修道院偷袭。” “现在他正在孽族的围攻中追杀拉斐尔。” “我记得黎明联邦写黎歌传记的时候，曾经提到过他中学时被混混围殴，只盯着混混头子追杀到死。” “所以，他在没有天行神衍的时候，就表现得像是一头狮子么？” “你的夸赞很棒，但很多街头暴徒都有这种狠劲。” “但好学生往往没有这样的特质，他们害怕鲜血。” “看，黎歌在棍棒上燃起八门囚天火，他只有一条腿，一只手，孽族还是不敢近身，拉斐尔只敢在八百米外甩动那些十字圣裁！” “我的老师曾经说过，圣者的战斗最终就是拳拳到肉，曾经我不明白，为什么圣者会用最高等的天行神衍去打最原始的仗。” “现在我懂了，远程的术法需要引导和飞行的时间，圣者的速度完全可以躲过，只有近身的缠斗无法脱离。” “就算是最高维的法术，也要脸对脸释放才能保证命中！” “黎歌就像浑身染血的公牛，但没有一个斗牛士敢冲上去，因为他的牛角已经戳穿了几位斗牛士的生命！” “但黎歌，黎歌他还在主动出击，疯牛一般追逐着拉斐尔，拉斐尔的速度似乎比不上黎歌！” “等等，后面那是什么？！” 随着各国主播的一声惊呼，一只青紫色的，枯败的手出现在了黎歌的身后。 它无声无息地接近，感受不到它破开空气的声音，也感受不到他的呼吸，他的心跳。 但黎歌忽然回身，一棍顶住了他的手掌。 这一棍也驱散背后的黑雾，露出了黑雾中的人影。 那一刻，黎歌微微皱眉，全世界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一具尸体。 浑身青黑色干枯的皮肤，有些皮肤有大片大片的划痕，大块大块的破洞，露出里面黑色的骨头，还有空荡荡的胸腔。 他的双眼是腐烂的，眼眶的肉像是黑心棉一样往外翻着。 他穿着属于修道院的法袍，法袍有些破烂。 身上唯一有点活力的，是心脏部分，隔着那些干枯的碎肉，似乎能看到一颗代表圣洁的洁白心脏在他的胸腔里跳动。 一切看起来那么诡异。 更诡异的是，每个人看见他都觉得熟悉，哪怕他已经是一具尸体。 这张脸，黎歌也忘不了。 大主教。 居然是在燕都，被他亲手打爆灵魂的修道院大主教！ 黎歌这一棍顶住他的瞬间，他无视燃烧一切的八门囚天火，像是饿极了的猎豹一样顺着大夏龙脉就窜了上来，穷凶极恶的模样，哪有当年大主教半点气度？ “”高维赠予的信仰之心还在他的胸膛里跳动。”拉斐尔的声音忽然从黎歌的背后传来，“没想到吧，我还给你留了这一手！” 他说着，黎歌头顶浓云下坠，脚下海平面上升，仿佛这个世界要瞬间从三维变作二维。 浓云里无数金色十字穿梭，脚下海底升起金光灿灿的星星。 不知道多少修道院的信徒埋伏在这里，他们的信仰力量压低了苍穹，抬升了海面。 在他们的眼中，黎歌就是域外天魔，是世间最十恶不赦的孽种。 他阻拦着来自高维神灵的神圣驭令，阻挡着下一个美好纪元的到来，幻灭着修道院将地球改造成永恒天国的梦想。 所以，在这大阪的黑雾中，在这灭世的海啸里，他们藏了很久很久，就为了给黎歌这最后一击！ “嗡！” 黎歌的周围忽然响起尖锐的蜂鸣声，一个浑身金黄色，身材丰满热辣，犹如将人类女性与黄蜂结合在一起的生物扇动八双透明翅膀骤然出现。 她偷袭的速度，让所有摄像机无法看清，黎歌也只来得及转身，躲过她下腹部蛰出的致命尖刺。 但黎歌的大夏龙脉也在那一刻被她握住了。 她白皙的双手，居然顶着龙脉上八门囚天火的燃烧，要第一时间抢走黎歌的武器！ 这样恐怖的速度和身体素质，虫族应该只有一个人拥有。 毁灭欧洲的罪魁祸首。 灭世泰坦——虫族女王！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一路横推的黎歌，终于走到了四面楚歌，十面埋伏的境地！ 第527章 没有奇迹，只有蓄谋 这恐怖的画面，让全世界一时窒息。 此时，黎歌单手握住大夏龙脉，面前虫族女帝热辣身材下，肌肉爆棚，血液狂涌，黄金般的皮肤，妖娆柔媚的脸庞闪烁浓烈的杀意。 背后八道翅膀挥洒拉升天地的力量，要把大夏龙脉从黎歌手中夺走。 同时，她的下腹尖刺顶着八门囚天火的灼烧，狠狠刺进黎歌的肋骨，毒素在黎歌的身体里横行。 大主教没有任何自主思想，他像是丧尸一样跳到黎歌的肩膀上，他长出僵尸一样的利爪深深刺入黎歌的肩膀。 拉斐尔还在远方，他在等待黎歌触发众神葬墟与命运拼命，然后在远方给黎歌送上致命一击。 三大圣者合力，天通陆仙围杀，千百信徒擎天撼地。 修道院拿出了高等文明庇护下，几百年积攒的最后家底，就为了杀一个黎歌！ 就算再相信黎歌的人，也不得不认为，这是绝境。 “如果末日降临，我非要死，死在这样的场景下，也算值得。”巴西解说喟然长叹。 “月球相控阵核爆快布置完了，黎歌已经完成了所有的使命，他的名字将镌刻在人类丰碑的第一页。”英吉利解说在此刻也表现出自己的叹服。 只是不再提，让英吉利并入人类黎明联邦这个提议了。 而一向以激情解说成名的三九握着话筒缓缓站起。 往往在黎歌逆风翻盘的时候，他才会选择站立解说。 这一次，他没有选择坐在那里等待绝望，他先站起，然后握着话筒。 “我等一个奇迹。” “黎歌已经给我无数奇迹，再给一次吧！” 他像是在对世界说。 又像是，只对黎歌一个人说。 而此刻的黎歌，站在十面埋伏的海天之间，感受着大夏龙脉一点一点脱离自己掌控，感受着铺天盖地的死亡威胁与绝对的力量碾压。 “没有奇迹了，用你的众神葬墟吧！”拉斐尔在远方呼喊。 他在给黎歌的心理最后一击。 世人听不懂什么叫众神葬墟，他们只在无人机的镜头里看见黎歌开口，听见黎歌的声音。 “在我这里，从来都没有什么奇迹可言。” “所有奇迹，都是命中注定。” “所有注定，都是蓄谋已久。” 黎歌说着，忽然握紧即将脱手的大夏龙脉。 “嗡！”虫族女皇继续扇动翅膀。 她忽然发现，重伤的黎歌居然还有力量抢回大夏龙脉！ 爬在黎歌身上的丧尸版大主教则是发现，黎歌的身后忽然出现一只只实体化的大手，阻挡着他的攻势。 “都来了，那就别走了！”黎歌发力，紧紧攥住大夏龙脉，嘴里轻轻送出两个字，“莫归！” 他伤口里流出的鲜血忽然凝聚，化成血色结晶布满浑身皮肤。 力量，能量，敏捷，悟性……在那一刻像是病毒一样疯狂滋长。 重伤之躯的他，居然在世人眼睁睁的注视下，将大夏龙脉从虫族女皇的手中硬生生夺了回来！ 这一刻，他才像是真正的域外天魔！ 血甲加身，身化高维！ 天通级战技——莫归，在这一刻拂去灰尘，重临人世！ 虫族女皇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看着自己随意平山填海的力量，就这样被人压制。 拉斐尔皱着眉头，他觉得黎歌激活了众神葬墟。 但按照资料，黎歌激活众神葬墟的时候，不应该是浑身燃烧金色火焰，长出凤翎龙鳞的么？ 现在的黎歌，似乎并没有那么浮夸啊。 但如果没有激活众神葬墟，那么为什么，大主教的利爪在他身体里崩断了。 他用修道院秘法将大主教炼制成的究极丧尸，居然攻不破黎歌的肉体防御？ 【《莫归》天通级：兵临城下，宁死不跪，刃已见血，此去莫归！】 【莫归：进入战斗后，有死无生，只进不退，冲锋时，每一分钟提升全属性10%，最高叠加至80%】 他一直在追击拉斐尔，就是为了叠加这个状态。 他拥有序列075高维干涉，可以看见七五界面中所有生物的强度评分，他怎么可能感觉不到黑雾中存在什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里有援兵，怎么可能不知道这里还有两个圣者级别的战斗力？ 他就是主动冲进这个必死之地。 没有奇迹，只有他的将计就计！ 而他放任大主教和虫族女皇的进攻，是为了让自己重伤。 只有重伤，才能让自己进入下一个阶段。 【进入重伤状态，《莫归》临时提升至圣者级，全属性最高叠加至150%，所有战技与天行神衍能量消耗降低50%，持续时间3分钟。】 但150%的全属性增幅还不足以让他面对整个修道院的家底。 他在进入重伤状态的那一刻，为《莫归》增加了一个砝码。 他先激活了高维干涉的主动技能。 【序列075高维干涉（主动）：施展该天行神衍后，你的下一次战技或天行神衍，将提升一个维度。（不可强化凌霄级以上天行神衍，以及圣者级以上战技）】 现在，《莫归》临时提升至天问级，全属性最高叠加至200%，所有战技与天行神衍能量消耗降低80%，持续时间五分钟！ 如果这还不足以让他以陆仙之躯碾压圣者，那么，他还有准神境灵台。 准神境灵台，可不止是灵台外化。 还有天行神衍、战技强度提升100%，施法时间缩减70%的恐怖加成。 至此，他最大化叠加了除众神葬墟以外的所有被动。 黎歌抬起折断的臂膀，无视骨头里传来的剧痛，用指尖，在额头划开天眼。 天眼之中，星云流转，宇宙璀璨。 同时，他背后所有手掌的掌心同时出现一模一样的天眼，俯瞰人间种种。 他开口，每一个掌心发出一样的声音。 “你们的牌出完了，该我了。” “不用众神葬墟，我黎歌，也能碾平凌霄，斩落神灵！” “这一招握星尘。” “诸位，接好了！” 第528章 东洋，蘑菇云之都 凝绕整个大阪的黑雾，肉眼可见地变淡了。 人类重新看见了天空。 尽管青灰色的天空阴沉沉地压着，暴雨轰鸣地倾泻着，但至少露出了天空。 能看见天，就能看见前路。 有路，就还有希望。 而此时此刻，值得人类押注所有希望的，不是青天。 而是那个，名叫黎歌的少年。 他睁开了天眼，他的每一只手都睁开了眼睛，眼睛里没有眼珠，没有眼白，只有宇宙灿烂，纪元流转。 纠缠沧海的黑雾被他吸引过来，在他的身边，变成一只黑色的大手。 一只高达万米，抵住苍天与大海的黑手！ 犹如灭世的天魔，从亿万归墟中找到了回到人间的路，从沧海中露出了他的巨掌。 这一刻，刚才那些激起人心中巨物恐惧的灭世泰坦，也显得娇小柔弱。 黎歌站在巨手的中央，身边的所有敌人都已经被这只巨手往外推开。 但与此同时，他们也走不了，巨手成型的那一刻推开了他们，同时诞生的引力也锁住了他们。 “这战技到底是什么？人类历史上从来没记载过这种战技！”拉斐尔发出一声暴喝。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后退了十公里，但依然没挡住黎歌巨手的锁定，他还是被黎歌吸了过去。 此刻，整个修道院剩下的所有家底都在黎歌的掌心上下。 “修道院全体信徒！” “主将赋予崭新纪元，将赋我等伟大生命。” “旧日的劣种就在眼前。” “十字军，以我方向冲锋。” “我等，天国再见！” 拉斐尔下达命令。 与此同时，权杖之上的宝珠脱离，悬停在他的额头前。 圣者的能量疯狂地涌入宝珠，瞬间形成九道千尺高的十字光轮。 远远看去，就像是传说中九道灼热的太阳悬停苍生之上。 天上地下的那些信徒也在同时亮出了他们的底牌。 他们从天上，从海里，向着黎歌的方向狂飙。 他们的身体在空中胀大，在空中燃烧。 “自爆！” “他们想要自爆！” 就算是最没有经验的解说也看出了这些信徒的目的。 他们的身体自爆，他们的法器自爆，他们用尽一切办法靠近巨手里的黎歌，然后将自己毕生修为和财产变成一团璀璨灼热的大火球！ 黎歌的身边不断升起一朵朵蘑菇云。 而拉斐尔清空能量，甩出了一道又一道十字圣裁。 在这东洋的海域上，一口气升腾起千百朵蘑菇云，最小的足以毁灭一片街区，最大的，能让几座城市瞬间无人生还。 东洋是人类爆炸艺术的见证者与亲历者，现在更是当之无愧的蘑菇云之都。 黎歌就站在这接连不断地爆破中，承受着这场人类有史以来最恐怖，最密集的轰炸。 当尘烟散尽，灼热在暴雨中消退，人们看向黎歌，发现他还是站在那里。 唯一的区别就是，他身边的那只手更加巨大了。 人们看见爆炸撕破黑手的边缘，看见爆炸轰断黑手的指甲。 然后，人们也看见爆炸的威力混杂着水蒸气与黑雾，被黑手吸收吞没。 让他更加巨大，更加充满力量！ 恐惧与憎恨席卷拉斐尔的内心，他的眼睛几乎就要弹出眼眶！ 他下意识看向曼莎珠华的方向，黎歌现在的表现，与那朵诡秘植物系的灭世泰坦太像了！ 这只巨手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所有不能直接摧毁它的能量，就是他的养分。 那些爆炸的余波还在巨手的周围，等待着被巨手吞噬的命运。 修道院送出所有家底，迎来的结果居然只是让黎歌的这一次攻击变得更强？！ 而现在，黎歌也在看着他，一群无人机一拥而上，记录下此刻黎歌的眼神。 淡漠，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真的，就像是世界史诗中的反派邪魔。 “让开！” 就在拉斐尔束手无措之际，背后响起了女人的声音。 拉斐尔连忙让道，把直面黎歌的机会，让给背后的家伙。 虫族女王，覆灭半个欧洲的主导者，九百万条人命的斩首人。 这个像是黄金雕塑的黄蜂般的女人，震动半透明的双翼。 那双翼中飘洒着类似于纪元重启一般佶屈聱牙的半透明文字，那些文字散布到天地之间，仿佛在向这苍天大海调用着什么。 “虫……” 她低语。 沧海中那些已经沉入大海的虫尸缓缓浮起。 城市里虫子的残肢，碧绿的血浆慢慢凝结。 “虫……” 她再度低声轻念。 一条条死在战场上的钢骨银龙尸体被她招来，在她的脚下缓缓拼合。 这种身长数百米的巨兽平行排列，然后交错穿插，看起来就像是缝合处一件装甲。 只是人类想不明白，什么样的生物配得上如此巨大的装甲。 难道是这位体型与人类类似的虫族女皇，将要露出像是金刚那样巨大的身形么？ 很快，人们有了答案。 是虫子。 死在战场上的所有虫子，像是黑色的洪潮一样从四面八方奔涌过来，在她的脚下凝结。 它们密密麻麻的簇拥着，互相组合。 那些渺小的，微不足道的现代虫族与巨大的远古虫族拼合在一起，只要你是虫子，那就来者不拒！ 短短一分钟，一只人类从未见过的虫子，从沧海中露出了峥嵘。 那是一头，比人类迄今为止见过的灭世泰坦加起来，都要巨大的生物！ 恐怖的钢骨银龙都只能做他的鳞片，能吞没卡车的巨型蠕虫拼合成它的血管。 就像是上帝敷衍中捏合出来的怪物，他就这样出现，站在了太平洋的海潮中，脚下的海啸对它而言，比涟漪更加微小。 虫族女皇站在这怪物头顶，俯视静静立于黑手之中的黎歌。 “人类，了解虫族么？” 虫族女皇忽然开口，对那一圈环绕着他们的无人机，用中文发出问话。 “你们不了解，同等体型下，虫子，才是世界最顶级的狩猎者！”女皇说着，指向黎歌，“你的战技还行，但……不够！” 她说完，金色的手掌向黎歌一挥。 于是，那比黑手更加巨大的虫子挪动千万条腿往前一步。 刹那空间粉碎。 刹那掀起千米海啸席卷大阪。 刹那间，黎歌抬头，伸手。 黑色巨手张开，等待巨虫的到来！ （今天困死了，就更一章，大家早点睡） 第529章 虫子，就是虫子！ “你们不了解，同等体型下，虫子，才是世界最顶级的狩猎者！” 是的，同等体型下，虫子的力量远在哺乳动物之上。 以弹跳闻名的袋鼠可以一跃九米，跳跃自身长度五倍的距离，这样的比例在哺乳动物界堪称恐怖。 但这样的距离放在虫子身上不值一提，跳蚤可以轻松跳出身长200米的距离。 大概相当于一个一米八的人，发力一跳，绕着一个足球场飞了一整圈。 蚂蚁能举起超过自己体重400倍的物体，等于一个普通人徒手举起一辆渣土车。 他们身体的结构组成不允许他们拥有过于巨大的体型。 但这来自灭世泰坦的天行神衍，真的造就了一只屠灭世界的虫子！ 虫族女皇站在这巨大虫子的脊背上，虫足就扎在海床里，但连深海在他脚下也只像是一个水坑深度而已。 “你以为，纪元的更迭，说拦，就能拦住么？” 一步起海啸，一步碎空间，岸上的人类用尽所有修为，极尽所有科技，还是依旧觉得自己渺小。 他们发射一轮又一轮足以毁灭一座座城市的火箭炮，甚至远程弹道导弹。 但还没接近虫子，已经被虫子走路时引起的空间震动变成一堆废铁和毫无意义的火花。 那些最不起眼的虫子，重新唤醒人类的认知——它们，是从生命初现开始，存活到现在的物种。 某种意义上来说，虫子，才是地球真正的霸主！ 全球主播噤声，全人类沉默。 这一刻，一只悬浮在巨手中的黎歌缓缓抬头，看着面前的虫子。 他开口。 “对。” “说拦。” “就能拦住。” 说罢，他向着千米之外的虫子伸手。 背后那擎天撼地的巨大手掌陡然张开，缓缓地，把空气，把能量，甚至把空间一起往前推！ 那巨掌与虫子相撞，接触的平面刹那间居然像是钢化玻璃一样出现支离破碎。 随着一阵轰碎全城玻璃的巨响，那一整片空间像是墙面一样坍塌，然后被空间自行修复，再坍塌，再修复。 巨掌与虫子在那里角力，在那里相持。 同时，大阪乱作一团，整座城市在经历一次与海啸一样恐怖的超级离岸潮。 当海啸来临的时候，海水像是山岳压顶一样疯狂袭来。 但当离岸潮发生的时候，水流会看似平静地下降，其实平静的水面下是无数后退的暗流。 那些浸泡在水里的建筑迅速垮塌，钢筋水泥，车辆尸体，一起被离岸潮送进大海。 海平面在疯狂地下降。 发生这种事只有一个原因——海床在塌方! 黎歌与虫子的碰撞击碎了空间，更是直接在海平面下轰出一个巨大的裂谷。 现在，所有的海水正在疯狂地向那裂谷奔涌。 甚至，原本就脆弱的东洋地基在缓缓倾斜，这座巨大的岛屿像是一艘货轮，已经露出了沉没的先兆。 “我拦住了。”黎歌又说话了，语气镇静得令人恐惧。 虫族女皇咬牙切齿，拼尽全力，她在召集更多的尸体，让虫子变得更大，更有力量。 虫足深深扎根海底岩石借力，虫身燃起紫色的超高温火焰，那些火焰可以轻易融化钢铁。 但融解不了黎歌的巨手。 黎歌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不了解，虫子，就是虫子。” 黎歌的眼神变冷，挥手，所有的黑雾全部被他吸收过来，头顶的雨云被一道莫名的力量撞开。 人们看见了久违的天空，但人们都没有看向天空。 他们看见了一个巨人！ 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 是黎歌，是黎歌的虚影。 原本，人类以为黎歌只是用黑雾凝聚了一只，和巨虫一样的大手。 但他们没想到，在暴雨遮盖的，看不见的天地里，黎歌背后站着的，是八万米高的骇人虚影。 那虚影和现在的黎歌一样，背后长着三十六只大手，掌心张开一双双与山岳一般大小的天眼。 这虚影，已经凝结得像是实质！ 修道院的怨念很足，那些修士的信仰坚定，灵魂力量很强！ 他们是自爆的，黎歌没能在他们身上获得太多的生物等级。 但是击碎空间的一掌，足以让他们神魂分离。 黎歌的准神境灵台，也能在他们肉体死亡后，劫掠他们的魂灵。 然后，用他们的魂灵力量踢出临门一脚。 将这个“准”字摘走。 此刻的黎歌，正式拥有神境灵台。 灵台外化，化作法相天地，威震九州十方！ 此刻，连毁天灭地的巨虫，在此刻都变得渺小好笑。 拉斐尔的攻击形同虚设，大主教身体炼制的丧尸根本就是一具笑话。 原来，黎歌只是伸出了左手去挡住这只虫子而已！ 而现在，他的右手已经从天而降，笼罩住了虫子，也笼罩住了修道院存活在此的所有人！ 他们挣扎，无能为力。 他们逃窜，无处可去。 直到黎歌的两只巨掌合在一起，将他们拍成一朵血肉组成的，十万米高的蘑菇云。 那爆炸的恐怖威力冲破大气层，冲向狂飙而来的月球！ 然后，血肉混在暴雨里，落向城市，落向大地，落向深渊。 那是圣者的血肉骨渣啊，在人类眼中，每一寸都是神器。 在黎歌眼中，不过是纪元更迭中，一点微末的肥料而已。 人类只能仰望地看着黎歌。 看着这已经超出人类对天行神衍认知的可怕攻击力！ 黎歌就站在世界的中心，享受着人类的注视，也看着远方那黑压压的空间通道。 仿佛能透过那个通道看见月亮一般。 “还有后手。”他忽然开口，说出四个字。 四个令人费解的字。 还有后手？ 人类没法理解，修道院大主教死了，副主教死了，五只灭世泰坦死了三只。 还有什么东西，能被黎歌称之为后手？ 曼莎珠华？ 此刻全人类丝毫不怀疑，黎歌能把这朵原本令人类束手无策的灭世彼岸花连根拔起，扔到月亮上去。 后手？ 修道院已经没有了，这世界没有什么后手了吧！ 就在他们确信的那一刻，地球与月球连接的空间通道，轰然塌陷。 不是被什么力量轰爆的，而是像是粒子坍塌一样，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生生拆碎，抹去。 蔓延世界的暴雨在那一刻骤然停止。 所有雨点停在空中，地面上，是正在荡开的涟漪，最后一滴雨水悬停在那里，无法坠下。 下一刻，所有雨水倒飚向苍天而去！ 仿佛，规则下令。 世界颠倒！ 第530章 天机通达 雨水，从大地向苍天狂飙。 火焰在浇灌，流水在燃烧。 整个地球的规则似乎被打破，被颠倒。 人类惊恐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别慌！都别慌！”许久没说话的三九开口，用无线电将自己的声音传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全世界各国各地稳住，所有人检查武器，重新检查部队建制,做好一切战斗准备，等黎歌判断！” 他一句话，让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人们立刻看向黎歌。 是啊，黎歌没说什么，他们慌什么？ 此刻，他们发现自己已经把命运完全寄托给了黎歌。 他创造的奇迹太多。 他还不是世界的王，人类却在潜意识里，将他当做人间的神。 一个只需要相信，不用供奉，就能显灵的神。 宫飞燕站在长空之上，一手拉着即将下坠的女儿顾绫。 “算到了吗？”宫飞燕问。 顾绫缓缓摇头，她也没算到空间通道会忽然消失，要不是宫飞燕警觉性高速度快，她已经被空间吞没了。 她算过这片战场上对她有威胁的所有信息，但河洛听命并没有提示她有此一劫。 种族战争开始以来，她每天会算四卦，两卦算黎歌，两卦算自己。 所以黎歌每一次有需要的时候，她都会好巧不巧地出现在现场。 表面上再嫌弃，做姐姐的总是疼弟弟，竭尽所能地查漏补缺。 但这一次，河洛听命没算到。 这是她第一次失算。 “那就是有一种超越我们认知的东西在干涉。”宫飞燕扫了一眼天穹，“有什么东西瞬间加强了地球与月球之间的空间，让空间粘稠得像一团浆糊，封堵了我的空间通道。” 她抿嘴，先带着女儿缓缓下降高度。 顾绫看了一眼母亲，她从来没见过母亲如此愁眉不展的样子。 哪怕是老爹习惯性出轨，她也没有露出过这个表情。 顾绫知道母亲在担心什么。 留在那里的圣者是不怕的，圣者不需要氧气，只需要能量就能生活。 宇宙中的宇宙辐射对他们来说，就是水分，就是蛋白质，就是氧气。 月球上的那些飞行员不行。 除了几架空天战机之外，其他的战机并没有做太多太空战的准备。 有些战机里存留的空气，只够他们使用一个小时。 不是人类工程师没有未雨绸缪，而是三天的时间，不够他们完成改装。 战机原本紧凑的结构，也放不下几个氧气罐。 宫飞燕的任务就是用最短的时间让他们到达月球，在他们氧气耗尽前，让他们回到地球。 但此时此刻，她发现自己无法开辟一条通往月球的空间通道。 她每每用神识找到空间中的一条路，就有什么东西将那条路堵死。 她恐惧地发现，自己再查勘下去，地球与月球，就只能靠燃料强行飞行过去。 此时，连宫飞燕也在看着黎歌，等待他给出一个答案。 而黎歌还是保持原本的姿势，目视苍穹，看着暴雨冲上天空。 人类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宇宙，可……什么都没看见。 只看见原本被黎歌驱散的雨云重新回来了，承接着那些高温跳动的雨水，犹如燃烧的水焰。 他们不知道，黎歌在用最简单的方法判断。 他在查看信息。 【你击杀灭世泰坦，生物等级已提升至陆仙50级】 【你击杀人类（圣者），生物等级已提升至陆仙50级，并触发天机通达】 【天机通达：七五位面中等区已出现高等区意志，请在12小时内找到，并进行剥离，完成任务晋升为天通】 天机通达，这是天通境界试炼的代名词。 到达天通境界，接触法则的微末，开始懂得人力有限，天机无限。 所以圣者们经常说一句话——进步，是认识到自己无能的开始。 学校里的老师也会说——天行者这条路，越走，就越不敢年少轻狂，因为越走越发现天地广阔，哪怕盖世强者也不过沧海一粟。 但这句话在这代孩子身上不适用，因为他们眼看着黎歌越修炼越装X。 现在已经顶天立地，哪怕战斗结束也没有收起他的天地法相。 黎歌在思考。 七五位面黎歌知道是什么意思，他的高维干涉的编号就是075。 七五位面应该就代表着他们所在的围城。 从这个星云的统治文明开始，到地球，再到更下等的文明，构成的一个权力金字塔，共同组成了这个围城。 高等文明就站在这个位面的顶端。 地球，大概率就是这个中等区，那么高等区就是所有的高等文明吧？ 它的意志在这里出现了？ “会不会，和那高等文明的尸骨属于同一种东西？”黎歌心中思索着。 那个棺材板，作为高等文明真正的肉身，在被黎歌击杀灵台天恒之后变成了彻底的死物。 现在那些棺材板被提炼成了法器，其中最坚硬的棺材底部就在林鹿溪手中作为她的防御底牌。 黎歌当时与高等文明的神识在自己的灵台里大战一场，靠着握星辰吸收能量的特性，差点与他同归于尽，活活拼了一个月的识海图腾才得以重归人间。 所谓的高等区意志，应该和这种形式差不多吧？ 但他的主人，大概率不会是一个早已枯朽的死者。 不知道，一个全盛时期的高等文明会强成什么样子，但黎歌只知道，它一定存在于某个生物的身上。 因为，天机通达里出现了一个极其重要的提示——剥离。 既然是剥离，他就一定附着在那儿。 就在他思考的片刻，他发现倒悬的暴雨里，似乎什么正在升空。 他看清了，是血肉。 无数死在这战场上的血肉，伴随消弭的生命进入燃烧的暴雨，随着雨点冲天而起。 好像现在的苍天是阎罗殿，是奈何桥，接引着无处可归的众神去往天国，去向来世。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故意收集。 连黎歌的神境灵台也没有感受到天穹之上有什么生物的存在。 高维干涉也看不见上方有代表战斗力的数字。 黎歌什么都看不见。 但他默默地朝苍天竖起一根手指。 背后三十六只手同时竖起那根——中指。 少年蓦然开口： “无论你是谁。” “来了。” “就给我留下！” （各位，高考加油！考啥都会！） 第531章 黎歌的教学局 三十六只天眼泛起色彩各异的红芒，那是八门囚天火在每一只天眼上熊熊燃烧。 然后，黎歌的本体在巨大虚影的中心翻手变换法诀。 这可能是他施展法诀最慢的一次，人们通过无人机的摄像头看清了他一个又一个的手印。 无数天行者更是伸长了脖子，拿着望远镜瞪着眼一帧一帧地盯着，看着，想着。 他就像是一部施法教科书一样，那些法师看着他的每一个手印变化，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周遭天地的属性涌动。 “一段影缭乱，二进地火生，三相风水起……为啥啊，地火和风水相克，连续施展这两个手诀不就互相抵消了么？” “想不明白，上课的时候老师不是这么教的，他第三个属性选择了平地雷，都是一些很基础的手诀啊，原来纪元重启是由很多基础手诀共同组成的么？这也不复杂啊。” “确实不复杂，但是很精准。” “什么意思？” “地火和风云对冲时产生的粒子对撞形成了水雾与正负极错乱的效果，就在这个效果到达顶峰即将下坠的那一刻，黎歌把平地雷送了上去，就像是一朵雷云里能量达到最高点时，直接轰出闪电。” “我靠，我只想过属性相生相克，没想过相克本身就是一种相生。” “这么说，如果是几个相对应属性的自然法诀师配合，也能做到这个效果？” “太难了，空间中的属性流动速度快且无序，我们平时施法的时候，都没法做到属性的精准分离，召唤地火属性的时候总是会带点土属性上来。” “所以黎歌施法慢一点，就是在做属性剥离？” “不想，我觉得他像是在做教学。” “啊？” “修道院的人死绝了，不怕偷师了，他可以在全人类天行者面前做出施法的教学，让那些对法术理解不够的人少走弯路。” “地月通道被堵死了，天地之间规则倒悬，暴雨上扬，血肉归天，这种时候他还顾得上教学？” “谁知道呢？但他教了，就学吧，万一有用呢？” "那第一个影缭乱是什么意思？" “祛除空气中的折射因素，让我们看得更明白。” “……这么简单？” “那你还有什么其他解释么？” 于是人们看着黎歌一个又一个迅捷的动作，每一个手印完成后他就暂停一秒让人看清。 就这样，过了整整三分钟。 他才伸手指向天穹：“差不多得了！” 那一声断喝，声浪席卷苍穹，将漫天雨云震成雾气。 同时，三十六只天眼之上，八门囚天火爆射而出，烧干那些雾气的同时烧干冲天而起的血肉，像是无数后羿箭指金乌，冲向更高的云层。 大阪的上空，从地面到大气层的云层被全部烧干，视线清透，一眼万里。 人们顿时发现，在大气层外，在人类的近地轨道中，居然有一双一双金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地球。 下一刻，那些金色的眼睛被八门囚天火击中，不断挣扎，颤动，直至被烧成灰烬。 但，还有更多的眼睛存在于那里。 因为那些利箭的目标并不是这些眼睛，它还在朝着更深更远的宇宙奔袭。 利箭穿过，云层渐渐合拢，在云层重新封堵人间之前，人们看见黎歌的箭似乎轰到了什么。 黑暗的宇宙中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金色屏障，似乎击穿了什么，又似乎没有击穿。 而那无数的金色眼睛，还在看着，看着。 仿佛地球众生只是个巨大的戏台，漫漫寰宇中无数观众盯着，看着，欣赏着众生的一举一动。 嘲弄着每个人看似被自己掌握的命运。 “那是什么东西？” “没有看清，金光太亮了。” “空间通道消失不会不会和这些东西有关？” “刚才有镜头拍摄到画面吗？拉低亮度和色阶，把光斑去掉，看看到底是什么？” 地面上的人们互相大声呼喊着，在大阪的临时指挥处里，一个个技术人员在疯狂操作着。 全世界各地的情报部门都在疯狂分析着，分析着黎歌到底帮他们找到了什么秘密！ 当人们将视频的亮度调低，调低，再调低，终于看见了那一个个金色的光点。 那是，一个满是血肉的球体，两侧有巨大的双翼。 中间的球体像是心脏一样不断跳动着，然后血肉互相组合，组成眼睛，嘴巴，鼻子这些生物具备的一切器官。 像是新鲜血肉组成的一个个恶毒精灵，在黑魔法的缠绕中狞笑。 “这东西的造型看起来有点眼熟啊。” “中间圆球，两边双翼，我知道里，你是说哈利波特骑着扫帚追的那个……” “谁特么跟你说魔法世界了，我在讲科学！” “科学……圆球加两个大翅……卫星？！” “对，我也觉得像是近地轨道卫星，查看所有近地轨道卫星发回的情报！” “情报显示正常。” “有没有卫星本体的入侵记录，或者撞击数据？” “卫星没有发回相关数据。” “还有没有能接近太空的飞机，我们需要最近距离的影像。” “没有，全世界所有能冲到万米以上的战斗机都已经前往月球了！” “那怎么办？我们的卫星有没有自毁程序？” “我打开了自毁程序，没有显示是否进行自毁，数据还在不断地往回发送。” “那就不做验证了，直接告诉全世界……我们的卫星被入侵了，关闭与卫星的所有数据链连接，做好击落卫星的准备！” “恐怕我们没有这个能力……” “为什么？” “光是在太空运作的星链卫星都有19744颗，人类能精准发射到太空的地对空导弹，都没有那么多。” “战机呢？让战机把导弹带上去打。” “F22都只能飞两万米的高度……” “天行者飞上去呢？” “全世界能飞到太空附近的天行者……有几个人？” “那我们还有什么办法？” “我们有黎歌。” “可我们只有黎歌。” 第532章 卫星陨落 【全球通报】 【我们利用最后三颗紧急升空的卫星，对全人类做最后通报】 【地月对撞倒计时186小时45分27秒】 【地球近地轨道卫星受未知力量侵袭，已全面失控】 【自消息发出起，全球中断与所有的卫星数据互联。】 【请各国各地区全面检查所有信号接收基站，利用物理方式对卫星进行全面断链，以防本国数据泄露】 【大夏、北美、北俄、人类黎明联邦将利用预警机保障基础战略通讯讯号】 【希望月球能与我们擦身而过】 【希望登月的战士们能够归来】 【祈祷无用】 【全体人类，压枪上膛】 【186小时后，我们将举起酒杯，迎接最终的胜利！】 这是大夏、北美、北俄临时发射的三颗卫星，在达到近地轨道之前，这三颗卫星开足算力，为全球送去这最后的播报。 然后，在太空中被那些诡异的血肉寻找到，附着，吞噬。 现在，这密密麻麻的卫星就像是一颗颗血肉蜻蜓，默默地停留在地球周围，传感器与摄像头紧盯着地表的一举一动。 就是不知道，谁在控制这些卫星，谁在接收这些卫星发出的讯息。 更不知道，人类的秘密，泄露了多少。 这一仗损失很惨重，虽然战士们很可能无法返航，但已经收到了预想中的战斗结果。 足量的战机到达月球，足量的核弹已经安放，就等着林鹿溪依次引爆，看看这个所谓相控阵核爆月球的计划能否成功。 而地球上，人类的远征军正忙着从东洋撤离。 在黎歌剿灭修道院的最后一战中，巨大的威力冲垮了东洋的地基，短短一个小时，整个东洋岛向南发生5度偏移。 第二个小时，这个偏移角度增加到了15度。 地质学家的预计是三个半小时内，东洋正式开始沉没，五个小时后，整个东洋沉入太平洋，同时给周围带去一场11级海啸。 海啸波最快会在沉没后的半小时内到达南新罗半岛，南新罗高层和财阀已经向北俄、北美、大夏同时提出避难申请。 这三国平时不对付，但在这一刻用一句大夏的古话给出了回应。 “尔食尔逯，民脂民膏，且尊宗主古法，但守国门，唯死而已！” 意思是你们吃的，穿的，用的，全是老百姓供养的？这个时候想走？ 学学你曾经的宗主国大夏吧，今天你死也得死在老百姓前面。 这句话几乎就是抽着南新罗的巴掌，再踩着南新罗的脸，碾平他们脆弱自负的心脏。 大夏有资格说这句话，总指挥夜无归和他的独生子夜饮瀚还在月球上。 …… “噗！”一颗血肉化的卫星被一道剑光轰成一片血沫与电离火花。 江万里甩了甩拳套上的血迹，看着这茫茫太空里闪烁着金光的无数肉球，自言自语地说了声：“宗师。” 这是他的判断，这些血肉应该是从地球的每一个战场飞升上去的，附着在卫星上之后，利用卫星本身的能源进行锻造，然后附加了一种未曾见过的能量，让这些血肉的强度无限增加。 宗师级的天行者就能对付这种生物。 江万里很想让黎歌现在就来到太空用禁咒处理这些怪物。 但黎歌现在正在处理那朵难缠的灭世泰坦曼莎珠华，否则任由花朵的存在，任由孢子不断侵蚀战士的思想，整个大阪就将是人间炼狱。 那些破冰船也会失去起锚推进的航道，运输机也无法顺利升空转运那么多战士和装备。 解决完曼莎珠华之后，黎歌会迅速前往月球，沿途寻找空间被凝结的真相。 其他天行者正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处理随着海啸冲上岸的纪元遗种。 这些在诺亚方舟时代变成海族的古老人类，不知道觊觎现代文明多长时间，不知道蛰伏了多久。 大概高等文明告诉他们——你们的祖先被诺亚放弃，在暗无天日的海底历经磨难，变成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现在，带着祖先的意志，杀回陆地，夺回你们璀璨的文明。 否则没法解释这些长得像娃娃鱼的乌贼杂交的生物，为什么会顶着机关炮和天行神衍的疯狂轰炸，嘶吼着，红着眼冲向海岸。 现在，江万里只能一拳一拳地锤过去，用最传统，最原始的方法，将这些正在孕育恐怖力量的生物重新砸成一片片碎肉，沦为太空中的浮尘。 忽然，他的拳头停住了，他右手中指食指伸出，夹住了什么。 那是一条条细腻肌肉和细小肉瘤组成的巴掌大的方片，上面能明显看见血管，像是无数液冷管道一样规律地运作着。 “这肌肉形状和肉瘤排布也太规律了。”江万里把方片凑到眼前，“这……特么是卫星主板啊！” 这应该是卫星众多主板中的一块，江万里甚至能依稀分辨出电路和芯片。 现在，这些完全由金属构成的零部件已经变成了生灵血肉。 “原本以为是血肉覆盖了卫星，夺取了卫星的控制权……”江万里捏碎这些血肉，发现里面已经没有了任何金属成分，“看来，是某种力量将硅基变成了碳基，让金属成为了生命。” 江万里的神情变得严肃。 人类与孽族对抗至今，最大的变数固然是黎歌的横空出世。 但最大的基础盘，是人类的科技，是人类对于金属与电子的利用。 如果……如果这些金属武器都被莫名的力量控制，人类最大的优势也会被强行抹平。 那时候，就算天行者能最终血战赢下战争，人类，还存在么？ 只剩下几个圣者的世界，还算是延续了人类文明么？ 他的脑海里刹那掠过这无数的恐怖猜想。 忽然，他听见了嗡嗡的声响。 在宇宙环境中，声音本该难以传递。 但他确实听见了，那是一种高频震动。 像是……什么东西扇动翅膀的声音。 他猛地扭头看向周围。 那些卫星不知何时开始齐齐扇动翅膀，在近地轨道原地加速到最快。 然后，向着地球俯冲！ 第533章 终极灾变！ 全球轨道卫星，有的负责天气监测，有的监控全球军事动向。 他们几乎是均匀地散布在地球上空的每一个角落。 在同一时间，整个近地轨道上的所有血肉卫星扇动翅膀，垂直向下冲进大气层深处。 也就是说，整个地球会平均地遭到这些血肉卫星的攻击，没有一个地区能够逃过。 更可怕的是，现在世界失去了卫星通讯联络，人类最顶级的飞行员全在月球，水平稍差的飞行员梯队也大多数集中在大阪。 人类除了地面防空装备，根本没有什么空中搏杀能力！ 孽族的实力大多数集中在凡胎和菁英，一万只高速飞行类宗师孽族出现在全球各地是什么场面。 以江万里的见识判断，刹那间就想明白，人类面对这多大的一场灾劫？ “靠！红莲业火！”江万里反手一甩披风，披风刹那燃起深红色的火焰，在身上形成凝固的烈火铠甲 江万里抬手就用出了自己压箱底的战技——红莲业火。 同时掉头向下，刹那从太空动身，犹如流星穿破覆盖地球上方的浓云！ 他没有直接攻击那些卫星，但——他点燃了云。 红莲业火灼灭万物，哪怕是水汽上升凝聚成的云团也被他点燃。 从亚洲的天空开始，人类看见雨势渐渐变小，雨云上方的天空变得一片赤红，甚至隔着浓厚的雨云都能清晰地看见。 同时，这炙热的火焰从即将陆沉的东洋岛开始向四面八方飞速扩散！ 这就是圣者之威，江万里一拳几乎点燃了整个地球对流层的云团。 当红莲业火开始熊熊燃烧，肉卫星刹那间被灼烧成一个个炭烤狮子头。 但火焰的蔓延速度毕竟有限，更多的肉卫星在火焰还没彻底成型之前穿过云团，冲过雨云，调整方向加速下坠。 很快，世界各地的防空火力开始不断轰鸣，曳光弹咆哮着点燃一座座人类要塞的天空。 巡航在天空中的预警机不断给几个大国的最高指挥所发回警报。 【不明物体在大夏山城377陆军装备工厂着陆！】 【不明物体在阿拉斯加海军海军基地附近着陆！】 【不明物体在北俄北海指挥基地附近着陆！】 …… 【大量生物在向着陆点靠近！】 【全球47个能量传感器检测到生物信息突然性爆发，高度疑似母巢爆发！】 人类发现那些肉卫星的着陆位置无比刁钻，精准。 它们就像是一面面旗帜插在了地球的每个重要节点。 然后，所有蛰伏的孽族同步出现。 母巢爆发，曾经是所有天行者最不愿意听到的名词。 黎歌就曾经经历过一次隐晦的母巢爆发。 在故乡的金陵明孝陵，他进入克里特族母巢的时候，就发现原本存在于母巢中的孽族几乎消失不见，所有便于收取的结晶全部被收走。 母巢是高等文明在地球上孕育非统治种族的重要工具，它能藏匿大量生物，又不容易被发现，直到发育成熟，再放他们来到人类世界游历厮杀，继续成长。 如果遇到紧急情况，母巢内所有孽族会拿走武器和结晶，无论是否发育完成，立刻冲出母巢。 这就是母巢爆发。 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就意味着某个重要目标将被袭击。 而全球同时出现这种情况，意味着母巢背后的指挥者不打算过后面的日子了。 修道院已经全军覆没，他们也要决死冲锋。 集合在大阪，正准备登机回国的一个个指挥官看着这些信息头皮发麻。 “他们在攻击全球所有的兵工厂、核心基地，而且都是一些秘密核心基地！” “他们怎么知道这些位置的？” “卫星！是卫星！他们占据了卫星，截取了其中的数据链，得到了人类的部署信息！” “别慌，那些基地都是重兵把守，现在开始全力调动所有支援力量，饱和式支援！” “长官，没法饱和式支援，纪元遗种、亚特兰蒂斯族裔那些两起海洋生物在随着海啸和洪水不断冲击，人类拥有的陆地仅剩原本的33%，每个战士……不，每个成年人都必须顶在最前线！而且，我们的飞机不够了！” “还有什么困难，一口气说完！” “没有卫星，海啸破坏基站，那些驻扎偏远和山林的秘密基地无法接收到信息，信息化作战体系失效了……” “也就是说，人类要在2028年，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方式，去打一场星际争霸……” “黎歌呢？” “黎歌……他斩碎了曼莎珠华，江万里剖开了耶梦加得，世界已知的灭世泰坦全部被人类斩杀。” “然后呢？” “然后他前往月球了！” “这时候他去月球了？这个时候人类需要他！” “长官，黎歌已经帮我们打完了那些不可战胜的生物，接下来的地球，该我们自己接管了……月球上的战士们，比我们更需要黎歌……” 黎歌也是这样思考的，他知道人类世界在面对什么，但接下来是人类与孽族的混战。 一对一，命搏命，人类需要用鲜血彰显自己的主宰地位。 而自己，要去打通明月与大地的通途。 这是他第一次冲上太空，冲进这没有氧气，没有重力的环境。 他看见茫茫太空里，到处都是金属的碎屑，似乎是远程卫星、太空望远镜，太空站，甚至是远端太空防御网都被什么力量抹杀。 那些金属碎片，顺着地球轨道飞速行进，在地球重力的加速下随便一颗螺丝钉，都能轻松击毁一辆坦克。 而且，这些金属碎片上也滋生了一个个福寿螺卵一样的血肉，那些血肉恶心地跳动着，顺着轨道加速度袭击向黎歌的身体。 黎歌面无表情，随手一巴掌。 身前的太空中，一只山岳般大小的巴掌虚影同步显形，把袭来的血肉垃圾扇成一片血沫。 灵台外化，他已经用得随心所欲。 他翻手召唤法诀，以纪元本初做推动力，令他在太空中犹如白虹贯日般行动自如。 神境灵台庇佑着他的身体，方圆万里都在他的监控范围内。 陆仙顶级的他，早已在诸多加持下，拥有顶级圣者般的战斗力，在这寰宇中横行无忌。 直到，直到他看见月球的那一刹那，脸上的表情才忽然变得凝重。 他看见的，不像是月球。 而是……一颗肉球！ 第534章 生命星球 整个月球，像是一颗病变的，长满肉瘤的心脏一样在宇宙中缓缓跳动着。 此时此刻，那些环形山看起来像是息肉，平整的陆地则像是半透明的心脏瓣膜。 它脱离了原有的轨道，朝着地球的方向狂飙突进。 “从空间通道里看见的月球，不是这样的。”黎歌在心中喃喃自语。 十五分钟前，他的眼睛通过空间通道看见过月球，虽然月球在宇宙里无序狂飙，但至少不是现在这种诡秘的状态。 “难道这些血肉就是所谓的高维意志，我的任务就是剥离他们？会不会有些太简单了？” “那种血肉不仅附着了卫星，还附着了月球？”黎歌心想着，开始加速逼近。 同时双手开始不断翻涌，吸收宇宙射线的能量，与自己的身体共振，开始凝聚禁咒。 他靠近，靠近，再靠近。 直到到达月球的上空，忽然发现近距离看起来，月球表面并不是那种软软黏黏的血肉。 月球表面的材质没什么明显的变化，依旧还是坚硬的砂质月壤，只不过从死寂的灰色，变成了压抑的深红。 就像是……火星的颜色。 “黎歌！” “黎歌来了！” 一个消息从第一架战机的无线电开始传递，辐射般传导向周围。 月球上那些最平整的地面停放着一架又一架的战机。 无数飞行员跳下飞机，拿出设备在钻孔，安装核弹。 一道粉色的流光从侧面袭来，追上黎歌，与黎歌并驾齐驱。 是林鹿溪。 “空间通道没了。”黎歌低语。 “我们知道。”林鹿溪轻轻点头，“所有战机都没有升空。” 黎歌脸颊上的肌肉微微颤动。 空间通道没了，所以战机都没有升空，飞行员全在地面上。 这意味着，他们在十几分钟里，接受了自己无法返航的事实。 他们恐怕没有派出战机去搜索逃生的可能，他们直接选择留在这里。 自然得，像是根本没想过回去。 “夜无归呢？”黎歌沉默两秒。 林鹿溪指向一个方向。 大夏总指挥夜无归，教皇索罗斯，北美圣者之一的史蒂夫，还有北俄对这次航天计划的负责人阿纳斯塔西娅，他们三个人全在一个环形山的顶部，注视着周围发生的一举一动。 黎歌落地，直接把地球上发生的一切与刚才在太空所看见的，简单明了地告诉了这几位人间硕果仅存的圣者。 几个人立刻升空查看。 从宇宙中看起来，月球与黎歌描述得一致，只是他们身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看不见月球的全貌，不知道这座星球发生着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为什么在月球上，感觉脚下的大地还是硬质的？”阿纳斯塔西娅陷入困惑。 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十八岁的北俄少女，栗色的长发在月球低重力环境下飞舞轻扬，冰蓝色的眼眸比冬天的贝加尔湖更加清澈。 她是北俄的天才，在这半年的征战中，从陆仙顶级，进阶到圣者3级。 她才35岁，一举突破了江万里的成圣记录。 这个女人已经预定了下一届北俄总指挥的唯一候选人。 如果没有黎歌这个变态存在的话，她才应该是全世界的焦点。 甚至天行者中一直有人幻想，让黎歌和阿纳斯塔西娅来一场姐弟恋，看看能生出什么样的怪胎。 但很可惜，黎歌身边有林鹿溪，她把他当“童养夫”照顾大，让绿茶都失去了窥探黎歌的想法。 不过随着林鹿溪的后来居上，人们又开始幻想另一个可能性——林鹿溪会不会破掉阿纳斯塔西娅的记录。 阿纳斯塔西娅不算高阶圣者，但至少也是圣者境界，幻术，精神控制几乎对她不起效果。 她不相信自己踩在一滩血肉上，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因为这些血肉本身可能就是硬质的。”黎歌解释，“除非是在低重力环境中，否则质量越大的生物，皮肉越是坚硬，比如犀牛，大象，否则肌肉纤维无法承受过于巨大的质量，会散架分解。” “那么如果是血肉的话，是不是意味着核爆月球的计划会变得更加简单？”阿纳斯塔西娅反而有些兴奋。 黎歌发现这位天才女郎似乎是修炼太快了，常识方面可能有点问题。 “能承受这种体积和重量的血肉，他的肉体强度连灭世泰坦都会被碾压。”夜无归在一旁解释了一句，然后微微眯眼，“需要多大的重力，多稳定的空间，才能保证一个星球从硅基变成碳基，从死物变成生命？” 林鹿溪在旁边点头，算是给总指挥捧场。 虽然她的物理也学得一般，高考让她制造一杯水时，她选择偷考官的矿泉水倒进自己的量杯。 但这战甲成天把海量的数据库往她的识海里塞，就是个核桃也该进化成大脑了。 “这大概就是空间被凝固的真相吧！”索罗斯握紧代表教皇的黄金权杖，“如果是生物，我想我可以试试在精神方面影响它。” 他拥有凌霄001神临万物，一直以来都是全体天行者的标杆。 他可以用自己的意志临时替代一支军队的思想，超大范围强行接管生物的尸体，甚至让某些物体都产生灵智。 比如……控制敌方的刀剑。 “我帮你提升灵魂力。”夜无归扛起了战旗。 作为凌霄002九州定鼎的拥有者，常年以来，夜无归和索罗斯保持着王不见王的默契。 但在这半年内，两人已经合作多次，建立起生死之交的默契。 “哇……”阿纳斯塔西娅看着这两个人神情刚毅的男人，“凌霄001和002的携手，这是最伟大的天行神衍组合出击！” 她是个修炼狂魔，对这样的历史性画面有着极高的憧憬。 “其实一般。”忽然，阿纳斯塔西娅听见了林鹿溪的嘟囔声。 “很一般。”黎歌小声哔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