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死重生后,和亲公主提刀斩全族》 第二百二十五章:云澜敬上 宋槐序等人已经进了府衙,周府大人赶紧命人送上纸笔。 宋槐序接过毛笔,说道:“这个法子我也是听别人说的,究竟能不能奏效,还得一试方知。” 州府感激不已。 “夫人说的没错,无论成与不成,总得试试才能知道。” 即便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也总是一线希望。 两万石粮食是不少,却也架不住人多,这么多百姓,挨个分下去,到他们手里,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 往朝廷去的奏折已经送去了二十几封,却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州府早已不在期望。 宋槐序提起笔,在纸上细细的画着如何搭大棚。 在北昭的时候,无人与她说话,就连最卑贱的宫女太监,也能对她踹上两脚,唯有那个小太医,每次见面,都会给她讲一些好玩的东西。 难得有人释出善心,宋槐序也愿意与他多说几句,尤其是一些新奇的东西,她会找个树枝在地上画,让小太医帮她指点。 除了医术,宋槐序也学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定州山火之时的挖隔离沟,做的防火带,同样都来自于小太医。 漫长的岁月里,宋槐序尽量放空脑子,把所有的精力全都放在小太医教她的知识上,重活一辈子,依然记得扎实。 她画好了大致的图形,以及安放炉具的位置,并仔细地画了炉子的形状和结构。 州府不由看得啧啧称奇,北魏向来以火盆取暖,冬天,便是穷人的大敌,有多少老人和孩子挨不过冬天的寒冷,无法看见春季的阳光,若这东西真能取暖,当真是一大福讯。 “本官这就派人前去定做铁炉子,还请夫人在此盘桓几日,指导百姓将棚子搭起来。” 宋槐序看向了魏景焰,大军北行,若是耽误的时日太多,必然要耗费很多粮草,这件事,她可不敢做主。 魏景焰思量片刻。 “那便在此停留几日。” 州府大喜。 “今晚下官在府衙设下酒宴,还请殿下与夫人赏光,以感念夫人对定州百姓的知遇之恩,下官这就让人去寻能盖棚子的厚布,再将图纸送到铁匠铺,让他们尽快铸成这种名叫炉子的东西。” 宋槐序欣慰的点了点头,这个州府,到是个办实事的人。 “哦对了,在炉子脖的位置,还要打几节铁筒。” 宋槐序拿着笔,大概画了一下形状。 州府连连点头。 “下官明白了,这就吩咐他们去办,殿下和夫人先去驿馆休息。” 来到驿馆,宋槐序又拿了一支笔,在白纸上写写画画。 魏景焰背着手在她身后瞧着。 “你怎么能想出如此妙法?” 宋槐序莞尔一笑。 “这也是那个孩子教我的,他是个很厉害的人,之前我一直在骗你,说我的医术是老乞丐教的,其实并不是,我的一身所学,都来自于那个小孩。” “他到底多大?” 魏景焰的好奇心再度被勾起。 “现在的他,应该也就十一二岁吧。” “不知他家在何处,竟有如此本事,若是入朝为官,必会成为国之栋梁,大放异彩。” 魏景焰说完又摇了摇头。 “还是算了,现在的朝廷并不适合他,还是留在自己家乡的好。” “是啊,定州受灾如此严重,朝廷却没有拨下半分银两,着实过分,家园都需重建,百姓温饱都成问题,哪有那么多存余。” 想到那些骨瘦如柴的百姓,宋槐序不由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魏景焰的眼前也同样闪出那一张张无比期盼的面孔。 “本王离开之时,会给他们留下些银两,帮助他们重建家园。” 宋槐序立即站起身,朝魏景焰躬身一福。 “妾身替定州城的百姓多谢殿下了。” 魏景焰轻笑。 “这声谢,本王就收下了,只是你那炉子,真的可行吗?” “那孩子说可行,而且还说以后这东西会普及,北方的冬天也同样可以吃到新鲜的蔬菜。” “若真的如此,当是无上的功劳,待本王灭掉北昭,必然要与他见上一面。” 宋槐序心道,兴许要不了多久,就能见面了,不知现在的他,是在读书,还是经营家里的调香铺子。 他说过,大男人不适合做香料生意,想来是不会碰吧。 宋槐序忽然又想起上辈子,他经常偷偷来看自己,给她带好吃的东西,给他讲一些稀奇古怪的趣事,他说起话来,整个五官都变得十分生动,眉眼仿佛都鲜活了。 想到小太医的模样,宋槐序唇角微扬。 “别画了,难得有床铺,好生歇一会,本王去见见苏焕。” 魏景焰在她头上轻轻的拍了一下,便迈开大步出去了。 宋槐序也觉累的慌,即便马车上铺得十分柔软,也架不住路程太长,整日的颠簸,她的骨头架子都快散了,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便爬上了床。 刚挨到枕边,就打起了瞌睡,迷迷糊糊之际,忽听一声破空声响,一把匕首从门外飞来,笃的一声钉在了床边。 宋槐序骤然惊醒,猛地坐起身,只见匕首上插着一封打着漆封的信。 宋槐序仔细观察了一下,确定这二物上没做任何手脚,这才将匕首拔了下来。 她用匕首拨掉漆封,上边简单扼要地写了几行字。 掌心现朱痣,运气时胸口闷痛,此毒如何解,若有解方,恳请送到定州福来客栈,找一个名叫宋宝之人。 落款是,云澜敬上。 魏云澜? 他也中了毒? 让他描述的症状没错,此毒也同样来自于北昭,因为一点红。 这种毒不如寒骨蚀那般猛烈,初时并不会感觉到任何不适,但这东西,却比寒骨蚀还要歹毒。 三个月后,红痣就会慢慢扩大,一点一点的溃烂,最终变成一副白骨。 究竟是何人下的手? 以及,魏云澜又是怎么知道,上辈子的她就是魏朝的和亲公主? 难道他与自己同样,也是重生之人? 这几日,宋槐序的心思都用在如何对付北昭之上,很多事情都未来得及细想,如今想来,顿觉疑点重重。 她迅速烧了信,将匕首扔到了床下,刚才来的那点睡意,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随即地上踱了两步,一时不知该不该救他。 第二百二十六章:决定出手 重生这段时日,魏云澜几次出手为她解围,于情于理,她都该报答此恩。 他对魏景焰也同样没有做出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可他这个人,却一直给人一种难以看透之感。 宋槐序不知道救了魏云澜后,他会不会对魏景焰出手。 她已经正视了自己的感情,不论她与魏景焰能走多远,现在,他都是她宋槐序的夫君,他处处护着自己,她也同样不愿他被人伤害,尤其是自己的同胞兄弟。 思量片刻,宋槐序决定坐视不理,继续上床睡觉。 可心里,又浮现出魏云澜的那句,原来你就是上辈子的和亲公主。 这句话就像一把钩子,始终都钩在宋槐序的心头。 如果魏云澜真的是一个重生之人,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她也同样想知道,魏景焰又是何样的结局? 若是魏云澜死了,所有的一切都将被深埋黄土。 宋槐序躺在床上,却没了睡意,辗转反侧许久,最终还是决定施予援手。 就算魏云澜真的心存歹意,魏景焰也有大军在手,她的疑惑,总得问一问。 另外还有一点,几个时辰前,魏云澜被封太子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军中。 如今大皇子和二皇子已被流放边疆,三皇子与魏景焰一时半会儿也难以回京,若这个时候,皇上出了意外,朝中必然群龙无首,恐会生出其他的变故,有魏云澜在,便可稳住大魏的局势,他日魏景焰回京,只需取下京城便可,不必再费心收拢旧臣。 宋槐序几经思虑,决定明日去一趟福来客栈。 又胡思乱想了一会,宋槐序也挨不住了,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宋槐序被开门的声音惊醒,睁开眼,太阳已经偏西。 魏景焰从门外走入,关切的问:“可睡着了?” “嗯,殿下一直都没休息吗?” 宋槐序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 越往北走,天气越凉,即便是白日里,若不盖被,亦有丝丝冷意。 魏景焰拿过搭在椅子上的披风,给宋槐序裹上,一旦动了心,铁汉也有柔情。 他低眸瞧着宋槐序,温和的说道:“本王不困,州府的马车已经到了,他还惦记着大棚和炉子的事儿呢,若你身子允许,咱们就过去坐一会儿,此人与一般的官员不同,怎么打探了一下,他在为了这五年里,切切实实为老百姓做了不少实事。” 宋槐序一脸感慨。 “为官者,如我父亲一般贪财好权者,比比皆是,能真正为国为民者,不过凤毛麟角,定州府是个好官,奈何水火无情,若未发生此事,定州城的百姓也不会过得这般凄惨。” 魏景焰颔首。 “确实如此,定州算是一个大城,虽然不比京城繁华,过往的商客却不少,这几年州府一直鼓励百姓开辟农田,日子还过的去,若没有此事,他们就算没有太多的存余,亦会衣食无忧。” “希望大棚可以实施,我这还有些银子,可捐给州府,让他买些粮种,发放给百姓。” 宋槐序伸手去摸银票,被魏景焰按住了。 “这些钱何需你解囊,本王离开前,会给他们留下足够的银两。” 宋子规忍了多时,终于忍不住问道:“殿下的俸禄那经得起这般挥霍,莫非还有别的营生,若是殿下不方便,就不用回答了。” 魏景焰轻笑了一声。 “你都猜到了,本王也只能明说了,***就是本王的,那里做的并非是皮色生意,而是杀人越货的买卖。” 至此,他与宋槐序算是真正的坦诚相见,再无任何隐瞒。 宋槐序有些吃惊,转念又一想,又什么都明白了。 魏景焰让她从床上拉起,目光温和如水,泛着层层涟漪,仿佛要把人融化。 “以后你就是***的老板娘,若是瞧着崔血樱不顺眼,揍他就行了。” 宋槐序噗嗤一笑。 她已经知道崔血樱的真正身份,哪里还会与他真正生气。 “那怎么行,他可是你的好兄弟。” 瞧着这比骄阳还要灿烂几分的笑容,魏景焰晃了一下神,又迅速收敛了那些不该有的。 “不说他,咱们也该走了。” 两人手拉着手上了马车,犹如新婚小夫妻一般甜蜜。 州府已率领辖下的官员站在门口迎接了,在马车停在府衙门口,立即跪下行礼问安。 魏景焰当先从车上跳下,一张俊脸已恢复了原本的冷凛。 “诸位免礼。” “多谢殿下。” 州府一脸恭敬的将两人让入房内,受此灾厄,定州城户户拮据,百姓和官员们,却依然都将最好的东西拿出来,招待魏景焰和宋槐序。 “都是些家常之物,恐怕难以入眼,还请殿下与夫人莫要见怪。” 落座之后,州府尴尬地笑了笑。 “这已经很好了,你们费心了。” 魏景焰并不挑食,这次过来,也不是为了吃酒的。 县令忍不住说道:“殿下当真与传言中所说的太不一样了。” 魏景焰挑了一下眉,似笑非笑的问:“传言中的本王,究竟是何模样?” 州府立即瞪了县令一眼,县令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跪下请罪。 魏景焰哈哈一笑道:“起来吧,不过是说说闲话,你当真以为本王杀人不眨眼,随便本王真的杀过人,那也都是该杀之人,你等上下一心,心系百姓,皆是值得敬重之人,何罪之有。” 县令顿时松了一口气,嗫喏道:“民间确实是这么传的。” 州府急忙说道:“民间传言未必属实,殿下爱民如子,得知定州起了山火立即派兵来援,此等恩情,定州百姓没齿难忘,下臣替定州城的百姓敬殿下一杯。” 众官员也纷纷举起了酒杯。 没见到魏景焰之前,他们一直都害怕的很,生怕哪句话惹怒了这位王爷,他手起刀落,自己的脑袋瓜子就搬家了,如今一见,心里的恐惧已经消弥了不少。 酒过三巡,大伙都不那么紧张了。 州府转向了宋槐序,恭敬的说道:“那位铁匠也来到了此处,想向夫人请教如何铸造炉子,不知夫人可愿赐教?” 第二百二十七章:传授 宋槐序欣然说道:“让他进来吧。” 炉子这种东西,在大魏闻所未闻,光是看着图纸,也难以做明白。 宋槐序并非眼高于顶之人,也从不会看不起百姓,无论对官对民,向来都一视同仁。 州府高兴的点了点头,片刻之后,一个穿着补丁衣服的壮汉从门外走入。 他的衣着虽然破旧,却浆洗的十分干净,一进门便扑通一声跪下。 “草民杜江参见殿下,参见殿下夫人。” 宋槐序声音温婉的说道:“不必多礼,起来吧。” 杜江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这才从地上站起。 为了方便与他说话,宋槐序坐到了下首处,马上有人将她之前画的图纸呈了上来。 “杜先生有何不懂之处?” 宋槐序虽然也是纸上谈兵,好在她仔细的问过,大体上应该不会相差太多。 杜江粗声粗气的说道:“草民不清楚铁脖子是做什么的,要如何安装,以及这个炉箅子,要怎么打造,位置多高?” 宋槐序拿起毛笔,在纸上丈量了一下。 “下边三分之一处即可,如果太高,就会影响火旺的程度,这个铁脖子,是连接那几段铁桶用的,炉筒子要加一块拐脖,顶端的位置放在大棚之外,以做烟道,这样便可最大限度的保持棚子内的温度。” 杜江听得连连点头,不由突发奇想。 “咱们这边比京城冷上许多,若是这个方法可行,冬日里用此物取暖,岂不比炭盆要好得多。” 宋槐序点头说道:“的确有人用此物取暖,但若用于普通人家,却需要做些改变。” 杜江立即问:“要如何改变?” 宋槐序仔细的想了一下。 “需要把咱们平时睡的木榻,变成火炕,炉子放在火炕了一端,烧起来不但筒子会热,炕也同样会热,双管齐下,房内可温暖如春。” 众人都没听过“炕”这种东西,不由都竖起了耳朵。 春夏秋这三季还算好过,到了冬日,那真是刺骨的寒,每到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拼命的准备木材,烧炭取暖,可以只是略暖而已,毫不夸张的说,拿起毛笔,手都能冻僵。 杜江同样激动得很。 “当真能如此暖和?” 宋槐序含笑的点了点头,小太医的话绝对不会有错。 杜江迫不及待的说道:“那草民便先将炉子打造出来,再按夫人的方法,搭个炕试试。” “这东西也有讲究,最重要的就是烟道。” 宋槐序重新执起笔,在纸上画了一番,指着那几道蜿蜒如路线条说道:“这就是烟道,炉子里抽的烟,会顺着这个地方烟囱里出去,若求保温,还可在烟囱跟下放一个叉板,只要将炉子里出的烟锁住,就能保持住温度。” 众官齐齐点头,原来如此,还以为炕里跑的都是火,同时也忍不住感叹,瞧夫人的神韵与举止,便知是大户人家出身,竟然会这么多闻所未闻的知识。 州府回身对师爷说道:“定要将夫人所言全都记好,以便日后讲给百姓。” 县令连连点头。 “大人说的极是,今年冬季咱们便不必那么遭罪了。” 宋槐序忽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除了炉子和炕,还可在家中挖建菜窖,方便储藏不易烂掉的蔬菜,比如土豆白菜等物,这样一来,即便到了冬季,百姓也能有菜吃。” “不知何为菜窖?” 州府问完,便给师爷使了个眼色,师爷会意,立即拿出纸笔。 宋槐序淡笑道:“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储物的坑,挖在家中便可,丈许便够。” 她仔细的讲解了一番,众人不由听得啧啧称奇,竟然还能以这种方法储藏菜,简直闻所未闻。 县令不由佩服的说道:“夫人年岁不大,却如此博学多才,下官不如也。” 宋槐序不敢居功。 “大人谬赞了,这些法子并非我想出,而是有人传授。” “不论出自于何人之口,夫人能不吝传授,都令我等感激不尽,请夫人受下关一拜。” 县令站起身朝宋槐序连拜了三拜,其他人见状也纷纷站起,朝宋槐序行礼。 一屋子人,就没有比自己的年龄小的,最年轻的也得三十几岁,眼见他们如此,宋槐序不禁有些受之有愧,立即看向了魏景焰。 魏景焰含笑不语,这也是他们应该的,民生问题向来都大过天,宋槐序帮他们这么多,足可受得。 见魏景焰不制止,宋槐序只得站起来回礼。 魏景焰轻笑了一声。 “都坐下吧,本王在此待不了多久,你们这边也多叫些人手,尽快将这些东西学会。” 州府应道:“殿下放心,所有在城中的巧匠都在府衙外候着,明日便可开工。” 酒宴一直吃到子时,魏景焰才带着宋槐序返回了驿馆。 第二日一早,宋槐序便前往州府,教那些巧将们搭炕。 在这期间,宋槐序抽了个空,来到了福来客栈,一进门,便有一个圆脸的年轻男子迎了上来,低声说道:“草民参见夫人。” “是何人派你来此?” 宋槐序打量了一眼,从那精光闪闪的双目之中,不难看出此人是个练家子。 宋宝的声音又压低了几分。 “是五殿下。” 宋槐序从袖中拿出了一个方子,宋宝迅速收下。 “多谢夫人,草民这就赶回京城。” 宋槐序叫住了他。 “等等,你可知五殿下之毒是何人所下?” 宋宝低着头道:“草民不知,亦不敢探问。” 宋槐序早就料到自己未必能得到答案,便道:“那就快些回京吧,如何吃法,以及何时调药,都写在了方子上,另外,替我传一句话,就说他日回京,我有一事需要五殿下解惑,让他万不可推辞。” “草民必将话传到,事出紧急,草民便告辞了。” 宋宝说完就快步走出了客栈,宋槐序还被人怀疑,索性在此买了些酒菜。 刚走出门,就看到了与苏焕一起行来的魏景焰,他看了一眼店门口的匾额,皱眉问道:“你来此作何?” 第二百二十八章:为百姓谋福祉 “我想买些像样的酒菜犒劳殿下,奈何客栈里也没有多少菜肉,就只买到了这些。” 宋槐序晃了一下手中的菜,神情带着恰到好处的几分沮丧。 魏云焰紧笼的眉头瞬间舒展,他拉住了宋槐序的手,声音温和。 “你忙碌了一天,还如此为本王操心,若是得闲,当早回驿馆休息,本王吃什么都可,并不挑剔。” 瞧着魏景焰那双暖如骄阳的眸子,宋槐序心生暖意,柔柔的说道:“我不累,炕已经搭的差不多了,我一会再过去看看,如果能生着火,且不冒烟,就算成功了。” 魏景焰顿时来了兴趣。 “那咱们一起去,苏焕,把饭菜送回驿馆。” 本来他想派人跟着宋槐序,宋槐序嫌太过招摇,这才作罢,反正定州城内到处都是黑甲军,他并不担心有人暗下黑手。 苏焕接过酒菜,躬身告退。 魏景焰毫不在意众人的眼光,牵着宋槐序的小手,走向了州府。 里边人声嘈杂,魏景焰进来的一瞬间,众人全都自发地闭上了嘴。 “下官参见殿下。” “免礼了。” 魏景焰背着手走到了土炕前,一脸好奇的瞧着眼前之物,心里半信半疑。 这东西当真可以取暖? 州府一脸喜色的说道:“炕已经搭好了,只是铁炉子还需要一天才能造出来,有巧匠提出先用土坯代替,不知可不可以一试?” 宋槐序仔细的想了一下。 “应该可以。” 州府道:“下官这就让他们按照铸造好的炉箅子,砌出大致的形状,免得夫人走后,无法验证。” 几个巧匠齐齐动手,片刻之后,一个土坯的炉子就搭了起来,放上铸造好的炉篦子,大小刚刚好。 宋槐序按照小太医所传,仔细地检查了一下。 “应该行了,放些火试试是吧。” 入了秋,正好屋里也有些凉。 州府立即命人去拿火柴和木炭,点燃之后,炉顶冒出了一股烟,宋槐序赶紧让他们找一块铁片子,先把炉顶盖住。 正常情况,上面用的是一圈一圈的炉盖,奈何铁匠打不出来,只能用此物暂时应个急。 众人齐齐往后退了一步。 “殿下和夫人先去外面等吧,免得呛伤了喉咙。” 说话间,就听巧匠激动的喊道:“不冒烟了,好像成了。” 他用棍子推开了暂时当做炉盖的铁片,里边的火苗正在熊熊燃烧,无比旺盛。 州府不由啧啧称奇。 “这东西居然这么有抽劲儿,火苗好像全都往炕洞里去了。” 魏景焰弯腰瞧了一眼,确实如此,可心里依然纳闷,在他的想法里,必须得有火烘烤,所谓的土炕才会热,眼下这火却是烧在外面,真的能烧热那么大一面炕皮? 转眼就到了晚饭的时间,州府让人备下酒宴,实际上也就是简单的家常菜,太好的东西,实在是拿不出来了。 众人正准备去前厅吃饭之际,忽听有人喊道:“大人,热了,炕真的热了,抹上的泥土已经干了一大片。” 大伙儿连忙回去查看,果见上边的泥土变了颜色,已被烘干了一大半。 魏景焰伸手摸了一下,确实温热了。 若京城也有此物,他何必受那三年苦寒。 州府也探手试了一下,激动的说道:“真的可以,今年冬天,咱们好过了,有钱的人家用铁做炉子,寻常的百姓用土坯也可,只买一个铁炉箅子,花不上几个钱,存够足够的木材,便不必再受冻了。” 其余人亦是一脸喜色,纷纷点头。 这可是一项重大的改革,炭火的余温有限,哪有这东西保暖,不敢想象睡着这滚热的炕头,得有多舒坦。 若非炕上的泥土还没干,州府都恨不得立即躺上去,好好睡上一觉。 看着众人满脸喜悦,宋槐序颇觉欣慰,京城天气温暖,她并没有想起这件事,不想一身所学,却在此处有了用武之地。 第二天的傍晚,铁炉子也铸造好了,众人从室内转战到室外,寻了一片菜地,开始搭建大棚。 太大的厚布很难找,保暖性也不好,有百姓提出用草编帘子,一夜之间,足有两个指节厚的草帘子已经编出了不少。 这是百姓自己的事,众人都上心的很,很多百姓都自发过来帮忙,有的扛竹条,有的扛草帘,不多时,大棚的雏形就出来了。 众人用梯子将草帘绑在弯成拱形的竹板上,宋槐序则与几个巧将在里边组装炉子。 半个多时辰后,炉筒子已经接好,在顶端抠了一个窟窿,把炉筒子的顶端从窟窿伸出去,做排烟用。 兴许是老天爷可怜定州的百姓,竟然一次成功,烧起火来,木炭在炉子里劈啪作响,没用多少时间,炉盖子就红了。 一股热浪从炉子里散出,最让人生出一股从深秋返回盛夏之感。 县令看的双眼放光。 “夫人当真是太厉害了,竟能造出如此玄妙之物,若冬季也能保持这种温度蔬菜确实有长出的可能。” “没错,当真是温暖的紧,若冬季也能产量,定能避免不少冻死,饿死之人。” 宋槐序瞧着大棚,秀眉微微皱了一下。 “大棚耗时耗力,想来无法大面积筹建,炉子也不可能修建那么多,但若种些蔬菜,应该不成问题。” 之前她的想法未免有些简单,以为用这个办法就能大面积种植谷物,如今看来,已是不太可能。 州府满面红光的说道:“这已经很好了,可以多种些土豆,此物抗饿,能当饭食。” 辖下众官都纷纷点头,哪怕只种菜,熬点菜汤,人也饿不死,就怕什么吃的都没有,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了。 一场天火,将周遭的树木烧的干干净净,连野草都看不到一个,宋槐序能在此时送上此物,众人的感激很难用语言来形容。 州府提袍欲跪,被宋槐序拦住。 她含笑的看着众人,举止端方大气。 “既为大魏子民,当为我朝百姓谋福祉,我也只是略尽些绵薄之力而已,诸大人不必行此大礼。” 第二百二十九:离别 魏景焰知道宋槐序不喜欢这些虚礼,便道:“夫人说的没错,尔等都起来吧,若是此法可行,就大范围推广,一场山火造就不少木炭,正可废物利用,未知百姓手上,是否有蔬菜种子?” 州府唉了一声道:“那东西易燃,且不好携带,基本全都覆没了。” 县令紧跟着说道:“大人已往其他州府写信求借粮种菜种,却迟迟未得到任何回应,想来是不成了。” 魏景焰思量了片刻。 定州山火,各州县皆知,若是此时给他们银子,即便能买到种子,也是高价。 诚如宋槐序所说,为官者,清廉的太少,中饱私囊者才是常态,便打消了给他们银子的念头。 “本王手书一封,再留下王府的信物,你们可派人带这两物前往潼州求取种子,潼州总兵必会慷慨解囊。” 州府闻言激动不已,又要下跪,被魏景焰扯住,他抬手扯下坠在腰上的羊脂玉。 州府急忙让师爷取来纸笔,魏景焰刷刷写了几行字,折起来塞进信封。 “去吧。” 州府双手接下,让自己的亲信立刻启程,快马加鞭赶往潼州,不得有误。 当晚,众人都喝了不少酒,回到驿馆,魏景焰已经有些醉意。 宋槐序给他煮了一碗解酒汤,魏景焰喝了一口,抬着醉眼朦胧的眸子问道:“就不问问本王为何不给他们银子?” 宋槐序想了一下道:“殿下若非怕有人中饱私囊,不是怕他们被别的州县为难,以高价卖定州粮种,殿下与潼州总兵乃是忘年之交,见殿下信物,崔总兵定会鼎力相助。” 魏景焰赞许的说道:“你果真聪慧,本王并不怕他们中饱私囊,但却真怕各州县坐地起价,行军在即,本王没办法处理这些乱事,希望来年回来,这里的百姓可以衣食无忧。” 听到这话,宋槐序柔婉一笑。 “殿下如此爱护百姓,百姓定不负殿下众望。” 魏景焰靠着床头,淡淡的酒气缭绕在宋槐序的鼻息间,却并不讨厌。 “本王不求其他,只愿他们衣食温饱尽皆无忧,便足矣了。” 宋槐序神色认真的点了点头。 “一定会的,只要能挨过这个冬天,明年定州的粮食,收成必增。” 她等了半天也没见回音,回过头,才发现魏景焰已经靠在软枕上睡了。 宋槐序小心翼翼的抽出软枕,让他好好躺着,自己简单洗漱了一下,窝在了魏景焰的身边。 翌日,大军启程。 刚走出医馆,就被门口的百姓吓了一跳,几乎所有定州城的百姓,全都来了,门口黑压压跪了一片。 魏景焰眉头微皱。 “尔等这是作何?” 为首的老者颤颤巍巍的递上了几个鸡蛋。 “殿下此前便派黑甲军前来打火,如今与夫人行到此处,又帮草民等解决了生计大事,草民无以为报,只有这些鸡蛋,还请殿下不要嫌弃。” 旁边的老太太也抱着怀中的大白鹅挤到了门前,哆哆嗦嗦的说道:“不管天下人如何评论殿下,定州城的百姓都会永远感激殿下,家中只有这一只白鹅,殿下可留作路上食用。” 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眼见魏景焰与宋槐序一直为百姓的生计奔走,大伙如何能不知道谁好谁坏,得知大军今日便要离开定州,全都自发前来相送。 “这是草民自己酿的酒,殿下留着在路上喝些,能解乏。” “草民以前是开药铺的,一些草药放在瓷缸里,总算得以幸免,今日全都送给殿下,以备不时之需。” 百姓们激动的挤到门口,纷纷拿出了自己最珍视之物,看着这些淳朴的百姓,魏景焰眼眶发红。 近年来天灾不断,朝廷为充盈国库,不断加大赋税,以致民不聊生,但凡有人敢提出异议,便会以铁血手腕镇压。 那些个自以为是的将帅,对付外敌无甚能耐,打自己人倒是比谁都勇猛。 宋槐序同样看的眼眸发热,这些百姓纯朴可爱,即便没读过多少书,却也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远比坐在皇位上的那位还要明理。 魏景焰真的吸了口气,压下了年底的酸涩,大声说道:“各位都请回吧,此行粮草足够,尔等不必担心,这些东西都是尔等日后生计之物,本王是万万不会收的。” 先前送鸡蛋的老爷子急道:“殿下若是不收,我等心里难安。” “我们是真心实意的,还请殿下和夫人将这些东西收下。” “殿下就成全了我们这一片孝心吧!” 众人再次下跪,有人已经哭出了声。 宋槐序躲到魏景焰的身后,偷偷抹了一下眼泪,继而高声说道:“你们的心思殿下都了解,且回去好好生活,大军归来之日,必会再到定州,届时,你们再将最好的东西奉上,我与殿下定不会拒绝。” 魏景焰颔首道:“夫人的意思就是本王的意思,行军时辰已经定下,不得有误,你们都退下吧。” “都让开,都让开,竟敢拦着殿下的路,若误了时辰,尔等可能担当此罪?” 州府率领辖下官员,硬生生挤开了一条路。 “殿下,这些百姓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不知该如何感激殿下与夫人,这才堵在这里。” 州府怕魏景焰降罪于百姓,老远便出声解释。 魏景焰淡淡一笑。 “无妨,告诉他们,他们的心意,本王收下了,今日就此别过,希望咱们还有见面之期。” 州府立即率人跪下,五体投地的说道:“殿下定会凯旋而归,到了那日,当大开城门,率领全城百姓,恭迎殿下入城。” 魏景焰豪放一笑。 “那本王便与你定下半年之约,届时,你当为本王准备好庆功之酒!” 话音落后,人已翻身上马。 苏焕也将宋槐序扶上马车,眼见马车朝城门走去,百姓立即追上前,口中高声喊道:“殿下凯旋,殿下凯旋!” 第二百三十章:不谋而合 声音山呼海啸,震耳欲聋。 百姓一路追出城外,仍然不愿意离开。 眨眼之间,大军便已行出数里。 宋槐序撩开车帘,回望定州城,忍不住轻轻叹息,希望他们能如愿以偿拿到菜种,今天冬日衣食无忧,不再挨饿受冻。 晃神之际,一道身影出现在身侧,正是骑着战马的魏景焰。 他身着一件玄色长袍,窄袖口,宽束腰,合体的衣着衬得他宽肩窄腰,身材挺拔,俊美无俦。 “有何难解的心事,要不要与本王聊聊?” 宋槐序摇了摇头。 “没什么,就是觉得百姓太苦了。” 魏景焰的声音一下子淡了下来。 “皇帝不仁,百姓必苦。” 宋槐序大着胆子说道:“既然如此,那便换一个皇帝。” 魏景焰挑了一下眉头,半真半假的问:“想做皇后吗?” 宋槐序抿了抿唇。 “妾身以后如何,皆看殿下的意思。” 魏景焰勾起唇角。 “只要你想,本王可为你取来。” 宋槐序心道,你本来便是想谋反的吧,却偏要推在她的身上。 不过,也无所谓。 皇上视她如妖女,就算他日凯旋回京,必然也要对付她与魏景焰,既然如此,不如为天下百姓博一回。 她抬起了黑白分明的眼眸,看向了魏景焰。 “我想要。” 魏景焰朗笑一声。 “既是你之所求,本王定不会让你失望。” 他一夹马腹,人已朝远处奔去了。 瞧着他鲜衣怒马的背影,宋槐序眼眸弯起,魏景焰并非暴戾之人,他带兵征战多年,知道民生疾苦,若为君,当可体恤百姓。 一直见他身影消失不见,宋槐序才放下车帘,却听有人尖声叫道:“给本宫走快点,本宫乃景王妃,凭什么要走在宋槐序的车后。” 贺玉妍被带回军中,接连饿了三天,却还没有长记性,如今又开始叫嚣了。 不过是垂死挣扎之人,宋槐序懒得搭理,便闭上眼,靠在马车上假寐。 转眼,又过了十日。 气温越发的寒冷。 魏景焰命人在宋槐序的车内点了炭炉,车帘也换上了厚的,外边虽然寒冷,车内却温暖的紧。 贺玉妍那边却冷的要死,主仆几人抱在了一起,依然瑟瑟发抖。 “来人,拿炭火来,要冻死我们不成吗,我可是北昭的公主,你们咱敢如此对我,到了北昭,定然要给你们好看。” 兵士对此早已见怪不怪,无论她喊什么,众人都面无表情。 贺玉妍气不过,一把掀开车帘,长剑瞬时来到车门口,兵士冷声说道:“退回,否则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贺玉妍气的咬牙切齿,却无济于事。 心里已把魏景焰和宋槐序骂番了天,晚上扎营,帐篷里更冷,为了取暖,贺玉妍只得纡尊降贵,和几个丫头挤在一起。 “魏景焰这个王八蛋,竟敢如此对待本宫,等回到北昭,定让几个王兄杀了他。” 剑秋忍不住说道:“公主得先想一想,咱们还能不能回到北昭。” 贺玉妍立起了眼。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公主就不怕他们用咱们做人质?” 贺玉妍不屑的哼了一声。 “什么叫咱们,就凭你,也配与本宫相提并论?” 剑秋心里膈应的很,都这个时候了,还计较这些有什么用,有种自己冻着,何必叫她们。 早知贺玉妍如此草包,当日她说什么都不会跟过来。 见剑秋不说话,贺玉妍又骂道:“你哑巴了,到底有什么主意,赶紧说。” 剑秋耷拉着脑袋。 “眼下跑不了,只能见机行事。” “这种废话,还用你说吗,废物东西,给本宫滚下床去。” 贺玉妍一脚踹开剑秋,将被子全都裹在了身上。 主帐内,魏景焰握着宋槐序的手。 “冷吗?” 宋槐序笑道:“屋里放这么多炭盆,哪里会冷,殿下呢?” 魏景焰挑了一下眉头。 “看本王的穿着就知道了,没认识你前,本王从来都没离开过狐裘大氅,到了冬天,就更难熬了,连房门都不敢出,刺骨的寒冷很容易就会勾起体内的寒毒,要不了一时片刻,便会手足僵硬。” 宋槐序一脸心疼的看着他。 “以后不会了,等回到京城,我会在景王府也搭一面火炕,再弄上一个大炉子,就可以温暖如春了。” 魏景焰暖心的笑了笑。 “有你这句话,本王知足了。” 他看了一眼挂在正中的地图。 “要不了七日,就可抵达北昭的边境,一旦战火燃起,本王恐怕无暇顾及你,你可莫要恼本王。” 宋槐序乖顺的点了点头,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 “殿下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却不知,这场仗要打多久,殿下可有把握?” 魏景焰从椅子上站起,走到地图前。 “葬风关乃是大魏的门户之地,如今已经失守,最好的屯兵之处就是泰州城,需先夺回此关。” 他指了指地图上的蜿蜒小道。 “此处是一条极为难走的山路,只有从此走,才能避过北昭军的耳目,本王准备带一队精锐,偷袭葬风关,只有将此地拿下,此战才有必胜的把握。” 宋槐序沉吟了片刻。 “葬风关易守难攻,若只靠人力,恐怕难为。” 魏景焰饶有兴趣的问:“你有何想法?” 宋槐序指着葬风关的位置说道:“可用火攻之,此处依两山而建,地质坚硬,不易打井,水源必缺,此时山上林木干燥,正是易燃之时,这两处的山谷又是断开的,火势不会大范围蔓延,其中林木又以柏树居多,可就地取柏树油,寻至高点投掷,一但城中起火,北昭兵必乱,殿下可趁机带兵入城,夺回城池。” 魏景焰赞许的说道:“甚好,你之想法,与本王不谋而合,走此路便会到达落月峰的至高点,至于火油,本王早已让他们准备妥当,只要风势合适,必可一举灭之。” 宋槐序眉眼弯弯地笑了笑。 “那我便泰州等侯殿下。” 魏景焰回过身,将她纤细的身子拥入怀中。 “你放心,不会让你等太久。” 第二百三十一章:夺城 转眼七日便过,大军已到泰州城。 不过是几日的距离,泰州城俨然已是另外一个天地。 树木皆已枯黄,一阵寒风吹来,冰冷刺骨。 魏景焰命人取来一件大氅,给宋槐序披上。 “冷了吧。” 宋槐序笑着摇了摇头。 “不冷。” 北昭的气候她早就习惯了。 魏景焰帮她拢了拢衣领,对苏焕道:“去通知泰州府,开城门。” “属下领命。” 苏焕率领一队兵马来到了城下。 他手持魏景焰的令牌,高声喝道:“景王殿下有令,命尔等速开城门。” 城楼上的兵士顿时交头接耳,片刻之后,有人说道:“泰州总兵有令,日前有大股北昭人冒充京中兵,我等不敢再私开城门,免得有人混水摸鱼,残害百姓。” 苏焕一听就知道这是托辞,不由大骂:“放肆,竟敢不让大军入城,尔等该当何罪。” 守城兵拱手道:“此乃是非时期,未免细作混入城中,还请将军见谅。” 苏焕怒道:“景王信物在此,你等也不开吗?” 城楼上的兵士说道:“不是我们不开,实在是不敢开。” 苏焕往城上楼一指。 “好,你们给我等着。” 看着逐渐远去的黑甲兵,泰州总兵从城楼后走了出,一脸冷笑的说道:“听闻魏景焰在潼州收了不少粮,那就证明朝中所传粮草之事,并非虚言,皇上摆明是想将他困死在此处,既然如此,还让他进城干什么?” 他挺着硕大的肚子,一脸讥讽的说道:“如今五皇子已是太子,这两人虽是胞兄弟,却是水火不容,只要咱们不让他进城,日后还可找太子邀上一功。” 属下立即躬身:“总兵说的极是。” 泰州总兵呵呵一笑,一脸得意的说道:“能坐稳这个位置,也是一门学问,你们且慢慢学去吧。” 他说完就背着双手,施施然然地走下了城楼。 苏焕已快马加鞭赶回了营地,得知泰州总兵不让大军入城,魏景焰和煦了多日的面孔瞬间沉下,一双狭长的眼睛犹如裹了寒冰利刃,让人不寒而栗。 “好一个胡安,他的胆子当真不小,莫不是真以为这一座破城池,便能拦住本王。” 苏焕不敢与之对视,低头躬身。 宋槐序听得真切,眉头不由微微皱了一下。 胡安可不是个好东西,她在北昭的时候就曾听闻过此人。 胡安身为戍边总兵,却与北昭颇为暧昧,这些年好处得了不少,不少百姓被抓,也都在他默许之下,畜牲的很。 如今竟连魏景焰都敢刁难,当真是不知死活。 魏景焰已从椅子上站起。 “叫周正平过来,马上点一队精兵,随本王一起平了泰州城。” 他说完就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军帐。 宋槐序目送他离开,若这一战能赢,也是好事,兵士们长途跋涉,锐气早已消弭殆尽,正好借着一战提提士气。 得知泰州城拒不开门,周正平和陆方都气愤不已。 “胡安这王八蛋,当真吃了雄心豹子胆,连四殿下都阻拦。” 陆方年轻气盛,已忍不住破口开骂。 周正平道:“此人最会捧高踩低,想来是得到了什么风声,殿下准备带多少人前往?” “一万人足矣,去点兵吧。” 魏景焰骑在高头马上,俊面紧绷,一双眼眸杀机凌然。 “是。” 陆方一脸兴奋的答应了一声,便起骑马兵去了。 周正平思量了一下道:“泰州城城高数丈,易守难攻,殿下准备以何种方法取之。” 魏景焰朝苏焕点了点头,苏焕顿从腰上解下一物,周正平定睛一看,竟是飞爪。 苏焕有些得意的说道:“黑甲军擅长攀爬,这种战术不在话下。” 周正平拱手道:“不愧是殿下的黑甲军,有此物,当可轻松攀爬上城墙,一旦城上兵士乱了,泰州城必然不战而溃。” 魏景焰颔首道:“周将军就留在军营中,本王回转之际,必与你痛饮三杯。” 话音刚落,陆方就跑了过来。 “殿下,可以出征了。” 一阵号角声响起,接着便是震撼人心的战鼓声。 魏景焰扫视了一眼众兵士,高声说道:“我等本该入住泰州城,借此城池,夺回葬风关,如今有人心存歹意,不让我等入城,今日便让他们看看,京中精锐何物。” 众兵士顿时高呼:“殿下必胜,殿下必胜!” 魏景焰一展披风,沉喝道:“儿郎们,随本王杀破泰州城。” 魏景焰一夹马腹,人已如离弦之箭,从军营中奔出。 兵士们顿受激励,跑步冲出兵营。 周正平拉住了陆方,小声叮嘱。 “殿下有伤在身,切要保证他的安全。” “周将军放心,末将定会护好景王殿下。” 等陆方出了营,魏景焰早已没了影。 五百黑甲卫护在他的身侧,犹如翻腾的黑色海浪,气势逼人,眨眼之间就到了城下。 城楼上的兵士看到为首者戴着面具,披着大氅,心头顿慌。 莫非这就是四殿下,看这模样,却不像是与泰州总兵言和的。 正要出声询问,黑甲卫已冲到城下,只见无数个东西从底下飞到城上,没等他们看清是什么,铁抓已经够在了城墙上。 守城兵吓了一跳,大声呼喝。 “快,砍断此物。” 魏景焰摆了摆手,无数驽箭从背后飞出,城墙上的兵士准备逼退了数步。 借着这个机会,已有近百名黑甲卫爬到城墙之上,下面的驽箭也已停止了,配合的天衣无缝。 黑甲兵登上城墙,便先发制人。 守城兵哪见过如此迅速的攻城方式,顿时都愣在了原地,黑甲卫可没惯着他们,手起刀落,已有十几颗人头滚在地上。 其余人全都吓蒙了,有人尖叫着抱头鼠窜,有的直接扔下兵器,跪下投降,连一刻钟都没坚持到,泰州城就失守了。 胡安正坐在福中搂着美人喝着茶,幻想着升官发财,心里无比惬意,忽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兵前来禀报。 “大人,不好了,城门已经破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立威 胡安脸色瞬白,差点栽倒在地上,桌子上的茶杯和茶壶全都掉在了地上。 “你说什么?” 刚回他们不过才一个多时辰,城就破了? 侍卫心急火燎的说道:“大人,城确实破了。” 胡安眼珠子瞪的老大。 “这怎么可能,守城兵都死了吗?” “守城兵在抵抗了,黑甲卫有飞爪,直接跃上了城墙,他们太过武勇,守城兵没支持太久,就溃不成军了,如今黑甲兵已经打开了城门。” 兵士的话刚刚说完,就听砰的一声爆响,府门被人大力踹开。 胡安一身的肥肉,顿时又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与此同时,房门哗啦一声,木头瞬间散了架。 一道披着貂裘的人影从门外走入,脸上漆黑的面具,在落日的余晖之下,闪烁着幽冷的光芒。 看到这张极富标志性的面具,胡安双膝发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下官参见景王殿下。” 没等他把话说完,就被魏景焰踹出了数米。 “狗东西,你还认识本王。” 胡安庞大的身体砸在了墙上,发出了一声猪叫。 “王爷息怒,下官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胡安慌忙爬起,又被魏景焰踢到一边,再次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他连滚带爬的爬到了魏景焰的脚前,鼻青脸肿的说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魏景焰一把拎住了胡安的衣领,冷森森着说道:“死到临头才想起求饶,你若早点开始城门,本王还能饶你一条狗命,现在已经晚了。” “下……下官不知道是景王殿下,还……还以为是北……北昭人冒充。” 胡安已经抖如筛糠,话都说不成句了。 “你当本王是三岁的小孩不成,岂能任由你哄骗,来人,把胡安给本王拉到城门口,斩首示众,头颅悬挂在城门正中,以儆效尤。” 魏景焰顿了一下,又说道:“本王此行本征,是为百姓,谁若敢阻,杀无赦!” 黑甲卫立即说道:“杀无赦,杀无赦!” 众人声音震天,听的府中侍卫胆寒,全都跪在了地上。 胡安害怕的浑身冒汗,不住的哀求。 “还请殿下饶下官一条狗命。” 魏景焰目光冷下。 “带走!” 黑甲卫立即将胡安架起来,拖狗一般的拉出了府邸。 眼见胡安被拖走,府中侍卫全都吓得不敢吭声。 侍卫手起刀落,胡安的头已经悬挂在了城楼之上,不过是眨眼之间,泰州府的官员全都知道了此事。 不到一刻钟的光景,泰州府大大小小的官员全都来到了此处,一进门就如下饺子一般,噼里啪啦的跪成了一排。 “下官等参见景王殿下。” 魏景焰端坐在椅子上,漆黑的面具遮着脸,一双狭长的眼眸阴森冷冽,如裹寒冰。 众官不敢抬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魏景焰冷睨着众人。 “本王杀了胡安,尔等可有何说辞?” 面对如此杀神,谁敢多言。 “臣等并无意义。” 魏景焰淡声说道:“都起来吧。” 众官从地上爬起,各个如鹌鹑般的低下了头。 “那就跟本王说说,北昭现在的情况。” 一个精壮的男人上前一步,抱拳说道:“下官是泰州总兵的参将王海中,泰州总兵与北昭多有勾结,每个月的十五,都会与北昭的三皇子私下见面,不少泰州城的姑娘都他们明里暗里的抓走了,那些北昭蛮子更是每个月都会来骚扰一番,百姓谈蛮而色变。” 魏景焰拧着眉头问:“可知他们在何处见面?” 王海中声音洪亮,他单膝跪地,神态无比恭敬。 “下官不知,殿下若率兵攻打北昭,下官愿做马前卒。” 魏景焰目露赞许之色,此人一看就是个武将,有些气魄。 “很好,泰州城还有多少兵马?” 王海中躬身道:“守城兵共有一万五千人,能用者不足八千。” “这话是何意?” 魏景焰一只手搭在膝盖上,身体微微前倾,压迫感十足。 明明是个二十几岁的少年人,可给人的感觉,却像利剑一般,直透心底,让人不自觉的全身发寒。 王海中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 “其余人都是些兵混子,早已失去了当兵的血性,军中更有不少和胡兵的亲信。” 他说完便往身边一指。 “此人就是胡安的小舅子,不学无术,却偏偏坐上了守备的位置,他们一大家子都在空吃粮饷。” 王海中身边站了一个二十几岁的人,长得獐头鼠目,正在竖着耳朵倾听,听到这话,顿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殿下饶命,小人确实没什么才能,只要殿下能饶小人狗命,小人愿意卸下官职。” 魏景焰根本不听他废话,厉声说道:“将此人拉出去,就地处斩,头颅与胡安一样,全部悬于城楼之上。” 那人顿时抖如筛糠,一脸惊恐地道:“殿下饶命。” 黑甲卫可不听他的,立即将人拎了出去,一声惨叫响起,其余人全都脸色发白,生怕那鬼头刀落在自己的头上。 魏景焰的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大伙恨不得都把头塞到裤裆里,生怕被他多看一眼,所有人的背后都冒出了一身冷汗。 这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主,连皇上都要礼让他三分,他们这些虾兵蟹将,哪敢与正神争锋。 “王参将,既然你清楚泰州之事,便由你负责将这些兵混子全都给本王找出来,愿意上战场者,可重轻处理,空吃粮饷者,务必吐出饷银,否则,杀无赦!” 魏景焰声音冷沉,每一个字都带着森然的杀机,所有人都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王海中顿露喜色,此人嫉恶如仇,对北昭更是恨之入骨,奈何自己权利低微,只能认总兵鱼肉,如今终于来了能主事的人,心里激动不已,即便战场上马革裹尸,也好过在这里混吃等死一辈子。 魏景焰的到来,让王海中看到了希望,他一撩袍摆,双膝跪地,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 “下官遵命。” 第二百三十三章:大情小爱 泰州的守城军很快就知道了此事,一时间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尤其看到悬挂的城楼上那两颗还在滴血的头颅,心里更是害怕的紧,一些胆小者,已经收拾包裹准备跑路了。 王海中在泰州多年,对这些人的性情相当了解,一抓一个准,不到两个时辰的功夫,逃兵已经抓了一百多人。 他不敢私做主张,又来到了总兵府。 “殿下,这些人要如何处置?” 魏景焰已把宋槐序接入城中,两人正在说话,听到王海中的声音,宋槐序那就去了内室。 “殿下先说正事要紧,其余的咱们一会儿再聊。” 宋槐序的乖巧懂事,让魏景焰很是满意,他淡笑着点了点头,复又对说道:“进来吧。” 王海中大步从门外走入。 “回禀殿下,逃兵抓了一百多人,空吃粮饷者,也全部缉拿归案,不知要如何处置。” 王海中问这话的时候有些忐忑,生怕魏景焰一怒之下,将这些人全都杀了。 魏景焰杀泰州总兵,不过是杀鸡敬猴,自然不可能见人就杀,若真给他们吓破胆,如何还能为此战出力。 魏景焰端坐在椅子上,声音沉稳有度。 “限他们三日之内,吐出私吞的响银,若愿意留在军中,真心为民效力者,可既往不究,若怀有二心,重打三十军棍,赶出军营,逃跑者同罪,敢与本王上阵杀敌,可将功补过,若屡教不改,或企图混水摸鱼者,当依军法处置。” 王海中心头顿松,如此处置,合情合理,比他预想之中好的太多了。 “下官领命,未知殿下还有何吩咐?” 魏景焰瞧了他半晌,那目光像是在估计他的能力,王海中不由心头忐忑,头又低了几分。 足有一盏茶之久,就听魏景焰问道:“云连山的山路,你可熟悉?” 听到这话,王海中忍不住问道:“殿下可是想走此路,多回葬风关。” 魏景焰颔首。 “没错。” 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魏景焰相信王海中,便没有隐瞒。 王海中的神情有些激动,自从葬风关被夺,北魏已再无天险可依,这件事始终都是他的一块心病。 若非北昭与大魏和亲,暂时消停几日,周边的百姓早就遭殃了。 这些日子,他多次带人顺着山间的小路前往葬风关,就希望有朝一日,能把这个关隘给夺回来。 听景王殿下如此问,王海中立即跪下。 “下官带人探查多次,每一颗林木都无比熟悉,殿下若想走此路夺取葬风关,下关愿亲自带路。” 魏景焰从椅子上走下,亲手扶起王海中,这才是大魏真正有血性的男儿,而非胡安那种趋炎附势之辈。 “有参军相助,此战可成已。” 看着那双苍白修长的手,王海中有些受宠若惊,同时也觉得传言并非事实,魏景焰只是赏罚分明而已,并不像百姓传言的那么可怕。 想到之前对魏景焰得诸多误解,王海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殿下谬赞了,这都是我辈该做之事。” 魏景焰在他肩上重重一拍,沉声说道:“说的好,大魏国土,寸土不让,犯我天威者,虽远必诛!” 王海中顿时听的热血沸腾。 “未知殿下准备何时启程?” 魏景焰看向了门外的黑甲军。 “大军长途奔劳,身心俱疲,本王准备让他们在此歇息两日。” 王海中一脸敬佩。 “殿下果然爱民如子,下官敬佩,下官正好也趁这两日选些手脚利落的人手,与殿下一同前往。” 魏景焰点了点头。 “就由你接替泰州总兵的位置,在本王返回京中,再为你奏请正式的印信。” “多谢殿下。” 王海中又要跪下,被魏景焰拦住了。 “不必多礼,这两日你的事情不少,可便宜行事,只要合情合理,亦可自行处理。” “是,下官告退。” 魏景焰的信任,让王海中受宠若惊,说话的声音都比刚才大了几分。 他走之后,宋槐序从内室走了出来。 “贺玉妍殿下准备怎么办?” 这两天她整日鬼吼鬼叫,宋槐序烦的要死,若非魏景焰留着她有用,早就一根银针,把她变成哑巴了。 本来以为到达泰州就把贺玉妍当做人质,既然他想偷袭葬风关,暂时还得留上几日。 魏景焰思量了一番。 “本王带她来此,并非只是为了做人质,而是想要北昭的布防图,听闻贺玉妍在北昭极其受宠,常常参与国事,正因如此,她嫁到大魏,本王才没有多言。” 宋槐序恍然,她虽然在北昭待的时日不短,但是这等事却是无法探听的。 “即便她知道,恐怕也不会轻易给殿下。” 魏景焰淡笑了一声。 “无妨,只要有所求,就可以谈条件,她现在必然做梦都想回到北昭,本王可以此为饵。” “那殿下又如何判断,她给的布防图是真是假,万一这其中有诈……” 宋槐序没往下说。 “师父临去前,曾留给我一部分北周的布防图,若与上面相差不多,那自然是真的,若她敢骗本王,你便出手好好替本王治治她,如何?” 魏景焰瞧着宋槐序,语气已恢复了平日与她相处时的温和。 宋槐序抿唇一笑。 “殿下若舍的,自然没有问题。” 魏景焰忽然凑到宋槐序的身边,俯下身,在她耳边说道:“除了你,本王还有什么是舍不得的。” 温热的气息,喷吐在她的脖颈上,宋槐序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随便这话是假的,她也十分开心。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变得如此虚伪了。 “希望殿下说的是真话。” 宋槐序瞥了他一眼,脸色微红。 魏景焰坏笑了一声。 “那你要不要验证一下?” 宋槐序心里还是思量布防图的事,根本就没过脑子,很随意的问了一句。 “要如何验证?” 却觉腰身一紧,已被魏景焰抱在了怀中,他低头瞧着宋槐序,半真半假的说道:“本王是否该身体力行,让你看看,本王你究竟有多少真心。” 第二百三十二章:立威 胡安脸色瞬白,差点栽倒在地上,桌子上的茶杯和茶壶全都掉在了地上。 “你说什么?” 刚回他们不过才一个多时辰,城就破了? 侍卫心急火燎的说道:“大人,城确实破了。” 胡安眼珠子瞪的老大。 “这怎么可能,守城兵都死了吗?” “守城兵在抵抗了,黑甲卫有飞爪,直接跃上了城墙,他们太过武勇,守城兵没支持太久,就溃不成军了,如今黑甲兵已经打开了城门。” 兵士的话刚刚说完,就听砰的一声爆响,府门被人大力踹开。 胡安一身的肥肉,顿时又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与此同时,房门哗啦一声,木头瞬间散了架。 一道披着貂裘的人影从门外走入,脸上漆黑的面具,在落日的余晖之下,闪烁着幽冷的光芒。 看到这张极富标志性的面具,胡安双膝发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下官参见景王殿下。” 没等他把话说完,就被魏景焰踹出了数米。 “狗东西,你还认识本王。” 胡安庞大的身体砸在了墙上,发出了一声猪叫。 “王爷息怒,下官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胡安慌忙爬起,又被魏景焰踢到一边,再次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他连滚带爬的爬到了魏景焰的脚前,鼻青脸肿的说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魏景焰一把拎住了胡安的衣领,冷森森着说道:“死到临头才想起求饶,你若早点开始城门,本王还能饶你一条狗命,现在已经晚了。” “下……下官不知道是景王殿下,还……还以为是北……北昭人冒充。” 胡安已经抖如筛糠,话都说不成句了。 “你当本王是三岁的小孩不成,岂能任由你哄骗,来人,把胡安给本王拉到城门口,斩首示众,头颅悬挂在城门正中,以儆效尤。” 魏景焰顿了一下,又说道:“本王此行本征,是为百姓,谁若敢阻,杀无赦!” 黑甲卫立即说道:“杀无赦,杀无赦!” 众人声音震天,听的府中侍卫胆寒,全都跪在了地上。 胡安害怕的浑身冒汗,不住的哀求。 “还请殿下饶下官一条狗命。” 魏景焰目光冷下。 “带走!” 黑甲卫立即将胡安架起来,拖狗一般的拉出了府邸。 眼见胡安被拖走,府中侍卫全都吓得不敢吭声。 侍卫手起刀落,胡安的头已经悬挂在了城楼之上,不过是眨眼之间,泰州府的官员全都知道了此事。 不到一刻钟的光景,泰州府大大小小的官员全都来到了此处,一进门就如下饺子一般,噼里啪啦的跪成了一排。 “下官等参见景王殿下。” 魏景焰端坐在椅子上,漆黑的面具遮着脸,一双狭长的眼眸阴森冷冽,如裹寒冰。 众官不敢抬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魏景焰冷睨着众人。 “本王杀了胡安,尔等可有何说辞?” 面对如此杀神,谁敢多言。 “臣等并无意义。” 魏景焰淡声说道:“都起来吧。” 众官从地上爬起,各个如鹌鹑般的低下了头。 “那就跟本王说说,北昭现在的情况。” 一个精壮的男人上前一步,抱拳说道:“下官是泰州总兵的参将王海中,泰州总兵与北昭多有勾结,每个月的十五,都会与北昭的三皇子私下见面,不少泰州城的姑娘都他们明里暗里的抓走了,那些北昭蛮子更是每个月都会来骚扰一番,百姓谈蛮而色变。” 魏景焰拧着眉头问:“可知他们在何处见面?” 王海中声音洪亮,他单膝跪地,神态无比恭敬。 “下官不知,殿下若率兵攻打北昭,下官愿做马前卒。” 魏景焰目露赞许之色,此人一看就是个武将,有些气魄。 “很好,泰州城还有多少兵马?” 王海中躬身道:“守城兵共有一万五千人,能用者不足八千。” “这话是何意?” 魏景焰一只手搭在膝盖上,身体微微前倾,压迫感十足。 明明是个二十几岁的少年人,可给人的感觉,却像利剑一般,直透心底,让人不自觉的全身发寒。 王海中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 “其余人都是些兵混子,早已失去了当兵的血性,军中更有不少和胡兵的亲信。” 他说完便往身边一指。 “此人就是胡安的小舅子,不学无术,却偏偏坐上了守备的位置,他们一大家子都在空吃粮饷。” 王海中身边站了一个二十几岁的人,长得獐头鼠目,正在竖着耳朵倾听,听到这话,顿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殿下饶命,小人确实没什么才能,只要殿下能饶小人狗命,小人愿意卸下官职。” 魏景焰根本不听他废话,厉声说道:“将此人拉出去,就地处斩,头颅与胡安一样,全部悬于城楼之上。” 那人顿时抖如筛糠,一脸惊恐地道:“殿下饶命。” 黑甲卫可不听他的,立即将人拎了出去,一声惨叫响起,其余人全都脸色发白,生怕那鬼头刀落在自己的头上。 魏景焰的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大伙恨不得都把头塞到裤裆里,生怕被他多看一眼,所有人的背后都冒出了一身冷汗。 这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主,连皇上都要礼让他三分,他们这些虾兵蟹将,哪敢与正神争锋。 “王参将,既然你清楚泰州之事,便由你负责将这些兵混子全都给本王找出来,愿意上战场者,可重轻处理,空吃粮饷者,务必吐出饷银,否则,杀无赦!” 魏景焰声音冷沉,每一个字都带着森然的杀机,所有人都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王海中顿露喜色,此人嫉恶如仇,对北昭更是恨之入骨,奈何自己权利低微,只能认总兵鱼肉,如今终于来了能主事的人,心里激动不已,即便战场上马革裹尸,也好过在这里混吃等死一辈子。 魏景焰的到来,让王海中看到了希望,他一撩袍摆,双膝跪地,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 “下官遵命。” 第二百三十三章:大情小爱 少年说:“一边去!”侧身抬脚,踢飞司马长眠的锡杖,接着双掌捶打在司马长眠心口。 桑丘子赫到底比桑丘华要谨慎聪明地多,悲痛过后,逐渐也冷清了下来。 在师弟教训下,南宫决明瞬间惭愧的低下头,怪自己教徒无方,不知说什么才好。 仿佛是有着一缕无人能够看见的混沌之光照射而来,落到了黑箭之上,而后黑箭颜色渐变,最后化为混沌之箭。 孟皈和林静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起看向了周燕,两人对她都是一副很不信任的神情。 孟皈向四周看去的时候,周围已然空无一人了,顾玲嘴里不知道在呢喃着什么,但她显然非常吃力。这扭曲空间阻挡住了呼啸而来的巨浪,但也一直在持续地消耗着她的精神力。 “瞬步!”轻喝一声,青枫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这让这几人还有那个猥琐老伯有点吃惊。 “我不是恶魔!我也是一个受害者!是你这个狗畜生逼的!”林海龙激动间,竟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把弹簧刀,弹出刀刃,猝不及防的刺向李续断的腹部。 浅夏的唇角轻轻弯起,好看的弧度,越来越大,渐渐地,那抹笑意弥漫在了她的整张俏脸上,连那弯弯的睫毛,似乎是都带了几分的满意。 她表情讪讪的收了钱,退回到那两个经纪人身边,又是一番耳语。 云瑶之将拍卖品的绸布掀开,露出一个散发着丹香的药盒,药盒中央躺着数颗纯白的丹丸,白荧剔透。 杨易卜发现,这十九道人影都象干尸一样,他们全都是剩下皮包着骨头,枯朽无比,一道道淡淡的黑色气体从他们的身体之上渗透而出。 而且是由永恒送给自己的,那应该不是地球货,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它漂亮。 刘雨欣在林筱筱转身离开的时候,脸上出现了紧张的表情。她不知道药效出来了没有,如果林筱筱走出房间,她要怎么办? 这变化,少年并不精华,之前与灵胚交流时,经历过,下一秒便睁开了双目。 要说不失落那是不可能的,但要说是忧伤那又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对两个素未谋面的人产生强烈的情感,那绝对是天方夜谭。 第一局的失分让名都高中非常在意,在接下来的打击当中,可谓是非常的拼命了,仿佛被挂上了狂暴buff似的,一个一个的猛挥棒。 这三大辽阔无穷,仿佛没有尽头的地域,而在其中,五座通天巨山,最令人瞩目。 但他很清楚,再过一会,壮汉们必败,五人打一人,对方连下盘都没动过,可以想象实力的差距得多悬殊。 虽然对于祝家而言,这点钱不值一提,可这海鲜楼毕竟是做生意,总是要赚钱的。 那些保镖更是犹豫不定,欲上前打斗一番又明知不是对手,不上前做点什么又怕主子把怒火泄在他们身上,以后怕是没好日子过了。 浦百万用话语激怒了张虎,张虎挥动青龙刀大叫着:“金贼,不关你是谁,今日拿命来!”催动胯下的战马冲向了浦百万。 叶白也很久没有游泳过了,以前在山上的时候,他可是经常去河里或潭水里游泳的,此刻见到这游泳池,他不禁有些意动。 前行中,含笑突然看见金江三人身形一顿,便即闪进了一边屋角黑暗处,他一惊,忙自一个急转,躲在了一根柱子后面。 霍老爷子一脸傲娇地嫌弃挥挥手,“半个月后我一定要送走霍子渊。”留着个隐患在霍家,日后肯定会出事。 紫霞忍不住掩嘴笑道:“欧阳姐姐,他说你象企鹅那般可爱。”她跟含笑在网上聊天的时候曾经说过这些,因此含笑一说出这句话来她便知道了他的意思。 笱将军看到现在也知道眼前的男子,是诱骗自己等人进入圈套,要把自己连同韦将军全部诛杀。看见亲兵们纷纷中箭倒地,他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冲向男子要完成杀死男子一家的任务。 他目光放肆地游离着她姣好的身姿,最后,落在她湿润的唇瓣上,眼神渐深,弥漫着意味深长。 轰!突然大殿又发出更为剧烈的抖动,使空中的紫色火焰都发出啪啪的声响,冒出一层层紫色的光点,犹如一些盛开的紫色火焰花,璀璨夺目。 话音刚落,只觉得眼前影子一闪,接着就觉脖子一紧,肩头猛然一沉,身子疼得不由自主地打起了摆子。歪着嘴,两只眼睛挤在一起,皱着眉头,指着叶庆泉大声呼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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