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喂狗，苏小姐一脚踹开不回头》 第48章 她是付费用户 听着霍沉渊质疑的语气，苏衡讥讽笑起来。 方伟向霍青婷坦白了？！ 她淡漠开口：“就是和老同学叙叙旧，有问题？” 霍沉渊漆黑如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似要看透她的灵魂。 他沉声问：“你可知道，他们离开餐厅后，都失踪了？” 苏衡顿时惊愕，杏眸瞪得滚圆：“都，失踪了？” 十几个人都失踪，可不是小事！ 霍沉渊眯眼打量苏衡。 她惊讶的表情，不似作假。 那些人的失踪，真和她无关？ 既然如此，霍青婷和萧熙然怎么就确定，这事和苏衡有关？ 苏衡见他不做声，忽地反应过来：“你怀疑，我找人绑了他们？” 霍沉渊若有所思，目光看向她身后：“你的保镖，哪儿找的？” 他以前给苏衡安排过保镖，她以不喜欢被人跟着为由拒绝了。 如今，她倒是自己找了保镖。 无缘无故，她是想提防谁，还是想做什么？ 苏衡听出他怀疑的语气，半开玩笑半嘲讽：“我怎么不知道，你改行做警察了?” “我是怕你被人利用，当枪使还不知道。”霍沉渊皱眉，上前想牵她，却被苏衡甩开。 “我是成年人，有自己的判断能力。”苏衡哂道，“霍总有空，不如多关心你妹。” 她用不着他假好心。 霍沉渊盯着落空的手，一阵失落。 察觉苏衡转身要走，他下意识上前，迅速抓着她的肩膀。 对上苏蘅疑惑又不耐的目光，霍沉渊终于问出此行重点：“听说，你用钱诱导他们互相揭秘，还拍了视频？” 苏衡静静看他：“他们不是失踪了吗？你听谁说的？” 霍沉渊一顿，找了个借口：“有一人有幸逃脱，到我面前讨说法。” 苏蘅猜测是方伟，没点破霍青婷牵涉其中，反问道：“那又怎样？” 霍沉渊看着她满不在意的样子，眼里涌出失望：“我说过，我会查清楚真相，给你交代。你还是不信我！” 停了两秒，他说：“把视频删了，我会调查出真相。” 删了？ 是因为牵扯到了霍青婷吧！ 苏衡冷笑侧身，忍无可忍地甩开霍沉渊搭在肩膀上的手。 她没有否认，平静陈述：“在你证明你是清白的之前，我只信我自己。” 顿了顿，她又反问：“你和你妹问心无愧，何必半夜来质问我？” 不想再多说，苏衡径自越过霍沉渊，往别墅方向走。 霍沉渊追上去，想解释他是特意过来看她的，苏衡却背手比了个手势。 两名保镖立刻上前，拦住霍沉渊。 “让开！”霍沉渊没好气地命令。 两人一动不动。 霍沉渊脸色不善，恼怒出手。 不出三招，却被保镖制服。 “霍总，得罪了！”保镖说着道歉的话，手下却一点儿都不客气，几乎要拧断霍沉渊的胳膊。 “无恙安保的人？”霍沉渊认出两人身手，墨眸危险眯起，试探地问。 两人没否认。 霍沉渊自知不敌专业保镖，眼睁睁看着苏蘅背影消失在别墅门口，只得悻悻而归。 她之前明明答应过，他签离婚协议，去和她去民政局提离婚申请，他可以过来找她。 她不会以为，签了协议，提了离婚申请，他们的婚姻关系就结束了吧？ 回到家，苏衡洗完澡躺在床上，越想越不对劲。 昨天那十几个同学，怎么就忽然失踪了呢？ 就连霍沉渊都查不到究竟何人所为，甚至对她起疑。 也不知对方是敌是友。 翻出手机，几乎是下意识打开萧厌的联系方式，刚想找他帮忙，忽然想到什么，又退出聊天界面。 萧厌的确很有本事，也愿意帮她。 可是，她不能养成什么事都找萧厌的习惯。 哪怕她是付费用户。 苏衡闭眼思索一番，再睁开眼时，眼底一片清明。 她拿起手机，切换系统后，给霍青婷发了条信息过去。 “你和霍沉渊，当真是兄妹情深？” 然后，又给萧熙然发信息。 “霍沉渊真是你儿子？” 霍青婷和萧熙然爱作妖，她就给她们找点儿事做，省得她们教唆霍沉渊过来烦她。 霍青婷和萧熙然收到匿名短信，两人都吓得心惊胆颤，一夜无眠。 究竟是什么人，连这么隐秘的事情，都能查到？ 两人不愧为母女，回复信息时都是威逼加利诱。 却始终没有回复。 电话打过去，竟提醒是空号。 第二天，萧熙然顶着硕大黑眼圈到医院，看到霍青婷也顶着同款黑眼圈，察觉不对劲。 只是，这一次，向来母女情深的两人，都悄然把自己收到匿名短信的事，烂在肚子里。 毕竟，短信涉及她们各自最不可告人的秘密！ 苏衡一大早就回了苏宅。 苏辰忙着毕业答辩的事，这段时间都住校，不在家。 苏芷兰新公司刚成立，忙得脚不沾地，索性住在离公司不远的公寓。 苏兆凌昨晚就离开南城，出差了。 家里，只剩何蔚然一个主人。 听到佣人通报苏衡来了，打了一夜牌，正准备回房睡觉的何蔚然，装模作样在客厅沙发等着。 看到苏衡进来，何蔚然要笑不笑地开口：“苏大小姐，终于舍得回家了？！可惜，你爸出差不在家，你想做什么，得等他回来再说。” 这是撵苏衡走的意思。 苏兆凌不在，和苏蘅已经撕破脸的何蔚然，懒得继续装贤母。 苏衡也没空绕圈子，开门见山：“我来找你。” 何蔚然拢了拢耳侧的头发，笑得更讥讽：“你不是不认我这个妈了，找我干嘛？” 像是忽然反应过来，她故意抬高音量，惊道：“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要我帮忙安排车子，送你去墓园？” 苏衡警告瞥她一眼：“怎么，你还没接到警局通知？” 何蔚然被她危险的眼神惊得神经一紧，不自觉坐直身体，警觉地问：“警局？” 苏衡点头，似笑非笑：“昨天你那位好表哥，故意开车撞我，被抓到警局去了。对了，当时我车上还坐着北城大律师，打算控告他故意杀人！” 何蔚然拧眉，不相信地看着苏衡。 恰在此时，她的手机响起。 陌生的座机号，惊得何蔚然眼仁缩了缩，飞快看了苏衡一眼，犹豫按下接听键，起身避开苏蘅。 三分钟后，何蔚然回到沙发前，面色愈发苍白。 “阿蘅，那可是你表舅。都是一家人，你能不能……” 苏衡打断她，漠然道：“我妈是独生女，没有兄弟姐妹，哪来的表舅？” 顿了顿，她又语出惊人：“那个人，也不是你哥吧？我可从来没见过，会有哥哥和妹妹搂抱在一起，互相啃的。” 苏衡曾无意撞破何蔚然和她“表哥”，趁苏兆凌不在家时，在后花园里抱在一起，又摸又啃的。 何蔚然解释，她衣服里掉进了虫子，“表哥”帮她抓虫。 苏衡信以为真，还上前主动帮她找虫子。 等她长大，才知道那件事不对劲。 只是，事情过去太久，没有证据在手，而苏兆凌又被何蔚然哄得晕头转向，她便没再提。 如今，要不是何蔚然的“表哥”找事儿，苏衡也不会多管闲事，把这件事抖出来。 果不其然，何蔚然面色大变。 她慌乱看了眼四周，命令佣人退下，这才压低声音提醒苏衡：“你别乱说。我和你爸多年夫妻，我怎么会对不起他？” 苏衡不疾不徐：“现在信息这么发达，查个开房记录什么的，应该很不简单。” 何蔚然目光发虚，牙关紧咬：“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总算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苏衡来找她，而不是直接把这事捅到苏兆凌面前，一定别有目的。 苏衡歪了歪脑袋，轻笑着问：“先告诉我，是不是你让他这么干的？” 第49章 泼天的流量 何蔚然硬着头皮承认。 “我只是让他吓唬你，不是真的要伤害你。” 苏蘅静静看着她，眼神清澈莹亮，似能照出人心。 在她仿佛早已看透一切的眼神里，何蔚然咬牙说：“我就是气你把家里的东西搬走了，气你把芷兰撵出公司。你想出气，冲我来就行！” 苏蘅挑眉哂笑。 “我搬走的，是我妈留给我的嫁妆。” “苏芷兰辞职，是她自己有错在先，小惩大诫而已。” “至于你，”苏蘅微笑，“那就等苏总回来，让他替我主持公道。” “后妈让情人杀原配的孩子，上了这种社会新闻热搜，苏总大概会气疯吧！” 何蔚然面如死灰，等苏蘅走后，六神无主地给苏芷兰打去求助电话。 苏蘅在回公司的路上，接到何蔚然打来的电话。 她承认，她想帮苏氏公司拿下霍莳集团的合作案，为巴结讨好萧熙然，才找人警告苏蘅。 她昨天无意从圈子里一位贵妇口中得知，萧熙然最疼爱女儿霍青婷，被苏蘅气到住院。萧熙然为此特别生气，却又碍于儿子霍沉渊，不好处置苏蘅。 那贵妇提醒何蔚然，要是有人替萧熙然警告苏蘅行事收敛些，不要太过火，萧熙然一定很满意。 自然也少不了好处。 何蔚然连连道歉。 她怎么都没想到，苏蘅身边有北城大律师，还找了两个大力保镖。 她找的人都没来得及警告苏蘅，就被送进警局，还面临故意杀人的控告。 “阿蘅，我是一时鬼迷心窍，想帮公司，真没有伤害你的意思。” 苏蘅听何蔚然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说完，丝毫不为所动。 扯出萧熙然，意料之外，却又不觉得意外。 萧熙然和霍青婷这借刀杀人的手段，还真是如出一辙！ 何蔚然又扮起无辜可怜，求苏蘅放过她“表哥”。 苏蘅漠然拒绝：“我不可能撤回指控。你要是舍不得他，可以自首去陪他！” 何蔚然气得浑身直抖，满心不甘，却又不敢多说。 她怕激怒苏蘅，把她和“表哥”的事，捅到苏兆凌面前。 才挂了何蔚然的电话，程芜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阿蘅，你在哪儿？你和霍沉渊离婚的事，上热搜了！”程芜忧心提醒，“当心记者去找你！” 她知道，五年前那件事后，苏蘅对媒体记者心有余悸。 苏蘅简单了解情况，又安抚她不必担心。 快到公司，远远的，苏蘅就看到公司门口围着一群记者，长枪短炮，阵势丝毫不输五年前。 苏蘅绕到侧门，上了电梯。 公司里也有不少人在偷偷八卦。 看到她出现，轰的作鸟兽散。 苏蘅打开热搜，果然在热搜上看到自己和霍沉渊去民政局的照片。 连带着上热搜的，还有霍莳集团股份下跌的消息。 苏蘅觉得不对劲。 以霍家和霍沉渊的势力，哪家传媒公司这么不要命，敢爆出这种新闻？ 更让她意外的是，霍沉渊没有撤热搜，反而这件事愈演愈烈。 苏氏公司也跟着遭殃，股价受影响下跌。 气得苏兆凌发信息过来，劈头盖脸一顿骂后，逼她去向霍沉渊认错道歉。 苏蘅没有回他。 公关部经理收到苏兆凌指示，亲自来找苏蘅，要求她和公司发联合声明，澄清热搜是假新闻。 苏蘅拒绝。 “霍莳集团和霍沉渊那边都没说什么，我们抢着澄清，万一那边承认，不怕打脸？” 公关部经理难以置信地看着苏蘅。 听她这意思，热搜是真的？ “我们什么都不做吗？”公关部经理犯愁，总不能对苏兆凌的命令置之不理。 苏蘅看着他，试探地问：“这泼天的流量，是不是免费打广告的好时机？” 公关部经理傻眼，还能这么操作？ 不过，既然是苏蘅提议，赌一把也不是不行。 成功他跟着受益，失败了，也有苏蘅背锅。 公关部经理匆匆离开，联合宣传部门商议对策。 苏蘅这边，手机里不断有消息进来。 就连沈蔷，都发信息过来。 不过，没有问热搜的事。 她告诉苏蘅，之前苏蘅让她联系的记者，找到了。 他知道苏蘅调查当年之事，特意拍了段自述视频。 沈蔷把视频发给苏蘅。 视频里，记者承认，是霍青婷联系他大肆报道，后来却又收到霍沉渊的指令，让他撤回所有报道。 这倒是让苏蘅有些意外。 她和沈蔷道了声谢，将视频小心保存好。 沈蔷几经犹豫，到底还是没问热搜的事。 她看得出，这件事隐隐透着古怪。 霍莳集团的公关部门，至今可是一点儿动作都没有。 临近中午。 苏蘅正忙着看资料，乔楠进来汇报，说霍沉渊打电话，约她中午吃饭。 苏蘅瞥了乔楠一眼，故意说：“以后，他约我吃饭，一律回绝！” 乔楠没完成任务，踌躇着不肯离开。 苏蘅放下资料，抬头直视乔楠：“乔助理，你现在是我的助理。一仆不侍二主，你该听从我的指令办事。” 乔楠脸色微僵。 她就知道，苏蘅压根不相信，她是苏兆凌请来的说辞。 既然苏蘅知道她是霍沉渊安排来的，也没什么好隐瞒了！ 乔楠忍不住替霍沉渊说话：“苏副总，霍总是真的关心你，才安排我来协助你。” 以她的能力，不是霍沉渊安排，怎么会来苏氏这么小的公司？还是当副总特助。 乔楠眼底不甘和倨傲，不加掩饰，溢于言表。 苏蘅忍不住好奇：“看样子，你似乎很厉害。来这边之前，你在哪儿工作？” 乔楠扬起下巴，刚要报出前公司的名字，却在开口瞬间意识到不对，警觉盯着苏蘅。 “苏副总，你是想从我这儿探听什么消息吗？”乔楠改口问。 苏蘅耸肩：“你说霍沉渊关心我，安排你来协助我。我得看看，他安排了多能耐的人，才能知道他究竟有多用心。” 乔楠进退两难，发现怎么说都不对。 隐瞒自己的来处，苏蘅会认为霍沉渊不重视她，随便派了个人给她。 说实话吧，却又会出卖霍沉渊。 “反正是世界知名的新秀公司，很多投资大佬都看好。”乔楠模棱两可地说。 苏蘅若有所思地点头。 “苏副总，那霍总的邀约……”乔楠不死心地问。 苏蘅摇头：“要看资料，没空！” 乔楠不满地离开。 半个小时后。 乔楠又进来：“苏副总，霍总说他在公司对面餐厅等您。您和他要离婚的消息上了热搜，需和您商量对策。” 霍沉渊要处理热搜的事，用得着和她商量？ 他这是暗示她，她之前答应过他的事。 “知道了。”苏蘅把手里的资料递给乔楠，“下班前，我要看到海外市场规划报告。” 乔楠面不改色接过：“没问题，定不会让苏副总失望。” 苏蘅微笑着：“期待你的表现。” 之前，她并不打算长留乔楠。 现在她改了主意。 霍沉渊想让乔楠做眼线，她就好好利用乔楠。 反正，乔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由她决定左右！ 第50章 利用离婚做局牟利 苏蘅还是去了霍沉渊定的餐厅。 似笃定她会过来，她到包厢时，霍沉渊已经提前下单。 无视霍沉渊主动替她拉开的座椅，苏衡径自走到他对面的位置坐下。 霍沉渊：“……” 他索性换到苏蘅旁边的位置，关心问她：“热搜的事，你爸为难你了？” 苏蘅到底没忍住，没好气地说：“苏总不如你聪明，公司股价大跌，自然生气。” 霍沉渊亲自给她倒了杯水，安慰她：“这么大火气，他怎么欺负你的，告诉我，我替你出气。好不好？” 苏蘅没接。 她看了眼霍沉渊递过来的水杯，嘴角轻勾，晃动手里的牛皮纸档案袋袋：“你猜，这是什么？” 霍沉渊似才注意到这个档案袋，拿着水杯的手一顿，过了两秒才轻轻放在苏蘅面前。 他伸手去拿档案袋，苏衡却倏地收回，避开他的手。 霍沉渊皱眉，问：“什么东西？” 苏蘅把档案袋放到身体和椅子靠背之间，身体后靠，双手环臂。 “霍莳集团股价下跌，国外有家新兴公司，趁机大肆收购股份。这事儿你知道吗？” 霍沉渊眉心皱得更紧，墨眸盯着苏蘅，半晌没做声。 交叠紧握的双手，修长手指不自觉收紧，用力，手背青筋鼓起。 苏蘅又道：“也有人趁火打劫，暗中收购苏氏公司股份。这个，你总该知道吧？” 霍沉渊无奈：“你怀疑我？” 苏蘅腾地起身，借着站立优势，居高临下地睨着霍沉渊。 “难道，我不该怀疑你？”苏蘅到底还是没压住怒气，“我们要离婚的事曝光，还一举登上热搜，不是你暗中授意纵容，哪家媒体敢这么大胆？” 她一直觉得，今天的热搜出现得很古怪。 直到准备来见霍沉渊，在公司楼下收到快递给她的匿名资料，苏蘅才弄懂其中缘由。 霍沉渊故意让离婚消息曝光，任由霍莳集团股价因此下跌。 而他在国外暗中成立的公司，则借机收购霍莳集团股份。 他还用这一招对付苏氏公司。 去提交离婚申请前，他再三强调，答应提离婚申请，只是为了让她放下负担，安心接受心理治疗。 转过身，他就用离婚这件事做局牟利。 既然如此，之前又何必为了霍青婷死咬着不肯答应离婚？ 不肯离婚放过她，却又想借离婚尽享好处。 哪儿有这么好的事？ 霍沉渊墨眸看向那只牛皮档案袋，目光幽暗阴沉，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看似平静，底下早已波澜汹涌。 到底是什么人，竟连他在国外成立公司，如此隐秘的事都挖出来，还特意让苏衡知道？ 沈行舟？ 还是，萧厌？ 霍沉渊伸手握住苏蘅的手，压低声音：“我做这些，有我的原因。相信我，好不好？” 顿了顿，他还是解释道：“苏氏股份，的确是我让人暗中收购，本来是准备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掌心的温度，带着点点湿意，熨贴着肌肤传来，灼热顺着苏衡手腕蔓延。 她强行甩开，一双澄澈清亮的杏眸直直盯着霍沉渊。 之前若对这份资料有所怀疑，此刻听到霍沉渊亲口承认，苏蘅总算见识到霍沉渊的巧言令色。 她咬着嘴角，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敢说，你从没有动过心思，要用苏氏股份要挟，逼我不许离婚？” 苏氏股份，可以是礼物，也可以是把柄。 她就是用股份拿捏苏兆凌的。 霍沉渊自然也可以用股份拿捏她。 霍沉渊出脸色暗沉，危险地盯着她：“你果然是真想和我离婚！” 之前说的什么签离婚协议，替离婚申请，她能更安心接受心理治疗，都是骗他的。 她请两个保镖，就是防止他接近。 苏蘅没想到这么快被他发现，愣了一下，很快又梗着脖子：“五年前那件事，你能证明，和你无关？” 霍沉渊下颌线紧绷，墨眸怒火簇动，死死盯着苏蘅。 “你一直在怀疑我。”霍沉渊怒极反笑，“为骗我离婚，甚至对我说谎。” 昨晚回去后，他回想着苏蘅近来所做种种，一夜没睡。 直到天亮，他才察觉自己可能被苏蘅骗了。 或者说，是苏蘅利用他不相信她会离婚的心思，骗他相信她笨拙的谎言！ 霍沉渊故意联系媒体，松口让他们报道他和苏蘅离婚的消息。 既能借机达成自己的目的，也是对苏蘅的试探。 就连苏兆凌都给他打电话，苏蘅愣是没联系过他。 甚至，还让苏氏公司借机宣传产品。 她根本不担心他弄假成真。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苏蘅也没必要和他周旋。 “既然霍总都知道了，接下来的离婚事宜，我会让律师和你对接。”苏蘅转身就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霍沉渊拉住她，见她不耐地看过来，他问：“苏氏公司和霍莳集团的合作案，不想要了？” 苏蘅红唇上扬，用力甩开他：“你要是假公济私，合约不要也罢。” 她头也不回，决绝离开。 霍沉渊低骂了声，抓起外套，就想追上去。 刚追出门，却看到不远处的楼梯口，萧熙然拦着苏蘅，似正在说什么。 苏蘅眉头紧皱，一脸不耐。 霍沉渊正要上前。 却见萧熙然伸手去抓苏蘅，苏蘅猛地一甩，萧熙然的身体顿时失去平衡。 “妈——”霍沉渊惊呼，快步冲过去，眼疾手快抓着萧熙然的胳膊，将她拽了回来。 他冲过去速度极快，经过苏蘅身边时，又下意识拽开她，苏蘅竟被甩了出去。 实在太过突然。 隐在暗处的保镖冲出来，也只能勉强接住苏蘅。 她的一条胳膊，已经脱臼。 钻心的痛从肩膀蔓延，痛得苏蘅忍不住红了眼圈。 霍沉渊扶着惊魂未定的萧熙然站稳，这才抬眸望向苏蘅。 苏蘅被两名保镖护在身后，目光从两人之间穿过来，漠然地和他对视。 保镖看向他的眼神，也满是警觉防备。 和昨晚截然不同。 隐隐的，似意识到什么，心头涌起强烈不安。 霍沉渊松开萧熙然，想上前去看苏蘅的情况。 才走了两步，却听到苏蘅冷厉呵斥：“滚开，别过来！” 第51章 是时候离婚了 她的语气冰冷，带着明显的厌恶排斥，听得霍沉渊胸腔发闷，似被重锤狠狠砸过。 “阿蘅，我想看看你。”他艰难开口，喉咙像是被灌了水的湿棉花堵着，难受得厉害。 苏蘅声线更加冰冷：“我不想看到你。” 霍沉渊身体不受控地晃了下。 萧熙然见状，上前站到霍沉渊身边，皱眉道：“阿蘅，你怎么可以这样对阿渊？他是你老公！” “当年你出事，声名狼藉，是他顶着所有人的反对娶你，婚后极尽所能地对你好，你要知道珍惜。” “你怎么能因为不知名之人的挑拨离间，就闹离婚？” 每一句话，都带着指责。 苏蘅冷笑一声，懒得搭理她。 从来没有被人忽视至此，萧熙然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苏蘅，你连这点儿教养都没有吗？” 霍沉渊眉眼低沉，听到萧熙然越说越过分，终于忍不住呵道：“够了，别说了！” 萧熙然难以置信地看着霍沉渊。 霍沉渊对她向来孝顺，哪曾对她这么无礼过？ 都是苏蘅惹的！ 萧熙然倨傲目光扫过苏蘅，念及霍沉渊，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保镖小黑终于忍不住：“霍总，苏小姐受伤了，麻烦你让让！” 他的语气不好，只差没把“好狗不挡道”五个字写在脸上。 霍沉渊神色大变，大步上前，想看苏蘅的伤。 苏蘅轻声吐出三个字：“拦住他！” 小黑早就看不顺眼，当即出手，毫不客气地把霍沉渊踹了出去。 “阿渊！”萧熙然惊呼，连忙冲过去扶霍沉渊，抬头不满地看向苏蘅，“苏蘅，你发什么疯？” 苏蘅冷冷扫了她一眼，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似的。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霍沉渊看着她无力垂落，被她用另一只手扶着的胳膊，顿时心如刀割。 她的手，是他伤的？！ 苏蘅去了趟医院，好在胳膊只是脱臼，很快处理好了。 她准备离开时，却在电梯口遇到了萧厌。 “萧律师，这么巧，你也来医院？”苏蘅错愕地问。 萧厌扬了扬手里的药：“胃不太好，过来开点儿药。你这是……” 苏蘅：“没什么，就是手臂脱臼，过来处理一下！” 萧厌关心了一句，确认她的确无碍，桃花眸底暗藏的忧色才缓缓褪去。 怠惰的目光，似漫不经心地扫过跟在苏蘅身后的保镖。 两名保镖顿时打了个寒颤，视线心虚地飘开，不敢和他对视。 苏蘅察觉不对，想到他俩起初跟着萧厌，算起来萧厌才是他们的委托人，倒也说得过去。 “萧律师，这件事不怪他们。”苏蘅主动为保镖说话，“纯属于外。” 萧厌又扫了他们一眼，混不吝地道：“既然苏小姐为你们说话，我就不投诉你们了！” 两人闻言，终于松了口气，连连向苏蘅道谢。 萧厌主动问苏蘅：“苏小姐，一起回？既然遇到了，有些事我想当面和你说。” 苏蘅没有理由拒绝。 快到医院门口时，保镖提醒，有记者追踪过来，蹲守在门口。 苏蘅闻言，没有避开，反而大喇喇地往门口走去。 “霍太太，你和霍总当真准备离婚吗？是谁提出来的？” “霍太太，你如果真要和霍总离婚，财产方面怎么分割？你们是否签订过婚前协议？” “霍太太，霍总是出了名的宠妻狂魔，你们为什么会离婚？” 记者们围着苏蘅，一个个犀利八卦的问题，毫不客气地往苏蘅砸来。 这场景，让她不由想到了五年前。 她也是被一群人围着，像是被狼群环伺的羊羔，慌乱、无措，近乎崩溃。 五年过去了。 曾逃避，不敢面对的，如今也是时候鼓起勇气面对了！ 苏蘅深吸口气，缓缓睁开眼睛，黑白分明的澄澈杏眸里，一片坚毅。 “谁提出来的，并不重要。” “你们不是说了嘛，霍总是宠妻狂魔。” “立人设，可不止在娱乐圈流行。” 她回答得风轻云淡。 好像什么都没说，却又什么都回答了。 聪明的记者，哪能听不出言外之意？ 正要进一步追问时，两名保镖模样的人出现，强行将他们逼得后退。 苏蘅趁机离开。 萧厌的车停在门口，她上车时，萧厌似漫不经心地转过头，看向苏蘅这边。 踮着脚尖拍苏蘅的记者，有人眼疾手快，拍到了萧厌那张脸。 苏蘅接受记者采访，承认和霍沉渊将要离婚的消息，再次将热搜点爆。 霍沉渊得知消息时，已经传开了。 外出办事的霍岩也知道了这个消息，打来电话，毫不客气地一通臭骂。 “集团股份下跌，国外有公司趁机暗中收购集团股份。你抓紧时间调查，千万要防着你那几个伯伯和姑姑借机生事！” 霍沉渊应道：“爸，不用担心。他们在国外的一举一动，我都派人看着。” 霍岩这才勉强松了口气：“那也不能掉以轻心。国外那家公司，也得好好查查。不然，无缘无故，怎么会收购集团股份。” 他担心，是他那几个好哥哥搞鬼。 霍沉渊：“我会调查清楚。” 霍岩勉强满意，话锋一转，又回到霍沉渊和苏蘅离婚的话题。 “当初你娶苏蘅，本来就是权宜之计。事到如今，也到了该离婚的时候。” “我听说北城萧家嫡系大小姐有意联姻，你可以考虑争取一番！” 霍沉渊一语不发，只是抓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收紧，之间隐隐泛白。 霍岩没有察觉到霍沉渊的异样，又交代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霍总，太太又上热搜了！”露西进来提醒霍沉渊开会，迟疑两秒，忍不住提到苏蘅荣登热搜一事。 霍沉渊抓起手机，快速打开热搜。 #霍太太公开承认准备离婚属实# #霍总立宠妻人设# #霍莳集团股价大跌# 好几个热搜词条。 霍沉渊的目光，却落在新上热搜的词条上。 #霍太太新欢# #霍总和霍莳集团股票双绿# 漆黑浓稠的墨眸，暗沉得几乎能滴出墨来。 颤着指尖点进热搜，看到苏蘅“新欢”照片，即使拍得模糊也被网友忍不住夸赞的脸，霍沉渊额头青筋控制不住地跳了跳。 第52章 想利用我和霍沉渊的关系 医院。 霍青婷躺在病床上，心急如焚，眼泪哗哗直流。 “妈，她不愿意来见我，我怎么办啊？”手机里的匿名短信，就像颗定时炸弹，随时会把她炸得粉身碎骨。 萧熙然也头疼。 怎么就这么巧，苏蘅和霍沉渊偏偏在这个时候闹离婚呢？ 她特意去见苏蘅，就是想带苏蘅来医院，借着看望霍青婷的机会，趁机替霍青婷说出五年前的事。 没想到，苏蘅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 苏蘅甚至还请了保镖，嚣张到连霍沉渊都敢打。 连她打算请不动，就强行带苏蘅到医院的计划，都彻底打乱。 “五年前，我让你不要亲自出面，你就是不听劝，如今留下把柄。”萧熙然想到五年前霍青婷一意孤行就生气，可又不能不管她，思来想去，还是说，“实在不行，还是告诉你哥吧！” “不要。”霍青婷一口拒绝，“最近哥哥对苏蘅态度大变，一直护着她。说不定，他也会让我和苏蘅认错道歉！” 让她向苏蘅道歉，不如杀了她！ 萧熙然无奈叹息，到底还是心疼霍青婷：“我再试试！” 霍青婷是她好不容易才怀上的，又一直捧在掌心长大，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哪里舍得她受一丁点儿委屈？ 萧熙然起身走到病房外，给圈子里跟随讨好她的富太太打电话闲聊。 “哎，还是你儿媳好。我们家婷婷骨头都断了，她嫂子现在都没来看过她。婷婷伤心的哟，总觉得她嫂子不喜欢她。偏偏我又不好直接找她嫂子过来，看到婷婷难过成那样，我心都要碎了！” 一直热衷讨好她的富太太，一个劲地心疼霍青婷，就是不接她的话。 萧熙然暗骂了句“没眼力劲儿的蠢货”，索性直接挑明：“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和苏氏公司苏董太太关系不错？”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就差直接挑明，让她去说动何蔚然带苏蘅来医院。 富太太迟疑着，终于说道：“这个怕是不成。上次苏太太安排人警告你那个不服管教的儿媳妇，都闹到警局去了！听说，还牵扯到北城大律师，要告故意杀人呢！” 萧熙然闻言，大惊：“什么时候的事？” 富太太：“好像就前两天。” 萧熙然皱眉，紧张地问：“她没有胡乱攀咬吧？” 富太太：“警局没找过我，她应该没有扯出我们！” 萧熙然松了口气，又说：“是她自己主动要做的，和我们可没什么关系。你说话也注意着些才是！” 是提醒，更是警告。 富太太附和着，挂断电话却心生后怕。 明明是萧熙然暗示她去诱导何蔚然的，真了出事，她倒是迫不及待地把自己摘清。 这种人，要不是顶着霍夫人的身份，可真不值得深交！ 苏氏公司。 因苏氏公司利用苏蘅和霍沉渊闹离婚的热搜，趁机推介公司产品，官博引来不少人辱骂，甚至发起抵制苏氏公司产品行动。 苏兆凌得知后，匆匆赶回来，紧急召开高层会议，毫不留情地把公关部和宣传部经理一顿臭骂。 连带分管公关部的苏蘅，和分管宣传部的刘诃洋，也受到牵连。 刘诃洋自上次被苏蘅打脸，一直都想找机会报复回来。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我们也是为了配合公关部。”刘诃洋毫不犹豫地把锅甩了出去，“毕竟，这是公关部门解决公司股价大跌紧急状况，提出的公关方案。” 他瞥了眼苏蘅，目光和苏兆凌对视：“苏总生了个好女儿，又教养得好。要是不支持苏副总的工作，不是质疑苏总当初对苏副总的任命决策吗？” 绕了一圈，他终于成功把苏兆凌拉下水。 苏兆凌气得头顶冒烟。 他就知道，刘诃洋是故意放任宣传部借苏蘅和霍沉渊闹离婚的流量博眼球，目的就是和他作对。 苏兆凌愈发恼怒地瞪了苏蘅一眼。 要不是她和霍沉渊闹离婚，又乱出主意，怎么会让公司股价大跌，还陷入如此难堪境地？ “阿蘅，你还是回家休息一段时间。等处理好了家事，再来上班！”苏兆凌不容置喙地说。 弄出这么大乱子，只是让苏蘅回家，他自认已经对苏蘅够包容了。 苏蘅一口拒绝：“我为什么要回家休息？” 刘诃洋似笑非笑，得意而嘲讽，等着看苏兆凌如何应对。 苏兆凌气得咬牙切齿：“你没看过公司官博吗？” 苏蘅轻笑起来：“就因为有人留言骂我们蹭流量，抵制公司产品？” 苏兆凌红温：“这还不够？你是想让公司声名狼藉，弄夸公司吗？” 苏蘅侧头，揉了揉太阳穴，这才看向一旁不做声的市场部经理。 “姜经理，能麻烦你汇报一下，这两天产品市场销售情况吗？” 姜杉暗叹口气，在众人的目光里，硬着头皮汇报。 从宣传部门“蹭流量”之后，各地门店咨询量和销售量大幅增长，网上咨询量和销售量更是成倍增长。 一些人叫嚣着抵制苏氏公司产品，另一群人却对苏氏产生强烈好奇。 无异于给公司做了一波免费宣传。 苏氏公司是民族老品牌，产品质量自然没的说。 一番起底之后，反而打响了苏氏公司这个品牌。 苏兆凌等人只关注有人抵制，却不知市场部销售情况。 听完姜杉汇报，苏兆凌难以置信。 可是，面对实实在在的数据，他又不得不信。 刘诃洋也万万没想到，他并不看好的宣传方式，竟取得了这么好的效果。 “销售量上涨又怎么样？”刘诃洋还是不死心，冷哼了声。 “公司股价大跌，苏氏和霍莳集团的合作案看来也没戏。苏副总给公司造成的损失，可不是这么点销售量就能弥补回来的。” 苏兆凌难得和刘诃洋保持同一阵线，没有说话。 苏蘅看出他就是想借机让她离开公司的意思，偏不让她如愿。 “公司股价大跌，与我任职有什么关系？毕竟，当初公司股价因我嫁给霍沉渊大涨，也没见你们怎么感谢我！” “至于和霍莳集团的合作，难道从一开始，就是想利用我和霍沉渊的夫妻关系，通过走后门的方式拿下来吗？” 她的语气嘲讽，一阵见血地说出众人背地里的心思。 一时间，众人竟无言以对。 偏在此时，苏兆凌的秘书找来：“苏总，霍莳集团的霍总过来找您！” 第53章 我没空 霍沉渊是带着霍莳集团盖了章的合约过来的。 只要苏氏公司签字盖章，合约便可正式成立。 苏兆凌激动不已，拿着合约的手忍不住颤抖，一颗心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他原本以为，苏蘅和霍沉渊闹离婚，是苏蘅犯了错，惹霍沉渊厌恶。 苏蘅在记者面前承认离婚，那面无表情的淡漠神态，他仿佛看到了亡妻苏红。 当初，苏红也是这么冷静，和他提出离婚。 苏兆凌这才意识到，想要离婚的人，原来是苏蘅。 他借机发作，要苏蘅离开公司，既有不让苏蘅接手公司的私心，也是为给霍沉渊一个交代。 他担心霍沉渊会因为苏蘅的固执，把账算到苏氏公司头上来。 毕竟，苏蘅是在上班之后，才无缘无故提离婚。 苏兆凌怎么都没想到，霍沉渊非但不恼，甚至主动找上门，还带来了合约。 霍沉渊的要求，只有一个。 以后合作事宜，全权交给苏蘅负责对接。 苏兆凌听出霍沉渊的意思，急切地说：“没问题。霍总放心，我一定好好劝阿蘅，让她千万别再犯糊涂！” 霍沉渊眉头微挑，语气淡淡的：“我和她之间，用不着你多事。” 苏蘅不喜欢苏兆凌，哪儿会听他的劝？ 苏兆凌热脸贴了冷屁股，也不在意，笑容可掬地说：“霍总说的是。阿蘅肯定只是一时生气，过两天就好了。” 霍沉渊不想和苏兆凌多说，让他找苏蘅过来，商量合作具体事宜。 陈秘书去请苏蘅时，悄悄和她透了底：“霍总是带着合约过来的。” 这倒是让苏蘅有些诧异。 以苏氏公司的规模和业务量，要促成和霍莳集团的合作，虽不是绝无可能，但也少不得周折。 霍沉渊这么容易就把合作给苏氏公司，实在不像是他的作风！ 苏蘅带着乔楠赶到会议室。 苏兆凌正热情地和霍沉渊说着什么。 霍沉渊静静听他说着，神色晦暗不明，像是观看小丑表演的冷静看客。 听到敲门声，苏兆凌这才抬头，看到苏蘅过来，顿时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苏副总，霍莳集团的合作案一直是你负责，你和霍总商量具体对接事宜吧！”他匆匆说道，起身和霍沉渊道了个歉，以自己还有事先行离开会议室。 苏蘅欲言又止，目送他离开，这才带着乔楠走进会议室，坐在霍沉渊对面。 霍沉渊目不转睛地盯着苏蘅。 原本微卷的长发，剪成利落干脆的短发，衬得那张瘦削的脸愈发小了。 之前喜她欢的舒适休闲服，也换成了剪裁得体的职业套裙，包裹着玲珑身段，看得霍沉渊墨眸微暗。 苏蘅整个人的气质，一改之前的柔弱乖巧，增添了七分职场丽人的干练精致。 这样的苏蘅，让霍沉渊看着有些陌生，却又忍不住生出说不出道不明的别样感受。 察觉到霍沉渊打量审视的目光，苏蘅不自在地皱起眉头。 她避开霍沉渊的目光，公事公办地态度问：“霍总，听说您带来了合约。我可以冒昧问一句，您为什么会选择我们公司吗？” 乔楠听了都忍不住扶额。 霍沉渊愿意和苏氏集团合作，还能是什么原因？ 大家心知肚明，苏蘅却偏偏要挑破，拿到桌面上来说。 她是想要证明霍沉渊对她的喜欢，还是要做什么？ 霍沉渊不疾不徐地说：“当然是我看好你——”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在苏蘅眉心紧拧时，这才接着说：“们公司的海外发展。” 苏蘅拿起合约，慎重地说：“这份合约，我们会在法务审过之后，再决定要不要签。” 她倒不像是苏兆凌，看到这份合约时，巴不得立刻就签。 防备意识倒是挺强！ 霍沉渊刚想夸她，却又想到她这防备意识从何而来，脸色又忍不住凝重难看起来。 几句话匆匆聊完公司的事，霍沉渊看了眼乔楠，对苏蘅道：“苏副总，方便的话，我还有件私事想拜托你帮忙！” 话音落地，乔楠便主动起身离开。 苏蘅看着他，礼貌拒绝：“我能力有限，只怕帮不了霍总什么忙。” 霍沉渊叹了口气：“昨天餐厅那件事，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 苏蘅红唇上扬，勾出一道嘲讽弧度，却没有做声。 做错了事，就想凭借轻飘飘的一句对不起，就想要被原谅？ 霍沉渊又看向她的胳膊，关心地问：“你的手，还好吧？” 苏蘅起身，双手撑着桌面：“霍总，有话不妨直说。我手里还有其他工作！” 她没时间陪他浪费。 霍沉渊抬眸看她，见她眼底覆着一层明显不耐，心头忍不住沉了沉。 她现在，连和他多说一句话的耐心都没有了！ “青婷住院，我妈在医院陪她。她们想见你一面，亲自和你道歉！”霍沉渊说，“你要是有时间，可以去看看她们吗？” 昨天晚上送萧熙然回家后，他找人调来餐厅监控。 可惜，监控并没有拍到苏蘅和萧熙然争执的一幕。 只是，苏蘅那句冷厉让他别过去的声音，一整晚都在他耳旁回荡。 就连梦里，苏蘅都在拒他于千里之外。 霍沉渊越想越不对劲。 今天早上，一到办公室，霍沉渊便特意给萧熙然打电话，问她昨天晚上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直言自己调了监控，但出于尊重她的考虑，希望从她口中得到真相。 萧熙然果然乱了阵脚，这才告诉他，昨天在餐厅，她想让苏蘅到医院去见霍青婷，被苏蘅拒绝后，才情急之下伸手拉苏蘅。 她还没碰到苏蘅，苏蘅迅速收手避开，而她力道落空，身体失衡，这才差点儿摔倒。 萧熙然说她也没想到，霍沉渊会出现，还误会是苏蘅推了她。 霍沉渊气得差点儿折断签字笔。 萧熙然大概也感受到他的怒气，主动说，愿意为这件事向苏蘅道歉。 霍青婷听到他给萧熙然打电话，也和他说，看到苏蘅和他闹离婚的消息，想请苏蘅到医院，当面和苏蘅道歉。 萧熙然态度诚恳。 “阿渊，你让苏蘅来医院一趟吧。我和青婷当面和她道歉赔不是，让她别和你闹了！” “她和你闹离婚，毕竟影响了集团股价。再不解决，你爸真要怪罪下来，你们之间可就真完了。” 霍沉渊想到苏蘅最开始和他闹不快，的确是因为霍青婷。 要是霍青婷真心和苏蘅认错，他再拿出足够的诚意，苏蘅总该原谅他了！ 否则，霍岩已有了让他离婚另娶的打算，再闹下去，他和苏蘅的这场婚姻，真要保不住了！ 霍沉渊命令公司法务部起草了这份合约，第一时间过来找苏蘅。 苏蘅令人意外的冷淡态度，更让霍沉渊意识到，必须要尽快解决苏蘅对他的芥蒂。 霍沉渊自以为，他已经将姿态放得够低。 没想到，苏蘅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红唇微动，吐出五个字：“抱歉，我没空。” 第54章 忽然间良心发现 苏蘅让乔楠送霍沉渊，自己径自去了苏兆凌办公室。 苏兆凌正优哉游哉地喝茶品茗，幻想着签订合约后苏氏公司变身苏氏集团，业务遍及全球。 看到苏蘅进来，他忙不迭起身，亲自给苏蘅倒杯茶。 “和霍总都谈妥了吧？”苏兆凌几乎笑成了一朵花。 只要能拿下霍莳集团的合作，以后公司里，还有谁再说他是吃软饭发家的！ 苏蘅接过茶杯，没喝一口，又随手放下，似笑非笑：“苏总还真是越来越健忘！” 苏兆凌笑容僵在脸上，不解又不安地看着苏蘅。 她不会又要提什么条件吧？ 苏蘅轻笑了声：“苏副总，刚才高层会议上，不是您让我回家，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吗？” 经她这么一提醒，苏兆凌才想起之前说过的话，一张脸顿时更僵。 苏蘅似没看到他的不自在，淡淡地说：“刚才我不想让苏总下不来台，才去会议室见霍总。以后，这个合作案，苏总还是交给其他人负责吧。” 说完，她起身就要走。 苏兆凌喊住她：“等等。” 苏蘅顿住脚，一脸无辜地看着他：“苏总还有什么交代？我还要收拾东西回家呢！” 苏兆凌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刚才会议还没有形成决议，谁说你要回家了？” 先前因霍沉渊到来而叫停的高管会议，苏兆凌让刘秘书通知，继续召开。 和之前会议氛围，截然不同。 先前质疑声讨苏蘅的人，统统改变了态度。 霍沉渊亲自送来合约，不用想，都知道是为了讨好苏蘅。 再联想到苏蘅当记者的面，淡定承认要离婚消息属实，一众人精很快猜到了大概。 真正闹离婚的人，是苏蘅。 霍沉渊这个宠妻狂魔，为挽回妻子，甚至不惜大手笔拿出合约来挽回苏蘅。 连霍沉渊都要讨好的人，他们哪里敢得罪？不把她供起来就不错了！ 要让她回家“休息”的一众高管，自然都改了主意。 至于之前苏蘅利用流量宣传，闹得有人抵制苏氏集团产品的指责，更似乎都被人忘得一干二净。 众高管只看到苏蘅的公关策略，让产品销售份额猛涨，变着花样夸苏蘅眼光独到，思维独特。 苏蘅笑而不语，面对夸赞肯定一一接收，虽答应留下来，却始终不肯松口，愿意负责霍莳集团的合作案。 别说众高管，就连苏兆凌都不敢相信，苏蘅心理竟这么强大，能顶住这么多高层集体施压。 和当初那个被陌生网友留言攻击辱骂，就躲在房子里哭的小女孩儿，完全不一样！ 会议讨论最终变成了一场谈判。 以苏蘅晋升为第二常务副总裁，同时将宣传部划归苏蘅分管，她和刘诃洋共同负责霍莳集团合作案达成协议。 会议结束，苏蘅就去了刘诃洋办公室。 刘诃洋看都不看她一眼，压根不愿意和她这个黄毛丫头合作共事。 他工作三四十年才升为常务副总裁，苏蘅到公司才多久？ “刘副总，听说你儿子很喜欢曹半横的作品？”苏蘅没有说公事，反而漫不经心地问。 刘诃洋神色果然大变，抬头防备警觉地盯着苏蘅。 她果然调查过他，竟连他儿子最喜欢的漫画家，都打听得一清二楚。 苏蘅递给刘诃洋一个白色信封：“这是曹半横给你儿子写的信。” 刘诃洋没接。 苏蘅不在意，把信封放到桌子上，指尖压着轻推到刘诃洋面前。 “死马当活马医，现在唯一能劝动你儿子的人，说不定只有曹半横！” 刘诃洋眼底动容，由于半晌，终于还是伸手，拿起了那个信封。 苏蘅松了口气。 刘诃洋是公司的老员工，她小时候，就听妈妈提到过他。 为人虽固执霸道了些，可做事原则性强，认真负责，对公司也很忠诚，是个值得用的人。 他唯一的软肋，大概就是不争气入狱的儿子刘淼。 苏蘅想要拉拢刘诃洋，只能从刘淼入手。 说来也巧。 刘诃洋的儿子刘淼，居然是她以曹半横笔名创作漫画的资深粉。 苏蘅打听到刘淼在监狱里自暴自弃，不是闹事就是顶撞狱警，别说减刑，再这样下去都无法正常出狱。 为拉拢刘诃洋，也是为帮助这个漫画迷改过自新，苏蘅便以曹半横的身份写了封鼓励信。 至于能不能成功，苏蘅也没太大把握。 不过，听说刘诃洋在她离开后不久，也请假离开公司，直到下午也没有回来。 晚上八点多，苏蘅下班。 刚走出公司，就看到办公楼门口，停着辆惹眼的劳斯莱斯。 西装革履的霍沉渊，抱着一捧鲜艳欲滴的大马士革玫瑰，倚车而立。 看到苏蘅出来，他大步流星地迎上前。 夜风吹拂着他额前发丝，他顺势抬手往后捋了捋，露出一张立体分明的脸，在路灯光芒中熠熠生辉。 苏蘅承认，当初她对霍沉渊动心，和这张俊美无俦的脸有关。 她一直是个颜控。 没想到，此时再看到这张脸，苏蘅的心，竟掀不起丝毫波澜。 她好像，真的不爱他了！ 霍沉渊迎面走来，苏蘅像没看到他，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霍沉渊脚步一顿，倏地转身伸手，下意识想抓苏蘅的胳膊。 却在碰到她胳膊的瞬间，似想到什么，又生生收回手。 就是这片刻的犹豫，苏蘅已经越过他，往前走了一小截距离。 霍沉渊正要追上，路边那辆黑色劳斯莱斯，后门缓缓打开。 穿着墨绿色旗袍的萧熙然，正坐在后排座。 虚弱靠在她身上的，还有一身白底蓝纹病号服的霍青婷。 苏蘅错愕两秒，正想绕路避开她们，却见一群穿着黑色劲装的保镖，从劳斯莱斯背面出现，从两侧包抄过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妈，你……”霍沉渊看到骤然出现的保镖，神色大变，忍不住低唤了声。 隐约，带着惊讶和斥责。 萧熙然来不及解释，两道高大健硕的身影，从苏蘅身后悄无声息出现，快步上前，牢牢将她护在身后。 双方对峙，一触即发。 霍沉渊上前两步，追到苏蘅身侧。 “不用担心，妈和婷婷只是想当面和你道个歉。”霍沉渊低声解释。 苏蘅讥诮地笑出了声。 就这阵仗，他真的相信，萧熙然和霍青婷是特意过来和她道歉的？ 不过，她现在倒是有些好奇。 萧熙然和霍青婷从来都是眼高于顶，一直看不起她出身的人，为什么会和霍沉渊说，她们要向她道歉？ 总不能是，忽然间良心发现吧！ 第55章 以离婚为前提 苏蘅往前，压低声音，对面前的保镖说了句什么。 两名保镖惊愕地看向她，还是让开一条道，由苏蘅往前。 萧熙然见苏蘅识趣过来，也命令她带来的人让开。 霍沉渊看着苏蘅一步步走近，心头没来由地一阵不安，下意识攥紧拳头，也想上前。 苏蘅的保镖还没来得及阻拦，萧熙然带来的人已经上前，拦住了他。 “小霍总，夫人交代，让您在旁边等着。” 看似客气的话，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霍沉渊脸色沉冷，又往前走了两步。 为首的保镖直接伸手抵住他：“小霍总，别逼我们对您动手。” 霍沉渊冷笑了声：“我要是非要过去不可呢？” 抵着他的那只手，丝毫没有放下的意思。 霍沉渊眼底掠过一抹寒意，倏然出手。 一触即发之际。 “够了！”一声不满呵斥，倏地传来。 是萧熙然。 她下车，把自己的位置让给苏蘅。 没想到，却看到这边霍沉渊对她的人大打出手。 为了苏蘅，霍沉渊不但对她不敬，如今还不惜动手。 这样的霍沉渊，哪儿还有半分她好大儿的样子？ 就在萧熙然和霍沉渊对峙之时。 劳斯莱斯车上。 霍青婷正和苏蘅坦诚五年前之事。 “五年前，是我让行舟约你见面，让他坦诚打算和你退婚之事。没想到，他还是改了主意。” “我的确找人欺负你，但因为不想行舟恨我，临时改了主意。” “没想到，除了我之外，还有别人盯上了你，找人对你下手，给你下了烈性情药。” “我哥当时在外地出差，得知我安排人对付你，匆匆赶回来，他把那些人赶走了。” “没想到，他以身救你的种种，都被人暗中拍了下来。” “有人把那些照片发给我，暗示我把事情闹大，否则就把这件事栽赃到我身上，让行舟知道。” 霍青婷低着头，心虚解释。 “我承认，这件事最开始是我设计的，后来也是我闹大的。是我对不起你！” “但是，最关键的那一步，真不是我做的。安排去欺负你的那些人，我真的让他们收手了。” 苏蘅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就你说的，你做的这些事，你觉得，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一笔勾销了？” 霍青婷倏地一愣，难以置信地看着苏蘅：“你相信我？” 她曾向霍沉渊和萧熙然解释过，她临时改了主意，放弃了找人欺负苏蘅的计划。 可是，后面的事情，还是按照她最初计划发生了。 霍沉渊和萧熙然都以为，她是为了推脱责任，才不愿承认。 他们不愿意相信她，她也不再解释，索性承认了那些事就是她做的。 霍青婷没想到，第一个相信她的人，居然会是苏蘅。 苏蘅手里有萧厌帮她调查过的证据，知道整件事虽是霍青婷设计的，却有其他人的暗中参与。 “霍青婷，你不可能无缘无故和我坦白这些。”她目光如炬地盯着霍青婷，“我也不可能因为你坦白，就这么原谅你！” 霍青婷心情复杂，咬着下唇，迟疑地问：“你想怎样？” 苏蘅回头，看了眼不远处，不知在和萧熙然说什么的霍沉渊：“你知道，当初你哥为什么会娶我？真的是因为爱我？” 霍青婷神色陡然一变，想到这两天闹得沸沸扬扬的离婚绯闻，怀疑地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苏蘅不语，只是静静地盯着她。 霍青婷想到霍沉渊对苏蘅的维护，终究是嫉恨占了上风，终于说：“我哥当初娶你，怎么可能是因为爱你？” “他是为了让行舟对你彻底死心，帮我嫁给行舟，才会娶你。” “婚后让所有人都看到他对你好，也是为了让你爱上他，要行舟断了对你的念想，好好对我。” 霍青婷以为，苏蘅知道后，会失控，会崩溃。 没想到，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 淡定到让霍青婷怀疑，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一切。 苏蘅刚从车上下来，霍沉渊就迫不及待迎上前。 “青婷向你道过歉了？”他紧张地问。 苏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轻轻晃了晃手机，声音不大不小：“道歉了，我都录下来了！” 她之前手上有的，都是当年那事的间接证据。 霍青婷是霍沉渊最在乎的人，如今又亲口承认那件事和霍青婷有关。 是离婚保霍青婷的名声，还是自以为是地困住她保霍青婷的婚姻，她不介意交给霍沉渊选择！ 跟在霍沉渊身边的萧熙然，和坐在车里的霍青婷听到苏蘅的话，神色顿时大变。 “苏蘅，你卑鄙！”霍青婷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都被录下来，顿时心慌，从车里扑下来就要抢苏蘅的手机。 苏蘅却早就料到她由此动作，身体往旁边一闪。 两道高大身影飞快过来，护在她面前，三人一路往后退。 另一边，霍青婷扑空，跌跌撞撞地扑进霍沉渊怀里。 霍沉渊护着她，眉心紧皱，墨眸危险地盯着霍青婷：“你说什么了？” 在他森冷目光中，霍青婷不由打了个寒战，求助地看向萧熙然。 萧熙然迅速反应过来，冲着一旁的黑衣保镖命令：“抓住苏蘅，把她的手机拿过来！” 保镖闻风而动，顿时向苏蘅冲了过去。 苏蘅身边的保镖也不甘示弱，早就忍不住摩拳擦掌，冲了上去。 现场混战，乱作一团。 霍青婷也顾不上身上的伤，挣开霍沉渊，瞅准时机，朝苏蘅冲过去，打算亲自从她手里抢回录音。 苏蘅不慌不忙地躲在保镖身后，只在霍青婷冲过来的时候，伸腿一勾。 霍青婷狼狈摔倒。 萧熙然见状，冲快步往两人冲过去的霍沉渊命令：“阿渊，护着妹妹，把手机拿过来。等回去了，我们再和你解释！” 霍沉渊脚步顿了一秒，却还是往苏蘅方向快步走去。 苏蘅的两个保镖在缠斗中抽身回来，想拦住霍沉渊，却又被追过来的保镖困住，到底还是让霍沉渊冲破防线。 他径自走到苏蘅面前。 瞥了眼躺在地上，摔得昏死过去的霍青婷，霍沉渊又幽幽地看向苏蘅，对她伸手：“把手机给我。” 虽然不知道霍青婷对苏蘅说了什么，但霍青婷宁可拖着受伤的身体也要抢回，萧熙然也慎重地要他拿到手机，霍沉渊还是决定，先拿到手机。 苏蘅嗤笑了声：“手机不可能给你！你要是有兴趣，我可以让你听录音。” 她解锁手机，摁下播放键。 霍青婷的声音，缓缓传了出来。 霍沉渊听了前两段，面色煞白，声音隐隐颤抖：“把手机给我，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谈谈！” “以离婚为前提的谈？”苏蘅扬起下巴，神色决绝而坚持。 霍沉渊捏紧手指：“除了这个，其他都可以！” 苏蘅面露失望。 除了离婚，他们还有什么可谈的？ “我不介意把录音公之于众。”苏蘅讥笑了声，目光掠过霍沉渊，嘴角忽然上扬，冲不远处的萧熙然喊了句，“手机在我这里，有本事，就来拿！” 话音落地，她倏地转身，拔腿就跑。 霍沉渊皱眉，伸手抓她却落了空。 正要去追，身后传来萧熙然被挑衅后恼羞成怒的命令：“抓苏衡，拿手机，不论生死！” 第56章 他们睡了 听到萧熙然的命令，霍沉渊脚步顿住，回身错愕地看向她。 为了拿到手机，她竟想要苏蘅的命？ 对上萧熙然狠厉眼神的一瞬，霍沉渊心头陡然一沉，仿佛回到五年前。 当初，萧熙然也曾想过，要灭口以绝后患。 就在霍沉渊犹豫的一瞬，一道戏谑嗓音轻飘飘传来：“哟，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孩子，是不是太不要脸了？” 霍沉渊额头青筋一跳，回头看去，一道讨厌的身影映入眼帘。 一身黑色真皮金属拉链机车服的萧厌，双手环臂，站在路灯下，似笑非笑地看过来。 苏蘅看到他，毫不犹豫地冲向他身边。 这一幕，刺痛了霍沉渊的眼睛。 他的妻子，头也不回地逃离他，却奔赴另一个男人身边！ “萧厌，我警告过你，不要插手我们的事。”霍沉渊面色森然，大步走到苏蘅面前，伸手命令道，“阿衡，过来！” 苏蘅看向萧厌，假装没听到霍沉渊的话。 萧厌勾唇懒散笑道：“霍总，你是在骚扰恐吓我的当事人吗？你再这样，我们是可以申请禁止令的！” 霍沉渊脸色愈发阴沉，墨眸几乎能喷出火来。 他刚想提醒萧厌别自寻死路，萧熙然安排人把昏迷的霍青婷送上车，也跟了过来。 “萧厌，你怎么来南城了？”萧熙然一脸诧然，又看向他身边的苏蘅，忍不住皱眉，“你认识你表弟妹？” 表弟妹？！ 苏蘅惊愕地瞪大眼睛，狐疑地看向萧厌。 萧厌不屑地撇了撇嘴角：“霍夫人，还是别乱认亲攀亲戚为好。我姓萧不假，和你可没什么关系。” 萧熙然神色变了又变，还没说话，倒是一旁的霍沉渊说：“萧厌，我妈虽是萧家养女，可毕竟姓萧。倒是你，和继母勾搭纠缠不清，被族谱除名，逐出家门，又有什么资格嫌弃我妈？” 话虽是对萧厌说的，霍沉渊却不自觉看向苏蘅。 发现苏蘅明明看到了他在说什么，却神色不改，心底顿时涌出一片复杂。 她不在乎萧厌的丑事，真是因为不在乎萧厌吗？ “阿渊！”萧熙然疾声呵斥，“他好歹是你表弟，不许乱说他之前那些事。” 萧厌忍不住鼓掌：“霍夫人，好演技。”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她才来装模作样扮好人。 萧熙然早知道萧厌混不吝的性子，没想到他竟贴脸开大，当着她的面嘲讽。 “萧厌，不管怎么说，当年你爸对我多有照顾。你既来了南城，我也得尽一份当姑母的心意。”她若有所思地看向他，“今晚我做东，带上你表弟妹，我们一起吃顿饭，好好聊聊！” 萧厌垂眸看了眼苏蘅，见她不算抗拒，这才懒懒地看向萧熙然。 “好啊，我当真好奇，你有多少诚意。”他怠惰地开口，“明晚八点，星夜会所，不见不散！” 说完，也不管萧熙然和萧厌是什么反应，低头和苏蘅说了句“我们先走”，两人转身离开。 霍沉渊铁青着脸，冲两人低吼了声：“站住！” 却无一人搭理他。 正要去追，苏蘅的保镖已经放倒萧熙然带来的一众人，转身过来，拦在霍沉渊面前。 与此同时，不知从哪里冒出了四个身材魁梧的黑衣人，和苏蘅的保镖并肩而立。 六人气质相近，有种难言的默契。 是无恙安保的保镖！ 霍沉渊咬牙，到底没有硬碰硬，阴沉着脸，和萧熙然上车离开。 “到底是怎么回事？”霍沉渊周身气压低沉，强忍着怒意问道。 萧熙然看了眼还在“昏迷”的霍青婷，无奈叹气：“先回医院。” 萧厌今天是骑车过来的。 酷炫的重型机车，立刻吸引了苏蘅的注意力。 看出她眼底跃跃欲试的期待，萧厌取出头盔递给她：“带你兜一圈？” 苏蘅毫不犹豫地接过，戴上。 两人上车，萧厌回头看向苏蘅，醇厚嗓音从头盔里传出：“准备好了？” 苏蘅点头。 “轰——” 伴随着发动机轰鸣，仿佛一道闪电疾驰而过。 一个小时后。 摩托车停在一处破烂嘈杂的城中村。 萧厌带着释放完坏情绪后又神清气爽的苏蘅，来到一处不大的烧烤摊前。 一个烧烤炉，旁边支了六张折叠桌，每张桌子配了四个红色塑料板凳。 烟雾缭绕中，弥漫着孜然辣椒的味道。 大概是位置原因，烧烤摊上并没有其他客人。 看到萧厌和苏蘅过来，摊主一瘸一拐地过来，然后比了个手势，将略带油渍的过塑菜单递过来。 苏蘅错愕地看着摊主。 六十多岁的老头，皮肤黢黑，满脸皱纹，眼睛浑浊发黄，却笑容虔诚。 萧厌点了两三样，把菜单递给苏蘅。 苏蘅又加了几样。 摊主指了指菜单，示意她翻看。 苏蘅翻过来，这才注意到，菜单背面竟是寻人启事。 摊主满脸期待地看向她，对她比了个手势，又指向菜单最下面的一行字。 如提供线索，可免单。 苏蘅细细看了看寻人启事。 菜单上的女孩儿，看起来约莫二十出头。 看打扮，应是二三十年前。 不知怎么，她觉得女孩儿看上去有几分面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可是，想了又想，却始终想不起来。 苏蘅爱莫能助地摇头。 摊主失望地叹气，这才一瘸一拐地回到烧烤炉前。 萧厌给苏蘅倒了杯水：“我替你应了霍夫人明天之约，你不会怪我吧？” 苏蘅摇头，拿出手机道：“本来我也准备找霍沉渊谈判。” 萧厌抬眸看着她，轻笑道：“离婚谈判？你不打算让我出面？苏小姐的钱，会不会太好赚了！” 苏蘅：“本来是打算回家后给你打电话的。” 她也没想到，萧厌出现得这么及时。 既然遇到了，苏蘅直接把霍沉渊上午到公司找她，刚才下班带他妈和他妹在公司门口堵她，霍青婷又如何承认当初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也就是说，你现在有霍青婷承认设计你，霍沉渊助纣为虐，还有他别有居心娶你的录音？”萧厌梳理着她手头的证据，“你打算，把这些，把这些作为谈判筹码？” 苏蘅：“必要时，还有霍沉渊的身世秘密。” 这些，全都是她的筹码。 为了霍青婷的名誉，保护萧熙然霍夫人的位置，霍沉渊也不得不低头！ 萧厌不置可否。 他并不觉得，霍沉渊会为了霍青婷和萧熙然，与苏蘅离婚。 “话说回来，你当真打算就这么放过霍青婷和萧熙然了？”萧厌好奇问道。 苏蘅嗤了声。 哪怕霍青婷所说是真，设计她的中途想过放弃，但怎么都是始作俑者，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过？ 至于萧熙然，纵容甚至助纣为虐，自然也不能轻饶。 只是，眼下最要紧的，是先和霍沉渊离婚。 而且，她还有件事需要萧厌帮忙。 “萧律师，我还有件事需要请你调查。”苏蘅主动道，“霍青婷说，当初她让沈行舟约我见面，是要他和我谈退婚的事。我想知道全过程。” 萧厌目光变得复杂起来：“你真想知道？” 这意思，他知道？ 她忽然想起来，之前萧厌说过，在她之前，也有人调查五年前那件事。 似意识到什么，苏蘅紧张地坐直身体，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顿了顿，她补充道：“算我和你买消息。” 她拿起手机，给萧厌转了笔钱过去。 萧厌盯着转账看了两秒，还是点了接收。 他盯着苏蘅，薄唇开启，漫不经心又残忍地说：“因为前一天晚上，沈行舟和霍青婷，他们睡了。” 第57章 你的听力果然恢复了 苏蘅杏眸倏地瞪大，眼底满是惊愕。 五年前被封存的记忆，像是泻了闸的洪水，奔涌袭来。 订婚前那晚，沈行舟打电话约她见面，说有重要事情同她讲。 她忙了一天，实在累极，加上订婚前男女不能见面的习俗，便婉拒了。 向来体贴的沈行舟，却一反常态，说会在婚房等她，不见不散。 苏蘅还是去了。 见面后，沈行舟却欲言又止，神情都有几分恍惚。 她以为，沈行舟是婚前综合征。 苏蘅记得，自己还安慰了沈行舟好久。 离开前，她和沈行舟拥抱，让他不要紧张。 沈行舟却忽然用力，似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勒得她骨头都有些疼。 回去时，沈行舟原本是要送她的。 当时，卧室里似有什么东西掉落，他犹豫两秒，只送她到电梯口，便折身回去了。 苏蘅心疼沈行舟状态不好，倒也没多想。 霍青婷说，那晚让沈行舟约她见面，是要他提解除婚约。 再想到沈行舟的种种反常，一切似乎也说得通了。 他背叛她，被霍青婷抓住把柄。 她出事后去找他，他才避而不见。 断崖式分手的真相，原来是这样！ 心底深处的阴影，终于在这一刻解开。 从来不是她做错了什么，也不是她不好，才会被抛弃。 就像五年前被欺负。 并不是因为她穿了裙子，半夜还在外面。 错的人，从来都不是她！ 回到临江别墅，已经十一点多。 她走到门口，刚解锁开门，还来不及踏入，忽然察觉到，身后有人。 浓烈酒气逼近。 苏蘅浑身汗毛瞬间竖起来。 飞快从包里掏出防狼喷雾，她迅速转身，扬起手臂，直接喷了过去。 同时，她快速后退，试图借着喷雾掩护，躲进家门。 来人似猜到了她的意图，抬手摁住她抓着防狼喷雾的手腕，另一手强势搂着她的腰，大步流星推着她后退。 跌跌撞撞之间，两人一起进了家门。 隐藏在酒气中的熟悉气息，还有腰间大掌的熟悉感觉，苏蘅认出来人身份。 是霍沉渊！ 苏蘅被压在玄关墙壁上，两人身体贴得很紧，几乎不留一丝缝隙。 “霍沉渊，放开我！”苏蘅忍着满腔怒火，声音颤抖，似命令，也似请求。 霍沉渊终于弓起后背，下巴抵在苏蘅的锁骨处，留恋不舍地摩挲着。 “老婆，你别不要我，好不好？”低沉的嗓音，因染了醉意模糊又黏缠。 甚至，带了几分祈求的意味。 带着酒意的气息喷洒在脖颈间，熏得苏蘅竟也有些许的头晕眼花。 她不喜欢烟酒味，霍沉渊便戒了烟，平时应酬也会控制喝酒，从来没有醉成这样出现在她面前。 倒没想到，喝醉的霍沉渊，竟是个无赖。 “你先松开我。”苏蘅用力推他，强忍着性子劝道，“我们好好谈谈。” 霍沉渊果然松开了她。 只是，双手撑墙，把她锢在他身体和墙壁组成的一方狭窄空间里。 月光从门口缝隙照进来。 借着微弱的光芒，苏蘅清楚看到，霍沉渊那双沉冷的墨眸，哪里有半分醉意？ 她心头陡然一惊，意识到上了霍沉渊的当。 下一秒，就听见霍沉渊冷飕飕地开口：“你的听力，果然恢复了！” 苏蘅咬牙：“你装醉诈我？” 霍沉渊没有否认，笑得自嘲又苦涩：“所以，你装听不见，骗了我这么久！” 他到医院，听萧熙然和霍青婷说出了之前种种，愈发怀疑，苏蘅早就知道了五年前的事。 她自然不会无缘无故起疑。 唯一的可能，就是两个月前，他半夜被霍青婷电话叫走，回来又给霍青婷打电话哄她，被苏蘅听见了。 霍沉渊之前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可每次都没苏蘅蒙过去了。 这次，终于让他找到了破绽。 他刚才抵着她的锁骨，说话时并未让她看到唇形。 她却回应了他的话。 霍沉渊既已经发现了她听力恢复的秘密，苏蘅索性也不和他装了。 她缓缓抬头，对上霍沉渊的墨眸，讥讽开口。 “是，两个月前我就恢复听力了！” “要不是恢复听力，我怎么知道，你娶我的‘良苦用心’，还有你妈和你妹对我的种种算计？” “比起你对我的欺骗，我隐瞒听力恢复而已，哪里算得上骗？” 她每一句嘲讽，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精准扎进霍沉渊心头。 手指紧紧蜷起，霍沉渊垂眸盯着苏蘅，墨眸翻涌着暗沉复杂的情绪。 他沉声道：“五年前，是我从绑匪手中救了你，你才没被那些人欺负。” 苏蘅冷笑：“你的意思是，我该感谢你？” 若不是霍青婷要算计她，她又怎么会遭遇那场噩梦？ 霍沉渊的确是从那群绑匪里救了她。 可是，他也趁她之危，在她意识不清时，和她有了亲密接触。 之后，他纵容霍青婷把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甚至还帮霍青婷清除证据。 如此种种，他竟一点儿都不心虚，还义正言辞地说救了她？ 多可笑！ 霍沉晞心头猛然一沉，想要和她解释，偏偏有很多事不能让她知道，只能欲言又止。 “相信我，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霍沉渊眼底泛红，声音暗哑。 苏蘅嗤道：“五年前我受到的伤害，难道没有你的手笔？还有，这五年的欺骗，难道就不是伤害？” 霍沉渊艰难开口：“结婚这五年，我对你的好，是真的。” “不真的话，怎么骗我爱上你，对你死心塌地？”苏蘅漠然开口，“这种好，还是给你妹吧，我承受不起！” 霍沉渊还想再说什么，苏蘅的脸已经沉下来。 “霍沉渊，我没兴趣和你争论以前是非对错。除了离婚，我不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 “好，我们不论以前是非对错。”霍沉渊截断她的话，声音低沉，带着诱哄意味，“我们重新开始。我会比以前对你更好，更加珍爱你，好不好？” 苏蘅被气笑了：“谁要和你重新开始？天下男人又不是死绝了，我非得在你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更何况，她又不是离了男人就不能活。 霍沉渊墨眸微闪，似被她决绝的话伤到，眼底流露出浓到化不开的悲伤。 苏蘅视若无睹。 “这是我家，请你离开。”她面无表情地说，“否则，别怪我让人把你丢出去。” 霍沉渊倏地托住她的下巴，盯着她那张伤人的粉唇：“你说的，是那两个保镖？放心，我已经重新安排过人来保护你了！” 言外之意，她的那两个保镖，他已经弄走了。 苏蘅大惊，对上霍沉渊那双深不可测的墨眸，心底顿时生出强烈不安。 “你要做什么？”她咬紧牙关，勉强挤出一句话。 第58章 还和从前一样 苏蘅眼底的防备和抗拒，像是泛着冷光的匕首，狠狠刺进霍沉渊心口。 墨眸逐渐染上腥红，近乎偏执地盯着苏蘅，一眨不眨。 “你不会和我离婚的。”霍沉渊薄唇轻启，呢喃道，“以前我们很幸福，以后也可以。” 他的反应有些反常，苏蘅有些慌，悄然攥紧手指，忽地打落他的手掌，身子一矮，迅速从他臂弯下钻了出去。 苏蘅甚至顾不上看霍沉渊的反应，快速打开大门，没有丝毫犹豫地往外冲。 一条坚硬如铁的臂膀探过来，扣着苏蘅的肩膀，又将她用力带了回来。 一阵天旋地转，苏蘅猝不及防跌入一具坚实的胸膛。 “阿衡，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家吗？”霍沉渊将苏蘅打横抱起，大步往别墅里走，“生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小家，就完整了！” 意识到霍沉渊想做什么，苏蘅大乱，剧烈挣扎起来：“霍沉渊，你放开我。” 她双手抵着他胸口，身体后仰，双腿更是胡乱踢动。 不经意间，似乎碰到了什么。 “别乱动！”霍沉渊的嗓音，忽地暗哑沉欲起来，“我不介意就地办了你！” 苏蘅感受到他变得滚烫的身体，不由一僵，吓得一动不敢动。 和霍沉渊五年夫妻，她知道他动情前的反应。 霍沉渊满意地勾唇，低头亲昵吻了吻她的额头：“乖，真听话。” 若是以前，他这么夸她，她一定又娇又羞，只往他怀里钻。 此时，苏蘅只觉得讽刺。 在他眼里，她大概和霍青婷的宠物狗，没什么两样吧？ 都是为了取悦霍青婷而存在。 “听你妹！”苏蘅忍无可忍，抬手毫不客气地甩了霍沉渊一巴掌。 霍沉渊毫无防备，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他的脸打得侧过去，肉眼可见地浮出一道巴掌印。 霍沉渊却似乎感受不到痛，舔了舔脸颊内侧壁腔，又侧过另一张脸对着苏蘅，不要脸地凑近。 他的嗓音低沉，耐心地哄她：“你想出气，这边脸也给你打！” 苏蘅高高扬起的巴掌，似有人摁住，怎么都落不下来。 不是舍不得，而是不想让霍沉渊心安理得。 “霍沉渊，我来大姨妈了！”她胡乱找了个理由。 霍沉渊疑惑：“不是月初？” 以前她每次来大姨妈，他都会精心准备还红糖水、奶茶还有各种零食，生怕她肚子疼，发脾气事小，气坏自己事大。 苏蘅没好气地冲道：“最近压力大，紊乱了不行吗？” 霍沉渊垂眸，下意识看向她的小腹，并不相信她的说辞：“一会儿，我亲自检查！” 苏蘅气得火冒三丈，问候他祖宗十八代的话都到了嘴边，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 “霍沉渊，我们谈谈。”苏蘅深吸口气，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霍沉渊却不为所动：“你不是说，除了离婚，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吗？” 没想到他会拿她的话来搪塞，苏蘅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两秒沉默后。 苏蘅咬牙威胁：“你就不怕，我把霍青婷的录音曝光吗？” 霍沉渊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你想曝光，那就曝光吧！” 苏蘅难以置信地看着霍沉渊。 他当真不在乎霍青婷的名声了？ 下一秒，霍沉渊就漫不经心地说：“事关霍家，没有我同意，哪家媒体敢报道？” 好直白的威胁。 苏蘅几乎咬碎一口银牙，气得恨不得抓花他的脸。 终于到了三楼。 霍沉渊精准找到苏蘅的房间。 房门没锁，轻轻一推就打开了。 房间窗户半敞，雪白窗纱随风轻飘，月霜悄无声息地铺了一地。 霍沉渊抱着苏蘅走进去，轻柔地将她放在床上。 苏蘅一离开他的怀抱，立刻往另一端滚去，随即坐起来，想要逃走。 “这两天，你没联系程芜吧？”霍沉渊的嗓音，幽幽地传来。 苏蘅动作陡然一僵。 这两天，她给程芜发消息，程芜没回。 她还以为程芜在忙工作，顾不上理她。 毕竟，程芜也算是个工作狂，一旦进入工作状态，连饭都可以不吃。 “你对她做了什么？”苏蘅皱眉，防备地问。 霍沉渊挑眉轻笑：“我只是请她去国家顶尖实验室做客，她很开心。” 苏蘅指尖扣进掌心，抬头愤怒地瞪他：“你敢动程芜一根毫毛，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霍沉渊绕过床尾，走到苏蘅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只要你乖乖的，我们还和从前一样。你的朋友，你的家人，我都会照顾他们。” 苏蘅死咬着唇，才没把“你做梦”三个字喷在他脸上。 她无力地跌坐在床边，双手后撑，不动声色地去摸枕头底下的剪刀。 自从知道霍沉渊的真面目，晚上睡觉，她经常做噩梦。 搬到这边后，她特意在枕头底下放了把剪刀。 她的手指，终于摸到剪刀把手。 苏蘅这才抬头看向步步紧逼的霍沉渊，嘴角笑容嘲讽：“霍沉渊，你怎么会觉得，我们可以回到从前？” “只要你愿意，就可以。”霍沉渊抬手，指尖几乎快要碰到苏蘅的领口。 说那时迟，那时快。 苏蘅的手从枕头下抽出来，她同时猛地起身，挥起剪刀往霍沉渊胸口刺去。 与此同时，别墅外的四周，忽地亮起了刺眼的白光。 如同烈阳般耀眼夺目，将别墅照得如同白昼般明亮耀眼。 萧厌送苏蘅回到临江别墅，正打算去见特意来南城探望他的好友，半道却收到消息。 他安排去保护苏蘅的人，被霍沉渊派人抓走了。 霍沉渊还强行闯入了临江别墅。 萧厌立刻改道，同时给手下打电话，命令带一半人手过来。 他刚打算破门而入，却看到三楼房间阳台上出现苏蘅的身影。 她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聚在面前，却被逼得步步后退。 细看才发现，她手里竟拿着一把锋利的剪刀。 剪刀被染得暗红，竟是沾满了血。 她的双手，也溅满了鲜红。 似猜到他的到来，苏蘅忽然回头，往他所在的地方看了过来。 萧厌站在耀眼的白光里。 因为背光的原因，苏蘅并没有完全看清楚他的脸。 只是，从男人的身影轮廓，她大概猜到，是萧厌去而复返。 第59章 又是一道离婚筹码 房间里，距离苏蘅不到两米的地方，霍沉渊单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朝苏蘅伸出。 “阿蘅，过来！”他嗓音沙哑，墨眸里满是受伤的神色，却柔声唤着她。 霍沉渊怎么都没想到，苏蘅竟真能狠下心，对他下狠手。 看到苏蘅拿出剪刀，霍沉渊墨眸微眯，上前一步，双手直接包裹她抓着剪刀的手，将剪刀头抵在自己胸口。 他在赌，赌苏蘅舍不得伤他。 不管苏蘅再怎么生气，他们之间，毕竟有五年感情。 霍沉渊试探地俯身弯腰，随着动作，剪刀头刺破他的衬衣，紧紧贴着他的肌肤。 苏蘅的双手，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后缩。 她果然舍不得伤他！ 霍沉渊大喜，趁机低头凑近。 他想吻苏蘅，试图用温存，唤醒苏蘅对他的爱意。 就在他的唇瓣几乎快碰到苏蘅时。 她偏过脑袋避开，同时咬紧牙关，双手陡然往前一送。 锋利的剪刀头，顿时无情刺进他的胸口。 不算深，却划破皮肉。 鲜血渗出，衬衣无声地氤氲出一团暗色。 苏蘅似有些意外，慌乱地松开剪刀，又甩开他的手，起身往另一侧逃去。 霍沉渊心疼她受到惊吓，追过去安抚：“阿衡，别怕，我没事！我知道，你舍不得伤我。” 苏蘅被拦住去路，只得停下。 她咬紧唇角，终于抬头看他：“你想多了。” 停顿两秒，她又无情地解释：“不是舍不得伤你，只是从来没有伤人见血。” 霍沉渊不信她的说辞，再次把剪刀塞进她掌心。 抬手反指着胸口，薄唇残忍地勾起：“再来！” 他相信，苏蘅只是赌气嘴硬。 只要让她把心头的那口气出了，苏蘅就一定会和他重归于好。 见苏蘅不动，霍沉渊勾唇一笑，上前强势搂着她的腰，俯身前倾。 他不由分说地，吻上了好久不曾吻过的柔软唇瓣。 霍沉渊甚至还来不及品味苏蘅的香甜 下一秒，空气中传来利刃刺穿皮肉的闷响。 更加剧烈的疼痛，自胸口蔓延。 霍沉渊低下头，瞳仁不自觉放大。 那把剪刀，狠狠扎进他的胸口。 剪刀头没入了好几公分。 霍沉渊抬眸，缓缓勾唇：“消气了吗？” 苏蘅面色依然苍白，却没有了第一次对他动手的慌乱。 一双杏眸，晦暗不明。 还果然是一回生，二回熟！ 见苏蘅没做声，霍沉渊二话不说，抬手忍痛拔下剪刀，再次塞进她的手里。 猩红飞溅，温热的液体落在苏蘅手背上。 激得她的双手，忍不住一抖。 霍沉渊没有错过她的反应，低头轻轻勾起唇。 “阿蘅，只要你肯原谅我，留在我身边，打我骂我都无所谓，甚至是杀了我，也行。” “除非我死，否则，我绝不会和你离婚！” 低沉有磁性的嗓音，不疾不徐，在苏蘅耳旁缓缓响起。 倒像是情人温情缱绻表白。 苏蘅盯着从霍沉渊胸口不断沁出的湿意，耳旁充斥着他那句除了死绝不离婚的话，双手不自觉抓紧剪刀。 “霍沉渊，别逼我。”她深吸口气，咬紧牙关挤出几个字。 霍沉渊轻笑了一声，再次迈步朝她靠近。 似在用这种方式，逼苏蘅承认，对他还有感情，舍不得对他下手。 苏蘅被迫后退，转着和霍沉渊调了方向。 她一步步往阳台方向退去。 不是舍不得伤霍沉渊。 是怕自己控制不住，下狠手杀了霍沉渊。 那是一条人命。 不是厨房里的鸡鸭鱼虾。 偏偏，霍沉渊依然步步紧逼， 苏蘅忽然想起，五年前的一幕。 她拼命想逃，那些绑匪却怎么都不肯放过她，一步步紧逼。 她逃无可逃，满心绝望，一头撞到柱子上。 鲜红模糊视线，快要昏迷之际，她隐约看到，之前穷追不舍的绑匪，竟齐刷刷跪倒。 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道高大挺拔的黑色身影。 那时，她并没看到他的脸。 此时，那个人的脸，和面前霍沉渊的脸，逐渐重叠。 仿佛噩梦走进现实。 她盯着霍沉渊，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被刻意遗忘的种种。 脑海里，隐隐有道声音疯狂的叫嚣。 杀了霍沉渊，和他同归于尽，一了百了！ 夜风袭来。 苏蘅不由打了个寒颤，脑子在瞬间也清醒些许。 她回过头，看向别墅外亮起的灯光。 黑暗中的光明，是那么耀眼夺目。 脑海里那道扰人的声音，终于销声匿迹。 她的确想让五年前伤害她的人，付出代价。 包括霍沉渊。 只是，不会用这种以命换命的方式。 盯着霍沉渊胸口那处伤，苏蘅眼尾通红，心一横，咬牙道：“霍沉渊，你再过来一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她想用行动告诉霍沉渊，她宁死也不愿意和他有丝毫亲近。 霍沉渊皱眉，不相信地盯着苏蘅。 可他试着往前走一步，苏蘅果真就往后退一步。 手里的剪刀，依然对准他。 眼见她退到阳台栏杆处，退无可退，霍沉渊不敢冒险，只好顿住脚步。 他不再逼她，温声唤她过来。 就像曾经惹她生气，会温言软语哄着她，趁她不备时再一把抱着她，身体力行地哄她消气。 苏蘅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打算。 这一次，和从前任何一次，都不相同。 她绝不可能原谅他！ 心一横，苏蘅咬唇，决绝看向霍沉渊：“你不愿意离婚？可是，我宁可死，也不想和你在一起！” 话音落地，她双手抵着阳台，用力一撑，身体后仰。 整个人宛若一只折断翅膀的蝴蝶，翩跹坠落。 “阿蘅——” 霍沉渊低吼一声，飞身扑过去，想抓住苏蘅，却连她的衣角都没抓到。 手掌在半空中握紧，僵住。 刺骨的痛从胸口蔓延，不知是扯到胸前伤口，还是其他缘故。 霍沉渊怎么都没想到，为了离开他，苏蘅竟当真如此决绝。 而楼下。 萧厌在看到苏蘅看向他时，心口莫名一颤，一股强烈不安预感蔓延。 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往阳台楼下的草地冲过去。 看到苏蘅竟狠绝地翻身，一跃而下，萧厌的心，更是直接在嗓子眼里疯狂跳动，完全失控。 她疯了吗？ 为了摆脱霍沉渊，竟用这么决绝冒险的方式！ 夜风徐徐，吹动着苏蘅的发丝。 她竟能够清楚看到，霍沉渊趴在阳台栏杆上，身体前倾，一双墨眸瞳仁猛烈放大，难以置信又悲绝地看着她。 他不愿意离婚，还她自由。 而她，宁死也要离开他。 连死都不怕，除了不敢杀人，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身体坠落，被枝繁叶茂的榕树枝丫一挡，下降速度骤降。 在跳下来之前，她已经预估过危险。 楼下有榕树枝丫阻挡，底下又是松软的草地土壤。 虽会摔疼，但不至于致命。 更何况，萧厌带人过来，亲眼看到霍沉渊“逼得”她跳楼。 也是离婚谈判的一个重要筹码！ 预料中的疼痛，并未传来。 一双有力的胳膊，稳稳接住了她。 只是，下坠的力道往下，接住她的人被带着下沉，直接跪倒在草地上。 托着她的那双手，却是稳若泰山。 没有让她伤到分毫！ 第60章 为他挨了一闷棍 幸好，接住了她！ 萧厌紧悬着的心，终于归位。 他顾不上膝盖处的剧痛，低头看向怀里的苏蘅。 苏蘅亦看向他。 四目相对。 苏蘅缓缓扬唇：“萧律师，被逼跳楼，能够作为离婚证据吧！” 一句话，让萧厌心底的担心惧怕和慌措不安，都化作了心痛。 她答应过，要相信他这个代理律师。 可是，她宁可以身犯险，也不肯把离婚的事，全权交给他。 她已经不能全心去相信另一个人了吗？ 想到害她如此的罪魁祸首，萧厌一改先前懒怠神态，就连桃花眸里的深情都化作了冷冽，危险地看向阳台上的霍沉渊。 霍沉渊也看了过来。 目光落在萧厌身上，只觉得托着苏蘅的那双手，无比碍眼。 让他有种恨不得剁掉的冲动。 两人隔空对视。 空气中，似有强电流碰撞出激烈火花。 察觉到霍沉渊眼底迸发的杀意，苏蘅低声开口：“萧律师，放我下来，我们先离开这里。” 这里毕竟是南城。 霍沉渊若真狠心要对付萧厌，萧厌不见得是对手。 而且，刚才萧厌接住她，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哪里。 最好尽快去医院检查。 垂眸对上苏蘅眼底的担忧，萧厌小心松开她，安抚道：“我没事。我这就带你走！” 苏蘅双脚落地，立刻扶着萧厌的胳膊，搀扶着他站起来。 两人相携，缓缓走到亮着大灯的宾利车前。 身后，一道几乎要在他们后背灼出洞的狠厉目光，死死地盯着他们。 可是，两人都没有回头。 萧厌送苏蘅坐进副驾，却没有上车。 他轻声说了句“等我”，随后关好车门，又冲手下交代了几句，一瘸一拐走进别墅。 霍沉渊刚从三楼追下来，恰好和萧厌在玄关处碰了个正着。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底感受到强烈的杀意。 “霍沉渊，五年前，我就警告过你，要是敢对她不好，让她伤心难过，我不会放过你！” 萧厌盯着霍沉渊，终于忍不住，抡拳冲他面门砸过去。 霍沉渊脑袋一偏，刚刚避开萧厌的拳头，发丝却被拳风撩乱。 “我也说过，我们夫妻的事，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插手。”霍沉渊不甘示弱，一记勾拳毫不客气地挥向萧厌下巴。 两人看彼此都觉得极其碍眼，虽都有伤在身，下起手来却是毫不留情。 两人从玄关处，一直缠斗到别墅外。 两人带来的人，都想冲过去帮忙，又发现对方存在，也毫不客气地打了起来。 现场一片混乱。 大概是之前徒手接苏蘅时伤到了腿和胳膊，萧厌动作略显迟缓，在萧厌不要命的打法下，吃了好几次亏，渐渐落了下风。 苏蘅见状，打开车门，冒险朝萧厌靠近。 就在快要接近时。 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男人，悄无声息地摸到萧厌身后，准备给他一闷棍。 苏蘅看到，大喊了声“萧厌，小心”，几乎不加思考地冲过去，挡在他背后。 “砰——”一声巨响。 苏蘅脑袋上挨了一棍子，眼冒金星，耳旁更是嗡嗡作响，旋即眼前一黑，彻底昏死过去。 “阿蘅——” “苏蘅！” 两道惊呼，同时在耳旁响起。 很近，却又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 再次醒来时，苏蘅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病床上。 雪白天花板，空气中弥漫中淡淡的消毒水味。 离她不远的地方，还隐约传来仪器监测的滴滴声。 “小姐，您醒了？”守在一旁的看护见苏蘅睁眼，立刻上前，“您感觉怎么样，有哪儿不舒服的吗？” 苏蘅转动脖子，脑袋骤痛，过了一会儿才缓解些许。 床边的人凑近，紧张地看着她。 苏蘅这才看清她的模样。 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身材略有些圆润，看上去很好说话的样子。 苏蘅觉得眼熟，过了两秒才试探地叫了声：“周姨？” 周芸顿时红了眼眶：“小姐，是我。” 她曾是苏家佣人，五年前因故离开苏家。 就在她离开后不久，苏蘅就出事了。 “周姨，我怎么在这儿？”苏蘅脑袋有些沉，不记得自己怎么来的医院，“你又怎么来了？” 周姨确认苏蘅没什么大碍，这才回答她。 “昨晚是萧先生送您来医院的，我也是他找来照顾您的。” 萧厌？ 苏蘅这才想起来昨晚的事。 萧厌为了她和霍沉渊动手，而她为了萧厌，脑袋上挨了一闷棍。 “他还好吗？”苏蘅担心地问，想坐起来，却被周姨阻拦。 “小姐，您脑袋受伤，需要卧床静养。” 苏蘅伸手摸了摸脑袋，才发现脑袋上缠着绷带，叹了口气，老实地躺在床上。 周姨细心给她倒了杯温水，用吸管喂她，又安抚道：“小姐，不用担心，萧先生没事，只是膝盖受了点伤。” 苏蘅勉强松了口气。 她不想连累别人。 昨晚萧厌送她回家，明明已经离开，却又折返回来。 本就出乎她的预料。 她更没想到，萧厌会不顾危险，冲过来接住她。 甚至，为了她和霍沉渊动手。 隐约间，似有什么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快到，她还来不及意识到，就消失不见。 苏蘅住院的消息，不知怎么就传开了。 第一个来看她的人，竟是沈蔷。 沈蔷拎着一大篮子她喜欢的水果过来，看到苏蘅缠得橡根火柴的脑袋，脸色又苍白到近乎透明，忍不住心疼。 两人寒暄一阵后，苏蘅迟疑着，还是问她：“蔷姐，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想问你。” 沈蔷心头一紧，还是示意苏蘅直言。 苏蘅抿唇，问：“在南城，有不畏惧霍家势力的媒体吗？” 沈蔷似意识到什么，抬眸惊愕地看着她。 苏蘅对上她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却没有细说。 沈蔷面露难色，似有些犹疑。 就在此时，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沈蔷神色微变，从手包里摸出手机，看到屏幕时更是一怔。 和苏蘅打了声招呼后，沈蔷起身走出病房，这才接听电话，不安地问：“你挂了通话，又专门打电话过来，想做什么？” 苏蘅眼睫低垂。 刚才，沈蔷拿出手机的一瞬，她不经意看到了来电显示。 电话，是沈行舟打过来的！ 沈蔷很快又回到了病房。 她朝苏蘅歉然笑了笑，解释道：“集团那边的电话。” 苏蘅极力自然地应了声，没有拆穿沈蔷的欲盖弥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