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里婚外,半欢半爱》 第193章,就像是一场梦 “我以为你得照顾季雨桐,会没功夫。”秦苏顿了顿,听不出是什么语气的说着。 “我将她送到医院了。”他心头一紧,急急的强调,蓦地又觉得不对,忙又想要继续说,“我和她……” “那如果你有时间,就帮忙照顾一下舟舟吧。”秦苏没有多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只是这样打断他说着。末了,又缓缓的加了一句,“……麻烦你了。” 她声音太低,将其中的无力和悲痛都埋的深深的。 司徒慎还来不及开口说话间,那边就已经切断了线路,只有断线的声音在耳朵里回荡。 他努力的去回想她刚刚的语气,似乎没什么异样,可又似乎哪里不对,他坐在沙发上,脑袋里的思绪逐渐半白,可心底隐隐浮上来的那抹不安,却清晰了起来。 * 医院。 易江南推开病房的门,放轻着脚步的走进来,将手里拎着的保温饭盒放在了柜子上。 看了眼躺在病床上闭眼安睡的秦苏,他心里习惯性的发紧。 从手术醒来以后,哪怕是知道一侧输卵管已经被切除,自始至终,她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掉,就连眉眼间流露出的伤心之色,也都是在看不见的角落里。 他返身走了过去,伸手想要将她身上盖着的被子往上拉一拉。 可她似乎睡得不太好,他还没碰到时她就惊醒了,眼瞳睁大的看着他,好像根本没睡一样,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又垂着眼睛移开了目光。 “醒了?饿了吧,起来吃点东西吧!”易江南温润着声音询问着,忙前忙后的,“不是在外面饭店里买的,我让家里的阿姨弄的。医生交代了,饮食要清淡,忌食刺激性食物。我带来了鳕鱼和牛肉,还有茶树菇,还有新鲜的水果,你挑两样爱吃的!” 其实他不敢说,这些东西都是他动手做的,害怕那样会表现的太过,让她平添了负担。 “刚才护士有送餐过来,其实医院里的伙食也挺好的,你不用这么麻烦。”秦苏看着,很是过意不去,蠕动着嘴唇忙说着。 “吃过了啊……没关系,这里有汤,我倒出来给你晾着,温了后喝一碗,对刀口愈合有好处。”闻言,易江南也没有不高兴和失落,将刚刚打开的保温盒都盖上,只留下其中一个,里面的汤水倒在碗里。 将汤倒好以后,易江南转身看向她,她的眼神落在不知名的一点,瞳孔散着没有焦距,有种近乎空洞的东西在里面。 “秦苏,怎么了?是不是刚刚做恶梦了?”他上前,只能这样紧张询问。 “梦吗……”秦苏呆了呆,齿间重复着他说的话。 眼角微微上挑的眼睛里面,渐渐有了焦点,可声音却越发的幽,“是啊,就像是一场梦。” “秦苏?”易江南更加紧张的看着她。 “哪里是什么如愿以偿,不过就是一场梦罢了。”她慢慢弯着嘴角,自顾的低声低语,脑海里过滤着的是这场婚姻走过来的岁月,想到那人冷峻的眉眼,她无声的叹了口气,“也该醒了。” “秦苏,你……”易江南不懂她在说什么,只是看着她的样子觉得很慌,像是看破了一切。 “小苏苏——” 一道男音插进来,打破了这样的气氛。 秦苏看过去,是穿着一身制服的邱景烨,戴着的警帽显得正儿八经,只是那双桃花眼此时泛着吊儿郎当的光。 “你来的倒是快!”秦苏整了整情绪。 虽然她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但总得需要打电话,公司里的事情有好多也不能放下,但每次结束完之后她都还是会关机,邱景烨的电话就是在空当间进来的。当时护士正在给她拔针,他敏锐的听到后就不停追问,威胁着她不说他就一家家医院的去查。怕他弄得惊天动地,她就还是告诉了他。 对于邱景烨和路惜珺一样,她可以不需要隐瞒,所以当他听到老公抱着小三离开,自己却宫外孕大出血做了手术,他简直是恨铁不成钢:“秦苏,你可你苦逼!” “我就说郎心似铁吧!这么多年都这么说,苦口婆心都不当回事!”邱景烨嘴上虽然还是很贱的那样说,桃花眼里却掩饰不住心疼,痞气的伸手去搂她,“过来,到小爷怀里来,好好的安慰安慰你!” 秦苏哪里会理会他,加上一旁还有易江南在,伸手拍掉了他伸过来的狼爪。 舔了下嘴角,她难得这样的语气喊,“景烨。” 邱景烨桃花眼顿了顿,看向她。 “之前你总说的那个律师。”秦苏继续说着。 “什么?”邱景烨一怔。 下一秒,也很快就反应过来她在说的是什么,从她结婚起他向来就是嘴巴没有留情过,每次开玩笑时总说俩人如果离婚,他家亲戚有一位专打离婚官司的律师,到时可以给个友情价。 秦苏看着他桃花眼里起的情绪,笑了笑,轻声道:“介绍给我吧。” * 周末,清晨。 内设花园外绕出的水泥路上,晨光从天上洒下来,地面上都是两旁数目横七竖八的影子,小区院里有很多在晨练的人们,还有牵着小狗的,说说笑笑的。 司徒慎父子俩是其中的一对,同样穿着运动服,在慢慢的行走。 “爸爸,我们一会儿可以去买油条吃吗?”小家伙一走一蹦跶,踩着自己欢乐的影子问着。 “可以。”司徒慎勾了勾唇。 似乎家里没有女主人在,一下子显得空落了不少,父子俩醒的都很早,加上是周末的关系,显得比平时要更萧条了许多。趴在窗户上看了半天,小家伙也开始征求着要他带着去晨练的要求。 “还有豆浆,妈妈说,油条配豆浆才好吃呢!”小家伙一提到吃,两眼就会冒光。不过提到了妈妈,他开始忍不住脆脆着,“我好想妈妈呀,虽然说她每天都有给我打电话,可我还是想要她快快回来呢,爸爸你也是这样吗?” “妈妈她……每天都有给你打电话?”司徒慎神情一顿,蹙眉看向儿子。 第194章,你们会离婚吗 “对呀!”小舟舟哪里看得出大人的心思,点头继续着,“妈妈还问我有没有乖乖哒,我当然很乖啦!” 童音清脆,每一个字都很清晰,司徒慎忽然觉得胸腔里很窒闷。 接到秦苏电话说出差以后,问了她的秘书也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出差,就像是那种说走就走的旅行一样,毫无预兆的。而这两天,在公司的下属们,也都会陆续的提到她的安排,他去询问,可都说时时间不固定,都是秦总主动联系后吩咐。 似乎一切都很正常,她也并不是离家出走,可唯独他无法联系到她。 薄唇扯动,他很是惆怅的低声,“我怎么就打不通她的电话……” “爸爸,是妈妈没有给你打电话吗?”小家伙离他近,耳朵又尖。 “……”司徒慎薄唇抿了起来。 见状,小家伙竟然也没有再度追问。 只是走到自家所住的楼下时,小舟舟仰起小脑瓜看向他,“爸爸……你和妈妈会不会离婚?” “舟舟,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司徒慎脚步停下,惊愕的看着儿子。 “因为妈妈说……”小舟舟的小嘴唇抿啊抿的,然后低着声音,“妈妈有问过我说,如果……如果你们两个离婚,我会不会接受……” 闻言,司徒慎惊在了原地。 喉结滚动,还没有将儿子的话消化掉,有汽车的引擎声响起,因为离得近所以眼角余光会下意识的瞥到,熟悉的银灰色车型让他将黑眸里的目光凝了过去。 “妈妈——” 小家伙耳朵尖眼睛也尖,一眼就看到了正推开车门要下来的秦苏。 车上同时走下来的还有两个人,两个男人,易江南和邱景烨。 前者还好一些,只是从驾驶席位上绕过来将车门打开,而跟着她一块下来的邱景烨,整个手臂都是揽着她的腰的。 司徒慎死死的盯着那只手,像是要将上面灼出个窟窿来一样。 这就是所谓的出差? “秦苏!”他扯着薄唇,声音沉了。 他这一出声,车边三人原本凝在跑过来的小孩子身上的注意力,都转了过来。 司徒慎大步上前,直接目的性明确的伸手,将揽在她腰上的手臂扯下来。 还未等再触及到她,眼前晃过人影,是刚刚被他扯到一边的邱景烨,很突然的上前一拳头挥了过来。 因为注意力一直放在她身上,加上始料未及,司徒慎结结实实的接了这一拳,被打的踉跄了半步,嘴角连带着脸颊都是麻的。 反应过来司徒慎立即抓住邱景烨的衣领,拳头扬起直接以牙还牙,却听到他杀气腾腾的指责:“你怎么做人家老公的!” 话音还未落时,一拳又抡了过来。 司徒慎虽有所防备,但因为他的话晃神了半秒,也还是被他的拳头蹭到了些。 “景烨!” 俩人这一幕发生的太快,根本来不及反应,秦苏放下儿子,快步的走到了两人中间。 “我早就想教训教训他了!”邱景烨被她拉开了些,还是活动着拳头,“应该好好的打醒他,让他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让自己老婆……” “好了,不要说了!”秦苏眼睛睁大,威慑着瞪着他。 见状,邱景烨阴沉着脸色,却也没有再开口再说什么了。 “景烨,你今天不是值班,快些回局里吧。”她松了口气,说完又看向易江南,笑了笑,自然的继续,“还有江南,谢谢你们顺路送我回来。” 看着俩人同样的欲言又止,然后也都还是很尊重她的转身离开。 “你……没事吧?”秦苏转过身子,看着他右边脸被拳头擦起来的红,皱眉询问着。 见他一副要跟邱景烨算账的表情,她忙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别,你就当景烨他没事抽风,而且他也就是个人来疯,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司徒慎脚步顿住,倒不是听她的话不跟邱景烨计较,而是因为从她手上传来的温度,虽然早晨的风有丝微凉,可她抓在他胳膊上的手像是从冰窖里出来的一样。 此时她离的近,他才看的真切,她好像瘦了一整圈,眉间拢着一抹苍白。 * 客厅的沙发上。 医药箱放在膝盖上,秦苏拿着棉签沾着挤出来的药膏,往他俊容上擦红的地方抹着。 司徒慎看着近在咫尺的她,肚子里搁置了很多的话想要跟她说,可是儿子就在一旁,有些话也没办法当着面讲出来,更重要的是,他总觉得她有些远,好像和他隔出了什么东西来。 说不清,他不知道怎么形容那感觉。 “哼,我讨厌邱叔叔了!”小家伙撅起的小嘴都快能挂油瓶了,很生气很生气的掐腰说着,“他竟然和爸爸打架,好讨厌!我不会原谅他的,哪怕他给我买再多的好吃的和玩具,我也还是要讨厌他!” 见她皱了眉,司徒慎抢先了一步对着儿子说,“舟舟,这是大人间的事。” “爸爸,你有没有很痛?”小家伙仍旧撅嘴,凑过去关心。 父子俩你一句我一句的,在快要退却的晨光里显得格外安宁。 秦苏压了压心里的涩,拍了拍儿子的小肩膀,“舟舟,你去楼上换身衣服,今天周末,爸爸妈妈一会儿出门时送你去太奶奶那玩一天,好不好?” “好呀好呀,我也想太奶奶了呢!”小家伙一听,立即点头。 “快去吧!”她弯了弯唇。 小家伙领命,立即摇晃着小屁股往楼上跑,一会儿身影就消失了。 “司徒慎,你今天没事吧?”转回目光,她嘴角弯起的弧度不变对着他。 “嗯。”司徒慎一怔,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那送完舟舟,陪我一天吧。”秦苏笑容更深了,声音柔柔的。 “……好。”喉结动了动,他应。 G大校园。 黑色的卡宴停在入口的车位,俩人从门口一路往里面走,阳光在彼此身上都渡了层柔和的橘。 “司徒慎,今天别提季雨桐,也别提任何人,就我们两个独享,行吗。” 将儿子送到老宅,上车重新出发时,她这样对着他说。 第195章,想和你好好道别 她似乎最近不怎么穿高跟鞋了,没有那种清脆的咔哒咔哒声,和司徒慎站在一起,矮上了许多,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看到她上扬的嘴角。 胳膊挽着他的,整个人都靠了过来,紧紧的贴着,影子里都没有任何缝隙。印象里,她虽也会这样主动的贴近,却很少像是今天这样,小鸟依人。 心,被浸泡的软如棉絮,可又伴随着一种未知的不安。 “这里你没来过吧,是我的母校,就在前面那个十字路口,我还在那摔过个狗啃泥!”秦苏伸手指着前方,似乎是真的想到了狼狈记忆,她笑的很窘。 司徒慎薄唇动了动,绷住了笑。 秦苏挽的他真的很紧,这个时间有下课的大学生,抱着书本在图书馆和宿舍间回走,一旁场地里还有篮球落地的声音,一切都曾跟她长久以来想象的一样,想和他漫步在大学校园里。 校园里每一个角落都重复走了两三遍,她不停的在说,有些话甚至也重复了两三遍,和平时明显异样。 当太阳都变得不再浓烈,一天都似乎就要这么过去了。 她微微仰着头,凝着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苏,到底怎么了?”司徒慎终于按捺不住的问。 她就在眼前,很轻松的触手可及,可莫名的慌坠却不停的在扩张。 那种感觉,很不好。 “没怎么啊。”秦苏眨着眼睛,表情自然。 “你不对劲。”他薄眯着黑眸,凌厉的指出。 “我其实是从来没有跟人道别过。”闻言,秦苏垂了垂眼睛,低声的说。 表情缓了缓,她才又抬起了眼睛,双唇蠕动,“跟不要我的妈妈也没有过,跟离开的爸爸也没有过,可是和你……我想要好好的道别。” “道别……?”司徒慎愣住,心脏骤紧。 秦苏眼瞳不动的看着他,好半天,声音低的像是从嗓眼里发出来的,“对不起啊,我一直想跟你说这句话的。” 司徒慎瞳孔微缩的看着她,感觉喉咙也在慢慢变紧。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其实都是强求不来的,尤其是感情这个东西。可当时我想不通啊,可能是太年轻了太执念了吧,想要的从来都不会轻易的放过。总觉得你让我好心动,简直就是我的愿望……既然那么喜欢那么想要嫁给你,为什么就不能和你结婚呢?”她缓缓的继续说着,最后的一句更像是在自问自答,笑的情真意切。 “当时你说要和我取消婚礼,我真是又慌又惊。怀了舟舟是一方面,可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我不想放手,明明就要属于我的东西,怎么可以轻易拱手他人呢。所以我才拆散了你和季雨桐,逼走了她,又找上了奶奶,如愿以偿的嫁给了你。” 说到这里,秦苏顿了顿,嘴角弯弯,声音比刚刚还柔了几分,“所以……对不起啊。” 电视和小说里都一样,坏心的女配不会得到幸福,果然现实生活里也是这样的。 她觉得深深的无奈和无力。 “秦苏……”司徒慎发出艰涩的声音,心中忐忑。 “我知道,我知道你有多么的不情愿,对这桩婚姻有多么的不满意。我也最讨厌那种被人逼着的感觉,简直恨死了,我真的能理解婚后你所有的气和怨。” 秦苏还在继续说着,笑容逐渐变得苦涩了起来,声音越发的轻:“结婚第一个月时,你就提出过离婚,将协议书也给了我。半年的时候,你又提过一次。第二年春天的时候,有天晚上你喝醉了回来,也提过一次。第三年……” 司徒慎听着她在说,脑袋里像是有无数的小虫子飞了进去。 他记不清,甚至怀疑,他是否真的有提过那么多次。 可她又为何每次都记的那么深刻,是因为……太伤了吗? “我好像好过分,一直很自私,用婚姻绑架着你。你提过那么多次的离婚,是多么想要从这样的枷锁中解脱出来啊!所以,司徒慎……”秦苏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刚刚别过的眼睛重新看向了他。 那双眼角微微上挑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的凝着他。 她的目光越发刺眼,司徒慎有些惊慌失措,掌心里好像冒了汗,洞悉了心底的那份恐惧。 秦苏扬唇,笑了笑,眼里神色仿佛是过尽了千上万水的坎坷。 “好吧,我同意离婚。” 司徒慎呆滞在了原地,绷着的那根线…… 断了。 * 夜,浓的像是墨,化不开。 房间里的灯幽幽如豆一般,照不亮所有的角落,包括司徒慎的胃上面的某个地方。 打火机砰砰咔咔了半天,才有火苗簇起,找出来的烟被点燃。凑到薄唇边,一口吸下去,红彤彤的火光迅速退到尽头,一整根烟有大半截都燃成了灰烬。 已经记不起来多久没有再抽烟,烟雾吞吐不出来,呛得惊天动地的咳了起来。 一边捂着薄唇,一边将剩下的烟蒂都摁在了烟灰缸里,因为嗓子里被烟卡的疼涩感,让他深邃的五官有些些的扭曲着,看起来很是狼狈。 好不容易平缓了呛咳,司徒慎抬手在蹙着的眉心上按。 黑眸哪怕没有闭上,也还是会浮现出今天在G大校园时,她那双眼角微微上挑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的样子。 那里面脉脉的眸光,甚至不悲不喜。 现在仔细想想,他似乎有些懂了,却又不想懂。 因为他害怕,怕那是……绝望。 好吧,我同意离婚。 司徒慎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人当头给敲了一棒子,太突然太震惊,随之而来的是漫天漫地的沉怒。 从俩人领证结婚的那一秒起,他似乎就已经习惯了对这段婚姻的不在意,同时也知道她的在意。所以也深知,无论他做了什么,她都不会舍弃这段婚姻,就像是他在每次提出离婚时,也都会听到她说不。 就像是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发生过什么,她始终都会在那里,始终都会守着婚姻,把这一切都当做理所当然。 他从来没有思虑过,或者可以说从来没有想过,离婚这两个字,会从她的嘴里主动的提出来。 第196章,我们好聚好散 怎么会,怎么可能从她嘴里说出来? 可她现在说,离婚…… “雨桐的孩子已经没了,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一切都解决好了,她也不会在出现在我们之间!”当下司徒慎反应过来时,便立即想到季雨桐,所以他急的找回理智,尝试着跟她解释跟她保证。 她听后,却没有一点的动容,反而眼神里的那种走过的坎坷更深了些。 “我的耐心已经没了,不想继续坚持了。” “司徒慎,没有人会一直在原地等你。” “我们……好聚好散。” …… 黑眸里的瞳孔不停的缩,然后缓缓的阖上。 司徒慎还保持着刚刚那个姿势,两腿|间已经有些发僵,却没有动一下。 刚刚摁灭烟蒂的手紧紧的按在沙发扶手上,任由指骨绷得泛白。 * 日升日落。 晨光还是一样静好,似乎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可有些东西已经转圜不回。 家里请的阿姨还是会准时的来上班,顺便带来了路上买的早餐,一样样盛出来从厨房拿到餐桌上摆好,都是新鲜的,热气腾腾的。 秦苏帮忙将最后一样端出来后,就走上了楼。 看了眼隔壁的卧室,她抿了抿嘴唇,推开门走了进去,脚步停在窗边的地桌上。手抵在边缘处半蹲下|身子,同时从笔筒里抽出了一根笔。 稍稍顿了顿,手指在上面收紧着力道。 当他将那份东西交给她时,她还记得自己表现的很云淡风轻,似乎从来都没有当回事过。 就像是,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天真的要签。 喘了两口气,秦苏伸手拉开了抽屉,将里面的东西都往上摞,却没有能找到放在最底层时自己想要的。 皱了皱眉,她干脆坐下来,将抽屉也都整个抽出来,里面所有的东西一个不留的全部空出来,一样样的检查过来,却仍旧没有那份尘封很久的文件。 不禁怔了怔,随即便将所有的抽屉全部拉了出来,像是刚刚那样,每一个都仔仔细细的找了遍,折腾的都快将整个地桌给掀过来了,却仍旧没有任何的发现。 秦苏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记忆出了问题。 浴室的门被拉开,刚刚踩在小板凳上洗漱的小家伙蹦跳的跑出来,一边扒拉着身上套着的海绵宝宝睡衣,一边拿着要换的衣服往脑袋上套,模样可爱极了。 “舟舟。”秦苏想到某种可能,所以她喊着。 “呃!”小家伙刚将小脑袋瓜从衣领间挣扎出来,颠颠的跑到她跟前,眨巴着眼睛看她,“妈妈,是不是可以吃早餐了呀,有没有我爱吃的豆沙馅烧饼!” “嗯嗯,都有。”她点头,伸手帮忙将他的小衣服穿好,随即瞥了眼地桌的抽屉,继续着,“舟舟,你有没有动过妈妈的东西?” “没有呀!”小家伙摇头。 “真的没有吗,有没有把抽屉里的东西拿出来玩,放在哪里给忘了呢?”秦苏没有放弃的询问着,害怕是小孩子天性/爱玩,之后又给抛到脑后忘记了。 “真的没有呀!”小舟舟再度摇头,昂着头很脆声着,“我是乖乖的大宝贝,不会擅自乱拿东西的哟!” “嗯对,舟舟最听话。”见状,她捏了捏儿子的小脸,却更加费解起来。 “妈妈,怎么了,你有东西不见了吗?”小家伙继续眨巴着眼睛。 “嗯……”她点了点头,看了眼那些抽屉,很是伤脑筋的自言自语,“一直放在抽屉里的,以为你动了呢。” “我没有哦!我练毛笔字时都是在自己的小桌子上,没有到妈妈这里来哦……”小家伙继续保证着,说到一半时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随即歪着头道,“咦!早上爸爸好像来过一趟!” 闻言,秦苏一怔,随即皱眉。 司徒慎? 愣神过后,她从卧室里走出来,楼梯口一大一小的身影刚好掠过。 她抿了抿嘴唇,快步的追了上去。 换好衣服的小家伙正因为要吃早餐而欢腾着,被爸爸两手拎着腋窝正一蹦一跳的下台阶,咯咯咯的笑声落了一地。 秦苏从后面拽住了他的胳膊,“司徒慎。” 男人脚步顿住,黑眸慢慢的侧转过来,看向她。 秦苏看了眼瞅着两人的小家伙,先是柔声说着,“舟舟,李阿姨已经将早餐弄好了,你先快去吃,不然一会儿去幼稚园该迟到了!” “好的呢,那爸爸妈妈,你们也快些来哟!”小家伙点了点头,没有看懂大人之间的情绪变化,听话的将剩下几节的台阶跑完,然后消失在了餐厅门口。 “协议书呢?”秦苏收回目光,转向他直接问。 “什么协议书。”司徒慎扯唇,黑眸淡淡。 “离婚协议书!”她抿唇,对于他的明知故问。 “不知道。”他继续扯唇,眉不知觉间蹙了起来。 “怎么会不知道!”秦苏暗暗咬牙,挑明的指出着说,“我都已经问过舟舟了,说你早上有到房间一趟,除了你还会是谁拿的!” “随你。”司徒慎别过黑眸,低沉着嗓音一句。 转回身子,他继续迈着脚步往楼下走,抄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指却收拢成拳,胸腔里像是有着散不开的千年大雾。 她……就真的这么想跟他离婚? “司徒慎!”秦苏沉沉的吸气。 看着那停顿的背影,她低着声音,“这样做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司徒慎没有回头,只是继续的走下了楼。 看着他背影消失在视线里,秦苏闭上了眼睛,心里却是一片死寂。 车库。 秦苏看着家里请来的阿姨带着儿子像往常一样走出小区门口以后,自己才缓缓的走过去,临近时,车库的门被放了上去,发动着引擎的黑色卡宴,正低速的开出来。 手里握着的车钥匙一紧,她快步的迎上去。 因为车速慢,站到车边时她伸手敲在了玻璃上。 车窗被慢慢放下,驾驶席上坐着的男人黑眸直视着前方,紧绷的下巴勾勒出犀利的线条来。 “我着急去北郊,有事话说。”司徒慎蹙着眉,语气显得不耐。 可握着方向盘的手却因为心脏不停的扩张,而不停的在收紧。 第197章,我不同意离婚 “那今天是一定不行了。”秦苏闻言,同时也想到了消失了的离婚协议书,所以皱了皱眉,这样说着。 顿了顿,她继续说着,“明后天我们找个时间吧。还有老宅那边,我想着这件事也一定是瞒不住,与其让他们知道以后接受不了,还不如提前都告诉他们,也让他们有个准备。” “这样安排可以?”说完,见他沉默着,只有薄唇在不停的抿紧,她只好问。 “不怎么样。”司徒慎没有看她,声音凉凉。 “那你怎么想的,离婚之后在告诉他们?”秦苏也抿了嘴唇。 “秦苏,你说你同意离婚。”黑眸微眯,司徒慎半侧过俊容看向她。 “嗯。”她轻点着头,手在轻轻互捏。 这是她耗尽了所有的耐心,消磨了所有的力气,才无力的提出。 “可我并没说同意。”司徒慎沉沉的,咬紧着牙,眸子里布了厚厚的一层瞋黑,一字一字的慢慢继续,“不明白吗,我不同意离婚。” * 会议室。 长长的会议桌上,围满了各部门的经理,分别拿着报表汇报着,紧凑有序的进行着。 大概一个半小时后,会议结束,职员们都陆续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然后往着门口方向走。 秦苏将桌面上摊开的文件都合上,然后也从椅子上起身,看了眼越过自己身边的男人,抿了下嘴唇,走出门口时,脚步略微加快的追了上去。 “司徒慎。”秦苏在后面喊。 司徒慎脚步没停,不过慢了一些,黑眸瞥向她。 “刚刚会议上说的北郊那块地,我觉得有些地方规划的不太好,尤其是绿化那里,你一会儿到我办公室来,我们再商量一下。”秦苏抱着文件,语气很平常的说着。 “嗯。”闻言,他眸光微动,点了点头。 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打了两通电话,又短暂的进行了是视频会议,和秘书吩咐了两句,他才走到了另一间办公室,门没有关,他直接迈着长腿走了进去。 “等一下。”秦苏也正在接着电话,抬眼捂着话筒说了句。 司徒慎拉开对面的椅子,俯身坐了下来,搭放在扶手上的手指,总是会抑制不住的收紧,好像随时都没办法放松心神。 等着她将话筒放下,然后看向他,微微弯了弯唇,从桌边叠摞着的文件抽出来一份,向前倾着身子的打开在他面前。 “就是这里,我觉得楼与楼的间距似乎可以在小一点,然后设立休闲区的地方可以大一些。还有绿化方面,做的规模大一些,到时政|府会扶持的更多……”她手指在文件上面轻划,有条不紊的一样样说。 司徒慎听着,偶尔点头或者回答她的话,一旁放着的咖啡杯还冒着香醇的热气。 似乎一切都没有变,也一切都没有发生,两人像是曾经无数次的一样,平常的讨论着公事。 司徒很也在想,或者说是暗暗期待。 “那好,就按照你说的。”秦苏点了点头,然后边合着文件边说着,“改动的地方,我觉得还是重新开个会议比较好。” “嗯。”司徒慎赞同的应。 黑眸抬起时,正好和她的眸光撞在了一起,四目相交,清粼粼的,好像一下子缠在了一起。 他觉得,心脏在逐渐跳动的快了一些。 然后,他看见她垂下了眼睛,伸手从刚刚那摞文件中又拿出了一份来,递了过来。 司徒慎微微挑眉,以为是公事上的直接伸手接过来,只是翻开来后,眉眼瞬间凝滞在了那。 离婚协议书…… “秦苏!”薄唇紧抿,他声音沉了下来。 “这是我让律师重新起草的离婚协议书,你看一下。”秦苏对上他的黑眸,缓缓的说着。 随即又拿出了一份什么,递了过去,“还有这一份,是单独的财产分割书。” 司徒慎这次没有接,紧绷着一张俊容,黑眸里有着吞噬人的红光。 他刚刚还在期待,以为一切都恢复了原样。 夫妻间吵架或者闹矛盾的时候,女人也总会提出来要离婚吧,不会是真心的,不都是那样吗。 可现在,这份离婚协议书的格式非常正式,内容也详细,条款上的规定一条不少,真的就如同她所说的,是找律师重新起草的离婚协议书。 司徒慎喉咙抽紧,心里更是颇有翻江倒海的势头。 秦苏起身,越过办公桌将敞开的门伸手关上了。 毕竟人来人往的,要让下面的人看到,他们夫妻俩正在讨论这件事,很快就会传的沸沸扬扬。 门关上后,她顿了顿,才又重新的走了回来,视线所及,都是他冷鸷的眉眼。 “当初结婚时,秦氏合并进来的股份就不用我多说了。而咱们两家企业合并以后,我们处于婚姻关系期间所得的利益,属于我们俩人的共同财产,已经找过专门人士进行评估了,根据一些法律的相关规定,我都是让律师分配好的。”她缓缓的陈诉着,和刚刚在讨论公事上一样的有条不紊。 见他不出声也不说话,黑眸死死的,握着文件的手也死死的,那力气,像是要掐碎什么。 舔了下有些干的嘴唇,秦苏重新坐回了位置上,然后直了直腰身,微抬着眼示意着,表情很是真诚的提醒,“你最好仔细的看一下,尤其是财产分割上面,如果能够达成共识的话,你就可以签字了。到时我会拿到民政局备案,然后就可以办理离婚登记了。” “呵,达成共识?”司徒慎扯唇冷笑,火气冒得一簇一簇的。 “嗯。”秦苏点头,目光凝着他,还很认真的说,“如果你有什么异议的话,你可以直接跟我提,或者找律师和我的律师当面谈,我们讲出来,不要因为财产闹的不愉快。” 司徒慎薄唇抿成薄薄的一条线,他又不出声了,只是神情很阴郁的看着她。 将手里的协议合上,再拿过她后面递过来的那一份财产分割书,他动作猛力的将上面的铁艺文件夹扯下,然后双手一分,从中间硬生生的撕开。 第198章,她的心是死水 似乎还不够,对折后再继续撕,直到那些纸张都成了碎片拼凑不起来,司徒慎扔到了垃圾桶。 “没别的事,我先走了。”站起身来,他漠漠的说着。 衬衣下的胸膛微微起伏着,彰显出他此时翻腾着的情绪,却努力在抑制。 “司徒慎!”秦苏咬牙,眼睛也沉了下来。 “签不了了。”司徒慎回身,瞥了眼垃圾桶,冷冷的说着。 秦苏眼睛瞪大,和他的黑眸对峙上。 他站着她坐着,一高一低,眼神上却谁都没有后退过半步。 半分钟左右,她挺直的背脊放松了些,然后耸了肩膀,“没关系,我可以找律师重新拟。” 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告诉自己的同时也明确的告诉他。 “我不会签。”司徒慎嘴边肌肉绷着,眼里闪着怕人的光。 看着她的眼睛重新抬起,他扯动着薄唇,表情阴测测的,带着一股狠劲的在强调,“秦苏,无论你再拿过来多少份,都会和现在一样。我,也还是不会签。” 秦苏看着被重新甩上的门板,抬手支撑了额头,微微苦笑。 司徒慎会不同意离婚,虽让她有些意外,似乎又也在意料之中。 毕竟,这个婚,是她提出来要离的。 不管是他自尊心作祟也好,真的不同意离也好,可是现在,又有什么意义? 她的心,都已经成为一潭死水了。 无波,无澜。 * 傍晚,晚霞染天。 更衣室里,衣柜门四敞八开着,里面的衣物正一件件的被拿下来,在放到地面上摊开的皮箱里。 有欢乐的脚步声咚咚咚的传来,很快,便有小家伙同样欢乐的声音,“妈妈,我下幼儿园回来了哟!” “是嘛!”秦苏弯唇,看着跑过来的儿子,俯身抱了抱他,“今天在幼儿园有没有很开心?” “当然啦!”小家伙点头。 每个人的小时候都是一样,没有成长为大人之前,哪里会有那么多烦恼呢,每一天都是过的那样无忧无虑。 秦苏看着儿子童真的小脸,想到自己,真心希望时光可以慢一点,让儿子可以不要那么快的经历长大以后带来的那么多的烦恼。 “妈妈,你在干什么呀?”小家伙眨巴着眼睛看了看,好奇的问。 随即,还未等秦苏回答,他就已经眼睛亮亮的,“妈妈,是不是爸爸又要带我们去旅行呀?又去海边看海吗,还是爸爸曾经答应过我的,要带我去日本滑雪!” 听着儿子说的话,秦苏还是有些难忍住心中那种烧灼的痛感。 暗暗的吸气,她尽量让语气自然,听起来无恙:“舟舟,不是去旅行,妈妈要带你搬出去住。” “为什么呢?”小家伙根本不会理解她话里的含义,歪着头问。 “因为……”秦苏被儿子的目光看的有些心慌气短,话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好换一种方式,“小舅舅一个人住在秦宅很孤单,我们过去陪他几天,好不好?” 刚刚她还想着,成为大人的烦恼太多,可现在又叹儿子的岁数太小。 毕竟她已经是成人,有些事情能够接受,但儿子才五周岁的光景,怎么能让他直接接受父母离异的事实呢。她想着,还是需要一个暂缓的过度,慢慢的让儿子接受,尽可能的减轻伤害。 “好的呀!”小家伙闻言,想到了总给自己买零食的小舅舅,小脑袋直点。 “那你先去玩一会儿,妈妈收拾完了,咱们就走。”秦苏拍了拍儿子日渐肥硕的小屁|股。 小家伙一听,惊讶问道:“我们等下就走吗?” “是。”她点了点头。 怕儿子敏感,她忙用美食转移着他的注意力,“晚上和小舅舅约好了,等下要带你去吃烤五花肉,用生菜卷的那种,还有烤黄花鱼。” “嗯嗯!”果然,小家伙眼睛更亮了。 看着儿子再度欢快跑开的小身影,秦苏第一百零一次的叹息。 这个家,从结婚开始,生活在这里六年多,之余一辈子来说长吗? 其实并不算长,可之余他们之间,却又不短。 总觉得好像一切都刻在了这里,哪怕他们是搞房地产的,手里盖过的更好的楼盘无数个,却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换。毕竟,这才是属于他们的家啊。 可现在,收拾东西时却发现没什么可以带走的。 随身衣服不用说,只拿着最近的就好,剩下的可以等真正离婚以后,再整理就可以,或者不要。但是其余的,她环顾了一圈又一圈,却又似乎都没有。 想到了什么,她快步的走到了床边,跪在边上的地毯上,将底下放着的箱子拽了出来,里面装着的是之前他们照的婚纱相。当时她从物业那里拿出来,只是统统翻阅了遍,没有挂上,而是放在了床底下。 和那次一样,她又一遍遍的每个看了下,细细的。 鼻尖渐渐有了酸意,她闭了闭眼,平息着胸腔内不断涌上来的情绪。 浮雕的相框太大,没办法装到皮箱里,每一个试下来,最终只有一个10寸的小相框能被装进去,其余的原位置放回去,她不禁苦笑,看来能带走的也只有这一个了。 皮箱盖合上,再重新立起来,拉出上面的拉杆,她缓缓走出了卧室。 从江北回来,司徒慎将车行驶入小区时,就看到她停在楼下的白色Q7,想着她已经是回到家了。 输入密码,防盗门应声而开,厨房里有油烟机嗡嗡的声响传来,哪怕里面忙碌的身影是家里请来的阿姨,他也觉得这样很好,真的很好。 可才换了拖鞋没走到客厅,就看到她一手牵着儿子,一手拉着皮箱从楼上走下来。 司徒慎有些愣住,随即浓眉紧锁。 “你这是要做什么?”他凝声声音问。 秦苏嘴角动了动,刚想出声时,牵着的小家伙已经抢先一步,“爸爸,妈妈说小舅舅一个人太孤单了,要带我去陪一陪他呢!” 闻言,司徒慎俊容微滞,心中拧起。 小家伙不会理解,可他听了之后哪里不会明白,她这是要搬出去,决心已定。 第199章,他不能和我们一起了 “先生,太太,饭已经做好了!” 此时,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李姐,没有搞清楚状况,直接扬声喊着。 司徒慎喉结慢慢的滚动,他低着嗓音,“先吃饭再说。” “不了。”秦苏不为所动。 “是呀!我们已经和小舅舅约好了,要去吃烤五花肉,生菜卷的那种,还有烤黄花鱼!”小家伙跟着附和,提到吃的两只黑亮的眼睛眯了一条缝,末了,还不忘问他,“爸爸,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吃呢?还是说,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 没有给司徒慎回答的机会,秦苏笑着对儿子说,“舟舟,爸爸还有事。他不能和我们一起了。” 最后一句,她语气放的有些低。 小家伙闻言,很是失落的“噢”了一声,但很快又欢乐起来。 司徒慎耳边却也在重复着她那最后一句,别有深意的最后一句。 他不能和我们一起了。 防盗门打开,秦苏才刚将皮箱拉到门外面,手腕就被他给紧紧攥住了。 “秦苏!”他语气沉沉的,眉眼也沉沉的。 小家伙就在跟前,俩人的情绪也都得必须有所控制。 “舟舟,你先去帮妈妈按电梯,好不好?”秦苏对着儿子说。 “嗯!”小家伙正抿着小嘴观察着,听到她这样说,还是点头往电梯方向跑了。 “你什么意思!”他脸上发寒,紧逼视着她。 “这还用我明说?”秦苏挑眉,失笑着问。 “我说我不同意!”他似是很恼,气急败坏的。 “那是你的事。”她别过眼,轻飘飘的。 “秦苏!”司徒慎咬牙,一口气顶着喉咙,却只能这样恨恨的喊着她的名字。 秦苏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了些,几近无力的说着,“司徒慎,我真的……决心已定。” 门口走廊里是感应的灯,此时泛着的是幽幽的冷光,那冷钻进了彼此的眼睛里来。 冷冷的,慢慢的,往心里去。 “我等你考虑好的消息。”她最后丢下这样一句。 防盗门被重新关上,母子俩的身影都不见,司徒慎僵直的站在原地。 “先生,饭菜已经好了,你要现在去吃吗……”李姐仍旧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太太带着儿子出门了,所以她上前询问着剩下的男主人。 “不吃了。”司徒慎扯唇,淡淡的,“你早些下班吧。” “好的。”李姐点了点头,脱下了身上的围裙。 只是收拾好准备离开时,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因为那张深邃的俊容上,似乎蒙了一层灰。 * 老宅。 院内种的树都已经开花,风吹动间都是簌簌的花香。 老太太的房间在一楼,窗户敞开着,花香就也会窜到屋里来,各个角落。 不比平时那样的气氛,老太太拄着的拐棍重重的敲在了地面上,头顶花白的发丝都跟着一颤,“苏苏,你刚刚说了什么,再跟我说一遍,是不是我人老耳聋了!” “奶奶……”秦苏吸了吸气,不敢去看老人的眼睛,声音轻轻低低的,“我刚刚说……我和司徒慎离婚。” 没有说我想和司徒慎离婚,也不是说我要和司徒慎离婚,而是说我和司徒慎离婚。 这就说明,她是做好的决定。 老太太坐着的身形一下子晃了晃,半天才稳住。 “奶奶……”秦苏也很慌,忙伸手搀扶着。 “苏苏。”老太太声音顿了顿,紧紧盯着她,脸上的皱纹颤着,似乎是被情绪的激动起伏的,眼睛里也有了恼,声音很高,“你当初要和阿慎结婚时,都信誓旦旦的和我说了什么!你不记得了?” 在这个家里,老太太虽不像是公公司徒平那样严肃,但相比婆婆来说,也并不是很和颜悦色的。 横眉竖眼是有一些,可也向来都是装出来的,也总会动不动就没好气的训斥她,但像是今天这样,真正动怒的时候几乎没有过。 扬高的音量,让她不由的一抖,低垂着头,“我……记得。” “可还是坚持离婚?”老太太猛吸了口气。 “是。”秦苏点了点头,握着老人的手,“奶奶,对不起。” 她一直低着头,微垂着的脖颈勾勒出执强的曲线。 抬起眼,眼角簌动,她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了,“我不想在离婚以后才让您知道,所以……奶奶,希望您能尊重我的决定。” 老太太看着她,纹路的嘴唇颤着,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孙媳妇,当年怀孕找上自己时,眉眼间想要嫁进来的踌躇满志是多么坚定,现在想要离婚的心意就是多么的坚决。 土埋了大半截的人,看着她这样,千言万语却都说不出来。 “奶奶,真的对不起!”秦苏看着老人这样,心里很难受,紧紧的抱过去。 房门就是在这个时候“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的,声音很大。 男人一身暗色系的衣服,如同他俊容上的神色,此时眉和眼对紧紧的绷在一起。 司徒慎看着面前这一幕,又看了看老人,凝声问:“你都说了?” “嗯。”秦苏点了点头。 见状,司徒慎垂着的双手,慢慢收拢成拳。 他其实知道她是真的想要离婚了,从她重新草拟的离婚协议书,再到搬出去,一切都说明着,可他总是想着,往好处想着,拖着等着。可她打电话来说要去老宅时,他放下北郊那边的事情,一路飞奔的赶回来,她却还是已经都说完了。 这再一次向他证明着她的话,决心已定。 刚刚一直没有再开口的老太太,哆嗦着嘴唇开了口,声音却也哑了,“苏苏,你先出去吧。阿慎留下。” 老太太发话,秦苏听话的起身离开,擦身而过时,忍住了没有看他一眼。 门板才刚被她关上,里面便立即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大动静。 似乎是拐棍抽在身上的声音,还伴随着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一声声一下下的,隐约的还有着男人隐忍的闷哼声,虽然很轻很轻。 秦苏听着,双手屏息的互捏在了一起。 第200章,你家那位来真的 不敢去推开门,但是能想象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十多分钟后,门被重新的从里面拉开了,刚刚走进去的司徒慎此时走出来,身上的衣服都皱了,而右边脸颊到脖颈那里,有着明显的伤痕,触目惊心。 秦苏看着,心里咯噔一声。 在这个家里,最疼他的就属老太太,以前动手打他,虽下手也不轻,可都是做做样子。可现在,哪一下似乎都是下了狠手,一点不留情。 “司徒慎,你……”她嘴唇动了动,看着他的伤。 露在表面上的不说,想必身上一定也都挂了彩,暗色系的衬衫上都还能留下了拐杖印。 “你又做什么了,惹到你奶奶了!” 也听到些动静的司徒平,从客厅走了过来,皱着眉严肃质问,可看着他身上的伤,眼神却有些关切。 司徒慎看了眼父亲,只是抿了抿薄唇,没有出声,直接朝着迈步离开了。 “怎么回事,苏苏?”司徒平只好问她。 秦苏一怔,也抿起了嘴角,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她吱唔着,不知道该不该直接说。 本来她想着的就是,先跟老太太说,然后家里自然也就都会知道这件事了。 司徒平似乎也没有多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有为难,只是皱眉对着她说着,“你还是先去看看阿慎吧。你奶奶,好像下手不轻。” 秦苏闻言,点了点头,道别了下就也快步走离开。 正午十分,阳光静好。 车子停在路边,没有熄火,引擎声细细的,像是女子的呼吸声。 秦苏将车门关上,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将拎着的袋子放在膝盖上,然后将里面的药膏一样样的拿出来,逐个看了眼说明后,递给他。 “这些都是管擦伤的药,你最好现在抹一下,还有内服的消炎药,一日三次。”她淡淡的交代着。 “嗯。”司徒慎也淡淡的应了声,黑眸却不自主的瞥向她。 坐着的角度,正好他右边脸到脖子的伤势是对着她的,光是看着都觉得很疼。 “你,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犹豫了下,她还是对着他说。 “不用。”他薄唇扯动,回着。 眸光动了动,秦苏稍稍垂了垂眼睛,“很抱歉。” 不管怎么说,离婚是她提出来的,又跑去跟老太太说,让他挨了一顿揍。 虽然能挡住心里泛出的心疼,却还是会过意不去。 “这个药膏,你别忘记擦。”看着他没有接的药膏,干脆放到袋子里全部放在他腿上。 手抽回来的时候,却被他不期然的抓住了。 “什么时候搬回来。”司徒慎看着她的眼睛,忽然问着。 此时,他心里有些小欢快。 从老宅出来后,俩人开着的车子一前一后,行驶入市区时,她打来电话让他在路边停车,然后就看到她跑到了药店里,又上了自己的车。 这样的一切,是不是都说明着,她心里到底是在乎他,离婚也只是一时之气? 闻言,秦苏却,笑了。 她的笑容很淡很浅,可看的司徒慎心头有些发慌。 “你到底什么时候会考虑好?”秦苏直接问出了口。 “我说了,我不会签。”他阴沉着脸,似乎只能强调这一句。 “司徒慎,你难不成打算就这么耗下去?”秦苏有些无语,感觉他就像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司徒慎没有出声,眉眼和神情都是敛着的,似乎就是那样的意思。 秦苏皱眉,牙齿磨合了半响,她微抬着下巴,两手一摊,“我再给你一周的时间吧,到时你如果还不签字的话,那……我只好向法庭提案了。” 司徒慎愣住,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所以,你还是尽快吧,离婚还要闹到法庭,对彼此都不好。”秦苏叹了口气,别过眼看着车窗外不时走过的路人,缓缓的说着。 双手在方向盘上握紧,司徒慎觉得自己的心脏有点麻痹。 * 还是白天,舞台上只有演艺的人员。 二楼的包厢门关上,外面的一切动静都阻隔开来,里面安安静静的,只有酒液倒在杯里的声音。 路邵恒将手上的烟吸完,捻灭的同时看向一旁的好友,忍不住摇头直叹气。 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离近了才发现他的伤,不禁大惊,“司徒,你这是怎么弄的?别跟我说,是你媳妇非得要离婚,你们俩人打起来了?” “我奶奶打的。”司徒慎瞥了他一眼,没心情顺着话扯。 “咳!这下手挺重啊!”路邵恒愣了愣,直咂吧嘴。 “嗯,是有点,肋骨差点断一根。”司徒慎抬手摸了下腹部上面,扯动着薄唇。 当天他晚上洗澡时,那疼就更加泛滥了开来,摸过去时,可不是险些就被打骨折了,想到老太太那天拄着拐棍滔天怒火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一直这么耗着?”路邵恒挑眉问。 司徒慎没有出声,沉默的倒酒,然后送到唇边。 “啧,好像也只能这么做了,没准就能把这事这么耗过去了。”路邵恒想了想,开始嘀嘀咕咕着。 “她说了,给我一周时间,我如果再这么耗下去,她就向法庭提案。”司徒慎感觉,刚刚下去的酒顶在胸口,有一种酸意,在胸腔和喉咙处肆虐。 “靠,玩这么大!”路邵恒大叫,随即皱眉,直摇头着,“司徒,我觉得你家那位来真的了!这么坚决!” 司徒慎闻言,薄唇无声的扯了扯。 是啊,她是来真的。 “我去个洗手间。”站起身,司徒慎丢下一句。 走出包厢的门,这会儿楼下的客人似乎也多了些,其余包厢里也都有人声噪杂传出。 快走到洗手间时,从里面走出一人来,便衣便装,一双桃花眼泛着光。 两人目光相对,都是一冷。 司徒慎薄眯着黑眸,看着挡在眼前的邱景烨。 薄唇冷冷的扯,“怎么,邱警官还想来两拳?” “呵呵,我好像真的是手痒。”邱景烨脸上还是挂着那副玩世不恭的,可表情已经冰了下来。 第201章,从天到地的滋味 “上次是因为秦苏,我才不跟你计较。”司徒慎活动了下颈椎,一副随时可能出手的样子。 “司徒慎,你怎么好意思这么说?听起来好像对秦苏多好一样!”邱景烨听了他的话,眼里忍不住迸发出更多的怒,声音嘲讽。 “我们夫妻的事,轮不到你来搀和。”司徒慎黑眸里尽是跳跃的火,阴鸷着声音警告。 “你这样也配做人家的老公?”邱景烨表情里的嘲讽也很是明显,在他扬起拳头的同时,眯着眼怒声指责,“连自己老婆怀孕都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 “……”司徒慎愣住。 他仿佛听错了一样。 “你说什么?”司徒慎猛地上前一步,黑眸亮的发壕。 “听不懂中国话?”邱景烨向后外微仰着身子,冷冷的笑。 “我问你,刚刚说什么!”司徒慎抑制不住激动了,一把抓住了对方的两边肩膀,几乎快要提起来一样,紧声着,不确定着,“秦苏她……怀孕了?” 邱景烨桃花眼的眼底闪过了一抹寒,嘴角冷笑扩大。 见状,司徒慎滞了两秒,随即松开了双手,脑袋里有点发木。 刚刚喝了也不少酒,可胃里是空的,酒好像都直接灌进了大脑里似的。 脑袋里开始变得混沌成一团,但有一个声音很清晰。 她怀孕了! 开始只是这一个声音,逐渐变成了好多个这个声音在叫嚣。 邱景烨看着他向后退了半步,然后很快又转身大步跑开了,很急,下楼时还撞上了服务生。 从怀里掏出一盒烟来,拿出一根点燃在嘴边。 在烟雾吐出时,邱景烨那双桃花眼里,迸发出的都是寒寒的光。 刚刚故意只告诉他秦苏怀孕了,而并没有往下说,就是该让他受点教训,该让他尝尝从天到地的滋味。 让他知道,他错过了什么,伤害了什么。 当然,还有一份……自己的存心。 * 秦宅。 在秦父离世以后,她有想过,要不要将这里卖掉,可总是舍不得。虽然这个宅子对于自己,留有的都是小时候空旷的孤寂记忆,可毕竟也还留有着和秦父一起的时光。 现在,她倒是很庆幸没做卖掉的决定,让堂弟住进来。不然,现在她一时之间还得去找房子,虽然手里也有空着的房子,但想要住进去,也还要费些神。 将昨晚小家伙脱下来的脏衣服手洗净了以后,拧干了晾在了通风的阳台上。 因为已经放了暑假不用去上幼稚园的小家伙,正跪在地毯上,小腰板挺的流直,握着蜡笔正在画纸上涂涂抹抹着什么,因为注意力集中,小嘴都是抿在一块的。 秦苏晾好了衣服走过去时,顺路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瓜,小家伙没有仰头看她,只是继续的涂抹着。 等着她将水盆放回去,重新走回来在沙发上坐下,想要暂时歇一歇时,那边还在画画的小家伙,忽然放下了手里的蜡笔,轻悄悄的跑了过来。 “嗯?”秦苏看着偎在自己膝盖上的儿子。 “妈妈。”小家伙双手抱着她的腿,小脑袋瓜搁在了膝盖上面,“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呀?” 秦苏呼吸变慢了一些,她自然着表情,不慌不忙的反问,“怎么了,不喜欢在这里住吗?” “不是啦!”小舟舟摇头,又歪着头,眨巴着眼睛说着,“可是,我们在这里都陪小舅舅一周多了呀,不需要回去陪爸爸吗?” “小舅舅很需要我们,他如果知道你想回去的话,会伤心的。”听到他提起司徒慎,秦苏只好不停的吸气,努力用另一种方式回答着。 “那要不要打电话给爸爸,让他也一块过来这里住呢?”小家伙想了想,好像还是执拗在这个问题上。 “他……他有些事没办法过来。”抿了抿嘴唇,秦苏声音有些低的说,不敢去看儿子的眼睛。 “噢,这样啊!”小家伙听后,稍微有些沮丧的点了点头。 秦苏忙捏着儿子的小脸蛋,想要转移着话题,“快去继续画画吧,妈妈觉得大宝贝最近画的越来越好了!等着晚上吃完饭,我带你附近文具店再买一套新的蜡笔。” 小家伙听到她的话,没有立即跑开,而是又抬起了小脑袋瓜看向她。 那双稚嫩的小脸上,黑又亮的眼睛,像是天底下最纯净的溪流,直直的望了过来。 “妈妈,我们……是不是以后都不回去住了?”声音小心翼翼的,无法掩饰住背后隐藏着的不安。 “舟舟……”秦苏一怔,随即心绞了起来。 “是不是?”小家伙坚持的问。 “……”是的。 秦苏嘴里好像咬了一大口铁栏杆似地,浓重的铁锈味弥漫整个口腔,她只能在心底说。 “妈妈对不起,我不问了,我不会问了!”家伙看到她眼眶发红和唇色惨白的样子吓坏了,眼泪噼里啪啦的滚落了出来,他扑到她的怀里,直拱着脑袋直呜呜的哭着说,“妈妈别伤心,是舟舟不好!我以后真的不会再问了噢……妈妈在哪里,我就陪着妈妈在哪里,一直陪着妈妈!” 秦苏看着紧紧抱着自己的儿子,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缠住了,无法呼吸,喘不过来气。 哪怕是小孩子,可时间长了,还是会有颗敏感的心,会察觉到发生了什么。 秦苏有些抖的手将儿子小小的身躯环抱住,同样紧紧的。 五指收拢时,指骨节间因为大力有些疼痛,如同一场蝴蝶效应般,那些痛都渗进了皮肤里,然后直抵心脏,引发了一直被深深压抑在最底层的……痛不欲生。 六年前,她得知自己怀孕的那一瞬,曾暗暗发誓,绝不要儿子像自己一样,五岁以后就开始有个不完整的童年。哪怕夫妻间再怎么难融合,也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可现在,儿子过了五周岁,却始终逃不过同样的命运。 秦苏闭着眼睛,睫毛颤着抖着,只能重复这一句,“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我的宝贝。” 第202章,还没有出生 下午,薄薄的云缠着天空。 黑色的卡宴在车海中穿梭着,前面叫来的代驾司机,正小心谨慎的行驶着。 司徒慎坐在后面,单手支撑在车窗的边缘,将合着的车窗放下去,暖风吹拂进来,他喝的那点就劲儿一点都没有上来,反而觉得,应该再喝上两杯。 就像是连续阴云密布的天,忽然间就豁然开朗了。 这个孩子…… 出现的太重要了,成为俩人关系间最重要的一个转折点,所有的事情都不需要再烦恼了,有了这个孩子,也不用对她想要的离婚头疼,他们之间可以重新再来了。 脑子里的所有都在运转,他眼角眉梢有着隐藏不住的轻芒。 掏出来的手机,在上面找到了家里的座机号码拨通了过去,家里有请来的阿姨还在,很快就接了起来。 “司徒先生?”那边的李姐声音里有着明显的诧异,因为家里的男主人,在她工作了这么久以来,几乎没有往家里打过一次电话。 “李姐,麻烦你帮我将楼上空出来的客卧收拾出来一间。”他没有在意,只是扯动着薄唇开始说着。 这些天向来紧绷着的薄唇,此时略微勾出一抹弧度来,黑眸看着车窗外掠过的街景,他低沉的继续讲着电话,“嗯对……先收拾,把里面的东西搬空,对……等着我到时会请设计师重新弄,好,麻烦你了。” 挂了电话,司徒慎将手机收拢在掌心里,感觉沉甸甸的。 眼角余光瞥到什么时,他浓眉高挑了一下。 “前面,停一下车。”司徒慎对着前面的代驾司机说着。 “是,先生。”代驾司机立即领命,将车打了转向灯,停在了路边。 “在这里等我十分钟。”将车门打开,他丢下一句。 代驾司机点头应着,然后将车子熄灭了火,看着付钱的雇主正迈着步子,笔直的朝着路边的店面走过去,然后进入了一家品牌的孕婴店。 一进门就有店员热情的等在那里,笑着说着欢迎。 司徒慎看着里面柜台摆放着的各式各样的婴儿用品,黑眸被吸附着,从未进过这样店里的他,一切都很陌生,又觉得很是惊奇。 最里面的一块区域里,有一对夫妻也正在挑选着,看模样很年轻。妻子挺着的肚子已经鼓的很高,像是个皮球一样,手里捏着的小围嘴拿给一旁丈夫看,俩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丈夫伸手亲密抱了过去,互相贴着脸的笑了起来。 只是不经意的看了眼,司徒慎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半秒后,却又忍不住,再度看了过去。 “请问先生,您需要些什么,或者我可以帮助到您?”店员见他杵在那半天不动,好心的上前来询问。 司徒慎回过神来,喉结动了动,有些尴尬,“我也不知道。” “那请问您,是多大的婴儿呢,男孩还是女孩?”店员会心的笑了笑。 薄唇动了动,他这样回,“还没有出生。” 男孩还是女孩? 他没有想过,男孩子比较淘气,而且已经有了舟舟,如果再生一个女孩子应该不错。可如果生出来像是舟舟一样听话懂事,那么两个男孩子也挺好的。 “这个也好办,现在提前做好准备也是应该的。我可以推荐你一些,男孩女孩都可以用的,等着一出生,就什么都有了!”店员听后,很是有经验的说着。 司徒慎看着她挑出来放在小筐里的东西,每一样都很齐全,颜色也都是偏嫩黄色多一些,当真是男孩女孩都可以用的颜色。 当他从邱景烨嘴里得知她怀孕时,反应过来以后,心中有点气,可更多的是开心。 这和六年前得知她怀了舟舟时完全不同的心情,复杂之中,有一种飘出来的喜悦,更重要的是,这个孩子对于现下俩人紧张的关系可以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而且,当初他陪着季雨桐去医院时,看到独自挺着肚子去检查的孕妇联想到她,心里的愧疚是泛滥而出的。所以那会儿他就有想过,如果,他们还会再有孩子,那么,他一定要做些什么。 现在这个如果出来了,所以他想着能做的一切。 “这些我都要,从出生到一周岁所需要的,每一样我都要。”黑眸抬起,他对着店员说,想着暂时买到这里,其余的就可以等着慢慢来买了。 “每一样都要买吗?”店员明显很吃惊。 “对。”司徒慎点头,很坚定。 闻言,店员眼睛瞬间笑弯了起来,没有想到平常的一天竟会接到这样一个大客户,一下子就手忙脚乱了起来。 司徒慎见状,说道,“我留个地址,到时帮我送过去就可以了。” “好的,先生,我们会尽快!”店员忙不迭的点头,开心的不行。 等待着店员将票据整理出来结账,司徒慎黑眸瞥到了一旁的架子,上面摆放着琳琳琅琅的书本,每一本的封面上都是漂亮的婴儿和孕妇。 “这个书……孕妇都会需要看吗?”犹豫了下,司徒慎问。 “是的呢,这些都是给孕妇看的,还有一些是专门给爸爸看的,可以更好的照顾孕妇,和胎教方面!”正算着总价格的店员,抽空抬起头来笑着回答他。 司徒慎默默的听着,随即伸手向架子上的书,一本,两本,三本…… 不一会儿,架子上的书已经被他拿了大半,怀里厚厚的一整摞,店员看到,忙低呼,“先生,您拿的太多了,其实拿两本就可以的!” 孕婴的书,大部分内容其实都差不多,拿上个两本其实就也可以了。 “不碍事。”司徒慎却不介意,紧紧的抱着。 等签了账单,他从里面出来走向停在路边的卡宴,坐进去后他怀里的书还始终抱着,关上车门时,视线所及刚好看到了先前那对店里的小夫妻也拎着购物袋从里面走了出来,俩人嘴角的弧度都是一样的高。 薄唇抿了抿,喉结也上下滚动了两下,他重新拿出了手机。 号码接通的瞬间,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在微微收拢,好半天,那边才被接起,传来她不紧不慢的一句,“喂?” 第203章,你瞒着我 “是我!”司徒慎紧声开口。 “嗯。”那边的秦苏在接通的瞬间也知道是他,只是问着,“考虑清楚了?” “我要见你!”努力忽略她所说的,他直接的说。 “……”那边静默了下来,似是没有反应过来他突然的要求。 司徒慎也不在意,径自的继续说着,“你出来,我们见面再说。不,你现在在哪,没有去公司吧?秦宅吗,那你就在那里等我,我去找你!” 不给她机会回,司徒慎就直接挂了电话,想着还是要当面来说。 将手机放下,他向后靠在了车座上,小心翼翼的翻阅起了买来的书。 * 秦宅。 银灰色的GLS350停在院内,从驾驶席位走下来的男人,正打开着后备箱,将里面的东西一样样往出拿。 秦苏从屋里面走出来,看到后不禁微微皱了眉。 她脚步显得略微慢了一些,感觉精神看起来有些不太足。上午因为小家伙的询问,让她心情止不住的受到荡漾,好在堂弟秦屿过来解围,哄着小家伙带他去了游乐园。 “江南,你这是……”秦苏看着他从后备箱里拿出来的东西,都是一些营养品。 “拿来给你的啊!”易江南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很自然的说,“这些都是对你身子好的,需要拿来的。” 秦苏看着那一盒盒营养品,每一样都像是精挑细选过的一样。 “你去了医院拆线,怎么没有告诉我,不是说好陪你一起么?”易江南将最后一样拿出来,边合着后备箱的盖子,边皱眉对着她说。 “我自己去就行,不能总是麻烦你。”秦苏弯了弯嘴唇,说着。 她倒不是客套,而说的是实话,当初手术时他已经在医院里照顾自己很久,哪怕是作为朋友,也觉得很让人感动。所以他说要陪她一起去拆线时,她嘴上那样答应着,却还是自己去了,不想太过麻烦。 又看了眼他拿过来的东西,忍不住说,“江南,你不用再给我拿东西了,真的已经够麻烦你的了!” “让你觉得不适了吗?我只是觉得,这些东西都是别人送来的,放在家里也是搁置着,还不如拿来给你。但是如果让你觉得不方面,那我就都拿回去,很抱歉。”易江南眼神变得有些暗,声音很歉意的说着。 “我不是这个意思。”秦苏一听,反而觉得自己太小题大做。 忙伸手阻止他将东西放回去,耸肩的解释着,“好了好了,我都收下!我是觉得,怕补大劲儿了!” 见状,易江南嘴角温润的笑容重新回来。 “秦苏。”看着她的眉眼,易江南忽然喊。 “嗯?”正准备拿着东西往屋里面走的秦苏闻言,看向了他。 发现镜片后的那双眼睛一如往常的那般温润,可里面又似乎多了某种不同的东西,正专注又紧紧的凝着她。 “其实……”易江南犹豫着开口,心里有些荡漾。 其实我一直都想默默的守着你,可是现在你现在要和司徒慎离婚了,那么……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 这样的话,在心里来来回回演练了上千遍,总想着找机会能够说出口。 “怎么了?”秦苏不解。 终于,鼓足了勇气,易江南重新的再次开口:“秦苏,其实我……” 可是声音却被一阵汽车的喇叭声盖了过来。 “秦苏!” 黑色的卡宴停在那里,后面车门打开,男人从里面走下来,同时在喊。 秦苏也是看了过去,怔了下,然后双唇抿了起来。 早在之前,她有接到他的电话,这些天在公司里,两人极少的碰到面,她知道是他有心避开的。不知道他会不会那样耗下去,可是如果真的那样,他们难道真的要通过法律的手段终止婚姻? 她还不想走到那个地步,至少希望好聚好散。 因为她有撂下话说,给他时间,如果再不签字的话,会向法庭提案,所以他打电话来,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她还是往这方面想的。 “我有话跟你说。”司徒慎大步流星的走过来,看了眼一旁的易江南,拧眉说。 “离婚的事?”秦苏看向他,淡淡的问。 易江南见状,觉得自己在这里会不太方便,尴尬的咳了下,然后说着,“咳,我还有事,不打扰你们了。秦苏,我改天再来。” 银灰色的GLS350很快的从院子里行驶离开,只剩下两人。 司徒慎大跨步上前,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他步伐大,几乎快跟她贴上。 秦苏皱眉,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将距离重新闪出来。 见状,司徒慎俊容一寒。 车子离秦宅越来越近,他感觉喉咙抽的越紧,快到时便看到了院内站着的俩人,你来我往的,说说笑笑着。 她的眼角和嘴角都是向上的,比阳光还要明艳四射的魅力,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可都不愿意分给他,一点都不愿意,此时所有的笑意都被敛了下去。 她就在他面前,活生生的,却抵触着他。 不过还好…… “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呢?”秦苏皱眉看着他,双手抱着肩膀,以一种防备的姿势,“除了离婚,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 他们之间,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当然有!”司徒慎薄唇扯着,直勾勾的攫着她。 下巴微抬了下,他伸手想去握她的手,低缓着语气,“你先跟我回家,或者先跟我上车,我有话跟你说,也有东西要给你看。” 他感觉血液里有东西在不停的沸腾着,尤其是想到她身体里孕育着的生命。 “如果不是要离婚,那就算了。”秦苏先一步躲开了他的手,转身就要往屋里面走,似乎不打算多跟他墨迹下去。 “好,那我们就把话说明白。”见状,司徒慎急忙说。 她停下脚步,平静无波的看着他。 “你瞒着我。”他再度向前,这次在她退开之前率先握住了她的肩膀。 秦苏皱眉,神色不解的看着他。 “秦苏,你瞒着我。这样大的事,你竟然都不打算告诉我!”他薄唇扯着,眸子里都是瞋黑,却又有着一抹无法阻挡的亮亮的光。 第204章,我打掉了 “瞒着你什么了?”秦苏吸气,心跳的有些乱了。 她看着司徒慎,俊容慢慢的逼近过来,那双独特的黑眸里,眼瞳里像是被紧锁住了的,她的影子。 然后,她看到他的薄唇又在动,声音顿顿,“你怀孕了!” 秦苏僵住。 “你怀孕了!” 不是疑问句,司徒慎那样笃定的在说。 秦苏身体僵住了,不知道他怎么会得知这件事,这件她要彻底掩埋在心底的事。 “你……听谁说的?”舔了舔嘴唇,她慢慢对上他的黑眸。 “邱景烨。”司徒慎蹙眉,吐出个名字来。 刚刚在他那样说完以后,看到她的反应,真的是不知道该吸一口凉气,还是该长出一口气。 见她这个时候还执拗在是谁告诉自己的,司徒慎不禁咬牙,“现在这个还重要吗?到底多久了,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打算就这么瞒着我?” 秦苏抬手抚着额,也是大概猜到了,会是邱景烨。 这会儿她没有力气在心里咒骂他那张贱嘴巴,心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那个孩子的离开,对她来说不仅仅是伤痛,更是一种在坚守的仅剩自尊心。 “秦苏,这个消息竟然还是让我从别人的嘴里听到的!”司徒慎瞪着她,一想到从邱景烨嘴里冷冷的听到这个消息时,他的头发都要一根根竖起来了。 “有什么两样。”秦苏垂着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 “没什么两样?”对于她的云淡风轻,司徒慎紧紧咬着牙关。 “我们要离婚了。”抿着嘴唇,秦苏又将俩人的现状搬出来。 已经决定好聚好散的两个人,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更何况那个孩子…… “可是还没有离!”司徒慎冷扯着唇,似乎最近从她嘴里听到的‘离婚’二字太多次了,每听到一次,他都觉得头要疼上一次,几乎快成了一种蝴蝶效应。 黑眸阴冷的盯着她,他语气紧逼着,“你竟然还敢说离婚,还敢跟我提这两个字。还是说,你一直就有这样的打算,想要一直瞒着我不说,然后和我离婚,带着孩子和我离婚?秦苏,你居然想偷走我的孩子!” 司徒慎现在满肚子的火,但同时又有满肚子的兴奋。 听到他一遍又一遍的提到那个孩子,秦苏眼前都开始纷繁混乱了。 “我说过,我后悔了。”她闭了闭眼,嘴角逸出一抹淡淡的笑,声音凄楚。 重新睁开眼睛,涣散的焦距对上他的,她继续,“我们的婚姻,我真的后悔了,尤其是对舟舟。如果我当时没有嫁给你,独自的生下他,比起我们那样的婚姻给他的所谓完整家庭,不如我一个人将他养大要好的多。” 哪怕儿子成长在单亲家庭里会过的艰辛,也总比给了他一个所谓完整的家以后,再让他失去要好的多。 没有得到过,就不会有失去。 她太懂那种失去的感觉,所以当儿子紧紧抱着自己哭时,她真的很疼。 眼球干涩的转动,她吸气吐息,缓缓道:“所以司徒慎,这个孩子,也是一样。” 哪怕这个孩子还逗留在她的身体|里,她也真的不想让它成为第二个舟舟,而且老天也没给她多纠结的机会,已经替她做了决定,或者说早早就注定了,它不可能会留下,只是匆匆而过。 “不会是这样。”司徒慎抿紧薄唇。 看着她眼角的木然,也看清楚了她眼睛下面的重重阴影,他缓了缓情绪,喉结动着,“秦苏,你先跟我回家,我有东西给你看,其他的事我们以后再说。你瞒着我,让我从别人嘴里知道这个消息,我都不跟你计较,离婚的事,以后你也不许再提了,我们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握着她肩膀的手改为揽过来,司徒慎说话间,俊容上的神色缓了一百八十度,声音近乎低柔:“别的都不说了,现在跟我回家,车里也有东西给你看,而且这个孩子……” “没了。”秦苏脚下没动,实实的踩着。 “嗯?”他浓眉微动,似是没有听清她说什么。 “它没了。”她站在那,低声重复。 “你说什么。”司徒慎也像是她刚刚那样,身体僵硬掉。 刚刚才盈上黑眸的喜悦不剩下半点,俊容的脸色瞬变,只能死死的盯着她。 没错,他从邱景烨里知道她怀孕的消息时,是喜悦的。说的过分一点,他或许和其他做父亲的不同,再得知有孩子的那一瞬,他不仅仅是为了孩子而喜悦,而是在喜悦,有了这个孩子的话,她就离不开自己了。 那么他们就不会离婚,会像是以前那样,可以什么都不会变。 可现在,她说没了…… 这简短的几个字,让司徒慎那些愉悦的心情全部消散,就像那是偷来的东西,现在一下子都要还清给谁。 秦苏看着他,那双黑眸里自己清晰的影子,感觉力气在一点一点的漏掉,身上也渐渐的在发冷。 一直以来,她都是个果敢的人,对于做出来的决定会坚持,更何况现在已经到了这副田地,她已经身心疲惫,没办法继续婚姻,选择了放手。所以现在,就不更该拖沓。 她麻着脑袋,重新开口,声音冷静的她自己都觉得诧异,“我说,它没了。我打掉了。” 司徒慎的黑眸开始变的沉郁,阴冷而苍凉。 “你再说一遍。”他咬牙沉喝,像是一个火球。 “我、打、掉、了!”秦苏双手攥拳,也咬着牙回,故意的声音重重,好让他听得清楚。 司徒慎一双黑眸亮着寒星一样的光芒,仍旧有着不敢置信。 薄唇扯动,他的语速很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秦苏,你刚刚说,孩子、你打掉了?” “是!”背脊挺直,她清脆着回。 “你确定?”司徒慎仍旧问,也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什么。 “到底要我说几遍。”秦苏声音凉凉的,眼睛也凉凉的,“我打掉了,打掉了,打掉了!” 第205章,爱过你的身体 “什么时候……”喉结在动,司徒慎声音越发的低。 “在我跟你提出离婚时,我就已经打掉了。”秦苏动了动肩膀,挣脱开了他从刚刚一直禁锢着的大手,然后清楚的吐字,对他说也像是对自己无法留住那个孩子的安抚,“有舟舟一个已经够了,我不会重蹈覆辙。” “为什么。”他目光紧攫着她。 不懂,不理解,不相信。 当初她那么想要嫁给他,也那么想要孩子,这些年来,她对舟舟也是当做命一样。同样是孩子,她怎么会选择不要了呢,怎么就会选择去打掉呢。 别过眼,她那双眼角微微上挑的眼睛里,眸光是清澈沉静的。 声音却透出一股捍不了的坚定来,“司徒慎,我说过的。离婚,我决心已定。” 明明不是在室内,宽敞的庭院里,微风吹拂着树叶在哗啦的响动,隐约还能听到外面滑过的汽车声,可这样的环境下,她还是感觉到他明显变粗变重的呼吸声。 秦苏看向他,浓眉之间那明显的褶皱,还是俊容上紧绷着的线条,以及眼底深处流淌出来的…… 她不确定,那是不是痛? “司徒慎,你……是很想要这个孩子?”犹豫着,她抿着唇问出口。 “呵呵。”司徒慎冷笑着扯唇,一整片胸口都火辣辣的窒,快要喘不过来气。耳边到现在还回荡的都是她那句‘打掉了’,听到她这么问,怒气顶着喉咙口,直接撂话而出,“怎么会,没了好,打掉了正好,正好我心意。” “是啊,它不该来。”秦苏弯了弯嘴角,心底发涩的笑着说。 司徒慎俊容上已经没有了表情,沉沉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出了。 她说它不该来,可来了又能怎么样,也阻止不了她想要离婚。 虽然不是第一次疑问,却还是忍不住,她就真的那么想离婚,连孩子都可以舍弃? 她那么冷静,就像是跟他提出离婚时一样,说孩子没了时眼泪都没有掉一滴过,一点伤心的意思都没有。让他觉得,她打掉孩子要和他离婚,这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解脱,有的都是轻松快意。 他慢慢勾起了薄唇,淡淡的轻笑出声,“离婚是吗?呵呵,我会签字。” “你真的会签字?”秦苏紧盯着他,眉动。 “这本来就是我要的,我一直很讨厌这场婚姻,不是吗。”司徒慎冷冷笑着,语带嘲讽。 秦苏的双手,在这个瞬间紧握在一起。 终于…… 看着他不再看自己一眼,转身的大步离开,背影冷硬决绝。 “司徒慎。”她不由自主的出声喊。 六年的婚姻,一头一尾,即将要告一段落。 有些话,有些事,已经选择了全部都放下,却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想要明确。 季雨桐曾经对她说过四个字:他不爱你。 所以在这不长却也不短的婚姻结束时,她还是想要知道,就像是内心深处的一点点小小遗憾。 她抿着双唇,声音很轻很低的问:“结婚六年,你……有没有爱过我?” 一直没有停下脚步的司徒慎听到背后传来的女音,脚步暂时顿下。 没有转过身子,他只是微微侧了侧头。 “爱过?”司徒慎勾着的薄唇弧度不变,疑问着的语气。 然后,弧度慢慢抿平,声音像是厚厚冰层下面流动的水,又寒又冷,“爱过——你的身体。” 像是被一颗子弹打中了心口。 秦苏捂住了心中那对柔软的耳朵,怕它听到碎开的声音。 早就应该知道,为何还要在最后的时候,不死心的还去问呢。 转眼间已经大步流星走到停在院门口的黑色卡宴边上,司徒慎打开后面的车门,同时冷瞥向她,“不需要你再等了,也不需要向法庭提案。约好时间,带上你的证件,民政局见,不见不散!” 车门重新被甩上,引擎声很快发动,打着转向灯的黑色卡宴,不一会儿就带起一阵尘起,消失在了视线里。 带上你的证件,民政局见,不见不散。 秦苏嘴角慢慢的扬起,眼里浮上的都是死灰般的颜色。 似曾相识的话,和俩人要去登记结婚时他所说的,一模一样。 当年老太太装病在医院里,她听着他所说的话,手滑落在平坦却有新生命的腹部上,以为一生漫漫,自己终会是他最美好的地久天长。 现在,时光荏苒,她平静的听完了他刚刚的话,垂着的手抬起覆在了腹部上,轻轻的颤抖。 一样,那里曾也有一条新的生命。 只可惜,来了又去。 院子里只剩下她独自一人,秦苏抬头看向天空,躲在云朵后面的太阳已经出来,明晃晃的在那里,光芒刺眼的扩散着,照耀着大地的所有角落。 却,再也照不到她的心里。 * 民政局。 工作人员拿着两人递过来的证件和离婚协议书,每一样都逐一看过了以后,然后抬起眼来,走流程一样的询问着,“司徒先生,秦小姐,离婚你们协商好了吗?” 并排坐着的两人,没有点头,都是沉默着的,但眼神已经昭然若是。 “想好了离婚?”工作人员看向男方,又问了句。 “嗯。”司徒慎眯着黑眸,很淡的应了句。 “我们想好了。”秦苏弯唇,对着工作人员说。 “好。”工作人员点了点头,拿过了一旁的钢印。 “哐哐——” 两声的大动静,两个深颜色的本子就被送了过来。 “手续已经完成了,你们现在不再是夫妻关系。”工作人员看着两人,每天见过了太多过来离婚的男男女女,已经麻木都没有惋惜,只有公式化的语气。 见两人都没动,工作人员不禁再度出声提醒着,“手续已经完成了。这个点我们也快下班了,你们是我今天的最后一对。” 椅子在地面上发出“刺啦”的声音,一旁的司徒慎拿过其中一个,便起身的离开,背影冷硬。 秦苏在钢印落下时,心神一直有些恍惚,好像当初两人办理结婚登记时的场景像是前一辈子的事情。 第206章,离婚比结婚快 秦苏也拿过了离婚证,然后起身,对着工作人员蠕动着唇,“谢谢了。” 走出民政局的楼门时,她看到司徒慎也才刚刚走下了外面的第一个水泥台阶,也是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来看她,此时太阳已经不再那么浓烈,略带着几分晚霞的光线,在那张出众的俊容上投下了深深浅浅的影。 从此以后,就要陌路。 捏紧手里的离婚证,秦苏扬起了眉眼,“办理离婚是比结婚登记快哦。” 结婚登记时,要排长长的队不说,还要被盘问一系列的事情,谨慎又仔细。可离婚,只要双方都统一了意见,冷静期结束,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没有任何异议的话,连工作人员都不会再相劝一句。 果然,婚姻就像是留长发,需要好多年才能拥有一头美丽的长发,剪掉却只是一抬手的功夫。 司徒慎眯了眯黑眸,目光看着不远处的某一点,姿态漠然。 “司徒慎,既然已经离婚了,要不要……在一起吃个散伙饭?”秦苏蠕动着嘴唇说着,带着一丝丝浅浅的笑意,她只是不想让气氛这样凝结住。 司徒慎瞥了她一眼,双手抄在裤子口袋里,冷冷的继续往下走。 在他走下最后一节台阶时,身后传来了她的声音。 “阿慎。” 司徒慎心里一突。 停下脚步,转过身子的同时,看到她走了过来。 更多的时候,他们俩都是互相直接连名带姓的叫着对方,听起来很是陌生,没有任何亲昵之感,可叫的习惯了以后,就有了一种别样的感觉,就像是那是该属于双方的,陌生却又不一样。 她只这样叫过他一次,当时在秦父离世的时候,当时他在房间里找到她,她抱着自己哭的无声无息,声音哽咽又沙哑的对他说不要离开。 黑眸里忽然卷起了很多个画面,一个个重叠着。 她说,你可不可以试着去接受我们的婚姻,试着去爱我? 她说,婚姻不是斤斤计较,而是要携手共进。 她说,阿慎,你,不要离开。 …… 晃神间,她已经走到了他面前,矮上了许多,正略微仰着头看他。 “阿慎,我祝福你。” 秦苏弯着眉眼,发自内心的说。 嘴角也最大程度的弯起来,微微上挑的眼睛里,亮亮的闪烁着光,明艳四射,“我祝你快乐。可是……你绝对找不到比我更好的,更爱你的。” 因为,你不会遇见第二个我。 司徒慎呆滞着瞳孔看着她,胸口处感觉不到心跳,只有硬硬的一块。 民政局外面的街道上,黑色的卡宴和白色的Q7逐一行驶着离开,渐渐并排,然后到了一个分岔路口。 像是有默契一般,两人都同时转过了头,透过车窗玻璃看着。 然后信号灯转换,车子朝着两个方向转向。 倒车镜里那辆黑色的卡宴消失不见,秦苏眨了眨眼,一直隐忍的眼尾红了。 泪水,到底还是挣出了眼眶。 一滴,又一滴。 * 午后。 窗帘挡着,光还是会渗进来,躺在床上的秦苏揉了揉眼睛,渐渐转醒了过来。 看了眼时间,竟然一觉睡到了这个时候,她一边活动着胳膊腿,一边掀开被子起来,这长长的一觉,竟然连半个梦都没有做。 将窗帘拉开,她站在窗边默了好半天,眼神有些呆。 提出来离婚时,她就已经从心里接受了这场婚姻结束的事实,只是想着结束和真正结束,真的是两码事。几乎每天睁开眼睛,第一个窜入脑袋里的念头便是,她已经和司徒慎离婚了。 楼下门铃在响,秦苏回过神来,出了卧室一路走下了楼,门打开,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外面站的人是谁,爆竹一样的声音响起,然后有彩带一样的东西漫天的扑过来。 “Surprise——” 门外站着的邱景烨,怀里捧着两瓶红酒,另一手那种刚刚拆封的礼花筒,圆孔那里还挂着亮片彩带。 “喂,你发生么疯!”秦苏皱眉,胡乱的扯着一脑袋的彩带。 “这还看不出来,小爷我今天特意请假,过来给你庆祝!”邱景烨挑眉,将手里的礼花筒回手一扔,不知道扔到了院子的哪个角落。 “庆祝什么?”她不解。 “庆祝你离婚啊!”邱景烨桃花眼冒着兴奋的话,声音响亮。 “邱景烨!”秦苏嘴角一抽,咬牙瞪他。 邱景烨却像是没看到她的恼怒一样,还一脸陶醉的,语气贱贱的,“小苏苏,拜托你,不要用那种爱意的眼神看我,我会控制不住!” 脑袋上被人从后面呼了一巴掌,邱景烨躲开,身后的人影就闪了出来。 “苏苏……” 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的路惜珺,此时喊着她的名字,眼睛就红了。 秦苏愣了愣,看着好友上前紧紧的抱住自己,“小珺?” 路惜珺紧紧的抱着她,从机场回来了一路上,听着邱景烨叙说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简直觉得不敢置信,尤其是得知她离婚的事。 “苏苏,你……还好吗?”路惜珺都替她难过了。 因为作为闺中密友,一路以来见证着她的爱情她的婚姻,知道她对司徒慎有多深多重的情,所以现在这样的陌路,不需要她说,就知道那会是怎样的疼痛。 “我还好。”秦苏笑了笑,回抱着好友。 最难过的时候都已经挺过来了,所以她真的还好,日子还是要过。 “你们俩抱得这么紧,要不要带我一个啊!”邱景烨在旁边看着一对姐妹花互抱泪眼相看,不禁眼馋了,捧着红酒就巴巴的要凑过来。 俩人同时伸手,一边一半拍在了他的俊脸上。 邱景烨哀嚎,开始晃着红酒瓶子,“开红酒!不醉不归!热烈祝贺秦苏从婚姻中脱离苦海!” “你小声点,别让舟舟听到了!”秦苏猛地想到这一点,忙急声。 虽然早在之前,儿子那颗幼小的心,已经敏感的察觉到了这一切,但离婚这样的事情对于小孩子来说,还是要尽可能避免的。 第207章,她不要他了 “放心,我来时有打过电话,让你弟带着他出去了,所以才过来给你庆祝的!”邱景烨一副安啦的表情,捧着红酒就拉着两人一块往客厅里走。 两瓶红酒全被打开,都只剩下瓶底,茶几桌上凌乱着酒杯。 “苏苏,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路惜珺放下酒杯,拉着她的手心疼的问。 “对啊对啊,接下来打算怎么办?”邱景烨在一旁跟着附和,说出来的话仍旧那么毒,“财产怎么办?你有没有趁机会大捞一笔啊!” 路惜珺瞪了他一眼,然后更加紧的拉着她的手,“你们两家当初企业合并,离婚以后的话,你们在公司里岂不是要每天见面,那多尴尬……” “我不打算再回去了。”秦苏听着两位密友在说,只是轻轻笑了笑。 闻言,路惜珺和邱景烨都愣住,彼此看了一眼。 不打算回去的话,那就是……放弃了一切。 他们俩人都知道,秦苏作为秦家唯一的女儿,放弃了梦想而走上了从商的道路,一直以来在工作上都是女强人,可现在,她要放弃多年以来苦心经营的事业了。 这个婚,让她真的痛到都放手了。 * 落地窗半敞。 更衣室里,司徒慎坐在椅子上,动作有些机械的换着身上的衬衫,黑眸落在某一点上,却没有焦距。 将最后一颗扣子系上,他从里面走出来,看到家里请来的阿姨,正拿着吸尘器在打扫着卫生,此时拿着床头柜上暗红色的本子惊愕在原地。 听到脚步声,李姐一怔,忙将手里的东西放下。 “对不起!司徒先生,我不是故意要看的,我……”李姐见他脸色暗沉的像是死灰一样,紧张的解释着。 “没关系。”司徒慎扯着薄唇,淡淡的。 抬腿走过去,他俯身也将那个本子拿了过来,看着上面印着的‘离婚证’三个字,黑眸里像有一整夜的黑暗在里头,情绪浓烈的化不开。 曾经他无数次的想要挣脱掉这段婚姻的禁锢,也无数次幻想过结束时自己的那份自由感,可现在一切来临了,他一丁点值得庆幸的心思都没有。 她不要他了。 那样坚定着要嫁给他,坚定着守着这段婚姻的秦苏。 他的司徒太太……不要他了。 李姐在这个家里工作的时间久,可向来打交道的都是跟女主人,所以一时间还不知道怎样消化掉这个消息,也不知道该不该对着男主人说一些安慰的话。 将屋里每个角落都灰尘都吸了遍,李姐拿着吸尘器要离开时,犹豫着问,“那个……司徒先生,之前你跟我说要空出来的那间卧室……” “不需要了。”司徒慎低声的说着。 “啊?”李姐一怔,会问是因为当时他有说要重新设计和装潢。 “把原本的东西再放回去吧,不需要空出来了。”眸光动了动,他声音里侵入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迷惘。 李姐听到后,想要继续问,可看到他的神色还是止住了嘴,拎着吸尘器默默的走出去。 “李姐。”快到门口时,他出声叫住了。 薄唇扯动着,他声音低且没有情绪起伏的说,“以后你每天过来打扫一下卫生就可以了,不用像是以前那样一整天待在这里了,也不用做饭。放心,工资不会变,我会照常付给你的。” “……是。”李姐点了点头。 司徒慎走到窗边坐在沙发上,听着李姐走下楼的脚步声,然后消失,屋子里静的只剩下窗外风吹进来的声音。 向后仰靠着身子,有些胡茬的下巴抬起看着天花板,有一种哀哀的东西爬上了他的俊容。 他终于发觉到,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这个家,失了人气儿。 手机震动起来,他拿过来看了眼,响了几遍他才接了起来,放在耳边。 是他的秘书,声音有些慌里慌张的,“慎总,秦总她来公司……她在办公室里收拾东西……” 办公室。 将最后一样物品放到纸箱里,秦苏环顾了一圈,然后双手捧着,像是之前每一天来上班时一样,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咔哒咔哒的走出去。 “秦总……” 这一层的所有员工,几乎都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呆愣的看着她。 所在企业的特殊性他们都知道,是两大家族合并的企业,由夫妻俩一共管理,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俩人离婚的小道消息,已经在各个部门传开了。 “我走了,你们以后,好好干!”秦苏弯唇笑了笑,对着曾经数落过也夸奖过的部下们,扬眉说着。 没有理会他们一个个惊恐的失色表情,也没办法逐一的去安慰,她转身抱着纸箱就走进了电梯,步履潇洒,跟着跳跃的数字一路往下。 从电梯里走出来,一直穿过门厅,她脚步还是忍不住顿了顿,回头看了两眼,毕竟,这是她辛苦六年多的地方,她曾在这里带着手里人,开了一个又一个的会,接了一个又一个的案子。 转过身来想要继续走时,眼前却一片闪烁,伴随着咔咔声和人声,她心里一沉。 挡着脸看过去,果然不知从来围上来了一群记者,正拿着相机和麦克风,一股脑的对准着她。 “秦总,请问您和慎总离婚的事情真的属实吗?” “秦总,请您跟我们说一下,离婚的原因是什么?” “秦总,请问离婚之后,你们的财产是怎样分割的,企业怎么办?” …… 围上来的记者越来越多,问题也一股脑的丢过来,都是围绕着两人离婚的事。 秦苏冷着一张脸,对于这样的突发情况不至于慌了阵脚,但还是被闪光灯闪的眼睛疼,尤其是那些问题,每一样她都不想回答。 也早就知道,两人虽然不是什么明星,不至于那样被关注,可毕竟企业在H市还是有影响力的,本土的报社得知这样的消息,是不会放过的,总归是要报道一下的。 面对记者她也是轻车熟路,有新的地皮开发时,她当然是笑颜以对,这样不想回答的时候,从头到尾冷着一张脸就可以了。 可是记者有些多,加上有些突然,虽然保安已经第一时间冲了上来,但已经是在大厅的门口处,向后退退不了,向外进又很艰难。 秦苏在周围人推推搡搡间,抱着箱子踉跄,忽然被人拽住了手臂。 第208章,我过的不好 那力道很重,秦苏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就连同手里的箱子跌入了一个怀抱里。 脑袋上被一只大手按住,贴在了胸膛上,干燥厚实的掌心,有明确的熟悉感源源不断的传来。 秦苏曾在一些偶像剧或者爱情电影里,见过这样的画面上演,总觉得太过浮夸和不现实,可现在上演到自己的身上,她反而没什么想法,只觉得应该快点脱离现状。 “是慎总,慎总!”记者们看出来人是谁,瞬间惊喜。 还未等记者们继续开口提问,司徒慎就已经冷眼瞥了过去,没有温度的一句,“无可奉告。” 黑色的卡宴里。 秦苏对着挡板上的镜子整理着被挤乱的头发,完事后,她将挡板重新放回去。 “刚刚,谢谢了。”看了一眼身旁的司徒慎,她弯唇说。 刚刚她被他紧抱在怀里,几乎是被提着大步往前,两人别说交谈,连眼神交汇都没有,跌跌撞撞间,在保安的帮忙下,俩人终于也是脱离了记者的包围。 &nbs 第209章,送花撞到前夫 “我说小祖宗,我怎么惹到你了?”邱景烨惊讶的直瞪眼。 “你和爸爸打架,我不喜欢你了!”小家伙小嘴撅得更高,小身板挺的流直,摆出一副很不高兴的架势。 “咳,这茬还记着呢?”邱景烨挑眉,然后清了清嗓子继续招手,“你过来,听邱叔叔给你解释一下,我会和你爸爸打架是因为……你爸他欠揍啊!” 小舟舟本来还犹豫的听他的解释,听到后面一句,立马一跺脚,“哼,我不要理你!” 像是刚刚那样,小家伙一溜烟的跑回了楼上,啪嗒啪嗒的踩在楼梯上。 “靠,小苏苏,你看你儿子,太不像话了!”邱景烨炸毛了。 “活该!”秦苏撇嘴,才不理会他。 “不是吧,这还有没有天理啊!苏苏,你过分了啊,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啊!我这颗脆弱的玻璃心啊!”邱景烨仰着头,很有画面感的哀嚎。 秦苏眯眼,正好逮到机会,“将我怀孕的事告诉司徒慎,也是为了我?” “咳,那个……”邱景烨瞬间蔫下来,自知心虚。 桃花眼转了转,忙堆了讨好的笑,“小苏苏,过两天,我给你介绍几个帅哥吧,保证条件一个赛一个!” “我虽然是离婚了,可也才刚离婚不久,看起来有那么饥渴嘛!”秦苏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说真的,苏苏,你有没有再考虑过这方面。”邱景烨正经了下来。 “没。”她也很是认真的回着。才从一段失败的婚姻经历中走出来,她哪里有时间去想那些。 耸了耸肩膀,她看着天花板的吊顶,眼前闪过司徒慎冷峻的眉眼,她眯了下眼,轻笑着说,“就算以后有可能,我也不要再像是以前那样了,至少要找一个软柿子,任凭我随便捏扁搓圆的。” “那么我……有没有可能呢?”邱景烨眼神几变,声音有些轻。 他说这话时,那双桃花眼里有一种陌生却很深的光,紧紧的在锁着她。 秦苏看过去,没有沉浸在那双桃花眼里,而是直接一巴掌呼过去,“当然没有!你还是留着这戏份给你的那些花姑娘吧!” “靠!”邱景烨再次哀嚎,被打的别过了脸,愤愤的,“浪费小爷的金马奖演技。” 只是那双垂着的桃花眼,在她看不到的角度里,暗淡默默的四散开来。 俩人又聊了一会儿,邱景烨嘴巴贱贱的,再度挨了她两个大巴掌以后,拿着警帽灰扑扑的起身。 “不留下来吃饭?”秦苏看着他真要离开,不禁问。 “不了,晚上局里有会要开。”邱景烨摇头,说到工作上的事,他都是一本正经的,只是将警帽戴上,又丢出来一句,“哪里能比上你这个无业游民来的潇洒!” 秦苏几乎是一抬脚,将他从客厅里踹出去的。 * 秦宅院门口。 被邱景烨硬拉着她出来送他,想着刚好要去路口的超市买盒汤料,好用来一会儿晚饭的时候弄蛤蜊汤来用,就也没多阻拦。 出勤的警车已经停在了院门口,邱景烨却还墨迹着不走,非要跟她来个离别前的拥抱。 秦苏白眼他,又不是那种真正式的别离,没准明天他又会颠颠的跑过来,所以才懒得理他。 被她甩下脸子的邱景烨很不高兴,临上车时还眼神愤愤的,离开之际,看着某处扬着嗓子从车窗里对着她喊,“小苏苏,你要的软柿子来了!” 第210章,她不再是别人的了 秦苏吸了口气,重新抬腿继续往前走。 “秦苏,慎总他……会不会有事找你?”走了两步,易江南忍不住问。 “不会。”想了下,她摇了摇头,低着声音说,“可能刚好路过这边吧。” “嗯。”易江南想说什么,还是没说,点头应了句。 本就不算长的一条路,经过了这样小的一个插曲,很快就走回了秦宅。 将去超市买来的汤料加进去,最后一个蛤蜊汤也被端了上来,坐在餐椅上的小家伙高兴的摇头晃脑,啃着易叔叔夹过来的骨头,小嘴两边直冒油。 堂弟秦屿换了工作装下来,看到坐在餐桌上的易江南,不禁使着眼色给她。见状,秦苏眯眼,晃着手腕作势威胁了下,他才乖乖的像舟舟一样坐在了餐椅上。 自从季雨桐的事情,堂弟秦屿像是一夜间蜕变成长,虽然也像以前那样阳光,可沉默的时候却更多了一些。 “这还是认识以来,我第一次吃你做的饭。”易江南端着碗筷,很像是电影里演的那种居家的温润男人。 “是嘛,味道怎么样?”秦苏挑眉。 易江南闻言,沉吟了一会儿,然后给出来一句,“人间美味。” “江南,你忽然这么油嘴滑舌,我还真适应不了。”她不由的轻笑,摇头说着。 “是真的好吃!”易江南一听,忙强调。 “那有机会再邀请你来。”秦苏将盛好的蛤蜊汤递给他。 “一言为定!”易江南听她这样说,郑重的应。 其实只是顺着他的话嘴上客套了一句,没想到他会这般重视,看着镜片后那双温润眼睛里的光亮,她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 “姐,这周末我们一起去垂钓园吧,舟舟不是爱吃鱼。”秦屿看了看两人,然后筷子一顿提议着,随即又看了眼低头吃饭的易江南,笑着继续,“江南哥也一起吧?” “好啊!”易江南嘴角荡开了笑容。 “这周末不行,有个婚礼要参加。”秦苏听后,却摇头。 “谁要结婚啊?”秦屿好奇的问。 “生意上老总的一个女儿,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了,虽然我现在已经退出公司了,可毕竟交情在那里,我答应过的,所以还是得去。”秦苏缓缓的说完,嘴唇抿了起来。 早在婚礼定下来时,那位老总就已经第一时间通知,而且邀请的是他们夫妻俩人。 没离婚时,秦苏有跟他提过一嘴,不知道婚礼当天他会不会参加,不由的又想到了今天傍晚时,他那双沉郁的黑眸。 * 会议室。 不是公司内部的例行会议,除了部门经理,还有易氏前来的负责人。 因为城西那边SOHO购物中心的合作案已经快要完成,建筑还有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就能竣工,所以双方聚到一起,再次商议一下后期的有关事宜。 这个案子之前一直都是秦苏在负责,但她现在已经退出公司,所以所有的事情都转为司徒慎负责。 结束会议,双方都起身逐个握手,说的都是一些礼尚往来的场面话,然后再各自颔首的往会议室外面走。 “易氏的这个案子结束,我听说易总之前还和我们谈了两个新案子?”从会议室往外走时,司徒慎将手里文件递给一旁的秘书,淡淡开口。 第211章,故意来想见她 推开办公室的门走回去,司徒慎的俊容上还是没有一丝表情的,办公桌上有秘书刚刚送进来咖啡,他伸手端起来,眼神无异的送到唇边,只是下一秒,便直接被他摔了出去。 瓷质的咖啡杯摔在了一旁的玻璃柜上,连带着里面的东西,哗啦啦的碎了一地。 “慎、慎总……”刚刚进来的秘书,见到这番景象,吓得顿在了门口。 “说!”司徒慎大步走到窗边,背对着丢出一句。 “我来是跟您报告一下今天和明天的行程。”秘书小心翼翼的说着,见他不语,咽了咽口水,忙快速的将安排的行程有条不紊的叙述了一遍。 “明天是周末?”司徒慎听后,只是问。 “是!”秘书点头。 “曾总儿子的婚礼,也在明天吧。”他又说。 “对,是在明天。”秘书闻言,再度点了点头,然后忙解释着,“因为慎总一向是不参加这种婚礼的场合,所以我刚刚……” “我去。”司徒慎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重新走回办公桌前,拉开高背椅坐上去,想到明天的婚礼能见到某个人,他收拢的拳头放松了些。 * 周末。 婚礼是在一家中式酒店里举行,传统且隆重。 秦苏挑了件果绿色的小礼服,配合着夏天的节气,也衬托了她白皙的肤色,从大堂一路往里,遇到了很多有熟脸的人,不禁得堆着笑的应酬一番。 终于走到了婚礼现场的入口,男女双方是一起举办,两边各摆放着桌子,有专门收请帖礼账的人。 秦苏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红包,走过去时,眼瞳里跃上了一道伟岸身影。 男人侧对着她的方向,正向下俯着身子,手里握着笔在红色纸张上签名,和那天在公司被记者围堵时见到的不同,眼底的青色已经隐约到不可见,湛清的下巴上没有胡茬,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包裹着他结实的身形。 秦苏有预料过他可能会来,所以对于他的出现并不会有太多的惊讶,只是他俯身签字时,抵在桌子边沿处的左手无名指上,有一点细碎的光闪到了她。 呼吸微停,她别过了眼。 司徒慎放下手里笔的同时,似乎也是感觉到了她,侧头朝她看了过来。 秦苏平静的迎上了他的黑眸,弯唇点头示意了下,然后走过去将红包递上,拿过他刚放下的笔,也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往大厅里面走时,因为司徒慎刚刚在原地不动,所以两人是一同并肩往里边走的。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瞥了她一眼,他扯着薄唇说着。 “答应过曾总的。”秦苏笑了下,淡淡的回。 “嗯。”司徒慎应了声。 请帖是在他们两人没离婚时发放的,两人的座位当然也是安排在了一桌,坐下时,桌上和邻桌的都是一些有过生意上往来的人,看到两人同时出席都微微惊讶,毕竟报纸上已经有所报道。 还是有忍不住八卦的凑过来,“秦总,你和慎总俩人……?” “嗯?”秦苏正端着杯白水凑到嘴边,闻言不禁挑眉。 “没事!我看报纸上的报道,都说你们俩……哈哈,看来都是谣言呐!”八卦的人忙谄笑着,从两人表情里看不出什么来,手舞足蹈的说着。 第212章,欠她的太多 随着离开的宾客们往酒店外面走,秦苏拎着包在外面装饰的石柱上等着,感觉后面一阵嘈杂,闻声望过去时,原来是今天作为焦点的新郎新娘子。 “哎呀,秦总!”围着新娘子的曾总看到她,立即笑着打招呼。 “恭喜啊,令公子大婚,郎才女貌!”秦苏见状,也走过去打招呼。 “谢谢谢谢!今天真是来的人太多了,没倒出功夫来跟你多说话,你这都要回去了我才顾得上,真是感谢你来参加婚礼!”曾总感激的握着她伸过来的手,脸上喜悦哪里是能用语言表达出来的。 “哪里的话,我当然是要来的。”秦苏笑了笑,随即看了看小夫妻俩,身上穿着的经不是那种正式的礼服,都换上了平时的衣服,各自还都拎着行李包,不禁问,“这小两口是要去哪啊?” “他们俩今晚的飞机,要直接去泰国度蜜月!这不,现在就得往机场那边赶了,不然路上堵车什么的,误了航班就不好了!”曾总笑呵呵的回,随即看到她身后走过来的男人,不禁再度笑,“哎呀,慎总!” “恭喜。”司徒慎勾了勾薄唇。 “谢谢谢谢!”曾总笑眯眯的,儿子大婚已经让喜悦沾满了大脑,早忘记了所有,便也没有多想就直接脱口而出,“真是太感谢你们夫妻俩过来了!” 秦苏眸光动了动,也没有纠正曾总的口误,而是看着小夫妻俩说着,“咱们就别在这里聊了,刚不还说误了航班就不好了,快让小两口走吧!” “好好,那我们改天再聚!”曾总一听,立即点头说着,风风火火的送着儿子儿媳往早已经停好的车上走。 目光渐渐收回来,秦苏眼角余光瞥了眼身旁的男人,提着裙摆想要往台阶下走。 脚步才动,他也跟着一起。 秦苏没有在意,眼神平静的继续往下走,当最后一节台阶走下来时,男音在一侧响了起来。 “我有一件衬衫,找不到了。”黑眸凝向她,缓缓的。 “嗯?”她微怔的看过去。 “你放哪了。”司徒慎继续扯着薄唇。 “哪一件?”秦苏抿了下嘴唇,只好问。 “蓝白条纹的。”黑眸里光亮一动,他说。 她皱眉开始回想着,下意识的说,“你有五件蓝白条纹的衬衣,你说的是哪一件?是横条的还是竖条的,是长袖还是短袖,丝质还是棉质?” 一股脑的说完之后,她看着他黑眸里渐起的变化,手指暗暗的捏在了一起。 毕竟生活在一起六年,家务事大部分她也都是亲力亲为,尤其是有关他的,所以一切对于她来说,都像是刻印在骨血里的,了如指掌。 “横条的,短袖。”司徒慎眼神更深了一些。 “那应该就在左边的柜门里。”秦苏别过目光,淡淡的。 “我找了,没有。”他蹙眉,似是烦恼一样。 见状,她再度想了想,然后回着他,“那……可能是我送到干洗店了,忘记拿回来了,要不你去那找找看。” “嗯。”司徒慎点了点头,黑眸却还是盯着她。 “还有事?”秦苏迎上他的目光,微笑着询问。 笑容和语气里的明显礼貌和疏离,令司徒慎心头一抖,再开口时声音略微沉了一些,“你所持的股份转让,资金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我会尽快。” “好的,没关系。”闻言,她点了点头。 本来以为是个漫长话题的开始,可她这样云淡风轻的应,倒是让司徒慎酝酿半天的话没办法继续了。 第213章,都还给他 “你爸爸?”秦苏愣住。 “呃……”小家伙眨巴眨巴眼睛,坐了起来,小嘴巴抿啊抿的,“是噢。” “什么时候啊?”秦苏咽了咽唾沫,看着儿子手里还捧着不放的书。 “就是那天!易叔叔来这里吃饭的那天,你做了蛤蜊汤,还有好吃的脊骨!”小家伙小脑袋点着的回。 闻言,秦苏也想起来那天,怪不得当时他们从超市里出来的时候,有看到那辆黑色的卡宴从秦宅的私路上迎面开过来,原来他竟是真的来这边,虽不是有事找她,而是舟舟。 小家伙将捧着的书放下,见她一直皱着眉,不禁也低垂下了脑袋,声音里有些颤颤的,“爸爸把书给我就走了噢!妈妈……我是不是不能见爸爸了?” “不是的。”她一怔,摇了摇头。 当时要离婚时,她有想过舟舟抚养权的问题,不过这一点她还是很放心,而且离婚协议上也有明确过,孩子的抚养权归她,他可以保有探视权。 “真的吗?那我以后还可以见爸爸?”小家伙听她这么说,垂着的脑袋一下子抬了起来。 看着儿子亮亮的眼睛,她点了点头,“……嗯。” 她已经让儿子接受了爸爸妈妈离婚的事实,不可能再让他不去见他的爸爸,那样来说太过残忍了,更何况,她认为两人是好聚好散,虽不想再有纠葛,可却还是不可能老死不相往来。 这一点,在她提出离婚时就很清楚。 哪怕两人离婚了,也不可能真正的一刀两断,虽然名义上他不再是她的丈夫,是他的前夫,可他还会是孩子的爸爸。从两人被结婚证绑在一起的那一天,就注定了,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断的了关系。 只是那层关系,不会再像是以前那样紧密。 摸了摸儿子柔软的发顶,秦苏抱着枕头靠坐在了床头,微微闭上了眼睛。 眼前,浮现是当时他们一家三口在海边的画面,那对新婚小夫妻甜蜜的样子还记忆犹新,当时他曾说过,或者说他给出过那样一个承诺,说以后会补给她一个蜜月。 虽然后来他有拿着那么多国家的旅游胜地给她看,但那会俩人之间已经在往越来越远的地方走了,哪里还有心情去度什么蜜月呢。 秦苏,我还欠你一个蜜月…… 那天在参加完婚礼以后,他这样幽幽的说。 就像是被突然扔进潭里面的石子,一下子掀起了无数的旧事。 放在chuang头柜上的手机“嗡”的震动了下,秦苏睫毛一颤的睁开眼睛,伸手拿了过来,看到上面提示短消息,划开后却看到那个发信人的名字怔在那。 信息内容很短:你出来一下。 有些人和事就是不能提,才刚和儿子提过两嘴他,这么快就冒出来了。 顿了半天,她在屏幕上面飞快的按下了几个字,回复着:什么事? 不像她刚刚等了会才会,那边几乎是秒回,比她还要简短的两个字。 有事。 秦苏握着手机,手指在上面来回的摩挲着,眼角余光间瞥到了无名指上的戒痕,犹豫了半秒,她起身从床上走了下来,快步走到柜子边。 最下面的抽屉拉开,将里面放着的小绒布盒子拿了出来,然后攥在了掌心里。 “舟舟,妈妈出去一小会,你乖乖的。”随即,她走回来,对着趴在床上的儿子说着。 “嗯嗯!”小家伙听话的点头。 第214章,你不想见我? “嗯。”秦苏点了点头,继续说,“当时去办理离婚时就想还给你的,但是忘记了。本来想着也没什么用了,不过正好你今天过来,那就还是还给你吧。” “不想要,就扔了。”司徒慎抿着薄唇,俊容上的神情似是恼怒又似是别的。 “现在是你的事了。”她收回手,淡淡无波的。 司徒慎没有出声,只是收拢了掌心,有些紧紧的。 “我那天说,我还欠你一个蜜月。”默了默,他再度朝她看过来。 车厢内光线暗,可是有路灯又有月光,彼此的轮廓还是清晰可见,他的一双黑眸幽深似潭,此时却又偏偏裹着一份难以忽略的炽热。 心头一跳,她保持着淡淡,“我听见了。” “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补给你。”司徒慎喉结滚动。 他紧紧盯着她,仿佛要把她每个细微的表情都攫进自己的黑眸里。 “不用了。”秦苏皱眉。 他却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的说,“你现在也不用忙公事,随时都有时间吧,这个月,还是下个月?” “我都说不用了,不需要了。”她有些不耐了。 “为什么不用不需要?”他却好像执拗的小孩子一样。 “我们离婚了!”五指收拢,秦苏不得不提醒他。 五个字一句,司徒慎眉眼似乎短暂的停滞在了那半秒。 “是啊,我差点忘了。”薄唇扯动,他似是才恍然过来,勾出了一抹弧度,从喉咙深处迸发出一抹很低的重复,“我们离婚了。” 他的声音让人听起来太过不舒服,秦苏都被他声音里的那种气氛感染了。 吸了吸气,她转移着话题,“舟舟跟我说了,你前些天给他送来了那本《世界珍稀动物图册大全》。” “嗯。”司徒慎低低的应。 “当时离婚协议上也有写,你有对他的探视权。如果你想见他或者什么,可以提出来,到时给你们父子俩相处的时间。而且老宅那边,我也会定期送他过去的。”不由自主的提到了老宅,她顿了顿,犹豫了半响,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奶奶他们……还好吧?” 虽然在俩人真正办理离婚之前,她有先去跟老人家说了,可现在本市的财经报上也还是有所报道,不知老宅里曾经的家人看到以后,会是怎样的心情。 “嗯。”司徒慎眉眼没抬,还是低低的。 相互交握在一起的手指紧了紧,秦苏酝酿了半天,还是说了,“如果以后没什么事,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 她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他们已经离婚了,哪怕是还有儿子作为牵绊,可两人之间最好还是有些距离的要好。像是今天这样的见面,以后要避免,或者说不想再有。 “你不想见我?”司徒慎立即转向她,紧声发问。 “……算是吧。”她想了下,像是他刚刚那样,垂下了眼。 喉结滚动,他似乎是猛提了一口气,然后硬生生的再咽下,僵硬着,“我知道了。”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秦苏看了眼车窗外,又看了看他,说着,“那我先回去了。” 见他没有回应,她直接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可能是感觉到背后那抹有些灼的目光,秦苏走了两步后,脚步不由的加快,然后穿过院子直接走到了门前,拉开门之后便闪身进去,连头也没回一个。 等着她走上楼,之前还兴致勃勃看着书的小家伙,此时已经昏昏欲睡了。 “妈妈,你回来了噢!” 小家伙揉着眼睛,还可爱的打着哈欠。 “嗯!”秦苏笑着应,随即走过去将那本书拿过来放到一边,将被子拉起来盖在躺进去的小家伙身上,然后在他身上轻拍着,“大宝贝乖,该睡觉了。” 儿子的呼吸声逐渐的变匀变细,秦苏的心跳却越发重。 脚步缓慢的朝着窗边走过去,想着只是拉窗帘,却还是忍不住朝着外面凝神看了一眼。 那辆黑色的卡宴还停在那里,坐在车后面的男人似乎也并没有动过,此时距离远,就更看不清楚他的面部表情了。 只是望过去,映在眼瞳里的身影,像是一座哀伤的山。 * 老宅。 秦苏牵着儿子走进门时,向来对任何场合都不惧的她,今天有些心怯。 毕竟和以前不同,她现在不再是司徒家的儿媳妇,离婚之后再踏入这边,让她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情绪来面对曾经的公婆长辈们。 车子一行驶到院里时,老太太就耳尖的已经听到,早就从房间里出来在门口候着。 “太奶奶——” 小家伙一进门,立即笑眯眯的叫人。 “这多久没见了,我的宝贝曾孙诶!”老太太放下拐棍,就将小家伙抱了起来,两边脸蛋逐个亲了遍。 “太奶奶,我每天都有想你哟!”小家伙向来会撒娇。 看着曾祖孙俩的温馨画面,秦苏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的开口,“……奶奶。” 最后一次和老太太见面还是提出要离婚的那次,当时老太太气恼和伤心的模样还记忆犹新,所以现在离婚成了现实,她再见到老太太是赔了一份小心。 “快进屋坐。”老太太笑着看过来,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秦苏抿了抿嘴唇,低垂着头跟着祖孙俩往屋里面走着。 客厅里司徒夫妇也都还在,似乎正在喝茶聊天着,见到孙子都是咧嘴一笑,再看到她时目光也是柔和。 “苏苏来了。”司徒夫人也一如既往。 “嗯,我来了,爸……”秦苏笑着点头,叫人时的称呼习惯性的脱口而出,很快反应过来时,忙改了口,“伯父,伯母。” 这样的称呼一出口,司徒夫妇俩都是一怔,随即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快坐吧。”还是司徒平率先再开了口。 秦苏闻言点了点头,走到沙发前坐下,接过了公公司徒平亲自倒好递过来的一杯茶,心中不免泛着酸。 “我和司徒慎的事……对不起。”双手握着茶杯,她垂着眼低声着。 第215章,真巧啊前夫 两个人结婚以后,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后面还跟着家庭,尤其是有着老人在,这样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怎么说都是跟着操心也伤心的。 “哎。”司徒夫人长长的叹息。 “都过去了,我们尊重你的意愿。”司徒平向来严肃的脸上很柔缓,说着,“而且在孩子面前,不说这些事。” 秦苏看了眼正眨巴着眼睛听着他们讲话的小家伙,弯唇笑了笑,然后对着三个长辈道,“现在舟舟放暑假,没什么事的时候,我会常常送他过来的。” “好。”司徒平点了点头,笑着示意她喝茶。 老太太带着曾孙子到院子里去玩,留下她和司徒夫妇三人,这样坐着喝茶聊了一会儿,好似和平常一样,可现在却因为身份的不同,还是会多出了一份不自在。 “苏苏啊,徐妈今早在早市买了很多菜,中午留下来一起吧?”司徒夫人看了眼厨房,笑着提议。 “……不了。”秦苏抿唇摇了摇头,随即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我还有点事,现在就得走了。” “再多坐一会儿吧!”司徒夫人有些不舍。 秦苏抱歉的笑了笑,然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晚上的时候我再来接舟舟。” “我们住的远,你还得来回折腾,到时让家里司机送回去吧。”司徒平见她要走,也将手里的茶杯放了下来,温声的说着。 “也好。”闻言,秦苏点了点头。 舔了舔嘴唇,她保持着笑容,“那……伯父伯母,我就先走了。” 等着她被司徒夫人一路从客厅送出了门,在院里和老太太道别时,一辆黑色的卡宴有些横冲直撞的驶了进来,坐在驾驶席位上的男人,正好也看向她。 秦苏转过视线,男人从卡宴上走下来时,她也已经走回了自己的车子,发动了引擎。 “你这就要走了?”司徒慎直接大步走过来。 “嗯。”秦苏点了点头,瞥了眼正被老太太哄着玩的儿子解释着,“我来送舟舟的。” “不留下来多待一会儿?”喉结滚动,他蹙眉问。 “不了。”她点头。 随即也没有再想跟他多说的意思,脚下油门加大,示意了下就将车子行驶出去了。 司徒慎就站在刚刚的位置上,看着白色的Q7从眼前行驶离开,他沮丧的捏了捏眉心。 “爸爸--” 小家伙可是早就看到了他,兴奋着小脸。 司徒慎走过去,看着还在老太太怀里的儿子,伸手在他的脑袋瓜上揉了揉。 “奶奶。”他看向老太太,叫人。 打电话叫他过来的老太太,目睹了刚刚那一幕,连冷哼都省去了,只肯给他一个白眼。 “奶奶,公司还有很多的事,那我就先回去了。”司徒慎握着车钥匙,对着老人家说着。 “走吧走吧,看你在这儿更惹我烦!”老太太直扬手。 “那您还给我打电话。”司徒慎蹙着的眉心有些无奈。 老太太瞪了他两眼,直骂,“废话,你说我给你打电话干嘛!还不是让你们见个面!” “她不想和我见面。”闻言,司徒慎抿着薄唇低声一句。 “也是,你们现在离婚了,什么关系都没有了!”老太太再度翻了个白眼,慢条斯理的说着,“说明确点就是陌生人,你走你的阳光道,她走她的独木桥。唯一还能有的联系,也就只有一个舟舟咯!” 司徒慎听着老人的话,沉郁的黑眸里窜起了一点光。 俊容上的神情微缓,他来了精神的伸手将儿子从老太太手里抱过来,父子俩没头没尾的聊了几句后,他勾唇看着儿子,笑着询问,“舟舟,是不是好久都没去游泳了?” * 健身馆。 最上层的游泳馆,棚顶的玻璃设计,池水粼粼。 秦苏换好了泳衣在更衣室外等了一会儿,易江南才牵着儿子的手从男更衣室里走出来。 “等很久了吗?”见她已经出来,易江南忙问。 “没,我也刚换完。”秦苏笑着摇了摇头。 小家伙这两天一直嘟嚷着要继续去游泳,本来想着等堂弟秦屿在周末休息的时候可以带他去,可他却不干,撒娇的非缠着自己带他去,她也不想让儿子失落。 准备出发时,刚好易江南过来,听到她们母子要去游泳,想要跟着一起过来,还主动提议着可以教儿子,她本身不太会教,也不好拂对方面子,就这样一起来了。 “易叔叔,你真的很会游泳吗?”小家伙仰头看着牵着他的易叔叔。 “还可以。”易江南闻言,很谦逊着回。 “那你会趴着游吗,会躺着游吗,还有这样侧着身子游,还有还有……”小家伙却叽叽喳喳的,眉飞色舞的比划着自己所说的。 “一会儿下水,叔叔游一圈给你看?”易江南看的觉得可爱,温声说着。 “好的呀!”小家伙闻言,欣然的点了点头,却又脸露骄傲,带着几分得意的显摆着,“不过我刚刚说的那些,我爸爸可都会哟!” “舟舟,你现在都会什么了?”易江南笑容顿了下,转移着话题。 “我会憋气,还有自由式!”小家伙忙报告。 “这么厉害,那等着叔叔再教你点别的,好不好?”易江南半蹲下|身子,语气和蔼,似乎在尽可能的努力和面前的小孩子拉近着距离。 小舟舟还没来得及回他,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眼睛亮亮的。 “爸爸——” 秦苏目光一直追随着儿子,此时听到他这样一喊,不禁惊诧,然后便看着儿子的小身影兔子一样欢快的朝着某个方向跑,扑到了男人的怀里。 四目相对,秦苏有唾沫卡在了嗓眼里。 司徒慎将儿子抱起来,表情略微有些惊讶的走了过来,“真巧。” “嗯巧。”秦苏回过神来,微笑着点了点头。 “带着舟舟过来游泳?”他挑着眉,很是自然的问。 “……嗯。”秦苏再度点了点头。 司徒慎黑眸从怀里的儿子身上扫过,也还是很自然的在放到她身上,毫不避讳的打量着她泳衣外面露出来的肌肤,扫过之处,眸光变的深了一些。 第216章,一起散伙饭 只是眼角余光带到她身后跟过来的易江南时,微微的一怔,然后蹙眉,薄削的唇也跟着抿紧了。 “慎总。”易江南上前,温声的打着招呼。 “易总。”司徒慎眉眼略微沉了几分,回声。 “舟舟,不是想游泳,我们快去吧。”秦苏上前,将儿子抱了过来,然后放在了地上。又看向易江南,说着,“我们走吧。” “走吧舟舟。”易江南闻言点头,也适时说着。 可是小家伙却没有立即往池边跑,而是望向司徒慎,走过去拉住他的手指轻轻的晃,“爸爸,你跟我们一起,好不好?” “好吧。”司徒慎似是想了下,才应了声。 原本来时还说着让易叔叔教游泳的小家伙,此时两个黑又亮的眼睛里只能看到司徒慎。 “易叔叔,我爸爸有说过噢,下水之前要做一些伸展的运动来拉筋热身,这样到水里之后就不会腿脚抽筋了呢!” 小家伙踩在毛巾上,抻着胳膊腿的对着易江南说着,还不忘确定,“爸爸,我说的对不对?” “对。”司徒慎勾唇,伸手覆在儿子的脑袋顶。 整个过程里,小家伙都跟随在司徒慎的身边,易江南哪怕再怎么爱和舟舟亲近,此时也难以融入进去,所以很识趣的游了一圈后,便起身往休息区走。 秦苏围着浴巾坐在躺椅上休息,看到他走过来,不免心中内疚。 “我也不知道他会在这边。”她有些歉意的说着。 当时宫外孕的手术虽然已经愈合了,但她平时洗澡时也都是多加注意,现在天气热,害怕会感染到不容易好,这也是在儿子总缠着说要游泳时,她想等堂弟休息时的带他过来,也正是没有多加拒绝易江南一起的原因。 “没关系,谁教都一样。”易江南却不在意,笑着摆手说。 随即拿过桌上的饮料递给她一杯,“正好我也很久没游了,跟你在这儿聊聊天也挺好。” 秦苏听到他没有太介怀,和他手里的饮料杯轻轻一撞,微笑了起来。 在水里陪着儿子扑腾的司徒慎,找了个空当游了圈出来时,披着浴巾朝两人走过来,蹙眉不怎么高兴的开口,“过来是游泳的,你们两个怎么都不下水!” “我主要是陪舟舟过来,就不游了。”秦苏略微弯下身,双臂隔着泳衣抵在了小腹上,摇头说着。 “那易总还要继续待在这儿休息?”司徒慎眯了下眼,只好斜睨的看向易江南。 易江南不理会他眼里迸出来的东西,笑着点头,“嗯,我陪秦苏待着。” 司徒慎看着两人,尤其是在游泳馆这样泳衣单薄的环境,觉得额头有根青筋在控制不住的跳。 “爸爸,爸爸——” 在水里等着他的小家伙着急了,扯着嗓子在喊。 “慎总,舟舟再喊你呢。”易江南好心的提醒。 司徒慎神色紧绷,半响后,也只能握着拳头返身往池边走。 心里那个不痛快啊! 从健身馆出来,外面已经是夕阳西下。 秦苏牵着儿子的手,跟着随行的易江南往台阶下面走,走到底端时停下脚步,而拿着钥匙的易江南朝着泊车位置走过去。 一起出来的司徒慎见状,不由的蹙眉。 “你没开车?”他紧抿着薄唇,出声问。 “没有。”秦苏淡淡的应了句。 话一出,就看到他俊容上表情至少变幻了两种,眸色沉沉的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易江南很快将车子开了过来,还从驾驶席先走下来,绕过车身过去非常绅士的将另一侧的车门打开。 秦苏牵着儿子,走过去即将坐进去时,便听到后面男音再度响起。 “我也没开车。”司徒慎紧抿着薄唇。 闻言,秦苏朝着两侧的泊车位看过去,确实没有看到那辆黑色的卡宴。 “舟舟,和爸爸再见。”她只是对着儿子说。 “爸爸,再见!”小家伙听到她这么说,转过去和爸爸挥手。 对着儿子的道别,司徒慎没有回应,而是迈着步伐走了过来,黑眸看向易江南,薄唇微微勾了起来,“易总,不麻烦的话,顺路带我一段?” 若是邱景烨会毫不客气的直接拒绝,再友情赞助的讽刺两句,可对方是易江南。 银色的大奔在城市里穿梭着,落日与晚霞的光笼罩着,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被镀上了一圈瑰红。 司徒慎和小家伙坐在车座后面,手掌正被儿子抓着在和自己的比着,他偶尔低声的回应两句,黑眸却不留痕迹的锁着前面坐着的两人。 像是在游泳馆时一样,两人低声细语的聊着什么,互相对看时嘴角都挂着笑容。 喉结慢慢的滚动,司徒慎别不开目光,只能让发窒的呼吸慢慢往下沉。 “慎总,你要去哪儿?”信号灯亮起,车子停下来的时候,易江南抬眼看着后车镜,对着里面映出来的冷峻眉眼说着。 司徒慎蹙眉,没有立即回应,而是低头看了眼表。 随即抬起头来,却不是看向易江南,而是一旁的秦苏,“这个时间该吃晚饭了。” “妈妈,我饿了!”一听到吃,小家伙也亮着眼睛附和。 “舟舟,一会儿回家,妈妈给你做好吃的。”秦苏半侧过身子,看着儿子回。 “在外面吃吧。”司徒慎却说。 “不了。”秦苏终于是看向他,没有考虑的拒绝了。 他蹙眉,线条好看的薄唇抿了起来,“我们还没有吃散伙饭。” 闻言,秦苏微微一怔。 当时她那么提了一嘴,只是因为刚刚领完离婚证,想要打破那种气氛随口说的一句。 “什么是散伙饭呀?”小家伙听到,却好奇的问。 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妈妈,都没人回答他,他只好继续追问,“是不是会有很多好吃的?我也要吃我也要吃!妈妈,我们今天不回家吃,和爸爸一起吃散伙饭,好不好?” 在儿子恳切的目光下,秦苏最终点了点头。 司徒慎眼底眸光隐忍着不动,心底那丝轻芒才刚刚浮起时,便听到她对着开车的易江南道:“江南,你也一起吧。” 第217章,我们要结婚了 吃过晚饭再回到秦宅时,夜已经浓了。 小家伙在游泳馆里很努力的在池子里扑腾,消耗了很多的体力,晚饭时狼吞虎咽了两碗饭,这会儿吃饱喝足了已经仰躺在后车座上呼呼睡着了。 易江南车技很好的停稳,然后将火熄灭。 秦苏解开安全带后,便走到后面去打开车门,后面坐着的司徒慎,已经将枕在自己腿上的小脑袋瓜扶起,然后很轻松的将儿子抱在了怀里,顺着她打开的车门走下去。 “给我吧。”她伸手过去。 “我送你们进去。”司徒慎没有将儿子递给他,而是说着。 “不用了。”秦苏摇头拒绝着。 “我送你们进去。”他只强调这一句。 今天一整天里,在游泳馆还是后面的晚饭,易江南无时无刻的存在着,所以想要借着送他们进去的机会,甩开那个不该存在的人。 “不用了。”秦苏也像是他那样重复,只是又补充了句,“小屿这会儿应该在家,他跟你的矛盾……把舟舟给我吧!” 当时发现他跟季雨桐的事情,已经够让堂弟秦屿对他有隔阂了,现在两人离了婚,如果俩人在秦宅里见面,都不需要想象会有怎样的画面。 司徒慎被她话晃神间,怀里的儿子已经被她抱了过去。 小家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而且晚饭吃的又多,这会儿睡着了更是全身放松,秦苏晚饭本来就没怎么吃两口,抱过来时有些力气不足。 “孩子给我吧,我送你们进去。”安静存在着的易江南,此时出声。 司徒慎蹙眉,冷着眉眼斜睨过去。 薄唇扯动正想说两句时,却见她丝毫没有反对的就让易江南伸手抱了过去,还笑着道谢后,两人就那么在他眼前并排的走进了秦宅。 司徒慎站在原地没动,路灯光影在他俊容上半明半暗,他薄薄的唇没有紧抿,只是僵在了那。 胃上面的地方,清清楚楚的抽紧着。 将小家伙暂时安顿在床上,秦苏看着直起身来的易江南,“谢谢你了啊。” “不客气。”易江南微微的笑,然后又说着,“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好的。”秦苏笑着点头。 “那我就先走了,慎总还在外面。”易江南继续说着,毕竟从游泳馆到一起吃饭,司徒慎一直都坐在他的车子里,礼貌上来讲,回去时自己也会送他回家。 看着易江南转身往卧室外面走,犹豫了下,还是说,“我送下你吧。” “好。”易江南不易察觉的皱了下眉,依旧微笑。 等着她和易江南从秦宅又再度走出来时,停着的银灰色大奔还在那里,只是原本站在那的男人没有了,而且车内也没有任何人影,似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慎总呢?”易江南也微微惊诧。 “可能先回去了吧。”秦苏双唇动了动,收回了四处梭巡的视线。 “可能是,还想着送他一程,看来是不用了。”易江南闻言,也点了点头,摇头笑着说。 “你快回去吧,路上小心。”秦苏也笑。 “好的。”易江南应着,绕过了车身坐了进去,临关车门时对着她道,“晚安。” 看着那辆银灰色的车子开走,长长的私路上再没有半个人影,秦苏也抱着肩膀走了回去。 * 饭店的VIP包厢。 装潢设计的很现代,每个房间都独具一格。 秦苏从来了以后到坐下,面上虽然没什么,可内心还是难掩惊讶啊。 “小珺,你刚刚……和我说什么?”将餐前准备的柠檬水喝了一大口,她咽下去问。 目光还是紧盯着对面坐着的男女不放,来来回回的在两人脸上打量着,原本以为只是和好友约的一顿晚餐,没想到她竟然还带了一个,又宣布了一个炸弹性的消息。 “小珺说,我们要结婚了。”带着眼镜的男人冲着她憨厚一笑,然后抢着回答。 秦苏忙弯起嘴角,笑着说,“抱歉啊,我只是有点没反应过来。” “其实那天回来的时候,就想跟你说这件事的,没想到你刚好……所以,现在干脆把他带来见你。”路惜珺不理会她投递过来的小眼神,笑嘻嘻的说着。 “你这瞒的也太紧了,每次通电话时,你连有男朋友都没告诉我!”秦苏暗暗磨牙。 从当时路惜珺开始应聘工作开始,不像是以前那样游手好闲,再到被调到外地上班,两人大多数都是通过电话联系。那段时间,因为季雨桐的出现,她几乎无时无刻不被烦心着,也就对好友少了一些关注。 “现在这不带来给你见了嘛!怎么样,人不错吧?”路惜珺说着,挽住了一旁男友的胳膊,整个人都依偎了过去,挑眉问着她。 “挺、挺好的。”秦苏看了看,缓缓点头。 同样是戴着眼镜,但是眼前这位绝对没有易江南那样翩翩公子的气质,五官也不出众,但好在看起来也是挺踏实的一个人,就是那种不出彩,却也挑不出太多毛病的人。 “谢谢!我懂的,闺蜜必须讨好!”小珺男友一听憨憨的笑,忙接过服务生手里的红酒,起身先过来给她的杯子里倒上。 “谢谢。”秦苏弯唇一笑。 之后服务生将点的菜陆续送上来,餐桌上气氛虽没有那么热络,但也很融洽,没有尴尬。 整个用餐过程里,秦苏都不留痕迹的观察着对面两人,尤其是好友路惜珺。总觉得两人在一起的画面感有些不协调,尤其是好友脸上洋溢出来的笑容,太过甜蜜和幸福,就像是浮在上面的一层膜,如果揭开,或许有真实的表情淹没在里面。 中间时秦苏给好友使眼色,然后起身说想要去洗手间,可好友明白她的意思,却并没有任何动作,反而挤弄着眉眼让她快去,一点尴尬都不留给男友。 走到洗手间里,有些凉的水柱洒下来,秦苏边搓着手边想着,过后一定要找路惜珺好好谈一谈。 虽然很早以前她就有劝过好友,年龄也差不多了,该是个时候找个爱自己的人就嫁了好好过日子,但前提也是要心里会属意的,毕竟那是一辈子的事。 想到这一点,秦苏嘴角不禁泛出了苦笑。 又哪里说的准,她原也以为婚姻是一辈子的事,可现在还不是离婚了,所以有些事情,也说不准。 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她在心里叹息的同时转身想要往回走,眼前却忽然笼罩过来阴影,吓了她一大跳。 第218章,不想放开她 男人穿着深色系衬衫长裤,衬衫挽至手肘的地方,露出了结实精壮的小臂,洗手间的灯光更加的暗一些,在他冷峻的眉眼上打下了重重的影,一时之间表情难辨。 是司徒慎。 秦苏略微惊讶了下,后来想到这里的西餐厅,是公司常来这里招待客户的之一,秘书们也都会在预约场合时选定在这里。所以他出现在这里也很正常,应该是在招待客户。 弯了下嘴角,这样近的距离不可能无视,她略微颔首示意了下。 然后,便稍稍向一旁挪动脚步,想要越过他走出去,却被他的身影直晃晃的挡住。 秦苏只好抬眼,不解看向他。 呼吸间能感觉到一股酒气,那双眸子里的黑沉,似乎也因为酒意的弥漫而加重。 “自己来的?”薄唇扯动,他开口询问。 “不是。”秦苏无语,谁闲的没事自己跑来这种大饭店吃饭。 “和朋友?”他却不觉得自己的话有问题,继续。 “嗯。”秦苏点了点头。 “男的女的?”他仍在继续追问。 “都有。”她随口回着,态度略显敷衍。 默了有两三秒,秦苏想要说离开,嘴角刚蠕动时,面前的身影不知怎的有些摇晃,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轻飘飘的,像是随时要倒下去一样。 她才刚皱眉,就看着他盯着自己,在慢慢逼近…… 面前阴影直挺挺倒下来,重量也全部都压了过来,他整个人都扑在了她身上。 “喂!”秦苏低喊。 司徒慎像是没有骨头的人一样,脖子卡在她的肩头,脑袋和双手都那么垂着。 “司徒慎,你没事吧?喝醉了?”见状,她推了推他问。 他似乎叹了口气,然后声音很低,夹杂着一丝痛苦,“头有点晕。” “我扶你过去,你洗把脸,能好一些。”秦苏只好伸手支撑住他,想了下,皱眉这样说着。 好在后面就是洗手台,离得又很近,没用费太大的劲儿,就将他弄了过去,然后让他双手自己撑在洗手台的边沿处,替他拧开了水龙头。 司徒慎也没有吭声,像是她说的那样,很顺从的接了水往脸上送。 见他洗完,秦苏将抽过来的纸巾给他递了过去,“我看你还是在这里多待一会。” “嗯。”司徒慎接过纸巾,只是擦了擦手。 额前的发丝也因为刚刚洗的一把脸而湿成了缕,俊容上的水珠往下流,性|感的像是电视上给沐浴乳之类产品做广告的男模特。 秦苏收回目光,道,“我朋友还在等我,我回去了。” 说完,她也没再看他一眼,转身就往外面走。 已经快走到门口时,身后脚步声陡然响起,随即腰上一紧,从后面有熟悉的气息围绕而来。 “秦苏。”司徒慎低声的喊。 他的俊容就贴在耳蜗处,说话时呼打出来的气息喷在肌肤上炙热,令她不禁一颤。 颤动的除了身体,还有心。 久违了的触感。 秦苏似乎都感觉到眼角细微处都在颤抖着,那种感觉越强烈,她就越惊。 “你做什么!”她低头看着腰前的手,低喊。 “想抱下你。”他从后面环抱着她,手臂在收紧。 也许是有些酒精的促使,或者刚刚倒下去时沾染到她的气息太过渴望,所以还是忍不住有了动作。 “放手!”她咬牙,双颊因为恼怒而微红。 这样的亲昵氛围不再属于他们了。 司徒慎却似乎是没有听懂她在说什么,反而是越发大力的收紧了手臂,将她整个人都藤蔓一样的细密缠住,像是想要将她深深嵌到自己的胸膛里一样。 此时俩人紧紧贴着,他的骨骼和肌肉线条都隐隐能感觉得到。 秦苏闭了闭眼,想要大力挣脱开来时,却听到他微微低哑了呼吸声。 “易江南,不可以。”他同样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散开。 “什么?”秦苏被他呼出来气一个激灵。 想到两人在一起的画面,司徒慎紧着情绪开始逼问,“你总跟易江南在一起,是想跟他有什么发展?还是说,你都已经开始考虑他了?” “不是,我和江南只是朋友。”她听后皱眉,下意识的还是解释了。 “真的?”司徒慎不确定的问。 “嗯。”秦苏点了点头。 最初和易江南虽是生意上的伙伴,但现在随着接触两人已经成为了朋友,而且对方给自己的帮助也大,很多事情上也都不会逾越。不说两人有没有可能发展,就现在她刚离婚不久,是真的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司徒慎听到她的肯定回答后,黑眸里有着流光轻漾。 蓦地,又想到了什么,他再度蹙眉,“邱景烨也不可以!” 他的语气里虽没有那种警告的意味,可浓浓的专制感却忽略不了。 “这跟你没关系。”吸了口气,她表情不变,镇定的继续说着,“无论是易江南也好,景烨也罢,哪怕是和他们怎么样,这些也都是我的事,和你无关。” 她字字清晰,语气里甚至还有些斩钉截铁的。 司徒慎默默的听着,感觉像是被人沉在了水里,渐渐的,呼吸越来越困难。 “你放开我!”覆在腰前紧缠的大手上,秦苏试图分开。 可他却纹丝不动,她有些急了,声音沉了下去,“放手!” 司徒慎似乎打算装死到底,将脑袋垂下来,薄唇贴在了她脖颈的肌肤上。 制住怀里不停挣扎的人,他几乎叹息般的,“……不想放。” 他说话时,薄唇扯动就会摩挲着她的肌肤,刺刺痒痒的,就像是以前两人的chuang底之间,他也是会像现在这样。想到以前,秦苏心底压抑的东西便又会被揭开。 曾经如同岩浆一样炙热的东西,是经历过怎样的风霜后,变得冷却下来,再没有一丝热度。 “司徒慎,你到底想怎么样?”眼里闪过痛苦的光,秦苏无力。 “我想怎么样?”司徒慎闻言,咀嚼着她的话咬字重复着。 然后他低低的笑了,仿佛在深思着这个问题,又仿佛在嘲弄自己,“我能怎么样,我又能怎么样。你都跟我离婚了。” 第219章,来看白月光 俩人离的太近,哪怕没有彼此对视,可司徒慎的声音就像是直接灌入耳朵里的,低低沉沉的带着暗哑,还有不亚于她的那种无力感,一点生气都没有。 呼吸变慢,秦苏一时间也被带入了某种情绪中。 感觉到他放在腰间的手在下滑,然后隔着衣料贴在了腹部的位置上,手臂收紧的力道还是那样紧,可贴在小腹上的掌心,却很轻,像是怕稍稍大力一点就会碰碎什么一样。 “你真下得去手……”他的声音再度响起。 秦苏一怔,心底像是冒出一个血窟窿。 其实他的声音很低,甚至是有些轻的,可听在她的耳朵里像一柄淬毒的剑,直直插入。 也许隔着衣料他感觉不到,可他的手触上腹部时,那里的伤疤自己却能清晰的感觉得到。 然后她听见他在耳边低哑着声音,没有温度,“秦苏,那也是条命,是你和我一起创造出来的一条命……你,怎么下得去手。怎么就那么狠!” 若说先前她还都可以保持着一份冷静自持,或者说已经平静如一潭死水的心湖不会受到激荡,可提到那个小生命,秦苏忍不住鼻尖的酸。 初得到时的那种喜那种纠结,再到流逝时的那种无力那个空洞,那种悲凉只要一想起来就还是真切的。 “它不该来。”眼眶有些憋的疼了,她能说的只有这一句。 “呵呵,不该来。”司徒慎凉凉的笑,凉凉的重复。 当时他在得知这个孩子存在,跑去找她询问时,她也是对自己说的同样的话,一点没变。 提到这个问题,两人的心神和情绪都受着波动,也是趁着他身体僵硬的空当里,秦苏挣脱开来,背过身来面对面的迎视着他。 蠕动着双唇,她声音平平,“我是狠,我也是下得去手。” “为什么!”司徒慎咬牙,近乎低吼。 “你知道的。”秦苏嘴角翘了起来。 说完,她没有再看他,趁着这样的机会转身朝着外面的走廊走。 司徒慎黑眸里一点光都没有,眉心在急促的跳动着,右手收拢成拳转向一旁的墙壁,带着狠劲的力道就捶上去,可到了中途又缓了力道,最终无力的一掌拍在上面。 * 下午临近傍晚,在云层上的太阳还是明耀。 酒吧里面确实另一番天地,虽还没有到纸醉金迷的时候,可里面的环境还是给人另一番的天地。 专属的包厢里,司徒慎坐在沙发上,接过好友刚倒过来的一杯酒,放在唇边仰头就喝掉了一大半,酒液顺着喉咙火辣辣的蔓延而下。 “司徒,我跟你说,你和你前妻啊……”冷眼旁观了半天的路邵恒有些按捺不住,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瞪我干什么,她现在可不就是你前妻嘛,我又没有讲错!” 司徒慎握着的酒杯有些紧,看着里面黄色液体里映出了自己那双紧缩的黑眸。 是啊,已经不是司徒太太了,称谓也只能是前妻了。 “其实就算是前妻也没关系,你们俩中间不还有个儿子,这辈子都不可能真断了!”路邵恒继续安慰着,还不停的出主意,“要不这样?你跟跟她抢一下抚养权?到时儿子在你这里,一切不就都好办了。” 闻言,司徒慎斜了他一眼。 “不行,这样不会有戏,你前妻可不是善茬。”路邵恒说完后想了下,也直摇头。 “你可以闭嘴会么。”司徒慎蹙眉,冷着嗓子。 路邵恒的唇立马合上了,两人都没有在说话。 彼此相交多年,是那种可以坐在一起一天一夜不说话都不会觉得尴尬的,更多的时候,好友或者兄弟之间,需要的不是安慰,只是一种陪伴。 司徒慎伸手拿酒瓶时不经意的瞥了眼一旁的路邵恒,看着那烟缸里已经往出溢的烟蒂,他不由的出声提醒,“路邵恒,你的烟瘾越来越大了,该戒了,不然回到家里被你老爷子看到,又要挨一顿臭骂了。” “没有事儿。”路邵恒勾唇,丢下了手上快要燃到指尖的烟头。 话才那样说完,却又从烟盒里拿出一根,打火机一甩一收的又点燃了。 司徒慎拧了眉,察觉到好友似乎不同往日的异常,扯唇问,“邵恒,你是不是有心事?” “没。”路邵恒吐出个烟圈,像是刚刚没事人一样,只是眼神没有了焦点。 静默了一会儿,忽然模棱两可的问,“司徒,当时你答应分开时是怎么想的?” 司徒慎听后,送到薄唇边的酒杯顿在了那。 当时是怎么样想的? 听到她亲口说将孩子打掉,他很气很怒,也确实很冲动。可想着她竟然那样坚决的想要离婚,当初为了孩子那样坚决的想要嫁给他,到现在为了和他离婚那样坚决的打掉了孩子,她是多么想要解脱啊。 所以气和怒是一方面,更多的冲动是那就放手成全她。 刚刚顿住的酒杯重新送到了薄唇边,剩下的小半杯一饮而尽,没有火辣辣的燃烧感,只觉得泛出了一股苦涩味。 那层苦涩剥开,都是深深的后悔…… * 傍晚。 从北郊赶回来,商务车没有直接回公司或者家,而是朝着一家医院方向行驶。 没有让司机停进院里,只是让不用熄火的暂停路边,司徒慎直接朝着医院里面走,一路从电梯里出来,病房门口等待着的主任医生便急匆匆的上前。 “司徒先生,您可来了!”见到他,主任医生明显松了口气。 “嗯。”他淡淡的应了句,蹙眉瞥向里面的病房。 “病人从您送进来到现在一直都不出院,动不动就大哭大闹,非说要见您,而且还总用跳楼来威胁我们一定要联系到您!司徒先生,您也知道,如果真出什么事情那对医院的影响……”主任医生为难的说着。 “嗯,我知道了。”司徒慎闻言,点了点头。 跟着主任医生推开的病房门,走了进去,俊容上一丝表情都无。 才刚踏入,里面就传来东西砸到地上的声音,还有一道凄厉的女音,“我不管,别给我打什么镇定剂!走开,别靠近我,离我远一点!” 第220章,我爱你甚至可以去死 病床边围着的至少有两名护士,都摊着手无措在那。 听到脚步声,季雨桐看过来时眼里瞬间一亮,不敢置信着,“慎……?” 司徒慎也没有应,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双手抄着裤子口袋,表情不喜不怒。 “慎?真的是你吗?我没有看错吧,你还是来了……呜,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季雨桐的眼泪一秒就喷涌出来。 司徒慎漠着眉眼,表情略微有些变,但只是不耐。 从他把季雨桐送到这里后,后续他不会再管,只是吩咐了医院在她恢复后出院就可以。过程里,她一直有给他打电话,他一次也没有接,后来嫌烦就直接拉入了黑名单。他也是不知道她一直没有出院,还是今天医院这边给他打了电话,他才知晓。 “李主任,给她办理出院手续。”司徒慎目光转向主任医生。 “可病人她……”主任医生闻言,面露担心着,早在病人恢复时他们当然就有安排出院,可就是因为病人哭死苦活的闹着不出院,才会演变成今天这样。 司徒慎懂对方的意思,打断他的话,直接扯唇吩咐着,“如果她不走再闹的话,那就直接让保安请她走,后果我来承担。” “慎,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把我丢在这里不闻不问不说,现在还要让他们赶我出去!”季雨桐泪流满脸,哭着伸手指着他控诉。 “若不是你给医院添了麻烦,这一趟我都不会来。”司徒慎不为所动,冷淡的语气,随即对着主任医师继续,“就按照我说的处理就可以了。” 说完,便没有多浪费时间的转身要走出病房。 伸手季雨桐见状,从病床上一跃而起,虽还流着泪,可声音已经尖锐了,“你怎么可以这么绝情!我确实是做错了,可你也不能这么绝情啊……我不仅是流掉了孩子,也失去了子宫,以后都做不了母亲了,这一切都是因为秦苏啊……” “季雨桐。”司徒慎蓦地转回身来。 “慎……”季雨桐被吓的一愣,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这样连名带姓的称呼自己,还是这样冷这样寒的语调。 “这里没有被你收买的医生,你为什么会失去子宫自己最清楚。”司徒慎薄眯了黑眸,冰冷密布眉梢,一个字一个字的像是甩在她脸上,“要不是你以前流产过那么多次,怎么可能会有今天的结果?” 闻言,季雨桐没有血色的呆在那。 “好自为之。”司徒慎末了丢下这样一句,大步离开。 身后有传来重物跌落的声音,还有夹杂着一些哭腔和劝声,他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冷漠的连个眼神都吝啬。 从电梯里出来,他很快穿过了医院的大厅走出来,商务车还在路边停着等待,这就是他为什么没让司机熄火的原因,根本不会浪费太多的时间在这里。 只是他才从医院大门走出来快到路边时,身后却传来了一阵疾快的脚步声,然后便是一阵凄厉的女音。 “慎……” 司徒慎蹙眉,看着季雨桐还穿着那身病号服,披头散发丝毫没有往日模样的冲过来。 他冷冷的收回视线,想要不去理会,她却来了蛮力的扑上来抱住了他的胳膊紧紧的不撒手,泪眼朦胧的,“慎,我知道我做错了,我不求别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放手。”司徒慎眉头褶皱更深。 “不,我不放,我一放你就该走了!慎,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求求你,原谅我……”季雨桐却抱的更紧,身子几乎快半跪在那了。 这里是医院的大门口,来来往往的车辆多行人也多,投过来的目光当然也就会多,可不知情的都会以为是一场爱情纠|缠的戏码,女人正泪眼婆娑的要求男人的原谅。 “你先起来!”司徒慎咬牙,想要先将她弄起来。 “慎,我真的知道我做错了,可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因为爱你!我有看到报纸了,知道你和秦苏离婚了,我……”季雨桐豁出去了,好不容易能见到他,绝对不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听到她后面的话,司徒慎眉眼瞬间沉了,冷凝明确的吐字,“季雨桐,你必须清楚一点,我和秦苏离婚,和你一丁点关系都没有!” 一点耐心都没有,他也不管周围人怎么看了,用了狠劲的将她甩到一旁。 季雨桐踉跄的站起来,顾不上狼狈和难堪,尖声着,“慎,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啊!你不原谅我的话,我就去死,我也可以证明给你看,我爱你甚至可以去死!” “那是你的事。”闻言,司徒慎事不关己。 季雨桐双手紧紧攥着,看了他犹豫了半天,心里一横,抱着最后一搏的决心咬牙的朝着路中央冲过去。 因为是在医院门口,两边虽没有减速带可都近距离的有斑马线,所以行驶过来的车子都会多少减速,但这样一个人忽然冲出来,还是引起了骚乱,喇叭声尖锐一片。 一辆车就这样紧急的刹住了,惊魂未定的司机从窗户探头出来,忍不住破口大骂:“想起找别的方式死,别在这里连累我!” 而被司机训骂的季雨桐却只是视线呆滞着,不敢置信的看着站在那里无动于衷的男人。 “慎……你竟然这么狠……”她喃喃着,依旧无法相信,他竟连伸手伸手拉她一下都不愿意,竟然真的就这样不管,像是陌生人一样冷漠。 司徒慎薄唇扯动,声音萧冷,“我再跟你说最后一句,你是死是活跟我无关。” 收回目光,他便抬腿朝着路边停着的商务车走,听到后面传来像是电影里女鬼一样的凄厉嗓音。 “司徒慎!” 季雨桐脸白却又两眼通红,大白天却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死盯着那连顿一下都没有的身影,疯癫了般的憎恨道,“你这样对我你会后悔的,你绝对会后悔的,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第221章,这些和我没关系 司徒慎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径直的走到商务车边,拉开后面的车门就坐了进去。 “开车。”他平常的吩咐。 司机却似乎在晃神,半秒才忙重新发动着引擎,“是,慎总!” “怎么了,你刚刚看什么呢?”司徒慎随口问着。 “啊,没什么!只是那会看到秦总路过。”司机忙恭敬的回着。 “秦苏?”司徒慎一愣。 “对啊!”司机对着后车镜里的他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他坐直了身子,蹙眉忙问。 “就是那会儿那位小姐从医院跑出来抱你胳膊的时候,秦总也是开车过去,我们也只是打个照面点头示意了下,都没说上话呢!”司机其实也是观察他的脸色的,毕竟夫妻俩离婚在全公司上下已经不是秘密的事,见他没有不悦,又忍不住啰嗦了两句,“我刚发愣啊,也是因为有挺长时间没看见秦总了,她向来对我们这些司机很好!” 司徒慎黑眸有些没焦点的听着司机的话,抿着薄唇若有所思。 * 夜,天幕深蓝。 秦苏靠坐在床头,一旁的小家伙已经张着小嘴呼呼的睡着了,她还保持着那个姿势,手里捧着的故事书也没有放下,反而继续翻阅着看。 故事书上面每页都配着图,她看着,眼前却总浮现出白天的一幕。 她其实也是在附近和好友路惜珺吃东西,开车路过时一旁的好友眼尖的脱口而出了句,虽忙收了声,但也还是引起了她的注意,凝了视线也看了过去。 其实还好,没有多大的情绪影响,只是忍不住想起而已。 将故事书合上,秦苏往下滑着身子,也顺势躺了下去,正准备闭上眼睛时,放在chuang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很短,是短消息的提示。 她伸手拿了过来,将内容划开浏览。 你出来一下。 内容简短,和之前他曾发给她的信息内容一样。 秦苏没有回,只是将手机又放了回去,过了大概十多分钟,她都昏沉着快要睡着时,手机忽然再次震动了起来,不像是刚刚的短暂,而是有节奏的持续着,是有电话的进入。 拿过来握在手里了半响,以为不会接那边就会不打了,可没想到一直持续进来了三遍,她只好接了起来。 “喂?”放在耳边,刻意压低了些声音。 “你睡了?”司徒慎见状,不禁问。 “被你吵醒了。”秦苏有些没好气的回。 那边听后一点愧疚的意思都没有,还在那说着,“既然吵醒了,那……我就在外面,你出来下?” “太晚了,我也已经躺下了。”她皱眉,没有答应。 “我有事想跟你说。”司徒慎低沉着声音说。 单手轻放在方向盘上,黑眸侧的睨着一旁的秦宅,心中是有些上下起伏的。 司机对他说和季雨桐纠|缠时被她看到,他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就是怕她误会,可随即,有隐隐的有一种期盼。若是她这件事不高兴或者什么,那么就还说明着她心里有自己。 所以这两种背道而驰的感觉,一直在他的心里横冲直撞着。 “那就哪天再说。”电话那边她淡淡的。 “不行,今天就跟你说!”司徒慎想到没离婚前,有多少次他想跟她解释一些事情时被错过了机会,之后又都发生了什么,所以他不想耽搁。 闻言,秦苏只好说,“有什么事,那就在电话里说吧。” 见她真不打算出来,司徒慎有些沮丧,默了半响也还是说,“今天我和雨桐……” “怎么了。”她还是淡淡的语气。 “你别误会,我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事情不是你所想所看到的那样,会出现那样的一幕完全是因为她威胁了医院那边,所以我才会去。她今天跟我寻死觅活的,可我也没有管她!你千万别误会,我跟她一点可能都不会有!”他有些急,也有些笨拙的解释着,希望能把自己的坚定表达出来。 “司徒慎。”她听后,却很平静的叫他。 “嗯?”司徒慎低声的应,因为忐忑握着方向盘的手紧紧的。 “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些和我没关系。”电话那边,秦苏在轻淡的说着。 “……”他滞住呼吸。 “无论你跟季雨桐在一起也好,或者没有跟她跟别人在一起也罢,那些都是你的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的。你也不用像是这样跟我说,跟我解释的。”她仍在继续说,没有高兴也没有恼怒,语速很慢的像是在跟他讲道理一样。 “你是说,我多此一举了?”喉结滚动,他声音有些僵的问。 “可不是呢。”秦苏似乎是笑了,然后又说了句,“时间不早了,我要睡了,晚安。” 线路被那边切断,司徒慎将黑了屏幕的手机丢在一边,保持了半天的坐姿都有些僵硬。 不知过了多久,他重新发动着车子,感觉那引擎声都是对自己的嘲笑。 * 又是夜,月朗星稀。 银色的GLS350在行驶到秦宅后转了个方向调头,然后最终停稳。 秦苏低头解着身上的安全带,边向着一旁的驾驶位上的人道谢着,“江南,今天谢谢你了啊。” 虽然她在离婚后选择了退出公司,不再经营生意上的事,不打算让自己像以前那样劳累,可总归也不能一直闲着没事做,所以想接手家幼稚园来经营,同时为了儿子,也觉得这件事做起来不那么困难。 她只是有这样的想法,易江南知道后就已经帮他联系了几家,今天俩人逐个拜访了一个下午,哪怕她是请他吃了晚饭,可还是要感激他的。 “我觉得最后那家不错,园长也是熟识,地点和师资都很好。”易江南看着她,笑着说。 “嗯,我会再考虑考虑。”秦苏笑着点头,同意他的话。 “行的,反正离小朋友们开学还早,可以有大把时间选。” 秦苏解开了安全带,伸手摸到了车锁,想要跟他道别时,被他叫住。 “秦苏。”易江南喊着她。 “嗯?”她坐回了身子,不解的看着他。 第222章,你心疼他? “我有个东西,想给你。”易江南说着,侧身向后伸长了手臂,拿过了一个盒子到手里,然后朝着她递了过去。 “什么东西?”秦苏接过来,不明所以。 见他不说话只是微笑,她便直接将盒子拆开来,等着将里面的东西捧出来时,略微惊讶。 “这是……”她有些呆的看着静坐在盒子里的陶艺品,似曾相识。 “其实早就想给你了,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看那个陶艺展么?我见你就一直盯着这个丑娃娃看,后期我就找那个主人买下来了,我跟说了半天好话才说服那主人的。”易江南看着她的表情,笑着开始解释。 咽了咽唾沫,秦苏心头有些暖。 随着他的提醒,和面前陶艺品的眼熟,她已经想起来了,那个有着孤芳自赏韵味的丑娃娃。 这件陶艺品她确实很喜欢,当时在看完陶艺展后也私下托人找了举办的主人,想买下它来收藏,却没有被答应。想必现下他能买到手里一定是花费了不少功夫。最重要的是,她甚至都没有提,他却细心的留意到,还做到如此…… 吃惊和暖意之余,随之而来的是一缕复杂浮上来。 “江南……”她再度咽了下唾沫,酝酿着。 “喜欢吗?应该是喜欢的吧。”易江南自问自答着,笑的越发温润。 秦苏将陶艺品的盒子重新盖上,她稍稍转了些坐姿好眼神直面能对上他的,吸了口气,她脸上的表情跟着认真了些。 她不傻,更不会感觉不到,若说她离婚前可以不用考虑这些,但现在易江南所做的一切,已经敲响了心头的警钟,她早已经过了那种被男人追捧会虚荣的年纪。 清了下嗓子,她开口,“江南,有些事情我觉得好像该和你说……” 她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一向温润的易江南忽然栖身过来,双手握住了她的肩膀。 她看到那双镜片后面的的温润眼睛,此时裹着一种不熟悉的炽。 秦苏不由的一惊。 须臾之间,根本来不及躲避,甚至来不及发出声音,他那么快的贴了过来。 只是吻上的并不是她的唇,而是额。 蜻蜓点水般的,一下而过。 “江南!”秦苏嘴唇紧抿,不禁恼了。 “对不起秦苏,我……”易江南见她恼了,后面的情不自禁没敢说出口。 刚刚确实是凭着一股子的冲动,可这会儿既然已经做了也不会退缩,干脆咬牙,“秦总,以前你和慎总没有离婚的时候,我不敢揣着什么心思,即便有也只埋在心里,绝对不给你添麻烦。只是现在,你……” “嚯”的一下,眼前一阵刺眼的白光。 被迫止住话的易江南和皱眉的秦苏都朝着白光看了过去,不知何时驶来的一辆车子正面对面停在那,此时车大灯通亮的直晃晃的支了过来。 秦苏还没等看清楚那辆黑色的车子是不是卡宴时,一旁驾驶席的车门忽然被打开,男人探头进来,猛力的将坐在那里的易江南给拎了出去。 “喂!”她不由的大惊失色,忙跟着打开车门下去。 那边男人已经将易江南给抵在了车身上,握紧的拳头毫不客气的挥过去,力道很大,连后者鼻梁上的眼睛都给揍飞了开来。 “司徒慎!”秦苏绕过车身快步跑过去。 “谁准你碰她的!”司徒慎黑着一张脸,山雨欲来势。 易江南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解开了安全带从车里拎了出来,一拳头上来晃神了半天,此时痛感传来,虽没有敌过他的力量,可哪怕向来温润惯了的,也不由的伸手回抓他的衣领。 “谁准你碰她的!”司徒慎再度扬起手,声音沉到不行。 他本来还是惦记着和季雨桐的事,怀着忐忑的心情继续来找她,可没想到车子开进这条私路时,就远远看到了易江南的车子停在这里,心下嫉妒。 可等他驶近了以后,发现车子里有人,而且是那样的画面,简直没有了理智。 哪怕已经接受了离婚的事实,可总是有一种偏执的占有yu,或者就像是理所当然的,她只是属于自己的,能碰她的也只能是自己。 “够了,不要打了,你疯了!”秦苏上前抓住他落下的手腕,怒声。 “你心疼他?”司徒慎黑眸狰狞的瞥向她。 “放开他,小孩子吗!”秦苏皱着眉,懒得回答他的话,将两人分开。 被迫放开手的司徒慎往一旁退了半步,看着她正关心着询问易江南的伤势,目光抑不住狠了,“我不是说过他不可以?你不也说和他只是朋友,朋友的话你能让他亲你?还是说,你其实早就想跟他在一起了?” 若说之前他对俩人在一起还能忍住,可今天看到她竟然允许对方亲了她,不光是嫉妒,更重要的是害怕,害怕她若是接受了易江南…… “和你没关系。”秦苏抿唇着,将地上的眼镜捡起来,伸手扶过易江南,“先到家里吧,我给你擦些药。” 眼看着她满眼关切的对着别的男人,连眉尖的皱起都是为了别人,司徒慎心中妒火大燃,控制不住得口不择言的质问,“你说你狠,你下得去手。不惜打掉孩子的想要跟我离婚,不会也是有想跟他在一起的原因吧?” 秦苏闻言,猛地看向他,眼角都在细微的抖。 其实如果细细的听,就能听出他声音里那份不易察觉的慌和惧。 司徒慎紧紧凝着她,此时此刻更期待的是她的否认,这样能让他那颗悬着的心放下。 “随你怎么想。”别过眼,她清冷的回。 再一次,司徒慎看着她和别的男人一起在视线里,并肩的消失。 * 城西的施工现场。 和往常一样,楼边对着的水泥方子的材料摞的老高,升降机起起伏伏的,工人们都在忙碌着。 这个秦苏还在公司时接受的合作案,现在是真的已经到了尾声,再有三四天左右就能竣工,到时这桩合作案才算是圆满的结束。 不像是之前,现在到了尾声,总得过来亲自,司徒慎戴着安全帽背着手站在那里,黑眸扫着大楼忙碌的工人们,耳边听着监工在报告着。 “易总来了!”看到走来的人,监工们忙喊。 第223章,她没有打掉孩子 司徒慎闻言,背着手半转过了身子,看到已经到了面前的易江南。 虽已经过了两天,可易江南脸上的伤还很明显的挂在上面,一看就知道下手有多重。 “我可不会道歉。”司徒慎别过眼,有些冷的说。 两人现在还处于合作的关系,不可能一句话不说,而那样的画面还那样清晰,他只要一想起来,还觉得妒火大盛。 “还需要三四天左右,到时交工我会让秘书通知你。”说完这一句,司徒慎解开头上的安全帽,便越过他朝着施工地出口的方向走。 易江南看着他的背影,似乎没有记恨,温润的俊容上有着复杂的神色。 双手握着,易江南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内心此刻因为某件事的纠结。 要告诉他还是不要告诉他…… 本来也就是跟自己无关的事,而且后者的选择对于自己来说更有好处。 “慎总。”易江南却还是开了口。 司徒慎停下脚步,没有温度的转身看向他,等待着下文。 “你冤枉秦苏了。”易江南继续说着。 “怎么,你现在是想要表现出,你作为男人的那种挺身而出么,好显得你们俩的情不自禁?我还真不知道,易总是这样虚伪的人。”闻言,司徒慎眉梢都是冷冷的寒意,黑眸瞳孔缩着。 易江南皱了皱眉,顿了半响,才缓缓的说,“我是说孩子的事。” “孩子的事?”司徒慎拧眉。 “嗯,孩子的事。”易江南没有温润的笑,只是点了点头。 见状,司徒慎心里蓦地一突。 有什么东西渐渐清晰,他声音紧了,“什么意思?” “秦苏她……”易江南皱眉,似乎还是犹豫了下,最终才说,“她没有打掉孩子。” “……”司徒慎石化。 就像是当初她向自己提出离婚时一样,这样的话让他一时间消化不掉。 可明明,是她亲口说的…… 那样决绝和平静的眉眼还在,那么笃定的…… “你说,她……没有打掉孩子?”黑眸里焦距有些散的对上易江南的,司徒慎紧着声音问。 “那天是我送她去的医院,一直陪着她,看着她是承受着怎样的痛苦被送进了手术室。”易江南缓缓的说着,想到那天在文化公园将她送到医院的场景,还心有余悸。 看着面前男人茫然失措的俊容,易江南继续,“你不应该再去问她。XX医院,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一问,看看你在抱着别的女人离开丢下她一个人时,她都经历过什么。” 话音才落,男人的身影就已经疾步离开。 易江南在他离开后,摘下了鼻梁上的眼睛,伸手按揉在了眉心之间。 为何要告诉司徒慎? 若说以前总是持有着那份遗憾,那么现如今正是让他觉得老天不薄的时候,他的满满心意,再也不用藏在不见光的角落里,可以正大光明的表达出来。 连卑鄙都算不上,这件事本就跟他没有关系,他告诉与不告诉,都没有任何不妥,不会有任何良心上的谴责。 可还是不忍,还是心疼。 尤其是那晚她在给他擦药时,那眼底拼命抑制的痛。 所以哪怕是心里有多少个声音在叫嚣着不应该,多少个困兽在纠结挣扎,还是选择帮她解释清楚。 将眼睛重新架在了鼻梁上,易江南嘴角的一声苦笑,缓缓散开。 * XX医院。 找到专门科室,被告知病人特意交代要隐藏资料,司徒慎亲自去找上了院长,托上了关系,终于是在一堆的住院病历中找到了想要的。 “输卵管妊娠破裂……”司徒慎捏着手里的纸张,上面黑色的字体变得虚晃起来。 妇科主任见状,不由的出声解释,“对,就是所谓的宫外孕。病人送进来时就已经情况不妙了,已经造成腹腔内的大出血,非常的危险!说的夸张一点,如果再晚那么一会儿,别说宫外孕孩子根本不可能留住,就说大人都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啊!当天是我主刀,一侧输卵管不得不切除,所以我记得清清楚楚!” 大出血,生命危险,输卵管切除…… 这些词像是一把把刀,医生每说一个,就狠狠插上心头一把。 怪不得,她对于这个孩子说的最多的就是:它不该来…… 为什么当时他没有去细细的想,她说这话时的无奈和无力背后,隐藏着怎样的真实情绪。 还有她那几天忽然说出差,回来的那个早晨,看起来是那样孱弱,眉心中的灰白和指尖的凉度,他怎么可以因为她一句没事就以为没事了呢。 此时都站在护士站边上,司徒慎将手垂在了圆台上面,掌心已经出了汗,扣在下面的病历上,已经慢慢渗出了水印字。 妇科主任见他是由院长带着过来的,所以也不敢怠慢,知道他是来探寻这件事的,不禁继续回忆着当天的情况,“不过病人很坚强,当时送进来急诊时就昏过去两次,可后来还是自己在手术同意书上签的字。当时陪同她一块的那个男人,好像还问要不要联系家人还是什么的,她都说不需要……” 妇科主任还在说什么,司徒慎已经听不见了,不停重复在耳边的只有那三个字。 不需要…… 先前插上来的刀子,全部都“噗噗噗”的末至刀柄,一下子血流成河。 司徒慎甚至能想象到那样的画面,就像是那次她急性阑尾炎被送进医院时,临被推进手术室时,她也是那样跟他说着你回去吧。 他一直知道她是坚强的,甚至是无坚不摧的,病痛还是别的事情,都不能将她打倒。可那三个字,却是需要心里有怎么样的悲凉和殇痛才会说出来。 看着病历上的日期,都不需要他去细推敲,就能忆起是哪一天。 文化公园里,摩天轮下,她在听到季雨桐对她诉说了当年的求婚过程,到看着他抱着季雨桐离开,再到她被送到医院里,整个过程里,他始终在别的女人身边。 偏偏,他不在她身边。 第224章,痛不欲生 易江南的那一句“看看你在抱着别的女人离开丢下她一个人时,她都经历过什么”,简直让他仿佛掉入了冰窖里,只有寒意冻上了心底。 好似每次都是,岳父查出病症和最终离世时,他也都没有第一时间的陪在她身边,就连这样命悬一线的时刻,他别说没有陪在他身边,连知道的都是这样的晚。 这六年的婚姻,她细微温雅,经营家庭。他由着心底那份不甘心,冷眼相看漠然相对,多少次她都能那样云淡风轻的笑过,转身继续抚养儿子,对待公婆长辈孝顺备至,对他的包容和照顾也是无微不至。 她的耐心她的坚守她的委曲求全…… 她为他都做了些什么? 他对她又都做了些什么? 脚下有些不稳,司徒慎觉得眼睛里都是刀刺的痛。 “慎总,你怎么了……没事吧?”院长不知来龙去脉,也没摸清出是怎么回事,只是受他所托过来查一下,此时看到他的模样不禁惊讶的问。 “没事。”司徒慎回的很快,声音却哑的不行。 “慎总,光看病历就可以了吗?需不需要我让他们找一下当天的监控录像?”院长不明所以,看了眼他掌心下按着都有些发湿的病历,询问着。 “不,不用了。”司徒慎摆手,将病历推了回去。 收回手后,黑眸里的焦距对了半天也没办法对上,干脆作罢。 他只能对着院长哑着嗓子,“院长,今天的事谢谢了,改天……改天再谢您。” “好好,再有什么事就直接给我打电话。”院长见他神色异常,本想询问,可他说完就已经拖着步伐走了。 此时是夕阳无限好的时候,院长看着那抹背影,却觉得像是走进了失魂落魄的黑暗。 等待着的电梯到了,司徒慎走了进去,里面空无一人。 当电梯门缓缓合上阻绝了外面的一切,他双手抱着脑袋慢慢蹲了下来。 整个地面似乎都在晃,他埋着头,另一手紧紧按在电梯的内|壁上,却还是阻止不了那种晕眩感。 电梯里有着灯光,他侧眼朝着上面看过去,映着他的那一双黑眸。 脉脉眸光,不悲不喜。 似曾相识的目光,不久之前,他在那双眼尾微微上挑的眼睛里看到过。 到如今,他终于体会了她的心境。 绝望…… * 窗户半敞,夜风透过纱窗吹进来。 推开客卧的门,秦苏看着傍晚时就过来的好友路惜珺,此时已经洗过澡的躺在了床上,正巴巴的看着天花板,不知样式还是什么的,很是认真。 “小珺?”她将门回手关上,边往里走边喊。 路惜珺愣了下,才转了头看向她,微微的笑了起来。 和她长相稍有不同,路惜珺也属于美女,却是圆脸圆眼睛,一颦一笑时,那双眼睛都会滴溜圆。 将盖着的薄被掀了开来,路惜珺大肆肆的,“快来,你今晚是要陪我睡觉么?” “可不,我让舟舟自己睡了。”秦苏挑眉,顺势也躺了进来。 “哎,有个宝贝儿子真挺好啊!”路惜珺特别感慨的叹着。 “那你也赶快结婚生一个!”秦苏低笑,看向好友的侧脸,又不由的凝了神色,关心的开口,“小珺,你没事吧?” 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好友突然跑来,一进门就抱住了她不说话,良久后松开时又眉开眼笑了。可晚饭的时候,好友默不作声的连吃了三碗饭,她见状太过异常,因为向来路惜珺不像是她,情绪都很外露,都是哭过释放了就好了,可现在却隐忍着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正好堂弟秦屿没在家,她担心的留下好友一块住。 “没事啊。”路惜珺侧过脸来,眨眼。 “是不是和你的那个……叫什么来着。”秦苏想了半天,没有想起来名字,只记得那张憨厚的脸,干脆直接问,“就是你的男友,吵架了?” “他啊,脾气好着呢,我都没看他急过。”路惜珺闻言,笑了起来。 “小珺,你喜欢他么?”她顿了顿,刻意没有提到爱,而是喜欢。 “不反感。”路惜珺似乎是认真想了下,给出条结论,然后又长舒了口气,“你不是也说过,找个对自己好的就行了,安稳过日子。我现在啊,真是太需要安稳了!” 秦苏皱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苏苏,我现在只想一件事,就是快点和他结婚!”路惜珺看着她,眼神里都是迎合着自己的话而透露出来的坚定。 “你快成了恨嫁族了!”秦苏忍不住白了好友一眼。 “那你呢,你不打算再嫁人了啊,难道一直当寡妇啊!”路惜珺不满的回嘴。 秦苏一听,怒了,抓着好友的胳膊猛抓猛掐,“路惜珺,你就不能说的好听一点!寡妇大多数都是形容死了丈夫的女人吧!再说就算是那样,现在是21世纪了,应该成为离婚女人好嘛!” “干嘛这么激动,开个玩笑嘛!”路惜珺被蹂躏的直呼,闹了一会儿后,还是交心的询问了,“说真的苏苏,你有没有考虑过?” “我也才离婚没多久。”秦苏真不愿意讨论这个话题。 “也一个多月了吧,其实我觉得易江南不错,关键是他对你……喂,你不会是嫌弃人家离过婚吧,那怕什么的,又没有孩子,更重要的是,我看他真心喜欢舟舟!”路惜珺因为见过易江南,觉得对方气质很温润,加上对她们母子好,所以忍不住替他拉票。 “我也是离了婚的好吧,哪里还会嫌弃人家。”秦苏听着好友的话,不禁解释着。随即想了想,又很中肯的评价,“江南是挺不错。” 连好友见面不过一两次,都能看出易江南对自己的心意了,再加上那天在车里被他亲吻了额头,警钟大响的她,本来是想跟他说清楚的,可那天突然出现的司徒慎打乱了一切。看来,应该找个时间要说清楚的。 易江南的条件确实是数一数二的好,皮囊好条件好,更重要的是对她和对儿子都好。 第225章,待了一整夜 现在已经不再年轻,考虑的层面也多,若没有可能不可以浪费别人的心意,给了哪怕一丝的希望,耽搁的是别人的宝贵时间。 “那你还在犹豫什么啊!虽说你现在才离婚心境还适应不过来,但也可以适当的给他一些机会,慢慢发展啊!”路惜珺不懂她心里的想法,不解的追问。 秦苏咽了口唾沫,抬眼看着好友,低缓着的,“小珺,会犹豫就是不对了。” 路惜珺闻言,表情呆了一下,随即沉默了下来,回味着她的话不知想着什么。 密友间交谈后都默契的沉默了下来,谁也没有打扰,最后两人异口同声的逸出一丝低叹声。 “得,想那么多干嘛!睡觉!”路惜珺拽着枕头,一个翻身。 因为夏天穿的睡裙单薄,肌肤露出来的也多,好友这一翻身后面的大片肌肤都对着她,秦苏看到上面一朵朵绽开的红痕,不禁暧昧的戳,“不是吧,这么激烈,你那男朋友看起来不像啊!” 这都没个好地,一看就是怎样的战况才留下的,没想到看起来挺憨厚的人,那事上面也有狂野的一面呐。 “不是他。”背对着她的路惜珺却低声句。 “啊?”秦苏诧了下,随即一激灵,本来只是开个玩笑,想到好友过来时那个无声无息的拥抱,担心了起来,“小珺,你不是遭遇到什么事了吧?” “我的天,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赶紧睡吧,困死了!”路惜珺夸张的叫,向后用手肘撞着她说着。 秦苏皱着眉,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好友,知道她没有睡着,呼吸都没有变细。 无声的叹了口气,她也朝着另一边侧过了身子,伸手关了灯。 可能也就是这样安静的夜里,窗外响起的汽车引擎声,那么细微她还是隐约感觉了到。 虽然是私路,但是也时常会有车子经过,她没有太在意,直到放在枕侧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有短消息的提示,证实了她的猜想。 信息内容还是和之前的一样,简洁的没有多交代什么事,只是让她出去。 也和之前一样,她没有回之后,有电话跟着进入,只是不同的是,她没回信息也没有接电话,将手机静音的丢在了地毯上,任由它自生自灭。 对于那天晚上他在撞到易江南亲吻她的事,她当时就没解释,也没必要解释,而且对于他对易江南所做的举动,也真的是觉得荒唐。 手机还在持续的一遍遍响,直到将电量全部消耗,自动关了机。 秦苏也在同一时间闭上了眼睛,慢慢入睡。 * 翌日,天晴晨朗。 不知道是不是被路惜珺沾染的,秦苏一觉也睡的很晚,醒来时外面晨光透进来一大片。 小家伙似乎也是刚睁开眼睛不久,穿着小裤衩就揉着眼睛跑过来,矫健的从床尾爬上来,扑到两人中间,比意识先苏醒的就是肚子,“妈妈,我饿了哟……” “好,妈妈马上起来洗漱,然后就准备弄早餐!”秦苏抱着儿子坐起来,活动着筋骨说。 小家伙见一旁的路惜珺打着哈欠坐起来,忙问,“小珺姨妈,你昨晚睡得好吗?” “当然好啦!”路惜珺将小家伙抱到自己身上来,使劲的贴着他的小脸。 睡过一觉的她,似乎没有昨晚来时的萎靡不振,像是一下子恢复了元气,神清气爽的。 “苏苏,昨天我拉着你聊睡的晚了,害的我们舟舟大宝贝一醒来都没有早餐吃,所以为了表现,我洗把脸去街口的早餐店给你们买来吧!”路惜珺对着已经下床的秦苏说着。 “也行。”秦苏听后,点了点头,倒是省事了一些。 这么决定以后,路惜珺就飞毛腿一样的冲到浴室里,快速洗了把脸的套了件衣服就跑了。 秦苏也就不着急了,让儿子自己回去换衣服洗漱,自己也到了浴室里面,接着凉水往脸上扑,等着将洗面奶的泡沫都冲干净,正拿着毛巾擦时,门口又传来了动静。 然后就看到,才刚刚跑出去不一会儿的路惜珺,又风风火火的跑了回来。 “怎么了?”她不解。 “那个……那个什么!”路惜珺跑的太快,嗓子有些被口水卡住。 “你不是出去买早餐了,怎么这么快就跑回来了,这点功夫,我看你连大门都没出去吧!”秦苏都快被她那股子风风火火的劲儿给绕进去了。 “还早餐!你才我刚才出门时看到什么了!”路惜珺上前,神情激动。 “什么啊?”她更加不解了,茫茫然的。 “司徒慎!”路惜珺一口大气出来。 “……”秦苏怔住,皱了眉。 “他的车子就停在门口,我看那样子……怎么像是待了一夜啊?”路惜珺伸手指着窗外,终于是将所看到的完整的告诉给她了。 闻言,秦苏看了好友半响,沉默着朝着窗边走过去。 将合着的窗帘伸手一并的拉开,从二楼的窗户望出去,果然看到了那辆黑色的卡宴。 一夜? 秦苏窗帘上没有收回的手,有些攥紧。 从房子里走出来,再穿过庭院,秦苏抱着肩膀看着停在那里的车子。 此时晨光在上面都晕出了光圈,驾驶席上坐着的人,双手交叠的搭在方向盘上,整个头也埋在上面,似乎是睡着了一样。 待她走到门口快要临近时,以为睡着的人却有了动静。 隔着车窗玻璃,只能辨别到他抬起俊容看向了她,然后直接打开车门走了下来,可似乎是坐的时间太久了,双脚有些发麻,他站定的时候下面有些略微摇晃。 司徒慎站在车边,那双黑眸里很是清醒,连一丁点的困顿之意都没有,似乎一整晚都没有睡过。 那晚在秦宅门口三人的撞面后,也就才两三日不见而已,可他好像一下子清瘦了许多,轮廓也比以前更深刻,尤其是那双黑眸里,弥缠着红红的血色,红得似乎要渗出血来。 而他正紧迫的看着她,连眨一下都没有,眼神像是被火淬蒸过一样。 第226章,前夫一边吻一边说对不起 那样的眼神深深的看着她,令秦苏觉得莫名的哀伤。 “你……”她有些怔,无法从他的那双黑眸里移开视线。 司徒慎上前,很近距离的在她面前站下,喉结滚动和薄唇扯动间,似乎是想要叫她的名字,可只发出了很哑的沙沙声,就像是那种老人垂死之际的悲鸣。 秦苏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却瞬间被他裹进了怀里。 “对不起……” 他忽然这样沙哑的说,语调几乎是哀伤到泣血。 秦苏不禁茫然,微微回神之际,他却忽然将她的头捞出来,找到嘴唇直接吻了上来。 她没有挣扎,或者说忘记了挣扎。 因为她感觉到了他的薄唇在颤抖,健硕的身躯也在颤抖。 尤其是,从他整个身体|里散发出来的那股哀…… 他在痛。 * 晨光已经退却,换上了愈渐明媚的骄阳。 厨房的流理台边上,秦苏站在水池边,最后一个盛过豆浆的瓷碗已经被清洗干净,水流却还哗哗的往下流,不知想些什么一样,眉头轻轻皱着。 哪怕婚姻是不幸的,可毕竟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她多少是了解他的,是从未看过那样的他,所以不禁诧。 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从头至尾,他只说了艰难的那么一句。 对不起。 这三个字她曾经听过,当时秦父离世时他也曾对她说过,却远不如刚刚来的要震撼,因为那咬字和那语气。 而且那个吻,和以往的哪一次都不一样,舌并没有探进来,连唇瓣的斯磨都是因为颤抖。 带着那么多情绪的吻,被院子里传来的声响打断,是好友路惜珺正挪动着小碎步要继续去买早餐,不小心打断两人后,便谄笑了两声一溜烟的跑开了。 这一个空当,秦苏也是才是如梦初醒,猛的伸手推开了他。 司徒慎也没有蹙眉,也没有不高兴之类的情绪,更没有伸手将她拉回来,还有些颤的薄唇似是发不出声音,只是用那样的红的快要渗出血的黑眸深深的盯着她。 “发生……什么事了?” 他这个样子,令她有些心跟着一块紧,想到什么可能担忧的追问,“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我是说……你家里?” 见他沉默的摇头,秦苏才松了口气。 之后他接了个电话,似乎是江北那边很急着需要他处理的事情,直到离去,他看她的眼神还没有一丝的改变,还是那样红那样深,透着股无形的哀,似乎要将她装进去一样。 “苏苏,干嘛呢!浪费水啊!”刚换完崭新桌布的路惜珺走进来,上前关上了水龙头。 秦苏这才拉回思绪,看了好友一眼,将手里的瓷碗放到了淋水架上。 “那会儿……”路惜珺想到早上被自己打断的那画面,小小心虚了下,“司徒慎是搞什么飞机啊!什么意思啊,离婚了还跑来纠|缠不清!” 闻言,秦苏眉头再度皱起来。 她也不懂他在搞什么飞机,之前还好,可今早他的神情太不正常了。 “苏苏,你和他会不会还有可能……”路惜珺犹豫了一小会,朝着厨房外看了看,刻意压低了一些声音的问着。 秦苏顺着好友的目光也朝着厨房外的餐厅看过去,吃过早餐的小家伙还没有离开,正坐在餐椅上,双手捧着白水杯,喝了一大口后两颊鼓鼓的,正在乖乖的饭后漱口。 她收回视线,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轻声着回,“如果有的话,就走不到离婚这一步了。” 这六年的婚姻,她一直都像是为了变成人的小美人鱼,疼却幸福着。 可到最后已经麻木感觉不到疼,心死。 就像是花期,终有时。 * 周末,天晴云朗。 幼稚园放假的关系,小家伙根本不用考虑周六周日休息的时间,可自从上次游泳过后,他近来就总是询问今天周几呀,或者还有几天到星期天的问题。 因为小家伙和自己的爸爸约定了,周末时还要一起去游泳。 秦苏离婚协议里有写明,也跟他说过,有对儿子的探视权,所以也不会阻挡父子俩的见面。 帮儿子将泳衣和毛巾浴巾都有装好在小书包里以后,她牵着小家伙的手,站在秦宅门口等着那辆黑色卡宴的到来,想到前天早上他那样的神色,她心口不自觉的发紧,尤其是昨天晚上临睡时,她拉窗帘一个不经意间,发现了停在那里的车子。 “爸爸来啦!” 黑色的卡宴拐进私路时,小家伙第一时间眼尖的发现。 秦苏闻声望过去,果然看到坐在驾驶席上的司徒慎正缓缓的将车子行驶过来,然后停稳在母子俩面前。 从他打开车门到下车,她一直凝着他的俊容。 第一眼还是觉得很清瘦,眼底还有着浮青,可情绪和神色已不像是前天早上那样异常,可那双黑眸里的眸色如墨,还是更深暗一些,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 “爸爸——”小家伙两手抓着身前小书包的肩带,直接扑过去。 司徒慎俯身将儿子抱了起来,黑眸却只凝向她。 “你……没什么事吧?”秦苏见状,犹豫着问。 因为总觉得他周身散发出来的东西还是那样令人莫名哀伤,她总是忍不住觉得会不会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司徒慎薄唇扯动,声音也不那么哑了。 他凝着她,其实应该是有千言万语要说的,可就像是他从医院出来后来到秦宅,不合眼的一|夜,再到第二天早上终于见到了她,能说的也只有一句对不起。 多么苍白无力的三个字。 再多的对不起,也不能让时间重来,不能将发生过的事情全部泯灭。 就像是她曾经说过的,不是所有的事情道歉就有用了,她身上没有那种开关,可以在他伤害以后按一下,她就会马上开心,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所以不再需要说,只需要做。 他欠下的,当然是他自己要一点一滴的还。 “妈妈,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嘛?”小家伙搂着爸爸的脖子,歪头看着她问。 听到儿子这样说,秦苏嘴角动了动,未等发声司徒慎就已经抢先道,“你还是别去了。” 黑眸里的眸光,不留痕迹的从她小腹上扫过。 第227章,打起来了 上次在游泳馆里,司徒慎看到秦苏也一直都没下水,整个过程里都用浴巾系在腰上。 就像是当时她被易江南和邱景烨双双护送回来时,那么多有端倪的地方,他都没有去仔细窥探。 喉结滚动了两下,却抑制不住从心底滚滚涌上来的涩痛,没有尽境。 “晚上我会送他回来。”司徒慎努力让声音无恙。 “好的。”秦苏点了点头,和儿子又挥了挥手。 傍晚,临近天还没有完全黑的时候。 也是刚刚进门的秦苏,才从楼上换了身衣服,将今天看的幼儿园资料拿出来重新翻阅一下,听到外面有汽车引擎声时,她从沙发上起身,想要出去将儿子迎接回来。 只是外面的人似乎脚程很快,她才走到玄关处,门就已经被拉开,一大一小的身影走了进来。 “妈妈,我们回来啦!” 小家伙摇头晃脑的,一边用脚蹬着鞋子,一边高兴的呼。 司徒慎左臂上背着儿子的小书包,两只手还都拎着塑料袋,里面装着餐盒类的东西,隐隐的有香味传出来。 “妈妈,今天我学会了一个新样式!”小家伙跑到她面前,得意炫耀。 “这么厉害!”秦苏弯唇,夸着他。 小家伙更加洋洋得意了,看到一直站在门口不动的爸爸,他转动黑眼球,“妈妈,我和爸爸游泳完好饿好饿,可还是没有在外面吃饭噢,特意买回来想和你一起吃,好不好?” 闻言,秦苏刚刚轻皱了下的眉,再度皱了起来。 “如果你不想的话,那我还是走吧。”司徒慎先是将左臂上儿子的小书包放下,垂着一双黑眸,声音略低的说着,像是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大型犬。 “爸爸!”小家伙一看,立即出声。 可也是意识到爸爸妈妈的现状,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抓着妈妈的手,巴巴的,“妈妈……” 门口司徒慎站在阴影里,显得俊容暗淡无光,而抓着自己的儿子可怜兮兮的,她被父子俩带入了一种情绪当中,似乎她很刻薄的不近人情。 嘴唇蠕动了下,她无奈,“那就吃完……再走吧。” 刚刚还垂着脸黯淡无光的司徒慎,瞬间就抬起头来。 “嗯。”他点头,眸中流光亮亮的。 等将餐盒里的东西往瓷盘里装时,看到里面还热气腾腾的牛肉馅饼,秦苏不动声色,却感觉到他似乎在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神色。 虽然这不是离婚后一家三口坐在一桌上吃饭,可上次有易江南在,而且这里不是餐厅,整个宅子没有旁人。 香喷喷的牛肉馅饼,秦苏吃了一小张就吃不下去了,总觉得不上不下的在胃里面。 几乎在她放下筷子的同时,对面坐着的司徒慎也跟着放下了筷子,她不由的再度皱了皱眉。 吃的最香的当然要属小家伙,小肚子撑的圆圆的,仰着小脸在不停的打着饱嗝,黑亮的眼睛看看左边坐着的爸爸,再看看右边坐着的妈妈,垂下小脑袋瓜,小嘴往上咧着。 秦苏忍俊不禁,习惯性的起身,将盘子一个个叠摞起来,好拿到厨房里清洗,只是端起来的时候,被一双大手抢了过去。 “我帮你。”司徒慎看着她,神情那叫一个诚恳。 她稍稍怔了下,然后便看到他捧着盘子就往厨房走。 听到厨房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时,她忙快步跟了进去,见到他正站在水池边,衬衫的袖子都挽了上去,那双大手正拿着碗和洗碗布在洗。 “你这是做什么?”秦苏完全怔愣了。 见他不出声,她皱眉的上前,却被他阻止,“我来洗碗,你休息就好。我会洗干净的,不然一会儿你来检查。” 他的声音又急又快,就像是一个急着表现的小朋友。 秦苏抿紧了嘴唇,很不喜欢现在这样的气氛,而他也没必要做这些。 正欲上前阻止他时,吃饱喝足围着餐桌走圈的小家伙跑了进来,直跺脚嘟嚷着,“妈妈,我要拉臭臭,要憋不住啦!” 秦苏只好将儿子抱起来,快步的走上楼,拿过小板凳给坐在马桶上的儿子踩着,安顿好后拍了拍他的小脑袋瓜,才将卫生间的门关上。 等她再从楼下走回来时,司徒慎还站在水池边上,已经快要洗完了。 秦苏双手交叉在身前,看着他笨拙的将沾满泡沫的碗在水流下冲着,手滑时碗掉下去还会溅一身的水,他却还是洗的认真,就像是他在工作上修改那些图纸一样。 等他将水龙头关掉以后,她将交叉的手放下,平静的出声,“饭也吃过了,碗也洗过了,你该回去了。” “嗯。”闻言,他很低的应了声。 将手擦干净,挽上去的袖口也都放下来,他很慢的从厨房往外走,临快走出来时,薄唇又禁不住扯动,“我能不能再待一会儿?” “司徒慎。”秦苏有些沉了眉眼。 “嗯?”他却很无辜的看向她。 她咽了咽唾沫,只好冷声提醒,“秦屿马上回来了,你们两个还是避免见面的好。” 此时放在客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他一眼,然后走了过去接起来。 电话是易江南打来的,知道她今天又去看了幼儿园,所以过来询问一下,还说着他那边有联系了几家,找个时间可以和她一起去看看。 不知道是不是太敏感的关系,总觉得那边的易江南稍稍显得有些异常。 “秦苏,你……”他那边欲言又止的,“那件事,我……” 因为当时曾答应过她,那件事从头至尾都不会告诉司徒慎,可他那天在施工现场还是忍不住说了。虽觉得是为了她好,但毕竟还是答应过的没有做到。 秦苏哪里知道,只是不解,“江南,怎么了?” 第228章,孩子的事你知道了 果然和秦苏想的一样,是堂弟秦屿回来了,而此时正和司徒慎打在一起。 正确的来说,是秦屿在打着司徒慎,因为后者被抵在墙壁上,拳头那么重的落下来,却一点没有还手或者反抗的意思,连一点正当防卫都没有。 “秦屿,你干什么呢!”她不由的低声呵斥。 “姐,我要帮你教训他!”秦屿恼怒着一张俊朗的脸,十分气愤的,“你怎么可以这么伤害我姐,没有良心!而且既然都离婚了,怎么还敢出现在这里,还嫌伤害她伤害的不够吗!” “你继续打吧,我不还手。”司徒慎滚动着喉结,声音低哑。 他似乎并不是开玩笑,也不是想激怒谁,而是想要讨打一样,将俊容迎上去。 “小屿,快放开他,别再这里添乱。”秦苏觉得头疼。 “他不是我姐夫了!”秦屿愤愤的,不知是对她吼还是对自己。 “那你更应该放开了。”秦苏无奈,走上前将堂弟拽到了一边儿。 司徒慎被松开后,表情没有变,被弄得有些褶的衬衣也没管,而是再度走到了秦屿面前,以一种任人宰割的模样,扯动着薄唇,“小屿,如果你觉得不解气,可以继续。” 秦屿的火本来就没有消,此时恶狠狠的瞪着他。 或许对于秦屿本身来说,对于这个姐夫的存在,除了最开始的崇拜还有一种别样的情绪存在。可在知道了姐夫和季雨桐的事情后,真的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当时两人也对峙过,姐夫有跟他解释。他也想也许事情不是所想象中的那样,但直到知道他们俩人离婚,他简直对这个又爱又恨的姐夫失望至极。 “重重的打,没有关系,我活该。”司徒慎说的是实话,对方若能狠狠痛打他一顿,倒让他觉得会好受一些。 闻言,秦屿瞪着眼睛,垂着的手握拳,可不就是还想蠢蠢欲动。 “爸爸,妈妈,你们在干什么呢!咦,小舅舅也回来啦!”清脆的童音打破了这样一幕,拉完臭臭的小家伙,洗完的手还没有干,正颠颠的从楼上跑下来。 “爸爸,你的嘴角怎么红了啊!”见大人们不出声,小家伙好奇的发现。 秦苏皱眉,看着负气站在一侧的堂弟,似乎正要张嘴承认是他的杰作时,男人的声音却盖了过来。 “是爸爸刚刚不小心,撞到门框上了。” “撞到门框上了?” “嗯。”司徒慎看着儿子不相信的目光,面不改色的点头。 “我还以为像是上次那样,是和小舅舅打架了呢!”得到肯定,小家伙才相信下来,说话时,黑又亮的眼睛还滴溜溜的看向自己的小舅舅。 “不是。”司徒慎看了看前小舅子,再度否定。 秦屿知道如果刚刚自己的承认没被打断的话,小家伙一定会生自己的气,没准都会连着好几天不理人。可又觉得自己被他解围,干嘛要升起一丝感激来。 不理会司徒慎看过来的眸光,秦屿有些生硬的别过脸。 “好了,舟舟不要再问了,你让小舅舅带你上楼放洗澡水,妈妈送爸爸出去。”秦苏出声进来,看了眼还绷着一张俊脸的堂弟,不禁催促,“杵在那干什么,还不赶快给舟舟放洗澡水去!” 秦屿站在原地僵了半天,最终还是拉过了小外甥的手。 “小屿。”司徒慎蹙眉,薄唇扯动着喊。 已经迈步走开的秦屿,还是停下了脚步,半响才说,“我不会轻易原谅你的。” * 私路两边的路灯全部都亮起来了。 黑色的卡宴里,秦苏拉开车门后坐在了副驾驶的席位上。 微微抬了抬下巴,她转过了脸,很有必要的开口,“小屿他不懂事,我替他向你道歉。” “不用。”司徒慎靠在椅背上,闻言轻摇头。 “伤势怎么样?回去用药膏擦一擦吧。”秦苏目光在他薄唇边角的红上停留着,秦屿肚子里窝着气,下手肯定不会轻。 “没事。”司徒慎抬手,薄唇略张着,指腹在上面轻摩着。 “很疼吗?”见状,她怀着些愧疚的问。 就像是上次邱景烨不由分说的揍他一样,堂弟这同样的举动,不管怎么说也都是因为她。前者也就罢了,现下两人已经离婚有了些时日,堂弟这样,她该是充满歉意的。 “不疼。”司徒慎摇头,放下手的同时又说了句,“还可以再疼一点。” “你也是,何必任由着他打你,那天对易江南的厉害哪去了。”秦苏已经转了视线,没有看到他黑眸里流动的情绪,只是一心还在他被堂弟打了的事情上。 “他是你弟弟。”司徒慎听后,蹙眉说。 提到那天易江南的事也只是脱口而出,见他这样说,她收紧了些手指,“那你不还手,也可以躲开。” “为什么要躲开。”他却扯着薄唇,这样低低反驳。 她正皱眉不知说什么时,却听到他低低的继续在说,“我本来就该打。” 闻言,秦苏再度转过脸看向他。 这样近距离下,她终于清楚的看到他压抑在黑眸深处的东西,跟前天早上时一样的东西。 想到前天早上就想到了他当时的样子,那渗红的眼神和薄唇间的颤抖。和刚刚他面对堂弟时,那样任人宰割一副心甘情愿讨打的样子,敏锐如她,似乎也明白电话里易江南为什么会欲言又止了…… 眼睛眯着细细看了他半响,秦苏感觉自己的眼皮在微微跳动。 “司徒慎。”她喊着他。 司徒慎没有出声,因为黑眸正攫着她,安静又深骛地深攫着她。 秦苏吸了口气,却觉得嗓子里有什么东西在细微的抖着。 “孩子的事情,你……知道了,对不对?” 话音散落,司徒慎的眉眼霎时像是被拢了层薄薄的氲。 像是谢败了的花一样,司徒慎高大的身子一瞬佝偻着从驾驶席朝她倒了过来,抱住了她的腰身。 同那次那样,他的手贴在了她的小腹上。 “秦苏……”才发出声音,就已经哑了嗓子。 第229章,到底伤她有多深 前面只是联想到司徒慎的种种异常所有的猜测,所以刚刚那样问,也只是隐隐想要试探下而已,可见到他这样子,秦苏立即就了然于胸了。 “你知道了。”秦苏双唇蠕动,用的肯定语气。 “是……我知道了。”司徒慎将俊容埋的更深一些,贴在她小腹上的手却无法抑制的颤。 不知是否心理感应的事,哪怕隔着衣料,他能感觉到那道疤,无法泯灭的痕迹。 “急诊时昏过去两次,宫外孕,腹腔内大出血,手术台上手术,一侧输卵管切除……”他低低哑哑的,那些词句都在牙齿间磨合了许久才出来。 喉结动了动,他阖上了眸光散动的黑眸,“秦苏,对不起。” 司徒慎知道,这句话这三个字是多么的苍白无力,可他还是想要说,只能说也必须说。 那是他多么深多么深的悔恨啊! 他的俊容埋在自己的膝盖上,秦苏看不到他的表情,随着他每一句在说,她坐直的上半身就越发的僵,从内心深处涌上来一股涩,鼻尖和眼眶都酸酸热热的。 水光,瞬间满目。 那个孩子,那个孩子…… 向车窗外连忙别过眼,在泪水即将坠落时,她抬手用指腹揩掉,努力的让自己镇静下来。 “司徒慎。”她轻声的叫他,轻轻的说,“你别这样。” 见他不动,秦苏垂下脸,伸手将他贴在自己小腹上的手试着挪开。 司徒慎顿了几秒,才缓缓的从她身上起来,抬起来的俊容里,只有灰败。 “你不用这样,真的,谁也不想的。”她轻轻逸出口气,看着他那双黑眸缓缓说着。 “我不知道,我竟然都不知道!”司徒慎蹙着眉,双手紧握成拳,俊容上每个情绪都在喷张着他的恼,他的悔,以及他的内疚。 “是我没有告诉你,不关你的事。”秦苏弯了弯唇,眼睛里没有任何责怪之意。 “秦苏,对不起。”司徒慎喉咙涩哑,不自觉的又吐出了这样一句。 这三个字其实并不像是其他普通的词语,每每我们吵架或者做错事时都很少会字正腔圆的说出来,就像是“我爱你”一样,在出口的那一瞬会卡在嗓眼处,因为需要很多的郑重和真诚。 可此时此刻,司徒慎能说的只是这个。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秦苏闭了闭眼,已经没有涌上来的泪水,眼眶却还是很疼,她的手不自觉的也贴在了自己的小腹上,“这个孩子,它不该来。” 等她睁开眼睛,看到他黑濯的眼眸里嵌着的满满苦楚,不禁心拧了起来。 秦苏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话,连忙解释着,“司徒慎,我不是故意这样说,没有怪你的意思。” “可能是它跟我们没有缘,哪怕没有大出血,最后被检查出来,它也留不下的。我说它不该来,就是这个意思,你不用有太多的内疚。” “再说怀胎十月真的很辛苦,到了要生的时候也真的挺可怕的。当时我生舟舟的时候,一开始医生说顺产,我在产房里面疼了好几个小时,后来不行还是送到手术室剖腹产了,当时我虽然被打了麻醉,可肚子被划开时我还是感觉到了,空落落的,很吓人,那滋味太不好受了。”似乎是真的回忆起了当时的情形,她的眉尖是轻皱在一起的。 司徒慎喉结不停的上下滚动,发不出声音来。 听着她说着当年生舟舟的事情,他一点都不知情,就像是看到在妇产科独自挺着肚子做产检的女人一样,她在生产时他别说像普通丈夫那样全程陪着,连打个电话关心一下都没有。 都无一的不在提醒着他,曾经他都对她做过些什么,他欠她的何止是那一件。 司徒慎收拢成拳的手麻的僵硬,那狠狠撞击在心头的急痛,像有几把刀子同时剜割着他的皮肤。 秦苏顿了会情绪,侧脸看着他继续说,“而且我们那会的情况,到底留不留都是个需要好好考虑的事。现在它是宫外孕,它自己选择了不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帮我做了选择,挺好的。司徒慎,这样真的挺好的。” 没有责怪没有怨,她的语气轻缓,每个字句都经过斟酌的。 像是在讲道理,也像是在安慰他一样。 如果是悲愤或者责怪,司徒慎还觉得会好受一些,偏偏她这样平静又平淡,明明她是受伤害的人,却反过来要告诉他没事挺好的。 “你跟我说你打掉了,你不知道我有多么……”他扯着薄唇,想到那天在听到她说打掉时,黑眸里流露出来的都是一条条青灰色。 “无论那个孩子还在不在,不会改变什么。”秦苏摇头,轻声的打断了他的话,也同时总结着,“这件事你知道也就知道了吧,但不用再为它抱有什么情绪,也不需要你因为这件事而对我有多少的愧疚。都已经过去了,就别放在心里了,以后我们谁也别再提了。” 司徒慎有些激动,低哑的声音快要撕裂,“怎么不会!如果我知道它是……我不会同意离婚!” 当他满心欢喜的得知她怀孕跑去找她时,就像是才窜入云端的人,还未等真正适应就被拉了下来,跌的惨重。那会没有别的念头,只觉得她竟然那么决绝,所以也才会那样的情绪下快速的办理了离婚手续。 “可是,我是真的要和你离婚。”她听后,却只是这样说。 “无论它在不在?”司徒慎一怔,随即黑眸黯黯。 没有敷衍,秦苏很认真的想过后,点着头,“……是。” 一直以来,她其实想了很多,也设想过很多,如果那个孩子还在,他们之间会不会还有可能。 可是不会,哪怕没有那个孩子,他们也终究会走到这一步,那个孩子的流逝只是一个点,她想要结束掉这场婚姻绝对不是只因为这一点。那是日积月累下来的,重要的不是这些发生的事,而是他的态度他的表现,一点点磨光了她的爱。 他教她学会了爱,也同样教她学会了不爱和放手。 她吐出来的那个“是”字,轻哑却坚决。 轻打在他的脸上身上,沁进他的肌肤和心里,像是身处在腊月天,那么冷。 他到底伤她有多深…… 第230章,前夫的生日 盛夏,阳光浓烈。 银灰色的车子停在院子里,驾驶席和副驾驶席的车门同时打开,易江南和秦苏走下来。 今天最终做了决定,盘下了一家幼儿园,地点位置也很好,就等着翻新之后重新开业,到时在聘请一些能力强的老师和管理人员。但是这些,也多亏是易江南帮的忙。 进门后,秦苏从冰箱里拿出来先前榨好的饮料,倒出来两杯,走回客厅将其中一杯递了过去,“喝杯果汁吧。” “谢谢。”易江南伸手接过来,笑容温润。 虽然是北方,可到了盛夏之时也还是会炎热,两人跑了快一天,是又累又热,这会儿坐在沙发上休息,屋里面空调吹着,再喝着冰凉的果汁,很快倒能消暑了不少。 “这家幼儿园地理位置挺好的,到时你把里面的环境和师资都加强,等着招收孩子时,可以将门槛定的高一些。”易江南看着茶几桌上放着的资料,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说着。 “嗯,我也正是这个想法。”秦苏闻言,笑着点了点头。 “挺好的。”易江南也是微笑。 “真是谢谢你了,我想弄这个幼儿园,你帮了我不少的忙。”秦苏很是由衷的说着。 其实当时她也只是有这方面的想法,可他却找了很多的相关资料来,从头至尾都提供了不少的信息,很多时候都陪同着她一个个幼儿园的看,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都帮她想到了。 “跟我还需要这么客气,我可是十分愿意的。”易江南笑的更加柔和,眼神里也有一种渐渐外露的情绪。 易江南名字取的好,可能也是南方人的关系,每次一笑,就总会不自觉的让人联想起翩翩公子温润如玉,活脱脱的就是来形容他的。 “江南。”顿了顿,秦苏将手里的喝了一半的果汁杯放下,少有严肃的神情对着他,认真的开口,“我觉得,我们可能需要谈一谈。” “我知道你想跟我谈什么。”易江南也坐直了些身子。 “我……”秦苏一怔,随即皱眉的组织着语言,想着要怎样说才能自然。 “秦苏,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你想要跟我说什么。”易江南摆手,打断她的话同时示意她不需要说。 也像是她那样的,将果汁杯放下,声音温润中带着股执着,“到了现在,我那些心思估计你也都知道了,我也不想隐瞒。如果你不能接受我,我不强求你,也不为难你,只希望你给我个机会,如果我让你太有负担了,我会努力收敛。我没有别的所求,只有一点,希望你别疏远我。” “江南,你这样……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秦苏听后,所有话都只能吞回腹中,低低的叹气。 他把她所有想说的话,全部都设想到,同时也都给堵了回来,而且还是那样的语气和那样的态度,这让她情何以堪。 “那就什么也都别说。”易江南笑容温柔如春风。 秦苏低着头,确实也只能沉默。 “我公司里还有事,得赶紧回去了。”坐了一会儿,易江南便从沙发上起身。 “啊,还想留你吃个饭。”秦苏见状,也忙跟着站起来。 “我本来也想。”易江南笑了笑,解释说着,“有个重要的签约,对方老总比较迷信,特意选的日子。” “今天是农历十六,确实是个好日子。”秦苏听后,笑着说。 “你也讲究这方面?”易江南不禁问。 “倒没有,只是……”秦苏说话时,眼角不由的垂了垂,眼里有光亮流转出来。 “只是什么?”见她没有说完整,易江南接着话询问。 只是……是他的生日。 每一年,她自己的或许不会去留意,可这个日子她却提前好多天就会留意,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早上时,她不经意翻日历时,也是猛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秦苏笑了笑,摇头,“没什么。” “我还得回公司提前准备,就先走了。”易江南也没有多问,拿过携带的公文包说着。 “好。”秦苏点了点头,脚下才刚挪动,便听到他说,“别送我了,外面太热。” 对于他惯有的体贴,她也只好微笑回应,目送着他离开。 * 秦宅外面是私路,两边除了有路灯,围着的栅栏里面也种着树,暖风拂动间,也都是会有木香。 黑色的卡宴缓缓停在宅子门口时,坐在驾驶席位上的司徒慎,就一眼看到了里面停着的那辆银灰色GLS3500,然后看到从房子里面走出来的易江南。 车子灭了火以后,司徒慎从驾驶席走下来,走到车头面前靠在了那里。 等易江南将车子从院子里开出来时,正好和他迎面撞上,车速稍减了些,车窗也顺势缓缓的放下,两人视线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慢慢凝胶。 “慎总,巧。”易江南主动打招呼。 “嗯,算是巧。”司徒慎黑眸薄眯,漠漠的。 “呵呵。”易江南客套的笑着。 司徒慎眸光一转,直接说着,“易总往这里跑的,看起来比我还勤啊。” “还可以吧,会往这里跑,当然是有吸引我的地方了,至于是什么地方,慎总懂的。”易江南也不跟他绕弯子,也同样直接的回着。 “我不会让你得到。”司徒慎薄唇轻勾,眼神发狠。 见状,易江南只是笑了笑,继续发动了车子,要行驶着离开。 “易总。”看着那车子从面前即将行驶而过,司徒慎再度出声。 听到他喊自己,易江南脚下暂踩了刹车,略微侧着头,回看着他等待着下文。 司徒慎薄唇抿了下,表情也敛了不少,很是低沉的开口,“上次你告诉我的事,我欠你一个谢谢。” “那倒不用,我不是为了你。”闻言,易江南自失的笑了笑。 “你是个君子。”司徒慎想了下,没有任何虚假的说。 如果设身处地的话,他是易江南,未必就会和对方一样,能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若是涉及到自身的利益,又是对待秦苏的方面,他哪怕卑鄙也不会那样做。 第231章,想吃你做的饭 薄唇继续扯了扯,司徒慎发自内心的说,“不管为什么,我是该谢谢你的。” “那你以后还是小心些比较好,我是个很有实力的竞争对手。”易江南对这件事并不想再说太多,只是温润着扬着笑容,带着警告。 “嗯,我会小心的。”司徒慎挑眉点了点头,应着。 空气中还是有那种张狂的紧张感,却和每一次都不一样。 待那辆银灰色的车子行驶不见以后,司徒慎从车头走到了车尾,将后车厢的盖子打开,将里面一个个的购物袋子全部都拎了出来,然后将车子落锁,迈着步子往里面走。 门铃响起时,秦苏以为是易江南去而复返落下了什么东西,等门拉开时,却看到了站在那里的司徒慎。 从那天晚上两人再次将孩子的事情摊到面上聊过以后,连续快一周的时间,他都没再出现过,她以为是将事情都说开了,所以见他站在门口,不禁有些意外。 “我出差了。”未等她开口,司徒慎就已经先出声。 “什么?”秦苏眼睫颤动,没理解过来。 “我这几天出差了,今天中午才下飞机回来。”司徒慎再度重复了一遍。 “你不用跟我说这个。”她皱了眉。 见他一双黑眸如墨一样的盯着自己,她蠕动着双唇,“你有事?” “先进去再说。”司徒慎似乎就是在等她这句话,回了句就闪身就拎着东西快步走了进去。 “喂!”秦苏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从越过她走了进去,速度之快的已经换好了鞋子。 快步跟过去,她挡在了他的面前,阻止他的脚步,“司徒慎,你要做什么?” “嗯?”司徒慎浓眉挑着,面不改色的看着她。 秦苏眉头皱的深深,抱着肩膀看他,眼神也逐渐凉了下来。 “今天是我生日。”司徒慎眸光深邃,幽幽的扯出来一句。 “……所以呢?”她睁大着眼睛看他,抿着唇反问。 比她高上一个头的男人,缓缓的低垂下了头,一双黑眸里光亮灼|热又黯然,竟融合了两种极致的情绪。 “我想吃你做的饭。”声音低低又渺渺的,好似是多么难的一件事。 末了,还小心翼翼补上一句,“成吗。” 成吗? 不成! 秦苏手指收拢着,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似乎就是在她踌躇的这个空档里,他就已经自己领会,拎着袋子一路直奔厨房。 她只好咬牙的跟了上去,看到他站在流理台边上,将买的东西全部都放在上面,然后拎着袋子的底端,也不管有什么怕不怕碎或者摔坏的,直接一股脑的都倒了出来。 见她走过来制止住了动作,司徒慎眉头蹙起,薄唇紧抿的问她,“怎么了,不成吗?” “只是一顿饭?”秦苏也抿了唇,问。 “嗯。”他立即点头,黑眸紧攫着她,眸光炙烁。 “那……好吧。”避开他的目光,她还是点了点头。 就当是因为他生日吧,每个人一年才有一次。 “儿子呢?”司徒慎不经意的问。 这样的话,太像是普通家庭里丈夫会自然而然问出来的话,秦苏手上动作顿了下。 将已经空了的袋子攥成一团收好,她淡淡的回,“舟舟早上时就被奶奶派车接过去了,可能晚上会送回来。” “嗯。”司徒慎点头,随即像是小孩子一样,将买来的东西一样样跟她报告,“我买了好多东西,有鸡有鱼,还有羊排和大虾。青菜的话,我买了西红柿,香菇,西兰花,黄瓜……” “你是不是把菜市场能买的菜,都买了啊。”秦苏打断他的话,看着满满的流理台直想翻白眼。 司徒慎却还兴致勃勃的拿出来一样,跟她继续说着,“还有这个,是毛豆,我问了那个菜市的大娘,她说可以煮着吃。” “嗯。”她不痛不痒的应了声。 可能也是听到了厨房传来的动静,昨天熬通宵工作而睡了一百天的秦屿,打着哈欠正走下楼,扬着嗓子问着,“姐,开始做饭了吗?” 秦苏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看了眼司徒慎,又看向厨房外。 “你饿了?”也同样扬着声音回着。 “他怎么又在这里!”秦屿到了厨房,看到了里面的人后,睡眼立即瞪圆。 司徒慎将手里的毛豆放下,缓缓走上前,神色微敛着,像是那天晚上一样,“小屿,如果你想揍我之类的,我们可以去院子里。” 秦屿眼睛里还是满满的愤然,却已不再那么冲动,只是握着拳在那。 “你以为我不敢!”秦屿怒声道。 “你敢,你也可以。”司徒慎勾唇,低声的说着。 见状,秦屿脖子梗的硬邦邦的,上面青筋都因为激动而一个个蹦起来了,可握成拳的手并没有动作。 “我现在做饭,很快就能吃了。”秦苏皱眉,插声进来。 “我出去吃。”秦屿绷了半天,直接气呼呼的扭身大步离开。 不一会,再度传来下楼的声音,然后一阵风般的,玄关处也传来了大门被关上的声音。 司徒慎也像是没事人一样的走回来,拿着保鲜膜包裹着的整只鸡,对着她说着,“这个鸡看起来很新鲜,弄个鸡汤喝吧。” “这只鸡,你自己选的?”秦苏看着他手里拎着的鸡,吞咽着唾沫问。 “嗯,挺大一只吧。”他像是受到表扬一样,得意点头。 “……嗯。”目光再度在鸡上梭巡了圈,她也艰难的点了点头。 不说从她会做饭开始,就是从小到大也没有过,今天就跟他喝一回公鸡汤吧。 “你出去等着吧,好了我会叫你。”她将挂在瓷砖上的围裙摘了下来,对着他说着。 “我在这里帮你。”司徒慎却没有动,学着她的样子,将剩下的备用围裙摘了下来,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秦苏张了张嘴,也没有说什么,伸手将生鸡上面包裹着的保鲜膜摘下来,然后在水池里重新清洗了一遍,因为都已经开膛是清理过的,所以不是很麻烦。 将水淋了淋,正放在菜板上想要剁时,一旁的菜刀被他拿了起来。 “我来!”司徒慎上前。 第232章,以前从没有过 “好吧。”秦苏犹豫了下,点头让了开来。 将买来的青菜也都拆开保鲜膜,将一会儿想要做的青菜都逐一摘了摘,然后再放到盆里,等都弄完了,再走回去拿到水池里拧开水龙头洗。 空隙时,秦苏忍不住的朝着一侧的男人看过去,他蹙着眉,就像是那天洗碗时一样,薄唇都因为注意力的高度集中而紧抿着。 她看着菜板上那只尚还完整的鸡,男人手里的菜刀还在上面选着位置,最终在连着鸡头的脖子地方顿了顿,似乎是终于决定了从这里开始,只见他高举起了手里的菜刀,然后用力的往下剁。 秦苏眉毛一挑,眼前有东西飞过来,她下意识的偏头一闪。 等她再循声看过去时,那只被拔了毛的鸡头砸在了墙面上,然后在落下,不偏不倚的落在她洗菜的盆子中央。 司徒慎忙快步走过来,伸手将水盆里的鸡头拧着眉头给捞出来,应该是想要竭力装作自然的样子,却还是尴尬的连咳了好几声。 见他走回去,将鸡头仍在菜板上,又再度高举起了菜刀,秦苏叹了口气,上前阻止了他,“还是我来吧,你不像是在做饭,更像是在分尸。” 被她说的有些没面子,司徒慎只好将菜刀交了出去,默默的站在一边。 秦苏也没耽搁时间,拿起菜刀快速的几下,很轻松地就将一只鸡给剁好了,而且一点连刀的地方都没有,翅膀还是大腿的都很完整。 一旁拿了盘子的司徒慎立马上前,将鸡块全部装进去,还很高兴的在低语,“好了,都剁好了。” 接下来厨房里油烟机一直在嗡嗡的响,司徒慎也一直在,虽实质的帮不上什么忙,可参与意识却很强,总会时不时的递上来一个盘子一个碗的。其实厨房并不小,可做饭毕竟要忙活,几乎一转身就能看到他,而他也一直围着她转来转去的。 真的就像是平常人家的夫妻俩一样,在厨房里一起做饭。 可惜,这是曾经的婚姻生活里,从未有过的。 将鸡汤最上面的一层熬出来的油舀出来扔掉,然后将洗好的香菇切了十字块放进去,等着彻底好了盛出来的时候,还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泡。 不是什么满汉全席,红烧的羊排和清蒸鱼,西红柿炒蛋和三鲜鸡片,再加上两个嫩汪汪的炒青菜,装在盘子里的量都不多,一个个蹲在米色的餐布上,冒着缕缕的香气。 “吃吧。”秦苏拉开餐椅坐下,看着对面正翘首等着的男人。 “嗯。”司徒慎点头,同时将一个小碗推了过来。 里面满满一碗剥好了的毛豆,外面的皮瓤都堆在餐巾纸上,是她那会熬鸡汤时顺手在一旁也煮了来吃的。 秦苏伸手接过来,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默的将筷子给他递了过去。 窗外已经是夕阳无限好的时候,黄昏的光影透过餐厅的玻璃撒进来,将那种安宁的气氛营造的很好。 秦苏加了块鱼肉放在嘴里,察觉到对面男人动作的静止,最终忍不住抬起头看过去。 “怎么了?”她不解的问。 司徒慎没有出声,一手捧碗一手拿着筷子的姿势不变,只是嘴里咀嚼的动作很慢,堪比那种电影里的刻意搞笑而夸张出来的慢镜头。 “是不是菜太咸了,还是没有炒熟?”看了眼他刚刚夹过的番茄炒蛋,秦苏出声的询问。 见他没有回答,她也伸长了筷子去夹了放在嘴里,没有咸也没有生,酸酸甜甜的,鸡蛋很嫩番茄不会太烂。所以她更加纳闷了,不知道是哪个菜没有弄好还是什么。 “没,很好吃。”司徒慎抬起黑眸,扯着薄唇忙说着。 “……那是怎么了?”她皱眉,无法理解的看着他。 “真的很好吃。”司徒慎再度强调着,然后黑眸略微垂下,喉结滚动间低低缓缓的说,“秦苏,我只是太久没有吃到你做的东西了。” 是真的太久没有吃到了,让他都开始觉得有些不真实。 以前并不觉得,在尝过了她做的饭后,久而久之的就总会习惯了她做出来的家常味,哪怕是在外面应酬时的山珍海味,也总觉得不如她的。只是即便那样,他也总觉得很平常,可当那平常不过的东西不存在时,他才发觉,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放不下那味道。 秦苏闻言,握着筷子的手攥紧了一些,努力压着心里一波波翻上来的潮涌。 “那就多吃一点吧。”她抿唇平静的说。 “嗯。”司徒慎低声的应,端着碗快速的吃了起来。 像是上次一样,吃完了他也跟着捡碗,然后抢着在洗水池里洗碗,秦苏拗不过他,只好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弄,然后指挥着他将擦干净的碗在放到下面的消毒柜里。 等他从厨房里磨蹭的走出来,站在她面前沉默了会,在她嘴角蠕动的同时瞥了一眼窗外的天色。 “你送送我吧。”司徒慎薄唇扯着说。 “嗯。”秦苏想了下,点了点头。 等着从房子里出来,穿过了庭院,走到门口停着的那辆黑色卡宴时,他却没有掏出车钥匙,反而是一双黑眸灼灼的看向她,“现在还早,我们去前面走走。” 秦苏听后,几乎是同时的皱了眉。 他像是没看到一样,伸手就过来拉着她的。 “司徒慎!”她抽出了自己的手,略微瞪着他。 司徒慎的双手都垂在身侧,黑眸里有着一抹迟疑,似乎并不敢强迫她,似乎怕她恼了。 “不管怎么说,我过生日,你就当满足我的愿望?”他紧凝着她,只能用这特殊的一点来令她动容了。 就像是之前他拎着东西问她“成吗”一样,如果他后面有尾巴,一定是摇的特别的欢。 “走吧。”秦苏叹了口气。 不算长的一条私路,两人并排的在越来越少的晚霞里走着,步伐都很闲慢,像是一对吃过饭出来散步的夫妻。 有了刚才的教训,司徒慎也不敢贸然的去牵她的手,只是这样能和她在一起的氛围,就已经让他心头泛起暖暖的涟漪了。 黑眸瞥着她的眼角眉梢,他像是低语一样,“以前,我们都没有这样过。” 第233章,想要复婚 “嗯。”闻言,秦苏点了点头,也不免惆怅。 “我不止没有做一个好父亲,也没有做一个好丈夫。”司徒慎眯着黑眸看着远方的某一点,感觉自己心口处滚烫滚烫的。 “都已经过去了。”她抿了抿唇,悄悄叹了口气。 那段失败的婚姻,她现在连偶尔都不会去回想,太过筋疲力尽了,甚至都不知道哪里来的那样的坚韧和勇气。 “怎么能过得去。”司徒慎像是发自内心的反驳,脚步微顿,他继续说着,“有时候我早上一睁开眼,我总觉得,一切都还没有变,你还是司徒太太,我们也并没有离婚。” 每每闭眼和睁开眼时,都能听到一声又一声的呐喊,由远及近,疯狂的喊着她的名字,他只能感觉到那呐喊声越来越近,却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许久之后,他才知道那是自己心底的声音。 “司徒慎。”秦苏暗暗吸着气,喊着他试图阻止他。 见停下脚步沉默不语,她只好回身看过去,却跌入了他墨浓灼热的黑眸里。 “两个月以前你还是我的女人,现在却已经变成了,能属于我该有多好的女人。秦苏,你说,我都做了什么?”他蹙着眉,隔着空气中还残留着的晚霞望着她,那样怅然若失的语调。 “……”秦苏垂着的手背在了身后,紧紧相握。 司徒慎上前,微俯着俊容,那样近距离的凝视着她的眉眼,直到两人瞳孔里只剩下彼此,他才低沉的说,“秦苏,我在后悔。” 哪怕在没有知道孩子的事情以前,他就已经后悔…… 秦苏像是被定在了原地,只能看到他瞳孔里有些散乱焦距的自己。 俩人眼神正胶合在一起时,一道清脆的童音却不知情的打断了进来。 “爸爸,妈妈——” 老宅的车子不知何时停在了那,小家伙正摇着小屁|股冲着两人飞奔而来。 本来已经要离开的司徒慎,却因为小家伙的回来,而又返身送了母子俩回到秦宅。 也不知走在前面的父子俩说着什么,到了门口被司徒慎俯身想要放下来的小家伙,却紧紧的不撒手,小脑袋瓜贴着他的脖子,“爸爸,你再陪我待一会儿,好不好?” 司徒慎没出声,只是黑眸看向了秦苏。 秦苏抿唇了半秒,也没有出声,转身换了拖鞋径自的走了进去。 见状,司徒慎浓眉高挑,用额头贴了贴儿子的。 外面的天色渐渐黑下来,然后天阶上星星越来越密,楼上一直有灯光倾泻出来,被小家伙请求留下来的司徒慎,久久的都没有出来,时不时的会有孩子欢乐的笑声。 所以她几次想走上去提醒他该离去,也终都是忍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当楼上的欢笑声渐渐停止,在厨房里的秦苏探头出去,能听到有房门被轻轻带上的声音。 她收回视线,从柜子里找出来一个盒子,然后将流理台上烤出来有一会儿的蛋糕装了进去,将盒盖盖上,再用带子给系上,拎着走了出来。 穿过餐厅时,刚好司徒慎也正放轻着脚步下了一半的楼梯。 秦苏站在下面等着他,待他走下最后一节台阶时,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这是给你的蛋糕,过生日,总得要吃些蛋糕的。” 司徒慎接过来时,浓眉黑眸里都是掩不住的轻芒。 “就是很简单烤的一个!”他这个样子,令秦苏有些后悔。 “我会吃完,一点不剩。”司徒慎改为双手捧着,如获至宝一样。 “你该走了。”秦苏别过眼,淡淡的说。 司徒慎拎着蛋糕盒子走到玄关处,穿好了鞋子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不其然的转了过来。 “秦苏。”他黑眸盯着她,眉峰一动的说,“你还没有跟我说生日快乐。” 她一直跟在他后面送客的架势,这样忽然转过来,她不自觉的向后了半步。 对上他的视线,她由衷的说,“生日快乐。” “我那会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却继续说。 “什么话?”秦苏吞了下唾沫。 “我在后悔。”司徒慎上前一步,瞳孔里又只剩下她的影像。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她弯唇笑了笑。 “嗯,我懂。”闻言,他黑眸垂了下,点头。 秦苏不得不再将这一点搬出来,好提醒他,“我们已经离婚了,这是事实。” “嗯,我们是离婚了。”和刚才一样,司徒慎点了点头。 听到他的话,秦苏也不必要再多说什么。 只是他忽然又上前了一步,呼吸相抵,吹息可闻。 司徒慎伸手抓住了她的,贪心的收拢在自己的掌心里,“所以,我们再复婚。” * 客厅里,落地窗大面积的敞开着,外面阳光轻轻洒洒的。 “砰——” 冷不防的一声响,高脚杯重重的搁在了玻璃桌上。 邱景烨桃花眼瞪得夸张,嘴里还愤愤的,“我X!” “抽什么风,吓到我儿子了!”坐在他对面的秦苏立即横眉。 原本蹲在阳台外面玩着邱叔叔买来的多功能水枪的小家伙,果然被这一声响吓到,黑又亮的小眼睛滴溜圆,小嘴巴也张成了O型。 似乎是真的被惊到了,好在看到妈妈对着自己微笑示意,小家伙才嘿嘿的笑了起来,转身继续哼哧哼哧的往水枪里灌水,玩的不亦乐乎。 邱景烨撇了撇嘴,手中刚才力道没有控制住,这会儿被重搁的高脚杯忽然碎裂,里面未喝完的红酒全部都倾洒出来。看着对面秦苏横眉竖眼的模样,吓得他手忙脚乱的拿着纸巾开始收拾。 坐在他身边的路惜珺,见他这副怂样,笑的直捂肚子。 “都收拾干净了!”将最后一点的红酒渍也擦干净,邱景烨弱弱的说。 “把你那套从发过带回来的酒具,赔给我。”秦苏眯了眯眼,秀眉一挑。 “我X!讹人啊!”邱景烨再度暴粗口,夸张的大叫。 等着这茬缓过来,他才想起来,忙继续,“别跑题!刚刚说到哪了,司徒慎怎么还敢舔着脸说要复婚!” 闻言,秦苏向后靠在了沙发背上,眼底光亮微动。 第234章,破镜不易圆 “所以,我们再复婚。” 当时他提出来的那一瞬,秦苏确实被惊了一下。 等她反应过来时,急急的从他的掌心里挣脱出来,皱眉时嘴唇才刚刚蠕动,拒绝的话还没有来得及出口,他就已经抢先的说着,“不用现在就回答,你可以慢慢的考虑考虑!” 话音落下,也不给她在开口的机会,便转身快速的离开了。 看着被关上的门板,她站在原地良久,心湖渐渐平静下来,才转身往楼上走回去。 正好今天赶上两人一起过来,路惜珺上次在这里经历过司徒慎在外面待过的那一夜,所以好奇的询问了下。秦苏也向来不会跟她隐瞒,将发生的事情跟她分享了下,结果就有了这样的一幕。 相较于两个女人间的淡定,邱景烨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复读机一样的重复问,“你答应他了吗,你答应他了吗,你答应他了吗?” “我真应该给你拍下来,一点没有领导的样子,简直个大马猴。”路惜珺好心的拉了拉他,阻止他继续疯魔下去。 “这是重点吗!”邱景烨怒吼,差点蹦到了秦苏的面前,情绪高涨,“小苏苏,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你难道忘了你是怎样苦逼的过来了,他现在说想复婚就复婚,凭什么那么随心所欲啊,当自己是阎王啊!都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可你别整混了啊,这事可不能回头!” “景烨,你也太激动了吧。”秦苏也忍不住抚额了。 说到痛处,邱景烨更加抓狂,“我能不激动么!小爷这么优秀,你连瞧都不瞧一眼!哪怕不是我,就那个软柿子也行啊!是谁都不能是司徒慎!” 秦苏受不了,随手拿过一个抱枕,对准他那张妖孽横生的脸直接砸过去。 “滚蛋,你该出任务去了,别在这里烦我!”说完,她干脆起身往厨房里走。 可怜的邱景烨被下了逐客令不说,还被同为好友的路惜珺几乎是给撵出去的,一路哀嚎,到了门口还挣扎着扒着大门不放,扯着嗓门喊,“小苏苏,你千万不能答应他啊——” 路惜珺将门甩上,阻绝了一切噪音。 “苏苏,景烨虽夸张了些,可也是关心你。” “嗯,我知道他那德性。”秦苏点头,耸肩了笑了笑。 “不过话说回来,你和他之间……你是怎么考虑的?”路惜珺也摇头笑,随即正经的问。 闻言,秦苏脸上的笑意都收敛了起来。 然后她蠕动着嘴唇,轻轻的摇头,“我没有考虑。” 路惜珺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忍不住替她黯然。 破镜不易圆。 * 下午三四点时,阳光不会那么强烈,懒懒的。 秦苏正陪着儿子窝在沙发里看电视,里面的卡通人物正欢快的闹腾着,她斜靠在沙发背上,迷迷糊糊的一会儿一小觉,以至于门铃响了半天她才听到。 门拉开时,她还有些半梦半醒,所以充斥进眼帘的满眼的黄色花海,让她眼神一致迷离。 数十朵的黄色玫瑰扎成的一个大花束,两秒后花束稍稍往下了一些,然后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就出现在了那,薄薄的唇边别着轻弧淡淡,黑眸亮亮的锁着她的眉眼。 “送给你的。”司徒慎将手里的花束递过去。 秦苏有些愣,不久之前易江南才送过她花,不至于有多么惊喜,只是…… 见她没有伸手接,司徒慎不由分说的塞在了她怀里,黑眸流动着轻芒。 到了花店那里他也特意问过老板,最能代表被原谅的就是黄色的郁金香和玫瑰了。当老板将郁金香递到他眼前时,他立嫌弃,才不要别人送过的,所以很愉快的选中了黄玫瑰。 秦苏垂着眼睛看着怀里那么一大捧的黄色花海,太多枝了,重的都有些抱不住。 “你从没送过我花。”下意识的,她低声的说。 “我知道。”司徒慎黑眸一滞,薄唇扯了扯,他低凝着声音对着她继续说,“以后,不会了。” “谢谢,你拿回去吧。”秦苏将怀里的花束递了回去。 “送给你了,就是你的。”司徒慎当然不接。 见她皱着眉,他也蹙眉看着她,声音略低,“只是一束花。” “好,我收下。”看了他半响,她最终将花又抱回了怀里。 “舟舟呢,睡觉还是看动画片?”见她手下,司徒慎薄唇轻勾,很自然的找话着,脚下也有着动作,似想借机就往屋里面走。 秦苏却挡在了他面前,明显的阻止。 “咳。”司徒慎尴尬的清了下嗓子,很不解的问,“怎么了?” “今天不是你生日了。”秦苏凉着眉眼,淡淡的提醒着他。 “不能天天过么。”他蹙了下眉,很沮丧的说。 “你说呢。”她有些无语,甚至怀疑对方智商变低了。 “那我来见儿子,不可以?”司徒慎浓眉一动,挑高着说着,见她皱眉,又义正言辞的继续道,“你不是也清楚的说过了,我有对他的探视权。” 见她被自己的话沉默不语,黑眸里不禁窜上来轻芒。 正以为可以借着理由大摇大摆的进去时,却见她抬起头来看他,嘴角弯弯。 “那你等一下,我给他换身衣服后带他出来。”说完,秦苏就转身回去,同时将门顺手关上。 站在外面的司徒慎,只能看着紧闭的大门愣眉愣眼。 “爸爸!” 过了大概两三分钟,合上的门再度被打开,小家伙兴奋的看着他。 扑到他的身边,抱着他的大腿脆脆的问,“爸爸,我们是要去游泳吗?” “游泳改天再去。”司徒慎看了眼站在那的秦苏,低头对着儿子摇头,然后又继续说着,“今天我们得去医院看太奶奶。” “医院?太奶奶怎么了呀?生病了吗?”闻言,小家伙立即睁大着眼睛好奇的问。 司徒慎牵起儿子的手,转身放慢着脚步和声音,“奶奶他啊……” “司徒慎。” 才走出去两步,果然就听到身后传来她的声音。 “嗯?”司徒慎重新转回去,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秦苏皱眉,有些紧张的询问,“奶奶她……怎么了?怎么会在医院?” 第235章,故意绕路想和你多在一起 医院,高等病房。 病床上没有人,老太太坐在沙发上,一条腿搭在面前的椅子上,脚腕处被纱布层层包裹着,鼓出来好大的一个包来,一旁司徒夫人外加医生护士站在那。 秦苏看着眼前的画面,不确定的问,“奶奶,您……没事吧?” “你希望我有事啊!”老太太一眼斜过去。 “不是,我……”秦苏摇头,干干的不知道怎么说。 在秦宅时,她听到司徒慎跟儿子的对话,问他时,他俊容上的凝重表情又那么明显,欲言又止的。想到老太太的花甲年纪,当然是很自然而然的有了不太好的预想。 “苏苏,你怎么过来了,快坐下吧。妈,你瞧苏苏刚才一进门的神情,是关心你啊!”司徒夫人看到秦苏过来,也是略微一怔,反应过来后很是开心的招呼着她。 老太太也是顺嘴那么一说,见她还惊魂未定的,也忙说着,“放心吧,我没事。” “嗯,那就好。”秦苏点了点头。 这些都是她曾真心孝敬和对待过的长辈们,无论谁有什么事情,哪怕关系已不像曾经那么紧密,可心底最原始的挂念还是磨灭不了的。 “你个混小子,瞪我做什么!”老太太瞪眼,横向自己钟爱的孙子,气势如虹的,“你再瞪,我也是没事!不就扭个脚丫子!” 闻言,秦苏也皱眉看向司徒慎,后者目光自然漂移。 好在还是医生帮他解围,“老人家,这扭个脚千万不能小看,上了岁数的人最怕的就是这不经意间。今天是个万幸,您扭到脚后及时站稳了,这要是不小心摔了,那可就说不好了!” “这脚扭了不住院也没事,刚刚也做了全身检查,并没有伤到别的地方。一会儿开点药就回去吧,但是回去后一定要小心,伤筋动骨一百天,尤其是扭伤会不方便,家人要格外注意一些。” “好,我会的!”听着医生的交代,司徒夫人忙点头应着。 “哪里用得着这样,赶明我要是被凉水噎着了,不还得直接打120啊!”老太太不服气的直哼哼。 “太奶奶,你要好好听医生的话哟!”一直认真听着大人们讲话的小家伙,颠颠凑到老人家跟前,眼睛骨碌骨碌的转,歪着头清脆着。 “知道了,小人精!”老太太忍俊不禁,捏了捏重孙子的小鼻头。 虚惊一场,老太太被送到医院后又浩浩荡荡的出来,也毕竟是年岁大了,一些磕磕碰碰都会加倍重视一些。现下彻彻底底的检查了遍,又吊了两瓶水消炎,才能放下心来。 等着医生将针拔掉,外敷和内服的药也都开了以后,医生最后交代了两句便说可以离开了。 老太太看到孙子蹙起的眉心,无声的翻了个白眼,伸手对着秦苏示意,“苏苏,你过来扶我。” 老太太发话,秦苏听话的过去,也是因为被老太太拉着,只好一路护送着回到了老宅。 因为脚踝扭伤,别说像以前那样行走如风,为了避免会伤势严重,所以直接将老太太安置在卧室的床上。秦苏当然没办法冷眼旁观,也跟着忙前忙后,外面的天色也已经渐降。 “苏苏,留下来一块吃晚饭吧。”司徒夫人看着已经不是自己的儿媳妇说着。 “不了,我……”秦苏当即摇了摇头,轻声回绝着。 “都已经好了,留下来吃吧。”司徒夫人忙说着,努力说服着。 老太太在一旁也冷哼了声,不怎么高兴的嘟嚷,“怎么着,留你吃顿晚饭都不行了!” “奶奶不是的,我……留下吃。”秦苏见状,忙舔着唇解释,可看着老太太拉着脸的模样,再加上又扭伤着脚,怕她生气的只好点头应下。 “太好了,那我再让徐妈加两个菜!”司徒夫人一听她答应,特别高兴。 秦苏想说不用,可司徒夫人早已脚步轻快的离开了。 “知道你不自在,可我这老人家也是真怪想你的,就当是多陪我待会儿。”老太太刚才还拉下的脸,很快的阳光明媚,笑盈盈的看着她,很是动容的说着。 “奶奶……”秦苏吸了口气,难忍心中动容。 * 夜降,星光微稀。 一家人都坐在餐桌上,难免让人心生世事难料的感慨。 好在有小家伙在,会吸走大部分的焦点,让整顿饭下来能更加流畅一些,而司徒夫妇俩也极力的想让气氛更加自然,却还是免不了对秦苏身份转换后的生硬客套。 晚饭结束后,秦苏当然不会再多待,只是因为暑假快要结束的小家伙被老太太给留了下来。 “伯父,您不用送我了。”看着已经跟到门口的司徒平,秦苏忙出声说着。 “没事。”司徒平严肃的面容上逸出一丝笑。 似是在找话题一样,司徒平继续说着,“这时间过的可真快啊,下个月舟舟就又要开学了吧。” “是啊。”秦苏闻言,也点了点头。 “下个月也是过中秋了,苏苏啊,你过来,和我们一起过吧。”司徒平送两人快走到车边时站定,和颜悦色的继续邀请着,“你父亲也都去世了,那边也没什么人,就过来和我们一起吧,到时我再去钓鱼,你来弄鱼汤喝。我很少主动邀请人,你不会拂我的面子吧?” “到时再看吧。”顿了顿,面对司徒平,秦苏只能给出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 “就这么说定了。”司徒平却道,然后对着儿子交代了句,“阿慎,慢点开车。” “我知道了。”司徒慎点了点头。 目送着司徒平走回了房子里,秦苏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黑色的卡宴在夜色里穿梭着,前面一排排汽车尾灯,汇成红黄色的光影。 当看着他将车从二环桥上行驶下来,没有直接并道而转向另一条路时,她不禁提醒着,“怎么拐弯了?从前面并道过去在上桥,直接就到秦宅方向了,不然会绕远。” “嗯。”司徒慎点了点头。 “已经是单行道了,改不了了。”见前方的路况,她摊手。 “我故意的。”他却忽然说。 第236章,我今晚留下 “什么?”秦苏皱眉,不解的看向他。 “不想走近路。”司徒慎薄唇扯着,回答她。 “……”她不由的抿了嘴唇。 他却还要侧脸望向她,瞋黑瞋黑的,“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专心开车。”秦苏别过了眼,低声着。 车内气氛因为他的话,而变得沉热了起来,当车子终于在秦宅门口停下时,秦苏呼出一口气,便低头解着安全带。 等安全带徐徐的解开后,她伸手去打车门,却半响没动,她只好侧头看向驾驶席的男人。 “司徒慎!”她声音里略微沁了一丝恼。 司徒慎似乎是叹了口气,伸手将车锁打开,同时也拿起了车钥匙,忙跟着她下车。 “我送你进去。”他理所当然的说着。 秦苏也没搭理他,秦宅不像是以前住的房子,她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在包里翻着钥匙。 快临近门口时,一旁的男人却抓住了她的手。 “你干什么!”她下意识的喊。 司徒慎却没出声,俊容上紧凝着神色,快步走到了她前面,同时伸手在薄唇上做出了个噤声的动作。 被他这样紧张气氛一弄,秦苏顺着他的目光去看,才发现房子的大门不知何时是敞开着的,结实的防盗锁已经被撬了开来。 俩人对望了一眼,秦苏咽了咽唾沫,看着那敞开的大门,眼皮微微跳动。 堂弟秦屿昨天就去了外地出差,得下周才能回来,而且也是有钥匙,所以发生了什么显而易见。 110拨打之后也就五分钟的时间,所在区管辖的民警就已经赶来了,出动了三四人的小队很快的进了里面,楼上楼下的细细搜查了一圈。 似乎从两人回来时,盗贼就已经离开了,并没有抓到。而且除了大门的门锁被撬开,主要是客厅和卧室被翻乱了,应该是为了钱财。 “秦小姐,我再跟您确定一下,丢失的是上诉这些钱财和物品吗?”拿着本子做笔录的民警,看着面前站着的房子女主人,再次询问着。 “是的。”秦苏环顾了一圈,点了点头。 其实丢失的也只是一些贵重物品,除了现金之类的也就是首饰了,像是银行卡的话,到时挂失就可以了,好在损失对她来说并不是那么惨重。而且这样趁家里没人的入室盗窃,比那种恶劣的入室抢劫要好的多。 “好,我们会立即备案,相信很快就会被抓到的。不用太担心,这应该就是一起普通的盗窃案,可能是看到家里没有人,所以才会过来,看样子也是个老手。”民警点了点头,也同时安抚的说。 “嗯,就当是破财免灾了。”秦苏弯唇,已经镇定的回。 “这边物业我们会通知,让他们加强一些管理。不过也可以放心,这一片的安保向来都做的挺好,今晚也是个意外。” “嗯,谢谢你们。”秦苏伸手握住了对方民警伸过来的手,握着道谢。 “不客气,谢谢合作!”民警点头,笑着说完。 发生这样的事,这样高档的小区,物业当然闻风后就急匆匆的赶来,得知了情况又道歉又保证着,很有效率的找来管理员给被撬了的锁暂时换了把新的,不至于一整晚门不能锁。 “秦小姐,您放心,今天晚上我一定让小区的保安彻夜不睡,每隔一个小时的来视察一遍,确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物业经理再三的保证着。 终于送走了言辞恳切的物业经理,秦苏走回玄关时,才发现刚刚送民警离开的司徒慎也跟着她走了回来。 “害怕了吧?”见她看向自己,司徒慎大步上前,蹙眉说着。 那会两人从院子走进去时,夜色下她的脸色还是发白的,眉眼间那样惊慌。 秦苏抿了抿嘴唇,没回答他的话。 只是默了半响,见他不动,不由的出声,“你怎么还不走?” “我不走了。”司徒慎扯唇回。 “不走了?”秦苏惊讶的看着他。 司徒慎眸光动了动,又上前了两步,很紧的凑过来,“嗯,我今晚留下。” “你要留下?”秦苏皱眉,似是不确定一样。 “嗯。”司徒慎理所当然的点头。 “你留下来干什么?”见状,秦苏眉更皱了些。 说话间,她还不留痕迹的向后退了小半步,以一种防备的眼神看着他。 司徒慎看她这样,几乎是脱口而出,“绝对不是想和你睡觉的意思!” 话音有些急的落地有声,顿时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闻言,秦苏不由的睁大了眼睛。 “咳,我是说……会不安全。”司徒慎很是尴尬,虚握着拳头放在薄唇边,视线不停的游移,似是在努力掩饰着自己的不自然,“发生这样盗窃的事,万一盗贼再去而复返怎么办,而且门锁也都是临时的,不安全。” “刚刚物业经理不也说了,会加派保安每隔一小时来视察一遍。”秦苏抱着肩膀,不紧不慢的提醒着他。 “那也不行,小屿和舟舟都不在。”他却蹙眉,对她的话表示不赞同。 “我觉得没关系。”她耸了耸肩,很云淡风轻的说着。 那会儿在进院时发现,她确实心里稍稍慌了一下,可她也不是那种柔弱的女人,而且警车很快的赶到,她也很快的跟着冷静了下来,将它当作一起倒霉的意外来对待。 “我不放心!”司徒慎抿着薄唇,沉声着。 见她皱着眉,脸上神色没有松动,他再度抿了抿薄唇,然后低声的说了句,带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要是你还是不同意,那我将车子开到院子里,在里面对付一宿吧。” 说完,黑眸看了她几秒,然后默默的转身往门口方向走。 站在原地的秦苏,捏着手指看着他的背影,想着他说的不是假话,再想到上次他在车里待过的那一|夜,第二天早上她见到的时候,那双一|夜未合黑眸里的红血丝和眼底青灰色…… 在他即将把门推开的瞬间,她还是迟疑的开了口。 “司徒慎……”她声音很低很慢。 司徒慎却听得清楚,几乎是瞬间就顿住了动作。 第237章,我怕自己忍不住 “嗯……?”司徒慎侧转过脸来,故意也很慢的应。 “我给你收拾出一间客房。”抿了下嘴唇,她快速的说了句。 “嗯!”司徒慎声音快速又洪亮的应。 见他开始低头在那里换拖鞋,秦苏犹豫了下,转身往里面走了。不一会儿,换完拖鞋的司徒慎,也紧跟着她的脚步,像是只听话的大型犬一样随在后面。 两人身影亦步亦趋的上了楼,灯光拉长了影子,空落落的秦宅多了几分温宁。 楼上房间不少,除了她和秦屿所住的卧室,再加上保留的秦父卧室,还空出来一间客房。 但因为一直没有住,枕头被褥之类的东西都没有,秦苏现给他铺上的,等着都弄好了以后,发现他站在床尾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 “没有新的被褥了,不过这些都是干净的。”她直起身子,开口说着。 “嗯。”司徒慎点了点头。 “只有这一晚。”她强调着。 “……嗯。”他很慢的再点头。 “那你洗个澡睡吧。”秦苏说完,便越过他走出了房间。 没有小家伙在,她晚上少了样讲故事哄儿子睡觉的流程,所以时间稍显得富余起来,她冲了个澡也就想着早早上床歇息。 可能是家里有他存在的关系,总会时不时的去想,像是下意识的提醒着他不可忽视的存在。 秦苏弯身扯着被子的四角,想要扯平了以后躺上去睡觉时,门外传来了清晰的敲门声,两三下而已,还未等她出声询问时,门就已经被人从外面缓缓的推开。 秦苏扭着头,不解的问,“怎么了?” “没事,看看你睡没睡。”司徒慎薄唇轻扯着回。 他似乎也是刚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的,偶尔会有小小的水珠滚落下去,从脖颈一直往下。而且他虽没有像是电影里只围了条浴巾,而是套了条睡裤,可上面却还是赤着的。 “这不看完了?”秦苏收回视线,蠕动着嘴唇。 “我睡不着,我们说会儿话吧。”司徒慎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到了床尾的贵妃榻上坐了下来。 秦苏刚好将被子扯好,眼睛一抬起来,胸前纠结的肌理正好跃入她的视线里,让人心头像被火撩了一下。 “你怎么不穿上衣!”她皱眉指责。 那会给他送被褥的时候,也同时细心的找了套秦屿洗干净的睡衣睡裤,可这会儿他却只穿了那睡裤。而且他比堂弟要略微高出几公分,裤腿那里有些短,看着像是九分裤。 “睡衣有些小,穿着紧。”司徒慎解释着说,随即,黑眸里光亮一转,有几分邪气的嘀咕,“再说,我浑身上下你哪儿没看过。” 眼观鼻鼻观心,秦苏当做没有听见。 直起身想要向一旁走时,他却冷不防从贵妃榻上站了起来,几乎是一个迈步就笼罩在了她面前。 “秦苏。”他低沉着喊她。 黑眸里的热烈和急促,像是随时要将她整个吞噬进腹一样。 司徒慎渐渐的向前倾着身子,俊容也愈加向她靠近,眼看着就要碰触到嘴唇的那一瞬,却被她伸出跟手指戳在了胸膛上,眼里也是清凉一片的阻止着他继续向前。 “我今晚不想再打一次110。”秦苏同样凉着的语气。 “我又没做坏事。”他蹙眉,有些不忿。 “就快了。”她眯眼,冷冷提醒。 “那等我做了,你再打。”司徒慎眸光微掠,勾起了薄唇。 秦苏向后退了一大步,抱着肩膀清冷着,“再这样的话,那你还是去车里对付一宿吧。” “我想跟你一起睡,行么。”他俯着俊容瞅着她,竟直接开口。 “不行。”她吸了口气,立即拒绝。 “不摸你也不抱你,绝对不干坏事,纯纯睡觉!”黑眸眨动,他像是在做着保证一样。 “不、行!”秦苏咬牙,重重的重复。 司徒慎似是叹了口气,“那我睡在地板上?” “那我去小屿的房间睡。”她返身过去将枕头抱起来,淡淡的回。 “算了,我回去睡。”见状,他俊容沮丧,垂着黑眸拖着放慢的脚步往门口方向走。 也就十多步的距离,却被他走的快过去两三分钟,等到了门口时脚步顿在那里,黑眸遥遥的望着她。 “已经很晚了,我要睡了。”秦苏适时的提醒。 司徒慎只好将门拉开,临关上时,他踌躇了下,很是好心的丢出来句,“你晚上最好把门锁好了,不然我怕我会忍不住。” 门板终于合上,秦苏也才是松了口气。 只是门却又再度被推开,男人的俊容半隐半现,黑眸灼亮灼亮的。 “我真的会忍不住。”男音低低沉沉的。 秦苏将唾沫咽下去,直接大步走过去,将门重新关上,然后如他所说的落下了锁。 只是躺在床上终于可以睡时,却总是翻来覆去的,总觉得他那炙热的眼神还紧扑在自己的身上。 * 清晨,晨光倾洒。 一夜好眠,司徒慎从楼上走下来时,俊容上都是神采奕奕的。 离婚后开始,或者说从她提出离婚搬出去的那一秒开始,他几乎每晚都睡不熟。虽然昨晚也翻来覆去到快半夜,可却只是因为心痒难耐,怎么说也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想到离她不是那么远,就心情大好。 走下楼梯顺着厨房飘出来的香味走,到了餐厅时,就能看到正站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 亚麻色的卷发松松的扎在脑后,不施粉黛的脸皮肤白皙,司徒慎看着她抿着唇去尝粥的熟度时,霎时间心里绵软到不行。 他甚至都不敢再动,黑眸紧攫着,生怕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等着秦苏将砂锅里盛出来的紫米粥端出来时,就看到他杵在餐厅的门口,扬眉看了他一眼,“饭已经好了,可以过来吃了。” 来者是客,不管怎么说,站在他是出于好心的立场上,秦苏也不会不给他吃饭的。 “舟舟快开学了,你到时要接送他上下幼儿园,会很辛苦。”闲聊一样,他咀嚼间找了个话题。 “嗯,我会请个人。”秦苏闻言,点了点头。 第238章,重新学追女人 暑假时还好,等着开学时时间固定确实得请个人,而且她这边兑下了个幼儿园,一切都还在准备阶段,需要忙的地方很多。而且明年就可以送小家伙上一年级,所以也没打算让他转自己所兑的幼儿园,毕竟那里有他熟悉的老师和小伙伴们。 司徒慎看着她,扯唇着说,“我跟李姐说过了,让她过来。以前也一直是他带着舟舟,换人总没有她带着好,而且舟舟也跟她亲近。” “要是能让李姐继续带舟舟,那当然是好……”秦苏听后,当然很高兴这个提议,“那你呢?” “没事。”司徒慎淡淡摇头。 “这样吧,我到时到家政找个新的阿姨,用来换李姐。”她想了下,说着。 “不用,我那里请不请阿姨都一个样。”他没有在意的拒绝着。 “总得打扫做饭吧。”秦苏皱了皱眉。 怎么说从他那里将李姐请到她这里,俩人现在的不同关系,总觉得像是挖人一样,所以理所应当的,想要更公平一些,不然总会觉得有愧一样。 “那里没了你也没了舟舟,就我自己一个人,一点人气都没有……呵呵,当真只是个平层而已。”司徒慎说到中间,带着几分嘲弄。 听着他的话,秦苏喝粥的动作顿了顿。 他在一片晨光里望向她,低沉着,“我希望能回到以前,那里再变回是家。” 将粥咽下去,秦苏同时将手里捏着的小煎饼也放下。 “司徒慎。”她拿过纸巾擦了擦手,喊着他。 对上他的那双黑眸后,她认真的说,“我不会和你复婚。” 秦苏的声音很冷静,就像是他们常常谈论合作案时一样,直接明确的给出结论。 司徒慎的俊容,僵住。 “秦苏,你可以慢慢考虑。”他蹙着眉,声音发紧的说着。 “我没有考虑,也不用考虑。”秦苏轻轻摇了摇头,态度不变。 司徒慎喉结上下连连滚动,黑眸里甚至是浮着几缕无措的看着她。 时间像是定格了一样,晨光静止。 秦苏保持着姿势不出声,神情自若的回视着他的目光。 “我知道了。”他也终于是出声,只是听不出情绪的一句。 “……”她不禁抿了嘴角。 像是几秒前的僵凝只是幻觉,早已悉数不见,司徒慎的薄唇甚至别了轻弧,“快吃饭吧,都凉了。” 见状,秦苏还准备的一些回绝的话,此时也没有机会再说,一拳头打在棉花上。 舔了舔下唇,她也只好继续吃饭。 只是他嘴角一直挂着的弧度太过明显,秦苏觉得有些刺眼。 “你笑什么?”她皱眉问。 “没什么。”司徒慎略微摇头回。 “没什么?”秦苏眯眼,不自觉的有了一丝恼。 毕竟,这对于他们两人来说是一件很严肃的事,虽已经可以不在乎,但是不喜欢他这样的态度。 司徒慎抬起黑眸看她,薄唇弧度不变,带着几分自嘲般的笑意,嘀咕自语,“我结过婚又有个快六岁的儿子,年纪也不算小了,看来还得重新想一想怎么追女人。” * 办公室。 从电梯里出来,从北郊回来的司徒慎姿态漠然的往最里边的办公室走,沿途路过的办公区,职员们都会从位置上起身恭敬的叫人。 司徒慎和往常一样,淡淡的点头。 只是已经穿过了办公区的脚步,却又顿住,然后折身走了回去。 “……慎总!”看着站定在桌边的高层领导,才任职不久的年轻女职员惊吓的站起来。 “嗯。”司徒慎点了点头,黑眸却没看她,反而是看着她桌上放着的那一大束百合花,很是随意的问,“又是你男朋友送的?” “……是!”年轻女职员慌乱的点头。 女职员是刚刚大学毕业被招进来实习的,加上有个血气方刚的男朋友,俩人之前因为些事情闹了脾气,领导嘴里提到的“又”字,她是没有惊讶的。 因为闹了脾气没有搭理男友,谁知男友竟会一大早的捧着黄玫瑰在公司门口堵着她,恰好被慎总看到。当时面对同事们的议论声,她脸红红的跑进电梯,只是没想到慎总也在,还瞥着她的花问了嘴:道歉得送黄玫瑰? “怎么不是黄色玫瑰或者郁金香了?”司徒慎看着那枚红色的玫瑰花瓣,挑眉问。 “啊?”年轻女职员愣在那。 “你们和好了?”司徒慎却继续问。 “……对啊!”年轻女职员点了点头,摸不清头脑的,又揣摩不出面前领导的喜怒,带着千万个的小心,“慎总,怎……怎么了?” 司徒慎抬手摩挲着下巴,然后压低着声音问,“你怎么原谅他的。他都做了什么事,你会原谅他的?” “呃……”年轻女职员彻底傻了。 “你把细节给我写出来,喔对,再把他怎么追你的也写下来吧。这也是工作内容,不能有怠慢知道吗,下班之前交给我。”丢下这样低声的交代,司徒慎才满意的继续走。 年轻女职员不敢置信的站在那。 日升日落,一天最美的时候就是黄昏之时。 在职员们已经为即将快到来的下班时间赶到放松时,路邵恒敲了办公室的门进来后,就看到好友坐在高背椅上,连眉毛都没抬一下,神情凝注的看着手里类似文件的东西。 “怎么着啊,慎总得按时下班?”路邵恒拉开对面的椅子大肆的坐下来。 “嗯。”司徒慎淡淡的应了声。 见他注意力那么集中,路邵恒也真的只是好奇而已,手撑着桌沿伸长了脖子去看一眼,却发现那上面哪里是什么重要的文件,而是有数字排下来的一条条,大概扫一眼内容都是男人对女人做的一些事,一些追求和一些被原谅。 “靠,不是吧!差点闪瞎我的眼!”路邵恒被惊到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好友,“司徒,你别跟我说,这些都是你从网上下载下来的?” “不是。”司徒慎挑眉,随即很得意的回,“我让职员写的。” 路邵恒极力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终于将情绪平静下来,路邵恒继续开口,“司徒,你这是打算,都用到你前妻身上?” 第239章,如果我跪下呢 “她不同意跟我复婚。”司徒慎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这还不好说,弄那些没有用的干啥,直接跪下求原谅不就结了!”路邵恒一听,特别好心的给着建议。 闻言,司徒慎不由的黑面,斜了好友一眼后,继续看着手里的纸张内容。 路邵恒还想调侃两句,一阵特殊的手机铃声响起,不由的伸手从口袋里将手机掏出来。 司徒慎也只是不经意的去看了眼,却发现好友拿出来的是向来很特殊的那一支,不禁挑眉,“我说路邵恒,这么多年我一直好奇个事儿,你这支手机到底是给谁特意准备的啊?” 两人已是多年兄弟好友,司徒慎知道这支特殊的手机,里面只有一个号码,他虽没有窥探好友隐私,可也曾无意中看到过,锁定屏幕和墙纸上都是同一张照片,女孩子瞪着圆圆的眼睛嘟着嘴对着镜头做着亲亲。 以前从未放在心上过,只是他蓦地想到了那天在秦宅有过照面的女人…… “我去外面等你。”路邵恒拿着那支特殊的电话,起身就往外面走了。 司徒慎眯了眯黑眸,心里有了些掂量。 目光重新凝在纸张上的黑色字体,他眉头微微蹙了些,确实感觉到一头雾水。 其实他不太懂怎么做那些浪漫的事,可能以前的时光里做过的唯一一个也就是对季雨桐的求婚,可那些场景是季雨桐告诉说是她所想要的,他只是听从着安排而满足她。 竟不由的又想到好友刚才欠揍的话,神情沉思。 跪下求原谅……会管用么? * 天晴,浮着的云都很少。 脚下的脚蹬终于停下,车轮也停止转动,双人自行车停在了公园里的一棵老树下,让有些汗湿的皮肤感觉到舒服的阴凉。 秦苏一早被他电话追出了门,看到门口的双人自行车,被他不由分说的拉着骑,一直到现在,觉得快要抓狂了。 她正握着水瓶解渴时,刚刚去了哪里的司徒慎才气喘吁吁的跑回来,同时带回来的还有一大堆七彩气球,被风吹得四处乱窜。 见他给自己递过来,秦苏皱眉,“我不是舟舟。” “给你这个。”司徒慎也没有硬塞给她,反而是掏出个图钉来,将气球拿过来就扎爆了其中一个,然后再重新递给她,“这些气球是给你扎的,扎爆那些难过和不愉快。” 秦苏伸手接了过来,却没有扎,“司徒慎,你不觉得很幼稚?” “嗯。”他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可黑眸一转,却又勾唇说,“可是接下来我还会有更幼稚的事,我们去KTV,我给你唱《我有罪》。” “然后呢,还有什么?”秦苏抿唇的问。 “还有很多。”司徒慎想了下,扯动着薄唇一样样跟她细说着。 她听过以后,舒出一口气来,对着他说,“都不用了,我不需要。” “也跟你折腾一上午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说完,她便松开气球转身要走。 “秦苏。”司徒慎有些急的抓住她的手腕。 薄唇抿了半天,黑眸紧锁着她,“如果我跪下呢?” 秦苏瞳孔睁大,惊怔的看着他。 “司徒慎!” 眼见他真的要有所动作,她惊声尖叫阻止。 “秦苏……”他一双黑眸,眼神幽幽的包围着她。 “司徒慎,你不要做这些,这些不适合你,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秦苏闭眼,几乎是无力了。 似乎跟她一样,司徒慎也同样的无力,惆怅万分的低沉着嗓子,“可是,不这样的话……秦苏,我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 艳阳天,房子里面空调调着刚好的温度,清清凉凉的。 客厅的沙发里,秦苏抱着笔电盘腿窝在里面,原本是想要查一些关于幼儿园管理的资料,此时网页上显示的却是播放器,正在循环着一首歌,男歌手声音里的沮丧和情感在空气中流淌。 你背已转身,我看到你伤痕 才知道我错我有多么残忍 就罚我唱情歌,说话别大声 我错我承认 就罚我唱情歌,越唱越大声 我爱我承认 …… 秦苏听着那歌词,看着上面显示的歌曲名,不由的想到他说的准备在KTV里唱《我有罪》,虽然她没有给他机会,只是稍稍去联想下那个画面,她有些忍不住想要笑。 再想到在公园时,他差点真的要给她下跪时,还是心有余悸。 想到他那一些近乎幼稚的无赖举动,她会忍不住心尖上冒出来的轻芒,可随后而来的也是深深的惆怅。 悬崖上的花朵,你采摘过后摔的粉身碎骨,便不会再想采第二次。 “你无缘无故又笑又皱眉,听个歌整的这么毛骨悚然!”坐在对面啃着西瓜的路惜珺,见她这副样子,边擦嘴边讪讪的说。 “哪有。”秦苏瞥了好友一眼,将播放器的页面关掉。 “一晃时间过得真快啊,舟舟都开学了。”路惜珺莫名的就感叹起来。 “你的婚礼怎么样了,订下时间了?”说到时间,秦苏也就随口关心的问着。 “嗯,年底。过些天他父母会来,我们见个面。”路惜珺点头。 秦苏看着好友脸上覆着的那层薄薄情绪,再次劝,“小珺,会不会太操之过急了,虽然小眼镜看起来人很憨厚老实,估摸着婚后对你也能百依百顺,可你们才认识几个月。” 唔,小眼镜是俩人给男友起的小外号。 “但是等到年底结婚时也就大半年了,时间也不短了,而且我恨嫁啊!苏苏,再过了年,我就26岁了!”路惜珺倒是不怎么在意,还惆怅的低呼。 “慌什么,我一个离婚的都不怕,你个没有污点的怕什么。”秦苏受不了好友现在无时无刻都想要嫁掉的心理,皱鼻斜眼着。 “我怎么没有污点呀。”路惜珺却苦笑。 见状,秦苏不由的沉默了下来。 顿了有两三秒,她看着好友出声询问着,“你和他……还有联系么?” 路惜珺没有回答,只是圆圆的眼睛已经因为涌上来的惘惘神色而变得细长。 “他是不是已经结婚了?”秦苏心中明了,继续问。 第240章,准备相亲了 “还没,不过应该也快了。”路惜珺摇了摇头,眼神有着无法掩饰的情殇,又喘了两口气才继续说,“那是家里精挑细选出来的,万一挑一的优秀,和他在一起也是绝对的般配,不像我……” “小珺,你很好!”见好友在自我菲薄,秦苏心疼的强调。 “是呀,我很好,所以我才会遇见现在的这个男朋友啊!我现在是真心盼望自己有个家,丈夫孩子围在身边,多么的美好哇!”路惜珺情绪转变的很快,立马就眯眯笑了,说话间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猛地睁圆了眼睛,大声的低叫了下,“啊对了!” 秦苏看着好友从对面沙发上扑过来,嫌弃的瞪着她踩在茶几上的地方,甩开她凑过来的胳膊,“什么啊,一惊一乍的!” “有东西给你看,就是这个!”路惜珺拿着手机一顿划拉,然后凑过去。 手机上被打开的是相册,里面的照片呈现在屏幕上,是个长相文质彬彬的男人。 “就是这个?”秦苏不解。 “对!”路惜珺猛点头,随即解释,“你还记不记得,上周五咱们和我男友吃饭那次,中间小眼镜不是遇到以前的同学,就是他啊!” “……”秦苏一脸茫然。 除了第一次见面后,她也陆续和这对情侣吃饭过两三次,但是全过程里敷衍场合的占绝大部分,所以哪里会留意太多,也没有萦在心上过。 “重点是,人家看上你了,我很欢快的告诉他你是单身!”路惜珺挤眉弄眼。 “那你有没有说,我是个带着孩子离婚的女人。”秦苏回以白眼。 “我说了啊,可人家说不在乎!”路惜珺昂着头说完,又凑过来,“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拉拉线!” “不要。”秦苏像是对待邱景烨一样,一巴掌呼过去。 路惜珺见她态度坚决,哼哼两句没再说什么,只是心里却偷偷算计起来。 相亲神马的,还是挺不错哒…… * 时光,似慢又快。 从小家伙开学以后,紧随而至的也是每年的大节日,中秋。 似乎也是因为难得日子的关系,连续几天都是晴着的,到了这一天当然也是好天气。 门铃响起,秦苏走到玄关处将门拉开,率先映入眼帘的还是那一大束黄色的花海,从司徒慎第一次送花的那天起,每一天都没有间断过,哪怕不是他亲自来,也会是花店的快送员。 此时,花束上方,男人冷峻的眉眼深邃的正直直的瞅着她。 “花可以留下,人可以走了。”秦苏未免纠|缠,没有推辞的接了过来。 话说完,她便直接想要将门关上。 “等等!”司徒慎哪里肯让她轻易这么做,掌心抵在门板上。 秦苏皱眉,抿着嘴唇看向他,表情不怎么亲和。 “我来不仅是送花,还有送样东西。”司徒慎说着,将背在伸手的袋子递了过去。 “我不要。”她想也没想的直接回绝。 “这是你的东西。”他却这样的说。 “什么?”闻言,她愣了下。 “你自己看眼不就知道了。”司徒慎挑眉,黑眸里流着邪肆的光。 “……”秦苏接过来,脑袋瞬间嗡了下。 只稍稍打开袋子看了眼,就能看到里面散乱着的光碟,而封面上都是一些限制级的画面,很货真价实的一些颜色动作片…… “那天新去的打扫阿姨整理你的卧室时翻出来的。我从里面找了两张看,嗯……场面很不错。”司徒慎抬手摸着湛清的下巴,俊容上饶有回味的说。 不知是被外面浓烈的骄阳,还是被他的话影响,秦苏的脸越来越红。 这些东西……确实是她的。 当初两人结婚,关系那么僵,所以也是想尽一切可能的想要拴住他,尤其是听着别人说的那事上面,因为懂得不多,所以才会去买这样的碟片好恶补一下,好在每一次时能够更好的迎合他。 无法像是之前那样平静无波的对上他的视线,秦苏觉得难堪的脚趾都蜷缩在一起了。 这些东西,怎么会忘记扔掉! “还有事吗,没事你可以走了!”秦苏垂着眼睛,十分窘迫的说着。 “有事。”司徒慎挑眉说。 “那就快说!”她催促着,神色还是尴尬的。 “今天中秋节,上次爸不是说让你到老宅一起过。”他开始提到正事。 “嗯。”秦苏闻言,点了点头,却又继续说,“我不过去了。” “你自己答应的。”司徒慎蹙眉。 “我没有,我只是说到时候再说。”她抿嘴,强调的解释着。 当时也就是给自己留了余地,司徒平的态度让她不能直接拒绝,所以刻意那样模棱两可的说,因为她没有打算要一起去过。 “老太太派我过来接你,如果你不去的话,我会被禁止回去过节。”司徒慎瞅着她,缓缓的说着。 “那是你的事。”秦苏看了他一眼,又匆匆的别开。 可能是她正迎着外面阳光的关系,加上她的尴尬还在,此时脸上蔓延到颧骨的红|潮那样明显,平白的呈现出娇羞的状态来。 司徒慎看的出神,不自觉的伸手去握住她的,指腹在她手背上轻轻的摩,壮着胆子声音邪气,“还是说不去老宅,我们一起过,可以看看里面的碟片什么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秦苏有些快吼的一句,快速将门给关上了。 转过身来时,感觉浑身都从里往外都像是着火了一样。 低头看了眼手里拎着的袋子,她快步的走到离近的垃圾桶,直接一股脑的丢了进去,却还是无法将那股难堪的燥|热减去。 门外再度传来了门铃声,她直接不打算理会,可外面人却持之以恒。 “妈妈,为什么不开门呀!” 连在楼上练毛笔字的小家伙都好奇的跑下来了。 秦苏摸了摸儿子的脑袋瓜,哄了他两句后,只好咬牙重新走回玄关,一把将门再拉开。 “我都说了,我不去了!”同时,她带着些不耐的声音响起。 外面司徒慎还站在那,黑眸直勾勾的瞅着她,只是一旁还多了个上了年纪的妇人,穿着婉约讲究,气质也十分高雅,有些微愣的正看着她。 第241章,和前夫一家过节 “啊……”秦苏张了张嘴,尴尬的看着意外出现的司徒夫人。 她忙向一侧让出来,“我不知道您过来,快进屋坐!” “不用啦,我是邀请你一起去老宅过节的,就怕你会不来,所以我就亲自来了。你公公……我是说,你伯父一大早就去钓鱼了,还想麻烦你给我们做鱼汤喝呢!”司徒夫人摆了摆手,一点不介意的站在门口说着。 “我……”秦苏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回绝。 “来吧,中国人最讲究过节热闹,我们也都盼着你来,只是凑到一块过个节,我们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有压力!”司徒夫人笑的越发慈和。 长辈没有架子,甘愿站在门口阳光下,那样笑眼带着期待的看着你。 秦苏心里叹了口气,弯了弯嘴角,“好,我去。” * 老宅。 一看到她踏门进来,向来严肃的司徒平面上带了丝笑意,对着她招手说着,“苏苏你来,看看我今天钓的鱼,又新鲜又大。” “是挺大!”秦苏走过去在水桶边蹲下,看了眼没有敷衍的回。 司徒平挑了下眉,又指着里面正活跃乱游的鱼聊了两句。 末了,两人都站起身时,他又很长辈的语气说了句,“很高兴你今天能过来。” 秦苏弯着眉眼笑了笑,真真的盛情难却。 已经上楼换了衣服下来的司徒夫人,过来拉着她的手,“苏苏,徐妈已经在准备了,你也要过去弄两道拿手菜,你过来帮我打下手?” “好。”秦苏欣然点头。 厨房里,琉璃料理台上都摆满着各种时蔬和鲜肉,虽不是什么满汉全席,可却也是很丰盛的准备。 “苏苏啊,这鱼要怎么弄啊?”在老宅服侍多年的徐妈见她进来,习惯性的张嘴询问着。 秦苏怔了下,好似一下子眼前都是回忆,但也很快情绪如常的笑着回,“洗干净了用刀片成薄点的鱼片吧,做个酸菜鱼,剩下的鱼骨和鱼头在熬汤。” “好!”徐妈立即应,开始忙碌起来。 “多久没喝到鱼汤了,今天终于可是能解馋了!”老太太闻声也站在门口,十分高兴的插话进来。 “妈,我再给你做个狮子头怎么样?让您今天吃的饱饱的!”司徒夫人笑着说。 “想撑死我啊!”老太太撇了撇嘴,不买账的说着。可眼睛骨碌一转,却又忍不住交代了两句,“狮子头里放上点糖,我爱吃带点甜味的!” 厨房里的人都被老太太这活宝的模样逗乐,气氛一致大好。 秦苏也弯唇跟着笑,正环顾四周想要找围裙时,司徒慎不知从哪里大步走过来,手里拿着围裙便求表现的要帮她穿上。 “谢谢。”她皱眉拒绝,接过来不由分说的自己就套上了。 “我帮你系。”司徒慎试图再度帮忙。 “不用了。”她再度摇头。 也真的不给他机会,将身后不好系的带子直接饶了一圈,到了前面后轻松的系好,一点不需要他的帮助。 “你出去吧,待在这里会碍事。”她瞥着回身被挡住视线的徐妈,对着他说着。 一直眯着眼观看着的老太太,看到灰溜溜退出来的孙子,瞪过去的眼神简直是恨铁不成钢。 司徒慎被老太太连瞪这几眼,反驳不了,也只能俊容沮丧。 厨房里,油烟机嗡嗡的响着。 徐妈出去临近的超市买缺少的调料,只剩下曾经的婆媳二人。 剁好的虾肉馅,里面只加入蛋清和一点点面粉,揉成一个个小团子,下到油锅里一个个的炸,火候掌握的刚好,不一会儿就呈现了金黄色。 司徒夫人看着她站在灶台前忙碌,忍不住就感伤起来。 将那些虾球炸到了半熟,只等晚饭时再过一遍油重新炸次,以免放时间久了会软。最后一个虾球从油锅里捞出来,将油烟机暂时关了时,司徒夫人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苏苏啊。” “嗯?” “诶,其实不瞒你,我以前对你多少还有些意见的。因为我曾经想的儿媳妇是那种柔弱听话的,以夫为天,总觉得你太要强,生活和事业上都是,可是现在我回头想想,才发现自己太不知足了!” “你这么好的儿媳妇上哪找啊!不说别的,就说你嫁进来,哪一点都做的到位,面面俱到!我一想你和阿慎现在,我……哎!”司徒夫人情绪越说越动容,到最后长长的叹气。 原本她虽对这个儿媳妇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来,加上司徒平的严肃,她也会不由生出一些疼爱来。但实际的内心深处,总还是会觉得有层淡淡的隔膜,可如今…… 见状,秦苏嘴唇抿了起来,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司徒夫人的目光。 意识她面色有些僵,司徒夫人忙说着,“你看我,说这个干什么,平白的让你有压力!” “不会……”她摇了摇头,嘴巴里有些苦。 “其实我只是想说,哪怕你和阿慎离婚了,咱们还是一家人。你们做生意的不是有句话,买卖不成仁义在,咱们的相处也是这个理!别对这老宅和里面的人拒而远之,你做不了这家的儿媳妇,以后我们会当你是女儿。”司徒夫人放下手里的胡萝卜,走过来拉着她的手,努力缓解气氛。 “好,我明白。”秦苏笑了笑。 最后一丝晚阳消失时,也是晚饭开始的时间。 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菜,每一个都是让人看一眼就垂涎欲滴,桌尾还放着下午从烤箱里现烤出来的小月饼,被趴在那的小家伙掰开了好几个,里面都是不同的馅。 最后一个菜上来的是酸菜鱼,用个大钵装上来的,最后泼上来的油,榨的上面铺满的辣椒和麻椒还“滋啦滋啦”的响着,满餐厅都是飘香。 坐在主位的老太太伸长了筷子夹了一大块鱼肉,再喝上一口特意降了温的凉茶,麻辣顿消的回味无穷,激动的直吧嗒嘴。 就连司徒平很吃的很高兴,吩咐着,“徐妈,你将我放起来的那两瓶茅台拿出来!” 第242章,喝醉的夫妻俩 不一会儿,徐妈就宝贝似的捧着两个酒盒回来了,连拆开时都小心翼翼的。 不是平时那种小酒杯,而是有斤数的啤酒杯,司徒平倒了一满杯便递到了对面,“苏苏,今天过节,难得这一桌的好菜,你和阿慎都陪我喝点!” 秦苏原本想拒绝,可长辈已经送到了你面前,她连忙双手接过来。 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可悬在夜空上的月亮也已经很圆了。 因为饭桌上有喝酒的关系,又没有拘束,司徒平又喝的兴起,不把两瓶藏酒都喝光不结束。 惦记着司徒平的高血压,一桌人都原本只是让他小酌一杯就好,见他态度坚决,秦苏和司徒慎两人也只能无奈的将其余的酒承接下来,直到全部喝光。所以等着历经快三个小时的晚饭终于结束时,只是浅酌的司徒平精神很好,倒是两人的眼神都有些茫了。 之后便是都到院子里赏月,吹着夜风吃着水果和月饼。 司徒夫人见秦苏一直抬手揉着太阳穴,关心的说,“要不今晚留下来住吧?” “不用。”秦苏摆了摆手。 “那就早点回去吧,我让司机送你,我看你不怎么舒服!”司徒夫人继续说着。 “好,我也觉得有些头疼。”闻言,她点了点头。 好久没喝的关系,再加上都是白酒,酒精浓度也高,坐在这里吹着夜风却一点没有醒酒的感觉,反而那种轻飘飘的感觉越来越甚。 站起来去看儿子,小家伙已经歪在老太太的怀里抱着个哈密瓜睡着了,小嘴张着特别可爱。 “中秋也放几天假,舟舟也不用去幼稚园,就让他留下来住吧,明天你有时间就来接,或者到时让司机再送回去。”老太太也顺势说着,眼神不留痕迹的扫了眼坐在身边的孙子。 “也好。”秦苏点头同意。 “我也没办法开车,正好一起走。”司徒慎也恰到好处的站起来,薄唇微扯。 没多大一会儿,早就有只会的司机就将车子停在了老宅门口,司徒夫人见儿子脚步移动时的略微轻晃,不由的关切,担心他喝醉了回去自己没人照顾。 正想开口让他留下时,被老太太拽了下衣角后瞪了一眼,她才反应过来,忙止住了声音,目送着一对璧人离开。 * 夜,深。 似乎是因为十五的关系,满城的霓虹灯都比不过空中的圆月。 司机是给司徒家开了数十年头的老司机了,知道俩人都喝了酒,车速也明显的放慢,平稳的在夜色中穿梭着。 或许好酒都有这种通病,刚入口时会醇香发甜,可等着喝过了以后,酒劲就会后返上来,尤其是还喝了那么多,秦苏其实在院子里赏月的时候,就觉得四肢发软了。 此时随着车子偶尔在信号灯前的停下和重新发动,感觉身子也随着飘起来一样。 靠在车座上闭着眼睛,手捂着胃,虽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可那么多酒液在里面,还是热的慌。 手也才是刚刚放到胃上,一双更加厚实的掌心就覆盖了过来。 “怎么了,胃不舒服?”司徒慎随着车子的拐弯顺势倾斜过去,极近的挨着。 “没……”秦苏摇头。 另一只手抬起来好不容易将他的手拂开,却被他反手紧抓住,然后囤在了掌心里。 “放手。”她开始皱眉。 “不放。”司徒慎挑起浓眉。 “放手!”秦苏咬牙,再度重复。 “不放。”似乎也是酒精的促使,他浓眉更加高挑,而且还更加得寸进尺的将她的手直接贴在了自己的胸口处,然后发出一声满足的叹。 她有些微恼的想要将手抽回来,他却不放,只能愤愤的瞪着她。 可此时她已经喝醉,眼神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两颊本就因为喝了酒再加上恼怒,更是染上了胭脂般的红。那双在老人眼里可能有些不讨喜的眼尾上挑,此时完全的因为醉意而明艳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车厢里两人眼神正纠|缠时,前面刚刚踩下油门的司机,回过头来恭敬着,“少爷,到了!” 趁着他去看司机的空当,秦苏将手抽了出来,同时打开了车门。 眼看着她已经打开车门下车,司徒慎忙也打开另一边的,同时对着司机交代,“王叔,你先将车熄火,我等一会儿再走!” 随即,他便将车门关上,大步的追着已经走进秦宅院里的倩影。 “秦苏,我送你进去。”他黑眸凝着她说。 “不用了,都到家了。”秦苏一边从包里找钥匙,一边摇头说着。 司徒慎却像是没有听见,还随着她的脚步往里面走。 除了院外私路上的路灯,房子外面的门庭也设立了小灯,昏黄的光影投射下来,从他的角度看过去,翘挺的鼻头下面那双没有唇蜜的嘴唇,却娇|艳欲滴。 司徒慎不由的滚动了下喉结,发干。 不知是否像是上次那样被盗窃一样有契机,周围一切灯光霎时灭掉。 不仅仅光是门庭上的小灯,就连两边邻居和外面的路灯也都失去,似是不知哪里短路,而造成了住户小面积的停电。 光线一下子暗下来时,秦苏怔了怔。 她正踩在门口的踏板上,脚底跟着个踉跄,就跌入个怀抱当中,滚烫的呼吸喷在了耳垂上。 秦苏忙挣扎着想要起来,可能是他正低头的关系,不知怎的两人的唇就那么擦过。 她不由的发颤。 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像是他们的第一|夜。 也是没有预兆的停电,两人都微醺着,混乱中彼此嘴唇擦碰到了一起,她当时忍着害羞主动的将身子跟着贴了过去…… 虽没有灯光,可头顶圆月那么亮,此时他那双黑眸清清楚楚。 一丝疑,一丝沉。 剩下的全是掠夺的欲。 秦苏惊慌的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搂紧吻了上来,霸道的舌和气息,醇香的酒味在彼此嘴里交融。 反应过来时,在那双张狂的瞳孔里看到的是迷乱的自己。 久违的情|爱味道,身子里原始的欲被拽了出来。 她呜咽了声,从心到身都软了。 第243章,趁人之危 夜深人静,断电漆黑,空气中流淌着酒气…… 一切真的是太有回忆感了,都让人有种交错的真实感。 司徒慎和秦苏一样,也在彼此嘴唇擦碰在一起的那个瞬间,想到了他们的第一晚。 那会儿他甚至没有想太多,觉得接下来的事发生的很顺其自然,只有在进入受到阻碍和她痛苦的皱眉时有些小慌,可是却已经停不下来,深深的占着她。 而现在画面重叠,软香在怀,他只觉得更加激动,隐忍了那么多久的火全部“呼啦啦”的窜了起来。 一切想要的渴望都在叫嚣着,脑袋里不自觉的就飘出了送还给她前浏览过一遍的颜色片,那些不健康的画面简直令人喷张,再加上那种怀念的销|魂…… 长臂紧搂着她,可能是一直被她拒之千里的态度,司徒慎稍稍有些犹豫,可那也只是一小下下。现在她喝醉了才会半迷半醒,也最不容易抗拒,所以此时若不抓住机会,还更待何时。 薄唇和手都不给她空隙的时间,抓过她那会儿才翻出来的钥匙,摸索着找着钥匙孔,好不容易才塞进去,然后拧动着,迫不及待的将防盗门拉开。 可能也是两人喝醉的关系,再加上因为欲而脚下的轻飘,门开时脚跟别在了门槛处,双双踉跄的像着地板倒了上去。 这样是肯定会弄出来大动静的,尤其在这样夜深人静时。 “少爷,需不需要我帮忙?” 一直在车里等候的司机,也是这个时候颠颠跑了过来。 因为忽然断电,虽有明月当空,可他毕竟有了些岁数再加上院里距离远,看不太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只想着好心过来看看是否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 可手也才触碰到防盗门的边缘,想要看清发生什么事时,就被家里少爷那双发红的黑眸给瞪住。 “少爷……?”司机讪讪的。 顾不上长辈尊优,司徒慎咬牙沉喝,“走、开!” 这一喊,男音里的怒昭然若揭,更重要的是里面夹杂着欲的哑。 司机也是过来人,立马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身板流直的转身,只想最快的降低存在感。而且还很识趣的,在走了两步后重新折回来,体贴的将防盗门关的严严实实,然后三步并两步跑回车里,发动引擎一溜烟的消失。 岁数大了,针眼长不起啊! 双双踉跄到底时,司徒慎第一时间将半个身子抄了过去,也同时反应很快的减少了幅度,可还是会痛。 “唔!”秦苏皱眉的哼。 “怎么样,伤到哪里了,给我看看!”司徒慎屈起一条腿,一边拉着她一边关切的检查。 本身刚刚就都撩起了火,经过刚才那么一摔和司机的小插曲,没有一点让人清醒的意思,反而带着痛意更加沉沦那种感觉里。 被关上的防盗门阻绝了外面唯一仅有的月光,触眼可及的都是黑暗,那双墨黑的眸子里因卷着的欲而灼灼发亮,像是要将她卷入腹中才甘心的亮。 而且他此时离的也还是那么近,滚烫的呼吸直喷过来,那双手还在四处的检查着她的伤势。 这样一来二去的磨,两人呼吸都是不稳,无法忍耐。 司徒慎原本是想抱她上楼到卧室里的,可等将她从地板上提起来时,就已经等不及了,一个转身直接将她抵在了才关上不久的防盗门门板上,紧逼过去。 “秦苏……” 发红到极点的黑眸深攫着她,哑声去喊她的名字。 秦苏垂着的眼睛被他下巴拱的抬头去回视,视线已经无法对焦,失神的看着他。 司徒慎虽在她面前显得有些笨拙,但也不傻,都这个时候了才不会去问她那种可不可以的话,直接以最快速的方式奔向主题…… 他只觉得整个背都瞬间麻的厉害,而她软在他怀里颤的说不出话来。 外面的突发停电,早已经恢复,可屋内人却已无暇顾及。 粗喘娇声,久违的灵魂战栗。 * 日上三竿。 窗帘都没有拉,外面明晃晃阳光洒进来。 黎明时分才将将结束的剧烈运动,司徒慎是第一个醒过来的,外面的阳光那么刺目,他却连蹙个眉都没有,整张俊容都因为餍足而神采奕奕,薄唇别着弧度。 手臂稍稍一动,怀里睡的无知无觉的人就离自己更近了一些,他简直想要低吼。 似乎是因为他的小动作,她稍稍皱了下眉,还肿着的嘴唇微微的抿着,脸上的嫣红从白白的皮肤里透出来,像是桃花开得最好时候的颜色。 司徒慎生怕吵醒她,不敢再动。 天知道,这是他无数夜半梦回时才有的画面啊! 就这样一直将怀里的人搂着,阳光铺在身上舒服极了,连长久保持姿势而带来的发麻感,他都一点感觉不到。 薄薄的夏凉被,里面两人都是赤着,她是一副承|欢后的虚弱媚态,再加上露出来的肩膀,司徒慎刚开始还能有着自制力的,哪怕是昨晚折腾了很久,可毕竟是久旷之身,很快喘气就变得热烘烘了。 秦苏也就是被那股热浪给扰醒的,眼皮撑开,第一个跃入眼瞳的就是男人的俊容。 头疼的剧烈,浑身也都酸软,像是被人打了一顿般。 司徒慎见她那双眼尾微微上挑的眼睛瞅着自己不动,里面刚睁开时的迷茫持续了有很长一会儿,再他准备有所动作时,她却忽然翻身背对着他。 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觉得她身子在逐渐僵硬。 “秦苏。”司徒慎出声,嗓子有着纵|欲后的沙哑。 秦苏没有转回来身子,但也稍稍侧回来瞥了他一眼,然后便抱着凉被直接坐了起来,也没说什么,只是包裹住自己从床上下来走到了柜子边,拿了件衣服进了浴室里。 徒留在床上的司徒慎愣了愣,也跟着坐起来,跳下来将丢在地上的子弹裤套上,与此同时听到里面传来了哗哗的水声,知道她应该是在冲澡。 在将长裤都套上,拉好了拉链,他勾着薄唇弯身将地上一个个卫生纸团都收拾起来,邪|恶的捏了捏,然后丢在垃圾桶里,再愉快的将已经惨不忍睹的床单给扯下来团成一团。 第244章,昨晚你很热情 空气中还残留着欢|好后的气味,司徒慎去将窗户敞开,兑换一些新鲜空气,感受着那午后铺面的小风,司徒慎心里真是一百个一千个舒坦啊! 听见浴室里的水声停止,他忙快步走过去,听到里面脚步声停止,他顿了顿,然后将浴室的门拉开,黑眸炙热的锁住里面的倩影。 她才刚冲过澡,此时却站在洗脸池边上,再度捧着冷水往脸上送。 “秦苏?”司徒慎喊了她一声,声音都是带着低快的。 “嗯。”正捧着冷水往脸上送的秦苏,从鼻子里发出声音应了句。 “我饿了。”他靠在浴室的门框上,懒懒的说着。 可能是经历过昨晚的关系,再加上他嗓音里还残留着一丝哑,这三个字听起来格外的暧|昧。 秦苏动作顿住,水柱直刷刷的。 他从镜子里发现她皱了眉,忙解释,“我是说我肚子饿了!” 秦苏动作这才恢复,又捧了两捧凉水往脸上送,然后伸手去摸挂在架子上的毛巾。 司徒慎胳膊长又手快的在她触碰到以前,就已经替她拿到手里递了过去,对于她从醒来一直没有对上视线,心中稍稍有些忐忑。 “谢谢。”她伸手接了过来,嘴角弯了弯。 司徒慎也不介意她的客套,黑眸盯着她弯着的嘴角,心情大好。 他挑着浓眉,想到她做饭会太累,所以扯动薄唇提议着,“昨晚累了一晚上,我记得路口有家饭店味道不错,我去买回来吃吧?” 秦苏正在拿着毛巾擦脸,整张脸都埋在里面,似是没有听见他说的,也似是赞同。 * 午后的阳光最烈。 好在私路两旁都栽种着树木,因为昨晚是老宅司机送俩人回来的,再加上很识趣的早就离开,所以司徒慎只能是步行着走到路口所说的那家饭店。 脚下踩着的水泥路,拎着餐盒的司徒慎,薄唇一直勾着。 其实早上在她醒来之后,他想要再来一次的,或者刚刚在浴室的时候再贴上去。可想到昨晚她被自己折腾的那么凄惨,刚开始时还能很好的配合,到了最后几乎就是他怎么摆弄怎么是了。 现在一想到那种感觉,他都觉得下|腹有种要爆炸的感觉。 重新回到秦宅,走到玄关处才刚换完鞋子,她刚好也从楼上走下来了。 “过来,吃饭。”司徒慎勾着薄唇对着她道。 秦苏没出声,走下最后一节台阶后,尾随在他身后跟着一起进了餐厅。 玉米排骨,千叶豆腐,还有两个绿色的炒青菜,都从餐盒里装到盘子里,蒸出来的黑白米饭,上面还有胡萝卜点缀。对于做了那么大体力活的两人,都觉得胃里很扁。 司徒慎见她埋头吃的很香,不停的将每个菜都给她夹过去的求表现。 “好吃吗?”他每夹一道菜,都会询问她一句。 “嗯,不错。”秦苏将啃完的玉米棒吐出来,没有敷衍的点头。 司徒慎浓眉的尾端扬了一些,很是得意。 四样菜,份量虽不是很大,但两个人吃也不少,等着都放下筷子时,几乎也都只剩下盘底了。 秦苏喝了半杯白水后,起身开始动手收拾着,将一个个吃过的盘碗都端在手里。 “我帮你洗碗。”司徒慎也跟着起身。 “不用了。”秦苏低声拒绝,自己进了厨房。 将最后一个落下的盘子端起来,司徒慎快步的往厨房里面走,殷勤的将盘子给她放到已经拧开水龙头的水池里。 “我来吧。”他凑上去,扯着薄唇主动。 “不用。”秦苏淡淡的拒绝。 司徒慎试图往水池里伸手,想到她黎明时昏睡的疲惫样子,他再度主动,“还是我来吧。” “都说不用了!”她却似乎有些不耐了。 将手里握着的盘子就照着他伸过去的大手敲了下,力度没有控制好的有些大,似是敲在骨头上的一声响。 “没事吧?”秦苏皱眉,不禁问。 “没事!”司徒慎收回手,快速的回答。 哪里会有事,他连一丝不悦都没有,对于吃饱喝足的他,看哪都是心情愉悦的。 站在料理台一旁,司徒慎摩挲着下巴上长出来的短短胡茬,黑眸凝着她洗碗的动作,她套着的是个长款的T恤裙,领口稍微有点大,锁骨露出来一大片,上面还有着他留下的痕迹。 司徒慎看着,眼神越来越深。 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还是走到了她身后,从后面抱住了她,两只大手也摸着她的腰就扣在了身前,俊容从后面的脖颈处埋进来,拱啊拱的。 “你干什么。”秦苏僵住。 “没干什么啊。”司徒慎不痛不痒的回。 “放开我。”她放下手里的碗筷,手肘往后想要推开他。 “不放。”他却更加恶劣,抬起一只手直接扣在了她的右胸|上。 “你别太过分!”秦苏咬牙。 司徒慎却只当她羞恼,对着她的耳朵直吹气,“昨晚更过分的事情我们可都做过,要不要我们再重复一遍?” 说着,他还真的环顾了四周,认真考虑了一下地理位置的可行性,毕竟上次在他们家里厨房里的那次,他其实还是一直想要回味的。 “我喝多了。”她猛吸了口气,然后镇定的说。 “嗯。”司徒慎低沉的应,又低沉的继续说,语气很邪,“昨晚你很热情,叫的我骨头都酥了。” 秦苏闭了闭眼,又连连吞咽了两口唾沫,眼里的冷静之色更多了一些。 她转了个身的同时,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慢慢对上他的黑眸。 “昨天晚上么?”她抿着嘴唇说着,神情似是在回想一般。 然后她眉眼弯弯,嘴角翘起的继续说,“对于我来说,只是——一|夜情。” 司徒慎呆掉。 当她从自己怀里挣脱出来,视线对上他时,司徒慎心里就隐约觉得不妙。 然后便见她嘴里呢喃着昨晚,又沉吟了会儿,竟然吐出来那样的一个总结。 司徒慎真的是呆掉了。 不敢置信的看了她一会儿,才找回点精神来。 “你说什么?”他扯着薄唇,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一|夜情啊。”秦苏眨了眨眼睛,重复着回。 第245章,吃抹干净不认账 “那你把我当什么了?”司徒慎差点咬到舌头。 “唔,一|夜情的对象。”秦苏抿了下嘴唇,颇有耐心的继续回复着他。 脑袋“嗡”了一下,司徒慎有些发懵的盯着她。 才刚吃过不久那么饱的红烧肉,现在都还餍足的回味无穷呢,只想着什么时候再来一次,这会儿她却忽然丢出来这样的话,让他反应不过来了。 秦苏摊了摊手,脸上的表情很是自然,不急不缓的继续告诉他自己对于昨天晚上发生激|情的看法,“昨天我很热情,你也不赖,我们两个都挺满足,谁也不吃亏。” 话虽那么说,谁也不吃亏,可她却还是连带着感应小腹往下坠,腿|间也是一阵酸痛。 那会她醒来后在浴室里冲澡时,镜子里她浑身上下都没有一块好地方,都提醒着她昨晚发生了多么激烈的事情。 其实她睁开眼睛那瞬也有点发懵,随即就都想了起来,也不能怪他霸王硬上钩,因为她也根本没有拒绝,在他的技巧下像是只乖顺的猫,魂飞魄散一样,眼前什么都看不见,只有被他死死霸占着的那一点…… 这个酒真是不能随随便便的喝,可不仅是穿肠毒药,还是欲的钥匙啊! 心中悄悄叹了口气,她再度抬眼看向他,不解的问,“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司徒慎喉结滚动,没有发出声音来。 之前还神采奕奕的俊容,此时特别滑稽的灰在那,重点是有些愣眉愣眼。 “我说的不对吗,我们都是成年人,有欲|望不是很正常吗,况且这种东西又不分男女,每个人都有啊。我还很谢谢你填补了我的空虚。”秦苏悠悠的继续说着。 果然看到他薄唇边角抽了抽,脸色由灰已经变成黑了。 秦苏也不躲避他的眼神,不动声色的回视着。 “一|夜情?好,那我们就再来一次好了!”司徒慎咬牙切齿,大步上前的眉眼紧绷起来。 现在他最想做的就是堵住她那张嘴,像是昨晚一样骑着她驰骋,让她说不出这样叫人抓狂的话,只能嗯嗯啊啊的叫喊之类的。 “不需要了。”秦苏忙躲开,保持着距离,“昨晚你表现真的很好,我已经很满足了,不怎么需要了。” 司徒慎紧抿着薄唇,脑袋后面的那根筋都吊了起来。 她还没完没了的,环抱着肩膀煞有其事的说着,“而且,我觉得自己暂时还没有饥渴到,需要个炮|友。” 炮|友…… 司徒慎连怒都没了,彻底的被打击了。 * 常去的酒吧,常在的包厢。 这里属于司徒慎和好友路邵恒的根据地,在白天营业时,只招待那么一小部分的VIP而已,没有那种夜晚时的噪杂,不知何时开始,他们都愿意白天过来。 路邵恒推开包厢的门走进来,以为会像是往常那样看到他在独自闷酒,却是没有,桌上也都有着开封的酒瓶,可是倒在杯里的酒液却似乎没有被人动过。 “喂,什么事啊,非打电话要我出来!”路邵恒走过去,踢了踢他翘起来的脚。 司徒慎正仰靠在沙发上,一条手臂搭在额上,黑眸阖着。 “没事。”他低低的,也没看好友一眼。 路邵恒只能撇了撇嘴,从怀里掏出烟来点燃一根。 “慎总,你这是让人给煮了?还是受啥打击了?”见他一直不吭声,路邵恒再度踢了踢他的脚,询问着。 “嗯,我是受打击了。”听到好友后边的半句,司徒慎才扯着薄唇回。 他就是华丽丽的被打击了。 “什么打击啊?”路邵恒挑眉,来了兴趣。 闻言,司徒慎默了几秒,然后将搭在额上的手臂拿了下来,坐直了身子看向好友,似是稍稍踌躇了一下,将发生的事情大致的说了一下。 “噗嗤——” 果然,路邵恒很不给面子,嘴里的烟都掉落在了地上。 “司徒,你没跟我开玩笑吧?”将烟捡起来捻灭在烟缸里,路邵恒惊讶的问。 “我有那心情?”司徒慎蹙眉,脸色沉沉的。 路邵恒清了清嗓子,强忍着严肃的说,“咳!你是说,借着中秋家宴灌的微醺,然后你没有放过大好时机,趁热打铁的跟她滚了床单,激|情澎湃的大战了三百回合,结果一觉醒来,你前妻总结说是一|夜情?” “……嗯。”司徒慎艰难的应。 “她这是吃抹干净了不认账啊!”路邵恒高高挑眉。 “就是这样!”终于听到了句顺耳的话,司徒慎立即附和。 “啧,向来这种角色都应该是我们男人!”路邵恒啧啧称叹着,又憋不住笑,小眼神飞过去,“不过话说回来,她是你前妻,你是他前夫,你们俩醉酒搞到了一起,也可以说是一|夜情。” 司徒慎才刚刚觉得好友顺眼一点,这会儿顿时目光发狠的回过去。 路邵恒却也不怕,反而是发自肺腑一般的继续说,“司徒,别怪我做兄弟的不讲义气,也不是我嫌弃你,你……可真丢人呐!” “你可以滚了。”司徒慎手肘撞过去一下,咬牙道。 “别介啊,我才坐下多大一会儿,一根烟都没抽完。”路邵恒捏着刚刚掉地上被捻灭的烟蒂,用那种特别深长的眼神揶揄着他。 司徒慎伸手撩开了好友刚刚点燃的烟雾,想到一事问着,“对了,你那婚事安排的怎么样了?我前两天在新城那边的饭局,正好有碰到你家老爷子,他还让我跟着劝着你点。” “就那样。”路邵恒听后,猛吸了一口烟。 “具体时间呢?你这都订婚多久了,按照你家老爷子那脾气,不是习惯了快刀斩乱麻么。”司徒慎眸光微动,看着好友继续问。 见好友一直不回答自己,他再度问,“怎么不说话。” “谁知什么样呢。”路邵恒吐出个很大的烟雾来,熏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好友这副态度,司徒慎也没打算继续问下去,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说了句便起身,“你自己慢慢待着吧,我还有个会要去开。” 路邵恒闻言,忍不住咒骂一声。 不停打电话追自己到了这里,才坐多半天,就被他扔这儿了。 第246章,前妻去相亲 “其实你前妻那样说是一|夜情也还好,你可以直接忽略,倒是重点在于……”路邵恒看着快要走到门口的司徒慎,故意的顿了顿。 司徒慎也停下了脚步,侧着俊容等待着下文。 见状,路邵恒吐出个眼圈来,欠欠的继续,“在于那个炮|友,亮了!” 司徒慎抓狂,再次被挑开了内伤。 * 夏天的天向来很长,安帕没了夕阳,也还没到霓虹灯影。 回公司开了个会,又批阅了小山高的文件,司徒慎原本开回家的黑色卡宴,却在中途硬是转了方向,方向盘和车轮都像是自己有意识一样的直奔秦宅。 车子停稳后,才被打击不久的司徒慎,在驾驶席上酝酿酝酿再酝酿。 等着听到院子里传来声音,他厚着脸皮忙解开安全带下去。 秦苏跟小家伙一并的从房子里走出来,她穿了条高腰阔腿裤,上面白色的无袖丝绸衬衫都掖在里面,显得腰细更高挑,头发也都盘在脑后,似乎是要出门的样子。 “你们……要出去?”司徒慎扯着薄唇开口。 “嗯。”秦苏看了他一眼,淡淡回了句。 随即,她便拿着车钥匙,走到白色的Q7面前将车门打开坐进去,对着没有跟着上来的儿子交代,“舟舟,在家乖乖听李阿姨的话。” “好哒!妈妈再见!”小家伙眨巴着眼睛应。 司徒慎上前,连半句话的机会都没有给他,那辆白色的Q7最快速的发动了引擎,然后掠过他眼前,直接开出了院子,再消失视线。 “爸爸!” 他有些憋闷,对着跑过来的儿子还是勾了勾薄唇。 黑眸里眸光微动,司徒慎半蹲下来,摸着儿子的小脑袋瓜,“舟舟,妈妈干什么去了,你怎么没有一起呢?” “妈妈去和别人吃晚饭啦!”小家伙脆脆回。 “吃晚饭?和谁?易叔叔还是邱叔叔?”司徒慎蹙眉,想着她竟然没有带儿子一起去,所以不由的联想起来,难道是那两个危险物要营造二人世界? “是和小珺姨妈!”小家伙摇头,说着。 闻言,司徒慎松了口气。 小家伙却又歪着脑袋瓜,骨碌着眼睛似懂非懂的补充,“不过小珺姨妈说,也不光是吃饭,好像什么相亲什么……” 司徒慎松的那口气憋在半截。 相亲? “你刚说什么,相亲?”司徒慎双手按着儿子的小肩膀,紧声着询问。 刚刚从车上下来一进院时,就看到她的衣着打扮是要外出的样子,而且她穿裤装比一般女人都好看,本来还在回味,现却听到儿子的话,想到她那样精心装扮是要去相亲时,他感觉心里有小火苗一簇簇。 “好像是的噢!”小家伙点了点头,边回忆边说着,“小珺姨妈打来的电话是我接的哟,我听见她那边在说什么相亲什么……但是我也没有听的很清楚,妈妈就从洗手间里出来把电话接过去了!” “爸爸,相亲是什么呀?”说完,小家伙不太理解的问。 “……”司徒慎唇角抽了抽。 摸出了裤子口袋里的手机,他立即快拨过去一个号码,蹙眉等着那边的接通。 第一遍时无人应答,等着第二遍再打过去接起时,司徒慎已经略微有点小暴躁了。 “你和谁去吃饭?”他直接问。 “和朋友。”她没有多在意的回着。 “谁!”司徒慎咬牙。 “小珺,跟我关系好的那个女朋友,你应该见过。”秦苏继续回着他,语气里有着对于他不悦的语气很是费解。 “还有谁!”他抿着薄唇,继续问。 “她男朋友吧。”秦苏对于他的语气觉得莫名其妙。 “还有谁!”司徒慎听后,还只是重复这一句,咬字更重。 “你吃错药了吧!”秦苏也终于不高兴了,微恼着声音斥他。 沉了一口气,他瞪着刚刚白色Q7驶出的院门口方向,“你在哪?” “外面吃饭。”她很是自然的回了句,又似乎不耐,“你到底有什么事?” “我是说,哪家餐厅?”他却直接忽略掉她后面的那句。 “为什么要告诉你。”秦苏不怎么高兴的反驳他。 那边似乎她还在开车的路上,并没有到地方,还能听到车子的引擎声和周边的喇叭声。 所以他对着她说,“你现在回来!” 秦苏实在觉得他不可理喻,没有搭理他,也不给他任何再开口的机会,直接将电话挂断。 司徒慎瞪着切断了的线路,再重新拨打回去,可没才接通就直接被拒听。 蹙眉抬起黑眸时,发现儿子正眨巴着眼睛有些怯的看他,“爸爸,你是和妈妈吵架了吗?” “没有,怎么会。”他忙勾了下薄唇,解释。 小家伙歪了头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 随即,又像是好奇宝宝一样,转到了先前的话题上,“爸爸,相亲到底是什么呀?” 司徒慎无言,唇角都抽不动了。 好在有人解救于他尴尬之间,被换到这边服侍的李姐正从窗户里对着小家伙喊着,“舟舟,快进来,我已经将饭都做好了!” “知道啦,李阿姨,我马上就来噢!”小家伙双手放在嘴边做扩音动作,大声回着。 两只手放下后,小家伙并没有急着返身就往房子里跑,而是去拽爸爸的裤腿,“爸爸,你吃晚饭了吗?” “没。”司徒慎摇了摇头。 原本就是想着这个时间过来,或许可以厚着脸皮蹭顿饭,可现在…… 他脑袋里就像是计算机里会浮现出来的程序一样,一个个飘忽的都是相亲两个大字。 “太好了,那你陪舟舟一起呀?李阿姨今天做了油焖大虾,虽然没有妈妈做的好吃,但也还是好吃的噢!”小家伙一听,开始邀请着他。 司徒慎站起身子,俯着黑眸看着儿子,低声拒绝,“不了,爸爸也得出去吃。” “噢。”小家伙悻悻的点头。 “乖,快去吃饭。”司徒慎拍了拍儿子。 小家伙领命,扭身摇晃着肥肥的小屁股就跑走了。 司徒慎目送着儿子的身影进了房子,大跨步的走出了院子,一拉车门坐到了里面,边往身上系安全带边拨通着电话,“喂,路邵恒,你那支特殊的手机上是不是有定位来着?” 第247章,叫一声弟妹 醉香阁是H市老牌子的餐厅,独立的六层楼厅,从底到顶都是玻璃帷幕。 此时都已经快要霓虹灯影,没有艳阳洒照,落地窗边的紫色纱幔都已经撩了起来,别有另一番感觉。 秦苏一边给好友打着电话,一边在餐厅服务员的接待下往里面走,等她挂了电话,询问了一下房间的地址,然后走到了电梯的方向。 一直到达六层,她从电梯里面出来,然后上了个小台阶往前面走廊的方向,才刚拐过来,迎面就看到好友路惜珺和小眼镜的身影,应该是先前接了电话出来迎接她的。 只是此时似是被人挡住了路,小眼镜正不停的推着鼻梁上的眼镜在说,“先生,麻烦您让一下可以吗?” 挡着他们的男人纹丝不动,身材略显魁梧一些,裹在衣服里的肌肉线条一看就很发达,像是那种常年接受训练的军人一样。 好友路惜珺低垂着头,也不知在想着什么,那双垂着的手紧紧攥着。 “拜托您,先生,可不可以让一下,您挡住路了!”小眼镜还在继续,应该是有些不高兴的,可似乎脾气真的很好,语气还是很和气的。 挡着的男人依旧不动,甚至还掏出根烟来点燃,烟雾吐出喷了小眼镜一脸。 “小珺?”秦苏走过去扬声喊着。 她一过来,倒是暂时解决了这边的凝滞气氛。 “你……?”因为觉得面慌,秦苏对着侧过身看向自己的男人回想。 “司徒的朋友。”路邵恒将烟掐灭,挑眉说。 被这么一提醒,秦苏也是马上想了起来,“啊是!路先生。” 因为和司徒慎当初的结婚,没有举办婚礼不说,婚后生活两人也都是很僵,所以除了生意上的伙伴外,他的朋友她几乎都没有见过,而面前这位,也是在对方来过公司有过两三次的见面之缘。 几面之缘里,甚至都没有好好打过招呼过,都是点头示意下,所以根本称不上熟,一时之间也才会没有想起来。 “路邵恒。”路邵恒笑了笑,伸手过去。 “秦苏。”秦苏也伸手握了上去,礼貌微笑。 “我比司徒要大上十个月,应该称呼你声弟妹。”路邵恒继续说着。 “按理来说,那是以前的称呼。”秦苏还是保持着微笑,淡淡反驳。 路邵恒听后,饶有兴味的笑了笑,然后语出惊人的点头,“喔对对,差点忘了,司徒跟我说了你们滚床单的事,你俩现在是炮|友。” 秦苏一口唾沫,差点卡在嗓子里。 她镇定的扫了一圈,转移着话题,“怎么了,我刚走过来时看到,你们发生什么争执了么?” “他……”刚被路邵恒烟雾吹的直咳嗽的小眼镜,立即想要说。 “没什么。”却被路邵恒的声音盖了过去。 随即,他目光在面前的小眼镜和路惜珺脸上分别停留了几秒,然后和秦苏点头示意了下后,便转身朝着走廊连接电梯的方向离开。 像是只是偶尔碰到插曲一样,秦苏没有多在意,问着好友,“小珺,你们两个怎么一起出来接我了?” “我正好是要去上洗手间。”小眼镜憨憨笑着回答。 “那你快去吧,小珺,我们先到里面等吧,哪个方向?”秦苏点头,笑着对他说着,然后走过去挽住好友的胳膊,却发现她似乎没有听到自己的话,不禁又喊了她一声,“小珺?” “哦这边。”路惜珺似乎这才回神,有些呆的指着。 因为没有提前预订,再加上也没必要那么隆重,所以并不是在包厢里,而是在大厅。 来这里吃饭的,如若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谈,也都不会去包厢,因为大厅里的环境才是最好的,中间都还有钢琴师在那里弹奏着悠扬的曲子。 服务员在他们坐下时,就端来了用玻璃壶盛的花茶,里面花瓣飘飘浮浮。 同样透明的玻璃小茶杯,被倒了满杯的递到了面前,伴随着笑着的男音,“这个花茶都是用温水冲泡的,不会太热也不会太冰,你尝一尝!” “谢谢。”秦苏弯唇笑着应。 将接过来的小茶杯放到桌子上,她不禁暗暗瞪了眼正狗腿对着自己笑的好友。 早在上周邀约之前,路惜珺说的是要和她未婚夫一起吃饭,顺带着让她对婚礼的事给予参谋,她当然不会拒绝。只是没想到不仅仅只是他们三个,还多了一个男人。 看样子多出来的男人和小眼镜之间很热络,似乎是同学,而且经过好友在桌子下将手机里的照片再次拿给她看时,她也瞬间明白过来了,这顿饭真正的含义到底是什么。 对面的男人可不是碰巧,而是她的相亲对象! 很想直接甩脸子,可秦苏是经历过各种场合的人,哪里会那样,只能云淡风轻的坐在那。 “等着回去再跟你算账!”她稍稍凑过去,对着好友耳边咬牙。 “嘿嘿,咱们点菜吧,苏苏,多点一些你爱吃的,今天你最大!”路惜珺哆哆嗦嗦的笑,讨好的将服务员手里的菜单拿过来,翻开后举到她面前。 “是啊,多点一些你爱吃的。”相亲男也忙附和。 见状,秦苏眼里光亮一转,直接道,“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原以为自己的表现会让对方降低分数值,谁知相亲男见她不像是其他女人那样扭捏的推拒什么的,反而落落大方,心中好感度噌噌往上涨,看着她的眼神也开始桃花朵朵。 菜都点完,服务生也都退下,方方正正的餐桌上他们四人男女面对面坐着。 接到相亲男的眼神示意,小眼镜咳了下开口,“秦苏,这位可是我大学同窗四年的老同学,我们住在一个宿舍,所以都知根知底。上次咱们吃饭时碰到他见过你一次,这不,就一直想要跟你认识!” “我再自我介绍一遍吧,我叫丁田,我是H市人,现在在一家银行做柜员。”相亲男说话时,甚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副特别郑重的模样。 秦苏也只好从位置上站起来,再一次握了握对方的手,坐下时笑着回,“金融业挺好的,我算是无业游民吧。” 第248章,我们才睡过你介不介意? “其实苏苏有自己的事业,不久前才兑了一家幼儿园!”路惜珺忍不住跳出来帮忙说,毕竟是自己撮合出来的一顿相亲饭,怎么说也不能敷衍了事呢。 秦苏闻言,在桌子下面用手捏了好友大腿一下,无声的警告。 路惜珺不敢喊痛,好几次想要再插嘴进来,却也只是蠕动着嘴唇没有发声。 “女人独立好,不依附男人,我特别欣赏这样的!”相亲男最终给出十分好的评价,语气颇为满意。又聊了两句,他想要撇掉那些陌生感,所以说着,“你称呼我小丁儿或者小田儿都行!” “好的,丁先生。”秦苏弯起了嘴角,点头却只是这样回。 相亲男似乎有些失神在她嘴角的笑容上,也没有介意她还是叫自己丁先生。 服务员很快的端着托盘将菜一个个摆在了桌子上,又很职业的介绍着每一道菜的菜名和特色。 “这道鼓汁蒸白鳗,特别好吃,我给你夹来尝尝!”说着,相亲男就拿起筷子想要给她夹菜。 “第一次吃饭就给人夹菜,会讨人厌不知道?” 一道低沉的男音,不声不响的突然响起。 “呃!”相亲男手里筷子尴尬的顿在那。孤疑的看着已经走到桌边的陌生男人,被对方气场涉及到,相亲男脸上不由讪讪的,“先生,请问您……?” “你怎么来了?”秦苏看见来人,皱眉同时出声。 “这是公共场所,餐厅外面又没有告示说不准我进。”司徒慎单手抄着裤子口袋,懒懒的说。 “原来是秦小姐认识的人啊,怪不得!”相亲男见到两人的互动,脸上的尴尬才缓解了些,笑着说。 秦苏抿唇勉强一笑,一旁的司徒慎黑眸斜睨着她回答,“嗯,我们认识。” “哈,刚才我还以为是有人故意捣乱,害得我紧张了不少……既然都是认识的人,那就不会有什么了哈!”相亲男挠着头,干干的笑着说,想要试图将刚刚那一页揭过去。 “我就是来捣乱的。”司徒慎闻言,沉吟一般的说道。 话音低沉落下,好像将周围空气都带凝了几分。 在座的人似乎都察觉到了,却只有相亲男没有看出来,“哈哈,你可真会开玩笑!” “有么。”司徒慎挑眉,似笑非笑。 “你是秦小姐认识,看你们刚刚说话的样子,应该是很熟吧?”相亲男依旧没有看出暗藏的汹涌,还以为他和秦苏是朋友,想要拉近一些关系。 司徒慎薄唇微勾,绕过桌子走到秦苏的后面,双手抵在了她的椅子两边,慢动作的向下俯身,将自身整个的阴影全部笼罩在她身上,然后黑眸抬起对着相亲男回,“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六年多,还有个能打酱油的儿子,你说我们熟不熟?” “啊……”相亲男惊诧出声。 “我是离过婚的,自己带着孩子过。这位跟我以前算是熟,现在也只是我前夫。”秦苏皱紧了眉,瞥了眼身后的男人,她向前坐直了一些身子,出声撇清关系。 “是这样!”相亲男明显是松了一口气,见她还在皱着眉,很体贴的安抚,“小珺把你的情况都有告诉我,放心,我都有了解!我对于离过婚的女人还是很欣赏的!” “你好,我叫丁田,很高兴认识你。”相亲男站起来,主动的伸手过去。 真的是一点不高兴没有,相亲男脸上的表情,甚至是有点想要跟他这个前夫做朋友的意思,拿出来一副既然你是她前夫那我这个有可能会成为现任的还要感激你的样子。 司徒慎眉眼已经沉了,不过也还是伸手和对方握了握。 “像是现在离婚的,很多都是闹得不可开交,见面也都跟仇人一样。像是你们这样真是难得,其实要我说,离了婚也还是可以当朋友的。”相亲男坐下来后,还分析着说,末了还补充句,“秦小姐,我不会介意的!” “……嗯。”秦苏咽了口唾沫,算是敷衍的应了下。 “丁先生可真是大度,什么都不介意,那——”司徒慎低笑,黑眸里的神色却别有深意,故意的拉长了尾音停顿在这里。 等着气氛再度吊起来之后,他才语速很慢的继续,“我们前天才睡过,你也不介意?” 相亲男愣在那,呆呆的反应不过来。 “司徒慎!”秦苏咬牙低喊。 “嗯?”司徒慎勾着薄唇,俯身凑的更近一些,右手掌也从椅子上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字字暧|昧,“你忘了,你一直叫我快一点重一点,像个妖精一样缠着我不停的……” “闭嘴!”秦苏再度咬牙,急急打断他的话。 甩开她放在肩膀上的手,她扭头瞪着他,双颊恼红,“司徒慎,你别在这里抽风!” “秦小姐,你前夫他说的、说的……”相亲男找回声音,指着他们两人颤声着问,似乎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抱歉,你别当真。”秦苏暗暗吸气调整着情绪,镇定的说。 再度瞥了眼身后的男人,微微上挑的眼睛里划过一抹光亮,她眯了眯。 将坐着的椅子往前挪了挪,同时向着对面坐着的相信男伸手示意,在对方莫名其妙的神情下,她刻意压低着声音,指着自己的脑袋示意着,“他这里不太清楚,以前陪他到过很多医院看都没办法。常常会这样疯言疯语,有一次还跟街边乞讨的老太太告白,说什么一见钟情。” 她声音虽然是刻意压低着在说,但在座的人稍稍凝神都能听得清。 司徒慎瞳孔紧缩的瞪着她,牙齿都磨的出声音了,“你说谁脑袋坏掉了!” “你看,就是这样,这样的人总会对这个特别敏感!跟精神病患者是一个道理,正常人被说精神病都不会怎么样,而精神病患者被说的话,绝对反应特别大。”秦苏眼神示意着,不急不缓的继续说。 “怪不得你们会离婚……”相亲男听后,恍然大悟的感叹。 见状,司徒慎一口气都差点提不上来。 不等他薄唇扯动,秦苏偏过头,冷声提醒,“抱歉,我们要吃饭了,你可以走开吗?” 第249章,单方面相亲成功 司徒慎喉结上下滚动,尤其是那个什么丁什么田的相亲男,竟然还用一种很同情的目光看着他,他觉得肝都快憋疼了。 重重喘气了半响,他沉着一张脸冷哼了一声,转身走到了隔壁的桌坐下。 椅子被他拉开时造成地面很大的一声响,连坐下去时都发出那种闷闷的声音,秦苏侧耳聆听着,心中稍稍解气了一点点。 因为他极强的存在感,让促成这顿相亲饭的路惜珺着实不安,时不时的往隔壁桌偷瞄几眼。 等着一顿饭结束,叫来了服务员买单之后,他们四人都陆续的站了起来,路惜珺终于是忍不住偷偷的拽了拽她的胳膊,小声的嘀咕,“你看点了那么多菜什么都没吃,一瓶红酒都喝光了!” 秦苏闻言,也偏头去看了一眼。 此时厅内的灯已经都打开了,暖色调的灯光下,他眼眸里的黑变成墨一般的冷。 白色桌布上的菜,一盘盘极有卖相,而坐在它们面前的男人,却连筷子都没有拆封,只是端着红酒杯放在薄唇边,表情酷虐的一口一口抿着喝。 秦苏淡淡的收回视线,轻皱了下眉说,“跟我有没关系。” “好吧。”路惜珺见状,也只能耸了耸肩。 星光满天,月华濯濯。 餐厅设有的透明电梯,乘坐往下时,还能观望下外面的夜景。 从电梯里出来到一层的大厅,需要穿过一个用玻璃浴缸装饰的小过道,四人依次的往出走,谁也不知跟在最后走的路惜珺,才两步路便被一股力量给拽离了开来,连低呼都没发出一声来。 等着穿过了小过道,秦苏回身时才发现,“小珺呢?” “啊,刚刚还在后面啊!”小眼镜似乎也才发觉,想了某种可能说着,“估计是上洗手间了,那会咱们等电梯时,她就说想去。” “我自己在这里等她吧,一会儿还想去前台领一下发票,你们两个先走吧!”小眼镜当然深知这顿饭的意义,所以给两人制造着单独相处的机会。 从餐厅的旋转门走出来时,相亲男似乎想要表现的很绅士,特意在前面推动着,然后还在门口处做出请的手势来。 其实一顿饭下来,相亲男也没有给秦苏留下太多的印象,再加上司徒慎的搅局,只能记得个大概的模样,浓眉大眼的,还有很厚层的双眼皮,总体来说长的规规矩矩,个头也还可以。 “秦小姐,不知道今天我们一起吃了这顿饭,你对我印象如何。” “丁先生人挺好的。”秦苏算是礼貌的回,随即又继续说,“其实今晚我什么都不知情,我以为只是要帮着小珺他们参谋一下婚礼的事情。” “我懂,秦小姐不喜欢这种相亲,平时我家里人总给我相亲,我也是一点兴头都提不起来!呵呵,其实我这人比较嘴笨,只要过程里你没有很讨厌我,我就很高兴了!”相亲男挠了挠头,看起来也是很实诚的一个人。 “不至于会讨厌。”秦苏也只能笑了笑。 “那就好,那就好!”相亲男一听,更加高兴的侃侃而谈起来,“其实一开始我想要单独约你出来见面的,但又怕觉得太冒失,更何况我也感觉害羞,就让我同学他们一起了。你的情况我都了解,我觉得没什么不好的!” “我今年三十岁了,不过我就交往过一个女朋友,是以前的一个同事,我们在一起五年多,眼看着就要考虑结婚了,她却忽然跟我分手了,没多久嫁给我们行长的小儿子了。” 眼见着对方的滔滔不绝,秦苏有心阻止,却碍于礼貌也只能继续聆听着。在听到对方说到曾经的恋情时,不免的心生几分同情来,“是你们两个缘分不够。” “其实我一直想要早点结婚,可总是碰不到心仪的,好在现在……”相亲男说着,眼里情意绵绵,又怕太直接会显得不好,所以最后用语言暗示着,“我就是想娶个温柔能干的老婆,那样的话这辈子就满足了!” “呵呵。”秦苏听后不作表示,只能干笑。 终于是从门口走到了泊车的地方,停在一辆国产车时,相亲男忙掏出车钥匙来,主动的说着,“秦小姐,我有车,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开车来的。”也才刚掏出车钥匙的秦苏闻言,摇了摇头。 随着她轻按了下遥控器,国产车旁边停着的进口白色Q7欢快的叫了起来,红灯闪烁着。 相亲男见到这一幕,眼神变了变,有些憋红了脸说,“我毕业后就一直在银行当柜员,但明年我就能升到A级了!我现在开的车子虽然很……但这只是暂时代步的,我在城西那边买了套一百平的房子,等着再过两年攒了钱,就可以换个好车的!” 秦苏一听他这样说,就知道他此时在想着什么,男人都有着很强的自尊心和同样伴随而来的自卑。 “车啊房啊都是虚浮的表面,虽然现在社会现实,但男人嘛,只要肯努力上进,慢慢什么都会有的。”她想了下,还是笑着跟他这样说。 相亲男一听她这样说,看着她的眼神更加亮,脸上也异样光彩。 “秦小姐,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号码,如果可以的话联系我吧,我很期待我们能有第二次的见面!” 秦苏没有回应,只是笑着接过了名片,笑了笑说,“小心开车。” “嗯嗯,你也是!”相亲男猛点头。 看着那辆国产车缓缓行驶离开,秦苏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名片,摇头失笑。 正想要随意扔到包里时,却被身后一只大手给抢了过去。 秦苏惊诧的回头,便看到司徒慎将抢过去的名片丢在了地上,还抬脚用程亮的皮鞋来回的碾,就像是那种在闹脾气耍狠的小男孩。 她也就随他去,本身那名片她也不是在意,更没想过要再打电话过去。 回身去拉开车门时,却又被他阻挡,紧抓住了手腕。 “什么事?”秦苏淡着表情转回来。 司徒慎也不出声,一双黑眸直勾勾的盯着她,里面黑黑郁郁的。 第250章,我要和你约 秦苏甩了甩,又挣脱了两下,却始终无法从他的桎梏中离开,反而被他的掌心固的更牢。 “你到底有没有事?你抓着我做什么,有病没病!”她不禁恼了,声音也不由的提高。 虽然此时已经不是餐厅里面,但泊车的地方也还有人在,加上路边还有走的行人,都被她的音量给吸引了过去,她忙减少些音量,“司徒慎,你别抓着我,放手。” “我要和你约炮。”司徒慎没有松,反而上前一步。 “你说什么?”秦苏愣住,怀疑自己是幻听。 他却更加贴近,像是她刚刚的音量那样大,每个字都低沉又粗哑,“和、你、约、炮!” 路灯橙亮。 白色的Q7行驶到秦宅的院子里,她拔掉车钥匙,车子已经灭了火,她的脸却还是微微发烫着。 当时在餐厅门口的泊车位,她因为被他抓住不放而恼怒训斥,声音略微大了些,引得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而他随后说的话,更是将所有的视线彻底的全部吸引。 和你约|炮…… 秦苏一想到他那样大声的话,周围人睇过来的遐想眼神,还有种恨不得钻到地缝里的冲动。 捏着车钥匙的手不由的贴向脸颊,嘴唇蠕动着无声的咒骂着,简直让她觉得丢脸死了! 缓缓吐出两口气,秦苏整理了下心情,打开了车门,只是两只脚才刚刚才到地上时,听到了院子外传来的汽车引擎声,眯眼看过去,果然是那辆黑色的卡宴。 眼看着车里男人的身影走下来,秦苏皱眉,加快脚步的往房子里走。 就在她的手已经摸上了门把手,身后男人滚烫的气息危险的逼近。 “你干什么!” 腰身被他胳膊搂住,整个人被转了过去。 “你说呢。”司徒慎迈步上前,将她抵在了防盗门上。 秦苏才不会重复他之前说的话,只是皱着眉看他。 呼吸之间除了那股热,还隐隐有着红酒香醇的味道,想到那会他独自坐在餐桌上酷虐的抿酒模样,她喘息顿了顿。 也就是这个短暂空隙里,他竟然得寸进尺的俯身过来,捏着她的下巴就吻了上来。 他的唇舌都太过霸道,连回神都不给她,撬开牙齿就攻城略池,特别狠也特别急,猛力的吸着她,甚至咂弄出来那种声音来。 好不容易放开,她觉得眼前都恍惚了。 “一|夜情是不是,好啊,那我们就当炮|友啊!”司徒慎咬牙切齿的,整个身的肌肉都喷张了,像是想要将她吞掉一样。 “我没有说要和你做。”秦苏脱口而出的反驳。 话一出口,却又发现那个“做”字太过暧|昧,她忙又补充,“我是说做炮|友!” “不都一回事。”司徒慎眼里炙火燃的更旺。 “你别在这里发疯!”秦苏推着他不停靠近的身子。 “那也是你惹我的,竟然跑去相亲!”他薄唇两边的线条都绷了起来,恼怒瞪视着她。 “跟你有关系么,我们已经离婚了。”秦苏挑眉,平静的将事实再次摊出来。 再一次听到她嘴里提到“离婚”两个字,司徒慎还是没有抵抗力,心尖上被一直恶毒的小兽狠狠咬上了一口。 黑眸烁动,他想到某种威胁的磨牙,“你要敢找别人,那我就来抢儿子的抚养权!” “你敢!”秦苏冷着眉眼瞪回去。 司徒慎喉结动了动,很没有骨气的沉默了。 他……确实不敢。 就像是刚离婚那会儿,不用好友那样提醒,他其实也稍稍动过这个念头,但也只是一闪而过而已,哪里会真的去细想。儿子对于她来说,有着生命一样的重要性,而且她这样的性格,若是他真的拿抚养权来抢,那才是断送了两人之间的可能。 所以他不敢,也只能在口头上逞逞快。 “才多久,守丧还得三年呢,你这么快就想找别人了?”他还搂在她腰间的手臂收紧,不甘的逼视着她,很是愤愤的质问着。 秦苏眉头皱的更深。 可能是他话里不合时宜的形容,她没有快速回嘴,再加上此时他眼睛里那份不甘之外的委屈,让她也不免动容了几分。 毫无意识的,她向他解释了起来,“我并不知道那是为了相亲安排的,小珺没有跟我说,我会去只是以为那是顿简单的便饭。” “真的?”司徒慎浓眉高高挑起。 “信不信随你。”秦苏无所谓的态度。 “我信。”他快速的应,薄唇两边紧绷的线条全部上扬。 “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她皱眉看着两人之间呼吸可闻的距离,尽量平着声音去提醒。 司徒慎哪里肯按照她说的做,浮起的轻芒也挡不住黑眸里本身燃烧起来的火。 若说先前一直连肉都没有吃过,他或者心痒难耐,可也能强子忍耐着。可才不久刚尝过甜头,哪怕被她当做了醉后的一|夜情,他也觉得被吊着难受。 有了一次,当然就还想有第二次。 见他一直不动,呼吸还越来越重,秦苏抬眼去瞪他,却又再度被他吻住。 若说之前只是一个带着几分恼怒的霸道吻,现下这个完全是充满欲的,每个信息都透露着他想要索取。 秦苏被他一直抵在防盗门上,根本躲避不开,只觉得在他的吻里快要融化,尤其是他到处乱窜的手,也更让她觉得掠过的地方都在逐一的软掉。 她也是正常的女人,身子里也会有最原始的欲。 不说以前结婚时他是个重|欲的,往近了说,俩人喝醉了酒的彻夜|欢|爱,她也是沉醉其中的,所以此时被他这样不容拒绝的撩|动,有些快要把持不住。 但毕竟她今天没有喝酒,也没有烂醉,哪怕快要被他俘虏,但还是有清醒意识的。 所以在他眼看着要一发不可收拾时,被他要抬起的腿屈起,直接用膝盖抵在了他已经支出个帐篷的地方。 “停下!”膝盖最硬的地方用力往前了两下,她低声警告着。 司徒慎当下僵了下,她以为警告奏效。 可谁知,下一秒他甚至是往前蹭着,还用那种极其邪气的声音,“再重一点,好舒服!” 第251章,受到重伤的前夫 秦苏原本是打算用常对待色狼的招数来制止他的,谁知此时他这副样子,倒是弄得她有些进退不得了,也不知道是该再更加用力些,还是将腿撤回来。 就在这样不上不下的时候,关着的防盗门毫无预兆的从里面被推开。 太过猝不及防,而且司徒慎搂着的秦苏也是将她抵在上面的,所以此时防盗门这么被推开,两人都被那股力量给带动,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这次可不像是上次,当真是一点防备都没有。 秦苏感觉瞬间失去重心,眼看着地面和自己越来越近,不过却也没有感觉到疼,因为司徒慎是在她身|下的,抵挡住了不小的冲力,可有个重点却是,刚刚保持的那个姿势还在,她抵在他危险部位屈起的膝盖…… “嘶——” 司徒慎连闷哼都发布出来了,只是仰头直吸气。 哪怕他快速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将她的膝盖推开,却也还是被重重的顶到了下,刚刚还活力彪悍的地方,这会儿早都垂头丧气的塌陷了。 “呃!”推开门的罪魁祸首秦屿,愣愣的站在那。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秦苏看到门里边的堂弟,也愣了愣。 “两个小时前刚下的飞机,也才到家不大一会儿,我在窗户边看到你开车回来,等了半天见你一直没进来,所以想出来看看……”秦屿回过身来答她的话,说到后面渐渐止住了声音,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画面。 见状,已经翻身坐到另一边地上的秦苏,也朝着刚刚坐起来的男人看过去。 司徒慎垂着头,一条腿屈起来挡住手按着的地方,极具有英气的浓眉此时深深的蹙成纹路,听着两个堂姐弟俩的对话,他觉得更加幽怨了。 都已经这样了,他们姐弟俩还在那里聊天真的好吗! “司徒慎,你没事吧?”秦苏也意识到了情况不妙,试探着询问。 “……没事。”司徒慎瞥了她一眼,慢吞吞的回。 “真的没事吗?”见他这样,她也不由的重复问了遍。 “……嗯。”司徒慎用另一只手支撑着站起来,尽量的保持俊容的面色自然。 就连离婚后向来都想要跟他大打出手没有好脸色的秦屿,此时都缓和了神色,犹豫着问他,“那个……有没有伤到哪里,要不要到屋里来检查一下?” 秦屿不懂发生了什么,看堂姐关切的询问,再加上他紧蹙的眉心,所以以为是刚刚自己推开门致使他倒地伤到了背部或者哪里。 “不用了。”司徒慎很没有精神的摆了摆手,喉结滚动了下,黑眸看向也站起来的秦苏,低声一句,“你早点休息,我回去了。” 说完,他便转身朝着院子外的方向走。 似乎是和平时的背影无异的,可每走一步,那背脊又似乎有些略弯,手在前面捂着什么。 那边姐弟俩进了房子里以后,他这边也是打开车门坐了进去,靠在车座上,他终于是将痛苦之色流露出来,像是被人重重踩到尾巴的可怜大型犬。 他开车追过来,是想要约P的好嘛! 呜—— * 晨光已经逐渐褪去。 已经到了该去上幼儿园的时间,小家伙却还坐在餐椅上磨蹭着,而正给他将一个章鱼肠切好的秦苏,也并没有着急催促。 今天并不是周末,幼儿园也没有放假,但是有统一召开家长会,所以时间安排的晚一点。 秦苏端着牛奶杯喝,发现向来只顾着埋头吃东西的小家伙,此时虽然吃的也很香,但却跟平时不太一样,总会时不时的偷瞄着她的神色,像是做了什么虚心事一样。 “舟舟,怎么了?”秦苏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柔声询问。 “妈妈,今天你要陪我去开家长会哟!”小家伙黑又亮的眼睛看向她。 “嗯。”她笑着点头。 “妈妈,就只有你一个人陪我呃!”小家伙吞掉切好的章鱼肠,歪头继续说。 “怎么了?”秦苏点了点头,又忍不住问。 见儿子小脸上的神情似乎有些低落,她不禁再度继续问,“舟舟,你是不是不希望只是妈妈自己去?要不然,我打电话给邱叔叔,看他有没有时间?或者易叔叔呢?” “妈妈,我可以跟坦白一件事情么?”小家伙听后,低头半响,然后才低低的说。 “当然可以啊。”秦苏一怔,欣然的应着。 小家伙抬眼看了看她,又低下了头,末了又再度抬起头来,鼓足了勇气的说,“我有跟爸爸说过家长会,想让他来参加。妈妈,可以么?” 虽然他现在也还是能见到爸爸妈妈,可他幼小的心灵已经被迫的成熟,知道爸爸妈妈和以前不一样了。所以在需要面对老师和其他小朋友的公共场合里,他很想要和以前一样,但是怕妈妈会生气不同意,所以才会怀揣着几分小心翼翼。 “你真的很想要爸爸一起去?”秦苏沉默了两秒,更加柔声的问。 “嗯……”小家伙缓缓点了点头。 叹了口气,她弯唇笑了下,“那好吧。” “太好啦!”小家伙很高兴,立即捧起牛奶杯,咕咚咕咚大口喝起来。 也就与此同时,从餐厅的窗户望出去,看到了那辆黑色的卡宴在阳光下行驶而来。 * 幼儿园,天蓝色的大楼。 还没到家长会开始的时候,各个班级里,都陆续有家长领着孩子往里面走。 毕竟还是在幼儿园,并不像是小学或者初中那样,都是很轻松的谈论孩子和幼儿园的近况,互相参与一些亲子活动,然后顺带着老师和家长们进行沟通。 秦苏随着司徒慎分别牵着小家伙走到教室里面时,老师正在门口迎接着。 “老师,和上次爬山一样,我爸爸妈妈都陪我一起噢!”小家伙立即跑过去,仰着头非常高兴的说着。 “嗯嗯,老师看到啦!”老师笑呵呵的说,然后对着他们俩笑着打招呼,“司徒先生,司徒太太,你们过来了。” 一旁的司徒慎在老师打招呼完,对于那样久违的称呼心里一跳。 可随即又蹙眉喜忧参半的看向她,很怕她下一句会反驳着“我们离婚了”之类的话。 第252章,我想妈妈高兴 好在她只是嘴角动了动,没有出声。 “舟舟小朋友,快领你爸爸妈妈去里面坐吧!”老师笑着对小家伙说着。 “好哒!”小家伙点头,牵着爸爸妈妈的手就往里面走。 秦苏看着儿子特别高仰的小脸和小胸|膛,心里稍稍泛起一些酸意来。 家长会进行的很顺畅,到了彻底结束前的最后一个便是老师会逐个和家长们沟通,之后便不用再多停留,可以一家人离开,第二天便正常上课。 “放心吧,舟舟小朋友又乖又聪明,没有让我们这些老师烦恼的,你们做家长的也可以放心!”站在教室的讲台上,老师笑呵呵的对着他们说。 “那我就真的放心了,幼儿园有什么事您可以随时联系我。”秦苏也笑了笑,对儿子在幼儿园的表现也很满意。 “好的!”老师笑着点头。 和老师道别后,俩人从教室里走出来,去外面走廊寻找等待着家长们而一起玩耍的小朋友们。 离老远的,秦苏就能快速的找到在一堆孩子们里面的儿子,和其他小朋友们围在一起,因为是背对着看不到表情,只是走近了才发现,那小小的身板是僵硬的。 “哼,我绝对没有撒谎,舟舟他绝对没有爸爸妈妈一起来参加家长会!我爸爸在他爸爸的公司上班,说是他爸爸妈妈早就离婚了!”长得有些壮的小男孩,中气十足的说着。 这一说,其他的小朋友都开始嘀咕起来。 “我爸爸妈妈有跟我一起来!”小舟舟绷着小脸,强调着。 “少骗人了,你爸妈都离婚了,你成了没人要的野孩子了!”壮壮的小男孩直撇嘴。 眼看着其他小朋友们都向自己投递过来可怜的眼神,小舟舟握紧了小拳头,低吼般的喊,“你们不要听他胡说,我爸爸妈妈才没有不要我!没有没有!” “舟舟。”见到这一幕的秦苏,嗓子发紧的喊。 “妈妈……”小家伙扭过身来。 司徒慎蹙了下眉,俯身下来朝着儿子示意,“舟舟,过来爸爸这里。” “嗯!”小家伙点头,飞快的跑了过来。 被爸爸抱在了怀里,小家伙还伸手去勾了勾妈妈的脖子,然后对着还站在原地看着的小朋友们说着,“哼,你们看,我也没有撒谎,我就是爸爸妈妈一起陪我来的!” 小朋友们互相看了看,都开始嘀咕说误会了,壮壮的小男孩也只能跺脚。 从幼儿园结束了家长会之后,秦苏特意带着小家伙在外面吃了晚饭。 虽然已经是入了秋,可夏天的脚步似乎还没有走,天气还是很热。但是他们选了家私房的火锅店吃,不似往常的火锅,汤底是那种清爽的枸杞鸡汤,吃了以后清热去火。 小家伙似乎看起来没有被影响到,秦苏给涮的羊肉他都很香的大口吃,吃到特别美味的虾滑时,也会摇头晃脑的直吧唧嘴。 回去的路上,小家伙被妈妈抱着坐在后面时就已经睡着了。 只是梦里似乎有些不安分,在车子停下时,小胳膊腿抽动了两下,嘴里呓语着:“爸爸妈妈……” 秦苏不禁再度想到白天在幼儿园里发生的事情,心底涩涩的感觉泛滥而出,也明白小家伙为何会那么想要爸爸妈妈一起来参加家长会。 抬眼时,刚好撞入了前面驾驶席上男人的黑眸里。 “秦苏。”司徒慎薄唇扯动。 “嗯。”她低声的应。 “今天幼儿园老师称呼你司徒太太,我很怀念,什么时候我们把这个称呼能恢复吧?”司徒慎身子再向后斜坐过去一些,直视着她说。 “关于这个事情,我的立场很清楚。”秦苏抿了下嘴唇,静静的说。 “我们就真的不能再去复婚?”司徒慎蹙眉,紧紧凝视着她去问。 想着她低头看儿子的眼神和此时的心境,他打算不放过这个机会,趁热打铁着旁敲侧击,“你再好好想想,就当是为了儿子,不然会影响他的成长。” “不会的,这个你不用担心。”秦苏闻言,却轻轻摇了摇头。 “怎么能不担心!”司徒慎有些急的回。 她抬手摸了摸儿子的小手,再抬起眼去看她,轻声的说,“之前我们结婚的那六年,你对他一直没有关心,他长到现在也很健康活泼,不是吗?” 不是吗? ……是。 原本是想要借此事情把握住机会的司徒慎,此时却眉眼滞在了那。 想到那六年里对待儿子的漠然孤冷,哪怕在他后来反省过来,却也已经是那么晚。 就像是他笃定的那样,这些也都是他欠下的,没什么可喊痛的,该要他一点一滴的慢慢还。 “下车吧。”秦苏也不忍看他表情一直忧滞,抱紧儿子说着。 推开车门下来时,他也已经快速绕过车身过来,朝着她伸出手来,“给我。” 秦苏也没有多坚持,跟在他后面往院子里走着。 到了房子门口时,她想要伸手去接时,伏在男人肩膀上的小家伙却幽幽转醒了,揉着眼睛看着他们俩。 “我进去哄他重新睡着了,我再走。”司徒慎低声说着,黑眸朝她看过来。 也是想到刚刚自己的话似乎有些伤到他,秦苏点了点头。 等到了卧室里,小家伙看起来好像困意不那么浓了,巴着爸爸的胳膊,缠着让他念故事。 司徒慎看着腿上坐着的小家伙,想到什么,将手里的故事书暂时合上,挑眉说着,“舟舟,其实爸爸想和你妈妈复婚。” “如果爸爸妈妈复婚,你会不会很高兴?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吗?” 他紧紧观察着儿子脸上的表情,心里其实暗想的是,想要拉拢儿子这位同盟军,得到一些心灵安抚,而且也是百分之百的都能肯定儿子的回答,一定很欢快的说希望和高兴。 可是小家伙在听到爸爸的话后,眨巴着眼睛看他两三秒,然后又垂下了头,半响后才低低的回着,“……我想妈妈高兴。” 司徒慎一愣,胸口骤然抽紧。 也是好半响,他伸手在儿子的脑袋瓜上轻轻的揉,手臂肌肉线条绷紧。 “嗯,你乖。”他勾着薄唇,嘴巴里却像是含了沙。 第253章,前夫难过了 司徒慎承认,他心里是有那么一丢丢可恶的卑鄙。 想要从儿子这边入手,白天在幼稚园所见所看,他当然也是揪的慌,可也顺势的想要抓住这个机会,小孩子内心深处都会渴望家庭的完整。 在车内时,秦苏的一番话让他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谁狠狠打了脸。 结婚六年里,他的冷漠疏离不需要再多回想,不仅是个不负责任的丈夫,也是个不称职的父亲。可有什么办法呢,苦果是他自己酿下的,怪不了别人,他现在也为此深深懊恼和悔恨。 我想妈妈高兴。 原本想要在儿子这里找回一点信心的司徒慎,心口处滔滔的憋着疼。 如果说在秦苏那里被刺的无言以对的话,那么此时,被彻底戳到了心里那道深深的伤口。 司徒慎的手还在儿子的脑袋瓜上,一下一下很缓慢的揉,哪怕动作已经僵硬去还是保持着,他声音愈来愈沙哑,却只是重复那一句,“舟舟,你真的很乖。” 以此深深对比,才更显得他有多么的混蛋和不应该,可也同时深深庆幸,儿子生的这样乖巧成长的这样好,否则的话,他不知道自己要亏欠她的该有多少。 小家伙一直享受着爸爸在揉着自己的脑袋瓜,安静的眨巴着眼睛。 “舟舟,时间不早了,你得躺下睡觉了,爸爸继续给你念故事。”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嗓子勉强好上了一些后,他勾唇将腿上的儿子抱了起来。 “好哒!”小家伙被爸爸放平在被褥上,听话的应。 已经快要闭上眼睛的小家伙,又睁开眼睛伸手拿开爸爸手里的故事书,然后抓着他厚实的掌心放在自己身上,困眯着眼睛咕哝着,“爸爸,拍拍!” “好。”他点了点头,向下滑动着身子。 单手支撑着脑袋侧躺在那,另一只手在儿子的小身板上一下下轻轻的拍,“睡吧。” 在爸爸这样有节奏的轻拍里,小家伙也很快的进入了睡眠,浅浅的呼吸声渐渐匀长,而司徒慎还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厌其烦的在拍着。 在浴室里手洗衣服的秦苏,靠在门口处静静的看着。 房间里不算隔音,距离也不远,父子俩的对话都能入耳,在她听到他竟然对儿子提及复婚的事情时,停掉手里的动作想要出来制止,却在听到儿子那样的回答时顿了脚步。 与此同时,她能看到他背部的绷紧,深邃的眉眼也都凝滞在那,明明屋内灯光橙暖又明亮,他却像是被笼罩在黑暗当中。 秦苏感觉到,他此刻心中不好受。 所以她一直杵在浴室门口那里,也没敢上前惊扰,直到发现他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她才缓缓走了出去。 “舟舟睡着了?”她看了眼已经微张小嘴的小家伙,问。 “嗯。”司徒慎点了点头,正活动着麻木的手臂。 手臂放下时,他回身又看了眼熟睡的小家伙,然后再看了眼她,低声着,“我回去了。” “嗯,我送你。”秦苏点了点头。 从走出卧室到走下楼梯,两个人都是并排着的,夜太深的关系,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回荡。 这样近的情况下,手臂摆动之间偶尔还会不小心擦碰到,他却没有任何举动,也没有出声,黑眸一直垂着不知看着哪里。 走到了玄关,眼角余光瞥着他的秦苏,想到先前自己的话以及儿子的话,不可能对他没有打击的。 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问,“司徒慎,你还好吧?” “嗯。”司徒慎很低的应了声,俯身换了鞋子后,还是同样很低的声音,“我走了。” “小心开车。”秦苏手抵在门板上,像是礼貌性的说。 闻言,司徒慎略微顿了下脚步,有些缓的侧过身子来,喉结耸动,“秦苏,其实我也想你高兴。” 以前还没有离婚时,她的心思都在他身上,似乎只要他稍稍缓和个神色而已,她的眉眼都能弯成月牙一样。那时他总是嗤笑的想,高兴起来可真够容易的。可现在却发现,想要她真的高兴,实际上是很难的事。 秦苏怔了下,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而且她也终于是看到那双黑眸抬了起来,看清楚了里面的神色,眼神黯淡的像是陨落后的星。 看着那背影有些颓然的在夜色中一步步走,秦苏压抑着心中很想叫住他的冲动。 * 一年四个季度里,要属最舒适的就是刚入秋的时节。 秦苏也最喜欢这个节气,不会像是春天那样地凉,不冷不热正好,只是面对树木枯黄的一地落叶时,难免会让人有萧瑟的感觉。 从房子里出来,便看到一辆银灰色的越野车停在院子门口,男人在车边立身而站,戴着眼镜却一点不显呆板,反而衬托着其身温润的气质。 而且此时的季节,一旁树木落叶而下,可那镜片后的笑容却像是春风般吹拂。 那样古装电视剧里才有的翩翩公子,温润的眼神和笑容专注的对着你,秦苏裹着身上的牛仔马甲,远远的望过去,心里一阵阵的遗憾。 “换车了?”她走近后,看着眼前的越野惊讶的问。 “没有啊,这车是以前的,那辆轿车被我送去保养了。”易江南微微的笑,解释着说道。 “两辆都挺好的,银灰色很符合你的气质。”秦苏挑了挑眉,由衷的说。 “那看来以后,我的穿衣打扮也要着重这个颜色了!”易江南听后,也挑了眉,声音轻快着。 秦苏弯唇笑,随即想到什么,笑着又问,“你这是出差回来了?怎么样,很顺利吧?” “嗯,挺顺利也挺累的。”易江南点头,脸上似乎还有疲惫之色隐在上面,他抬手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目光深深的看着她,很是自然的说,“我其实刚下飞机没多久,直接回家换了身衣服就过来了。” 虽不至于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这出差的日子里没有见到,心里一直惦念不下,所以才一下飞机,便第一时间跑过来一睹相思。 第254章,也要离婚 那话里隐藏着的真实情绪,秦苏这样敏感的人哪里会感觉不到,只是面上微微笑着,装作不懂而已。 “对了,这个给你。”易江南忽然想起来什么,将后面车门打开,从里面拿出样东西来递给她。 “是什么啊?”秦苏伸手接过来,仔细看才发现透明的盒子里装着的是个陶艺品。 “我出差时正好赶上当地一个有名的陶艺展,就抽时间去看了看,这个泥娃娃比上次那个还要丑吧?”易江南指着陶艺品问着她。 “嗯,是有一点。”她又看了看,点头。 “别看它丑,很多人都抢着要。这个可比之前那个还要费工夫,我几乎耗用了我在华尔街那几年所有的人际关系才拿到的。”易江南笑容更深。 闻言,秦苏嘴角笑容顿了顿,抿了唇,“江南,你这样说了,我还怎么收。” “其实我也可以不告诉你的,但我还是说了,故意让你记着好呢。”易江南笑容温润不变,眉毛高高的挑着。 “……”她嘴唇抿的更加紧了。 见她的表情凝重,易江南笑出了一些声音来,玩笑般的说着,“我有给慎总下过战书,让他小心一些,说我是个很有实力的竞争对手。所以我总得做点什么,好能对得起我说的话啊,不然成了说空话的了!” “他犯神经,你还跟他一样。”秦苏听后,情绪一松。 “而且我得抓住机会,最近一段时间他应该会忙一些。”易江南扬着眉,继续说着。 “嗯?”她微微一怔,不解的看着他。 “我也不太确定,只是想逗你一笑。不过倒是有内部消息说,最近他公司的几个地皮竞标,都被别人抢走了。”易江南缓缓的解释说着。 见她两道秀气的眉毛皱起来时,易江南不由的忙说,“你现在已经不搀和生意上的事了,就别跟着想了。” 秦苏闻言点了点头,也没有多想,地皮没有竞标成功也实属正常,是每个建筑公司都常会遇到的事。 “哦对了,我这次纽约出差时,碰到宋董了,就是那个方总的太太,和你在公司时有合作的那个宋董。”易江南怕她烦心生意上的事,转移着话题说着。 “宋姐啊,我当然记得。”秦苏一听,眉眼都弯了起来,想到宋董那爽朗的性格,不由的问,“虽然我不在公司了,可合作的案子还在,她什么时候还来H市?” 易江南却摇了摇头,“恐怕不会来了。” “为什么啊?”秦苏再次皱了眉,不解的问,习惯性的琢磨着生意改变的某些可能。 “我也不太清楚,我们只是偶尔碰到聊上了几句,你知道我跟她也不是很熟,接触时也是因为她老公。好像是将合作的案子转给别人了吧。”易江南耸了耸肩,不怎么太关心的回着。 “转给别人,我记得她当时是特意想要将那些楼盘翻新,然后再转手有更多利益可收啊。”秦苏却还很纠结在这个问题上,不理解的说着。 “这个就真的不清楚了。”易江南摇了摇头,继续道,“这就是人家的事了,咱们也没必要关注。” “嗯。”她点了点头。 易江南看了她一会儿,再开口时语气自然,却还是难掩一丝紧张,“秦苏,晚上有事么,你带着舟舟一起到我家里吃饭吧,我一直想让你见见我母亲来着。” 秦苏听后,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 母亲,他特意用了很正式的称呼,所以这就不仅仅是一顿普通的家常便饭了,再加上还是带着舟舟。 “不了,我约了人。”她弯唇,笑着摇头。 “那好吧,只能等下次了。”易江南虽然笑容不变,但是眼睛里难掩失落。 “有机会的吧,作为朋友也该拜会一下伯母的。”秦苏继续微笑,特意将两人关系强调了一下。 既然知道不可能和他有什么发展的可能,也没办法阻绝他的那份心意和疏远后失去这样难得的朋友,那么就只能一丁点萌芽的可能都别给对方。 两人又聊了几句,秦苏想要邀请他去屋里面坐时,易江南摆了摆手,笑着说,“今天就不进去坐了,先回去了,有点混时差了。” “嗯,路上小心。”她闻言点了点头。 看着银色的越野车行驶离开,秦苏也转身往院子里回,低头看着怀里抱着的陶艺品,想到他说耗用了所有的人际关系才得到,心里不是不感动的。 可是人生,不是靠感动能走下去的。 她或许也可以试着接受他,但他那样好,应该值得一心一意待他的人。 回到房子里,秦苏将陶艺品小心的放起来。 被李姐接回来的小家伙书包一丢就跑到电视机前,等待着准时播放着的动画片,转台的时候转到了本市的财经频道,上面正播报着一些省市的财经新闻。 秦苏视线从电视上移开,脸上表情若有所思,进了厨房后没有立即套上围裙,而是拿过了手机,犹豫了半响还是拨通了个越洋的电话。 “喂,宋姐,是我。”那边接起时,她立即笑着弯唇。 打过招呼又唠了一会儿,她开始奔入了主题,“宋姐,我听说你之前在H市的那个合作案,转给别人了?你是不是因为我和司徒慎的关系才……” 当天易江南说的时候,她就有过这方面的担心,怕是宋姐那个热心肠的人,因为她的关系而不想再和司徒慎合作。 “苏苏你别多想,是我急需要用钱,所以等不了长远的了。而且你放心,我只是把我这面的转给了别人,合作案还继续的!”那边宋姐解释着。 “宋姐,你是不是生病了?听起来感觉恹恹的。”秦苏听后放心下来,关切的问。 那边宋姐没回,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气,秦苏不由的继续追问,“宋姐,怎么了,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哎,没事。”宋姐声音低低的回,两三秒后,却又传来抽泣声,又恨又伤心,“苏苏,我家那个没良心的,他……他要和我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