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棺秘录》 第162章 终局抉择 陈墨胸口的剧痛比想象中更灼烈。 那刺穿心脏的青铜钥匙仿佛不是金属,而是由寒冰与诅咒铸成,每一分深入都带来骨髓深处的颤栗。 他听见肋骨断裂的脆响,如同枯枝折断;温热的血顺着锁骨滑进衣领,却不及心口那股冷意来得惊心——那是吞噬灵魂的利器,每一寸都在啃噬他的血肉,像有无数细齿在骨髓里绞动。 “漏洞?”他喉间腥甜,抬头望着青面獠牙的虚影。 耳畔风声呜咽,夹杂着玄冥真身锁链震颤的金属嗡鸣,每一道链环都刻着反物质的幽蓝纹路,泛着令人皮肤刺痛的冷光。 地核深处的红光透过虚影的半透明躯体,在岩壁投下扭曲的影子,“三百年前的事……你早该随幽冥海的封印湮灭。” “所以才说你们巫妪族狡猾。”玄冥真身的声音低沉如雷,“我用巫族血脉为引锁死反物质,那群老东西却用噬忆绦篡改了轮回闭环——他们让本该被献祭的血脉成了钥匙,能同时连通现世与虚妄。” 陈墨的右手不受控地抚上后颈,那里的巫纹正顺着脊椎往脑内钻,像活物般啃噬神经。 指尖触碰之处,肌肤滚烫又刺痒,仿佛有虫蚁在皮下爬行。 他想起阿九最后扫过玉佩的绿光——那是山魈王用千年精血养着的巫族圣物,此刻玉佩表面的纹路已淡如薄纸,“山魈精血……快用完了”的遗言突然炸响在耳边。 “阿九!”他踉跄着要往地脉裂缝方向扑,却被苏挽月拽住手腕。 她的掌心全是汗,锁链纹路已爬至肘部,泛着幽光的链节正往他手背上蔓延,“别过去!地脉裂缝在吞他的残魂!” 话音未落,万千银白锁链突然从裂缝中爆射而出,带着刺骨的阴寒和磷火的焦味。 陈墨瞳孔骤缩——那是阿九的残魂,每根锁链都凝着山魈特有的青绿色磷火,正疯狂刺入地脉裂缝的各个节点。 山魈王精血在半空凝结成半透明的屏障,像块裹着金砂的琥珀,将即将崩溃的地核能量暂时困在其中。 “陈墨!” 沙哑的呼唤从屏障里传来。 陈墨猛地抬头,看见林寒山的残魂正从屏障内部浮现——他的道袍破了大半,左肩还插着半截判官笔的断刃,“共生体的最终闭环需要‘巫妪血脉的共时性献祭’!”游方道士的声音像被风吹散的灰,“除非你用双生瞳吞噬天枢子体内的共生意识!” “林寒山?”陈墨的呼吸陡然急促。 他想起林寒山在幽冥海时说过“我这条命早该还给阴司”,此刻残魂边缘泛着细碎的光屑,分明是要彻底消散的征兆,“你……你不是该在玄都观养伤?” “养伤?”林寒山笑了,血从他嘴角溢出,在虚空中凝成红点,“那老东西早把我算计进闭环了。”他抬手,断刃从肩头滑落,“听着,天枢子是天道盟的契约执行者,他体内的共生意识是三百年前巫妪族埋下的后手——” “当啷!” 金属坠地声炸响。 陈墨转头,正看见虚影之子的判官笔刺穿峡谷能量核心。 那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岩壁上的符文亮起炽目的光芒,古老而晦涩,像是某种仪式的召唤阵图。 “魂魄熔炉即将启动的刹那,”虚影之子的声音比之前更缥缈,他的残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巫妪族的噬心蛊术会顺着契约反面,将所有亡灵残魂转化为反物质结晶……包括你阿九的山魈魂。” 陈墨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想起阿九第一次见他时,蹲在柴房门口剥蒜,手指粗笨地把蒜皮搓成小团;想起阿九为他挡下尸毒时,后背溃烂的伤口里爬出的青虫;想起刚才那抹绿光扫过玉佩时,眼底的释然——原来从一开始,阿九就知道自己会是献祭的一部分。 “燕兄弟!”苏挽月突然喊。 陈墨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 燕无疆不知何时跪坐在天枢子面前,那截断裂的锁链正抵在天道盟主眉心。 失忆镖师的皇族血印虽已黯淡,却仍泛着暗红微光,与玄冥真身身上的锁链产生共鸣,金色能量与青黑幽光交织,在山脉上方形成半透明的湮灭屏障。 “巫族始祖的真正目的,是让觉醒者成为‘规则闭环的破壁者’。”燕无疆的声音很低,像在说给自己听,“但现在你的巫纹正被无间真身的怨灵反噬——陈墨,你撑不住的。” 陈墨摸向心口的巫纹旋涡。 此刻那团纹路不再发烫,反而冷得刺骨,每根纹路都像活过来的蛇,正顺着血管往四肢游走。 他能清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抽离——未对阿九说出口的“谢谢”,未对苏挽月承诺的“等一切结束”,未对林寒山问出口的“你后悔吗”,都被这闭环绞成碎片,顺着巫纹往虚空中钻。 “双生瞳!”苏挽月突然拽他的手腕,锁链纹路已爬到她肩膀,“用双生瞳吞噬玄冥圣王残魂!再晚就来不及了!” 陈墨咬碎舌尖,腥甜的血味涌进鼻腔。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睁开右眼,窥魂之瞳的猩红纹路在眼底炸开,视线所及之处,玄冥真身的虚影突然变得清晰——那不是单纯的残魂,而是被反物质能量包裹的意识体,核心处蜷缩着团幽蓝的光,“那是……” “是初代巫王的残念。”天枢子的声音突然响起。 陈墨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天道盟主已站在他身侧。 天枢子的道袍一尘不染,左眼角却凝着颗幽冥结晶,“你以为唤醒血脉就能掌控一切?错了。你唤醒的代价不是永生……而是成为初代巫王的替身容器,延续那场未竟的弑神之战。” “弑神?”陈墨的窥魂之瞳不受控地收缩。 他看见天枢子体内有团灰雾般的意识,正与玄冥真身的幽蓝核心相连——那是林寒山说的“共生意识”,“所以巫妪族篡改轮回闭环,是为了让觉醒者代替巫王承受反噬?” “聪明。”天枢子的左手按上陈墨后颈的巫纹,“现在噬忆绦已经撕裂了现世与虚妄的界限,反物质能量即将倾泻而出。你有两个选择:要么让巫王残念占据你的身体,用你的命继续封印;要么……” “要么同归于尽。” 声音来自头顶。 陈墨抬头,正看见悬浮的噬忆绦突然化作金色锁链,穿透血月核心。 那锁链本是黑雾凝成,此刻却泛着神圣的金光,将原本模糊的两界界限彻底撕裂——虚妄之境的阴云翻涌着倾泻而下,现世的山风裹着血月的光屑倒灌进去。 “苏姑娘?”陈墨转头看苏挽月。 医女的锁链纹路已爬至咽喉,她的手指正掐着锁链的末端,眼底泛着决绝的光,“是你引动了噬忆绦?” “我早说过能帮你引动锁链。”苏挽月笑了,锁链在她颈间勒出红痕,“你忘了?我是复仇者,本就不怕死。” 陈墨的右手不受控地颤抖。 他想起苏挽月第一次给他治刀伤时,用银针挑开腐肉的手稳得像铁;想起她在黑市被人围堵时,甩出去的药粉能让人瞬间失明;想起刚才她扑过来拽他时,手腕上的锁链纹路才刚爬上手背——原来从那时起,她就在用自己的命引动锁链。 “阿九的山魈精血快用完了。”林寒山的残魂突然出现在陈墨身侧,“燕兄弟的皇族血印也撑不了多久。陈墨,你必须现在做选择。” 陈墨的窥魂之瞳扫过全场:阿九的锁链还在地脉裂缝里挣扎,山魈精血的屏障正出现蛛网般的裂痕;燕无疆的额头沁着冷汗,断裂锁链在天枢子眉心压出血痕;苏挽月的锁链纹路已遮住半张脸,却还在对着他笑;林寒山的残魂只剩半截身子,正用最后的力气朝他点头。 他低头看向心口的青铜钥匙。 玄冥真身的虚影仍在说着什么,可陈墨突然听不清了。 他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像擂鼓般震得耳膜发疼;只看见巫纹漩涡里翻涌的光,那是所有未完成的执念在燃烧——阿九的守护,苏挽月的复仇,林寒山的平衡,燕无疆的血仇,还有他自己,作为仵作时见过的无数冤魂,此刻都在这团光里沸腾。 “我选破壁。”陈墨开口,声音比想象中稳,“初代巫王想让我当替身?天道盟想让闭环继续?都他妈做梦。” 他闭上眼睛,双生瞳的力量如火山爆发。 右眼的窥魂之瞳开始吞噬玄冥真身的幽蓝核心,左眼的正常瞳孔却泛起金光——那是噬忆绦撕裂界限后,虚妄之境的光透了进来。 陈墨能感觉到,巫纹旋涡里的执念正在转化,未说出口的话、未报的仇、未圆的愿,此刻都成了他的武器。 “你疯了!”天枢子的声音里有了裂痕,“双生瞳同时吞噬两界能量会爆体而亡!” “那又怎样?”陈墨睁开眼,眼底的金红交织成刺目的光,“至少能拉着你们一起碎。” 玄冥真身的虚影发出尖啸。 青铜钥匙突然从陈墨心口弹出,化作万千碎片;阿九的锁链猛地收紧,地脉裂缝传来闷响;燕无疆的断裂锁链刺入天枢子眉心,金色能量轰然炸开;苏挽月的锁链纹路突然消散,她踉跄着扑进陈墨怀里,“我就知道你会选这个。” 林寒山的残魂彻底消散前,说了最后一句话:“记得……我们来过。” 陈墨的视线开始模糊。 他看见噬忆绦的金色锁链彻底撕裂两界,反物质能量如洪水般倾泻,却被他体内翻涌的执念挡在体外;看见阿九的残魂重新凝聚,冲他比了个剥蒜的手势;看见燕无疆的皇族血印重新亮起,将湮灭屏障扩展至整座山脉;看见苏挽月的眼泪滴在他手背上,烫得像火。 最后,他听见地核深处传来轰鸣。 那是玄冥真身的虚影彻底湮灭的声音,是千年契约闭环破碎的声音,是他作为巫族后裔,用所有未完成的执念,砸开规则枷锁的声音。 “结束了。”陈墨轻声说,眼前浮现出小时候母亲教他认骨相的画面,“终于……结束了。” 黑暗降临前,他隐约听见苏挽月的哭喊,燕无疆的低吼,以及阿九带着笑意的“傻大人”。 但这一次,他不会再松开任何人的手了。 喜欢诡棺秘录请大家收藏:()诡棺秘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3章 裂隙 陈墨的喉间泛起铁锈味时,第一口血已经溅在了掌心。 腥咸的气息顺着鼻腔钻入肺腑,指尖触到温热的液体,黏稠中带着刺骨的寒意。 他踉跄着扶住滚烫的岩壁,手掌贴上石面的瞬间传来灼烧般的刺痛,仿佛皮肤正被火焰舔舐。 双生瞳像被烧红的铁钎戳穿,右眼幽蓝的窥魂之光与左眼新绽的金芒在视网膜上绞成乱麻,视觉像是被撕裂成了两半,一半是冥界的幽影,一半是现世的烈焰。 岩浆逆流的轰鸣从地底窜上来,赤红色的热流竟逆着重力方向冲刷山壁,在他脚边凝成扭曲的火蛇——这是赤炎山脉的重力规则在崩溃,地核泄露点的能量乱流正顺着地脉裂缝翻涌。 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焦土混合的味道,每吸一口气都像是吞下一把刀。 “咳……”他蜷起染血的手,却在指缝间瞥见异常。 掌心血珠里,暗青色的巫纹正随着心跳明灭,每一次震颤都与悬在天际的血月产生共鸣。 那轮本应是浑浊暗红的月亮此刻泛着幽蓝,表面浮着细碎的冰晶——是幽冥海的反物质水体被吸扯到了现世? 陈墨瞳孔骤缩,血珠里的巫纹突然暴涨,在掌心烙下与血月冰晶完全一致的纹路。 那是一种冰冷、尖锐的触感,仿佛某种古老的符号刻进了皮肉深处。 “原来噬忆绦是……”他嗓音沙哑,被咳意打断的尾音撞在岩壁上,回声嗡嗡作响,“是巫族烙印在天道盟的时间锚点!” 话音未落,耳畔传来锁链崩裂的脆响,金属断裂的震动仿佛从骨头里传来。 阿九的锁链残骸不知何时浮在了半空,那些原本断裂的青铜链节正渗出幽绿的光,像活物般相互啃噬重组。 空气中的血腥味变得浓烈,还夹杂着一丝腐朽的铜锈气息。 千年山魈化身的哑仆此刻跪坐在地,喉间发出低沉的嘶吼,手腕处的山魈图腾裂开细小血口,暗红精血顺着锁链攀上天幕,在血月表面勾勒出若隐若现的阴阳无极阵暗纹。 那画面如梦似幻,仿佛月亮本身也在呼吸。 “少主!”阿九的声音突然破了音,这是他成为哑仆后第一次出声,带着金属刮擦般的生涩,“快用游方道人留下的罗盘核心——林寒山早料到共生意识会通过反物质水体完成最终闭环!” 陈墨猛地转头。 林寒山的残魂刚消散时,他确实在对方袖中摸到过半块青铜罗盘,此刻正贴着心口发烫。 那温度透过衣襟灼烧着肌肤,仿佛里面藏着一团跳动的火焰。 他颤抖着摸出那东西,指尖刚触到罗盘边缘,远处突然传来金铁交鸣,金属相击的余音在空气中震荡开来。 燕无疆的断裂锁链不知何时穿透了天枢子的眉心。 前朝皇族的身影立在血雾里,原本沉默的镖师此刻浑身浴血,额间皇族血印亮如赤焰,断裂锁链的另一端正与玄冥真身的虚影缠绕——金色能量与幽蓝鬼气在半空对撞,竟撞出一道蛛网般的湮灭屏障。 那屏障如同破碎的镜子,反射出无数个扭曲的自己。 但屏障裂缝里,陈墨看见天枢子缓缓睁开左眼。 那根本不是人的眼睛。 暗青色的瞳孔里嵌着一枚菱形结晶,表面流转着与陈墨掌心巫纹相同的纹路。 “巫族血脉觉醒需要反噬幽冥海本体,而非单纯献祭!”燕无疆的低吼裹着血沫,他攥紧锁链的手背上青筋暴起,“这老东西的眼睛……是幽冥海的锚点!” 陈墨的呼吸骤然停滞。 他终于明白为何每次使用窥魂之瞳都会加速衰老——不是天谴,是天道盟在抽取他的生命力喂养幽冥海! 而此刻掌心巫纹与天枢子左眼结晶的共鸣,正将他的血脉之力顺着锁链往对方体内灌。 那种感觉就像有人用冰针刺进心脏,抽走每一滴血。 “嗤——” 岩壁突然迸出火星,伴随着一阵刺鼻的焦味。 虚影之子不知何时出现在能量乱流中,那支本该属于判官的玄铁笔正穿透玄冥真身的核心,笔尖所过之处,岩壁上浮现出泛着青铜锈色的字迹:“巫妪族三百年前的噬心蛊术,实为切断轮回闭环的……时空手术!” 时空手术? 陈墨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记忆碎片突然涌上来——小时候母亲教他认骨相时,总在深夜对着青铜古棺低语“轮回闭环”;林寒山第一次见他时说“你的眼睛是打破平衡的楔子”;苏挽月曾在黑市古籍里翻到“巫妪族以血为刃,割开天地规则”的残页。 原来所有线索早就在他眼前,只是他一直不愿相信自己与那个被天道盟抹除的种族有关。 “墨!” 苏挽月的哭喊混着岩浆炸裂声刺进耳膜,声音里带着哭腔和绝望,像是从深渊中传来的呼唤。 陈墨转头的瞬间,看见血月核心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金光——是噬忆绦的金色锁链! 那些曾撕裂两界的锁链此刻竟缠上了他的手腕,每根链节上都浮着细小的巫纹,“想要逆转天地规则,必须用山魈王的精血为引,在虚妄之境与现世的夹缝中……”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话音戛然而止。 陈墨的指尖已经触到了玄冥圣王的残魂。 那团幽蓝鬼气里裹着无数怨魂的哭嚎,是千年古棺里未得安息的执念,是天道盟用轮回闭环囚禁的生魂。 他的巫纹正在吞噬这些能量,可就在残魂即将被完全吸收的刹那,心口突然泛起灼烧般的痛。 那是青铜钥匙碎片重组的预兆。 陈墨低头,看见自己心口的皮肤下浮起淡青色的轮廓——是玄冥真身的虚影。 它的嘴一张一合,却被噬忆绦的锁链声盖过。 苏挽月的手抓住他的手腕,温度透过染血的衣袖传来;阿九的锁链缠上他的腰,山魈精血的腥甜漫进鼻腔;燕无疆的低吼混着岩浆轰鸣,在他耳边炸成一片。 但他听得最清楚的,是心口那抹虚影即将成型前的呢喃。 “你以为……” 地核深处的轰鸣突然拔高。 陈墨的双生瞳同时爆出刺目金光,他听见自己的骨骼发出碎裂的脆响,却在意识溃散前死死攥住苏挽月的手。 血月的幽蓝与岩浆的赤红在眼前交织成网,而心口那抹虚影的轮廓,正随着他的心跳越来越清晰。 最后一丝意识消散前,陈墨看见岩壁上的天道残章突然扭曲,那句未说完的“时空手术”后面,浮现出一行更小的字迹:“巫族血脉,本是天道的……” 黑暗降临。 喜欢诡棺秘录请大家收藏:()诡棺秘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4章 巫血真相 陈墨的意识在无尽黑暗的边缘游荡,忽而心口炸开一股滚烫的灼烧感。 那种感觉不似疼痛,更像是某种沉睡已久的东西正顺着血脉翻涌而上,撞得他喉间腥甜。 眼前的血月与沸腾岩浆仿佛被点燃了真实,变得异常清晰—— 一缕青灰色虚影从他心口皮肤下缓缓浮起,轮廓半透明,裹着幽蓝鬼气,竟与岩壁上那些曾被天道盟抹去的巫族图腾如出一辙。 虚影开口时,声音如同千万个低语者同时呢喃,震得陈墨耳膜嗡嗡作响:“你以为巫族是天道叛徒?” “不,我们才是最初被反物质侵蚀的……秩序守护者。” “噗!”陈墨踉跄半步,后腰撞在滚烫的岩壁上,传来一阵刺骨的触痛。 他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细碎的断裂声,可更让他震颤的是虚影的话语——母亲深夜对着青铜古棺的低语、林寒山说的“打破平衡的楔子”、苏挽月翻到的“以血割开规则”的残页,此刻全在脑中轰然炸裂成碎片。 “陈墨!”苏挽月的手死死攥住他的手腕,染血的指尖几乎嵌进他的皮肉里。 她另一只手按在他心口,掌心透过布料传来的温度却压不住那团越来越炽烈的虚影。 陈墨偏头看她,只见她眼尾的泪被岩浆的热浪蒸成晶亮的盐粒,睫毛上还沾着刚才爆炸飞溅的石屑,带着焦灼的气味扑面而来。 “天道盟的老东西们骗了你三百年。”阴恻恻的声音从头顶炸响。 陈墨猛地抬头,正撞进天枢子赤红的瞳孔里。 那老头左眼的幽冥结晶不知何时裂开蛛网纹,裂隙中透出与他双生瞳相同的金蓝纹路,像两团烧穿虚空的鬼火:“三百年前的噬忆绦手术,实为巫妪族将反物质本体分散在天道盟血脉中的……最终容器!” “你疯了?”燕无疆的断锁链“当啷”砸在地上。 陈墨这才注意到,那镖师脖颈浮起的青黑血脉,像是有活物在皮肤下游走——前朝皇族的印记。 燕无疆挥起断链,锈迹斑斑的铁环刺破血月核心,“轰”地炸开一片紫金色光雾:“所谓弑神之战,不过是初代巫王为封印反物质而启动的……永恒轮回!” 地脉突然震颤。 陈墨脚下的岩石在往下沉,岩浆泡“啵”地炸开,溅起的火星落在阿九身上——那哑仆不知何时身形虚化,半透明的手臂缠满万千锁链,正往地脉裂缝里扎。 山魈王的精血从他指尖滴落,在虚空中画出银亮轨迹,竟是一个完整的阴阳无极阵:“共生意识的闭环需要‘巫族血脉与幽冥海本体’的共时性献祭——现在正是逆转契约的关键!” “够了!”陈墨吼出声。 他的巫纹从指尖爬上手臂,所过之处皮肤泛起青鳞,宛如远古野兽的鳞片。 那些曾用于窥魂的瞳孔此刻灼痛难忍,他甚至能看见空气中漂浮的因果线,天枢子体内的共生意识正顺着这些线爬来,像一团蠕动的黑泥。 就在巫纹即将触碰那团黑泥的刹那,天际传来金属摩擦的尖啸。 陈墨抬头,看见噬忆绦的金色锁链贯穿血月,链节上的巫纹亮得刺眼,每一道都在他视网膜上烙下印记:“想要终结轮回闭环,必须用山魈王精血为引,在现世与虚妄之境的夹缝中完成……终极献祭!” “献祭什么?”苏挽月突然插话。 她的手仍紧紧攥着陈墨,但他能感觉到她在发抖,“是他的命?还是我们所有人的?” 阿九的锁链突然发出脆响。 陈墨这才发现,那哑仆的身形正在变淡,像被风吹散的雾:“山魈王的命,本就是为巫族血脉准备的祭品。”他的声音沙哑,仿佛喉咙里塞满了碎石,“但……但还需要另一个。” “另一个?”燕无疆的断链“当”地掉在地上。 他捂着脖颈的青黑血脉,额角的汗滴进眼睛里,“是我?前朝皇族的血?” “不。”虚影突然拔高,陈墨心口的灼烧感瞬间加剧,“是幽冥海本体。而它……”轮廓扭曲,仿佛被无形之力撕扯,“它在……” “在天枢子的眼睛里!”苏挽月尖叫。 陈墨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正见天枢子左眼的幽冥结晶彻底裂开,从中涌出的不是血,而是幽蓝色液体——与幽冥海的反物质水体一模一样。 天枢子笑了。 笑声混着岩浆轰鸣,如同某种远古凶兽的嚎叫:“现在知道了?你们所有人,都是初代巫王布下的棋子。包括你,陈墨。你的窥魂之瞳,你的巫族血脉,都是为了今天……” “住口!”陈墨的巫纹爬上脸颊。 他能感觉到自己在加速衰老,眼角的皱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深,可他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苏挽月紧握的手,是阿九逐渐消散的身影,是燕无疆脖颈上越来越深的青黑血脉。 “献祭吧。”虚影的声音温柔,像母亲当年教他认骨相时的语气,“用你的血,用山魈王的血,用幽冥海的本体。终结这个轮回,陈墨。你是巫妪族最后的血脉,你能做到。” 陈墨的指尖触到了天枢子左眼的幽蓝液体。 反物质的侵蚀感顺着手臂蔓延,他的皮肤开始冒烟,可他没有松手。 他看见苏挽月的眼泪滴在他手背上,感受到那泪水的温热;看见阿九的锁链终于全部没入地脉,听见铁链沉入裂缝的回响;看见燕无疆的断链在血月核心炸出最后一朵光雾。 “值得吗?”他听见自己问。 “值得。”苏挽月说。 “值得。”燕无疆说。 天枢子的笑声突然变调。 陈墨看见他左眼的幽蓝液体开始凝结,形成一个小旋涡,而他心口的虚影正在吸收这些能量。 他的双生瞳同时爆出金光,照亮了岩壁上的天道残章——那句未说完的“巫族血脉,本是天道的……”后面,浮现出完整的字迹:“巫族血脉,本是天道的最后一道枷锁。” “轰!” 地核深处传来巨响。 陈墨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体里抽离,像是灵魂被撕开一道口子。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却在最后一刻看见血月裂缝中闪过一道熟悉的影子——是林寒山的道袍。 那影子抬起手,像是要掷出什么东西。 黑暗降临前,陈墨听见自己说:“我愿意。” 喜欢诡棺秘录请大家收藏:()诡棺秘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5章 阴阳破界 陈墨的意识在黑暗里沉浮时,最先感知到的是一缕熟悉的檀香味。 那味道像是从记忆深处飘来,温暖却带着些许苦涩,仿佛寺庙中燃尽的香灰落在鼻尖。 那是林寒山道袍上特有的气息,混着松烟墨与陈年符纸的味道,在反物质侵蚀的焦糊气里格外清晰——一种穿越混沌而来的熟悉感,如同黑夜中亮起的一盏灯,唤醒了他残存的意识。 "陈墨!" 这声喊像根细针,精准扎进他混沌的识海。 声音刺入耳膜时,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如同有人用指甲划过金属板,震得他太阳穴发麻。 他睫毛剧烈颤动,双生瞳在闭合的眼皮下翻涌金光——林寒山的残魂正悬在血月裂缝中,道袍被能量乱流撕扯得支离破碎,半张脸都透明成淡青色,却仍举着那枚青铜罗盘。 风声呼啸,夹杂着碎石撞击的声音,罗盘在他手中微微震动,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某种古老仪式的钟声。 罗盘核心泛着幽绿微光,正是他们在天泣峡谷寻到的“时空锚”。 那光芒像是活物般流转不定,照得四周岩石泛出诡异的磷光。 它不只是工具,更像是连接过去与未来的桥梁。 "共生意识的闭环需要''亡灵残魂与巫族血脉''的共鸣!"林寒山的声音带着残魂特有的空响,指尖一松,罗盘核心如流星坠向陈墨心口,"用噬忆绦斩断幽冥结晶与天道盟的因果链!" 陈墨抬手去接,掌心刚触到那团幽绿,皮肤便腾起青烟——罗盘核心竟在主动灼烧他的巫族血脉。 那种灼热不是普通的火,而是来自灵魂深处的焚烧,像是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啃噬他的骨髓,让他忍不住咬紧牙关,喉间泛起血腥味。 可不等他皱眉,后颈突然传来尖锐刺痛。 是苏挽月。 她不知何时绕到他身后,银针刺入他咽喉侧的“天突穴”,指节因用力泛白:“别分神!”她另一只手捏着个青瓷瓶,深褐色药汁混着猩红液体顺着针尾注入他血脉。 药液带着腥甜味,又掺着一丝草木的苦涩,像是腐烂的花瓣和新鲜血液混合的气息,“黑市秘药融合了阿九的山魈精血——巫族血脉觉醒需要‘反物质湮灭’的反噬,而非单纯吞噬! 快用阴阳无极阵困住玄冥真身!” 药汁入体的瞬间,陈墨浑身血液沸腾如岩浆。 他感觉血管像要炸裂开来,皮肤表面渗出细密的汗珠,滚烫而咸涩。 胸口仿佛压着一块千斤巨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看见自己手背上的巫纹正在重组,从蛇形变成古鼎纹路——那是巫族禁术“逆生”的标志。 那些线条在皮肤下游走,像是活着的藤蔓缠绕着他每一寸肌理,每一道变化都伴随着骨骼错位的脆响。 天枢子左眼的幽冥结晶突然剧烈震颤,幽蓝液体凝成尖刺,朝苏挽月咽喉射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冰冷的湿气,像是地下泉水喷涌而出,带着死亡的气息。 "小心!"陈墨想挡,可身体却先一步做出反应。 双生瞳爆发出刺目金光,直接吞噬了那根幽蓝尖刺。 他这才惊觉,自己右手不知何时握住了阿九留下的噬忆绦锁链——锁链正顺着他的血管往身体里钻,每一寸都在啃噬他的记忆,却又在巫纹灼烧下化作精纯灵力。 那种疼痛像是千万根丝线穿过神经,又带着某种奇异的清凉感,如同冰与火交织。 "现实与虚妄的界限正在坍缩!" 地脉突然剧烈震动,脚下的岩层发出断裂的轰鸣,灰尘簌簌落下,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燃烧的味道。 地面的震动让人心跳加速,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陈墨转头,正看见阿九的残骸在岩浆里重组。 那个总垂着脑袋的哑仆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身高十丈的山魈王:青黑皮毛覆盖着鳞片,额间竖着第三只金瞳,背后九条锁链穿透岩壁,每一条都缠着地脉精魄。 他的声音像闷雷滚过山谷,震荡着周围的空气,“快用游方道人的罗盘核心在能量乱流中开辟......第三空间!” 话音未落,山魈王的身体开始透明。 陈墨看见他腹间的幽蓝光团——那是反物质核心。 阿九在笑,用只有陈墨能听见的气音:“少爷,当年您在义庄替我收尸时,我就说过要护着您......”语气中透着释然,甚至有一丝欣慰。 "阿九!"陈墨喉间腥甜,巫纹爬上眼眶,“别——” "轰!" 反物质核心的爆炸掀飞了半座山壁。 冲击波如狂风席卷而来,炙热的岩浆溅在陈墨身上,带来灼伤的剧痛。 他在坠落时抓住了那枚仍在灼烧的罗盘核心,掌心传来皮肉焦糊的味道,但他没有放手。 他看见阿九的身影彻底消散,九条锁链化作金芒没入他心口——那是山魈王用千年修为为他铺就的生路。 那一刻,他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点燃,炽热而坚定。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天枢子的笑声突然变调。 他左眼的幽冥结晶裂开蛛网纹,露出深处蠕动的黑色触须——那是被封印千年的玄冥真身。 陈墨这才发现,天枢子的皮肤正在脱落,露出底下青灰色的鳞片,额间浮现与他相同的古鼎巫纹。 "你终于看清了?"天枢子的声音变成雌雄莫辨的尖啸,"初代巫王用你们的血脉当诱饵,用我的身体当容器,就是为了......" "够了!"陈墨将噬忆绦锁链缠上自己脖颈,双生瞳同时映出天道残章的完整内容——"巫族血脉,本是天道的最后一道枷锁"。 他突然明白母亲临终前为何要剜出自己的眼睛,为何要在他手背上烙下蛇形巫纹:他们从不是棋子,而是钥匙。 锁链刺痛着割破皮肤,陈墨却将巫纹按在天枢子眉心。 金与黑的光芒在两人之间炸开,他听见自己说:"所谓弑神之战的真相,是初代巫王为封印反物质而启动的......自我湮灭程序!" 天枢子的身体开始崩溃。 玄冥真身的触须疯狂抽打着岩壁,却在碰到陈墨双生瞳的瞬间化作飞灰。 血月表面突然亮起银线,那是阴阳无极阵的最终纹路——苏挽月不知何时站在阵眼位置,手中银针挑着三盏引魂灯,灯芯是她的发丝。 空气中飘浮着淡淡的檀香与铁锈味交织的气息,那是她的血与魂交织的味道。 "陈墨!"她的声音被能量乱流撕碎,"用山魈精血与幽冥结晶......" 陈墨不需要她说完。 他拔出天枢子左眼的幽冥结晶,又扯开衣襟,将阿九留下的山魈精血玉瓶砸在胸口。 幽蓝液体与猩红血液在他心口交融,灼烧感从心脏蔓延至四肢百骸,却在巫纹运转下化作一股清凉——那是新生的力量。 "要打破千年闭环,"他对着逐渐清晰的天道残章喊,声音混着骨骼重组的脆响,"必须用''巫族血脉与天道盟契约''的共时性湮灭,在虚妄与现世的夹缝中开辟......新秩序!" 阴阳无极阵的银线突然连成完整的圆。 血月核心的红光被彻底压下,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的白光。 陈墨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他灵魂最深处被抽离——那是初代巫王的封印,是母亲的诅咒,是阿九的守护,是林寒山的残魂,是苏挽月的眼泪。 它们一一褪去,如同落叶归根。 "轰——" 地核深处传来比之前更剧烈的轰鸣。 陈墨抬头,正看见血月表面裂开蛛网状的裂痕。 幽蓝液体从裂缝中渗出,滴在岩浆里,竟发出冰锥坠地的脆响。 苏挽月踉跄着扑过来,抓住他正在透明的手腕:"陈墨?陈墨!" 林寒山的残魂勉强凝聚成人形,将最后一道镇魂符拍在陈墨后背:"别慌,他只是......" "只是完成了闭环的拆解。"陈墨笑了,他看见自己的手正在变得透明,却又在接触苏挽月的瞬间重新凝实,"新秩序需要锚点,而我......" 血月核心突然发出刺目强光。 陈墨的话被淹没在轰鸣里,但苏挽月读懂了他眼底的坚定——那是他们在义庄验尸时、在幽冥海边缘时、在天泣峡谷面对能量乱流时,他看她的眼神。 一声闷响从血月深处传来。 所有人都同时抬头,只见那团曾经吞噬一切的核心,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解。 喜欢诡棺秘录请大家收藏:()诡棺秘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6章 噬心漩涡 血月核心崩解的轰鸣震得陈墨耳膜发疼,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在颅内来回搅动。 他鼻腔涌出滚烫的液体——不是血,是岩浆,带着硫磺与金属熔化的刺鼻气味,滴落在唇边时竟灼得舌尖发麻。 方才被压碎的岩壁正簌簌坠落,其中一块擦过他左肩,焦黑的石屑混着他新凝实的皮肤簌簌掉落。 火红的碎石砸在地面,溅起细小火星,像无数只猩红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 "阿九!"他反手去捞身侧摇晃的身影。 山魈王的残魂本就淡如轻烟,方才为他挡下三道地核冲击后,此刻连人形都快维持不住,半张脸透明得能看见身后翻涌的岩浆海。 那海面不断喷吐着赤色蒸汽,蒸腾的热浪扭曲了空间,使他的视线一阵恍惚。 阿九咧开嘴想笑,喉间却溢出细碎的呜咽——哑仆从不会发声,可此刻他喉咙里滚出的,是古兽濒死的低嚎,像是远古巨兽临终前最后的哀鸣,在空气中激起一阵阵回音。 "小心脚下!"苏挽月的手突然扣住他手腕,指尖冰冷,带着一丝湿滑的汗意。 陈墨这才惊觉他们正站在幽冥海边缘。 反物质海水泛着幽蓝磷光,离他靴尖不过三寸,每一滴飞溅的浪花都在空气中灼出焦痕,散发出类似烧焦羽毛的腥臭。 脚下土地已开始龟裂,红白相间的雾霭缓缓升起,像极了义庄停尸房里盖在尸体上的阴阳被,冷热交织,令人毛骨悚然。 "苏姑娘......"陈墨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他看见苏挽月后颈的幽冥印记正在蠕动,青黑色纹路如活物般沿着她雪缎似的脖颈攀爬,所过之处皮肤泛起不正常的紫斑,像是毒液在皮下缓慢扩散。 更让他血液凝固的是,那印记竟分出几缕细须,悄悄缠上他手腕——那里浮着刚觉醒的巫族血纹,此刻正像被火烤的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 "她早与虚妄之主签订了共生契约!"陈墨脱口而出。 这句话像根刺,扎得苏挽月指尖猛地一颤。 她原本扶着他的手突然收紧,另一只手已摸出袖中银针。 陈墨闻到熟悉的药香混着铁锈味——是她总藏在银针筒里的血竭膏,可此刻针身却爬满他从未见过的黑色纹路,像极了三年前在南疆见过的噬心蛊虫,每一道纹路都仿佛在蠕动,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巫族血脉是打开虚妄之境的钥匙,"苏挽月的声音比幽冥海水更冷,银针刺入他后颈的瞬间,陈墨听见自己颈椎发出的脆响,像是冰层断裂的声响,"而你才是真正的''噬忆绦容器''——快用双生瞳吞噬我的蛊毒!" 剧痛顺着银针炸开,陈墨眼前闪过无数碎片:苏挽月在黑市药铺替老妇拔火罐时泛红的耳尖,她蹲在义庄停尸台前用银剪挑开死者喉管时睫毛的颤动,还有昨夜她替他包扎伤口时,发间飘落的半朵茉莉,带着清甜的香气。 可这些画面突然扭曲,变成另一张脸——赤瞳,南疆蛊术传人,三年前灭门案里被他亲手验过尸的"苏家遗孤"。 "小心!"阿九的残魂突然化作锁链缠住苏挽月手腕。 山魈精血本是他藏在陈墨心口的最后底牌,此刻却在虚空中凝结成一面青铜镜,镜面映出苏挽月后颈的印记——那根本不是幽冥纹,是天道盟的"共生意识胚胎",正在反向抽取陈墨的巫族精血。 阿九的锁链勒得苏挽月手腕渗血,可她竟似毫无所觉,另一只手死死扣住陈墨后颈,银针直往他脊椎里钻。"那不是噬心蛊!"陈墨咬着牙扯住苏挽月的手腕。 他双生瞳的金纹开始翻涌,透过苏挽月的皮肤,他看见无数半透明的触须正顺着银针往他识海钻,每根触须上都刻着与天道残章相同的符文。"你根本不是苏挽月......" "我是,也不是。"苏挽月突然笑了,那笑容像极了陈墨在虚境里见过的赤瞳。 她后颈的印记突然绽开血花,一滴幽蓝液体从中渗出——是幽冥结晶,带着极寒的凉意扑在他脸颊上。 陈墨这才发现,她左眼的瞳孔不知何时变成了灰色,与他从前在天枢子尸体上见过的那枚结晶一模一样。"三百年前我伪装成苏家遗孤,只为等待弑神之战重启。" 海面突然炸开。 陈墨转头的瞬间,成百上千具赤瞳傀儡从海水中升起。 他们穿着前朝玄甲,面甲下是与苏挽月一模一样的脸,手中长矛直指陈墨心口。 更远处,虚妄之境的亡灵具象成苏府灭门夜的场景:着火的屋檐正在坍塌,他曾验过的"苏挽月父母"的尸体正从楼上坠落,鲜血溅在"苏挽月"十二岁的小脸上——那是他在义庄卷宗里见过的现场图。 "蛊术传人赤瞳才是巫妪族最后血脉!"最前排的傀儡突然开口,声音与苏挽月重叠。 陈墨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他脑海里轰然倒塌——原来这些年他以为的"巧合",都是精心设计的局。 苏挽月接近他,替他挡下的每一次危险,甚至在幽冥海边缘为他引魂时落下的眼泪,都是为了让他的巫族血脉彻底觉醒。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现在反悔还来得及。"苏挽月的声音突然软下来。 她松开扣住陈墨后颈的手,银针却仍插在他肉里。 陈墨这才发现她眼底有团极淡的光,像将熄的烛火——那是真正的苏挽月,正在被赤瞳的意识吞噬。"用巫纹刺我心口,共生意识会随我一起消亡......但你的双生瞳也会废。" 陈墨的巫纹已爬上指尖。 他望着苏挽月左眼角那颗熟悉的泪痣——那是真正的苏挽月才有的,在黑市药铺熬夜配药时,总被她用胭脂点盖住的泪痣。 岩浆的热度烤得他眼眶发疼,他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蹲在义庄门口啃冷馒头,看见他时把半块馒头塞进怀里,说"仵作先生,这具尸体的致命伤在耳后"。 "必须用共时性献祭。"幽冥结晶突然从苏挽月左眼迸发,蓝光刺得陈墨睁不开眼。 他听见阿九的锁链断裂声,看见赤瞳傀儡的长矛已刺到面前,更感觉到识海里的触须正在绞杀他的记忆——那是他与苏挽月在天泣峡谷躲能量乱流时的笑声,是林寒山拍着他肩膀说"小仵作,别总绷着"的醉话,是阿九替他挡下尸毒时溃烂的手背。 "陈墨!"苏挽月突然吻住他嘴角。 这个动作来得太突然,陈墨的巫纹在离她心口三寸处顿住。 他尝到血的味道,是她咬破了自己嘴唇。"噬心蛊潮要扩散了......"她的声音混着岩浆沸腾声,"用你的血,我的魂,换这方天地......" 陈墨的双生瞳突然剧痛。 他看见苏挽月后颈的共生意识胚胎正在疯狂吸收他的巫族精血,而那些赤瞳傀儡的动作突然慢下来,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更远处,本应铺天盖地的亡灵突然开始退潮,最前排的傀儡面甲出现裂痕,露出底下腐烂的面容——不是苏挽月,是真正的赤瞳,她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两排黑牙。 "他们在怕什么......"陈墨喃喃。 苏挽月的手覆上他刺出巫纹的指尖,轻轻往自己心口推了寸许。 岩浆与海水的雾霭突然散开,一轮淡金色的月亮从云后露出半张脸——不是血月,是真正的月亮,挂在赤炎山脉的缺口处,清辉洒在幽冥海面上,反物质海水竟泛起粼粼波光。 赤瞳傀儡的长矛在离陈墨心口半寸处停住。 所有亡灵的具象场景开始扭曲,苏府的大火变成青烟,尸体化作飞灰。 陈墨听见无数尖叫,像极了他用双生瞳与亡灵对话时,那些不愿入轮回的怨魂的哭喊。 "退潮了......"阿九的残魂突然飘到陈墨肩头。 他的身影比之前更淡,几乎要与月光融为一体。 陈墨这才发现,苏挽月的幽冥印记不知何时不再蠕动,她后颈的紫斑正在消退,左眼的灰色瞳孔里,那点烛火般的光更亮了些。 银针突然从陈墨后颈脱落。 苏挽月踉跄着后退两步,扶住旁边的岩壁。 她望着自己染血的手,又抬头看陈墨,嘴角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刚才......是不是亲到你了?" 陈墨摸了摸嘴角的血,突然笑出声。 他的双生瞳金纹仍在翻涌,但识海里的触须已消失不见。 岩浆与海水的轰鸣渐弱,他听见林寒山的残魂在远处喊:"小仵作,发什么呆! 赤瞳的主魂还没......" 话音未落,海面突然炸开更高的浪。 陈墨转头的瞬间,看见赤瞳的主魂从海底升起——她的身体是无数亡灵的碎片拼凑的,脸上还沾着苏挽月的泪痣。 她张开嘴,发出的却不是声音,而是铺天盖地的黑雾,比之前任何一次亡灵具象都要浓烈十倍。 "要来了......"苏挽月的声音在发抖。 她抓住陈墨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那里有个极淡的心跳,像蝴蝶振翅。"这次......换我护你。" 陈墨望着她左眼的幽冥结晶,又望向海面上翻涌的黑雾。 他的巫纹开始发烫,双生瞳的金纹里透出暗红——那是巫族血脉燃烧的颜色。 月光下,他看见自己与苏挽月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像幅褪色的旧画,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 赤瞳的黑雾已漫到脚边。 陈墨深吸一口气,握紧苏挽月的手,朝着黑雾最浓处走去。 他听见阿九在身后低嚎,听见林寒山的残魂在念镇魂咒,更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那是活人的心跳,是他与苏挽月,与这方天地,最后一次同频的共振。 喜欢诡棺秘录请大家收藏:()诡棺秘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7章 归墟摆渡 陈墨的靴底刚蹭到黑雾边缘,耳侧突然炸开一声脆响——像古寺檐角的铜铃被风撞碎,又像陈年的老木梁在火中崩裂,那声音带着灼烧般的余韵,在他耳膜上留下一阵刺痛。 他瞳孔骤缩,余光瞥见虚妄之境里翻涌的亡灵巨象突然退潮。 苏府火场的青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抽回地底,连那些飘在空中的尸灰都打着旋儿往海心汇聚。 空气中原本浓重的焦味和腐朽气息迅速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潮湿、咸腥却冰冷的海水味道。 “退潮了……”阿九的残魂贴着他后颈飘过来,声音轻得像落在雪地上的羽毛,几乎听不见,却让陈墨的皮肤泛起一层细密的疙瘩。 陈墨这才发现,小哑仆的身影比月光更淡,半透明的指尖正簌簌往下掉星屑般的光粒,像是从夜空中抖落的星辰粉末。 “主子……要来了。”他的声音虚弱,却透着某种释然。 苏挽月的手在他掌心颤了颤。她的体温微凉,指尖微微发涩。 她后颈的紫斑已褪成淡青,左眼的幽冥结晶却亮得灼人,连睫毛都被映成了银紫色。 那光芒仿佛从她眼眶深处燃起,带着一种不属于人间的冷艳。 “是归墟。”她的声音带着点沙哑的笃定,“灵魂摆渡人的船,该靠岸了。” 话音未落,血月的裂缝里渗出一线青铜色的光。 那光不刺眼,却带着金属特有的沉重质感,仿佛能压弯空气。 陈墨抬头时,正看见一艘锈迹斑斑的青铜舟从裂缝中挤出来。 船身刻满歪扭的咒文,每一道纹路都在缓缓蠕动,如同活物。 船尾立着个白发老者——他穿着褪色的青布道袍,腰间挂着串人骨念珠,左手握着根缠着红绳的骨杖,杖头是颗嵌着半块玉珏的骷髅头。 那骷髅的眼窝中闪着幽光,似乎随时会睁开眼来。 “阿九,你欠我的十年阳寿该还了。”老者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青铜,带着岁月侵蚀的粗糙感,“这具山魈王躯壳撑不过子时。” 阿九的残魂突然剧烈震颤,本就淡弱的身形几乎要散成萤火。 那一瞬间,陈墨仿佛听见了某种细微的断裂声,像是冰晶碎裂。 他下意识要去抓,却穿过那团光粒,掌心只余一片凉意。 那种触感让他心头一紧,仿佛抓住了一捧虚无。 他听见自己喉咙发紧:“阿九?你……” “是我自愿的。”阿九的残魂飘到青铜舟前,声音里竟带了几分孩童般的轻快。 那轻快像是刻意装出来的,掩饰不住背后的悲凉。 “十年前我替您挡下虚妄之主的噬魂钉,您说要收我做个编外摆渡人。可我贪念人间烟火……”他转头看向陈墨,眼尾的山魈斑纹在光粒中若隐若现,像夜幕下的暗影。 “墨爷,阿九不后悔。” 归墟的骨杖突然刺破虚空。 那动作没有风声,却让陈墨的太阳穴一阵剧痛。 他只觉眼前一花,那根骨杖竟直接刺入阿九眉心——没有血,没有痛呼,只有金色的山魈精血从伤口涌出,在青铜舟身凝结成一幅流动的河图。 上面的山川河流全由魂魄的荧光勾勒,仿佛一条条游动的记忆长河。 “弑神之战的真相是初代巫王为封印虚妄之主而自毁血脉。”归墟的骨杖敲了敲河图上某个漩涡状的黑点,“林寒山的魂魄正被困在幽冥海核心的‘噬心漩涡眼’。” “老东西!” 刺耳的尖啸撕裂空气。 赤瞳的主魂突然暴起,她拼凑的亡灵躯体裂开无数道缝,从中伸出数十根骨矛——正是之前悬在陈墨心口的那柄傀儡长矛的本体。 骨矛刺穿归墟左肩的瞬间,陈墨看见黑色的蛊纹像活物般顺着伤口爬向老者的脖颈。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用阿九的精血在编织‘第三空间闭环’吗?”赤瞳的声音里混着七八种不同的女声,像是无数女人在同一个喉咙里尖叫,“你想把虚妄之主和活人的世界彻底隔开,可那需要献祭整个摆渡一脉的命魂!” 归墟却像没感觉到痛,他低头看着左肩蔓延的蛊纹,突然笑了。 那笑容苍老而神秘,仿佛看透了所有因果。 “所以你才急着让苏挽月的共生意识彻底融合?你需要她体内的幽冥结晶当钥匙,打开虚妄之主的封印。” 陈墨的双生瞳突然发烫。 金红交织的纹路里,他看见另一幅画面——暴雨倾盆的夜晚,襁褓中的女婴被扔在破庙供桌上,红瞳的女人(是赤瞳! )正将一条银色的绦虫刺入婴儿后颈。 婴儿突然睁开眼,左眼的瞳孔里有幽蓝的光在跳动,那是苏挽月的眼睛! “那是噬忆绦。”苏挽月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带着刻骨的冰寒,像是从极北之地吹来的风,卷着霜意扑面而来。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陈墨手背,疼痛中夹杂着一丝颤抖,“看蛊阵核心!” 陈墨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在那团由记忆碎片组成的蛊阵最中央,林寒山的残魂正被无数银绦缠绕。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的道袍破成碎片,额角的血滴在绦虫身上,却被迅速吸收:“想要逆转共生意识,必须用归墟的骨杖刺穿我的巫纹!” “墨爷!”阿九的呼喊让陈墨猛地回神。 他这才发现,青铜舟上的渡魂河图正在消散,阿九的残魂已经淡得只剩一张模糊的脸,“河图只能撑到子时三刻,您得……” “小心血月!”苏挽月突然拽着陈墨蹲下。 他们头顶的血月表面,突然浮现出林寒山的残影。 那影子像是被无数只手扯着,五官扭曲得不成样子,却还是拼尽全力喊出:“别相信归墟!他摆渡的亡灵……都是被虚妄之主操控的活尸!” 话音未落,血月发出刺目的红光。 陈墨的巫纹在胸口灼出一道红痕,他看见归墟的骨杖正缓缓抬起——杖头的骷髅眼窝里,有幽绿的光正死死锁着他与苏挽月交握的双手。 赤瞳的蛊纹已经爬满归墟半张脸,可老者的目光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明:“小仵作,你以为我为什么选在此时出现?”他的骨杖尖端泛起冷光,像是淬了毒的月华,“有些因果,总得有人来结。” 陈墨喉间发腥。 他能感觉到苏挽月的心跳正贴着他掌心加速,像两只困在网里的蝴蝶,拼命挣扎却逃不出命运的丝线。 远处传来阿九最后一声低唤,混着赤瞳的尖笑、林寒山的警告,在虚妄之境的风声里绞成一团。 那风刮过肌肤,带着阴冷与血腥,仿佛来自地狱的叹息。 归墟的骨杖落下时带起破空声。 陈墨望着那道寒光,突然想起苏挽月刚才那句“换我护你”,想起林寒山残魂里未说完的“赤瞳的主魂还没……”,想起阿九掌心那枚陪他走南闯北的铜铃。 他握紧苏挽月的手,在骨杖即将触及手背的瞬间,双生瞳的金纹里漫出一片血色。 喜欢诡棺秘录请大家收藏:()诡棺秘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8章 双生献祭 归墟的骨杖落下时,陈墨听见自己手腕处传来骨骼碎裂的轻响——那声音像是冰层下细小的裂缝在骤然崩裂。 紧接着,一道寒光穿透他与苏挽月交握的手背,疼痛如滚烫的铁水顺着血管窜遍全身,皮肤表面泛起一层焦黑的纹路。 他盯着两人掌心渗出的血珠在骨杖尖端汇聚成暗红的线,突然想起昨日清晨苏挽月替他包扎刀伤时,指尖拂过伤口的温度——此刻她的手冷得像浸在冰窟里,指甲几乎要掐进他掌骨,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仿佛想把痛意刻进他的骨头。 “第三空间需要‘共生意识与巫族血脉’的双生献祭。”归墟的声音混着骨杖震颤的嗡鸣,在虚妄之境的狂风中格外清晰,像是从四面八方同时响起。 陈墨看见血月表面浮起金色纹路,正是他胸口巫纹与苏挽月后颈幽冥印记的投影,“但这会永远切断你与现世的联系。” 苏挽月突然剧烈颤抖起来。 陈墨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交叠的手背,发现两人皮肤下正爬动着银蓝色的光——那是他的双生瞳金纹与她的幽冥印记在相互缠绕,像两条绞杀的蛇。 那些光芒游走间,隐隐发出低沉的嘶鸣,宛如活物。 “墨……别信他。”她的声音带着血沫的腥甜,陈墨这才惊觉她唇角不知何时已溢出鲜血,温热的液体滴在他手背上,带着铁锈味和一丝微凉,“他要的不是终结,是……” “是借你们的命打开虚妄之主的容器!” 林寒山的残魂突然从苏挽月眉心迸发而出。 陈墨看见那道半透明的影子撞碎了一片血月红光,额角的伤口还在渗着幽蓝的魂血,散发着淡淡的硫磺气息:“三百年前的噬忆绦手术不是为了弑神,是阻止虚妄之主借共生意识吞噬现世!”他甩出半块青铜罗盘,核心处的龟甲碎片正泛着与阿九铜铃相同的青芒,“快用山魈精血逆转蛊阵核心!”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陈墨转头的瞬间,赤瞳操控的傀儡天军正成片炸裂。 黑色蛊毒裹着碎甲残肢冲天而起,在虚空中凝结成尖锐的结晶雨,划破空气时发出刺耳的啸声。 最前排的傀儡首领扯开胸膛,露出里面蠕动的银绦:“你以为巫妪族为何选我?”他的声音里混着七八个不同的音调,像无数人在同时说话,沙哑又刺耳,“只有弑师者的血脉,才能承载虚妄之主的最终容器!” 一块冰晶擦着陈墨耳侧划过,在他脸颊上割开细小的血口,寒意直钻入骨髓。 苏挽月突然拽着他扑向青铜舟边缘——那里漂浮着阿九残留的半片衣角。 布料随风飘荡,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草木香。 “阿九!”陈墨喊出声时,那抹残魂正发出刺目的青光。 他看见哑仆的轮廓在迅速坍缩,原本憨厚的面容变得棱角分明,额间浮现出暗金色的山魈图腾。 “所谓弑神之战的闭环,是初代巫王为重启‘亡灵与现世的平衡’做的永恒牺牲。”阿九的声音不再沙哑,带着千年山风般的浑厚,回荡在耳边,“现在轮到你了。” 万千锁链从他残魂中迸发而出,穿透下方翻涌的幽冥海。 海水泛起阵阵腥臭,如同腐烂的尸水。 陈墨看见海水里浮出无数青灰色的手,那些被归墟摆渡的“亡灵”终于显露出真容——他们的脖颈处都缠着银绦,眼球泛着与赤瞳相同的幽绿,仿佛某种诡异的标记。 山魈精血随着锁链泼洒在血月表面,原本纠缠的巫纹与幽冥印记突然加速融合,在虚空中勾勒出完整的阴阳无极阵。 光影交错之间,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香气,像是焚香与血腥混合的味道。 “停下!”苏挽月突然尖叫。 陈墨这才发现她的幽冥印记已经爬上了他的手腕,两人交握的手正在变得半透明,像雾气般逐渐消散。 他抬头望去,刚才还完整的血月中央裂开一道金色缝隙,像是被巨斧劈开的熔金。 缝隙里涌出的风带着灼人的热度,与四周的阴冷形成鲜明对比,仿佛两个世界在彼此撕扯。 一个沙哑的女声从缝隙中传来,像是无数人同时说话:“想要彻底终结噬心蛊潮,必须用‘双生瞳吞噬共生意识’的同时,将山魈精血灌入虚妄之主本体——这将同时抹杀现世与虚妄之境的所有生灵!” 陈墨的巫纹在胸口灼出焦黑的痕迹,那种灼烧感仿佛有火焰在他的皮肉下跳动。 他望着苏挽月逐渐透明的脸,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蹲在乱葬岗替老妇人收尸,指尖沾着血却笑得像朵带刺的花。 那一幕如此鲜活,连她身上淡淡的尸水味都清晰可辨。 “你说过要带我去看江南的梅花。”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像风中飘散的烟,“可我连梅花香都没闻过…” “会闻到的。”陈墨握紧她的手,掌心传来微微的凉意,像是握住了最后一缕希望。 他能感觉到双生瞳在眼底灼烧,金红的光透过眼眶映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仿佛血液也在发光。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阿九的精血在阵眼里,林寒山的罗盘在蛊潮核心——我们还有机会。” 血月突然剧烈震颤。 陈墨听见归墟的骨杖发出哀鸣,像是某种古老乐器在断裂前的最后悲鸣。 赤瞳的傀儡残部在结晶雨中化为飞灰,林寒山的残魂最后看了他一眼,消散前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对不起”。 阿九的锁链正在崩解,最后一片山魈精血裹着铜铃坠子砸进他掌心,金属撞击皮肤的声音清脆而刺耳。 苏挽月突然剧烈咳嗽。 陈墨看见鲜血从她指缝渗出,染红了两人交握的手背,带着温热的湿意。 她的幽冥印记已经爬上了他的脖颈,与巫纹缠绕成血色的蝶。 那些图案在皮肤下游动,像是活过来的生命。 “墨…”她的指尖轻轻抚过他眉骨,触感冰冷而柔软,“如果只能活一个…” “没有如果。”陈墨打断她。 他望着血月中央的金色缝隙越来越大,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是命运的丝线被无情地扯断。 “要活一起活,要死…” “要死也得拉着虚妄之主垫背。”苏挽月突然笑了。 她的眼睛里映着血月的光,像两盏将熄的灯,摇曳不定。 “我信你。” 血月的震颤突然加剧。 陈墨感觉脚下的青铜舟正在消散,虚妄之境的风卷着阿九的铜铃、林寒山的罗盘碎片、还有赤瞳的蛊毒残片从他们身侧掠过。 每一件物品都带着独特的气味:铜铃有青苔的湿润气息,罗盘碎片则散发着泥土与铁锈的味道,而蛊毒则是一种令人作呕的腐臭。 他握紧苏挽月的手,望着那道金色缝隙里涌出的光越来越亮,突然想起林寒山说过的话:“有些因果,总得有人来结。” 或许,这个因果该由他们来结。 当两人的巫纹与幽冥印记完全融合的瞬间,血月核心的金色缝隙突然张开。 陈墨感觉有股巨力扯着他的后颈,苏挽月的身体在他怀里变得更轻,像片即将被风卷走的叶子。 他听见她在耳边说:“墨,疼...” “我在。”陈墨将她护在怀里,望着缝隙里翻涌的金光,像是迎接末日的第一束晨曦,“我在。” 下一秒,两人的身影被吸入那道裂缝。 陈墨最后看见的,是归墟震惊的脸,是赤瞳不甘的嘶吼,是阿九的铜铃坠子在虚空中划出的弧光——然后黑暗笼罩了一切。 意识消散前,他听见苏挽月极轻的叹息:“原来…这就是血月的温度…” 喜欢诡棺秘录请大家收藏:()诡棺秘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9章 魂棺双生 陈墨在黑暗中坠了很久。 他能清晰感觉到苏挽月的体温正从掌心流逝,像被抽走灯芯的烛火,每一秒都更微弱几分。 指尖贴着他的肌肤,却已轻得像是风中残叶,连一丝重量都留不住。 她的指甲轻轻掐进他手背,力道飘忽不定,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刺痛,仿佛不是来自她的手,而是某种无形的撕扯。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潮湿铁锈味,混合着腐朽与尘封的气息,如同整个空间都被岁月侵蚀的血渍浸透。 耳边是她断续而虚弱的呼吸声,每一次吐息都如冷风掠过耳际,拂过他手腕时,带着死神低语般的凉意。 喉间腥甜翻涌,那是方才被虚妄之风割破的内腑在渗血,可他顾不上疼——此刻,苏挽月的生命仿佛正从指缝间滑落。 “挽月?”他低唤,声音撞在某种透明屏障上,荡起细碎的回响。 那回声像是从极远处传来,又像是从地底深处浮出,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空旷与孤寂,仿佛整片空间都在回应他的呼唤,却又冷漠无情。 有光。 最先漫进来的是极淡的青金色,像揉碎的星子洒落,在黑暗中晕染开来。 光芒落在陈墨肩头时,竟有些微温,像是阳光透过薄雾洒下,却又夹杂着不属于人间的冷冽。 光线扫过岩板上的巫纹,那些扭曲的符文泛起幽蓝的微光,仿佛在低声吟唱某种古老的咒语。 他眯起眼,看见脚下的“地面”正在显形——那是无数块叠压的青铜岩板,每块岩板上都刻着扭曲的巫纹,此刻正随着他颈间的巫族血脉震颤,发出蜂鸣般的嗡响。 那种震动顺着脊椎爬上来,像是某种古老乐器的共鸣,低沉而诡秘。 脚下的岩板冰冷坚硬,踩上去会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像是某种巨兽在喘息,压抑而沉重。 苏挽月突然轻喘一声。 他低头,正撞进她染血的眼。 她的呼吸已经很浅,呼出的气息拂过他手腕,带着淡淡的铁锈味和凉意。 唇角沾着血丝,却仍在笑:“墨……你看。”她的声音沙哑,像是砂纸擦过喉咙,却依旧温柔如初。 顺着她的目光,陈墨看见岩板缝隙里渗出幽蓝荧光。 那光像是深海中的磷火,轻轻浮动,却透着一股阴冷的生机。 那些光越聚越多,最终在两人正前方凝出两具并肩而立的黑棺。 左边棺身刻满弑神咒文,棺盖浮着半枚血色月纹;右边棺身缠着锁链,锁扣处嵌着半枚金阳印记——正是林寒山生前提过的“双生魂棺”。 “巫纹在共鸣。”苏挽月的指尖抚过他颈侧,那里的巫族图腾正随着岩板震颤发烫,“初代巫王的力量……在等你。”她的手指滑过他皮肤时,带来一阵灼热,仿佛不是她在触碰他,而是某种远古的力量在回应召唤。 话音未落,一声冷笑从棺后炸响。 那笑声像是从棺木深处挖出来的,带着腐朽与疯狂,让人脊背发凉。 空气中陡然多了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棺中缓缓钻出。陈墨下意识将苏挽月护在身后,警惕地盯着那两具黑棺。只见棺盖缓缓挪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仿佛是死神的磨刀声。一个浑身散发着幽光的身影从左边棺材里坐起,他的脸上布满了诡异的符文,双眼如燃烧的鬼火。而右边棺材里,一个被锁链缠绕的身影也挣扎着站起,锁链碰撞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惊悚。 “终于等到你了,拥有初代巫王血脉的小子。”幽光身影发出沙哑的声音,那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把你的力量交出来,这是你唯一的活路。”被锁链缠绕的身影也瓮声瓮气地说道。陈墨握紧了拳头,他能感觉到颈间的巫族图腾愈发滚烫,初代巫王的力量在体内涌动。他知道,一场恶战即将来临,而苏挽月的生命危在旦夕,他必须在这场战斗中取胜。 苏醒。 喜欢诡棺秘录请大家收藏:()诡棺秘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0章 镜面迷局 陈墨的指尖还沾着苏挽月嘴角的血,那温度正随着她的呼吸一点点冷却。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唇边微咸的金属气息,混在潮湿的空气中,像是夜色里悄悄腐烂的秘密。 两具黑棺在幽蓝荧光中显形的刹那,他颈间的巫族图腾突然像被火钳烙了般灼痛,那痛意顺着血脉窜到眼眶,竟让他视物都泛起重影——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燃烧、扭曲。 “有意思。” 这声笑像是浸在腐水里的铁片刮过耳膜,带着令人作呕的钝响,像是某种生物在骨缝中爬行。 陈墨猛地抬头,看见镜面正从双生魂棺后方的阴影里走出——那是道半透明的影子,半边脸隐在阴阳裂隙的雾气里,另半张脸却清晰得过分,眼尾的朱砂痣正随着唇角的弧度轻颤,像是活物在皮肤下游走。 他手中的幻术镜泛着青灰色微光,镜面里浮起的画面让陈墨的血瞬间冻成冰。 那是苏挽月的灭门夜。 陈墨见过她描述时泛红的眼尾,听过她咬碎银牙说“满门三十八口”时的颤音,却从未见过这般鲜活的画面:血色月光里,她跪在染血的药庐前,脖颈处的幽冥印记泛着幽光,宛如一簇将熄未熄的磷火。 可此刻镜中,那道本该与她共生的印记突然扭曲,化作无数金线缠上她后颈——金线另一端,燕无疆的指尖正渗出黑血,他额间的皇族印记若隐若现,唇瓣开合的口型分明是“傀儡生”。 “她脖颈的幽冥印记不是共生契约。”镜面的声音像蛇信子扫过陈墨后颈,阴冷而滑腻,“是燕无疆用傀儡术伪造的——真正的噬心蛊胚胎……”他指尖猛地戳向陈墨心口,“在你这里。” 陈墨下意识去摸胸口,隔着粗布仵作服都能触到异常的跳动。 那不是心跳,是某种活物在血肉下翻涌,像被惊醒的幼虫正啃噬肋骨。 那种蠕动感沿着神经直抵脊椎,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他看向苏挽月,她染血的眼睫颤了颤,想说什么,喉间却溢出更多血沫。 那味道浓烈刺鼻,混着她发间残留的草药香,令人心悸。 “小心!” 苏挽月突然攥紧他手腕,指甲几乎掐进他的皮肉。 陈墨只觉后背一烫,像是被烧红的铁棍贯穿。 他踉跄着栽向岩板,这才看清那是岩灵的熔岩手掌——赤红色的岩浆在掌心凝结成嶙峋石指,正从他左肺穿出,焦糊的血腥味瞬间填满鼻腔,混合着硫磺与灰烬的气息,仿佛置身炼狱。 “你撕裂现世与虚妄的界限。”岩灵的声音像是千万块岩石摩擦,震动着陈墨的脑仁,“必须用巫族血脉为祭——但我的本体……”岩浆在陈墨后背翻涌,竟渗出漆黑的血丝,“早已被初代巫王的诅咒污染。” 剧痛让陈墨眼前发黑,他死死抓着苏挽月的手,指甲几乎掐进她手背。 指尖传来的触感冰冷又柔软,像是握住了风中的残雪。 这时燕无疆的低吟从左侧传来,像困在瓮中的兽。 陈墨转头,正看见燕无疆的瞳孔分裂成两重:一重是他熟悉的沉郁墨色,另一重却泛着林寒山生前眼尾的朱砂红。 “共生意识的闭环……”林寒山的声音从燕无疆喉间溢出,带着几分沙哑的破碎感,“需要‘弑师者与弑君者’的共时性献祭——苏挽月才是巫妪族最后的容器。” “寒山?”陈墨脱口而出,喉间涌出腥甜。 岩灵的熔岩手又往里送了寸许,他能清晰听见肋骨断裂的脆响,如同枯枝在脚下折断。 苏挽月突然剧烈咳嗽,染血的手按上他心口,那里的噬心蛊幼虫像是被激怒,竟顶得她掌心凸起一块。 指尖传来那团蠕动的温热,仿佛有生命般回应着她的触碰。 “阿九……”苏挽月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陈墨这才注意到脚边的岩板缝隙里爬出青金色光点,那些光汇集成影——是阿九。 他平时木讷的脸此刻泛着半透明的微光,山魈特有的尖耳从发间露出,指尖凝着一滴猩红精血。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异的檀香,混杂着他身上淡淡的松脂味。 “想要斩断傀儡契约……”阿九的声音不再沙哑,带着山风般的清冽,“必须用‘巫族血脉与天道契约’同时刺入双生魂棺——但这会让初代巫王的残魂……”他看向陈墨颈间发烫的图腾,“吞噬所有生灵。” 阴阳裂隙的雾气突然翻涌,镜面的幻术镜爆出刺目白光。 陈墨被晃得闭眼,再睁眼时,血月核心竟被撕开道裂痕——月光不再幽蓝,反而泛着令人作呕的紫黑,像腐坏的脓水,洒落在岩板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你找到的阳极钥匙根本不是巫纹!”镜面的半张脸开始碎裂,像被石子砸中的水面,“是岩灵本体的‘地脉契约’——现在……”他的声音被突然炸响的岩板震颤打断,陈墨感觉有双无形的手正压在他肩头,“赤炎山脉的重力规则,正在将我们碾成虚妄之主的养料!”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岩板下传来闷雷般的轰鸣,陈墨膝盖一软跪在地上。 苏挽月的手从他掌心滑落,他慌忙去接,却触到一片冰凉——她的手指已经失去温度,像冬日湖面上的薄霜。 她脖颈的假印记正在剥落,露出下面淡青的皮肤——那里什么都没有,连道疤痕都无。 “墨……”她的唇动了动,血沫沾在他虎口,“别信……他们说的……” 岩灵的熔岩手突然抽离,陈墨向后仰倒,后背砸在刻满巫纹的岩板上。 他望着头顶逐渐凝结的紫黑雾团,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声里混着岩板崩裂的脆响。 有滚烫的液体从他鼻腔涌出,滴在巫纹上,那些符文突然全部亮了起来,像被点燃的引信。 更可怕的是,他能清晰感觉到身体在变重。 原本只需要用三分力就能撑起的上半身,现在仿佛压着千钧巨石。 陈墨望着不远处的双生魂棺,左边的弑神咒文正在渗出黑血,右边的锁链发出刺耳的崩断声——它们似乎也在承受某种规则的挤压。 镜面的身影彻底消散前,最后一句话混着岩板碎裂声钻进陈墨耳中:“等重力骤增十倍……这方天地,就只剩虚妄之主的心跳了。” 陈墨攥紧心口的噬心蛊凸起处,那里的跳动突然与岩板的震颤同步。 苏挽月的血还在他掌心渗着,带着最后一丝余温。 他望着燕无疆分裂的瞳孔里林寒山的残魂,又看向阿九半透明的身影——所有人的表情都在扭曲,像被无形的手揉捏的陶土。 岩板下传来更剧烈的轰鸣,像是地核在沸腾。 陈墨突然想起林寒山说过的话:“特殊区域的死亡规则,从来不是玩笑。”此刻他终于明白,所谓“空间税”从来不是等价交换——当他们撕开虚妄与现实的界限时,就已经成了规则的养料。 他抬头看向血月核心的裂痕,紫黑雾团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像巨兽睁开了眼。 而脚下的岩板,正在发出即将崩碎的呻吟。 喜欢诡棺秘录请大家收藏:()诡棺秘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1章 血月逆刃 岩板下的轰鸣震得陈墨耳膜生疼,他跪在地上的膝盖几乎要嵌进石缝里。 重力像无形的巨手攥住全身骨骼,每吸一口气都像有铁砣压在肺叶上。 苏挽月的血还黏在他掌心,从指缝渗下去,在刻满巫纹的岩板上洇开暗红的花。 "咳——"陈墨喉间腥甜翻涌,左手无意识按上右肩。 那里被岩灵熔岩手掌贯穿的伤口正在发烫,暗金色纹路顺着血管爬出来,像活物般钻进他肌里。 衰老的钝痛从骨髓里漫上来,他看见自己手背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起皱,指甲盖泛起青灰——这是窥魂之瞳过度使用的代价,可此刻他顾不上这些了。 苏挽月的手指在他掌心里轻轻抽搐,他低头,正撞进她涣散的瞳孔。 那双眼底的冷硬冰壳碎了,露出底下翻涌的暗色旋涡,像要把他的魂魄都拽进去。 她脖颈处剥落的假印记下,淡青皮肤突然泛起诡异的光,陈墨鬼使神差地闭了闭眼——窥魂之瞳自动睁开时,腥甜的血气突然灌进鼻腔。 是血月的味道。 记忆碎片如潮水倒灌。 暴雨倾盆的夜晚,朱漆大门被劈成两半,刀光映着血光。 穿玄色劲装的杀手踩着满地尸体,刀尖挑起妇人的下颌。 那妇人面容与苏挽月有七分相似,她染血的手突然攥住杀手手腕,指甲缝里渗出的血珠滴在襁褓上。 陈墨听见她气若游丝的低语:"小月...莫成...容器..." 襁褓里的婴孩突然啼哭,妇人用尽最后力气将一枚血玉塞进孩子怀中。 玄色劲装的袖口闪过一道银纹——是天道盟的标志。 "墨!" 燕无疆的暴喝撕开幻境。 陈墨猛地睁眼,正看见燕无疆的瞳孔裂成蛛网,半张脸上浮着林寒山的残影。 那残魂的嘴一张一合,发出的却是林寒山的声音:"傀儡术...压不住了!" 燕无疆突然咬住舌尖,鲜血顺着下颌滴落。 他脖颈青筋暴起如蛇,右手按在胸口的噬心蛊凸起处,指尖渗出的血珠在石面上画出扭曲的咒文。"皇族血脉...封!"他嘶吼着,右臂突然开始消融,像被无形的火灼烧,皮肤、肌肉、骨骼层层剥落,最后只剩一段焦黑的断臂砸在地上。 苏挽月的身体猛地一震,原本涣散的眼神突然清明。 但那清明只持续了刹那,她突然暴起,脖颈处的幽冥印记迸发出猩红光芒。 陈墨看见她心口的皮肤下有东西在蠕动,像条裹着血膜的肉虫,正用半透明的触须扎进她心脏——那是噬心蛊的胚胎。 "祭品?"苏挽月低头看向心口蠕动的虫,又抬眼看向陈墨,唇角勾起的弧度比刀锋还冷,"你们早该明白的。 从你们捡起双生魂棺的那天起,就注定要成为我融合巫族血脉与皇族灵力的鼎炉。"她抬手,指尖弹出数根血丝,缠上陈墨的脚踝,"血契终局——启!" 陈墨被拽得向前踉跄,膝盖撞在岩板上。 他看见苏挽月身后的血月裂痕里,紫黑雾团正渗出无数血丝,与她指尖的血线连成一片。 那些血丝触到他皮肤的瞬间,他识海中的红衣女尸残魂突然尖叫:"她要抽你的血脉!" "阿九!" 闷吼来自左侧。 陈墨转头,正见阿九的皮肤下浮起青褐色山魈纹路,原本憨厚的面容变得棱角分明,额间凸起两根短角。 这哑仆张开口,吐出一截断刃——刃身还凝着未完全褪去的熔岩,在重力压迫下泛着暗红的光。 "只有双生魂棺才能斩断契约!"阿九的声音沙哑粗粝,像是千年朽木摩擦的声响。 他抬手掷出断刃,可刚掷出半尺,苏挽月的血丝便缠上了他咽喉。 哑仆的瞳孔骤然收缩,双手死死攥住血丝,指节发白,却止不住被缓缓提起。 断刃划着弧线飞向陈墨。 陈墨伸手去接,掌心的暗金色巫纹突然剧烈燃烧,烫得他几乎要松手。 但他看见阿九脖颈上的血丝正在渗血,看见燕无疆捂着断臂跪在地上,看见苏挽月心口的蛊虫正疯狂蠕动——他咬咬牙,将断刃攥进掌心。 "若你愿完全融合,便可逆转血契。"红衣女尸的残魂在识海中低语,声音里带着蛊惑的甜腻,"但...人性将不复存在。" 陈墨望着苏挽月逐渐扭曲的面容。 她身后的血月裂痕又扩大了几分,紫黑雾团里隐约能看见一只泛着幽光的眼睛,正缓缓睁开。 岩板下的轰鸣变成了某种规律性的震动,像心跳,又像某种沉睡之物即将苏醒的喘息。 他低头看向掌心的断刃。 刃身上倒映着他的脸,那里面容已经老得不成样子,眼尾的皱纹深如刀刻,两鬓全白。 可当他握紧断刃时,那些衰老的痕迹突然开始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凉的力量,顺着手臂灌进心脏。 "阿九..."陈墨轻声唤了句,哑仆被血丝勒得发紫的脸在他视野里渐渐模糊。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与岩板下的轰鸣重合,听见苏挽月的尖叫被某种更宏大的声音碾碎,听见红衣女尸的残魂在识海中发出胜利的嘶鸣。 整个赤炎山脉开始震颤。 陈墨的意识逐渐模糊前,最后看见的是双生魂棺上的弑神咒文。 那些原本渗着黑血的符文突然全部亮了起来,像被某种力量点燃的引信。 而在血月核心的紫黑雾团里,那只眼睛已经完全睁开,正对着他的方向。 有什么东西,要醒了。 喜欢诡棺秘录请大家收藏:()诡棺秘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2章 魂棺 陈墨掌心的断刃在燃烧。 那是比巫纹灼烧更剧烈的痛,像有活物在啃噬骨骼。 他望着自己的手背——原本爬满皱纹的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新生的肌理下浮起暗金色纹路,顺着血管往手臂窜,所过之处,连骨骼都发出脆响。 识海里的红衣女尸残魂正发出咯咯的笑声,她的影子在他视网膜上重叠,指甲几乎要戳穿他的意识:“融合吧,小仵作,你本就该是我的容器。” “陈墨!” 嘶哑的喊声撞进耳膜。 他偏头,看见燕无疆跪在五步外。 那镖师原本缠着绷带的断臂处正汩汩冒血,此刻他竟用另一手掰断自己的筋骨,白森森的断骨尖刺扎进岩板缝隙里。 血珠顺着他颤抖的手腕滴落,在地面画出歪歪扭扭的咒阵——是《幽冥镇邪录》里记载的困魂局,以骨为钉,以血为引。 燕无疆额角抵着地面,每说一个字都像在嚼碎牙齿:“这...这破阵只能拖半柱香。”他染血的睫毛剧烈颤动,“你...你清醒点。” 陈墨张了张嘴,却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不属于他的低笑。 红衣女尸的残魂正推着他的意识往深渊里坠,他看见自己的瞳孔在岩板倒影里泛着妖异的猩红,像两团要烧穿天地的火。 “嗤——” 脖颈突然一凉。 陈墨猛地转头,正撞见阿九被血丝勒住的脖颈渗出鲜血。 那哑仆的山魈纹路已经爬满半张脸,短角在血月映照下泛着青黑,原本憨厚的眼尾被血丝扯得变形。 他的手指深深抠进缠在脖子上的血丝里,指缝间渗出的不是血,是淡青色的黏液——山魈的本命精元。 “阿九...”陈墨伸出手,却见自己的指尖也开始泛起青黑。 红衣女尸的声音在识海炸响:“别管那山魈!他不过是你命里的护道者,死了便死了!” “不...”陈墨踉跄着往前半步,膝盖重重磕在岩板上。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阿九时,那哑仆蹲在刑部停尸房外,用枯枝在雪地里画歪歪扭扭的灶台——他说想给陈墨煮碗热粥。 “噗!” 阿九突然喷出一口青雾。 血丝在雾中发出滋滋的腐蚀声,他趁机攥住血丝狠狠一拽。 苏挽月的身形被扯得踉跄,控制血丝的手背上浮现出青灰色的腐蚀痕。 哑仆的指甲刺破掌心,一滴泛着荧光的精血弹向陈墨眉心。 那滴精血落在皮肤上的瞬间,陈墨的太阳穴像被重锤砸中。 他眼前闪过无数碎片:阿九在暴雨里背着他翻山越岭,阿九在乱葬岗用身体替他挡下厉鬼的撕咬,阿九在他咳血时把山魈内丹塞进他嘴里,自己却瘫在地上三天没动。 “若要斩断契约...”阿九踉跄着扑过来,山魈纹路正从他后颈往心口蔓延,“必须刺入双生魂棺...但那棺材里,藏着初代巫王的残魂。”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几个字几乎是贴着陈墨耳朵吐出来的,“你...你莫要怕。” 陈墨突然抓住阿九的手腕。 那只手原本总是暖乎乎的,此刻却像块冰。 他望着哑仆逐渐涣散的瞳孔,喉结动了动:“我不怕。” “哈哈哈哈!” 癫狂的笑声炸响。 苏挽月的身体正在透明化,她背后的血月裂痕已扩至半轮,紫黑雾团里那只眼睛的虹膜上,竟浮现出与陈墨掌心断刃相似的纹路。 她的发丝被某种力量扯向天空,声音却越来越清晰:“陈墨,你以为自己是破局者?你不过是我找了三百年的钥匙!等我到了幽冥海核心——”她的指尖突然指向陈墨心口,“天道秩序,由我重写!” 陈墨的窥魂之瞳突然发烫。 他不受控制地望向地下,视线穿透层层岩板,直坠万丈深处——那里悬浮着一具漆黑棺椁,棺盖刻着“双生”二字,用金漆填的笔锋正在渗血。 棺中传来低哑的男声,像古钟在耳道里震颤:“吾子归来,吾将重生。” 是初代巫王的声音。 陈墨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扯他的魂魄。 红衣女尸的残魂此刻已占据他半边意识,她的指甲正往他识海最深处钻:“快,刺进魂棺!那是我们的机会!” “机会?”陈墨突然笑了。 他想起阿九最后那句话里的温度,想起燕无疆断骨时额头的冷汗,想起苏挽月说“天道秩序由我重写”时眼底的疯狂——原来他们都在找钥匙,可谁又问过钥匙想不想被打开? 他握紧断刃,刃身的熔岩余温透过掌心烫进心脏。 窥魂之瞳里,双生魂棺的位置愈发清晰,棺盖下隐约能看见两个重叠的影子。 陈墨深吸一口气,将断刃尖端抵在自己心口。 “阿九说的对。”他对着识海里的红衣女尸轻声道,“要斩断契约,总得有人流血。” 断刃刺入的瞬间,他听见骨骼碎裂的脆响。 暗金色的巫族血脉顺着刃身涌出,在半空凝成血线,直贯地下的双生魂棺。 棺盖“轰”地弹开,里面飘出两团魂魄——一团是红衣女尸的完整本体,她穿着绣满蛊纹的裙裾,眼尾的泪痣红得滴血;另一团...竟是与他容貌一模一样的少年,眉眼里还带着未褪的青涩。 “墨儿。”少年魂魄开口,声音像春风拂过陈墨的记忆,“回来。” 天地突然剧烈震颤。 幽冥海方向传来闷雷般的轰鸣,海水翻涌着掀起千丈浪,反物质的蓝光在浪尖跳跃,像要把整个世界烧成灰烬。 陈墨感觉自己的魂魄正在被两股力量拉扯——红衣女尸的本体在拽他往右,少年魂魄在拉他往左,而双生魂棺的棺口,正涌出漆黑的漩涡,要将他整个人吸进去。 燕无疆的嘶吼被风声撕碎。 陈墨最后看了一眼——阿九倒在岩板上,山魈纹路已经褪尽,只余一张憨厚的脸;燕无疆的断骨阵眼正在崩裂,血咒被撕成碎片;苏挽月的身体已透明如雾,只剩一双眼睛还盯着他,里面有不甘,有疯狂,还有一丝他读不懂的释然。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 在完全坠入黑暗前,陈墨听见初代巫王的声音在耳边炸响:“吾子,欢迎回家。” 而双生魂棺的旋涡里,伸出一只苍白的手。 喜欢诡棺秘录请大家收藏:()诡棺秘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3章 虚妄之主 断刃刺入心口的瞬间,陈墨听见骨骼断裂的脆响。 不是他的,是阿九的——那哑仆在最后一刻用身体替他挡住了血月裂痕里迸射的紫黑光束。 山魈纹路爬满阿九后背时,他闻到了焦糊的兽毛味,混着岩浆蒸腾的硫磺气,直往鼻腔里钻。 那种味道带着金属烧灼的气息,像是远古神庙中焚毁的香灰与熔铁炉边的腥热交织在一起。 剧痛从心口炸开,陈墨的意识像被投入滚水的棉絮,先是绵软地舒展,接着被无形的手狠狠一拽。 皮肤上仿佛有千万根银针同时刺入,指尖发麻,耳膜嗡鸣。 他看见自己的身体栽倒在地,苏挽月透明化的指尖还停在半空,唇形分明在喊“钥匙”;燕无疆的刀掉在五步外,刀身映出他苍白如纸的脸,额角的血正顺着下颌滴进岩缝,每滴血都发出轻微的“滋啦”声,像是落在火炭上的露珠。 然后他坠入黑暗。 黑暗里有声音在撕扯,像两根锈迹斑斑的铁链互相绞缠。 左边是红衣女尸的尖笑:“蠢货!你该刺魂棺,不是刺自己!”右边是个清冽的少年音,带着点困惑的颤:“阿墨?是你么?” 陈墨的窥魂之瞳自动睁开,黑暗在他眼底裂成两半。 左边是翻涌的幽冥海,浪涛不是水,是液态的星子,每一滴都在湮灭靠近的雾气;右边是赤炎山脉的地心,岩浆河像条赤鳞巨蟒,鳞片间渗出幽蓝的地核光——那是重力混乱的源头,他曾见过被压成肉饼的探险者,此刻却觉得这岩浆河的纹路有些眼熟,像极了阿九后颈山魈纹路的延伸。 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火焰燃烧后的余烬气息,脚下的土地滚烫而坚硬,仿佛踩在熔岩凝结的黑曜石上。 “看这里。”少年音更近了。 陈墨转头,看见个穿青衫的少年站在岩浆河畔,眉眼与他有七分相似,左眼角却多了颗暗红泪痣。 少年伸手,掌心躺着半块刻着巫纹的玉珏,“我是你的前世残魂,被初代巫王封在这里做试验品。他想把地理规则变成锁链,困住……” “困住虚妄之主!”红衣女尸的尖叫刺穿耳膜。 陈墨左边的视野突然清晰:他正站在幽冥海边缘,脚下的沙滩是碎成齑粉的星辰,苏挽月就站在他前方十步,指尖正抵着一道看不见的屏障。 她的身体不再透明,却像被泡在墨汁里,皮肤下翻涌着紫黑的雾气,“我是容器!我母亲用命换我活下来,我该是开启核心的钥匙!”海面突然泛起涟漪。 陈墨看见苏挽月的倒影变成个戴银饰的妇人,面容与她有七分像,眼角还沾着未干的血——那是被灭门夜的苏夫人。 “月月,”倒影开口时,苏挽月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在血月裂痕里待得太久了。虚妄之主的污染早顺着契约爬进你骨头,真正干净的容器……”倒影的目光穿透陈墨,“是他。” “不——!”苏挽月突然转身,指甲化作淬毒的刃朝陈墨心口刺来。 可她的动作在半空凝固了。 陈墨听见齿轮倒转的嗡鸣,转头望向赤炎山脉方向——燕无疆半跪在岩浆河边,背后浮着块刻满符文的青石板,那是“空间税碑文”。 他的白发正在变黑,是记忆被抽离的征兆;左脸的刀疤在淡去,是情感被献祭的痕迹。 阿九的山魈虚影盘在他头顶,用利爪撕开空间裂缝,将最后一丝山魈之力渡进他体内。 “陈墨,”燕无疆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铜盆,“我记得……我是前朝三皇子。”他的瞳孔逐渐浑浊,“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你需要时间。” 时间真的慢了。 陈墨看见苏挽月的指甲停在离他心口三寸处,紫黑雾气在刃尖凝成细小的旋涡;岩浆河的浪头悬在半空,像被冻住的赤焰;连幽冥海的星子都静止成碎钻,苏夫人的倒影在其中缓缓消散。 “该走了。”前世残魂的手按在他后背。 陈墨被推进岩浆河,滚烫的液体裹住他的魂魄,却不疼,反而像泡在母亲的怀抱里。 那种温度熟悉又陌生,既像是童年时炉火边的温暖,又带着某种深沉的力量感。 少年残魂在他耳边低语:“初代巫王用我们的魂魄当钉子,把地理规则钉成囚笼,困着虚妄之主。可他没告诉你,钉子锈了,囚笼就会变成凶器——” 剧痛再次撕裂意识。 陈墨看见自己的魂魄分成两半:一半跟着红衣女尸往幽冥海核心钻,那里有团裹在反物质里的黑影,正用无数只眼睛盯着他;另一半被少年残魂拽着往下沉,岩浆河底有口更小的魂棺,棺盖上的“试验”二字正在渗血。 “看。”少年残魂掀开棺盖。 陈墨倒抽冷气——里面躺着七具与他面容相同的尸体,每具心口都插着断刃,“初代巫王每百年就造个‘陈墨’,用你们的命维持囚笼。你以为阿九护着你?他是怕你死得太早,囚笼崩了,虚妄之主跑出来。” “那苏挽月?”陈墨想起她透明化前的疯狂,“她母亲为什么说我是容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虚妄之主需要干净的容器重生。”少年残魂的指尖划过其中一具尸体的眉心,“初代巫王的囚笼困不住它太久了。它在找新钉子,或者……新宿主。” 地动山摇般的轰鸣打断对话。 陈墨的魂魄被抛回身体,睁眼时正看见阿九跪在岩浆里。 那山魈真身足有两丈高,背生六臂,每只手都抓着逆刃,正往双生魂棺上钉。 他后颈的纹路已经爬满全身,原本憨厚的脸变得青面獠牙,可眼底还剩着一丝陈墨熟悉的温软:“你还有选择的机会……不像我们,早已没有回头路。” 魂棺闭合的瞬间,陈墨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他识海深处脱落。 他摊开手,掌心里躺着半块破碎的玉珏,上面的巫纹组成一行小字:“赤炎山脉、幽冥海、天泣峡谷……皆非自然形成,而是虚妄之主的囚笼。” 血月的裂痕还在扩大。 陈墨抬头,看见月光里浮着无数张人脸——有阿九作为山魈前的凡人模样,有燕无疆未失忆时的皇子冠冕,有苏挽月母亲被灭门前最后一刻的泪痕。 他们都在说同一句话:“该结束了。” 他握紧破碎的玉珏,碎片扎进掌心的痛让他清醒。 远处传来苏挽月的嘶吼,那声音混着幽冥海的湮灭声,像极了虚妄之主的低语。 陈墨站起身,断刃还插在心口,血顺着衣襟滴在“地脉契约”上,将“囚笼”二字染得通红。 “我要毁掉这一切。”他对着血月轻声说。 风卷着岩浆的热气扑来,吹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窥魂之瞳里跳动的幽蓝火焰——那是他作为巫王后裔的血脉,此刻终于不再是诅咒,而是火种。 地脉契约在他掌心发烫,破碎处渗出淡金色的光。 陈墨听见地底传来铁链崩断的脆响,那是虚妄之主在苏醒。 他低头望向双生魂棺的位置,那里的岩板正在龟裂,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要破土而出。 而他的窥魂之瞳里,第一次映出了未来的影子:血月彻底碎裂的夜晚,他站在幽冥海核心,手中的断刃刺穿虚妄之主的心脏。 那时,所有被囚笼困住的灵魂都会获得自由——包括他自己。 喜欢诡棺秘录请大家收藏:()诡棺秘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