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六零极品老头，开局拿捏白眼狼！》 第106章 孙铁柱事情败露 只可惜她还没挤进去呢，就被那桌人给盯上了。 “哟，这不是赵有财的前亲家王桂兰嘛。这是放出来了，连家都没回就跑过来吃席了？” “脸还真是够大的，我要是使了坏心眼子又被送去蹲笆篱子，早就一头撞死了。不像某人，脸皮比城墙都厚。” “谁说不是呢，一身馊味儿还凑过来要吃饭。吃就吃呗，往我们这桌凑啥？这是在牢里养成了好习惯，不吃别人剩下的不舒服呗。” …… 这边的动静越来越大，很快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赵有财想装作没看见这老太太都装不下去，只能板着脸慢慢走了过来，视线冰冷地盯着王桂兰瞧。 王桂兰这会儿也有点尴尬，她也是没想到赵家沟的人眼睛都这么尖。 要说也是王桂兰倒霉。 赵有财家里有钱，不缺肉和菜，所以家里办喜宴全村都来捧场。 这桌的人是最少的，原因也很简单。 哪个村里能没几个讨人厌的长舌妇呢？ 这几个女人凑到一起，但凡正经过日子，不嚼那老婆舌的女人们都不愿意和她们坐在一起。 而这些女人集合了奸、懒、馋、滑，吃顿饭比古代皇宫里面的宫斗都精彩。 都担心有人趁自己不备，偷偷把喜欢的菜给顺走了。 因此有人突然加入战局，还打算拿起筷子吃她们盯了很久的菜，自然会被所有人围攻。 刚好王桂兰前段时间在赵有财家闹事的一幕被桌上两个女人见过，所以就直接点明了对方的身份。 有的人脑子转得快，立刻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盯着这一桌子残羹剩饭有啥用？要是把这个老不死的老太太揪出来卖赵有财个好，没人动过的好菜那也是能分两盘子拿回家吃的。 王桂兰见今天这菜是没法进嘴了，脾气也上来了。 在看到有人从厨房里端着大托盘上菜的那一刻，突然就咧开嘴哈哈大笑起来。 赵有财被这老太太笑得莫名其妙，眉头皱起，只觉得这虎老娘们儿有病，还病得不轻。 “赵有财，你完了，你们这一大家子都完了。” 赵有财看着眼前这老傻子一脸的一言难尽。 有些人的脑子蠢得惊人，坏到人尽皆知还能自以为是个大聪明，也不知道是谁给的勇气。 这和不打自招有什么区别吗？ 煞笔一个，和她打交道可别被传染上蠢病。 祁队这个时候也放下了手里的酒杯，起身走了过来，站在了赵有财边上。 王桂兰对于祁队这个人还是怕的，毕竟这位就是当时带着人把她和儿子带走的。 但很快，王桂兰眼里的害怕与惊惧就被兴奋取代，看着祁队的眼睛里冒着光。 王桂兰心想： 我儿子这么长时间都没被发现，一定是得手了。如果这个警察局的小头头死在了赵有财家，赵有财肯定要被拉去关起来，还得偿命。 所有给自己气受的人，不管是什么身份都得死在这儿，真好啊！ 王桂兰整个人都因着兴奋而颤抖，报复的快感与自信油然而生，声音都劈叉了。 “赵家沟的人不是都很团结吗？也不知道你们全都吃死了以后会不会继续团结，都埋在一个坑里哈哈哈哈哈！” 可还不等王桂兰继续激动，让她浑身上下瞬间凉透的事也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了。 只见孙铁柱和孙铁蛋两个人满脸青紫红肿，一看就是被人特意招呼过的。 这会儿被人将胳膊扭在身后绑了起来，踉跄着被人踢到了王桂兰面前。 “送礼送耗子药的我也是第一次见，怎么着？偷偷摸摸在黑市买二十斤耗子药，真以为黑市那边卖药的人不报备吗？” 所有人都知道黑市是不应该存在的，毕竟那就是投机倒把的聚众窝点。 可同样都是人，也知道黑市的存在是为了方便那些拿着票都买不到东西的人准备的。 有多少人家的女人生完孩子没有奶，买奶粉没有票或是买不到的？ 好好的孩子就那么活生生因为喝没啥营养的米糊糊病死，谁真的能做到毫不动容？ 因此，所有人对黑市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的突击检查前也会提前给熟悉的人一个口信儿，让他们抓紧时间疏散群众撤离。 只不过总会留下那么几个倒霉蛋被抓住，毕竟这是他们的工作，他们也是要向上面交差的。 而卖耗子药这事儿并不算多稀奇的事，可所有耗子药都被同一个人给包圆了，卖药的人肯定也害怕。 只不过那人怕的不是耗子药被用来投毒，而是担心有人用耗子药自杀。 到时候万一这查耗子药来源查到他头上，肯定要偿命的。 因此，警察们一直有人偷偷观察跟踪着，刚好在赵有财家的喜宴上相遇了。 孙铁柱和孙铁蛋两人都是一脸灰败，知道自己要完了。 可王桂兰这会儿却像是发了狂的母狮子，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冲过去一把扯开要给她儿子补一脚的警察。 整个人更是眼睛瞪的贼大，红着眼恶狠狠地盯着赵有财。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没有人情味儿的男人！” 赵有财都快气笑了。 这离谱的玩意儿要不要听听她在说什么，倒打一耙也不是这个打法吧。 果然是疯子的逻辑思维，正常人无法理解。 王桂兰伸手死死护在自己儿子身上，“我们只是过来吓唬吓唬赵有财而已，谁让他把自己女婿送牢里去了。再说了，你们不是都没有事吗？都活得好好的，只是受了点惊吓而已。说明我儿子什么错都没犯，只是开个玩笑。你们凭什么这么绑着他，还要毒打他！” 赵有财冰冷的目光直直地放在她身上，“几个意思，非得赵家沟闹出几条人命，你儿子才应该付出代价？” “那我先当着你面把你儿子打个半死，再拿把刀慢慢戳他，等到他血快流干了马上就要死了再送他去医院抢救，把这口气给他吊住，然后我再和你说没闹出人命，就是开个玩笑行不行？” 第107章 别冲动，听婶儿给你解释 孙铁蛋这个时候门牙也没了，说话都在漏风。 “这事儿是他们母子俩合计的，说是带我来吃席去晦气，我就想着家里也没个老婆孩子的，回去了还得自己生活做饭，就跟着来了，什么都不知道啊！” 说着话的同时，还着急地把怀里揣着的耗子药掏出来递给警察。 “警察同志你们看，我都不知道这是个啥玩意儿，这还没打开过呢。” 王桂兰被吓得一哆嗦，但很快又淡定下来。 眼神悄悄地挪到了孙铁柱身后同样被打得不成样子的孙铁蛋身上，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劈啪作响。 孙铁蛋这个狗娘养的蠢货竟然就这么出卖自己和儿子，那就别怪她心狠了。 至于赵有财，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当着警察的面都敢说这种话了？ 既然赵有财敢这么说，那要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刚好和赵有财说的一样…… 赵有财此刻还不知道，王桂兰这个贱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只可惜抓现行只抓到了孙铁柱和孙铁蛋，并没有抓住王桂兰这个罪魁祸首。 尽管警察在她身上搜到了一大包耗子药，可王桂兰就是犟嘴说是买回去给家里耗子吃的。 总不能平白无故把啥也没做的人抓起来吧？ 赵家人只能恶狠狠地瞪着王桂兰，什么都没法说。 最终只能由警察同志们押着孙铁柱继续回牢里呆着，再看后续情况如何再判决。 投毒本身就是大案，如果再出人命的话，一定是死刑。 但目前来看，属于投毒未遂，这事儿说到底怎么个判法还真没法确定下来。 要是孙家背后没有人，或许这事儿可以判罚得重一点。 可谁都没有忘记过，当年孙铁柱是顶了石油工人的正式名额。 鬼知道现在那个正牌的石油工人混得咋样了，要是混了个小领导啥的，这孙铁柱以后啥样还真是个变数。 不过这件事不急，总有人会管的。 赵有财一家是苦主，只需要等着安抚就行了。 而王桂兰和孙铁蛋这会儿也不好意思留在这里等着别人往身上喷口水了，不过也没忘了在离开前对着刚端上桌的菜伸出脏爪子。 一个提着大猪肘子，一个拎着整只熏鸡，快步朝着村口的方向冲去。 老二赵建军气得瞪圆了眼睛就要撸胳膊挽袖子把吃的给抢回来，被赵有财一把拉住了。 “菜都脏了，拿回来也没人吃，随他们吧。” 鬼知道他们分耗子药的时候是不是拿手抓了。 最好是他们自己把自己给吃死了，省着时不时地跳出来恶心人。 赵家喜宴继续热闹起来，谁也没把王桂兰几人当回事儿，只有老二媳妇儿心事重重的。 赵有财留意到了，但现在不是问她的时候，暂时就先丢在一边了，等闲下来以后再问。 很快，赵建华带着脸红红的新娘子出来挨桌敬酒了。 大部分都是同村的人，相互之间都认识，倒是没啥可担心的。 只是让赵有财头疼的事又一次发生了。 继上次几大厂长喝多了留在家里以后，又一次醉倒在酒桌上的厂长又多了一个。 赵有财就纳闷了，怎么厂长都有喝多了在别人家睡一宿的毛病。 钢铁厂和纺织厂的两位厂长从小到大不对付，喝酒也爱别苗头就算了。怎么养殖场的厂长也能喝得人事不知？ 也没人灌他啊！ 祁队忍不住笑出了声，轻轻拍了拍赵有财的肩膀。 “大喜的日子就别愁眉苦脸的了，反正他们也走不了，住你这儿比住别人家强。” 又伸手指了指歪躺在炕上的养殖场厂长，“我看你们家这小院子也得修整修整了，房子也是时候盖青砖大瓦房了。他小舅子是砖厂的副厂长，你懂吧。” 赵有财笑着点头，再看向养殖场厂长的眼神里少了不少纠结。 瞅瞅别人的小舅子，再对比纺织厂厂长的小舅子。 赵有财的恶趣味瞬间就冒了出来。 这要是趁着明天他们几个都醒酒了，无意间透出点话风给纺织厂厂长听，也不知道对方的鼻子能不能气歪了。 至于纺织厂厂长的鼻子会不会气歪另说，这会儿倒是有人的鼻子被一拳打歪了。 …… 此时的孙家村。 王桂兰瘫坐在孙铁蛋家的地上，恐惧地看着孙铁蛋一脸阴沉的靠近。 尽管掌心已经在地上磨破了皮，蹭了不少血丝在地上，可还是忍着痛咬牙努力往后退。 “铁蛋儿啊，有话能不能好好说？我好歹也算是你婶儿。” 孙铁蛋都气笑了，“就你这个老刁婆，也配我叫婶儿？” 孙铁蛋一把扯住了王桂兰的衣襟，死死地往前拉。 原本还算圆润的老太太在牢里蹲了那么长时间，这会儿也瘦了不少。 直接被孙铁蛋给拎起来了，双腿软得像两根面条一样，脚踩在地上如同踩着棉花一样，不停地抖动。 “哟，这就吓尿了？当时撺掇我和你儿子一起去给赵家沟那群人下耗子药的时候，也没见你抖啊。” 孙铁蛋自认为自己不是个蠢货，回家后一边啃着猪肘子，一边仔细在脑子里回忆之前的事情。 想想当时他和孙铁柱直奔赵有财家里冲，这老太太腿脚再不利索，也不至于那么长时间都没混进赵有财家小院里。 反而在他被打的不成人样的时候，还笑呵呵地坐那吃席。 踏马的，要是再寻思不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他孙铁蛋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铁蛋你别冲动，你听婶给你解释。” 孙铁蛋冷笑，直接一拳头砸在王桂兰太阳穴上，捶的对方猛翻一个大白眼。 孙铁蛋也是被吓了一跳，生怕真把人给捶死了。 可别去赵家沟投毒啥事没有，反而为了出这口恶气再摊上一条人命。 为了这么个恶毒老太太，搭上自己的下半生或是一条命，那可真是不划算。 然而孙铁蛋怎么也没想到，就是自己放开手，准备找个被子把王桂兰卷起来送回她家里去，转身的一瞬间，后脑勺遭受了猛烈一击。 第108章 出人命了！赵有财摊上大事了！ 连个眼神都来不及给王桂兰，就翻着白眼砸在了地面上，尘土四溅。 王桂兰骂骂咧咧地用颤抖的双手死死抠着门板，免得一时腿软跪坐在地上爬不起来。 又担心自己砸人的力度不够大，万一这臭小子醒了再把自己给弄死。 急忙踉跄着爬起来，拿起桌上切肘子用的小刀，对着孙铁蛋身上疯狂戳着。 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嘴里还在低声嘀咕： “赵有财你不做人，你拿把刀慢慢戳他，非得把他血放干了折磨死。” 这一夜的赵有财家里比白天都热闹。 有悄悄组队凑到赵老三屋子外听墙角偷笑的，有忙着洞房折腾的，还有忙着打呼噜的。 赵有财就不一样了，伴随着呼噜三重奏去农场里忙着。 时不时的听到如同闷雷炸响的声音吓一跳，就抽回意识坐起身，给打呼噜特别响的几人每人一巴掌。 还得时不时的看看哪个老北鼻睡觉不老实，疯狂踢被子帮着盖回去。 倒也不是赵有财特别细心，实在是担心这群人三折腾两折腾，好好的被子再给折腾到地上去。 屋里就是夯实的土地，没有地板没有瓷砖的，这要是被子掉地上了那是真的脏。 家里最近忙得很，都忙着赚钱呢，哪有人手抽出来洗衣服拆被褥的？ 完全不知道即将迎来穿越到这里后首个可以称为最大也最棘手的麻烦。 直到第二天中午，正在赵有财家炕上睡得天昏地暗的祁队，才一脸迷茫地被手底下的人给摇醒。 “祁队不好了，出人命了。” 祁队一骨碌爬起来，“谁？谁死了？” 祁队一边穿衣服一边继续问，“查过了吗？是投毒致死的吗？死了几个？” 小警察一脸苦色，“赵家沟的人都好得很，连个感冒的都没有。死的是孙家村的孙铁蛋，就是昨天那个说不知道手里被分了啥东西，拎走还拽了个猪肘子的男人。” 祁队哦了一声，脸上虽然还是十分严肃的，但没有刚刚那么焦急了。 他更担心是投毒造成的人命案，要是真的因为耗子药死了一堆人，他这个公安局的大队长也别想干了。 别说是他，就连现在的局长和副局长都保不住，必须得出来担责。 这也是他为啥昨天晚上一定要留在赵有财家的原因，就是怕真的有人中了毒抢救不及时再出大问题。 好歹也是学过一些抢救手段的，不至于真的什么也不做，等着送到医院直接躺板板。 再者，医院抢救也是要走流程的。但公安局走办案流程的话，办理手续这些可以在抢救成功之后再补。 只是谁也没想到，赵家沟的人一夜过去平安无事，反倒是孙家村那边的人出了事。 祁队穿好衣服带着警察们走之前，还不忘了在赵有财家里留了两个小警察和今天早上从医院特意赶过来的一名医生。 好歹让医生给全村的人检查检查，最起码能让人安心些。 而且赵有财这一家人他也算是看明白了一些，一家子人都是实诚的，要是真的因为自己家里办喜事出了纰漏，反而让全村人心惶惶，他们也会内疚和不安的。 等祁队带着人赶到孙家村的时候，就被孙家村的大队长带着去了孙铁蛋家里。 孙铁蛋家门口围着好些个凑热闹的村民，祁队看的嘴角直抽。 一个个的胆子是真大，出人命的热闹也凑。 祁队身后的警察们急忙拉起警戒线，把村民都赶出了警戒线之外。 “都该干嘛干嘛去，在这儿围着是要妨碍公务吗？” 大队长猛地一嗓子，率先抢过小警察要赶人离开的话。 村民们都老老实实的走了，可那一步三回头还时不时交头接耳的样子，着实让人看了心烦。 走进屋子里，闻着屋子里传出的铁锈味儿和血腥味儿，祁队伸手揉了揉眉心。 果然，刚进去就看到了衣服破了好多洞，浑身上下都是干涸血渍的男人无声无息的躺在地上。 随行的人都不敢乱动，毕竟法医还在赶来的路上。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镇子太小，法医又少，一个市里就那么几个。 祁队能做的，也只有带着人保护现场，等着法医的到来。 孙家村出人命这个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飞到了赵家沟村民的耳朵里。 赵有财一家人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同时皱起眉毛，心里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出人命的事情这几年见得多了，累死饿死的人不少。 可好端端健健康康的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没了，还惊动了公安局，这事儿怎么想怎么都觉得这里透着一丝古怪。 尤其是这死了的人还是昨天来赵家沟闹事的其中一个，赵有财总觉得要有大麻烦了。 这种不祥的预感一直持续到黄昏时分，终于有小警察登了赵有财家的大门。 “赵有财同志，请跟我们走一趟。” 赵有财嘴角紧抿，什么也没说就站起身。 几个孩子都焦急地一起站了起来，还没等他们说什么，赵有财就给了他们一个安抚的眼神。 “警察局办案，总要问一些事情的。放心吧，他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眼角余光看到有个眼生的警察在口袋里掏出手铐，赵有财目光都冷了几分。 “更何况昨天晚上祁队和那么多厂长在咱们家住着，都和我在一个房间里。” 那小警察知道赵有财后面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也就没做那自讨没趣的事情，悄悄把手铐藏了回去。 赵有财心里也很疑惑，县里的关系都跑开了，没道理这小警察不知道自己在整个县里是个什么地位。 可还是想要掏出手铐来拷自己这个“嫌疑人”，这本身就不合法也不合理。 不对劲，这小警察不对劲。 赵有财有什么问题直接就问了，毕竟来这里带他去警察局的警察里有他熟悉的。 “这位警察同志有些眼生，是刚来的吗？” 带头的警察本来就讨厌没啥本事的关系户，尤其是那种从别的地方空降来的，从别的部门调过来的关系户。 第109章 想给我扣帽子？ “哦，他是上面派下来历练的，县里革委会转职的孙同志。” 县里革委会？ 赵有财眼睛微眯。 上次来家里闹事的那伙人被带到警察局后，就已经审出来是怎么一回事了。 祁队长还特意把这件事说给自己听，结果今天孙家村刚闹出人命，这位孙同志就蹦出来了。 赵有财越发肯定这就是针对自己的一场阴谋，不由在心底把那群祸害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狗血淋头。 倒是那位突然被点名的孙同志有些慌张地再次把手塞进了裤兜里，生怕被别人看出问题来的样子有些可疑。 带头来赵家沟带赵有财去局里配合调查的警察眼睛眯起，也分了几分心神留意着孙同志的一举一动。 比起这位新来的同事，还是赵有财这个经常打交道，还时不时投喂他们的老头儿更得人心。 “赵同志你也别太紧张，咱们这次去局里只是配合调查，我们肯定不会让任何一个无辜的人被伤害。” 别人什么样不好说，但赵有财是不是真的杀人凶手，他们还能不知道吗？ 祁队昨天晚上就睡在赵有财家里，虽然有些微醺，但还没到睡死的地步。 赵有财要是真的去孙家村杀人，这来来回回要走这么久，就算是一头猪也得醒了。 等到赵有财到警察局后，直接被人带去审讯室。 为了避免可能会出现的包庇情况，祁队等一众和赵有财关系不错的人都没有出现在赵有财眼前。 毕竟是杀人的大案，镇上为了表示重视，来审讯的人竟是警察局的副局和一个即将退休的主任以及一个很快就要调岗到县里革委会工作的人。 “听说昨天，死者孙铁蛋去过你家？”审讯人员神色严肃询问。 赵有财点头。 “死者昨日为什么要去你家？据我们所知，你们家没有任何人与死者之间有亲属关系。” 这些都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警察问谁都能问出答案。 赵有财知道虽然这些都是废话，但这是必须要走的流程，所以也严肃着神情，十分配合的回答。 “昨天我三儿子结婚，我们家摆喜宴。宴请的宾客里确实没有孙铁蛋，更没有孙家村任何人。” 审讯人员接着问，“哦？我们只说了死者叫孙铁蛋，没说他家是孙家村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赵有财摊了摊手，“我女儿嫁给孙家村的孙铁柱，多年遭受虐打。我的两个儿子在附近各个村子卖布，自然也会去看他们的姐姐。” 赵有财丝毫不慌，“我是一个疼女儿的父亲，知道自家孩子嫁人后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心里也是真的难受。所以就把闺女带回来了，孙铁柱母子带着他们村里不少人来我们赵家沟闹事，这件事闹得还挺大的，估计听到过这件事的人也不少。” 审讯人员点了点头，这件事在警察局也是有备案的。而且王桂兰与赵铁柱母子，还有当时闹腾得最狠的孙铁蛋等人也是被关进牢里很长一段时间。 再一看之前的档案，赵有财家里办喜宴当天，也是那几个人被放回家的第二日。 那些人起了报复心理跑到赵有财家里闹，这事儿也是十分有可能的。 “我也问过很多人，知道了昨天发生一件事。他们三人都拿着耗子药去了你们赵家沟投毒，但你却在事前做好了准备和安排，难不成你提前知道他们会来报复你？” 赵有财眉头一皱，从对方的话里听出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自己刚到审讯室的时候，对方一通夹枪带棒的问话自己可以忍，但要是对方目的不纯，想要给自己扣帽子，那自己可就忍无可忍了。 “他们怎么想的我不清楚，我只是想要谨慎一点而已。毕竟我们家的风评变化挺大，最近又有些太出风头了，小心点儿总是好的。” 赵有财现在不确定坐在对面的人是不是好人，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还是尽量弱化祁队在里面的存在感比较好。 万一对方和祁队是站在对立面的，祁队好心提醒自己注意防范，反而被自己害到丢了工作就是真的给别人递刀了。 “按照你的说法，你是提前一步知道有人会害你们了，所以他们投毒用的耗子药，应该和你有关系吧。” 审讯员问完，满脸严肃，仿佛赵有财就是那个板上钉钉的作案人一样。 “这位同志，难不成我一个被投毒的人，都成了你们怀疑的对象了？” 赵有财听完这通驴唇不对马嘴的结论，立马炸毛了。 谁家正经人办案是这么和嫌疑人对话的？ 先不说自己本来就没有动手杀人的可能，就眼前这人的得出结论的脑子，赵有财十分怀疑对方是以前得过小儿麻痹症，导致现在有后遗症了。 这是真以为一辈子都窝在赵家沟里的老头儿没见过世面，随便他搁这搞文字陷阱呢？ 赵有财这会儿也不乐意了，“不知道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要是想给我扣大帽子直接扣就得了，还特意喊我过来走啥流程。” 对方的脸色一黑，瞬间也不乐意了，对着赵有财砰砰拍桌。 “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莫名其妙的干啥扯开话题？你心虚？” 赵有财一脸鄙夷，顿时也来脾气了。 “你这么乱扣帽子处理这个命案，不就是想抓紧时间结案吗？那你结案吧，要是我这个有功于国家的老头子被冤枉的消息传到军区那边去，你这位审讯员要怎么收场，你自己掂量吧。” 见对方耍无赖，赵有财更是直接扯虎皮做大旗，直接把自己算是有军方背景的事给搬出来了。 说完直接就把军区给他的个人荣誉奖章拍到了桌子上，吓得对方额头青筋狠狠一跳。 “我可是帮着国家抓到过敌特的人，国家一定不会让我这个爱国人士莫名其妙就被乱扣帽子。” 审讯员盯着桌子上面的勋章，确认确实不是假的之后，这会儿吓得后背渗出一层汗，连里面的汗衫都被浸湿了。 第110章 做个笔录还能打起来 县里那边来人传消息，也没说这老头儿背后还靠着军区啊！ 警察局副局长轻蔑地瞥了那个着急扣帽子的男人一眼，心道他活该。 赵有财这么好的老同志，一门心思的带着全村人过上好日子。 这样的好同志，他巴不得所在镇上的每户人家都有一个，偏偏这个眼里没活儿，脑袋上没毛的蠢货看不清楚形势。 不就是为了去县里工作之前搞点事，算是投名状了嘛。为了和那些不知道是人是鬼的新同事打好关系，连昧良心的事都想做。 别说是他现在还在警察局任职，就算是县里来人，当着他们这些当了多年老领导的面前也不敢这么吆五喝六的，真拿自己当个人物了。 “孙卫红同志，情绪别这么激动，不知道的还以为死者是你儿子呢。” “你先出去冷静冷静吧，别任劳任怨这么多年，图一时嘴痛快栽这儿了。” 副局长的话说完，整个审讯室静到针落可闻。 叫孙卫红的审讯员更是脸色“唰”的一下白了！ 他没想到居然连副局长都帮眼前这个老头说话。难不成对方真的有什么大背景？ 可现在都已经把对方给得罪了，要是就这么放弃，实在有些不甘心。 关键是没有投名状，自己去了县里，那位也不会帮自己啊！ “早就知道赵有财和镇上不少人关系匪浅，怎么？副局这是打算明目张胆的包庇了？”孙卫红梗着脖子说道。 副局长真是打从心眼里服了这个蠢货了。 得了，一门心思作死的人根本就拦不住。 副局长无所谓的摇了摇头，示意边上那个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过的主任继续写笔录，还不忘了意味深长的加了一句。 “刚刚他们俩的所有对话，务必每个字都要记的清清楚楚。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案，一丝一毫的细节都不能漏下。” 赵有财也看出来对面坐着的人分属两个阵营了。 他就说嘛，警察是多么光荣而又神圣的职业，怎么可能会出这么讨人厌的东西呢？ 对于那些心术不正的人，就应该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免得拖累了同事的名誉。 副局长根本就没给孙卫红继续开口的机会，接过话茬继续询问，态度缓和了很多。 “孙铁蛋家里没有别的人，我们的人去现场勘察的时候，有一个女人作为人证，说了很多事情。” 副局长将另一份档案袋递给赵有财，示意他自己拿出来看上面所写的内容。 还不等赵有财接过来，那个作妖的孙卫红又开始了。 “副局，你这样做是不对的！难道你和这个赵有财也有私交，是在想办法帮他脱罪吗？” 赵有财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这会儿更是完全不给对方留一点面子的回怼。 “孙同志，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副局长同志做什么了，怎么就成了包庇我一个老头子了？” “你说我有作案嫌疑，出事的当时我可是有不在场证明！” “那么多人在我家躺着，因为有人给赵家沟下毒的事情，警察同志们担心会出问题，也派了几十个人来赵家沟巡逻。怎么？我一个老头子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赵家沟，特意跑到孙家村杀人？” “我女儿的前夫是孙家村的不假，可这么多年我从未去过孙铁柱家里。至于孙铁蛋这个人，我更是在他上门闹事之后才知道有这么个人。请问，在我完全不知道孙铁蛋家住在哪里的情况下，怎么去杀的人？” 说到这赵有财顿了顿，也是直接给对方扣上了一个大帽子，“你是哪个国家安插的特务，敢公然在警察局里闹事！” 赵有财自认为自己是个脾气特别好的人，一旦发起火来连自己都怕。 对方明显是想把这件事强行按在自己头上，哪怕有很多说不清楚也不合理的地方。 “那你自己说说，为什么孙铁蛋的死法与你所放话说的死法完全一致？”孙卫红不依不饶。 要不是顾忌着场合不对，赵有财真想站起来对着他那张猪腰子脸给他两撇子。 “闭嘴！” 副局这会儿更生气了，自从这个傻气冲天又小肚鸡肠的孙卫红被塞到局里的那天起，他就没给过对方一个好脸色。 要不是自己所在的镇上话语权不大，哪还能让这种人在镇里放肆？ 当他真的不知道这货背地里干的那些事吗？ “我凭什么闭嘴！副局官威是越来越大了，现在连审讯嫌疑人都不让了吗？”孙卫红神色激动道。 就在场面即将失控，赵有财马上就能看到两个人控制不住情绪要打起来的瞬间，门被从外面推开了。 “挺有意思啊，做个笔录问问情况还能打起来，我还真是开眼了啊。”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警察局的局长和从军区来的老熟人，曹营长。 局长那脸色真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他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平常爱怎么闹笑话，为了评个职称耍手段使心机他管不着，牵连无辜之人绝不是他能容忍的了。 曹营长笑眯眯地找了个空位置坐下，一副自己就是专程来看戏的样子。 局长站在了自己的下属们面前，眼神冰冷至极。 副局长也觉得丢脸，羞愧的低下头。就连即将退休的主任也害怕晚节不保，心里懊恼的不行。 只有从头到尾上蹿下跳的不安好心之人，这会儿面上又惊又惧。 心跳声大到安静的审讯室里，所有人都能听得见。 “赵同志与此案无关，他不具备任何杀人条件与动机。反而是有些人蠢而不自知，能被错漏百出的谎言给糊弄住。” 局长把手里拿着的档案袋打开往桌面上一拍，啪的一声吓得对面心怀鬼胎的孙卫红身子抖了抖。 “法医鉴定报告出来了，经采样，捅人的刀把上留着王桂兰的指纹。” “地面上除了死者的血迹外，还有少量属于王桂兰的血迹。我们也派人重审了王桂兰，还让局里的女同志仔细检查了她的身体，案件真相也出来了。” 第111章 这份人情你得还 “王桂兰才是杀人凶手，她觉得她儿子打儿媳妇没什么大不了，就算打死了也是儿媳妇没福气不禁打，死了也就死了。赵有财把她儿媳妇带走就是大错。” “又说赵有财赚钱不给她家里任何补偿，上门去讨说法害整个孙家村出头的人都丢了面子，还因此下了大狱。这才起了报复的心思。” 赵有财还是第一次见到办案效率这么高的团队，也是长见识了。 再看那个依然笑眯眯的曹营长，赵有财懂了。 估计是军区那边收到了消息，又找人调查过了，确认赵有财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这才施压了。 在军区施压的情况下，各部门的办事效率都会提升一大截，所以这案子查清的速度会特别快。 再加上王桂兰杀了人之后连清理现场的步骤都没有，还自己跳出来做人证，指正赵有财是杀人犯。 说实话，手段还算是高的，一个不小心赵有财就得栽。 只可惜，实施的步骤问题太多，凶手脑子又太蠢。 赵家沟所有人都很担心赵有财的安危，毕竟马上就到了第一次要给养殖场送菜叶子的时间了。 赵家几兄弟更是坐在家里疯狂扯头发，回忆着昨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几位厂长酒醒了，坐在赵有财家院子里乖巧的捧着碗喝米汤，心里都在想着晚点儿赵有财要是还不回来，就去公安局那边走一趟问问情况。 就在所有人都在提心吊胆想着怎么捞出无辜赵有财的时候，大门外再次传来十分熟悉的汽车发动机嗡鸣声。 直到赵有财从车上走下来进入小院后，众人这才齐齐松了口气。 “爹，你没事吧？” 老三赵建华速度飞快地冲了过来，很想拉着他老爹转几圈给自己看看。好在脑子不错，没干出来等着挨揍的事儿。 赵有财看着三儿子围着自己绕圈圈，一时也有些哭笑不得。 知道这是被吓着了，担忧自己。可转了这么多圈也不知道停下来，绕的自己晕晕的。 赵有财猛地闭上眼，再睁眼时右手也抬起来了，对着赵建华脑袋就是一个爆栗子。 “别转了！想晕死你老子吗？” 赵建华有些委屈，但他不敢说，可怜兮兮地凑到新婚媳妇儿身边求安慰去了。 赵有财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笑着对送自己回来的曹主任道谢。 “别客气，我今天来也是过来看看你们村里通上电没有。” 要是县里的人办事效率太低，耽误了赵有财制作方便面，他肯定要亲自去县里走一趟的。 好在县里的人很有眼力见，昨天去报备今天就来施工布线安装变压器了。 按照他们的进度，最迟明天早上就能通电了。 今天去公安局走那么一趟，也是赶巧了。 整个赵家都坐立难安的，他既然是碰上了，肯定得走一趟。 毕竟人心复杂，赵有财一个没有背景的老头儿，被人给惦记上了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相信他这次的露面，一定能让背后贪得无厌胡乱伸手爪子的人有所忌惮。 事实也确实如此，对赵有财施压的人都吓得整宿整宿睡不好，做梦都是被带走审查。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这一天整个赵家沟都喜气洋洋的。 各家各户的黄瓜和茄子都能采摘了，家家户户都积攒了不少茄子叶和黄瓜藤，有勤快的还去山上打了些猪草，笑呵呵的扎成捆送到了赵有财家里过秤。 一大清早赵有财家小院的门打开后就没断过人，每个人都忙得热火朝天。 赵有财则从炕上爬起来，把自己的房门锁好，又回到了炕上睡回笼觉。 不锁门不行啊，所赚的大头儿可都在自己这儿呢。 万一碰上哪个手脚不干净的进屋再给摸去咋整？这人多眼杂的，还是小心点儿吧。 来赵有财家小院的人都笑眯眯地看着老四媳妇儿拿个小本做好记录，又找了个不挡路的地方站着，静静的等待赵有财的出现。 等到老四媳妇儿停笔的时候，老三赵建华才快步走到赵有财的屋子外，轻轻敲响了房门。 “爹，外面的事都处理完了。” 赵有财听到声音回应了一句“知道了”，这才坐起身缓了一会儿，穿鞋子下地打开房门走的那一刻，还是被吓了一跳。 赵有财心里清楚，村里这些人肯定有站在自家小院里不急着走的。 但他是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每家都有那么一两个人在小院里杵着。 也真是难为他们了，这么多人能保持安静，没有扰了自己的清梦。 赵有财动作麻利的去后院水井边上洗漱，这才带着老二老三离开家，朝着养殖场的方向而去。 村里一共五辆牛车，全都由村里的老把式们赶着，跟在赵有财后面往养殖场的方向走。 大队长美滋滋的，又开始哼起了小曲儿，时不时还嚎两嗓子。 赵有财其实还是挺纳闷的，他不明白为啥大队长每次的歌词都是一样的，但调子却永远都是新鲜的。就没意识到唱歌跑调吗？ 大队长看到赵有财的眼神，瞬间更来劲了。以为赵有财是喜欢听，暗示他唱的再大点声儿。 赵有财脑子嗡嗡的，村里其他人也脑子嗡嗡的。 只可惜没人敢让大队长闭嘴，只能强忍魔音贯耳。 好在养殖场距离赵家沟也不算特别远，一个多小时也到了。 得知赵有财今天带着人来给猪羔子们送口粮，因着这段时间往来密切。养殖场厂长主动在大门口等着赵有财的出现，这可把养殖场的工人们吓得不轻。 “你可算是来了，再不来我都打算让厂里的工人去你们村儿了。” 赵有财笑着和朱厂长握了握手，有说有笑的朝着朱厂长的办公室走去。 其余人就和养殖场员工去重新过称，再去会计室结账。 “你没事吧？” 赵有财自然听出来朱厂长的关心，笑着摇了摇头。 “警察局都是好同志，不会为难我这个受害者的。” 朱厂长笑了笑，没有接赵有财的话茬，而是状似无意一般和赵有财闲话家常。 第112章 我尼玛，这是正经鸡？ “前几天我有事去外省参观学习，在火车站那边看到一个年轻人被搜查。好在那年轻人机灵，从包里翻出一张赵家沟大队开具的采购证明。” 朱厂长抬手给赵有财倒了一杯茶，语气依然轻飘飘的。 “我一看那小伙子合眼缘，就没忍住过去帮着解了围。还特意说了句他要和我一起去外省，给他拨了一个学习名额。倒是可惜厂里的主任莫名其妙就丢了这趟公差，估计这会儿心里正不痛快呢。” 赵有财懂了，这是提醒他，家里那个逆子在火车站被堵了，差点儿就走不了了。 还暗示自己，他动用了厂里某位主任要去外省交流学习的名额。 说这些是个什么意思，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看得出来。 “呵呵，这份人情老头子我记下了。” 赵有财淡淡说完，心里却在感慨，现在自己人红是非多，一不留神就欠下了对方不小的人情，以后还是得谨慎行事啊。 “厂长，事情都处理好了，那些村民都等着赵同志呢。” 朱厂长想说的话也说完了，赵有财也就不再逗留了，起身走了出去。 只不过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很安静，搞得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喘一下。以为赵有财在养殖场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正在心里想对策。 回到家里，村中等着分钱的人都满意离开后，赵有财才示意儿子们把大门上锁，所有人都来自己房间。 所有人都重视起来，知道这是有大事发生了。 赵有财示意他们自己找地方坐下，才严肃开口。 “这几个月和养殖场那边的合作，老二老四你们兄弟俩轮流和老三带着村民去，我就不去了。到了那边以后记得多长几个心眼，和任何人说话都要注意分寸。该说的悠着点儿说，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要往外露。” 老三赵建华一脸严肃地看着老爹，这一路上和赵有财分开的时间也就那么半个来小时。 也不知道那个朱厂长说了些什么，能让老爹这么警惕。 不过肯定是没啥好心眼子就对了，不然就老爹这交际能力，再来几个厂长都能称兄道弟给人家夸飘了。 “放心吧爹，我知道该怎么做。” 赵有财正打算回屋子里休息，就听到有人在外面喊他。 “有财叔休息了吗？” 赵有财看了一眼边上的儿子，示意他开门迎客。 只见喇叭婶儿笑眯眯地端着个瓷盆走了进来，瓷盆里装着打糕。 “刚出锅的还热乎嘞，听我家那口子说你们都回来了，就想着给你们端过来一些尝尝。” 赵有财这会儿都有些惊讶了，毕竟这喇叭婶给他留下的印象过于深刻。 几次碰到她都有不同的表现，女人都是这么善变的吗？ “哎哟婶子，这我们多不好意思啊。” 老大媳妇儿反应那叫一个快，连忙就站出来婉拒。 无奈喇叭婶儿打定主意要把年糕留下，两个人撕巴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把年糕留了下来。 喇叭婶儿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开心的拿着空盆走了。 “爹，喇叭婶儿突然整这么一出是咋回事儿啊？” 喇叭婶除了嗓门儿大爱八卦以外，还有一个和自家老爹不相上下的特点——抠。 该怎么形容呢？ 这么说吧，黄泥落在和邻居共用的墙头儿上，喇叭婶都得分一半走。 这破天荒的端来这么多年糕，属实有点儿惊悚了。 “爹，你说喇叭婶儿是不是晚上出门招着啥了？” 赵有财没好气的对着老三赵建华踹了一脚，这臭小子的嘴是真不白长，嘚吧嘚吧的啥都敢往外秃噜。 “少胡说八道，建国以后不能成精。” 赵建国一脸懵的抬起头，憨憨挠头发出了一声疑问。 赵有财摆了摆手，懒得搭理这群人，还是去后院看看鸡鸭崽子，这也养了挺长时间了，天天吃自己农场里的饲料，算算日子也该会下蛋了。 直到赵有财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几兄弟才头挨着头小声蛐蛐。 “你们说，喇叭婶儿这是啥意思啊？不能是看上咱爹了吧，她老伴儿可还活着呐。” “老三你自己听听自己说的都是什么玩意儿，都说爹不乐意搭理你，瞅着长的挺机灵一人，这咋张嘴就往外冒唬气呢。” 赵建华也知道自己的言论有些离谱了，可喇叭婶这举动真的很反常啊。 所谓有卧龙的地方一定就有凤雏，这不？ 老大刚掐着腰训完老三，老二就一脸好有道理的样子补充道： “我觉得三弟说的有道理，可能喇叭婶就是过来看看咱爹什么态度。要是咱爹给好脸儿了，她可能就觉得有机会进咱们家门给咱们当后娘，说不定咱们马上要强行吃席了。” 赵家众人：…… 老二媳妇儿第一次觉得自家老爷们儿丢人，简直是越来越没谱了。伸出手掌用力拍在额头上，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溜了。 听不下去，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而此时的赵有财想着一直在家里当个老太爷不太好，没道理全家累得像陀螺似的连轴转，自己就往屋子里一躺。 反正都到后头儿来了，多少也得干点活再走。 于是，赵有财拿起了一旁角落里的小篮子，轻手轻脚的进了鸡圈后直接站在原地不敢动了，双眼都有些直了。 看了一眼食槽和水槽，很明显是刚喂完没多久。 可这么多鸡蛋，也不像是一天能下出来的啊？ 难道是儿媳妇故意没捡，留着给小母鸡趴窝孵着玩的？ 就在这时，一只母鸡撅着腚在赵有财面前路过，还找了个绝佳角度，屁股对着赵有财的方向，给他表演了一个五秒钟下蛋。 赵有财沉默了好一会儿，正打算弯腰把鸡蛋全都捡起来装进篮子里。 也不知道那只母鸡是不是没被夸奖不乐意了，竟是绕着赵有财转了两圈，又咯咯咯了几声，再次将屁股对着赵有财的方向，又表演了一个五秒钟下蛋。 赵有财一个没忍住，直接爆了粗口。 “我尼玛，这是正经鸡？” 第113章 打铁还需自身硬 谁家母鸡一分钟不到连着下俩蛋啊！ 双黄蛋他见得多了，下双胞蛋是个什么鬼？真是小刀剌屁股，开了眼了。 赵有财终于明白这么多鸡蛋是怎么来的了。 看来农场里面的饲料就是加速生产用的，以后还是不要拿出来喂给它们吃了。 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他赵有财不光疯狂压榨儿子干活，连下蛋的鸡都不放过，成什么人了！ 看着满满一篮子鸡蛋，赵有财略显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是农场里面拿出来的鸡蛋，根本装不进仓库。就这么拎着篮子出去，让儿子儿媳们看见了得咋解释？ 赵有财看着自己房间被打开的窗户，双眼猛地一亮。 庆幸自己房间的窗户多，只要天气好就坚持开窗通风。 趁着儿子儿媳们在前面忙，拎着鸡蛋翻窗进屋，把鸡蛋全都藏起来不就好了！ …… “咱家鸡下蛋了，我刚捡了几个。” 赵有财推开房门走了出去，手里掐着六个鸡蛋。 几人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刚过门第二天的新媳妇儿更是一脸懵的看着赵有财老半天回不过神来。 她记得公爹是去后面了，可也没看见人从角门那边走回来啊？这咋突然在屋子里走出来了？难道是自己记忆出错了？ 赵建华就没有自家媳妇儿那么委婉了，直接忽略老爹手里的鸡蛋，苦口婆心地劝道： “爹，您都这么大岁数了，老胳膊老腿儿的可别那么淘了，我大侄儿都不翻窗了。” 赵有财老脸瞬间一红，狠狠瞪了老三一眼，拿着鸡蛋转头就朝着厨房里面走。 赵建华没被唬住不说，还追在赵有财屁股后面一个劲儿地念叨。 “我知道我说这话您不爱听，但说的都是实话。您可是咱们一大家子的主心骨，真要是不小心摔了扭了的，你遭罪我们也跟着心疼不是？爹你可得多注意，万一……” 眼看着赵建华快要变成会念紧箍咒的唐僧了，赵有财中气十足的大吼： “万你大爷的一，给老子滚！” 这一天天的都快烦死了！ 平常没见他们对自己这么上过心，就突然翻了一回窗户就被追着教育。 赵建华虽然也有些怕，但还是努力镇定下来打算和老爹说一说这件事的重要性。 “去年村东头儿老冷家那老头儿，偷偷摸摸的半夜翻墙出门不小心摔断了腿。都以为他养好了伤就没事了，结果没到一个礼拜就脑溢血没了，您忘了？” “还有前年马家堡那边一个老太太从炕上下地要去喝水，一个没站稳直接摔了个狗啃屎。大门牙都磕掉了，说话都漏风。” 赵有财真是忍不了了，逼逼叨逼逼叨的烦死了！ “你个小兔崽子，谁是爹！” 赵建华猛地顿住，差点儿被口水给呛住。 这老头儿可真是输不起，一言不合就以辈分压人。 要么说还得是女人心细，老三媳妇儿不放心，借着送凉茶的工夫进来看看父子俩唠的咋样了，刚走进来就察觉到事态不对。 “爹，您喝茶消消气儿。” 赵有财也不好当着儿媳妇的面儿下儿子面子，只摆了摆手让他们都出去。 赵建华还想说点什么，手心被一只柔软的手指轻轻挠了一下，立刻就闭上嘴了。 “行，我们就先出去了，爹您累了一天先歇着吧。” 两口子直接从赵有财房间里回到自己的房间，老三媳妇儿语调轻柔道： “咱爹那个人最好面子，他也不是小孩儿了，哪能不知道翻窗的危险。你平常不是挺有眼力见的嘛，干啥今天非得去爹眼皮子底下找不自在。” 赵建华叹息，“我是真的不放心，我爹真的是年纪越大越淘了，要是真出点儿啥事，咱们一大家子人都得喝西北风去。” …… 对于家里孩子们心里都在想什么，忙着做后续计划的赵有财没空想。 经过这次以嫌疑人的方式在警察局逛了一圈后，赵有财明白了一个道理。 他不能留在小地方任人搓圆捏扁，原本以为全家脱离农村再慢慢筹划去镇上发展的进度太慢了。 人情是经不起这么一点点消耗的，军区的人也不会每次都会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随着自己生意越做越大，肯定眼红和找麻烦的人也会越来越多。 现在他手里掐着方便面订单和一个帮忙抓获敌特的情分在，可军区能保他多久？ 打铁还需自身硬，只有能完全站在最高处，才能做到保护好自己，守好自己打拼下来的事业。 必须得抓紧时间把一些事情办了，是时候做一些取舍了。 赵有财看着自己小本子上写着满满当当的计划，又修修改改了好几次，才满意地松了口气。 “当家的！快去拿个筐过来！” 窗外飘来一阵激动到颤抖的女声，赵有财顺着窗户朝声音来源处望去，就见到大儿媳妇一脸激动的站在鸡圈里，兴奋得满脸通红。 赵有财心底咯噔一声。 坏了！ 这肯定是又下蛋了。 早知道刚刚就不拿那六个蛋出去了，这可咋整。 就在赵有财还想着得找个什么借口时，老大媳妇儿喜滋滋的挎着筐走到了站在门口的赵有财面前。 “爹您瞧，这大鹅蛋和大鸭蛋，这么大个儿！” 赵有财心里松了口气，不是鸡蛋就好。 再一看鸭蛋和鹅蛋的数量，不错不错，比那群鸡正经多了。 “也是奇怪了，也没听说别人家的鸡鸭鹅这会儿就能下蛋了啊。” 赵有财听着大儿媳妇这么说丝毫不慌，“你见谁家捡蛋了到处嚷嚷的，又不是生了个娃。” 而且这些鸡鸭鹅可都是上头下发的任务，要是能早下蛋，就可以悄悄把蛋攒下来留给自家娃娃吃。 “你们也别往外说，等养在生产大队的鸡鸭鹅也能下蛋以后，就按照规定等着保管员上门取蛋就行了。” 赵有财把刚刚捡的蛋和自己藏在房间里那一小筐鸡蛋放在一起，平均分了几份交给了几个儿媳妇。 “刚好明天老三两口子回门儿，你们也都回娘家走一趟，把鸡蛋给他们送过去。只说是这段时间赚了点钱，特意给他们买来补身体的就行。” 第114章 出远门前的准备 赵有财已经准备去更大的地方发展了，在镇上谈好的那些生意也得找个能接手的。 赵有财不可能一个人跑出去发展，总得带几个帮手。 老四两口子那性格虽然改了不少，但还是过于内向了。 与其让他们重新适应环境，倒不如留在村里处理之前铺开生意的琐事。 得抽空去外省转一转，看看有没有塑料布卖。 如果有的话，倒是可以把后院那么大一块菜园子改成温室大棚，确保冬日也有新鲜蔬菜可以卖。 卖布的事儿一直都是老四媳妇儿处理的，后面和纺织厂之间的合作她也会处理的很好。 有一个在同村生活多年知根知底的勤快亲家在，真遇到啥事了也能多几个人跟着商量。 其他亲家也可以设置个分销点儿什么的，但凡不是老二媳妇的那种娘家，赵有财也乐意拉拔他们一把。 毕竟一个人富但身边的人都穷，这财富也是很难守住的。 可若是身边的人生活水平都不错，眼界自然而然就慢慢变宽了。没有人做绊脚石，赵有财的致富路也会更顺。 赵有财心里还惦记着养殖场朱厂长的话，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 也不知道老幺现在有没有找到落脚点，什么时候能联系上。 毕竟有些话不能只听朱厂长的一面之词，谁知道他是个什么脾气秉性呢？ “爹！大队长来找你了！” 赵有财听到声音，从炕上坐起来朝着外面望了望，趿拉着鞋子下了地。 大队长笑呵呵地拿出一张纸递给赵有财，“刚刚邮局的人来给我送东西，刚好有一份电报也是要送到咱们村儿的，反正我也没啥事儿，就给你送过来了。” 赵有财心想这封电报来的还真是时候，正念叨他呢。 “今儿阴天最适合睡觉了，我就不在这儿呆着了，回去躺着了。” 赵有财笑着将大队长送到了大门口，目送他走远才走回房间。 打电报所需费用毕竟还算是高的，因此能得到的信息并不多。 但也写明了老幺赵建飞目前的住址和工作地址，还让赵有财放心。 赵有财想着最近也没啥事儿，回屋子简单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打包好。 准备骑着自行车跑一趟县里，这才想起来一件事。 “咱们家自行车比人都多了，明天你们回娘家的时候每人骑一辆自行车去。回来的时候两个人骑一辆，给你们娘家留一辆。” 至于自行车到了她们娘家之后又是怎么个分法，那就不是赵有财能管的了。 老二媳妇红着脸摆手，“我娘家就不去了，这么多年在我这儿得的好处都够换好几辆自行车了。” 赵有财点头算是同意了，毕竟老二的丈母娘一家，横竖他是看不上的。 镇上是没有车站的，除非能在马路上拦一辆愿意停靠，且刚好有空位的货车。 要出远门的话一般都是去县里客运站，再从客运站坐大客车去市里的火车站。 赵有财要先去县客运站问清楚最近几天都是几点有车出发，他可不想把时间都用在等车上。 问清楚最近的客车与火车行程表后，赵有财才顶着月光骑着自行车回到赵家沟，第二日天刚亮就去了大队长家。 “大队长你也知道，我家老幺一个人在外地。我这个当爹的不放心，就想着过去瞧瞧他现在怎么样。” “以前他去外地上大学，好歹还有学校的宿舍能住。现在……” 赵有财话还没说完，大队长就笑着示意他不用再说了。 “介绍信我给你开十天的吧，免得你时间不够，要是能早点回来更好。” 赵有财笑着点头，拿着介绍信离开了大队长家。 院子里只剩下老二两口子在分别忙着手里的事情，其他孩子都跑去各自的娘家了。 “爹，饭菜都在锅里热着，我去给您端出来。” 老二媳妇儿拎着锄头从菜地里走出来，赵有财欣慰地摇了摇头。 “不用，我不饿。” 确实是看出来在慢慢变好了，以前的老二媳妇儿那叫一个又懒又馋，恨不得在哪儿跌倒就趴哪儿大吃一顿。啥时候见过她一大早就去菜地里忙活的身影啊？ 老二媳妇儿有些拘谨，低垂着头十分不好意思。 “我知道我活儿干的没有大嫂和两个弟妹好，我会努力学的。” 赵有财自然不会打击她的信心和积极性，想着今天她的妯娌们都得到了好处，在娘家长了脸。反倒是她什么都没有，赵有财觉得是时候给点儿小奖励激励一下了。 想了想，赵有财从兜里掏出两块钱递给她，“这钱你自己收着，看到啥想吃的了自己买着吃，不想花就自己攒着。别让老二知道，省着他抢。” 老二媳妇儿感动的眼圈都红了。 赵有财最见不得女人哭，挥了挥手就让她该忙什么忙什么去。 不过有些事情他还是得跑一趟，万一有人趁着他不在家，又跑到家里闹事怎么办？ 他这次临时起意去看老儿子，除了要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带回来偷偷去黑市卖的稀罕货以外，更重要的一点就是要问问自己儿子有没有在火车站或客运站和养殖场厂长身边的人打过交道。 毕竟是个不小的人情，要是人家帮了这么大忙，以后自己估计在对方面前就挺不直腰杆了。 不过赵有财也不会光听对方几句话就相信，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去问问是不是像朱厂长说的那样。 赵有财又抽空去鸡圈转了一圈。 今天倒是比昨天好些了，鸡蛋数量正常不少。 赵有财不知道的是，他还没回来呢，越来越勤快的二儿媳妇就已经捡过一次了。 赵有财把自己捡的鸡蛋和金手指仓库里存的鸡蛋放在一起，准备去镇上送一圈礼，请他们在自己出远门的这段时间帮着照看家里这群不省心的孩子们。 不过赵有财这次没有去养殖场那边，而是在警察局逗留了好长时间。 上次的事还没有感谢过副局长他们呢，要不是他们阻止了孙卫红胡作非为，这会儿他已经在牢里蹲着了。 突然，一道女声传入耳中。 “你是……赵有财同志吧？” 第115章 想用美人计？ 声音清脆悦耳，赵有财转头看去，就见到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正一脸激动的看着自己，眼神里满是兴奋和惊讶。 眼前这个俊毅刚正面容的男人，真的是个老头儿？瞧着顶多四五十岁。 “赵同志你好，我叫陈亭亭，亭亭玉立的亭。” 说着这女人还要上前去抓赵有财的手。 赵有财一愣，自己现在这么出名了吗？随便去个地方都能被人认出来。 而且他似乎还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倾慕？ 赵有财可不认为自己魅力已经强到能吸引到年轻姑娘的地步。 那这人的反应就有些奇怪了。 赵有财躲过对方的手，下意思和对方保持距离道：“姑娘你可能是认错人了，要不你再去别的地方问问？” 虽说男人不管到了什么年纪都喜欢十八的，但不代表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都会喜欢。 这下轮到陈亭亭傻眼了，楞在原地。 要不是有人特意告诉她眼前这男人就是赵有财，陈亭亭肯定怀疑自己认错了。 她目光闪动，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原本还以为对付一个没啥见识的泥腿子老头儿还不是遛狗一样手拿把掐的，这会儿也有些忐忑了。 还真是人老成精，越长越年轻这么妖孽也就算了，浑身上下全是心眼子，还都是实心的。 就在陈亭亭尴尬，不知道该怎么硬着头皮继续往下掰扯的时候。 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走了进来，并且沉声道： “亭亭，你怎么还在这儿？回去告诉你们家朱厂长，养殖场丢猪的事情已经记录下来了，这段时间会派人下去查的。” 说完话，这人像是才看到赵有财，脸上忙堆起灿烂的笑容，转头又和赵有财打起了招呼。 “赵同志您也在啊，也是来局里办事的？” 赵有财一个头两个大，这刚说完对方认错人了，立马就跳出来一个坐实了自己的身份。 “嗯？所以你真的是赵同志。那你为啥说我认错人了？” 赵有财这会儿更加肯定这个女人不对劲了。 换成任何一个正常的陌生人，在经历了同样的事情后，第一反应不应该是尴尬或是不自然吗？ 自己刚才的反应是个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不想搭理她。 可眼前这姑娘不仅不觉得尴尬，反而还掐腰噘嘴的表示不满，活脱脱炸了毛的小妖精。 这不是纯纯有病嘛！ 再结合刚刚和自己打招呼以后，一分钟八百个小动作的做作样儿，这女的绝对是心术不正，有所企图。 根据这个警察所言，从中提炼到了有用的信息。眼前这女的绝对和养殖场那个朱厂长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指不定这女的是受人指使，故意来勾引自己的！ 但为的是啥呢？ 不管怎么说，朱厂长这人都没有平日里所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原本赵有财对朱厂长前几天的话有那么百分之五十的不相信，这会儿已经提升到了百分之八十。 想了想，赵有财说道： “没啥大事儿，这不是前几天遇到点晦气的事儿嘛，家里孩子们孝顺，非得在家里摆两桌请客吃饭祛晦气。” “今天我是来请人的，只可惜你们局里的同志太讲原则，说什么都不想去我家吃饭。我想着也不好打扰警察同志们工作，就在这儿等他们下班说声谢谢。” 赵有财这话说的十分漂亮，同时也是不给有心人送把柄。 在赵有财看来，眼前这两个人就是一伙的，和那个孙卫红一样，都不是什么好鸟。 两个人谁也没想到，赵有财的防备心竟然这么重，一番话说的更是滴水不漏。 只是比起孙卫红那个急功近利的憨货，他们稍微聪明那么一点点。 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两个人不着痕迹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那我就先回去了，朱厂长应该还在养殖场那边等消息呢。” 年轻女人没有多停留，识趣的走了。 赵有财也松了一口气，要是还扯着自己说些有的没的，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两拳头就招呼上去了。 警察和赵有财又寒暄了两句，就转身去忙别的事了。 他可不敢小瞧赵有财，傻子才把他当成一无是处，只是运气好就撞了大运的普通乡下泥腿子。 说的多错的多，还是快点溜才安全。 只可惜他不知道的是，赵有财在他和那个年轻女人同时出现在一起的时候，就产生怀疑了。 很快到了下班时间，来办事的赵有财为了把戏唱全，当真起身鞠躬，一脸感激的致谢。 大部分人都被赵有财这一番神操作给整不会了，在一旁看的是龇牙咧嘴的。 只有祁队若有所思的盯着赵有财的一举一动，到底是打交道时间长了，自认为对赵有财这个人还是有些了解的。 这老头儿今天的行为有点怪，应该是有什么缘故。 只不过人多眼杂，现在还不是和赵有财闲话的时候。 众人都见证了赵有财感激涕零的场面后各回各家，祁队也不例外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 毕竟最近镇里的事情太多，公安局里混进了不知道多少外人，祁队也小心谨慎。 赵有财也不耽搁时间骑着自行车回了家，到家第一句话就是—— “多加两道菜，再把上次没喝完的酒准备好，晚点儿有贵客上门。” 果不其然。 外面天色刚擦黑，祁队就骑着自行车过来了。 “这是给你开的证明，要是在外省耽搁了，没有办法第一时间赶回来，就把这个拿出来给强行遣返你回来的同志看。” 祁队这也是冒了风险的，公安局特批的条子一般都是给出公差，费时费力的跨省联合办案的局里同事用的。 赵有财也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要是没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不会给祁队找麻烦的。 “别的事儿晚点再说，先吃饭。” 祁队长也没和他客气，毕竟赵有财家的饭碗他也没少端。 该说不说的，同样的食材和调料，自家媳妇儿和老娘都做不出赵家这味道来。 就着好酒好菜轻啜了两杯，祁队就停了。赵有财本身也没有酒瘾，就让儿子们把酒撤走了。 “你今天在局里等了那么久，应该还有别的事儿吧？” 认识这么久了，赵有财这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性子，祁队不说全都摸透了，但也差不太多。 赵有财也不和祁队绕弯子，而是反手抛出一句问话来回答他的问题。 第116章 完了，赵有财出远门了 “你觉得，你们局里有多少人是县里那群人的眼线？” “或者说有多少人不想局里好，暗戳戳的随时准备给人使绊子？” 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需要点得太明白。 “老赵，你这是在局里是遇到什么人了吗？”祁队立刻接话，目光急切地盯着赵有财。 赵有财便简单的把那个女人和不认识的警察的事说了，连那两个人自以为天衣无缝的互动都说了个清楚明白。 祁队的神情越发严肃，“这事儿我知道了，我会暗地里调查的。” 祁队拿起外套准备离开，坐在自行车车座上那一刻，不忘提醒赵有财一句。 “咱们这块儿还算好的，这几年的饥荒情况不算特别严重。这次出门在外一定要多加小心，外面还是挺乱的。” 赵有财明白祁队的意思，自古至今无论什么时候，天灾后必是人怨。 像赵有财这种眼生的外地老头儿，是最好下手的。 想到这赵有财也有些感动，对着祁队问道： “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我这次去外省兴许能买到给你带回来。” 祁队也没客气，“我丈母娘快过生日了，要是方便的话，可以帮我带一块儿手表回来。最多五十块钱的，再高我就买不起了。” 赵有财点头记下了，心中暗暗咋舌。 在六十年代花五十块买一块手表，绝对的大手笔了。 别说只是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小镇了，就算是放在市里或县里，也没有多少人能眼睛也不眨一下说买就买。 不过赵有财完全不担心买不回来手表，也不担心会被人坑了。 只因为他的金手指里在昨天终于再次解锁一家店铺——钟表行。 除了戴在手腕上的腕表以外，还解锁了可以使用电池的石英钟。 款式简洁大方，比个头儿大，一到时间就铛铛响还会叫的大笨钟看着舒服多了。 正好这次去外省可以打听打听腕表的价格，方便定价。 夜已深，赵家小院安静了。与此同时，养殖场那边热闹的不行。 陈亭亭不着寸缕的身子在被子下紧紧贴在朱厂长身上，磨磨蹭蹭的没个消停。 朱厂长累得满头大汗，气儿还没喘匀，就又被勾起了邪火。 “小妖精，老子早晚得死你身上！” 床板再次嘎吱作响，听着女人娇媚的吟哦声，朱厂长骨子都酥了。 不到一分钟，朱厂长停了下来。 一边点了根烟，一边不忘了询问陈亭亭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今天去公安局那边跟赵有财搭上话了没？他什么反应？” 看着眼前这个油腻猥琐的老男人，陈亭亭就有些犯恶心。 以前为了地位和金钱，她心甘情愿地爬上了朱厂长这个肾虚老男人的床，违心的夸他体力好要把自己折腾散架了。 可今天看到了比朱厂长年纪大很多的赵有财，人家那长相和气质与朱厂长这个狗男人一对比，陈亭亭觉得自己亏大了。 她宁愿爬赵有财的床，也不愿意和朱厂长继续这样下去。 但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她还需要朱厂长帮她一家老小过上好日子呢。 “那老头儿可真不好对付，我这么年轻貌美的姑娘他都瞧不上。” 朱厂长眉头皱了一下，他自然知道赵有财那个老东西不好对付。 可赵有财背后的军区势力太大了，他和钢铁厂与纺织厂的厂长不同。 那两位腰杆子硬，管的都是国企。自己这养殖场只是年年给上头儿上供才得以生存到现在。 话语权是没有的，自负盈亏不说，一个没注意还容易被查封。 要不是这么多年都做小伏低讨好卖乖，逐渐和不少有权有势的人都搭上了关系，哪还能有现在的风光？ 原本他没拿赵有财当回事儿的，之所以和赵有财签下了合作订单，完全是看在钢铁厂牛厂长的面子上。 毕竟他在哪里收那些喂猪的东西都收的到，但要是能送个顺水人情，让钢铁厂的牛厂长记他两分好，总会有得到回报的那一天。 直到赵有财和军区搭上了关系，朱厂长才终于看到了赵有财身上的价值。 机缘巧合下得知了赵有财小儿子去外省的始末，朱厂长就起了心思。 担心赵有财看出什么端倪，这才十分不舍地把小心肝儿分享给赵有财。 要是能通过陈亭亭拿捏对方的把柄，岂不是自己以后也有军区势力当靠山了？ 可惜了，赵有财那个狗东西竟然没上套儿。 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自信，又来感觉后和陈亭亭大战两分钟就缴械投降的朱厂长突然来了一句。 “可能是他岁数大了，那玩意儿坏了。和我这种勇猛的汉子比不了。” 陈亭亭暗暗翻了个白眼，这狗男人要不要听听他放的什么屁？ 心里吐槽归吐槽，柔软光滑的身子还是像一条水蛇一样缠了过去。 两个人又说着后面该怎么做的具体流程和注意事项，胡闹了好一会儿睡去。 …… 第二日。 赵有财背着自己的小包袱，坐在老三赵建华的车后座上，直奔县里的客运站而去。 没想到他刚走，家里就来了不速之客。 陈亭亭打扮的十分美颜大气，以养殖场厂长秘书的身份出现在赵有财家的小院，却得到了赵有财出远门的消息，顿时觉得天都塌了。 本就是冲着勾引赵有财来的却扑了个空，没说几句话就闷闷不乐的回了养殖场。 此时的朱厂长刚送走巴结了好多年的小领导，刚回到办公室就看到陈亭亭这副样子。 “出什么事儿了？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赵有财给你气受了？” 陈亭亭这会儿都快烦死了，强忍着脾气轻轻推开又扑过来的朱厂长。 朱厂长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陈亭亭见势不对，立刻找了个借口。 “我都快烦死了，那个赵有财竟然出远门了。问他家里人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他家里人竟然说不清楚，可能几天还可能三两个月。” 朱厂长也着急。 他上报的待宰猪共九十六头，实际上待宰猪的数量是一百三十五头。 虽然能去黑市上卖掉几只，但还有几十头没法处理。 还打算搭上赵有财这条线，把多余的猪低价卖给军区，等关系铺开了就一脚把赵有财踢开。 现在该怎么办？ 第117章 列车上还有特务？ 任凭朱厂长再怎么心急火燎，刚登上通往海市绿皮火车的赵有财乐呵呵地毫不知情，正在和坐在对面的老两口互相分享食物，没一会儿就打开了话匣子。 “赵老弟，你这次去海市是干嘛的呀？” 赵有财笑呵呵地掰着橘子，“去看我小儿子，我小儿子自己一个人在海市那边。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刚好家里的事情也忙得差不多了。你们呢？” 老两口相视一笑，“我那随军的大儿媳妇怀了，大儿子前几天发电报说要去出任务。我们老两口也没啥事儿做，老头子去接送大孙子上下学，我去那边帮着照顾她们的衣食起居。” 看着老两口甜蜜互动彼此关心的样子，赵有财有些感慨。 两世为人都是光棍，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 就在这时，一道白光闪过，晃到了赵有财的眼睛。 赵有财心里一个咯噔，意识到了什么，装作不经意朝着那边看了一眼，确认了对方的具体特征后忙站起身去寻找乘务员。 “六号车厢里面有人带了刀，刚刚闪到我眼睛了，我怀疑车里混进了特务。” 赵有财又将自己观察到的情况用最简洁的语言说清楚，但所有显著特征都没有落下，表达能力相当强。 这事儿绝对小不了。 要知道每一个上火车的人都要经过三轮安全检查的，想带凶器进来的难度可想而知。 除非那人有特殊的藏物技巧，或者是有工作人员与之勾结。 还有一种可能，凶器是火车上面备下的，比如厨房。 毕竟是去海市的火车，路途遥远，光靠着从家里带来的吃食很难扛到目的地。 能大老远的从东北跑到海市，要么就是家底丰厚，要么就是海市有人混得很好，把家人接过去。 就算是坐在赵有财对面的老夫妻，那也是军属，如同赵有财这种情况的还真不多。 列车员脸色都吓白了，这次车里可是有很多重要人物的。 为了护送这些人能安全抵达海市，这车里不知道有多少便衣伪装成乘客和列车员。 “多谢这位同志的提醒，我现在就去告知列车长，务必将有嫌疑的人找出来。” 赵有财见列车员快步走远，这才松了口气。 担心那个持刀的人发现自己来这边是告密的，万一再对自己下手就不好了。 于是赵有财也没急着回去，而是朝着列车员的方向追去，买了几包瓜子和几瓶水走了回来。 “我刚刚嘴馋，翻包才发现忘了带瓜子。还好找到了列车员，问清楚了卖零食的人在哪儿。你们别跟我客气，一起吃。” 赵有财坐下和老夫妻俩说完这些话，明显感觉到盯着自己的视线没有那么强烈了。 直到赵有财发现的那个持刀的人在自己身边走过，才终于将提起的那口气给放下。 自己的直觉果然没错，这种敢在火车上动杀心的人肯定是专业的，反侦察的能力肯定有。 还好自己机灵，特意跑去买点儿东西，这才打消了对方的疑虑。 不过赵有财也没有完全放下戒心，鬼知道那个男人在火车上有几个同伙。 万一他走了，还有别的人没有放下戒心，依然盯着自己可咋整？ 于是，赵有财表现的好像啥都没发生一样，依然乐呵呵地嗑瓜子唠嗑，甚至还凑到后排那桌人中间打起了扑克。 就这么相安无事了两天，眼看着还有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能到目的地了，赵有财心里都有些急了。 难道是列车员没当回事儿？ 不对啊，那天列车员焦急的样子不像假的啊。 还是说，自己运气不好，刚好找到了那些持刀人的同伙儿报了消息？ 就在赵有财纠结是哪里出了问题的时候，就听到了隔壁车厢传出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和怒吼声。 赵有财瞬间坐直了身子。 车厢里不少人都挤过去打算亲眼看看热闹，唯独赵有财和对面坐着的老夫妻俩没有动。 老夫妻俩还在纳闷儿，“大兄弟，你咋不去瞧瞧呢？” 毕竟赵有财在车厢里活跃的根本不像六十岁的人，比那些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蹦跶的都欢。 这么一个爱凑热闹的人竟然不凑热闹了，不对劲。 同样的，赵有财看着对面的老夫妻也觉得不对劲。 自己是有舒筋活络丸改善身体状况的，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六十岁老头儿。 对面这老两口年纪可比自己大，到现在为止，就这么一路硬座四十几个小时丝毫不见一丝疲惫之态。 在全车都去凑热闹的时候，两个人还笑眯眯地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丝毫没被影响到，太反常了。 不过赵有财也没有现在就蹦出来指着他们说是特务，毕竟老两口一路的表现都很正常，再观察观察。 事实证明，赵有财的决定是正确的。 隔壁车厢的躁动很快就止住了，好几个便衣都到了赵有财面前，准确的来说是到了赵有财隔壁老两口的面前，十分认真且严肃的排着队敬了军礼。 “报告首长！二十七个特务已全部抓获，无一人受伤。报告完毕，请指示！” 赵有财眼睛都不由自主地瞪大了。 好家伙，以为是去照看儿媳妇儿的普通老两口，万万没想到来头这么大！ 对面的男人笑着站起身回敬了一个军礼，“同志们辛苦了，都回去歇着吧。站好最后一班岗，等这次任务结束，回去后再犒劳你们。” 等到人群散开，对面的男人才笑着重新坐下，看向赵有财的眼神里满是赞赏。 “大兄弟观察能力不错，是干侦查的好苗子。” 赵有财面上笑着，心里疯狂吐槽。 好苗子？老苗子还差不多。 还好没把他们当成特务给嚷嚷了，要不然得多丢人。 对面的男人从身边的包里拿出一个小本子，又用钢笔写上了家庭住址和电话。 “不过我家老婆子说的话也并不全是假话，等你到了海市要是遇到什么麻烦，随时给我打电话，或是去我家找我。只要不是违法的事情，我都乐意帮你的忙。” 第118章 到达海市 赵有财也是没想到，在火车里也能结下善缘。 赵有财突然想到和军区那边的方便面生意，对面这老两口和自己是一个车站上车的，兴许也是那个军区的也说不定。 赵有财笑呵呵地从包里掏出几包方便面，实际上是以包当幌子，从仓库里拿出来的。 “这是我家捣鼓出来的方便面，泡着吃还是煮着吃都行。食用方法包装上有写，照着上面的方法吃就行。” 对面的老头儿明显惊诧了一下。 突然想起来刚打照面的时候，只知道对面这老头儿姓赵，倒是没有问全名。 这方便面在军区的领导们面前正经火了好几天，对于能制作方便面的赵老头儿他还是有印象的。 毕竟和军区打交道的人都是要经过严格政审的，下令审查赵有财全家状况的人还是自己呢。 “你就是赵家沟的赵有财吧，你的方便面的确很方便。这次我们来海市，也有想要和这边说一下你方便面的事情。” 说到底，要是赵有财家里制作的方便面真的成了全国军区的备用储备粮之一，赵有财家里的方便面明显是供应不过来的。 到时候这方便面成了军需必备品，赵有财家里那小打小闹的小作坊肯定是要扩大的，指不定还得由军区牵头，出钱出力出机器，帮着赵有财建立方便面厂呢。 哪怕没办法把方便面推行到全国军区都需要，这厂子也是会建立起来的。 毕竟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自己所在的军区就要消耗很多了。 早晚都是要和赵有财商谈这些事的，那还不如早些建立关系，方便更轻松愉悦地推动后续合作发展。 赵有财忙伸出手和对方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激动的手心都在冒汗。 毕竟这可是军区首长啊，算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官儿。 老者笑眯眯地拍了拍赵有财的手，“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以后，记得在离开前务必来我家一趟。” 他得先问清楚赵有财什么时候回赵家沟，他好安排后续事宜。 等下了火车以后，他就打算先给军区那边打个电话，让他们好好训练，不用现在就去赵家沟找人了。 这还找个屁啊，要找的人就在他对面坐着呢。 赵有财自然是连连点头应下，将首长给他的纸条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争取默背下来这个住址。 而后又特别小心的把纸条收进衣裳口袋里，还不忘了轻轻拍了拍。 老三赵建华送赵有财上车的当天，特意跑了趟邮局按照老幺赵建飞留的地址，咬咬牙花重金拍了一封电报过去。 几乎是赵有财下火车走出站台的那一刻，就看到了像是返祖的深山泼猴儿一样上蹿下跳的小儿子。 “爸！爸这边儿！爸快看我啊！” 赵有财很想一狠心一闭眼，不管不顾的往前冲，当做没看见他算了。 只可惜一共就两个出站口，自家小儿子刚好站在两个出站口中间的栏杆后头。 这一波操作实属是牛了，赵有财根本就避不开。 又不能厚着脸皮蹭结实没多久的老首长屁股后面，从特殊通道离开。 赵有财只能背着小包到了自家小儿子面前，任由小儿子疯狂献殷勤。 自从赵建飞来海市以后，整个人变化都大了许多。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脾气没了，反而变成一个讲文明有礼貌的青年了。 “爹您坐了几十个小时的火车辛苦了，我帮您拿着东西就行。家里的鸡汤还在砂锅里温着呢，咱们到家了您就能喝了。” 赵有财心里小小惊讶了一下，这还真是自己没预料到的。 原本还以为这小子兜里的钱花的差不多了，没穷到在路边挖野菜吃都算好的。 父子俩有说有笑地往前走，等到了赵建飞落脚的小院后，赵有财更满意了。 虽然住的地方看着小，但收拾的倒是整齐干净。 厨房里的鸡汤味儿十分浓郁，在火车上没吃到啥好东西的赵有财狠狠吸了吸鼻子。 香！ 臭小子果然还是得放出去独自历练的，在家里人身边长大，有人做后盾撑腰果然是不行。 瞧瞧！这才多久？ 变化大到亲爹都快认不出来了。 “您住的房间我也给您收拾出来了，您辛苦了。今天好好睡一觉休息休息，刚好明天周末我不上班，陪您在附近逛一圈儿。” 赵建飞心里也感动的不行，他倒是没觉得赵有财来这边有别的事情要办。一门心思以为是老父亲担心他吃不饱穿不暖，特意来看他的。 赵有财却一点儿没感觉到疲惫，反而干劲满满。 尤其是认识了首长之后，更是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让他吃饱喝足了躺床上休息？ 不可能！ 而且大队长给开的证明加一起也没几天，光是在火车里的时间就得用掉一大半。 赵有财打定主意吃饱了歇半个小时就出门，先看看这边的人平常都吃什么什么好吃的，回去好带些伴手礼。 至于去看手表等精细物品，就等明天和儿子一起上街逛逛。 赵有财有些感慨，后世的海市多繁华啊。 现在的海市看着真的很一般，但却让赵有财激动不已。 一般好啊。 这就说明制度还不够完善，没有必须交够某一地区多少年社保才能买房的规定。 不繁华就证明地皮价格也不高，未来能涨到寸土寸金的地方，适合自己投资。 赵有财心里盘算着事情，嘴上还不忘了问赵建飞。 “这边的房子贵不贵？我想着你在这边挺好的，买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总比租房子不知道啥时候被房东赶走的好。” 赵建飞当然想过买房，但还是笑着摆手拒绝。 “我那个工作挺好的，只要工龄够了，单位就会给分房的。” 赵有财知道现在的企事业单位一个赛一个的福利待遇好，甚至会在七八十年代达到巅峰。 但谁回嫌手里的房子多呢？ 万一分的房只有居住权没有所有权怎么办？ 赵有财可不想眼睁睁地看着钱在眼皮子底下溜了，只是又道： “找个时间问问你们房东这个房子怎么卖，要是价格合适你房东又想出手，买一个当我的临时落脚点也不错。” 第119章 采购海市特产 赵建飞不明白自家老父亲为啥突然有了在海市买房子的念头，毕竟他还得回老家。 难不成是老父亲爱自己爱的深沉，不忍心自己独自一人什么都没有的在外地漂泊？ 毕竟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就相当于是有了个栖身之所。 至于老父亲为啥不直接说是给自己买房，肯定还是这么多年以来，自己只知道索取不知道回报，将老父亲的心伤到了。 加上上次闹分家，老爹生气发了脾气，现在嘴上不好意思说原谅自己了。 赵建飞脑补了一会，忽然变得眼睛红红的，瞧着一脸要哭的样子。 赵有财看得心烦，生平最讨厌的除了女人哭，就是大老爷们儿哭了。 “憋回去！老子活得好好的，哭哭唧唧的是想把我送走吗？” 赵有财这会儿连半个小时休息时间都不打算留了，抬脚背着双手就朝外面走去。 赵建飞连忙用衣袖擦掉泪花，拿着一把锁头将门从外面锁好，紧跟在赵有财身后追了过去。 这里毕竟不是老家那边，方言也和家乡不同。 老父亲一个人出门万一走丢了，怕是问路也听不懂，半听半猜的不一定能找到回家的路。 赵有财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头都不用回就知道是老儿子跟过来了。 先去供销社逛了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不需要票据，只需要拿钱就能购买的东西。 最好是和老家那边不一样的，既实用又能让人眼前一亮，从未见过的好东西。 只可惜最终结果还是让赵有财失望了，供销社卖的东西和老家那边供销社卖的东西，本质上来说并没有多大差别，同样都是米面粮油布蔬菜等物。 赵建飞还是很有眼色的，一眼就看出了老父亲此行的真实目的。 “爹，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稀奇玩意儿肯定不会摆在显眼的地方交易，赵建飞虽然来海市没多久，但也是熟练掌握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语言技巧。 海市哪里有黑市，谁家里设置了小交易点，赵建飞是完全清楚的。 带着赵有财在小胡同里穿过来穿过去，走的赵有财头晕眼花都快绕吐了之后，终于到了一扇漆黑门板前。 赵有财嘴角直抽抽，这不就是距离老儿子目前租的房子仅隔了两条街的斜对角那户人家嘛。 这一院子的桂花味儿，难不成是卖桂花糕的？ 这东西也不知道能放几天，万一坏路上了，那不就是白白浪费钱吗？ 就在赵有财觉得要是真的卖桂花糕的话，少买几块尝尝鲜就行了。 毕竟自己本来就不喜欢吃甜腻的东西，这年头的甜味儿都是糖调制出来的，蜂蜜很贵的。 只是出乎赵有财意料的是，这家里虽然满院子都是桂花香气，可却和桂花糕没有半点儿关系。 “哟，这不是小赵嘛。侬哪能册来了？” 赵有财听了个大概，猜测要表达的意思或许是在问“你怎么来了”。 赵建飞笑呵呵地走了过去，和院子的女主人简单寒暄了两句，才笑着轻轻扯了扯自家老父亲的衣袖。 “婶子，这是我爸，今儿特意过来想要买些特产带回去给家里人做礼物。我就想着你家的手工皂特别好，洗衣服特别干净还有桂花香，家里人肯定很喜欢。” 女人被夸得眼角弯弯，忙招呼父子俩往库房里走。 赵建飞小声给自家老父亲做翻译，“他家的手工皂特别好，一块皂子能用好久的。而且这东西时间长了也不会坏掉，不管是自用还是送人都挺好的。” 再问清楚价格后，赵有财大手一挥直接买了一箱。 这段时间卖布加上跟几个厂做生意，还有得到的奖金，如今的赵有财手里不差钱。 在他看来这手工皂的价格很公道，而且不需要票。比起供销社卖的没有啥味道的皂胰子，这个不管是味道还是块头，优势都十分明显。 想着老家那边常年干燥，几个儿媳妇又常常干粗活，脸和手指都特别容易干燥起皮。 赵有财难得细心一次，想着对方连手工皂都买，兴许也有雪花膏啥的。 果然，她还真做了几十罐。 之所以没有像卖手工皂一样宣传，实在是因为雪花膏制作更繁琐，且价格更高。 买她东西的又都是邻里街坊，哪怕不是那也都是反复购买多少年的回头客。 万一对方杀价怎么办？让价自己赚不到钱，不让价兴许对方下次就不来买东西了。 赵有财又买了十罐雪花膏，这才满意地指挥着儿子捧着个大箱子离开。 原本赵建飞还以为东西要抱回家，万万没想到老父亲竟然是让他带路去邮局。 赵有财想着坐车几十个小时的辛苦，火车上人来人往的，自己带着还得小心翼翼地看着千万别丢了，就觉得糟心。 要不是仓库里塞不进去非金手指里的产物，赵有财指定用仓库把东西装回去了。 可事实不尽人意，赵有财只能另想法子。 俗话说得好，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是小事。 兜里有钱，只要这钱花得值，那就花！ 于是，赵有财花了大价钱买了好几张邮票，看着邮局工作人员一层一层将他的东西打包好。 赵有财报了地址，看着邮局工作人员写好后又邦邦扣了好几个戳，这才满意地离开。 赵建飞还以为那手工皂咋也能给自己留两块，结果证明他想多了。 不过很快他就释然了，毕竟买手工皂这种东西，自己还是很方便的。 都寄回去也好，寄这么多能用好久了。 下次老父亲要是还想买手工皂，肯定是要写信告诉自己的。 等到那个时候，自己的手头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紧巴。 看着街道上连人影都没看到几个，赵有财不由有些惆怅。 果然是吃苦的年代，街边连个煎饼摊都没有。 突然就想回家了，还是家里热闹。 赵有财回到房间倒头就睡，完全没注意到老幺在他熟睡后悄悄离开了家。 等到赵有财再次醒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站在床头弯着腰，脑袋凑得很近，马上就要贴到自己头上，脸上写满了兴奋的赵建飞。 赵有财的魂都快吓飞了，下意识的一拳就挥了出去—— “嗷！” 第120章 你懂个屁！老子这叫投资！ 赵建飞痛的失声惨叫，再次吓了赵有财一跳。 眼瞅着老父亲再次举起拳头，赵建飞一蹦三尺高，速度飞快地远离危险老父亲。 “爸你冷静冷静，是我啊，你最爱的小儿子啊！” 赵有财心里堆了成篇的脏话，不重样儿的骂了赵建飞半个多小时。 这事儿放在谁身上都得气的不轻。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张大脸怼在眼前。 两只眼珠子比牛眼睛还大，一眨不眨地瞅着，换谁能不被吓一激灵？ 骂人实在是太不解气了，赵有财弯腰脱下鞋子，光着一只脚追在赵建飞屁股后面，拿鞋底子抽他。 赵建飞惊恐的发现，自家老父亲的体力是越来越好了。 这还是自己闹分家那会儿的老父亲吗？ 他还记得那次闹分家的时候，老父亲只是对着他吼几嗓子就气到晕过去。 再看看现在这状况。 自己在前面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背后老父亲拎着鞋似是有无限力量一样边追边大吼，气息都不乱的。 赵建飞整个人都麻了。 没天理了啊。 “爸我错了，你别追了，我不跑了，千万别累坏了你自个儿的身子。” 赵建飞生怕老父亲越追火气越大，等到自己跑不动了，老父亲打自己肯定像痛打落水狗一样下死手。 赵有财举着鞋，打下去不是，收起来也不是，直接尬在原地。 臭小子嘴巴怪甜的，就是目前这状况有些怪怪的。 “你撒手！不想跑就不跑呗，跪我面前抱我腰几个意思？” 赵建飞心想：能有几个意思？还不是怕跪满了会被抽满头包吗？ 小的时候这一招最管用了，每次诬赖哥哥们都会成功。 只要自己抱着腰往那一跪，再说几句委屈巴巴可怜兮兮的话，老父亲的心就软得一塌糊涂。 事实证明，这招果然一如既往的管用。 赵有财默默地垂下胳膊，把鞋丢在地上，伸出脚穿好。 可毕竟不是从前那个疼儿子没底线的原主了，臭小子敢吓他，就必须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于是—— 赵有财伸出手，直接就往老幺头上来了个爆栗。 又是哀嚎声响起，看着戴上痛苦面具的老幺赵建飞，赵有财不由嘿嘿一笑。 这边的鬼哭狼嚎成功吓哭了附近好几家孩子跟着一起哭，没一会儿就传出好几家人暴躁中夹杂着赵有财听不懂，但也知道骂得很脏的声音。 父子俩终于安静下来，回到屋里说起了正事。 得知小儿子特意去房东家里走了一趟，问起了房价的事，赵有财不由坐直了身子。 “房东很热情，还问我是不是想要买他的房子。得知我有这个意向但是还没定下来后，十分积极的给我介绍起了附近所有户型和价格。” 说到这里，赵建飞还从腰间抽出一张地图，快速铺平在赵有财面前。 “巷口和这一排正对着街道的房价最高，房子都不看面积只按套卖，每套都是六百块。” 看得出来，赵建飞这次很上心，毕竟以为是老爹要给自己买房子，所以格外卖力。 赵有财这边则是不知道老小心里的小九九。 在他看来六百块的价格有点高了。 毕竟现在的海市还没有发展起来，哪怕是连针对海市如何规划的政策都没有出台。 六百块，足够赵有财在老家购买更多的土地，甚至能在镇上买半条街的房子了。 说不定就是欺负他们都是外来人口，对这些事情都不懂才敢漫天要价的。 赵建飞又指向稍显偏僻的地方，“这一片儿的房子比较便宜，但与这里相比住户更少，也更不安全。一套房子最多两百块，都是有菜园子和水井的。” 赵有财轻轻点头，有菜园子和水井好啊，自己种菜吃可比买划算多了。 住户少没啥事儿，怕危险就去买两只大型犬放院子里养着就行。 又不是小姑娘独居，一个大小伙子有啥好怕的。 而且偏是偏了点儿，实际上离这里也不算多远，顶多就是骑自行车要多骑二十分钟而已。 这样也好，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瞧瞧刚才小儿子跑的气喘吁吁那样儿，身板子娇弱成这样可不行。 不过光靠地图是没法了解的，赵有财看了看天色，想了想还是决定现在就去那边瞧瞧。 万一多拖了一天，也有人动了买房子的念头咋办？ 夜长梦多，赵有财可不会认为早一天晚一天的没啥差别。 以前自己不在海市，能不能买到心仪的房子无所谓。可这不代表自己在这儿，就因为犯懒打算晚一天再去而错过后悔。 …… 路上，赵建飞见老爹兴致高昂，有些忐忑。 “爸，你真决定要在海市买房子啊，其实我现在住的地方还凑合，还不着急给我买房子。” 虽然很想有一套自己的房子，但这年头买房还是太少见，所以赵建飞也是有些发怵。 赵有财瞥了他一眼，翻了个白眼，“你小子懂个屁，老子我这叫投资！” 要是不趁着现在海市还没发展起来先动手，等以后价格涨上来了，后悔都没地儿哭去。 两人路上又聊了一会儿。 到了地方之后，赵建飞带着赵有财找到房东。 在得知有人来这边是想买房后，招待赵有财父子俩的男人嘴角咧的那叫一个大，嘴角根本就压不住。 “随便看，进来慢慢看！” 男人对自己的房子有信心，他这房子可是上一辈的人留下的，这些年也一直花钱保养修整，可以说是保存的最好的二层小楼了。 赵有财站在墙外的时候就感觉出这套房子不错了，进院子后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房主的上心程度。 “早一个月就算是有人想买，我也是不愿意卖的，这里毕竟承载了我从小到大的记忆。只是家里就一个女儿，如今在外省站稳了脚跟，非要接我们老两口去享福。” 男人一脸骄傲地和赵有财炫耀着，不忘了继续带着赵有财里里外外的参观。 在看到院子里有凉亭和一个小假山后，赵有财整个人都不由震惊了一下。 这家人不简单，祖上说不定是个官儿。 只是暴打地主的时候把他给漏了吗？这些咋可能还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