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拥兵百万了,谁还当舔狗啊》 第三十六章 抛弃 驿站 一连等了几日,不见林天踪影,又不见自家军队,明月内心逐渐不安起来。 “满姑,父汗仍旧没回信吗?” 满姑心知自家公主心中所想,可一连飞鸽传书多次,竟一次没有收到回信,想来途中要么被人捷足,要么是王故意为止。 最后一种是满姑最最不愿猜测的,因为按照目前形势来看,王很可能受到诗勒的蛊惑,故意撤回押送嫁妆的军队,诗勒借此想看看明月孤身一人,如何完成向父汗保证成功的任务。 见满姑低头不语,明月哪还能不明白。 诗勒!这个神经病! 她倒了八辈子的霉!怎么偏偏摊上这么一个疯子! 父汗自始至终,选择的依旧是诗勒,而不是她。 从小到大,哪一次诗勒索要自己的任何东西,父汗一声令下,不想给也得给。 她冷哼一声,嘟着嘴,眼眶不知何时变红,明月吸了吸鼻子,一掌用力的拍在桌上,手心传来的痛麻,不及被家人放弃的锥心之痛。 “公主……” 满姑自知多说无益,只能满眼心疼的陪在明月身边。 良久,明月恢复以往清冷的模样。 既然父汗不信她,诗勒背后捅刀,那她偏要在北凉做出一番事业,培养自己人她在行! “满姑,请林天过来!” “是!”满姑拱手行礼领命。 不多时,林天抵达驿站。 站在驿站外面,林天没有进去,反而不动声色地瞥一眼右侧方卖凉茶的摊位,摊主是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面容普通,毫无特点,容易叫人忘记,此刻他正在卖力地吆喝。 方才他从马车下来的那一刻起,这个中年男子望向他的次数高达三次。 有点意思啊! 林天行走的路线陡然朝着凉茶摊位,摊位上只有凉茶,旁边零零散散摆放着盛放凉茶的陶碗。 “给我一碗凉茶。” 林天从腰间钱袋子里取出两文钱,放到推车上。 摊主表面波澜不惊,实则内心慌得一匹。 他笑意盈盈收起两文钱,“马上就好,客官来!”掀开桶盖,里面黑乎乎地冒着热气,飞快盛一碗递给林天。 林天鼻尖轻嗅,没有毒,品尝一口,苦得令他皱起眉头,胃里好似在翻涌。 是凉茶,没跑了。 “诶哟,客官是第一次喝凉茶吧,这凉茶啊不能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要一口气喝完,不然这苦的啊,叫人不能接受。” 林天听罢,没有喝光凉茶,反而放下,似笑非笑道:“大哥,现如今不是酷夏,你这一天能卖出去几碗啊?” “害,能卖出去多少就多少,这年头喜欢喝凉茶的人少,能挣一点是一点。” 摊主说着,开始擦拭台面上洒落的凉茶汁。 他的手指短而粗糙,手背密密麻麻都是皲裂,想必冬天碰了冷水,导致起了冻疮,直至如今还有伤疤在,看上去极其恐怖恶心。 看林天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看,摊主憨笑中夹杂着一丝自卑,收回手放在林天看不见的地方,憨厚解释,“手冬天不小心得冻疮了,样子有点恶心,但是客官您放心哈!我盛凉茶之时都洗手的!保准干净!” “无碍,我想问问前几日来,怎么不见大哥出来摆摊?” “害,家里内人生了病,照顾了几天,结果原先摆摊的位置被一老妪占了,看她可怜,让给了她。” 摊主一边说,一边摇头惋惜苦命人太多。 林天盯着面前人滴水不漏的对话,没再说话。 气氛陡然僵持,周围散发着一股子难以言说的火药味。 被林天紧盯不放,摊主以为自己的身份泄露,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握上下方藏匿起来的刀,但凡林天有所行动,他便抽出砍刀随时应战。 不止是他,其余商贩中有些人目光直勾勾地盯来,手向下蠢蠢欲动。 此地百姓较多,林天不想有无辜之人遭殃。 递给王虎一个眼神,对方回给一个点头。 既然白天不能交战,晚上空无一人之时,便是他们的死期。 卖凉茶的摊主做事滴水不漏,却还是被林天看出端倪,他曾见过卖凉茶的小摊贩,在盛取滚烫的凉茶时,袖口是卷到前臂和上臂中间。 一来防止热气热涌而上,贴着衣物更容易烫伤,二来防止袖口沾染凉茶汁。 每日站在滚烫热气前,再冷的天气也会热得下意识卷起袖口,而这名摊主不仅不卷,反而紧紧地扒在手腕处,那里若隐若现闪过一个字的笔锋。 来不及细看,便被那人快速缩拢袖口,遮挡字迹。 站在二楼看林天何时来的明月目睹一切,这些人是凭空出现的,驿站他人随意进出,他们看都不看一眼。 她习惯性在满姑出门后,倚靠在窗户边观看,只见有好几人抬头望向满姑,在满姑身影即将消失之际,便有两人跟随。 与此同时,明月差一点和一小贩对视上。 他们知道她所住位置,目的很是明显,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初入北凉,想要监视她的唯有诗勒。 这次找林天来,她想借林天之手铲除诗勒的人。 过了一会儿,林天转身离开,商贩们齐齐松开握住刀的手。 “你要除掉这些人?” 待林天进入房间,看到的便是明月倚靠在窗户边,凝视着下方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的街道。 “以绝后患,况且,你该感谢我才是。” 凉茶喝一口,苦涩的味道席卷整个口腔,舌头被苦得发麻,林天见桌上有糕点,随手拿起一块啃一口。 “林将军府上没有吃食,来我这吃?”明月见林天一块接着一块,盘碟里很快见底。 “谢你什么?” “谢我杀了那些监视你的人啊。” 林天倒杯茶水,水入喉,缓解未咽下去的糕点块,舒坦多了。 从腰间取出玉佩放到桌上,林天语气不咸不淡道:“想必公主被草原部落抛弃了吧。” 一语击中要害,明月先前整理好的情绪顷刻间瓦解。 “你凭什么认为草原部落抛弃了我?” 明月声音中带着愤怒,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在林天面前出丑。 第三十七章 爪子伸到北凉 片刻后,明月公主眼眶微红,一滴滴泪水滑落。 林天向来厌恶女子哭哭啼啼,凡事不想着如何解决,反而先自顾自发泄,到头来什么好处也没有。 明月早在落下泪水的那一刻彻底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显露不该有的情绪,懊悔不已。 她身为草原公主,自小被教导情绪总能轻而易举地左右自我,想要打败情绪,必须强迫自己摈弃杂念。 可她太渴望得到父汗的肯定,一步踏错,步步错。 她这番无脑发泄,除了让对方感到厌烦以外,起不到任何作用。 眼珠子飞快的转动,干脆戏做下去,本来想着北凉男子或许和草原男子不同,以为林天会怜香惜玉,没想到被赤裸裸地嫌弃。 自知与林天合作,无非是看上彼此的身份和权利,达到共赢的目的。 没了利用的价值,换作是她,早早抽离。 快速擦拭眼角欲留不留的眼泪,明月“切”一声,不客气道:“人都有七情六欲,我掉点眼泪怎么了?” 说着,明月故作装作自己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捂住嘴,故意道:“林将军,莫不是心疼了?” “胡闹够没有?”林天微微皱眉,流露出不满,他眼睛眯起,带着讽刺的笑意,“公主若是这般喜欢逗弄人,先前我们的结盟不如就地解散,玉佩公主拿回吧。” 看都不看桌上的玉佩,明月咬紧牙关,冷哼一声。 “给出去的东西,本公主从来没有想过要回!” “林天,我需要你帮我!” 瞧着对面无动于衷,明月抛出诱饵,“赵瑞暗中勾搭北疆,期间不止一次寄来书信至我部落,倘若你帮我,我便将这些交给你。” “待我重振旗鼓,你的这份恩情,他日有任何事情相求,本公主都答应你!” 一听赵瑞还和草原有往来,林天瞬间起了兴趣,他敲击桌面,嘴唇紧抿,黑漆漆的眼睛毫无笑意,似乎在认真地做出抉择,但很快,眸子里如冰雪覆盖,毫无生机可言。 “明月公主何时学会画饼了?” “赵瑞一事,我已经掌握确切的证据,此事很快揭开结束,我为何要将时间浪费在这方面上?” “这……” 明月现在手中的筹码仅剩北凉留下的精兵,她的钱财在钱庄也只剩三千两。 “哦~忘了说。”林天似乎是想到什么,嗤笑指着玉牌,道:“我派去的人回来与我说,那处房屋空无一人,根据积灰的程度,貌似超过一月未住过人,想来你的人早已被解决掉。” 林天说出话再次重伤明月,难怪!难怪她来北凉多日,未见她的人前来见她,反而是诗勒的人。 “我现在全部家当仅三千两,这三千两我通通给你,你帮我解决他们!顺便帮我捣毁诗勒的窝点!” “哦?”林天一听还有草原太子的事情,瞬间来了兴趣。 诗勒他略有耳闻,六岁骑射满分,九岁指挥部落与其他部落发生冲突获胜,十岁参加选拔太子,经过一系列严酷的生存环境下,拔得头筹,草原君主极其宠爱。 在草原上,诗勒的名声如雷贯耳,他的统治手段让其他部落闻风丧胆,谈之色变。 但诗勒视人命如草芥,从九岁开始展现自己残酷冷漠的一面,手段狠辣无情。 他所统治的区域,在一次与其他部落对战中,傲慢导致那一仗死伤惨重,多少家人无法团聚。 他非但不给予安慰,反而冷嘲热讽是他们无能,第一次,牧民对于诗勒的统治手段产生质疑。 随着接二连三与他人冲突,草原上渐渐开始流传出对诗勒的不满,一时间民声怨载,苦不堪言。 诗勒得知此事,怒火中烧,他下令找出传流言蜚语的人,势必要将他碎尸万段。 令他没想到的是,罪魁祸首,是明月。 当他前去质问明月时,意外发现他的属下居然投靠了他的妹妹。 双重背叛下,诗勒的人格逐渐扭曲,做事不计后果,只管自身快活。 “我倒是没想到,草原的手如此长,竟伸到北凉境地。” 林天面容冷酷,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人心所向,令人心生畏惧。 他在边境上阵杀敌,拼死保护北凉王朝,到头来,他的国家,从根部就已经腐烂发臭。 他保护的意义在此刻成为笑话! “是!”明月不得不承认,他们轻而易举在天子脚下扎根成群,是有人助力于他们。 “诗勒的人当中,有的甚至在你北凉当了官,我可以列出名单交给你。林天,要还是不要?” “好啊,合作愉快,明月公主!” 明月在解决心头一大隐患,长舒一口气,随即飞快将官员的名字写下,当然,自己的人她选择性忽略。 百官当中,竟有八人是草原部落混进来的,这八人当中,林天最熟悉的莫过于礼部官员。 “我记得春闱要开始了吧,诗勒估摸着想再添点人,你提前做好准备!”明月似乎想到什么,连忙提醒。 好啊! 春闱天下大事,万千学子苦读寒窗数十载,只为考取功名,此等神圣,有人想要破坏,他不会让他得逞。 前世春闱开始前,便起了一件大事,前一晚有人恶意放火烧春闱考试地点,好在当时用的是金丝楠木,阻挡大部分的火源,驻守的一众士兵和官员大夫皆被撤职,并重打二十大板。 问林天为何如此刻骨铭心? 当然是因为,那一年,赵清澜下旨命他主持春闱。 在重打二十大板后,林天拖着沉重的身体依旧主持着春闱,一事未平一事又起,在第一夜,有考生因为喝了他准备的水,闹肚子,去旱厕引发火灾,继而茅房着火,考试硬生生地烧死。 赵清澜大怒,撤去林天所有职位,重打五十大板,本就虚弱的身体经过这么一折腾,发烧连日不退。 第三十八章 巴特尔 一把双手大剑耍开,把自己给保护得密不透风,与此同时还能趁着敌人不注意斩杀掉敌人。 苏曼卿挡在刘大发身前,将真气聚在胸口,那汉子正好抓到,忽觉手中碰到了气球一般,不自觉的被弹开。他一怔,怒道:“滚开。”向苏曼卿肩上一掌推来。 当众人考虑好后,江九月把要去的人先让柳灵把名字登记了,然后让他们明天去江府报道后就走了。 在客栈里的人每个都把眼睛张大。只有靠窗的黑色身影只是斜瞄了一眼,就把视线转移了,别人的事情与他无关,继续在哪里独饮。 苏晴被吻的意乱神迷,脑海中怎么都搜索不到看过的电视或者电影中有类似的桥段。 “好了,诸位请回吧!”在整支队伍只剩下长弓氏族的时候张岩便拒绝了护卫继续护送他们的好意。 只见拐过洞口眼前便是一个二十余丈见方的祭坛,浓郁的金属性元气全部缠绕向那祭坛中间的一根三尺余粗的金色柱子。 虚空急速踏步而出,身形犹如闪电一般,爆射而上,沐剑飞的内心,也如同归青山一般,泛出阵阵惊恐,脸上的神情,也是一片苍白。 所以联盟中的这个决议无疑击中了三人的软肋,要知道二十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了!看着三人皆有意动的表情,凌长老嘴角勾起了一丝怪异的笑意。 三日前,叛贼骤然发难,皇帝驻跸之处自是早有准备,未受波及,但未料穷寇散兵非但没有死心投降,还在有心人的煽动下四散劫掠而去。其中一支异常凶猛的贼匪就扑向了邻近且富庶的滑县。 “好吧好吧,看来我得帮你找一个变种人老师了,最好也是猫科的。”杜可无奈的嘟囔着,突然想到了一所学校。 龙城在东胜神洲的联系人是禺狨王,禺狨王称驱神大圣,修行的是正宗道家法门。 而杰西卡,能飞自然就不用下水了,她飞到西雅图,帮杜可买了一张临时手机卡,又找了一家餐厅点好了餐,等着杜可他们的到来。 这所有的一切,让她需要一场居杀,只有杀光眼前的所有的海狼,才能让她平静。 “那如果找到阿肯宝钻的话,会不会让他好上一些?”比尔博突然开口。 因为他们几人身处的那些修行静室里面布满了种种阵法禁制,除去正在闭关修行的人自己破关而出以外,唯有静室外面所存在的那枚醒铃方才能够唤醒闭关苦修之人。 跟着桑氏的目光,萧夫人四下一看,这间内室也不知怎么弄的,屋内温暖却不憋闷,更兼光线明亮,气息通透。 可控荷聚变是他后续计划当中非常重要的一环,所以他才会那么的激动。 九儿闪身进入空间,趁着无视练了半天动作,才烧水收拾了番毫无形象的自己,吃了些东西才躺在床上懒懒的歇着。 “住手!叶风!”龙颜突然间厉声喊道,上台将叶风拉了下来。“这一切都是龙家的事,你不要插手。”她也不想叶风因为她的原因而得罪了上云宗,不然的话,叶风走到哪里都会有麻烦。 只是从天古大帝那里得到的传承中,楚原知道,这次泯罗兽并不需要沉睡很久,就会重新清醒过来。 翌日清晨,让吴虞照顾熟睡的茸茸,张阳很早的就出发了,他按着昨天的原路,将要接近那片森林时,他就揭开了“奇臭香”的瓶盖。 “你想要干嘛?”雷傲惊问道,罗老大的实力比他还弱上一截,不可能是鬼鹰的对手,除非他想自找死路。 末世的一切都是不确定的,苏沫自然发现了那位大叔的好厨艺,经常让人做好她尽数放进空间,一旦遇到什么事饿了的话就能拿出来吃。 “那好,师傅,我们这就去找那只熊了,就不打扰你了。”说着雨妹拉着我的手往外就走。 “老奴在栖龙山侍候主人四十多年,和你父亲同岁,放心去吧,更重要的是,当你爷爷精神满满的出来时,你们不也得精神饱满的出来吗”? 我咬了咬唇,此事根本无法辩驳,我身边除了离渊,还有谁有如此大的神通…在妖气与仙力四溢的战场隐匿身形不被察觉? 在经过一轮抽签之后,决定出了三十三场比赛。叶风的第一个对手,是一个叫林光的三阶弟子。 毛发一刺中桃花,即刻爆出清脆的响声,一瓣瓣桃花,接二两声地在天空中爆为青烟。不过片刻功夫,窗外天空中的所有桃花已经消散一空,只留下一团随风飘散的青烟。 第三十九章 替他做事 满姑略微休息一会儿,不多时原本失了血色的脸颊红润起来。 缓缓睁开眼,满姑腾地站起,她清晰地感受到紫雪丹带来的强烈变化。 “满姑,感觉怎么样?”明月上前牵住满姑的手,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担忧。 “公主,我突破境界了!”满姑头一次在明月面前显露兴奋的情绪,她眸子发亮,好似星星闪耀,灼灼其华,甚是亮眼。 她指了指窗户的方向,拍拍胸脯,语气肯定道:“外面这些小喽喽已经不是我的对手,公主,要我现在就杀了他们吗?” 说着,满姑浑身散发着一股子难以掩饰的杀意,她摩拳擦掌,显然对即将到来的斗争期待着。 未等明月说话,林天扶额无奈笑道:“这是北凉,白天你过去杀人,制造恐慌事小,可若是伤害平民无辜百姓,牵连你家公主事大。” “知你想解决这些人,今晚丑时你再动手,这条街到时候只有你们。” “多谢林将军!”满姑跪下谢恩,她很是真诚,“今日林将军所作所为,满姑甘愿替将军上刀山下火海,只愿将军能全力帮我家公主!” 满姑一字一句咬字极重,她生怕林天不同意,一个又一个响头磕得“嘭嘭”直响,听得人莫名觉得额头痛。 “满姑!”明月稍稍有些不满她刚好的身子,轻而易举地作践,踱步满姑身边就要拉起她,“此事我与林将军商量好了,林将军为人正直,言出必行,你这是干什么!” “无碍!” 林天对满姑这个衷心的属下很是欣赏,或许是因为前世被背叛的原因,今生林天格外看中衷心不二的人。 想来赵德庸将要实行那个计划,林天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的弧度,他不是冷血无情的人,事出有因之人,在事情未发生前,他愿意给他们一个回头的机会,倘若那人不及时止损,就别怪他容不下二心的人。 漆黑的眸子被纤长睫毛掩盖下一片阴影,遮盖住无穷无尽的杀气,一眨眼的功夫,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片冷清。 王虎和满姑习武之人,敏锐地感受到林天的变化,皆埋在心底不敢揣测。 “你放心,答应的事情我林天说到做到。” “不过嘛……” 林天话说到一半,若有所思地盯着明月,忽然一笑。 这一笑明月浑身炸毛,不是,谁来告诉她,怎么林天笑得如此可怖,就好像卖牙婆,你逃不掉。 吞咽口水,明月干笑两声,“哈哈,不过什么?林将军但说无妨。” “我需要满姑帮我干一件事!” “害,本公主还以为是啥严重的事情!有用得到满姑的地方,尽管要去,我决无怨言!” 明月心下松一口气,又想到什么似的,认真道:“不过满姑要是不愿,林将军不可强硬她执行!” 现下虽说还需要林天的帮助,但满姑的意愿也很重要,明月不愿满姑受委屈。 不过,她是信得过林天的人品,他不会让满姑做那些惨无人道的坏事。 满姑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她被明月扶起后,一直站在她的身后,看着主子一心为她想,心早已变得像汪海一般,波澜跌宕。 早在草原,她总是听明月公主提林天是何许聪颖,何许有勇有谋,何许刚正不阿,所以满姑对林天还是有点信任的。 即使他命她做一些龌龊之事,只要是为了公主好,她甘之如饴。 不知道面前主仆二人内心翻涌的心思,林天他只是想让满姑替他做一件小事,毕竟同为女子,下手也方便。 “好说,名单我先拿走。”林天将名单收到袖中,对着满姑开口道:“丑时解决完这些人,我需要你立刻到将军府,这件事不能拖下去了。” “是!” “这人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要我带回将军府吗?”林天踢了踢脚下的巴特尔,“好心”提问。 明月看着地上要死不活的巴特尔,心知在她手上巴特尔好歹还留有性命,但她绝对问不出有用的信息,反而还会被诗勒察觉,将矛头转到自己身上就糟糕了。 让林天带走,巴特尔绝对会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倘若此时她救他出来,会不会更容易套出一点有用的信息呢? 反正矛头指向林天,她坐享其成,未必不好。 “你且带走吧,但留他一命,我有用处。” 大家都是聪明人,彼此心知肚明,林天耸肩,被利用就利用吧,反正他有一百种方法让巴特尔开口。 说完,林天朝明月点头,王虎拎着巴特尔从驿站最不起眼的一道小后门出去。 而林天则是大摇大摆从前门出去,他的身后跟着看着壮,但比林天要矮一头,戴着草帽遮住大部分容颜的“男人”。 监视的人以为这是明月公主,刚准备在光天化日下劫取,就被身边的同伴及时拉住。 同伴微微抬头,示意他看向窗户处,见明月公主倚靠在栏杆旁,朝着林天摆手,目光涟漪,依依不舍。 “去,禀报太子,就说林天和明月公主待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并且离别时,明月公主似有不舍。” 在一天一夜快马加鞭下,消息成功传到诗勒耳中。 “哦?你说他们不仅待了一炷香的时间,离别时明月还依依不舍。” “有趣!” 他这妹妹不是要给他点颜色看看嘛?合着是这等颜色! 巴特尔的信件比传话的人要先行一步到,里面的内容和之前天壤之别,上面写着满满都是两人你侬我侬的伢伢蜜语。 诗勒本以为信件被人造假,但是信件尾端的印记又是巴特尔专属印记,就连他们之间的暗号,信上也是有的。 他没想到自己的妹妹居然真的拜倒在林天的盔甲下,不可自拔。 “你说,我该不该相信呢?” 诗勒将信纸燃烧,冲天的火光印照在他俊俏的脸上,脸上的阴影忽明忽暗,他面无表情,让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身边的侍卫低着头,不敢回答。 “明月啊,你这样快的沦陷,事情就变得不好玩了!” 而且,这一开始就是百分之七十的融合,起点比之头一次的百分之五十,就高了太多。 美江说,就是因为我向老师告状,她们才决定把我吊在厕所里,说这是对我的惩罚。 “她要真跟你走了,本王会杀了你,回去换回你该穿的衣服去”凝王冷冷地吩咐道。 皇城前广场,占地极广,经过多年的添筑布置,也已不复从前的空旷,九十九根盘龙柱按照易排列,也将偌大的广场分出若干区域。皇城的威严,也在雕梁画栋之间,得到彰显。 而且后来,为了避免陷入那个空间的人越来越多,zf只能终于无奈启动了全体迁移计划。 “一成,喜欢你,如葵向阳,如鲸向海,如鸟向林,是归途是宿命。再晚四年,我也等你。”情到浓时化成诗,我对一成的爱就是这样的痴。 伞降是翼装飞行最为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同时也有很多需要注意的地方。 放他们回去,对章鸣的统治也有好处,他们会维护章鸣,成为自己的耳目,帮忙控制乡里。 她像是背台词一样看着方逸慢条斯理的说着,语调平缓,没有任何感情。 尤其是后续的巡司军吏,为谋私利,因缘成奸,枉构良善,滥施刑罚,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刑部侍郎边归谠还以此向刘承祐进谏过,建议刘承祐明行条制,打击不法军吏,还民以安。 站在废墟上的冥尘夜牵强的笑了一声,话虽然说的颇有点幸灾乐祸,但是那那声调,却听不如任何的取笑。 “这样不行~!我时间有限。”天星从玉佩内取出当初婆婆所赠的水灵珠,含入口中,而后继续前行,虽然速度慢些但也不必再有难以呼吸之感。 寒风飞舞,冰冷无双的云弑天骑在角马上,扭头看了眼五洲城的方向,一直冷酷的眼,缓缓的流露出一丝笑意。 艾保国轻巧挖苦,这你是有体会的。黎霞软绵而懊恼的说,过去的事对不住你,不说了好吧。 我跟在他们后进了一个大包间。一进门就让人为之一振,亮堂、宽敞、豪气、大圆桌、高背靠椅,隔间内有联邦椅,茶几,大屏彩电。 她恍惚还觉得,叶初的睫‘毛’好长,感觉眼眸轻轻一动,睫‘毛’就会跟着跳舞似的。 “住口。”关平心中怒火正没有地方发泄,见关兴也埋怨他不出战,当即出声喝止。转身对赵舒道:“某与周,廖二位将军皆不奉命。先生若要出战便自己前往。”说完便要行礼告辞。 餐桌上,甚至还为他们贴心的倒了两杯红酒,在灯光下,剔透的晃‘荡’在高脚杯中。 落羽和云弑天只觉得周围气息一盛,紧接着狂风大作,脚下地面陡然升起,托着他们就朝上而去。 这山顶地处平坦,到处都是翠绿色的青草,两颗不老松立于山顶的两侧,一颗松下还摆着一个石桌,一只白鹤正站在树下石桌之上,单腿而立,长颈后曲,细长的尖嘴轻轻梳理身上羽毛,羽毛洁白如雪。 第四十章 用刑 诗勒突然“啧”一声,没有征兆地一脚踢向低着头的侍卫,忽然愤怒喊道:“十七人呢!让他滚过来!” 侍卫硬生生吃下这一脚,纵使吃痛,也不敢吱声。 “是,主子!” “他的胆子真是愈发狂妄,这种有趣的时刻居然不在!” “看来得找个机会,扒皮抽筋一下,嗯,或者……” 剩下的话侍卫不敢再听,脚步加速,他们的主子实在太过于追求血腥暴力,时时刻刻都要提心吊胆,以防下一个死的是他。 帐外,侍卫终于在一只巡逻队伍里见到十七的身影,大步流星到他的身边。 “十七!主子喊你!” 前方颀长挺拔的人一顿,转身,眉眼浓黑,五官清俊,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整个人看起来很是严肃。 “十七快点!莫要让主子等着急!” 侍卫招手让他速速过来,十七听闻,跑到侍卫身边,淡淡询问:“明月公主那出了什么事情?” 诗勒一般不会喊他前去,因为他很是厌恶自己。 是的,他就是那个同明月一起背叛他的人。 每次喊他过去,面临的则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毒打,不,不应该说是毒打,应该是满足诗勒对于“艺术”的美感追求。 黑色衣料下的烫伤还未好,流出的脓水沾染布料,留下晕染一片,痒感一整天都在,他靠着坚韧的意志,不伸手抓挠,忍痒导致浑身流汗,犹如泡在水里。 水沁入伤口,又像盐,刺激伤口疼痛难忍。 “明月公主?算了,你去就知道了!” 侍卫可不敢多说,这么多人在,万一谁告诉主子,他一条命都不够主子整的。 见十七走得实在是慢,侍卫心急,伸手拉十七的手臂,恰好盖在伤口上。 “嘶!” 十七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用力甩开侍卫的手,手中的刀刃一下子对准他的脖子,黑眸戾气横生,带着一丝隐忍。 锋利的刀刃划破侍卫的脖子,侍卫吃痛,大喊:“你干嘛!” 几乎在周围的士兵通通望过去,等痛感减弱,十七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面色一怔,手一松,剑掉落在地。 “你,你没事吧?” 侍卫经常守在蓬帐外,主子所做的事情他心知肚明,方才见十七如此可怖的模样,瞬间回想起前不久明月公主走后,主子疯狂地报复。 将十七裸着身体,用火把烫伤他的肌肤,并用各种各样,长短不一的鞭子抽打,更是用小巧锋利的银针在他的身体上刻字,似乎是不解气,诗勒用小刀一点一点割下完好皮肤处的人皮。 眸子里满是对它的痴迷,小心翼翼地放置备好的透明玻璃中,自顾自地欣赏。 当他们被召进来时,皆被眼前一幕震惊到说不出话。 十七躺在血泊中,身体没有一丝起伏,好似死了一般。 他的皮肤没有一处好地方,大大小小都是各种各样的鞭痕以及血字,大腿处的皮肤被人完完整整割下方块大小,此刻正在呲呲往外流血,浓郁的血腥味让两人忍不住想吐。 该说不说,这十七的生命力当真顽强。 在医治过后,这不,今个儿就开始继续巡逻了。 “抱歉抱歉!” 侍卫猛拍自己脑门,他怎么忘了十七还身受重伤来着。 方才那一下,十七直冒冷汗,他咬紧牙关,冷着脸前往诗勒所在的蓬帐里。 “来了。” 诗勒听到帘子掀起来的声音,笑着转身。 “你说我妹妹是不是真的爱上林天了?” “为了林天,竟然朝我和父汗说谎,说是为了利用林天的铁骑军队帮父汗吞并其他草原部落,实际上啊,私奔去了。” “我要不要抓回我这不成器的妹妹?” 十七垂眸听着诗勒喋喋不休,余光中,他逐渐逼近。 “怎么不说话?十七啊,你是知道的,我最讨厌哑巴!” 诗勒脸上玩味的意味止也止不住,他笑着自诩优雅地一把掐住十七的脖子,猛地向上提起。 空气一下子变得稀薄起来,十七的嘴不自觉张大,想要以此吞些新鲜空气。 这么做简直徒劳无功,他翻着白眼,身体下坠。 十七没有用手掰诗勒的手,为自己夺取一点珍惜的空气。 因为他明白,自己一旦这么做,不仅中了他的计谋,接下来还会承受比现在还惨的代价。 掐了好一会儿,直到十七脸色灰白后,诗勒大发慈悲地松开手,垂眸望着如破掉风筝般,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的人,嫌恶的擦手。 “你真可怜啊!”诗勒冷笑,将白帕侮辱似的丢在十七脸上。 紧接着,一场酷刑在蓬帐内展开。 马车内 林天上马车后一直坐着闭目养神,旁边戴着草帽的人抬头,露出整个面容。 此人赫然是,满姑。 “要杀谁?”满姑摘下草帽,开门见山道。 林天睁开眼睛,本以为满姑是开玩笑,结果瞥见她眼底的认真,不由咋舌。 “你家公主……” 话未说一半,满姑摇头,“公主对民向来和蔼,一般代为杀人的是我。” “公主认为世上没有绝对的坏人,也没有绝对的好人,因此她会给那些犯了错事的人机会,于我而言,那些作恶多端的人该杀!” “想不到你挺疾恶如仇的。” “不,满姑这辈子只为公主效力,为公主解决一切危险因素!”说着,满姑坐直身体,直勾勾的紧盯着林天,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纠结,但触及林天腰间的属于公主的玉佩,眼神愈发坚定。 “林将军,我们公主从未求过人,你是第一人,所以还请你,勿要辜负公主对你的信任。” 林天微微诧异,他敏锐地察觉满姑最后一句话暗藏一丝威胁。 怎么着? 他要是反悔,这满姑难不成会杀了他? 看她认真样,还真会! 想到这,林天险些笑出声,他轻咳一声,沉声道:“放心不会。” “我带你出来,想要你去一趟赵太傅府邸,请一人出来。” 满姑困惑不解,这件事情,不应该让自己信得过的人去做吗?与她何干? “此人为女子,我的属下都是男子,不符合规矩。” 林天见满姑不解,破天荒地解释一下。 俞暖暖被甩到墙上,肩膀传来的刺痛,让她隐忍的屈辱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风陌雪躺在床上,她的手机已经没电了,自然是接不到任何人的电话,当她睡不着的时候,唯一想到的,那就是要用工作来让自己麻痹!只有让自己麻痹了,自己才能够稍微轻松一点。 “你来做什么?”云瑾兰此刻最不愿见到的人便是云冲。她没想到云冲让她放入竹青院中的东西竟能引起这么大的祸端。如今不仅云陌息入狱,云侯爷也因此遭受磨难。 白子彦正视着对方,逐字逐句说道:“若如必要,浅沫与云陌息此人还是不要牵涉过深较好。”云陌息可不仅是个普普通通的世子。 他之所以会这么做,就是因为,想要在结婚之后,也能帮上风陌雪一把。他这么做,也是经过了长时间的思考,才这么做的。 只听嘻嘻索索一阵声响,过了不一会儿,便听到齐遥开门关门的声音。阿九忙掀开床帘,屋中空无一人,齐遥他真的走掉了。 “从巧手大师那里得到的面具?”林龙这样的话再次让钱佳怡震惊了。 这才是苏语婧所担心的,所以,她要离林致远远远的,越远越好。 就在这时,一股巨大的危机扑面而来,随着这股危机同时来的,还有单梁那势如闪电的佩剑,向着他也极速冲了过来,感受着这配剑上从未有过的锋利,红袍人这才知道,单梁到底还是藏拙了,这才是他的杀手锏。 察觉到自己脸上刚刚那一瞬即逝的柔软,看着迅速逃离的刘梦,叶天的脸上也是露出了痴笑。 顾南音换了衣服后坐在沙发上拿着ipad看剧,是最近才上映的民国电视剧,顾南音津津有味的看着。 她本来就视而不见了,打算等事情结束之后,再想办法抓捕血薄荷。可她手底下的特工……总之一言难尽。 范老爷沉默了一下,然后点头:“好,那还请去准备银票。”一万两黄金就相当于十万两白银,对方要出八万两。 单梁从水池的后面站了起来,手里还拿着水壶,看上去是过去将水壶灌满,只是没有在走回来的样子,原来单梁之前就回来了,只是他来到这里看着众人有气无力的坐在那里,就没有直接回到于建华的身边。 唐宁心里一凛,赶紧拉过他的右手,仔细一看,只见他手上出现了很多伤口,正在滴血。 “你打钱吧,先出个恩惠,然后跳鞋。其余的装备到时候再看吧。”刘峰说道。 余安安愕然看着这样的十五爷爷和青芸奶奶,突然觉得这样的夫妻必定很幸福。 “所谓灵器,不过是比凡兵多了一些灵性,在质量上也比凡兵的质量要好上许多,更能契合修士的使用,这样虽然增加了不少的威能,不过却是增加的有限,但是法宝就不一样了。 卫天鹏只是盯着冰棺里,卫飞扬那破碎的尸体看,今晚,他的目光,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卫飞扬的尸体。 第四十一章 优儿是她哥哥 这下满姑懂了,北凉虽女帝亲政,但其他百姓中男女有别,一男一女拉拉扯扯实为害臊。 “请谁?” “幺妹。” 太傅府 赵德庸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被下人揭开纱布换药,天知道他的皮肉都和纱布粘在一块。 每次揭开,多会带点皮血肉,痛得他内心哭爹喊娘,面上要脸,不敢在下人面前吱声。 一痛就开始狂骂下人手脚蠢笨,是不是想死等等。 赵泸溢被赵德庸喊在一旁,命他时时刻刻盯着这些下人换药,防止其中混进林天的人,对他二次下药。 不止如此,他的房间外围围了一圈侍卫,下人换新的水都要层层检验。 “诶哟爹,你这至于吗?” 赵泸溢受不了了,他本来都想好今天找林天谈谈上次练武的事情,非被他爹喊来这里看他白一块,红一块的肥肉。 “什么至于吗!你爹差一点被林天杀了!你还在这说风凉话!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是是是,我不是东西,爹你是东西!” “混小子!” 赵德庸气得要从床上爬起来,可是他的四肢,到现在都没有康复,加上蛊毒,导致他浑身酸软无力,连吃饭都要人喂,活脱脱废人一个。 “好了!我今天还要找林天呢,可没有功夫在这看你上药!” 赵泸溢翻白眼,早知道叫赵依莞给他爹毒哑几天,他的耳朵饱受荼毒。 “不许去!” 赵德庸现在一想到林天将自己双手双脚折断就气血翻涌,待他好了以后,必须要在陛下面前掺林天一本! “你去了就别给老子回来了!” 丝毫不在乎他爹的恐吓,笑死!他有多处产业,去哪不是睡。 赵泸溢不理睬,依旧我行我素的走出门。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不孝子!我怎么就生了个不孝子!” “滚!全都给我滚!” 赵德庸大喊大叫,原本换好的地方因为他过于激动,后背冒出微小的汗液,沁入伤口,痛觉翻倍。 李伯站在一旁急得不行,他劝慰道:“老爷,别生气啊!您一生气,这后背!上的药就白换了!” 接着眼神示意下人赶紧出去,换自己给赵德庸上药。 好在太医留了药,李伯递到给赵德庸嘴边,喝下一些,药效很快,他顿感身上不疼了,嘴里自然而然不骂骂咧咧。 察觉老爷脾气下去,李伯苦口婆心道:“老爷啊,少爷还小,爱玩正常,您别和他计较了。赶明个儿啊,我和少爷好好说道说道,让他少跟您拌嘴。” 赵德庸听着李伯的话,止不住地叹气。 他这儿子,终是被他养废了。 早知今日吃下的苦果,那个时候就该生下其他孩子,而不是连母一同杀了。 “小什么,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结婚生子,并且在朝堂上有自己的一席地位!” “你再看看他!一天到晚不是和狐朋狗友去酒楼把酒言欢,就是在外面瞎逛,他要是有优儿一半聪慧就好了!” “老爷!” 李伯赶忙制止,他飞快起身,打开门查看四周是否有人。 见没人,又飞快回到床边,颇为不赞同的眼神望向赵德庸,神情严肃。 “老爷!咱们不是说好不提优儿少爷的吗!这若是被少爷知道,指不定恨老爷呢!” “个兔崽子!他要是恨就恨,随他去!他娘的,等老子身体好了,再生一个!重新培养!” 赵德庸越想越气,话越说越难听,李伯也不吱声了,默默替他换药。 躲在房梁上的赵依莞身躯微微颤抖,怒目圆睁,目光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恨。 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出声,一个闪身悄无声息消息。 躲到一处无人的庭院内,这才敢放松身体,瘫坐在木杆旁,无声的泪水从脸上划过,那贼人口中说的优儿是她亲哥哥! 她和她哥一母同胞,母亲怀有身孕,被奸人所蒙骗,不得已嫁给赵德庸,好在同一时间内,赵德庸一下子迎娶包括母亲在内的十位女子,他无所顾及母亲,加上长相颇为普通,不得他心。 十月怀胎,一眨眼春去冬来,他们俩在其他九位姨娘的帮衬下,出生了。 赵泸溢是第一个见到他们的人,他很开心,认为自己终于有弟弟妹妹了。 殊不知,灾难即将来临。 赵德庸偶然喝醉酒踏进母亲院子,强迫母亲与他发生关系。 为了防止发现襁褓中的他俩,她的母亲硬生生接受,被赵德庸折磨半死,当夜大出血,吓得赵德庸脸都白了。 医者一把脉,得出产妇刚生下孩子不久,不宜发生关系,如今很难怀有身孕。 赵德庸勃然大怒,当即下令处死她的母亲,刚生下来不久的他们没了母亲。 本来赵德庸也想处死他们两个小贱种,被赵泸溢以死相逼,不得已留下供他玩耍。 不得不说,赵泸溢是真心对他们好,其他九位姨娘皆是如此。 平安长到十岁,她因为喜欢医术,被其中一位姨娘送到她师傅那专心学习。 而她的哥哥赵依优则是跟在赵泸溢旁边当一个小书童,赵泸溢不会的课题,赵依优做,不会的对诗,作诗,赵依优最在行。 渐渐地,赵依优越来越稳当,被赵德庸看中。 日日在赵德庸身边,为他出谋划策。 这并不是一份很好的差事,赵依优毕竟才十岁,本质上还是个孩子。 他受不了赵德庸利用他的想法去获取陛下的欢喜,一旦被驳回,亦或者是挨骂,那么当晚,他不许吃饭喝水,一整晚跪在外面。 原先他们两人都渴望得到父爱,赵依莞早早看透赵德庸自私自利的本性,故此父爱有没有无所谓了,可赵依优日日夜夜能见到赵德庸,那份悸动愈发的强烈。 强烈到忽视赵泸溢的提醒,他认为是赵泸溢怕他夺走父亲的目光,于是疏远赵泸溢。 赵德庸开始限制赵依优的自由,不让他出去,每日只能呆在书房,看一些枯燥乏味的书籍。 渐渐地,赵依优不似平时有活力,他习惯性的发呆,别人叫他,得好久才能听到回话。 十五岁那年,赵依莞学成归来,好不容易能见到自家哥哥,她无比激动。 第四十二章 初次见面 许久未见,无数个夜晚做梦都想回来看看的小院子,和记忆中没有任何差别。 赵依莞迫不及待地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却是杂草横生,了无生机。 她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以往温馨的小院子,就算他哥懒得打扫,还有她九个姨娘呢。 硬着头皮进去,将所有的房间都逛了一遍,里面没有一个人。 正在她诧异之际,赵泸溢像鬼一样,没有声音地出现在院门口。 她被吓到,转而笑着朝他走过去询问姨娘和哥哥的去处。 得来的确实他们死掉的消息,以为是赵泸溢开玩笑,她不以为然地摆手,嘲笑赵泸溢演得太假了。 直到她将整个赵府翻了个底朝天,都不见姨娘们和哥哥的身影,这才慌了神。 赵泸溢带她去了一个有着九座墓碑的地方,指着这些墓碑告诉她,姨娘和赵依优的都在这。 一整夜,赵依莞痛哭流涕,哭到昏过去两次。 赵泸溢陪伴在她的身边,没有上前打扰,静静地等她消耗完情绪。 待她冷静下来,告诉她,姨娘在三年前一个一个被赵泸溢以各种理由处死,现如今,只留下家世尚可的姨娘。 而他的哥哥,在被赵德庸一次又一次榨干才华,有经历各个姨娘惨死后,一年前想不开自杀。 死前留下书信,上面的意思大概是渴望的父爱得到得太容易,劣质的爱配上劣质的他,一切都是骗局,他累了,想好好的睡一个觉。 赵依莞信赵泸溢所说。 在这四年期间,她不止一次收到哥哥的信,信上说他想睡个好觉,想看看京城的繁华,想他们的母亲。 她原本以为是自己的哥哥在赵府受了委屈,回自己学成归来,好好地教训欺负他的人。 原来,是她错了。 她的哥哥,是被赵德庸逼死了。 赵泸溢思索再三后,告知她并非赵德庸亲生女儿,她嗤之以鼻。 在十岁那年离开府邸时,她早已偷听到姨娘们对话中说他们兄妹二人不是赵德庸亲生,迟早要除掉他俩,为赵泸溢铺路。 也许是在这个时候开始,她想告诉赵依优真相,可看清他对父爱的渴望,想着来日方长,总有机会。 可笑她的天真。 后面与赵泸溢合作,纯属意外。 因为赵德庸的关系,赵依莞连着不待见赵泸溢,她一心想着报仇。 再一次绝佳时机下,给赵德庸经常吃的点心里面下毒。 就在她以为自己成功的时候,殊不知是赵德庸布置的陷阱,他主要想搞清楚赵依莞是否知道她哥哥死亡的真相。 一块糕点下肚,赵德庸并未毒发身亡,反而饶有兴致地吃起第二块,顺带夸她手艺不错,若是嫁给哪个婆家,婆家乐开花。 眼睁睁看着一盆糕点即将消灭,赵依莞慌了神,她搞不懂自己哪里出了错。 直到失魂落魄地端着盘子离开,被赵泸溢喊住时,她愤怒摔盘,质问是不是赵泸溢搞的鬼,毕竟这盘糕点只有他动过。 赵泸溢讲清前因后果,把赵德庸的目的告诉赵依莞,并且第一次以兄长的身份教育她,做事冲动不计后果。 在这一刻,她发觉赵泸溢不似平常装聋作哑,憨厚可掬。 他比赵德庸还会装得如何保护自己,赵依莞不是傻子,自然不可能与这种府邸极深的人为敌。 一来二去,试探赵泸溢想要报复他爹不似作假,赵依莞才逐渐放松警惕,试着去相信他。 冷风吹过,冷意灌溉全身,赵依莞神色清明,她已经许久没有为她死去的哥哥哭过了。 今天头一遭,真是奇了怪了。 就在她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头顶的房屋上面,有人飞快地走过。 是谁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正大光明地闯入太傅府。 好奇心作祟,赵依莞不动声色地追踪上去。 很快,她的眼前出现一穿黑色紧身衣,黑色面罩遮住脸的女子。 这个女子有病吧? 赵依莞内心默默地吐槽,哪有人大白天的穿着一身黑色闯大院。 正想要仔细看,却惊奇发现那名女子消失原地。 脚步刚挪动,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 “别动!” 赵依莞咋舌,这人是怎么做到如此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身后,简直绝了! 脖颈间感受到一片冰凉,显然这名女子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女侠,好说好说!不要动刀!” 赵依莞故意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模样,连声音都带着点颤抖。 黑衣女子不吃这套,将匕首往她的脖颈处前进一步,压低嗓音,“说!你和太傅府有什么关系?” 背对着黑衣女子,赵依莞翻白眼,满脸嫌弃,声音依旧畏畏缩缩。 “我,我只不过是太傅府的一个丫鬟罢了!女侠饶命!” “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幺妹的人?” 幺妹?赵依莞在脑中仔细地回想这个名,好像,不认识。 见她不回答,满姑以为是不想回答,手稍微一用力,赵依莞感受疼痛的同时,一股子血味扑鼻而来。 她浑身颤抖,这一颤抖,锋利的刀刃直直地贴进皮肉,满姑接收到林天的命令,不允许伤害太傅府任何一个人。 情急之下,一把子甩开赵依莞。 却不知,赵依莞借力撕开满姑遮盖脸的黑面巾。 “你!故意的!” 满姑着实没料到北凉人如此狡猾,提起匕首刺向赵依莞。 “我可以帮你找这个叫幺妹的人。” 一句话,硬生生地使满姑停下脚步。 “当真?” 满姑不太相信面前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女子,她警惕地转动手中的匕首,思考着要不要再次出击。 “我确实住在太傅府,不过也和丫鬟差不多。” “府上目前所有的人我都知道他们的名字,但唯独没有你说的那个人,我想,大概被赵德庸抓到那个地方了。” “什么地方?” 赵依莞抿唇,手指摩挲着下巴,坏笑道:“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满姑一噎,她的直觉告诉自己,对面在耍她玩。 刚要开口,赵依莞神色一凝,她迅速拉起满姑,速度快到满姑来不及躲闪,便被她拉进方才踩过屋瓦的院子里。 第四十三章 阴差阳错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她们站的位置。 “血很新鲜,人肯定刚走没多久!给我搜!” 一声令下,院子周围传来窸窸窣窣翻找的声音,很快,满姑便察觉有人朝着她们的方向搜来。 “不用担心,跟我走。” 赵依莞轻轻地拍满姑的肩膀,眼神示意她抓紧跟上。 前后夹击,满姑选择相信第一次见面的赵依莞。 进入一所房间内,赵依莞轻车熟路地敲击墙壁,里面传来“哒”的空心声,用力往里推,另一侧墙壁凹陷右移,暗道映入眼帘。 “走。” 赵依莞率先一步走进,满姑紧跟其后。 大约走了一盏茶的时间,前方有了一丝光亮。 随着光亮愈发明显清晰,赵依莞拨开厚重的绿植藤蔓,出现一片人工湖,不远处的湖中央有座精致的凉亭,有人坐在那垂钓。 “走吧,那个白痴应该有你想要的消息。” 在走几步后,赵依莞像是想到什么,又折回,从怀中掏出一瓷瓶,往藤蔓上撒上白色粉末,满姑眼尖发现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静静地覆盖藤蔓。 “这下好了!”赵依莞满意地拍拍手,走向停靠岸边的船只。 两人坐在小船上,不多时抵达凉亭。 “喂,白痴,不是说去找某人商讨的吗?来我这里干嘛?” “没大没小,叫哥!” 赵泸溢打着瞌睡,手中的鱼竿紧紧攥着不松手。 “白痴!” “我问你,府上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幺妹的人?” 赵依莞没空跟他拐弯抹角,抢过他手中的鱼竿,放置一旁。 全然没注意到赵泸溢眸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危险的神色,他淡淡开口,“你问这个人干嘛?” “我朋友想找她!” 赵泸溢这才挪动身体,缓缓望向站立一旁的满姑。 他不认识此人,却感受到此人身上的肃杀之气,想来也是一名训练有素的杀手。 “不认识。” 赵泸溢向来谨慎惯了,况且他们口中的幺妹貌似对她父亲极为重要,他暂时未能查到些蛛丝马迹,所以他必不可能让他人破坏他那蠢笨父亲的计划。 “你认识!”满姑肯定道。 “呵。”赵泸溢嘴角一勾,盯着毫无波澜的湖面,哑声道:“你擅自闯入我家府邸,以为我爹的暗卫是吃素的吗?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想好怎么死了没!” 话音刚落,冰凉闪着寒光的剑眨眼架在赵泸溢的脖颈处。 “哟,你脖子上的伤就这么来的?” 赵泸溢丝毫不惧怕,半开玩笑揶揄赵依莞。 赵依莞第一眼见到满姑就对她莫名的有好感,但是这并不能代表伤死胖子。 这世上唯一一个能打他骂他的只有自己! “白痴闭嘴!”赵依莞踢一脚赵泸溢,随即冷冽扫向满姑,阴沉沉道:“我带你来不是让你耍刀弄剑伤害我兄长,速速放下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满姑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寻找幺妹的机会,她沉默,不给予任何反应,剑又往前两步,被赵泸溢脖颈间两坨肥肉含住。 “我给过你机会了!” 赵依莞清澈的眸子此刻含着怒气,就连声音都带上怒意。 三秒时间,满姑拿着剑的手猛然脱落,身体软塌无力,不受控制地瘫坐在地上,她惊诧万分,心猛地一沉。 自己何时何地被悄然无声地下了药,此女子绝对不似外表那般看上去简单。 “你……” “都说给你机会了!好好说话不会吗?非要舞刀弄枪的,最烦这种不听话的人了。” 赵依莞无语地翻着白眼,叉着腰,见一旁赵泸溢一心盯着湖面,气得又是一脚。 “看个屁的鱼啊,问话!” 好不容易见有鱼藏在他的诱饵下,赵泸溢那叫一个激动,没等鱼上钩,就被赵依莞发出的动静吓得摆尾离开。 “你你你…” 赵泸溢气急败坏,伸手指着赵依莞。 “白痴!你再指着我,我就把你扔下去喂鱼!” 闻言,赵泸溢当场原地快速深呼吸,他打不过赵依莞,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鼻尖发出冷哼,赵泸溢弯腰蹲在满姑身边,上下打量着。 袖口手腕有一道看起来像蝴蝶的纹身,他眉头紧皱,目光转移满姑异域的脸,陡然面色一冷,浑身散发着难以言说的杀气。 “草原人?” “来我府邸干什么!” 满姑试着手指收拢,却发现自己浑身动弹不得,只有嘴唇能互相碰撞。 她惊讶于眼前这位憨厚老实的人,居然能在短时间内猜出她的身份,可见心计不一般。 “不说?” 见满姑别过头闭上眼,赵泸溢眼珠子转了转,一脸坏笑。 他有的是办法撬开某人的嘴,就看某人能不能全盘接受了。 “给我虫子。” 赵泸溢伸手像赵依莞索要蛊虫,知晓自家哥哥是为了套话,于是她刻意拿出较为刚烈的,递给他。 接过蛊虫,赵泸溢伸手,二话不说抽掉满姑腰间腰带,没等他进行下一步,一块独属于将军府的令牌掉了出来。 “你是林天的人!” 赵泸溢吓得扔掉手中的盒子,幸好赵依莞眼疾手快地抢过去,特别心疼地抚摸,收回怀中。 正要怒骂赵泸溢不懂珍惜,下一秒傻傻看到赵泸溢狗腿般地给满姑喂下解药,全然不顾满姑眼中喷火的目光。 他讪讪一笑,摸头不好意思道:“我不知道你是林天的人,你早说啊,早说就不吓唬了。” 随着他的声音愈发减弱,自知理亏的赵泸溢说不下去了。 没想到林天塞给她的令牌如此管用,满姑发现手脚恢复正常后,带着怨气十足的一掌拍向赵泸溢。 登徒子,我呸! 皮糙肉厚的赵泸溢除了肩膀有一点点疼痛外,丝毫没受伤。 “林天让你来找幺妹啊!找她干嘛啊!你知不知道幺妹是我爹的人,诶哟,连我都没法见她!好端端的见幺妹干嘛,要我说,别见了吧,万一我爹的计划失败,到时候百分百怀疑到我的头上,我怎么办?我可不想挨那么粗的藤条……” 一口气喋喋不休,满姑听的额头青筋突突直跳。 “闭嘴!”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赵依莞抢先一步拧住赵泸溢的耳朵,狠狠地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再说废话,我让你成哑巴!” 第四十四章 一切尽在掌握中 赵泸溢痛得吱哇乱叫,他拍打赵依莞的手,嗷叫不停。 “松开松开!” “哼!”赵依莞冷冷嗤之以鼻,松开手,双手抱胸,瞪着赵泸溢。 耳朵都快被拧掉了,赵泸溢不用去看也知道耳朵铁定肿起来了,不断轻柔着耳朵,又不敢瞪回去,只敢默默在心里面吐槽。 盯着发红发胀的耳朵,赵泸溢问出自己的疑惑。 “林天为什么要让你见幺妹?” “不是见,是带她出来。” “什么!” 赵泸溢炸开锅,是他刚才说得不清楚还是林天真以为他敢直接替他偷人出来。 他可真敢想啊! 在叶府书房数落下属的林天猛地打个喷嚏,这天不冷啊?好端端的怎么打喷嚏,得风寒了? 赵泸溢心中无能呐喊,天知道,见幺妹一面难如登天,她还被他爹关押在一处小院子里,吃喝拉撒都在里面,周围好几个暗卫巡逻,个个不苟言笑,武功高强。 问他为什么知道? 那当然是因为上次不小心误打误撞逛到附近,府中什么地方他都有印象,唯独这里,陌生得紧,仿佛是一夜之间建成。 为了搞清楚,赵泸溢不惜自降身份趴墙角,放心发现里面有位样貌中规中矩的女子正在洗衣服,她的旁边站着一身黑,手提剑的黑衣男子。 正要看仔细,那名黑衣男子猛的目光锁定他,一个箭步冲到他的眼前,提剑砍向他。 吓得赵泸溢跌倒在地,黑衣男子翻墙落在他面前,全然不顾他是何许人也,眼神阴鸷,招招致命。 就在赵泸溢以为自己命丧黄泉时,李伯及时出现,救下他,后来从李伯口中得知此女名为幺妹,对他爹有大用处,让他别来这。 光是经过这么一下,赵泸溢明显感受到他爹请来的黑衣人杀人如麻,不眨眼。 漆黑的瞳孔毫无笑意,他似乎在认真地做出抉择,严肃中带着片刻的退却。 闭上眼睛,再缓缓睁开,眼珠子定定的望着满姑,眸中闪动着星辰般的耀动。 林天的事他一万个上心,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目的。 “好!我带你去!” 在一旁默默听两人交谈,满姑大致了解两人是太傅的孩子,她着实没料到太傅的两个孩子竟然是林天的人。 林天,真是不可估量的奇人。 这一趟出奇顺利,满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两人跟在赵泸溢身后,三人划船至一处略显清凉的地方。 赵泸溢特意寻找到一处能容得下他们三个人的杂草丛中,警惕四周,压低声音。 “嘘!他们警惕性太高,方圆十里,无所遁形,我们等晚上行动!” 想起丑时还要和林天一同解决驿站监督的狗,满姑死死盯着远处来回巡视的几人。 她不能再耽搁时间了! “我去去就回!” 说完,满姑做势起身。 “等等!”赵泸溢急得拉住她的袖子,劝道:“别太心急!你若真想全身而退带走幺妹,就听我的!” 一句话,让满姑躁动的心陡然静下来。 是啊,自己还能有太傅府的人了解地形吗? 于是乎,三人静静地呆在杂草堆中,静候夜晚降临。 与此同时,林府。 “大人,您派满姑前去实属危险,不如让属下去!” 王虎对草原人并没有很信任,相反对明月公主她们很是警惕。 毕竟美人计这一招,他们的将军曾吃了多大的亏,他决不允许将军在美人这方面再次栽跟头。 王虎心里所想,林天有所察觉,他摇头,这件事方满姑一人做得到。 他要的不仅仅只是带走幺妹,彻底阻断赵德庸的计划,更重要的是解决监视幺妹的锦衣卫。 林天在太傅府前往书房前,大致浏览一下太傅府的路线,原本想着找到幺妹,如果王忠没有背叛他选择幺妹,那么他会放他俩离开,可相反,就别怪他心狠了。 结果令林天没想到的是,他顺利找到幺妹,但被他碰到锦衣卫了。 锦衣卫绝不可能听命于一区区太傅,中间必定是赵清澜的旨意。 原来,前世自己受到兄弟的背叛,有赵清澜的手笔。 没有被怒火所吞噬,林天离去,不打草惊蛇,他要的,是太傅赵德庸自食恶果,赵清澜势力自断一臂。 “我让她去自有我的打算,王忠人呢?” “王忠他……”王虎表情有点犹豫,更多的则是对他的不争气,“大人!王忠他去太傅府了!” 对于这个回答林天没有太大诧异,按照前世时间线,王忠开始动摇本心,今夜,怕是对他动手了。 “按照先前的计划进行,我们可还有一场恶战要打。”林天起身,郑重的拍拍王虎的肩膀,双眼眯起,眼底已是一片翻江倒海的墨色,隐着疯癫的血色。 待京城久了,没有人试试手,他们的拳脚早就饥渴难耐,说到底,王虎保有一丝清醒,他有些担心。 “大人,我们真的要为了明月公主,得罪诗勒王子吗?” 感受林天轻飘飘投来的视线,王虎顶着莫须有的压力,说道:“诗勒王子的手段我等都听说过,万一明月公主是欺骗大人您,这……” “王虎。”林天打断他的话,嗤笑一声,“她不敢。” 猛地,王虎反应过来,如今明月公主只身一人前往北凉,她想背叛,信件还没送出去,就被他们截胡,明月公主没有机会。 “是属下多虑了!” 林天并未责怪,又嘱咐王虎几句,方让他离开。 夜幕降临,星光点点,四周寂静得只剩下虫的鸣叫声。 赵依莞从腰间取出两个粉包,分别递给赵泸溢和满姑,满脸认真。 “切记,快准狠洒他们脸上,自己不要吸入。” 满姑鼻尖轻嗅,闻不出什么味道,她不是一个多嘴爱问的人,将粉包收起,目的明确前往小院。 在赵泸溢的带领下,三人有惊无险绕到后院没被发现。 不等赵泸溢暗示些什么,满姑速度极快,几乎看不见她的身影,等回过神的时候,后院看守的两人直挺挺的倒下,满姑一手一个。 今夜没有月光,除去院落发出的微弱亮光,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第四十五章 李伯带令牌前来营救 满姑利用自己视力极佳的优点,率先迷晕几人,很是轻松地在赵泸溢的带领下来到关押幺妹的房间。 “吱呀——” 满姑尽量小心翼翼,眼睛四处张望,却一个身影也没有看见,不由皱起眉头。 怎么回事? 为何没人? 难不成她不在里屋? 带着疑问,满姑待门缝开到半人宽,灵活地钻进去,一眼看出床上躺着一个人,被褥鼓鼓囊囊,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满姑不疑有他,提起来的心终于放下。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踏进门槛那一刻起,赵泸溢和赵依莞两人被躲在暗处看不见的人影放倒。 满姑脚步很轻,正要靠近,她的双眼猛然睁大,快速向后退,可她速度没有床上的人快,待被子落下,满姑倒地,嘴角挂着一丝鲜血。 直到自己被拖到外面,满姑才发现赵泸溢和赵依莞两人躺在地上,紧闭双眼,明显被打晕过去。 出手伤她的人此刻冷冰冰的视线自上到下扫视着他们,像是在打量一件商品。 满姑注意到,面前迷晕的几人此刻站在不远处,一丝眼神不施舍他们,她后知后觉,恐怕他们一早便被发现了。 “头,这几个人怎么解决?” 其中个字矮一些,声音粗糙的男子走向打伤满姑的人,态度特别的恭敬。 “不急,这个人—”男人指着赵泸溢,沉声道:“他是太傅的儿子,将他送走,至于这两个女人,直接杀了。” “是!” 满姑望着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的刽子手,拼命挣扎,可身上的绳子不松反紧。 随着闪着寒光的刀越逼越近,满姑绝望的闭上眼睛,她后悔自己不能再为公主效力,不能替公主解决驿站的问题,她真诚地希望剩下的时间,林天能好好的帮助公主。 千钧一发之际,赵泸溢被癫得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有人拿着刀朝着满脸绝望的满姑走去。 要命! 那可是林天的人! 倘若林天的人死在他府上,这不得不搅的天翻地覆! 不行不行! 赵泸溢趁两人不注意,飞快甩开,接着挪动着沉重的身体,朝着满姑跑去。 “大胆,你们可知我父亲是谁!” 闻言,那人停下动作,转而望向他们的头。 “赵泸溢,太傅赵德庸之子,我们先前见过,怎会不认识?” 他丝毫不惧怕的样子刺中赵泸溢的某个神经,他陡然停下脚步,脑海中有个画面一闪而过。 那日,想要杀自己的人正是他! “赵大人想起来了。”男子似笑非笑,“怎么着啊,我放赵大人离开已经看在你爹太傅的面子上了,别得寸进尺,赵大人。” 最后一句话是在威胁赵泸溢,他至今都记得自己离死亡就差那么一小步,骨子里面下意识的恐惧对方。 一想到林天,想到之后的复仇,赵泸溢挺直脊背,双手将满姑和赵依莞护在身后。 “既然你知道我是赵太傅之子,还不速速放了我们,否则我让我爹下令杀了你们!” “哈哈哈哈哈——” 此话一出,不知道人群中是谁起了个头,全都哈哈大笑起来,他们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 “我可不归你爹管。”男子嘲笑赵泸溢天真,又瞬间没了耐心,恢复冰冷的神情,冷冷道:“赵大人怜香惜玉,黄泉路上想必有美人,也不寂寞了。” “一起杀了!” 拿着刀的人听到命令,磨刀霍霍,眼睛里充满了杀人的兴奋。 赵泸溢腿在打颤,但为了不被看不起,硬生生地强迫自己直视对方,坚决不移半步。 刀即将落下之际,一声清脆的“叮当”声,赵泸溢下意识闭上眼睛,感受一道劲风从他的脖子间划过。 “咣当—” 刀碎成两半掉落在地,一时间所有人严肃以待,纷纷摆出战斗姿势,无人察觉来者是谁。 不,确切地说,是他们根本没注意有人躲在暗处,帮助他们三人。 月悄然出现,洒下淡雅的光辉,派出去查探周围的两个黑衣人悻悻而回。 危险在暗,男子一时之间不敢拿他的手下赌。 在双方僵持不动的情况下,李伯手持赵清澜亲赐的令牌出现在众人眼前。 “李慕然,陛下手牌在此,见手牌者如见陛下,还不速速跪下!” 叫李慕然的人是一群黑衣人的头,他似是不满,又不得不屈服于令牌的威压下,因为他们锦衣卫,不可以忤逆陛下。 “跪!” 见李慕然跪下,其他人纷纷下跪,等待指令。 “你们好大的胆子,谁准许你们杀少爷和小姐的!从今以后,少爷可以自由出入此地,尔等不许阻拦!” 李伯掷地有声,一字一句,宛如在打李慕然的脸。 赵泸溢在李伯到来的那一刻,身上哪哪都不痛,他的腰杆比任何时候都要挺直,站在李伯身边,对着李慕然一双怨恨的眸子,毫不客气地扮鬼脸。 “是!”李慕然几乎咬碎银牙,冷冷地盯着李伯,完全不服气。 李伯只是淡定地瞥一眼,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好了,你们继续看着院子里面的人,他们仨我带走了!” 说着,李伯用匕首划开三人捆绑的绳索。 在吵闹期间,赵依莞也苏醒过来,很快搞清局面是对他们有利。 待四人走后,李慕然克制不住压抑的火气,对着身边的人就是提剑一砍。 “废物!杀个人都不会!” 突如其来的一幕,在场的人无一不低下头。 “李克!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赵府的一条狗!居然敢对我指手画脚,下一次见面,必让你付出代价!” 远处,确定赵泸溢等人安全离开后,几道身影在黑暗中渐渐淹没。 “大人,他们无事。” 驿站前一条街,林天悠闲自在地坐在茶棚下,品着平民喝的茶水,寡淡无味,细品之下,尝出一丝茶香。 “幸好大人留得人提醒赵府管事,不然满姑他们难逃一死。” 王洋后怕极了,就差一点点赶不上。 “你出手了。”林天喝光手中茶杯里的茶,语气肯定。 “属下错了!” 以为林天是不满他出手,暴露身份,王洋认错无比快,“属下回去自愿领军棍二十下!” 第四十六章 声东击西 林天无语地放下手中的茶杯,哂笑道:“你当我是在责备?貌似本将并不小心眼,怎么你们都觉得我爱生气?” “啊?” 听到笑声,王洋抬头,睁着两只眼睛望向林天,里面充满了睿智的目光。 “你啊你。”王洋脑袋转不过来弯,林天又不是一天两天才知道的,他直接挑明道:“我并无责备之意,从今日开始,你们几人每晚都要去那里,时不时对他们恐吓一下,让他们知道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不过,不要让他们发现你们在哪。” 王洋这下明白林天这么做的目的,暗自庆幸成为将军的手下,否则林天的一肚子坏水倒在他的身上,耍得团团转不说,自己不死也残。 “是!”王洋应声回答,他抬头看了看月亮的沉落弧线,开口道:“大人,很快就要到午时了,满姑她还能赶得回来吗?” “她会的。” 林天深知满姑是个为了明月公主,付出生命也不会眨眼一下的忠贞之辈。 再此监视明月公主的人当中,有一人名为坦猎,他不仅仅是诗勒的得力干将,更是一直和赵瑞有所往来的神秘人。 今日一战,他要活捉坦猎,套取有用信息。 微风徐徐,深夜总是有些刺骨的凉,林天又给自己倒一杯滚烫的茶水,静静等待。 太傅府 “少爷啊!老奴上一次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千万不要去后山小院,你为何就是不听呢?” 李伯带赵泸溢等人至前院,终于忍不住出声指责他,回想刚刚自己若是没有收到下人的消息,晚来一步,看到少爷的尸体,他有什么脸面见老爷,死后又有什么脸面去见夫人。 少爷这次,太过分了! “李伯,我……” 以往自己不管做任何错事,李伯总是笑眯眯的,跟在他的身后为他收拾烂摊子,没有一次像今日这般严厉指责。 赵泸溢低下头,不敢对上李伯那失望的目光。 “少爷啊!老爷如今重病在卧,府中唯有你能顶起,莫要顽皮了。” 赵府建立之初,李伯便跟随在赵德庸身边,亲眼目睹他成婚,生子,立事业。 当年赵泸溢生母难产去世,赵德庸忙着立事业,抚育赵泸溢的重担落在李伯的身上。 这么些年,望着小小孩童长到如今茁壮男子,李伯很欣慰,又感慨。 总觉得少爷还小,府中又有老爷,不必早早地承担责任。 今夜的一幕,让李伯不得不面对现实,是他过于宠溺少爷了。 “李伯,我错了!你别生我的气,我会听话的!” 赵泸溢说着就要发毒誓,李伯见状吓了一跳,他连忙制止。 “少爷啊!你不用发这些,只要你以后不再犯浑就好了!”说完,李伯把令牌塞到赵泸溢的手上,叮嘱道:“这个令牌你要收好,后山小院你若实在是好奇,记得带上这个令牌,有它在,李慕然不会动你一根汗毛。” “此人心眼极小,睚眦必报,少爷你算是彻底与他结仇,这几日少去后山,这件事过后,我会替少爷好好教训他。” 覆上的手如此的粗糙,赵泸溢望着李伯满头白发不禁热泪上涌,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李伯叹口气,多说无益,随即离开。 不知何时,李伯的身影竟佝偻如此地步。 “哥哥。”赵依莞察觉赵泸溢情绪低落,上前拍拍他的后背,给予安慰。 “我没事。” 赵泸溢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他转身面对满姑,歉然道:“幺妹没见到,还差点让你受伤,这下没法交代了。” 满姑不在意会不会被林天骂,她自始至终在乎的只有公主,她担忧任务没有完成,林天答应的事情会因为她的原因而单方面取消。 眼下最要紧,是赶紧回到驿站。 “不必同我道歉,只要人还在,我总有机会带走她,天色不早,我先离开了。” 语毕,不等他们两个人说话,满姑快步朝着驿站的方向奔去。 离午时还有一盏茶的功夫,林天起身,视线紧紧地聚集正前方狂奔而来的身影。 “我、我没有来迟,对吗?” 满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双手撑在膝盖,额头上的汗珠随着她身体的起伏,缓缓落下。 “不迟,走吧。” 林天不等满姑休息,大步流星朝着驿站方向走去。 先前他们已经做好准备,方圆十里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进来,并且在四周已经提前布好弓箭手。 抵达驿站,林天率先上前,敏锐的直觉告诉他右侧方有人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靠着微弱的月光,林天身影一动,消失得无影无踪。 监视他的人疑惑不已,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消失。 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林天出现在他的身后,一招致命。 摸索到身上类似哨子的物件,林天想起明月公主曾经和他说过,此哨子一吹,周围的人皆会抵达于此。 没有任何犹豫,林天吹响哨子。 哨子嘹亮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中格外的明显,不多时,一个又一个的人影出现在哨子响的地方。 当他们到达的时候,却并没有发现吹哨子人的踪迹。 正在大家困惑不解的时候,剑划破空中的声音让他们下意识的后退,林天率领他的属下站在他们面前不远处。 小喽喽林天没有兴趣动手,他倚靠在一旁,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想要找的人。 很可惜,这群人当中并没有他的身影。 林天低头望向手中把玩的哨子,忽然发现哨子中间刻着一个月字。 难不成! 林天的脸色陡然一变,他飞速冲进驿站,奔向二楼,明月公主的房间门赫然敞开,里面没有一丝亮光。 待林天进去,床上的被褥被掀开,伸手触摸,感受一丝温度,人刚刚掳走不久。 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使坏,林天脸色冰冷,眼底尽是寒光。 简直找死! 回到外面,地面上横七竖八躺着尸体,王洋和满姑朝着林天奔来。 “公主呢?” 满姑几乎是在林天冲出去的那一刻察觉出不对劲来,她趁着对方站不起来的空隙向上望去,窗户大开,却不见公主的身影。 第四十七章 彼此承诺 “公主人呢!为什么不说话?” 满姑见林天沉默,心陡然凉了半截,她不可控制地后退几步,手脚发麻无力,一个踉跄,眼看跌坐在地,身边的王洋眼疾手快扶住她。 “公主……是我,是我来迟了……是我没有保护好公主!” “对!对!公主一定是被诗勒王子的人掳走的,我要去救公主!” “在哪里?要去哪里救?是了,他们藏匿的地方,我现在就去!公主等我!” …… 满姑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她双眼无神,整个人颓废,下一刻又双眼迸发出闪耀的的光亮,她一整个站直,直愣愣地紧盯着远处的某一方向。 像下定某种决心,抹去脸上的血迹,坚定朝着前方走去。 “拦下她。” 林天只一眼便看出满姑情绪不太对,他当即下令,不顾满姑拼命的挣扎,走到还有气息的人前,居高临下睥睨。 “说!你们领头的去哪里了?” 那人吐出一口血沫,露出嘲讽的神色,洋洋得意。 “哈哈哈!我不告诉你!你们都等着给明月公主收尸吧!” “找死!” 林天微微蹙眉,刚想要说些什么,只见那名男子忽然浑身抽搐,嘴里不停地往外吐着鲜血,没几下,头一歪,没了气息。 “大人。”王洋上前,伸手探那人的气息,对着林天摇头。 林天漆黑的眸子不见半分波澜,周身散发着冷意,好似深潭里的寒冰,叫人不敢直视,不敢靠近。 转身,林天再次进入驿站。 他相信以明月的性子,势必会留下有用的信息,方才太过心急,竟一时之间忘了。 满姑抬眸望向林天进入驿站,她疯狂挣扎也要去,王洋见状,命两人松手,任由满姑离去。 房内点燃蜡烛,四周陈设没有一丁点打斗的痕迹,明月擅长用鞭,警惕心很强。 看来是熟人作案。 林天盯着桌案前的两杯茶水,触摸茶杯,里面茶水早已凉透,可见期间两人坐下交谈许久,久到天色不早,明月需要休息,刚躺下一会儿,便被劫走。 这也是为什么床褥有一丝余温的原因。 “你们公主,休息喜欢开窗吗?” 林天随口问身后的满姑,死死地盯着半开的窗户。 “公主向来不喜欢开窗,草原夜晚很冷,若是有一道小口子,灌进冷风,公主第二日势必会嗓子沙哑,疼痛难忍!” “先前所监视的人你都看见了吧,其中少谁?” 满姑细细回想,差点摇头之际,一道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 “是月亮!” “肯定是她劫走公主的!” 满姑蹭的一下眼睛迸发出冷冽的寒光,咬牙切齿,好似对这个叫月亮的恨之入骨。 “她是?” “此人与我一同习武,分别保护王子公主,她是诗勒的人,也算诗勒的半个师傅!” “前个儿时候,我上街替公主买吃食,远远的看到相似的背影,本以为是错觉,没想到竟然真的是她。” 满姑说着,愤恨地锤桌,“就算是不同阵营,她也十分得公主青睐!毕竟她从来不对公主下手过,每次对公主的身边人下手都会前来通风报信。” “能让公主如此毫无防备开门的只有她!” 林天沉思一小会儿,哑然失笑,若真的是这个人劫走了明月公主,说明此人心机颇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下着一招毫无用处的棋,只为等今日一子获胜。 草原公主秘密前往北凉,此等消息无人得知。 若是第二日传出草原公主进北凉,并且一日内在北凉失踪,试问得利者是谁? 好打算! “不行,公主在她手里肯定不安全,我要去救公主!” “满姑!”林天声音低沉,没一丝起伏,“公主暂时安全,她不会出事!” “倒是你!你现在已经自乱阵脚,没有线索,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只会被有心之人盯上!” “我会派王慕寻找公主,这几日,你且去太傅府,尽早将幺妹带回来。” 满姑听闻,一股子怒气不知道从何地窜了出来,她恶狠狠地紧盯着林天,却又不知该说出什么话去反驳他。 他说得字字句句,满姑都明白,她现如今满脑子都是担忧公主的安危。 她不信月亮,她曾经见识过月亮的残忍,说一不二的性子比谁都倔。 早知如此,她就该更快地解决太傅的事情,好早日陪公主身边,护她的安危。 许是语气有点重,林天清咳一下,又道:“放心,三日内,我将公主原封不动地送你身边,但是这三日,你也需得带幺妹出来。” 满姑抬眸,对上林天沉稳的眸子,悬着心不再七上八下,她现在只能试着相信他,郑重点头。 “好!我答应你!” 在林天的提议下,驿站留下两个林天的人驻扎看守,而满姑则是跟着林天回林府。 月悄摸摸躲进厚重的云层后,无半分亮光,漆黑的夜晚注定搞得人心惶惶,是不平凡的一天。 殿内 百官大臣互相之间正在人情世故,林天独自一人站在最前方,鹤立鸡群,英姿飒爽。 无人敢上前搭话,生怕被他冷冰冰的气息淹没。 “大哥!大哥!” 赵泸溢刚踏进殿内,离得老远就锁定林天,他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停顿站在林天身边。 “我说大哥啊,你下回派人过来,能不能给我一个信息?你都不知道昨天晚上有多疯狂!” 说着,赵泸溢伸出手,给林天看了看自己手掌心的擦痕,上面已然成痂,再有两日就该好了。 “疼死我了!差点没给我吓死!而且我爹昨天知道我去后山小院,差点动用家法,还好我机智给他糊弄过去。” 林天垂眸望向赵泸溢喋喋不休的厚重嘴唇,思绪飘向满姑与他叙说赵泸溢这人并非表面那般愚蠢,实则藏拙保护自己。 视线收回,林天开口道:“昨夜多谢,满姑与我说了。” 闻言,赵泸溢猛地闭上嘴,浑身一震。 这满姑既然是林天的人,肯定是将昨天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了,那么自己藏拙的事也知晓了吧! 赵泸溢摸了摸额头未存在的冷汗,干笑两声,结结巴巴说自己能解释,请林天别生气。 第四十八章 德成县发生严重水患 林天丝毫不关心,他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何必一定要搞清楚,是否真心实意,他有眼睛,能看见。 未等到林天说话,赵泸溢瞬间慌了神,他刚要开口,余光瞥到一抹明黄色,是陛下。 只见赵清澜怒气冲冲地走到皇位旁,猛地坐下,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她的周围散发着可怖的气息,使得大殿上无形产生一种威压,压得人喘不过来气。 这一举动,让官员们摸不着头脑,只知道今日陛下的心情不好,也不知是哪位官员惹恼了陛下,统统希望陛下的怒火不要烧到自己的身上。 赵泸溢战战兢兢,他将话咽到肚子里,退回林天身后,与其他文武百官一同呐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赵清澜艳丽的面容上满是愤怒之色,她怒目而视盯着下方一众大臣,眼底的一抹失望飞速消失。 她摇了摇手上的奏折,厉声质问:“德成县接连下雨多日,发生极为严重的水患,接连城内百姓居无定所,数万名难民北上,德成官员已失踪两人,这几日为何无人报!” 说着,赵清澜愤怒地将奏折扔到地上,百官连忙跪下。 来了! 林天面上毫无波澜,甚至弯腰捡起奏折,一目十行看完。 前世,德成县恰逢遭遇大雨,因为每年都会有那么几次,再加上往年都会修缮堤坝,所以德成的官员觉得这是一件很平凡的事情。 殊不知,近几年因为赵瑞输钱又给别国送金银珠宝,他四处敛财,私吞国库,国库内白银骤减,赵清澜不得不颁布官员税收法,导致每位官员到手的月列是愈发的少。 无可奈何,有些人被逼向成为贪官的行列当中。 德成县的官员很是清廉,深受百姓们的爱戴,但是越是这般淤泥不染,越是有人想要破坏。 上面拨下的银两经过层层递减,到他们的手中清晰可见的少,想着上报陛下,可公文被上层领导扣押,无处申冤。 暴雨连续三日未停,有的官员察觉出不对劲,向上报上方,但他们认为这封奏折依旧是谴责贪官当道的长篇大论,再次扣押。 这场特大暴雨足足下了七日,几方地区洪水交汇,形成了一股极具威力且令人心生畏惧的洪流,在猛烈拍打之下,堤坝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忽然没有征兆地裂开,随着裂痕越来越大,最终崩塌,汹涌的洪水宛如一匹脱缰的野马,径直地冲向房屋。 那一夜,不少百姓在睡梦中死去,一时之间,所到之处皆是尸横遍野,成为一片汪洋。 被巨浪吵醒的百姓们纷纷朝着高处跑去,城中的则前往城墙,屋顶登高处躲避汹涌的洪水。 各种的哭声交叠于此,俨然一片人间地狱。 但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暴雨没有停下的痕迹,城楼在连续几日的浸泡拍打下积水膨胀产生裂痕。营救官兵数量不足,供不应求,一些百姓看不到希望,只身投入急促汹涌的洪水中,瞬间不见踪影。 此事直到暴雨停止,才堪堪上报,但那个时候失踪人口多达一千多,溺毙人数一千多,房屋损坏高达两千多,这只是德成县一县上报的数量。 周边的几个县城损坏程度不比德成县少,但赵清澜对于这份奏报心生疑虑。 因为,是他上报的。 亲眼看到多数难民流离失所,抱着面目全非的亲人痛哭流涕,那几天耳边传来的都是各种各样的哭泣声,响彻云霄,久久不散。 调查中,林天赫然发现伤亡程度大到令人咋舌。 他如实上报,却被赵瑞的狗,梁知县所从中调包,待赵清澜派来的人调查后,又亲自戳穿林天所谓的虚伪面孔,他渐渐在百姓中声名狼藉。 本来多数百姓不信他会包庇死亡真实人数,跟在他的后面,一点一点建立新的德成县。 好景不长,堤坝修好当日,百姓们欢呼雀跃,拥簇夸赞林天在这么短时间内驱除淤泥,建立堤坝,还他们一个崭新的家园。 一声细微的“咔嚓”声,打破这份欢喜,林天率先听见,他朝着声源处望去,结果惊恐发现堤坝不知何时裂开一道缝痕,本想出声提醒百姓退散。 裂痕裂开的速度在呼吸间,愈演愈烈。 轰隆隆的巨响,百姓根本来不及躲闪,裂开的石头接二连三地砸在百姓的身上,顷刻间,原先手舞足蹈,沉浸在欢乐中的百姓们埋没在石块堆里。 林天连续几日未闭上眼睛休息半刻,如今情景再现,望着一摊摊流出的血迹,再也承受不住向后倒去。 等他再次醒来,赫然是在牢狱里。 梁知县一脸阴笑靠近牢笼,无比残忍地告诉他,此次死亡人数近百人,全部是因为他用了偷工减料的砖块,陛下得知此事大怒,下令关押,醒来当街游众,一步一叩首,为那些死去的百姓祈福。 林天身体自从被下毒,日渐消瘦,大不如前。 被狱卒粗暴地拎出,那日太阳毒得很,林天不仅要面对百姓的怒气,还要顶着大太阳,身上背负沉重的枷锁,很快面色惨白,脚步虚浮。 梁知县坐在一旁的轿撵,悠闲自在地喝着凉茶,阴阳怪气道“林将军身强体壮,怎么一祈福,就装得如此柔弱呢?这对得起死去的无辜百姓吗?” 林天张张干裂的嘴唇,上下蠕动,可喉咙实在是干涸,仿佛有火把在燃烧,呛得他说不出话。 周围的百姓都在奋力的咒骂他,一听梁知县说林天是装的,顿时个个眼眶发红,拾起路边有的瓜果蔬菜,臭鸡蛋等,用力地砸向林天。 “装什么装!他个杀人犯!他活生生地杀死了我的哥哥!” “陛下下旨让你虔诚地祈福,你就是这么软弱无力的祈福?” “我儿子如此崇拜你,你却为了贪一点银两,生生索了我儿子的命,还我儿子命来!” 说话的老妇嘶哑着嗓音,怒气蒙蔽她的双眼,捡起地上拳头大的石头,扔向林天。 旁边的狱卒接收梁知县的示意,对着林天一推,石头不偏不倚砸在他的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