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夫君兼祧两房时,她杀疯了》 第71章 世子之位,换人了 江闻舟大急,“统统站住,不许跑。” 大家跑的比兔子还快,他的人拦不住,只能向尹大人求助。 “尹大人,快帮我拦住他们。” 尹大人迟疑了一下。 云筝眼珠一转,忽然笑眯眯的问道,“尹大人,听说三皇子在养心殿前长跪不起,可有此事?” 尹大人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有。” 出出进进的朝臣都看到了,但没人敢打听原因。 “您可知道原因?” 尹大人拱了拱手,“那我就不清楚了,乡主知道?” 云筝指了指自己,眉眼弯弯,得意洋洋的显摆,“知道呀,我干的。” 尹大人:……!!!好家伙! 算了,惹不起,放他们走吧! 江闻舟眼睁睁的看着曾经对自己毕恭毕敬的奴婢们冷漠离去,却束手无策。 他的脑袋嗡嗡作响,有种天塌了的感觉。 他不敢想象,文武百官知道了会怎么嘲笑平西侯府?勋贵们会怎么想? 父母为什么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出远门?他该怎么办? 云筝欣赏着他痛苦而又绝望的表情,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痛吧,痛就对了! 等送走尹大人,江闻舟猛的回头,“云筝,是不是你?” “是啊。”云筝笑容明媚。 这笑容在江闻舟眼里,就是挑衅,不禁怒火中烧。 “为什么?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云筝笑的更开心了,“就图一个痛快。” 江闻舟明白了,这就是她的报复,“你这个疯子。” 第二日早朝,朝臣们纷纷赶来参加。 等上朝时,大家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平西侯府昨晚的闹剧听说了吗?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笑死人了。” “听说了,我猜到平西侯府没钱,但穷成这样超出我的想象,太丢人了。” “啧啧,平西侯府真的败落喽,可以踢出勋贵圈子了,他们不配。” “子孙不孝啊,祖先棺材板都压不住。” 有些官员还不知情,看着这些偷聊八卦的同僚,很是好奇。 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们这么兴奋? 早朝了,皇上高坐在龙椅上,神色淡漠的看了一眼最前面的几个儿子。 都一本正经的模样,看不出一点想法。 一边的大太监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京兆府尹第一个站了出来,“臣有本要奏,昨晚……” 他将昨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这是他的职责所在。 一下子炸开了锅,朝臣们都精神了,还有这种事? 三皇子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平西侯府已经落魄到这种地步?” 二皇子惊讶的看着他,“你还不知道?也对,你天天跪养心殿,没精力打探。” 三皇子的脸黑了,哪壶不提,偏提哪壶,可恶。 “江闻舟真没用,这种事情都处理不好。” 他之前还挺看好平西侯府,还想拉拢,现在还有这个利用价值吗? 皇上清咳一声,底下都安静了,他这才开口道,“平西侯上书,请立嫡幼子江闻云为世子,大家有何意见?” 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站出来。 皇上扬了扬眉,“看来,都没有意见,那就这么定了,等平西侯回来销假后再宣旨。” 等说出这话,一切就尘埃落定了,皇上金口玉立,不可能更改。 等下朝时,几个勋贵结伴同行。 “怎么不帮江闻舟说一句好话?他不是求上门了吗?” “我嫌丢人。” “也是,连管家都管不好,又如何能胜任世子之位?” 简单几句话,就将江闻舟这几日的苦心钻营一笔抹去,彻底断了他的后路。 世子之位,换人了! 江闻舟知道此事后,整个人都崩溃了,把自己关在房间半天,屋内的东西都被砸烂,一片狼藉。 叶宜蓁气急攻心之下,深夜高烧不退,本来有些起色的身体又不行了。 云筝虽然不出门,却让丫环们带着银子和好吃的出去转悠。 一圈下来,侯府任何风吹草动,都一清二楚。 侯府经此一事,仅剩下几十人,要么是无家可归,要么是侯府诸人的亲信心腹。 整个侯府没法运转了,没人洗衣做饭,没人清扫院子,家丁车夫都跑了,全乱了套。 第二次拍卖会如期而至,云筝起的很早,换上一身黑色劲装,外罩红色披风,头发扎成马尾,英姿飒爽。 早餐很丰盛,金丝燕窝粥,牛肉馅饼,鲜肉小笼包,如意花卷,奶香酥卷,鸡汤银丝面。 她每样都尝了尝,吃的心满意足。 “都准备好了吗?出门。” 她身边的人都睡的好,吃的好,一点都不受影响。 千珍阁,此次拍卖会的主场,大堂布置的极为精致。 一张张圆桌摆在大堂,每一张桌上摆了四样瓜果点心。 从全国各地赶来的商贾们围坐在一起交换情报,“这次主持拍卖会的是云家的独女,就没有男人可用?” 一个女子踩在他们头上,他们的自尊心受损了。 当然,拍卖会还是要参加的,这可是官府发出的邀请。 “这差事简单的很,为什么不找一个男子?我儿聪明伶俐,完全能胜任。” 说白了,就是羡慕嫉妒恨。 “我儿子是有名的才子,我相信,只要给他机会,会比云家独女做的更好。“ 几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我们应该联合起来,让那小丫头懂得尊敬长辈,让她明白这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大家相视而笑,达成了默契。 外面传来喧哗声,“来了,锦云乡主来了。” 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红衣女子走进来,灼灼其华,美的不可方物。 大家都愣住了,这么美,这么年轻? 一个长相富态的商人站出来,眼神挑剔,“你就是云家丫头?我跟你父亲相熟,你父亲怎么没露面?” 云筝淡淡扫了一眼,“家父有事,没空出席。” 她没有行礼,语气也不恭敬,男人心里很不舒服 。 “我也算是你的长辈,听我一句劝,女子应该在家里相夫教子,抛头露面的女子是没有好下场的。” 他以长辈的姿态说教,爹味十足。 这是下马威!也是试探! 云筝扬了扬眉,嘴角扬起一抹轻笑,来而不往非礼也。 “你叫什么?” 熟悉她的人知道,她这么一笑,是要搞事情了,有人要倒大霉了! 第72章 强势辗压全场 富商挺起胸膛,神色骄傲至极,“赣州许氏的家主,你可以叫我一声世伯。” 许氏是赣州的地头蛇,最大的家族之一,连当地官员上任都要先去他家拜访。 云筝对各地的商贾和世家分布了如指掌,各家的情况了然于心,此次参加拍卖会的各家详细资料都记在脑子里。 她纤纤玉手一指,“许家主,这是什么?” 许家主顺着她的手看过去,“呃?牌匾?” 云筝面露得意之色,“对,这三个字如何?” 许家主见她如此得意,以为是她写的,心中鄙夷,头发长见识短,还这么爱出风头。 “像鬼画符,小侄女,你们云家也太不讲究了,怎么不找个好点的人写?我儿子的字不错,让他给你写一个。” 此次参与者被允许带一个人,大家都带了自己的子侄见见世面。 许家主带了他的庶长子,一个骄傲自负的年轻人。 许大公子昂着脑袋,下巴抬的高高的,“世妹,献丑了,拿文房四宝过来,我当场给你写一幅。” 谁知,云筝淡淡瞥了他一眼,轻轻吐出几个字,“竹石客,乃当今圣上的雅号,千珍阁三字是御笔。”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齐刷刷的盯着牌匾狂看。 “轰隆隆。”许家主如遭晴天霹雳,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他刚才说了什么?说皇上的御笔是鬼画符?! 完了,这脑袋还能保住吗? 许大公子更是吓的魂飞魄散,满头大汗,会不会抄家? 云筝嘴角轻轻上扬,完成一杀! 刚才还看不上她的人都安静了,看云筝的眼神带上了深深的忌惮。 杀人不见血啊,一出手就拿许氏杀鸡儆猴,震慑全场。 这哪是弱不禁风的深闺女子,分明是心狠手辣的老狐狸。 许大公子眼泪都快下来了,“世妹,你怎么能坑我们……” 李嬷嬷眉头一皱,大声喝道,“住口,谁是你的世妹?这是皇上钦封的锦云乡主,还不快见礼。” 众富商神色大变,这是他们故意忽视的事实,只想用长辈的身份压制她。 只要压住了她,话语权就落到他们手里,到时可操作的空间就大了。 但,人家提起来,你敢装不知道? 大家纷纷起身,躬身行礼,“见过锦云乡主。” 云筝淡淡的扫视众人,这不动声色的较量,她占了上风。 “国法在上,礼法在前,不得有下次了,明白?” 她居高临下的语气,尽显乡主的威仪,不服?憋着! 大家心里暗暗叫苦,这位云家女太强势了,云家也不知是怎么教养女儿的?可恶。 但不管心里怎么想,他们都只能憋着,恭恭敬敬的低头,“是是,明白。” 云筝这才摆了摆手,“都起来吧。” 就在此时,一群人走了进来,为首的锦衣公子气宇轩昂,女子美丽秀雅。 “三皇子驾到,江城郡主驾到。” 商贾们的眼睛刷的亮了,这就是三皇子? “见过三皇子,见过江城郡主。” 大家行完礼,就围了过去,对着三皇子大献殷勤,狂拍马屁。 这是他们终其一生都接触不到的皇室中人,高不可攀,却因为一场拍卖会接触到了,这入场券买的太值了。 三皇子也有意拉拢人脉,多搭几条人脉捞钱,夺嫡最不可缺的是银子。 云筝没有上前,跟负责维持秩序的谷雨大人聊了几句。 “九千岁要晚点来?” 谷雨大人客客气气的回道,“是,他有要事要处理,让我跟乡主说一声,有事尽管吩咐我们兄弟。” 这是怕云筝镇不住场子,压不住这些商场上的千年老狐狸。 但现在看来,乡主可不是好惹的,这些老狐狸都得乖乖低头。 云筝微微颌首,“那就麻烦各位了。” 谷雨看着英姿飒爽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您客气了,为您办事,兄弟们很乐意。” 无他,就是,跟着她有肉吃! 上次拍卖会的份额,加上这次卖的入场券名额,加起来有百万两银子入帐,大家都能分到一笔钱,都乐疯了。 “户部尚书来了吗?” “没……咦,他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户部尚书一进来,就被商贾围在中间,热情的打招呼,讨好的话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若是能攀上这位实权高官,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但,户部尚书没有心情应酬他们,一双眼睛四处张望,终于看到了一边的云筝。 他挥开人群,大步走过去,“乡主,你这次就不厚道了,怎么能不分给我们户部呢?” 入场券挣了三百万,一半上交国库,一半交给九千岁。 但据云筝所知,九千岁是担了虚名,但私下还得分出大半给皇上,进入皇上私库。 “我又作不了主,您去跟皇上闹呗。” 户部尚书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他又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活腻了。 一边的富商们悄悄看着这一幕,内心极为震撼,云筝居然能跟高高在上的户部尚书谈笑风生。 那可是,户部尚书,户部的最高长官,掌管全国的财政和户口,权势滔天,是朝廷重臣。 他们忽然清楚的意识到,云筝不仅仅是商贾之女,还是朝廷的乡主,是有爵位的勋贵。 她已经跨越阶层,成了他们高攀不上的人! 这一刻,不知道有多少人酸了,难受了。 忽然,三皇子大声质问,“云筝,这是云家的产业,怎么把拍卖会的地点设在这里?这算不算以权谋私?你可知罪?” 三皇子这几天不好过,被罚跪养心殿门前,来来往往的官员都能看到,丢人丢大了。 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丢脸过! 这就是父皇的惩罚! 这一切拜云筝所赐! 这可把众人吓坏了,纷纷闪到一边,互使眼色。 三皇子跟锦云乡主不对付?锦云乡主真是的,得罪谁不好,非得罪皇子。 那可是皇上的亲生儿子,将来有可能继承皇位的皇子,你不巴着讨好着,怎么能得罪? 看来,勋贵圈子也不好混,商贾之女就算成了乡主,面对真正的权贵时,连个屁都不是。 坐等她倒霉,嘻嘻。 第73章 你倒是砸啊,你是皇子,不要怂 云筝看着三皇子愤怒的眼神,呵呵一笑,活该,还没有学会收敛锋芒啊。“我想,我要,我高兴。” 三皇子:…… 众人:……她疯了吗?怎么敢这么跟皇子说话?不怕被砍头吗? 三皇子冷冷的瞪着云筝,九皇叔不在,没人给云筝撑腰,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 “信不信,本皇子这就砸了千珍阁?” 千珍阁,专卖各种奇珍异宝,在京城非常有名。 云筝不但不怕,反而是精神一震,立马叫人拿下牌匾,“来来来,你来砸,快砸。” 她这么反常,三皇子有点慌,“你想干什么?” 云筝笑的可坏了,“只要你敢砸,我就敢告状,到时,店里的所有损失,你赔!我店里就能免费重新装修了,快砸!” 三皇子想到她在父皇面前上眼药,害的他在养心殿门口长跪不起,气恼不已。 但,他毫不怀疑,只要他一砸,她立马抱着牌匾冲向皇宫告状。 别人不敢干的事,她都敢干,偏偏,父皇还很包容她。 他有点怂,但又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她,“云筝,今日你必须跟本皇子道歉。” 富商们看的目瞪口呆,你倒是砸啊,你是皇子啊,不要怂! 云筝扬了扬下巴,拽的要命,“理由呢?” 三皇子暗暗磨牙,“我是皇子,你不尊重我。” 云筝一脸的骄傲,“我还是乡主呢,你九皇叔没让我道歉,你父皇也没让我道歉,你凭什么呀?凭你比这两位更有权……” 三皇子脸色大变,脑袋嗡嗡作响,“你闭嘴吧!” 又要害他!她这张嘴太可恶了! 富商们震惊了,到底什么情况? 三皇子气成这样,为什么不当场惩罚她?他到底在顾忌什么? 云筝到底哪来的底气跟皇子硬杠? “扑哧。”江城郡主笑了,这直爽的性子她喜欢,“锦云乡主,我们又见面了。” 她主动岔开话题,拯救了进退两难的三皇子。 云筝微微一笑,没有再继续纠缠,主动释出善意,“江城郡主,你来的正好,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小礼物。” 这位江城郡主的父母家人全部为国战死,只留她一个孤女,被帝后收养封为郡主。养在深宫。 说白了,她就是皇室施恩的工具人,给所有将士看的。 按理说,她该有一个幸福顺遂的人生,可惜……皇室不做人。 江城郡主受宠若惊,这可是敢跟夫家硬刚,敢跟三皇子对着干的人物。 一个奢华无比的锦盒打开,里面放着小小的四块膏体,浅粉,碧绿,正红,奶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还配着不同的美丽图案。 每一块漂亮的像艺术品,让人眼前一亮。 大家的视线都被吸引了,啥好东西?怎么没见过? 江城郡主的眼睛刷的亮了,好漂亮。 她随手拿起一块奶白色的,放到鼻端嗅了嗅,“好香啊,这是什么?” 云筝笑吟吟的指着几块香皂,“是香皂,又是药皂,比胰子更好更清洁,还加入了特别的香气,洗手洗脸洗澡洗头,也可以洗衣服,还能调理皮肤。” 现在民间用草灰洗衣,有点钱的用胰子,而香皂是在这基础上加入了特制的成分,更好用,外形包装都做了最好的搭配。 她主动介绍,“我给每一块起了名,桃夭,翠书,香雪,白岫。” ”桃夭,有养肤美白的功效。”这是牡丹香皂。 “香雪,排浊去油,改善肤质。“这是石榴香皂。 “翠书,有清凉消肿的功效。”这是绿茶香皂。 “白岫,能让肌肤变的白皙嫩滑。”这是山羊奶香皂。 江城郡主爱不释手,“每一块我都喜欢,谢谢。” 富商们的眼睛闪闪发亮,粘在香皂上面,仿佛看到了新的商机。 “乡主,此物是千珍阁的新品吗?” 云筝嘴角轻轻扬起,“是,新研发出来的,欢迎大家踊跃拍卖。” 一听这话,大家面面相觑,敢情,是特意拿出来给他们看的。 江城郡主也明白过来了,但不介意,好东西她第一个得了呀。 云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三皇子,江城郡主,尚书大人,我们去包厢吧。” 一行人进了最豪华的包厢,桌上摆满了茶点。 三皇子顾不上吃的,一直盯着香皂看,这比皇宫用的胰子精致名贵多了,还多了各种功效,娘娘们一定喜欢。 这拿来送礼最合适,嗯,他想给后宫娘娘们送一圈,让她们帮着在父皇耳边多说几句好话。 “云筝,我的呢?” 云筝拈起一块点心放嘴里塞,“没有。” “为什么?”三皇子恼了。 他好像忘了刚才针对云筝,理直气壮的索要礼物,皇室的傲慢和矜贵展现的淋漓尽致。 但,云筝记仇呀,“浪费了。” 三皇子气不打一处来,“给我浪费了?云筝,你别太过分了。” 云筝眼珠滴溜溜的转,“这是我家刚研制的新品,三皇子若喜欢,可以买。” 挣他的钱,可以,想占她的便宜,一文钱都不行! 三皇子拿起白岫嗅了嗅,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不就是羊奶吗?这么简单的东西,宫中也能自制,何必跟你买?“ 云筝呵呵一笑,“你是真傻,还是装的?” “这美白皂不光是羊奶,还加了很多东西。” 加入了茯苓,生白术,白芷,白芨等美白中药材,配比反复调整过,这是鬼医给的配方,鬼医出手,必是精品。 三皇子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亮光,“什么东西?” 云筝气笑了,堂堂皇子还耍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三皇子,你怎么能做到一张口骗别人辛苦研发的秘方?教教我呗,我的脸皮实在不够厚。” “你……”三皇子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心里很失望。“什么骗?说话这么难听,我就随便问问。” 云筝不再理他,让下人送来清水,“郡主,来,试试。” 江城郡主都舍不得用,好不容易挑了一块白岫洗手,一入水细腻的泡沫化开,室内弥漫着一股淡雅的清香。 手洗的好干净,还滑嫩,好喜欢。 拍卖会开始了,户部尚书先上台简单介绍了流程,台下掌声雷动。 “接下来,有请锦云乡主上台。” 云筝大大方方的走上台,神采飞扬,“各位,我们今日玩点新鲜的花样,不一样的玩法。” 户部尚书眼睛很亮,她可是拍着胸口保证,此次的战绩会让所有人惊掉下巴! 不光艳惊四座,还将开创一个新流派。 好期待! 第74章 激烈角逐,胜出 云筝笑意盈盈的开口,“首先,我谨代表官府和云家,欢迎大家来到京城参加第二期的拍卖会。” 她已经想好了,每年定期举办拍卖会,争取做大做强,做成最有影响力的,让各国的商人闻讯而来参加。 而且,她把官府和云家深度捆绑,只要提起拍卖会,就想起云家。 用官府的信誉给云家背书, 云家不是皇商,也胜似皇商了。 这才不枉她捐了那么多银子。 台下的富商们羡慕的眼睛都红了,云家要更上一层楼了,以后还有哪家是云家的对手? 背靠着官府,大齐首富的宝座彻底坐实。 云家有女如此,夫复何求,比用来联姻强多了。 再看看精心培养的儿子,哎,忍不住叹气,比不过,比不过啊。 云筝很快进入正题,“我来介绍第一份拍卖品,这一套香皂礼盒,我取名为风花雪月,用几十种珍贵药材和香料,多年精心调制,才调出了这四款香皂。” “既为清洁的香皂,又是调理肌肤的药皂,不用不知道,用了满心欢喜,保管用了还想再用。” 这本身就是走奢侈路线,迎合有钱人的心态,做了最奢华的包装,最精美的图案,再加上让人怦然心动的功效和唯美名字,格调立马上去了。 她滔滔不绝的介绍产品,几大卖点,牢牢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有人再也忍不住问道,“这一套卖多少银子?” 云筝笑眯眯的回答,“一套一百两。” 这价格一出,大家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比想象中要便宜。 像那种琉璃杯,价值千金,还买不到呢。 这是消耗品,洗头洗脸洗澡,用的很快,有钱人家的奢侈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一名盐商大声说道,“这还需要拍卖吗?直接定购呗。” 这也不算稀奇,值得他们专程跑一趟,花上万的入场券吗? 盐商最不缺的就是钱,花钱如流水,奢侈到了极致,不买对的,只买贵的。 云筝微微一笑,语出惊人,“我今日不卖香皂,而是拍卖各地区的独家经营权。” 所有人的耳朵竖了起来,独家经营这四个字的吸引力太大了。 不管什么生意,只要独家经营都是稳赚的。 “按照两京十三省的划分,我将独家经营权分成十五份,先拍卖京畿地区的独家经营权,我只卖给一个人,允许他独家经营,别人想要买,就去他那边进货,价格自己定。” 富商们听懂了,也激动了,好家伙,这方式确实别开生面。 独家经营权还是第一次听说,细细想想,能挣大钱! “这独家经营权是多少年?有保障吗?” 云筝早就想好了,“四年为期,官府背书,就是说,朝廷会保障你们的合法权益。” 她说的隐晦,但大家都懂了,就是等于给朝廷交了保护费。 其实经商不易,不光是费尽心思做生意,还要结交各路权贵,要给当地官员搞好关系。 这海量的钱花出去,才能保住自己的身家和财产安全。 大家的眼睛更火热了,这等于是给开了一条直达天听的通道,花再多的钱都是值得的。 “确定吗?” 云筝看向包厢方向,扬声道,“尚书大人,您来说一句。” 户部尚书站在窗边,神色严肃,“本官保证,会保障你们的合法权益,这一条会写到契书里。” 听到这话,大家都放心了,相视一眼,眼中全是志在必得的熊熊野心。 这钱拿来搞关系,攀人脉,不如直接一步到位,交给朝廷,换来朝廷的保护。 大富商盘算着能买下几个地区的独家经营权,实力稍逊的就纷纷结盟,争取一起拿下,一起挣钱。 每个人都打着小算盘。 云筝心里很满意,三百人抢十五个名额,一定会很激烈。 “起拍价,十万两银子,最低加价为1万两,开始吧。” 第一个商人举手示意,“我出十二万。” “十五万。” “二十万。” …… 京畿地区向来商家必争,有钱人最多,权贵最多,消费能力更高。 所以,为了京畿地区的独家经营权几乎抢破了脑袋,现场的气氛激烈到了极点,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一百万,一百万,还有吗?” “ 一百零五万。“ 云筝笑吟吟的问,“还有吗?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机不再来,不进则退,会被别人替代。” “商场如战场,失了一局,以后再追就难了。” 她太会烘托气氛,一句句的说到大家的心里去。 最后,价格定格在了205万。 云筝一锤定音,将首个独家营权卖了出去。 这价格出乎她的意料,但转头一想,他们买的不仅仅是独家经营权,还是直通御前的一个机会,不用被地方官府和权贵层层盘剥,值! 包厢内,三皇子的眼睛都直了,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天啊,这些人疯了吗?这么贵,能挣回来吗?” 江城郡主围观了整个过程,热血沸腾,“商人又不傻,亏本生意肯定不会做的。” 两人都不懂经商,齐刷刷看向另一个人,“尚书大人,您说呢?” 尚书大人怔怔的看着高台上闪闪发光的女子,“如果没有意外,大半年就能赚回来,以后就是纯赚。” 三皇子猛的回头,看云筝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这是财神娘娘啊。 早知道,就该跟她搞好关系了,现在还来得及吗? 想到之前的冲突,三皇子的心一沉,估计来不及了,她太记仇,他也不愿意低三下四的讨好,他是皇子! 尚书大人感慨不已,“锦云乡主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经商奇才,惊才绝艳,她太厉害了,老夫甘拜下风。” 三皇子眉头紧皱,“尚书大人言重了,自古以来商贾是小道,哪及得上您掌管全国财政的辛苦和本事。” 户部尚书只是摇头叹息,他不懂,独家经营权拍卖才是最让人惊艳的,这将开启一个全新的时代。 以后,官府可以鉴戒,全盘抄作业,只要运营的好,全国的赋税能翻几倍,国库立马能丰盈起来。 看似简单,却是将君王隐晦的心思,朝廷信誉,人情世故,商道和官场潜规则等诸多因素巧妙结合起来,才有了这一出。 “她为什么是女儿身?哎。” 如果是男儿,他一定会抢来户部当差。 可惜她是女儿身,以皇上保守的态度,是绝对不会破例的。 三皇子酸溜溜的开口,“再能干也只是女儿身,只能为他人做嫁衣,注定走不到台前。” 此时的他根本想不到,一个时辰后就惨遭打脸! 脸疼,巨疼! 第75章 打脸,疼,剧疼 三皇子嘴上还在说酸话,但,随着云筝谈笑之间拍卖出多个独家经营权后,整个人都麻木了。 就算其他省份的独家经营权价格远没有京畿地区高,但加在一起,是一个可怕的天文数字。 他在心里算了一下,极为震撼,好想要! 有了这一笔钱,他能收买很多官员,能养一支军队了,夺嫡易如反掌。 不行,得想想办法,能不能从中捞点好处。 “户部尚书,这次拍卖的银子是怎么分的?” 户部尚书淡淡的道,“四四二,户部,九千岁,锦云乡主。” 三皇子沉默了,只说了一句,“九皇叔的运道真好。”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厉无恙只是白担虚名,这大部分的银子是流向皇上的私库。 国库的钱也不能动,云筝到手的二成倒是可以想想办法。 江城郡主微微蹙眉,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 皇室的男人啊,薄情又寡恩。 另一边,云筝又开启了新的一轮竞拍。 “接下来,有两个版本的香皂,配方不一样,吉祥如意版本,是一盒十两银子。” “福气满满版本,是单卖的,一块一两银子。” “这两个版本是捆绑一起的,老规矩,京畿地区起拍价十万两,最低起拍一万两,开始。” 户部尚书猛的坐直身体,眼神震惊。 她居然还有这么一手,三个版本将所有的消费群体一网打尽,垄断了这个行业。 最关键的是,她故意将三个版本拆成两部分,将平衡术玩到极致,平衡各方势力,防止一家独大。 这哪是商道?分明是官道。 一边的三皇子还在冷嘲热讽,“呵呵,她居然还想拆开来卖,把人家当傻子啊,谁拍谁傻。” 三皇子的话音刚落,就有人迫不及待的喊道,“二十万。” “三十万。” 刚才没拍到懊恼万分的人,眼见又有了新的机会,疯狂的叫价,大有孤注一掷的疯狂。 竞价交替上来,气氛无比火热。 三皇子的脸涨的通红,喃喃自语,“钱多人傻,脑子不清楚,都是傻子。” 他绝不承认,自己的判断有问题。 更不愿意承认,他没有云筝聪明能干。 江城郡主不停的低头喝茶,将嘴角的笑意压了下去。 瞧瞧,男人可笑的自尊心,就是不肯承认竟然有女人比他们优秀。 京畿地区居然拍到了230万,比之前的还高,三皇子彻底沉默了,一脸的怀疑人生。 看不懂,真的不理解。 新一轮下来,挣到了天文数字,光是进入国库的银子,就已经是一年的赋税。 中场休息,云筝累了上来休息,受到了户部尚书和江城郡主的热烈欢迎。 江城郡主眼睛闪闪闪发亮,将一个果子递给她,“锦云乡主,你怎么想出这么好的办法?” 云筝感受到了她的善意,接过果子啃了一口,“没事瞎琢磨的,叫我云筝,或者阿筝吧。” 江城郡主笑容一下子灿烂起来,“好啊,阿筝,你叫我阿妩吧。” 江城郡主,姓江,名清妩。 两人相谈甚欢,三皇子在一边看着,眼珠咕噜噜转。 他忽然开口道,“锦云,为什么不让我来向大家保证,我是三皇子,说的话比官员管用。” 云筝直接怼了一句,“你想收买人心?皇上看着呢,老实点。” 三皇子:…… 一想到父皇冷冷的眼神,他心里一紧,但,庞大的财富就在眼前,又有几个人能不眼红? “父皇让我跟你学习,要不,你帮我找一条发财之路?” 云筝头都没抬,“不干。” 三皇子多了一丝耐心,软语哄道,“我可以帮你在父皇面前说好话。” 云筝猛的抬头,一脸的惊吓,“你别害我。” 三皇子眉头皱了起来,“什么意思?” 云筝义正言辞的说道,“你是皇子,就不该结交外臣和富商,我是首富独女,就该离你们这些皇子远远的,不站队,不投诚。” “我们云家只忠于当今圣上,我只给圣上和九千岁挣钱,别人想都别想。” 她大表忠心,但,这忠心不是给三皇子的,三皇子恼羞成怒,“呵呵,云筝,我劝你考虑清楚,机会只有一次,稍纵即逝。” 云筝毫不示弱,“你威胁我?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改变主意。” “皇上对我委以重任,破例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做,如此信任,我岂能辜负君王?” “我虽是女子,但,也是念过书的,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我亦如此。”注(1) 她掷地有声,正气凛然,听的人热血沸腾。 隔壁的门被猛的推开,一道清喝声猛的响起,“说的好。” 三皇子猛的抬头,入眼的是熟悉的身影,他吓白了脸,双腿一软跪了下去,“父皇。” 天啊,父皇怎么出宫了?一点风声都没有传出来。 他在隔壁房间听到了多少?要命! 屋内诸人都很惊讶,齐齐起身行礼,“参见皇上。” 皇上亲自上前扶起云筝,夸道,“锦云,你不错,忠心耿耿实属难得。” 大把的银子即将流入私库和国库,他的心情特别好。 云筝一脸的恭敬,“皇上仁厚,一再包容臣女的任性妄为,还给了臣女这样的机会,臣女感激涕零,您是臣女唯一愿意效忠的君王。” 皇上嘴角疯狂上扬,心里舒坦极了,他就喜欢这种纯臣,只效忠于他一人。 “唯一效忠?那,他呢?” 他指向身后坐轮椅的厉无恙,云筝顺着手看过去,撞入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她微微一笑,大大方方的盈盈一福,“九千岁对我来说意义非凡,在我最绝望的时候,他伸出了援手,他是我的恩人,这一份恩情我会记一辈子。” 她巧妙化解了皇上的猜忌之心,又哄了厉无恙,厉无恙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机灵鬼。 皇上又发现了她一个优点,懂得感恩。 谁知,云筝忽然来了一句,“而将来,他也会是我的收尸人。” 这话一出,气氛一下子变了。 厉无恙蹙眉轻斥, “胡说什么。” 云筝委委屈屈的开口,“人总要死的,我这性子不好,尽得罪人,刚才就得罪了三皇子,要是有一天……哎。” 皇上冷冷的看了三皇子一眼,混账东西,他还没死呢,就这么急着招揽人心。 三皇子脸都绿了,又上眼药。 而且是用这种奇葩的办法上眼药,踏马的有病! 还让不让人活了? “父皇,刚才只是说笑,我怎么可能冲锦云乡主下手?” 皇上神色严肃,“若她有事,朕只找你算帐。” “父皇。”三皇子欲哭无泪,她这张嘴尽得罪人,太遭人恨,出事是迟早的事,怎么能怪他? 皇上转头露出温煦的笑,“锦云,你愿不愿意给内务府总管大臣当副手?” 全场皆惊,啥?没听错吧? 三皇子最震惊,“父皇!” 第76章 没有感情,只有八百个心眼子 要知道,这些年皇上一直极力打压女子,很排斥女子抛头露面,可以说女子的地位倒退了二十年。 这么一个人怎么可能打破自己的原则,让一个女子当官? 规则是不能轻易打破的,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 云筝面露喜色,美滋滋的问道,“皇上,您是让我当内务府副总管吗?” 皇上呆了呆,她真敢想,内务府总管是正三品,副总管是正四品,都是高官。 他婉转的表示,“朕的意思是,当副手,辅佐总管大臣打理内务府。” 云筝在心里冷笑一声,什么辅佐,说的好听是副手,其实是连正式官职都没有的副手,那就是打杂的! 拼命给皇上挣钱,好处全是别人的,责任全是她的。 这不是有病吗? 她看上去有那么傻吗? 江城郡主暗暗替她惋惜,要被皇室没名没份压榨了。 谁知,云筝就是不点头,而是睁着一双震惊万分的眼睛,好像皇上是个哄骗小姑娘的大骗子。 纵然皇上心硬如铁,也有点心虚,确实有点糊弄,但没办法,他不可能破例让她当女官。 “就算你没有官职,也有相应的权力,除了内务府总管,其他人都听你的,官职只是一个虚名。” 这种话骗骗别人就算了,云筝是何等聪明的人,一个字都不信。 凡事都要师出有名,你名不正言不顺,受了委屈,都没地方哭。 “多谢皇上抬爱,但我这个人霸道任性,更喜欢自由自在的。” 她一边拒绝,一边小嘴扁扁的,受了天大的委屈模样。 皇上默了默,不好骗啊。“朕可以再给你写一幅字。” 云筝拿起点心狠狠咬了一口,像是泄愤,“不用了,又不能拿着字到处溜达。”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但凡她妥协了,以后就只能任由别人白嫖,当她是挣钱的工具,不会说她一声好,也没有任何好处。 在场的人震惊不已,她是第一个敢拒绝的人。 但,更让人震惊的是,皇上居然不生气,还随手摘下腰间的龙形紫玉佩,“送你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丫头是不肯吃亏的性子,一点亏都不行。 让她白干活,做梦! 三皇子的眼睛都直了,嘴唇动了动。 这是他求了父皇很久,父皇都不愿意给他的玉佩,居然就这么赏给了云筝。 啊啊啊,父皇偏心! 云筝大大方方的接过,看了几眼,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笑容,这玩意能震慑绝大部分的人了。 “谢皇上恩赏,我受之无愧,这是我该得的。毕竟,这两场拍卖会挣的钱足以丰盈国库。我为国家出力,我骄傲。” 长着嘴就是说的,她替自己表功! 皇上嘴角抽了抽,她是一点都不谦虚,这性情一言难尽。 不过,他亲眼见证了整个拍卖过程,深深的意识到云筝厉害之处。 上次是无本买卖,显不出她真实的水平,但,这一次是实打实的战绩。 凭一己之力,将国库和他的私库填满了,而且,仅仅用了半个月时间。 这样的经商天赋,这么能干的小祖宗,骗不了,那只能哄着。 “这副手……” 云筝直接打断道,“没名没份的事不能干,我这脾气不能受一点委屈,哪天一不小心砸破顶头上司的脑袋,谁负责?” 皇上:…… 众人:…… 还别说,这真是她能干出来的事。 这不行啊,皇上还指望着她给自己的私库挣钱,“你想要什么?” 云筝眼珠滴溜溜的转,“我想想,我啥都不缺,啊,对了,和……” 不等她说完,皇上抢先说道,“和离不行,这规矩不能破!” 但也不好寒了功臣的心,“要不,让皇后出面说和,让江闻舟跟你好好过日子,至于叶氏,给她修个家庙,让她住进去带发修行,不许出来。” 他够损,也够狠的。 云筝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哼,总有一天,她要将这狗屁规矩砸个稀巴烂。 “不要,强扭的瓜不甜,我心高气傲,不屑跟人争夫,江闻舟那种货色也不配。” 皇上觉得她太桀骜不驯,要是人人学她,那就乱了套。 “不管如何,他是你的夫君,你要敬着……” 他不是护着江闻舟,而是维护三纲五常的权威,也是维护皇权统治的等级制度。 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 云筝不耐烦的打断道,“皇上,我这个人呢,特小气,特记仇。谁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砍断他的手。” “平西侯府骗婚,江闻舟百倍折辱我,还想弄死我,让位于叶氏,我跟他注定不会和平共处。” 皇上对平西侯府的印象更差了,“女子还是要温顺些。” 云筝冷笑一声,既想让她帮着挣钱,又想让她温顺贤良,做什么美梦呢。 “皇上,换了您,您会心甘情愿的当平西侯府和江闻舟的垫脚石吗?等被利用殆尽,再一脚踢开?” 她拼命上眼药,彻底断了江闻舟翻身的机会。 皇上比她还小气,代入进去立马沉下脸,“他敢,剁了他。” 厉无恙嘴角轻轻扬起,两人已经暗中过了好几招,这谈判的节奏渐渐被云筝掌控了。 云筝抿了抿嘴,揉了揉眉心,轻轻叹气,“我没有什么想要的,我累了,要休息个几年。” 皇上见她撂担子,有些头疼,她忠心可嘉,但实在太任性了。 “你不是想要皇商的名额吗?朕给你一个。” 他让步了,但云筝已经瞧不上皇商了,撇了撇小嘴,“皇商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人指着鼻子骂一身铜臭味。” 皇上有些恼了,“别不识好歹。” 云筝倔头倔脑的,嘟着嘴生闷气。 皇上既好气又无奈,她耿直又任性,却是难得一见的经商奇才,特别能挣钱,最重要的是忠心,就冲着这几点,也不会治她的罪。 局面僵住了,没人敢吭声。 江城郡主暗暗替云筝担心,君王喜怒无常啊。 户部尚书暗夸云筝有手段,拿捏人性的手段一套套的。 三皇子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父皇对云筝太过包容,换了别人敢顶撞君王,早就拖下去砍了。 厉无恙清咳一声,打破沉寂,给出了绝妙的解决方案…… 第77章 父皇,她偷您的字 厉无恙淡淡的道,“皇兄,给她父亲在内务府安排一个职位吧。” 皇上心里一动,以云筝不肯吃亏的性子,就算强行让她去内务府,也不会出力。 说不定,还会将内务府搅的天翻地覆,平西侯府就是前例。 但,如果她父亲当了官,有事当女儿的还能不帮忙?不可能! 这主意好! “哪个职位合适?” 厉无恙略一沉吟,说道,“织造司员外郎。” 织造司是负责操办宫廷和官用的绸缎、绢帛、布匹等纺织品,龙袍凤衣和百官官服都包括在内。注(1) 而且,内务府和外官是两个体系, 互不干扰,外官也不敢轻易得罪内务府。 别看官职小,却是皇上的心腹亲信才能胜任,一般人都不敢惹。 云筝扬了扬眉,“这是管皇商的吗?几品官?” “对,从五品。” 云筝认真想了想,“行,这个可以,就要这个。” 皇上气笑了,“你当白萝卜啊,挑一个。” 云筝一脸的满不在乎,“行就行,不行就拉倒,从五品的小官而已。” 皇上没好气的问道,“你知道十年寒窗苦读考中状元后,授几品官?” 这道题云筝会,“翰林院修撰,从六品。” 她傲娇的扬了扬脑袋,得意洋洋的说道,“那又怎么样?状元三年出一个,大齐首富就一个呀,物以稀为贵。” 三皇子看不惯她的德性,“歪理。” 云筝狠狠瞪了他一眼,“就问你,我的话有没有道理?” 厉无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她在不动声色的试探皇上的底线,一次又一次,胆真大。 皇上何尝不知道,但,对于忠心又能挣钱,对皇权没有威胁的人,他有几分包容心。 罢了,这都是小事,就各退一步吧。 “传旨下去,封云……”忽然卡壳了,云筝的父亲叫什么来着。 云筝清脆的声音响起,“家父,名讳展鹏。” 皇上颁下旨意,“封云展鹏为织造司员外郎,即日上任,钦此。” 云筝笑嘻嘻的行礼,“我替我父亲谢恩。” 这只是她计划中的第一步,成功撕开一个口子。 慢慢来,她有的是耐心。 三皇子脑海闪过一道灵光,“父皇,本朝规定,当官之人不能做生意,锦云乡主之父成了朝廷官员,那云家商号就要关了,实在可惜。” 皇上神色一沉,“你有什么想法?” 三皇子的心思飞转,“我建议找一个人接手云家商号,比如,我的伴读……” 他的野心不言而喻,就是想吞下云家商号。 众所周知,云家将大部分的财产当成嫁妆给了云筝,还有一部分留在手里。 光是这一部分就能让一个家族吃喝几年。 他的吃相太难看了,云筝淡淡的道,“我云家的生意就不劳三皇子操心了,有我在,云家商号倒不了。” 三皇子承认她的脑子好使,有点本事,但,她一个女子又不能抛头露面打理生意。 “你是女子,没有经商的经验,光是纸上谈兵没啥用。” 云筝把玩着茶杯,淡淡的笑问,“你可知道,我云家是何时从江南首富一跃而起,成了全国首富?” 三皇子毫不犹豫的说道,“三年前。” 云筝阴阳怪气的吐槽,“你对我云家很了解嘛。” 三皇子有些茫然,“提这个干吗?” 云筝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我只花了三年,就将云家推到了巅峰。” “三年……”三皇子喃喃自语,忽然反应过来,震惊的瞪大眼睛。 “你是说,你才是云家真正的操盘人?这怎么可能?你今年才十六岁,你……” 云筝淡笑不语,三皇子猛的转头看向父皇,皇上神色平静,好像早就知道了。 他又看向厉无恙,也是同样的平静,他不敢置信的求证,“九皇叔,这是真的吗?” 厉无恙是明镜司的首领,彻查过云家的底细,这些事情瞒得过世人,却瞒不过明镜司。 “她接手前,云家是江南首富,她接手后,云家的财富翻了几倍,成了大齐首富。” 倒抽冷气声猛的响起,江城郡主两眼放光,兴奋的满面通红。 “江二公子有眼不识金镶玉,误把珍珠当鱼目,以后有的他后悔。” 户部尚书心情说不出的复杂,早知这样,他一定豁出脸面为自家儿孙求娶。 “他是个没福气的。” 皇上淡淡的道,“平西侯府聪明反被聪明误。” 云筝扬了扬小脸,傲娇极了,“我才是云家商号的灵魂人物,没有我,云家商号就是没用的摆设,抢去也没用。” 三皇子:……所以,要抢她吗? 云筝转过头,笑眯眯的提了个要求,“皇上,您给我家写个云府的牌匾呗,就用台阁体,不要草书。” 她这是要扯着皇上这张虎皮做大旗。 皇上震惊了,她怎么这么厚脸皮?“别得寸进尺。” “不行?”云筝也不强求,扭头看向厉无恙,“那,王爷,您帮我写一个呗。” 不等厉无恙开口,皇上就抢先了,“他的字不好看。” 她倒是多求几次啊,说不定他就答应了。 众人:…… 云筝笑容灿烂极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九千岁的名号能镇住牛鬼神蛇。” 三皇子酸溜溜的呛了一句,“呵呵,你够坦诚的。” 云筝只当他是夸她,“人生短短几十年,一定要痛痛快快的活,别委屈了自己。” “来人,取文房四宝。” 下人送上文房四宝,云筝亲自送到厉无恙面前,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双手合十,“王爷,九千岁,给我写一个,求你了。” 她像个刁蛮的小土匪,霸道又可可爱爱。 厉无恙嘴角轻轻扬起,拿起毛笔蘸墨,在宣纸上挥洒自如。 云府,两个大字遒劲如铁画银钩,好看极了! 皇上淡淡瞥了一眼,“皇弟,你的字还是没什么长进啊。” 厉无恙立马将毛笔递过去,“皇兄,要不,您来展示一下?” 皇上顺势接过来,刷刷的写下两个大字,云府。 写完后,皇上将字递给厉无恙,厉无恙木木的夸了一句,“写的真好,比我好。” 他不走心的夸完,随手将字递给了云筝。 云筝笑眯眯的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收起来。 三皇子瞧见了,像抓住了把柄般叫起来,“父皇,她偷您的字。” 户部尚书和江城郡主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大家都看到了,皇上能看不到? 看破不说破啊,皇上不要面子的吗? 皇上冷冷喝道,“闭嘴,蠢货。” 三皇子:……为什么受伤的又是他?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皇上眉头紧皱,“怎么回事?” “禀皇上,江二公子带着一百家将前来闹事,说……锦云乡主不守妇道,抛头露面,要将她抓回去,动用家法。” 一百家将?江闻舟这是破罐子破摔?不死不休吗? 哇哦,太刺激了! 第78章 围攻,快护驾 千珍阁,被一群手持木棍的男人团团围住,负责安保的明镜司拼命拦住他们。 江闻舟站在门外大声叫嚣,“云筝,你给我滚出来。” “你不守妇道,抛头露面,让我平西侯府羞辱,身为你的夫君,我不再姑息。” 一声又一声,刻薄又尖酸,全然是豁出去了。 谷雨大人走了出来,神色肃穆,冷冷的警告道,“江二公子,里面在举行拍卖会,你这般惊扰会场,可不大好。” 最关键的是,皇上在啊,一动手就会被视为谋逆。 江闻舟落到这种地步,名声全毁,世子位旁落,没有了顾忌。 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在云筝飞黄腾达之前毁了她。 所以,特意选择了今日,当着所有商贾的面,斩断云筝所有的后路。 她想借着拍卖会,得到皇上的青睐,做梦! ‘“我才不管这些,我只知道我的妻子不安于室,整天跟无数个男人厮混,我要将她带回去,家法处置。” “谷雨大人,请让开。” 谷雨看着疯狂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冷芒,“江二公子,我劝你一句,速速退开,锦云乡主在办大事,你不能惊扰她。” 他越是这么说,江闻舟心中的仇恨就越强烈,云筝毁了平西侯府,毁了他,她休想有好日子过。 “来人,跟我一起冲进去。” 他一声令下,家将们不管不顾的往里冲,“冲啊。” 这些都是养在郊外农庄的家将,他们的祖先曾经跟随第一代平西侯南征北战,立过功劳,子子孙孙都是平西侯府的家将。 到了这一代,还秉承祖训,保持锻炼,但早就不复往日威风。 养士是很烧钱的,侯府的日子越来越拮据,他们的待遇就越差。 侯府的下人能跑,但他们这些家将怎么跑?他们世代都是靠侯府庇护供养,刻上了侯府的烙印。 他们的命运跟侯府休戚相关。 脱离了侯府,是没办法活下去的。 他们什么都不会,别家也不可能收留侯府的家将。 直到几天前,他们彻底断了供养,没钱了! 这一切全是因为那个该死的锦云乡主。 身为平西侯府的儿媳妇,却没有将嫁妆拿出来养夫家,还上交了! 不可原谅! 明镜司的人严阵以待,见他们冲进来,立马举起武器抵抗,两方战成一团。 江家的家将还是有点实力的,打的难分难解。 室内,众多富商吓白了脸,缩在角落里躲着,刀剑无眼啊。 “天啊,居然打起来了,好可怕,勋贵们平时就是这样闹腾的?” 一言不合就抄家伙干架,好凶残。 有人说道,“也不能怪江二公子,谁家媳妇抛头露面,不安本份,哪个男人受得了?” 云筝太强了,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 “我也觉得锦云乡主做的不对,行事太过高调,没妇德,没教养,让夫家的脸面往哪里搁。” 也有消息灵通的富商闭口不谈,免得惹祸上身。 锦云乡主背靠九千岁,性格张扬,可不是吃素的。 “不会打进来吧?赶紧让锦云乡主出去解决问题。” 有人吼了一声,“锦云乡主,你快出来,你夫君喊你回家。” 话音刚落,云筝带着侍卫们慢悠悠的从包厢走出来,神色淡然,像个无事人般。 这一份处事不惊的气度,让人叹为观止。 云筝走下楼梯,一步步走向大门口,看着这一团混乱,嘴角轻轻扬起。 她还在想怎么收拾江闻舟,没想到,他居然主动送上门找死。 “这么热闹呀。” 江闻舟听到声音,猛的回头,“云筝,你总算出来了,跟我回去。” 他想冲过来捉拿云筝,但,中问隔着明镜司的人,还有紫烟等一众侍卫,他没法冲突阻拦。 云筝冷眼旁观,好家伙,出动这么多家将,怎么敢的? “江闻舟,你发什么疯?在京城械斗是要被抓起来的。” 更何况,他们冲击的是朝廷组织的拍卖会,罪加一等。 “这不是械斗,是执行家法,若不想造成无辜之人的伤亡,就赶紧跟我回家。” 江闻舟撇的干干净净,也算是想明白了,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她是他娶进家门的女人,一生荣辱和生死都系在他身上。 他想让她生就生,想让她死就死,别人管不着。 他唯一顾忌的就是九千岁,所以,趁九千岁不在时,快刀斩乱麻。 等造成既定事实,一切尘埃落定,九千岁也无可奈何。 云筝将他的心思看透了,不禁气笑了,“我要是不回去呢?” 就是不知道,他怎么忽然发疯? 江闻舟冷笑一声,“我已经派人去捉拿你父母,到时,出了什么意外,就不要怪我。” 云筝脸色大变,惊怒交加,“江闻舟,你敢!” 江闻舟得到了诡异的满足感,“这是你逼我的,云筝。” 云筝愤怒的问道,“你想要什么?” 江闻舟得意的笑了,原来,她也有害怕的时候。 他拿出一张财产转让契书,附上长长的清单。 “千珍阁,宝翠斋,京城的二十家店铺,十家田庄和两幢陪嫁大宅院,还有江南的六万顷良田,签了这契书,我就放了你父母。” 这些都是云家的产业,值个几百万两银子。 有了这一笔钱,平西侯府就能起死回生,他又能成为风流倜傥的贵公子。 云筝闭了闭眼,掩去复杂的情绪,再睁眼时,清冷的可怕,“我若是不签呢。” 江闻舟的眼神充满了志在必得,不签也得签! “那就等着替你父母收尸吧。” 他大手一挥,得意志满,“云筝,你要想你父母活着,就乖乖走出来,任由我处置。” 云筝站着不动,眼神古怪极了,忽然,她扬声大叫,“平西侯府刺杀皇上,救驾,快救驾。” 所有人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什么?皇上在这里? 妈呀,如果是真的,那就是围攻圣驾,刺杀皇帝!诛九族的大罪! 江闻舟打了个冷战,随后勃然大怒,“云筝,你发什么疯?别以为胡乱嚷嚷,就能脱身。” 云筝转过身体,看着包厢,大喊一声,“皇上,江二公子带数百家将围攻您,这是要造反啊。” 江闻舟气笑了,说的跟真的一样,皇上怎么可能出宫?又怎么可能在这里? “呵呵,云筝,你喊破喉咙也没用,今日,谁都救不了你。” 云筝听而不闻,喊的更响亮,“皇上,您再不出来,他就要诛杀整个皇族了。” 江闻舟脸都绿了,“闭嘴,皇上是你喊一声,就能喊出来的吗?开什么玩笑?” 话音刚落,包厢的窗子打开,几道身影出现在窗边。 一道怒喝声响起,“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刺杀朕?” 江闻舟猛的抬头望去,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他如遭晴天霹雳,浑身剧颤,脸色瞬间变的如死人般惨白。 “皇……皇上……” 第79章 皇上,若不能和离,请允许我丧偶 江闻舟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浑身颤栗。 天塌了! 江家的家将呆呆的仰头看着皇上,慌乱,不安,紧张,惊恐。 明镜司众人齐刷刷的跪下来,三呼万岁。 富商们立马跟着下跪,都惊呆了,妈呀,皇上居然亲临拍卖会现场,暗中全程围观。 他们没有说不该说的话吧,表现还得体吗? 大太监手指着那些直挺挺站着的家将,怒喝道,“皇上在此,还不快跪下?” 家将们慌成一团,全都跪下,拼命磕头,心中别提有懊悔了。 怎么会这样?围攻君王,那是诛九族的大罪,谁来救救他们? 云筝手指着江闻舟,大声控诉,”是平西侯府江二,江闻舟率众围攻圣驾,意图刺杀圣上,狼子野心,其心可诛。” 她不遗余力的落井下石,还手指着那些跪倒一地的家将,“这些都是人证。” 皇上脸色铁青,光天化日之下江闻舟带这么多训练有素的家将,围攻他所在的千珍阁。 好啊,这跟谋反有什么区别? “江闻舟,你好大的胆子。” 江闻舟眼前一阵阵发黑,天旋地转,但,不敢晕过去,一旦晕过去,这罪名就落实了。 他咬破舌头,满嘴的鲜血,靠着痛意强撑着,“皇上 ,臣不知道您在千珍阁,若是知道,打死我也不敢过来,我本意是教训水性杨花的妻室,云筝她……” 他打听到九千岁有事不能前来压阵,所以特意挑了这个时机过来。 但,谁来告诉他,为什么皇上会在这里?为什么? 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皇上在! 完了,全完了! 皇上的脸色黑沉沉的,江二怎么想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所有人都看到江二带着家将围攻他所在的千珍阁,若不能杀鸡儆猴,后患无穷。 他要警醒世人,胆敢冒犯圣驾者,都没有好下场。 “来人,统统拿下,反抗者,杀无赦。” “江闻舟,打入天牢。” 刚才嚣张喊打喊杀的江家家将束手就擒,没有一个人敢反抗。 江闻舟拼命磕头,额头都磕肿了,血水渗了出来,“皇上,臣是一时糊涂,请您看在我祖先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 他像条死狗般跑在地上苦苦哀求,再无刚才的嚣张气焰。 皇上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随后,看向一边的云筝,“锦云,你说,要不要饶了他?” 江闻舟如溺水者看到最后一根浮木,立马冲她磕头,一边磕一边求饶,“云筝,我错了,我是受人挑唆才犯糊涂,以后不敢了。” 云筝冷冷的问道,“是谁挑唆?” 江闻舟张了张嘴,脑海里闪过几个人影,难道是他们误导他?不可能。 他迟疑了,“这……” 云筝懒的听了,进了天牢就由不得他,严刑拷打之下,铁人都得招供。 她恶狠狠的怒斥,“我父母若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全家死无葬身之地。” 江闻舟气怒攻心,她怎么敢说这话?别忘了,他们是一家子。 他若有事,她也逃不了干系,他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云筝拱了拱手,急急的求道,“皇上,请您救救我父母。” 这都是小事,皇上挥了挥手,“谷雨,你带一队人马,前往云府救人。” “是。”谷雨立马带人离开。 云筝眉头紧皱,忧心忡忡,脸色苍白如纸。 皇上见状,轻轻叹了一口气,刚才他都看到了,江闻舟是真狠,对云筝没有半点夫妻之情,只有浓烈的杀意。 也难怪,云筝死活要和离。 “别怕,江闻舟是拿你们父母当人质,不会下狠手。” 江闻舟拼命点头,内心是绝望的,“云筝,他们不会有事的,顶多受点惊吓……啊啊啊。” 刀起刀落,一道血光闪过,江闻舟的右脸多了一道深深的伤口,皮肉被割裂,露出里面的骨头,血珠如断线的珠子喷涌而出,触目惊心。 云筝拎着沾满腥红血迹的匕首,神色冷戾的可怕。 “家人是我的逆鳞,谁动,这就是下场。” 这是震慑!也是绝决的宣告,她和江闻舟誓不两立! 现场静的出奇,所有人呆呆的看着这一幕。 商贾们呆若木鸡,妈呀,别看锦云乡主长的弱不禁风,其实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人。 太狠了!一出手就将自己夫君的脸毁了,伤口这么深,没得治了。 一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成了丑八怪。 她出手太快,谁都来不及阻止。 皇上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知道她脾气不好,但没想到性烈如火,睚眦必报。 江闻舟捂着流血的脸,痛不欲生,“我是你的夫君。你这是以下犯上,妻杀夫,是死罪。” 云筝丝毫不惧,公开撕逼,“你一个卑鄙无耻又无能的废物,也配当我的夫君?” 她仰着雪白的小脸,神色肃穆,“皇上,若不能和离,请允许我丧偶。” 全场:…… 江闻舟:…… 一语石破天惊,大家目瞪口呆,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皇上脸色一沉,“锦云,不许胡闹。” 云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脸倔强而又脆弱。 “我和他之间只能活一个,您选吧。” 她这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不成功便成仁。 皇上感受到了这一份决心,不禁头痛欲裂,这臭脾气,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但,云筝有大用,绝对不能死。 至于,江闻舟……他是江家人,不能死在皇室中人手里。 和离?不行,坏了规矩,他也不能打自己的脸。 丧偶?不能开这个头,否则后患无穷。 死一般的沉寂,鸦雀无声,静的可怕。 不知过了多久,权衡半天的皇上终于发话,做出了决定…… 第80章 帝王的选择和袒护 “锦云乡主禀性贞淑,聪慧敏达,虽处闺闱,心系家国,有功于社稷,实堪嘉许,特封为锦云郡主,赐郡主府一座,钦此。”注(1) 皇上的声音响彻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在两人之间,他选择了安抚云筝,给了她最大的体面。 允许开府另居,这是三公三司和皇子们公主的特权,如今却为云筝破例,将她从三品乡主提为二品郡主,袒护之意昭然若揭。 商贾们很震惊,她出手伤了自己夫君,皇上不但不怪罪,还将她封为郡主,这是多大的功劳换来的? 还赐她一座郡主府,让她单独居住,这跟和离有什么区别? 不管怎么说,这位新出炉的郡主圣眷正隆,深得圣上的看重。 是他们这种商人得罪不起的。 云筝却不是很满意,她要的是和离,或者是丧偶啊。 但,她知道,这是皇上的底线了,他不会推翻自己说过的话。 看着血肉模糊的江闻舟,她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此次他犯的错太大了,平西侯府兜不住。 “皇上,若江家满门抄斩,不能株连我,我可不想为这种丧门星陪葬。” 众人:……好吧,还是你最机灵。 皇上默了默,怪不得态度这么坚决,“准。” 云筝这才低头谢恩,“谢皇上开恩,臣女一定好好干,报答皇恩。” “皇上,这不合规矩……”江闻舟不禁急了,他疯狂想拉云筝下水,云筝想要好好活着,就必须想办法将他捞出来。 可惜,皇上不给他这个机会。 “令明镜司查抄平西侯府,将江家一干人等打入天牢,三司会审。” 三司会审一出,气氛一下子变的肃杀。 只有性质特别恶劣的案子才会启动三司会审,而且,结果都很惨烈,无一例外。 “是。” 江闻舟脸色惨白如纸,拼命挣扎,“皇上,开国皇帝答应过先祖,不会削了平西侯的爵位,皇室的手上也不会沾江家人的血。” 这是双方的约定! 皇上冷冷看了他一眼,人算不如天算,平西侯府的气运到头了。 身边的大太监阴阳怪气的开口,“抄家而已,又不是削爵。” “只要留一口气,没死就不算违誓。” 江闻舟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一场轰轰烈烈的闹剧就此结束。 皇上被扫了兴致,没有多待,跟在场的富商们说了几句勉励的话,就匆匆离开。 他只留下一句话,“一切都由锦云郡主做主。” 三皇子和江城郡主也跟着离开了,临走前,三皇子眼神复杂的看着云筝。 “你好狠的心。” 云筝挥刀砍向江闻舟的一幕,震住了他。 云筝翻了个白眼,说的好像她是负心人。 “赶紧走吧,好好想想怎么哄你爹。” “哼。” 江城郡主拉着她的手,温柔的安慰,“阿筝,别担心,你父母不会有事的。” “谢谢。” 下半场拍卖会,云筝有些心不在焉,让手下掌柜去主持,户部尚书镇场子。 不算拍卖,是卖货,将云家商号里的货都摆出来卖。 富商们都有意讨好云筝,下了很多订单,云家挣的盆满钵满。 场上热闹非凡,包厢内,云筝眉头紧皱,趴在窗边,不停的看向街头。 身后传来清冷的声音,“我已经飞鸽传书,让最近的城防军赶去救援。” 是厉无恙,他没有走,留了下来。 云筝回过头,面露感激之色,“王爷,谢谢您。” 东贵西富,南贫北寒,云家住在西城富人区,千珍阁位于城中心的闹市,飞马过去要半个时辰。 可她不知道江闻舟是何时动手的,训练有素的家将杀伤力极大啊,忍不住忧心忡忡。 不过,她留了一手底牌,就是鬼医。 厉无恙能理解她此时的心情,“宫中带出来的茶点还没有动,吃吗?” “吃。”云筝走过来,坐在厉无恙面前,看着琳琅满目的点心,她愣了一下,“怎么这么多?” “皇上从不吃外面的东西。” 云筝明白了,这些都是宫中事先准备的。 她挑了一块杏仁酥咬下去,满嘴喷香,甜食有安抚人心的作用,她感觉好受点了。 厉无恙忽然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皇上就在隔壁?” 她在包厢大表忠心,哄的皇上龙心大悦,从而顺利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他当时听到云筝那几句话,就反应过来了,真机灵啊。 云筝微微一笑,她哪有什么忠心?前世受尽折磨时,没人帮过她呀,以皇上对各家的关注度,不可能不知道此事,但依旧选择了无视。 只因,她没有什么价值! 她不怨也不怪,但,忠心是没有了。 不过,人生在世,全靠演戏,皇上喜欢忠心耿耿的纯臣,那就演给他看呗。 那么好的机会她抓住了,有三皇子做对比,更衬的她忠心可嘉。 嗯,三皇子就是主动送上门的垫脚石。 “谷雨大人没有透露一个字,不过,今日的防守人员里三层外三层,比上次多了一倍,气氛凝重肃穆,跟上次的轻松截然不同,上次您也在。” 她其实一进门就意识到不对劲,所以,特意跑去跟谷雨大人套话。 谷雨大人倒是滴水不漏,但,目光时不时的往一个方向瞟,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厉无恙嘴角轻扬,“以后别太倔,那位不是好脾气的主。” 云筝冷哼一声,傲娇的很,“脾气再不好,对着银子也得低头,只要我不通敌叛国,他会一直包容下去的。” 厉无恙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皇上的底线算是被她试探出来了。 因为穷啊,皇上的寝陵因没钱而搁置至今,这是他最大的心病。 “就不怕玩过头吗?” 云筝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我是女子,是劣势,也是优势。” “皇上轻视天下女子,他不会为一个女子挑战祖制和礼法,但,也不会防范一个女子, 这就给了我机会。” 她从未指望一蹴而成,一步步来吧,不着急。 厉无恙看着聪慧而又坚韧的年轻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激赏。 “其实,你已经撕开了一个口子,皇上终究是破了例。” 封她为郡主,钦点云父当官,还是从五品官员,可谓一步登天。 云家从一介商贾跃升成官宦人家,这是无数人终其一生都无法完成的梦想。 云筝沉默不语,忽然想起一事,眼珠咕噜噜的转,试探的开口,“江闻舟今日忽然发疯,得到的还是假情报,好奇怪啊。” 厉无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四目相对,气氛微妙。 就在此时,敲门声响起,“主子,云家有消息了。” 云筝猛的回头,神色紧张而又不安。 第81章 爹,您当官了,高兴不? “进。” 一名黑衣人快步走进来,“主子,赶过去的兄弟及时救下了云家人,他们正在赶来的路上。” 云筝猛的起身,又惊又喜,“他们没受伤吧?” “没有,只是受到了惊吓,那些人攻进了大门,但在正院门口被挡了下来。” 云筝一颗心落到了实地,长长吐出一口气。 半个时辰后,云家夫妻就被送到千珍阁。 一家人相见,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云母紧紧抱着女儿不放,眼眶泛红。 云筝抱着母亲轻颤的身体,心中恨极,江闻舟,我跟你不死不休。 “爹,娘,你们没事吧?” 云父比妻子稳得住,今日虽然凶险万分,但救兵来的及时。 “没事,都没事。” 一道得瑟的声音响起,“有我在,你怕什么?” 是鬼医,手里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 安康仰着小脸,满眼的慕孺,“姐姐,我爷爷可厉害了,用软筋散把那些坏人放倒了,没让他们进院子。” 云家夫妻对他很好很好,但,他最喜欢的人还是云筝。 云父满眼的感激,“这次幸亏有安大夫护着我们,才撑到官府来人。” 云筝放开母亲,郑重其事的行了一礼,“多谢。” 鬼医摆了摆手,“都是自家亲戚,谢什么谢。” 这些日子是他们祖孙过的最舒心的,吃香的喝辣的,锦衣玉食,有人侍候,有人照顾,什么都不用操心。 如今孙子是云筝的远房表弟,用的是云家的资源,未来二十年都得靠云家扶助,他得豁出老命护住云家。 云筝摸摸安康的小脑袋,这孩子白白嫩嫩的,气色极好。 “家里损失大吗?” 云父微微点头,“房子花草都有所损毁,但,命保住了。” 云筝目露凶光,“都记录下来,这一笔账得讨回来。” 云父迟疑了一下,“还是算了吧。” 民不跟官斗,斗不过啊。 云筝知道他的观念还没有转换过来,还把自家当成商贾。 她拿起一幅字递过去,“您看,这是什么?” 是两个大字,云府。 云父奇怪极了,好端端的怎么给他看这个?这字很普通啊,“谁写的?” 云筝扬了扬下巴,得意洋洋的显摆,“这是皇上御笔,文武百官都认得他的字,以后没人敢冒犯。” 她特意要的是写奏折通用字体,台阁体。 云父倒抽一口冷气,小心翼翼的捧着,这可是保命符!做成牌匾挂起来,看谁还敢硬闯云府? “皇上隆恩,云家上下感激涕零。” 说这话时,小心翼翼的看了厉无恙一眼,还走过去行了一个大礼。 云筝看在眼里,默了默,父亲其实很有本事,但谨慎已经刻在他的骨子里,做生意也偏保守。 “九千岁,我的郡主府能建在您隔壁吗?” 厉无恙把玩着玉扳指,“不行,一条街只有一座睿王府,没有别的宅院,也没有空地。” 那得多大啊,云筝羡慕极了。 “不过,两条街外有一座前朝公主府,一直空着,没有赏下去,你可以去跟户部尚书要来。” 这些事情都是归户部管。 云筝眼睛一亮,“规格超了吧。” “没事,改一改就行。” 云家夫妻听的一头雾水,“什么郡主府?” 云筝笑的很开心,“皇上封我为锦云郡主了,允我开府另居。” 云父惊喜万分,云母更是喜极而泣,“谢天谢地,总算不用跟那一窝牛鬼蛇蛇住在一起,不用担心被暗算。” 经此一事,云家夫妻是彻底恨上了江闻舟。 云筝撇了撇小嘴,人家都要坐大牢了呢。 “对了,父亲,皇上封您为织造司员外郎,等下了圣旨,您就要去上任,提前做好准备吧。“ 好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云展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吗?” 得到确认,他手足无措,慌乱而又不安,“我没有当官的经验,不知道怎么做。” 云筝很淡定,“没事,慢慢学呗,要是有人敢给您穿小鞋,您别怕,您有我这个郡主女儿呢。” 她指了指神色淡漠的厉无恙,“而我,有九千岁,我们都是有靠山的人。” 这得瑟劲,也是没谁了。 “扑哧。”安康笑的不行,大家都笑了。 一片欢笑声,厉无恙不动声色的瞥了云筝一眼,嗯,还是笑好看。 这边其乐融融,另一边就遭殃了。 平西侯府,客院,叶宜蓁病恹恹的坐在窗边,像个娇弱无力的病西施。 丫环托着托盘走过来,柔声劝道,“主子,您吃点东西吧。” 叶宜蓁看了一眼托盘,一碗白米粥,两碟小菜,“整天吃这些,我都吃腻了。” 自从下人们逃了大半,处处不便,这院子没人扫,这花草没人打理,这饭菜没有煮,房间没人打理。 她身边只有两个忠心耿耿的丫环,精细活还行,但不会干粗活啊。 这白米粥还是丫环用小红炉煨的,小菜是在厨房翻到的。 这抠抠搜搜的日子实在难熬。 丫环陪笑道,“等二公子拿下那个贱人,逼她签下转让契书,云家的家产就归了二公子,以后您喝一碗血燕窝,扔一碗都行。” 另一个丫环满眼的兴奋,“我们早该这么做了。” “主子心善,不屑跟她争宠,她却不依不饶的非跟您抢二公子,二公子哪里看得上她那种货色?” “她实在可恶,仗着有几个臭钱就上蹦下跳,等夺走她的财产,看她还怎么嚣张。” 叶宜蓁矜持的笑了笑,“只是小惩大戒,希望她从此安分守己,对我伏低做小。 ” 她一副居高临下的说教语气,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云筝,给她等着! 丫环们的心思全飞到外面去了,“小姐,千珍阁里有很多价值连城的宝贝,改日我们去挑一些回来。” 京城最时兴的玩意,都能在千珍阁找到,据说,日进斗金,可挣钱了。 另一个丫环激动的叫起来,“宝翠阁有最时尚的珠宝首饰,我们多挑几套,珍珠,红宝石,绿宝石,翡翠都来一套,要最好的,把我家小姐打扮成天仙,把天下男人都迷倒。” 叶宜蓁也早就将这些店铺当成自己的,“那明日,我们先去宝翠阁拿首饰,再去千珍阁挑宝贝……” 是拿,是挑,不是买。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声巨响,“轰隆隆。” 叶宜蓁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明镜司的人来了。” 一群明镜司的人气势汹汹闯了进来。 叶宜蓁一颗心往下沉,慌乱不已,这群煞星怎么又来了?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82章 查抄平西侯府 叶宜蓁心里慌的要命,面上强装镇定。 “立春大人,你们怎么又来了……” 立春上次来侯府,是来接收云筝的嫁妆,当时从叶宜蓁手里硬生生的抢走了珍珠凤冠,让她心疼坏了。 立春神色严肃,“奉皇上之命,查抄平西侯府,所有人不许动,若有违令者,杀无赦。” 叶宜蓁如五雷轰顶,肝胆欲裂,浑身发抖。 “是不是搞错了?好端端的怎么查抄我们平西侯府?不知我们到底犯了什么大罪?” 立春眼中有讥笑,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装什么装?“江闻舟带几百家将围攻圣驾,刺杀皇上,罪不可赦……” 叶宜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急的尖叫,“不不不,不可能,我夫君是去千珍阁捉拿不守妇道的云筝。” 怎么就成刺杀皇上了?哪里出了错? 立春淡淡的道,“他围攻千珍阁时,皇上就在楼上包厢。” 叶宜蓁倒抽一口冷气,“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立春看着她,像看着一个笑话,她拼命抢来的东西,根本守不住。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无数人见证了那一刻。” “皇上下旨,江家一众人等全部打入天牢,三司会审。” 叶宜蓁脑袋一片空白,眼睛都直了,心乱如麻。 “云筝呢?也打入天牢了?” 如果是这样,她还能好受点。 立春挑了挑眉,她对云筝恨的执着。 “锦云郡主于国有功,特赏赐一座郡主府,许她开府另居。” 还有什么比自己摔进烂泥里,仇人却风光无限更刺激人的? 叶宜蓁当场就大受刺激,一口血喷出来,眼睛翻白,晕了过去。 立春大手一挥,“搜,仔细的搜,每一寸都不能放过。” “是。” 立春亲自带着人仔仔细细的搜了几遍,但一无所获。 “报,翻遍平西侯府每一寸地,都没有搜到那东西。” 立春的视线看向南面,神色复杂,“看来,那东西在平西侯身上,希望立秋那边……好运吧。” 天牢,叶宜蓁被推着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光线昏暗,味道难闻,耳边时不时的响起惨叫声,吓的她双腿发软,走不动路。 狱卒将她推进一间牢房,她不小心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惨叫。 角落里响起一个惊喜的声音,“蓁蓁,是你吗?” 熟悉的声音入耳,叶宜蓁迫不及待的抬起头,“是我,夫君,啊啊啊,鬼啊。” 她吓坏了,拼命朝后退。 江闻舟头发散乱,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绽放在白皙的皮肤上,肿胀不堪,像是恶鬼。 他闻言,如被重重打了一巴掌,疼的直哆嗦,“别怕,是我。” 他安抚了半天,叶宜蓁的情绪也有所缓解,不敢直视他的脸,太丑陋了。“你的脸怎么会这样?” 江闻舟痛苦的闭了闭眼,不敢触碰伤口。 “别怕,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他说的如此笃定,叶宜蓁眼神微闪,“你确定吗?侯府有什么保命的办法?” 江闻舟只说了一句,“皇上不会杀江家人的。” 叶宜蓁眼神忽明忽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离京畿地区三日路程的桃花镇,也迎来了一场抓捕。 这几日镇上程府极为热闹,宾客如云。 亲戚朋友来来往往,当地官员都上门拜访,热闹的不得了。 正房,程老夫人笑容满面的看着女婿平西侯被一众人簇拥着,心中别提有多得意了。 “闻云这孩子我越看越喜欢,跟她表哥是天生的一对,我看不如亲上加亲。” 去世的程家老爷子是五品官,家中后辈没有一个在官场混的,自然是巴着侯府不放。 坐在她身边的侯夫人看了一眼不远处玩乐的儿女,微微摇头,“娘,不是我不答应,是侯爷对闻云的婚事早就有了安排。” 程老夫人的笑容僵住了,“能有什么安排?你是不是看不起你娘家?” 侯夫人面有得色,“这怎么可能?我跟您说,您别说出去,闻云这孩子样样出众,深得后宫娘娘的欢心。” 程老夫人立马反应过来,“你是说……咱家要出一个皇子妃?” “嘘。” 程老夫人心中欢喜,若外孙女成了皇子妃,那程家就能沾光。 “听云儿说,你新入门的儿媳妇性情不好,搅的家里鸡犬不宁?你也太心慈手软,该下手时就下手。” 她偷偷塞了一个药瓶过去,“这药你拿去用吧。” “中药的人会缠绵病榻,苟延残喘,生不如死。” 侯夫人嘴角轻轻上扬,“谢母亲。”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打断了大家的兴致。 “不好了,明镜司前来抓人了。” 这话一出,全场吓坏了,宾客们纷纷逃窜,侯夫人赶紧将一双儿女护在身后。 平西侯猛的站起来,神色紧张。 一群明镜司冲进来,为首的男人是平西侯熟悉的,一颗心沉了下来,“立秋大人,您这是?” 立秋神色冷漠,“奉皇命,将平西侯府一众人缉拿归案。” “平西侯,束手就擒吧。” 平西侯脸色惨白,强作镇定,“本侯犯了什么罪?” 立秋冷笑一声,“你的好儿子带着家将袭击圣驾,皇上大怒,下令查抄平西侯府,将江家所有人打入天牢。” 他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平西侯,平西侯猛的瞪大眼睛,他听到了什么? 他才离开京城没多久,让他骄傲的儿子就将天捅破了? 他气的浑身哆嗦,声音都在颤抖,“孽子,猪脑子。” 立秋大手一挥,下令道,“搜身,一个个的搜,胆敢反抗者,杀。” 没人敢反抗,都任由明镜司处置,一个个的轮流搜身。 半晌后,手下冲立秋微微摇头,没有。 立秋皱起眉头,府中没有,郊外的农庄也没有,平西侯身上也没有,到底藏在哪里? 平西侯一家被抓捕回京城,当天就三司会审,动作之快让人侧目。 午门外?,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的三司会审,吸引了文武百官和百姓们的围观。 这等于是公审。 勋贵们齐齐出现,皇上也亲临现场监督,声势浩大。 万众瞩目之下,大理寺卿作为钦点的主审官,压力非常大。 他大喝一声,“来人,把牢里的一众犯人带上来。” 勋贵们相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已经达成了共识,力保! 一场激烈的交锋即将上演。 第83章 公审,撕逼 当江闻舟和叶宜蓁这对夫妻像被死狗般拖上来,两人浑身恶臭,狼狈不堪。 侯夫人呆呆的看着儿子,差点认不出来,心痛的眼眶红了,“闻舟,你的脸怎么了?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江闻舟右脸的伤口很深,骨头都出来了,还流淌着黄色的脓水,让人作呕。 叶宜蓁都不敢靠近,眼中隐隐有嫌弃。 其实,江闻舟在天牢没有受刑,就每日吃馊饭,吃的上吐下泄,拉在自己身上。 伤口也没有处理过,任由感染化脓,高烧不退,几天下来,就跟乞丐似的,全然没有了京城贵公子的模样。 他被折磨的死去活来,好恨啊。 “是云筝,是她毁了我的脸!” 这一切,全拜云筝所赐,她为什么不乖乖奉上家产?为什么不任由他摆布?为什么要抗争? 他在人群里疯狂的寻找云筝的身影,云筝也来了,就站在角落里,九千岁的轮椅旁边。 这个位置最清净,没人敢跟九千岁挤。 她依旧一袭红衣,明眸皓齿,清艳绝伦,美的让人窒息。 叶宜蓁看到了她,自惭形秽,下意识的别开脸。 她这么狼狈的跪在地上,又脏又臭,而云筝高高在上,光鲜亮丽,她感觉被云筝彻底比下去了。 心中嫉妒又怨恨,都怪她! 侯夫人也看到了,怒火熊熊燃烧,“贱人,你这个丧门星,是你害了我们全家,你怎么不去死?” 向来娇贵的大小姐江闻月忍不住扑过去,“云筝,你去死!” 金尊玉贵的母女俩也没有了往日的光鲜,衣服脏乱,头发乱糟糟的。 一名衙役拿起棍子挥过来,“老实点。” 几棍子下去,两人头破血流,立马老实了。 云筝冲他们一笑,笑容灿烂无比,好像在说你们过来呀。 这可把江家人气坏了,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大理寺卿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江闻舟,你于五日前在千珍阁门前围攻圣驾,刺杀皇上,可认罪?” 江闻舟感觉这几日在做噩梦,一点都不真实。 “皇上恕罪,我当时不知道您在千珍阁,不知者不罪。” 皇上面无表情,眼神冷冷的。 大理寺卿继续审问,“就问你,有没有围攻圣驾?” 江闻舟嘴唇直哆嗦,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大理寺卿大声喝道,“回答。” 江闻舟打了个冷战,脱口而出,“有。” 不管他知不知情,围攻圣驾是事实,那么多双眼睛看到了,这一点怎么也洗不了。 平西侯闭了闭眼,无声叹息,百年侯府就要毁在一个女人手里吗? 江闻舟拼命磕头求饶,“皇上,我自知罪孽深重,但这一切的起因是云筝,她不守妇道,水性杨花,我是去千珍阁捉拿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才冲撞了圣驾。” 定远将军站了出来,冲皇上行了一礼,“皇上,这是事出有因,是一场误会,还请皇上开恩。” 靖平侯拱了拱手道,“皇上,说到底这是小儿女的爱恨情仇,闹这么大有损大家的体面,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们极力抹平此事,力保平西侯府。 他们都是勋贵集团,利益早就绑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其他人也纷纷出来声援,“皇上,平西侯府世代忠良,绝无反叛之心,这一点我敢担保。” “皇上,我也替平西侯府担保,他们心中有忠义,不可能造反,还请皇上网开一面。” 勋贵们齐齐拱手,“皇上,请开恩啊。” 他们保的是平西侯府吗?不,不仅仅是。 他们保的是自己的未来! 万一将来自家出事,其他人也会齐心协力出手。 再说了,历来,文官集团、勋贵集团和皇权都是暗暗较劲,政治博弈,相互制衡。 不得不说,勋贵们气势十足,皇上的脸色更难看了。 现场一片寂静,忽然,厉无恙清冷的声音响起。 “照你们这么说,皇上出事了也得自认倒霉,谁让勋贵集团一手遮天,力压皇权呢。” 这话一出,所有勋贵都变了脸色。 靖平侯紧张的解释,“九千岁,我们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觉得江二公子有点冤。” 定远将军拼命点头,“对对对,本是家务事却不小心闹大了,这算无意之失,不能怪罪他啊。” 厉无恙淡淡瞥了他们一眼,“谷雨,去把定远将军不小心杀了,这是无意之失,勋贵们不会怪你的。会恕你无罪。” 勋贵们:……这是什么鬼话? 谷雨立马抽出长剑,一步步逼向定远将军,浑身散发着杀气。 没人敢阻拦,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 长剑抵在定远将军的脖子上,他额头渗出汗珠,浑身颤栗,“不不不,江闻舟有罪,他罪大恶极,该处极刑。” 这话一出,长剑收了回去,定远将军长长吐出一口气,举手擦拭额头的汗珠。 不是他怂,而是,九千岁真的会下手,他死了也是白死。 厉无恙冷眼扫视全场,气场之强让人心生畏惧,“谁还想试试?” 勋贵们面面相觑,试试?就逝逝! 这一波操作震住了勋贵们,不敢再出声,平西侯眼神渐渐黯淡。 忽然,叶宜蓁猛的站起来,大声疾呼。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云筝,所谓夫妻一体,荣辱与共,我恳请皇上,请一并治罪。” 她就是见不得云筝好,凭什么自己被打落烂泥,云筝却能风光无限? 不,不行,要完就一起完,别想脱身。 这话提醒了江闻舟,立马大声喊道,“皇上,我不敢为自己辩解,只求让云筝一并治罪。” 平西侯轻轻叹气,“皇上,我儿做出这样的事情,我要负一部分责任,错在当初眼瞎选错了儿媳妇,如今,尝到了恶果。” 江闻云也拼命落井下石,“云筝也是江家人,是我们的嫂嫂,她凭什么能置身事外?” 江闻月用力点头。“对,云筝必须跟我们江家同生死,共患难。” 侯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恶毒,“云筝是我平西侯府三媒六聘迎娶进门的儿媳妇,查抄问罪,她无法置身事外,请一并治罪。” 要么一起治罪,要么一起免罪。 好家伙,全家齐力协力想将云筝拖下水。 全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那个红衣女子。 大家以为会看到一个惊惶失措的女子,却没想到云筝气定神闲,微微一笑。 仿若一切都在她掌控中。 一波令所有人铭记一生的骚操作即将上演…… 第84章 疯狂撕逼打脸(上) 上面的人都知道平西侯府的破事,但,百姓们不知道啊,好奇的打听,这是什么情况? 这是平西侯的儿媳妇?怎么像生死仇人? 云筝的视线扫过所有江家人,眉眼微挑,带出一丝凌厉,“一群唯利是图,自私凉薄, 寡廉鲜耻的小人,我耻于跟你们为伍。“ 侯夫人大声怒吼,“云氏,你身为人妇,整天抛头露面,水性杨花,让江家蒙羞,害的我儿一时冲动……” 云筝冷冷的打断道,“不是一时冲动,是蓄意已久,明知我是奉皇上之命,主持拍卖会事宜,却故意带家将围攻,居心叵测。” “这一场拍卖会是无数官吏辛苦多日筹备的,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关系到国库的充盈,关系到边关将士的福祉,也关系到百姓下半年的营生,而江闻舟,你为了一已私利,蓄意毁掉拍卖会。” 江闻舟只顾着毁掉她,却忘了,拍卖会不是她一个人的,是明镜司和户部无数人的心血,也是皇上寄予厚望的聚宝盆。 他把自己放在了这些人的对立面,引起了公愤,也惹怒了皇上。 云筝义正言辞的怒斥,“你身为侯府公子,受天下百姓供养,却没有国家大义,目无君王,不顾百姓的死活,你不忠,不仁,不义,罔顾皇恩。” 她将江闻舟狠狠踩在脚底下,也让自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 江闻舟脸色忽青忽白,这就是明镜司让他吃馊饭的真正原因? “云筝,你别转移话题 。” 云筝冷笑一声,“到底是谁在转移话题?” 靖平侯满眼的不喜,她太张扬了,恃才傲物,害的平西侯府落到这种田地。 “皇上,云氏是江家人,没道理江家全家都获罪,她能逃脱罪行。” 另一名勋贵站出来说道,“要治罪,那就一起,那才公平。” 云筝分钱时,分了宗室,却没有分给勋贵,早就得罪了他们。 皇上神色淡淡的扫视众人,将他们的小心思都看在眼里。 身为勋贵,锦衣玉食,却不思报答皇恩,只知道结党营私,还不如一个女子忠心呢。 “锦云郡主于国有功,朕特赦她无罪。” 御史站了出来,“皇上,锦云郡主立了大功,应该施恩于她的夫家,而不是她个人。” 这角度刁钻,但,也是常规操作,女子立功,不会直接赏赐她,而是推恩于她的父兄和夫家。 靖平侯立马跟上,“陈大人说的对,她生是江家人,死是江家的鬼,她立了功就等于江家立了功,可以借此特赦江家。” 皇上神色莫名,看向云筝,“锦云郡主,你怎么说?” 云筝深恨江家人,怎么可能让他们沾半点光。 她冷静而又淡漠,“其一,根据礼法,拜了天地和高堂,才算是夫妻。平西侯府骗婚,成亲当日,是下人抱着公鸡和我家丫环拜的堂,” “而我,至今为止没有跟任何人拜堂成亲。” 她当时就留了几道后手,只等着有朝一日脱身。 现场一片哗然,啥?没听错吧? 厉无恙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她早就设了伏笔啊。 江闻舟怒气冲冲的喝道,“你胡搅蛮缠,满嘴谎言……” “闭嘴。”云筝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视线扫过人群,直接点名,“我记得当时有很多人见证那一场兼祧两房的婚礼,礼部侍郎秦大人,您在场,请说句话吧。” 秦大人对那一场炸裂的婚礼记忆犹新,也对云筝的印象深刻。 聪明绝顶,倔强骄傲,有仇必报。 他被点了名,迟疑了一下,“是,当时是两家的下人抱着公鸡和母鸡拜的堂。” 他不想被卷进来,不想得罪勋贵集团,想明哲保身,但,君王面前撒谎是大罪。 更何况,当时九千岁也在场,怎么帮着掩盖? 百姓们目瞪口呆,抱公鸡拜堂是冲喜新娘才有的待遇,但前提是,男方已经病的起不了床。 两家下人代主子成亲,真的是闻所未闻,荒唐可笑。 云筝又点了一个人,“户部侍郎纪大人,您也在场,请您做个证。” 纪大人是户部的,因拍卖会的事有所接触,也分到了不少钱。 “当时,江二公子先是跟长嫂叶宜蓁拜堂成亲,轮到郡主时,江二公子死活不肯拜堂,主动提出,让小厮抱着公鸡跟锦云郡主拜堂成亲。” “这一建议被郡主严词拒绝,并当场提出解除婚约,江家死活不肯,后来迫不得已让丫环抱着母鸡拜堂的。” 他语气平和说出当时的场景,但已经有了偏向。 这话一出,现场一片嗡嗡作响声,指指点点,骂的很难听。 “他人好好的,就在现场,却让小厮抱着公鸡拜堂,分明是恶心人。” “跟长嫂拜堂乐意的很,轮到郡主时不愿意了,你品,你细品。” “这对狗男女早就有一腿了吧,但为了银子忍辱负重求娶郡主,却在成亲当日,故意折辱人家,这人怎么这么坏?” “狗男人,仗势欺人,既要又要,恶心。” “结亲是结两姓之好,他这是骗婚啊。” “岂止是骗婚,是杀人夺产,锦云郡主太可怜了,遇到这么狼心狗肺的东西。” “去抓人分明是蓄意的,还故意败坏人家的名声,他分明想谋财害命,还想留一个美名。” 江家人的脸色发白,又惊又怒。 厉无恙深深的看着云筝,先是立善良完美的受害人形象,又借别人的口说出江家的恶行,勾起百姓们对江家和渣男的厌恶,舆论倒向了她。 每一步,她拿捏的恰到好处。 江闻舟已经破罐子破摔,豁出去了,“那又如何?公鸡母鸡代表了我们两人,成亲已成事实。” 他咬死了这一点,死咬着云筝不放。 云筝想要脱身,那就必须把他们江家捞出来,为他脱罪。 云筝早有准备,“照你这么说,随便找两人抱着公鸡母鸡拜堂就是成亲了,那行,我成全你们。” 江家人有种不好的预感。 云筝扬声道,“来人,把公鸡母鸡抱上来。” 一个小厮抱着公鸡,一个丫环抱着母鸡上来了,两人都穿着喜庆的红衣。 大家好奇不已,这是要干什么? 很快,云筝就亲自解开谜团…… 第85章 疯狂撕逼打脸(中) 云筝手指着丫环说道,“你代表平西侯夫人。” 她又指着小厮,“你代表街上那个独眼乞丐,来,拜堂成亲吧。” 全场:……!!! 云筝亲自主持,扬声喊道,“一拜天地。” 两个下人齐刷刷的拜天地,侯夫人看到这一幕,彻底破防了。 “住手,不许乱来。” 云筝听而不闻,继续喊道,“二拜高堂。” 两人对着江家人一拜。 江闻舟的情绪彻底失控了,“够了,云筝,你不要发疯了。” 云筝的声音更响亮,“夫妻对拜。” 两人抱着公鸡母鸡对拜,像模像样,一本正经的,仪式感十足。 “礼成。”云筝笑了,这就是她的反击。 敢算计她?那就让平西侯府成为天下人的笑话。 这一幕太炸裂,震住了现场所有人。 妈呀,还能这么玩?这一波操作太骚了。 就算见多识广的厉无恙嘴角也抽了抽,强忍着笑意。 皇上目瞪口呆,这丫头是个疯子啊。 侯夫人满面通红,气疯了,“云筝,你这个疯子,谁允许你这么做的?我不认。” 云筝笑眯眯的挥手致意,“侯夫人,啊,乞丐娘子,你好啊。” 要论恶心人的手段,谁都比不上云筝。 侯夫人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大口大口喘气。 云筝又冲平西侯拱了拱手,“侯爷,恭喜你,又多了一个兄弟,你放心,你永远是大房,是正室,没人能威胁你的地位。” 妻妾是姐妹相称,男人嘛,兄弟相称,没有毛病。 平西侯被恶心的够呛,脸色发青,气的浑身发抖,眼睛充血。 从此,他们平西侯成了一个大笑话,茶余饭后的谈资,过多少年都不会忘记的谈资。 没人愿意跟他们沾上关系,丢不起这个脸。 勋贵们齐齐沉默了,还要继续力保吗? 不知是谁没忍住,笑喷了,“哈哈哈。”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现场一片欢笑声。 “好好笑,锦云郡主好可爱。” “锦云郡主是个逻辑怪才。” “她说的没错啊,哪家好人是抱着公鸡母鸡成亲的?哪个正常人会承认这桩婚事?反正,我不认。” “这婚事一开始就是平西侯府仗势欺人,不做数的。” 百姓们对云筝很有好感,还很同情她。 只能说,云筝提前预判了一切,用一点手段轻轻松松就将舆论翻转过来,把自己的委屈,平西侯府的丑陋嘴脸都曝光在公众面前。 她凭一己之力,将平西侯府牢牢钉死在耻辱架上。 江闻舟不甘心失败,恶狠狠的瞪着云筝,大声吼道,“我们两家有婚书为证,有婚书就是夫妻,你就别想独善其身。” 云筝全然不惧,语气清冷克制,条理清楚。 “其二,根据礼法,成亲后要去祠堂祭拜祖先,在祖谱上写上新妇的名字,才算是真正的侯门媳妇。” “而我,没有拜过江家的祖先,江家的祖谱上没有我的名字,所以,我怎么能算江家的媳妇呢?” 她专门留的漏洞,就为了这一天。 平西侯猛的抬头,草蛇灰线,伏延千里,从她成亲的那日就埋下了线,只等着这一日的爆发。 心思之缜密,让人心惊。 江闻舟闻声色变,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云筝,你从一开始就准备好了后路,你是故意不去祠堂祭拜祖先。” 这样的手段,这样的心机,实在太可怕了。 可惜,他们反应过来已经晚了,云筝已经提前布局完成,只等着挥剑。 “你们平西侯府多傲气啊,江闻舟,你说,浑身铜臭的商贾之女也配上侯府族谱?” 她手指着侯夫人,眉眼清冷,“而你,说,我不过是你平西侯府百年富贵的垫脚石!” 这是前世江闻舟母子对她的羞辱,而今生,他们也是这么想的。 “我都记着呢,一笔一笔,都记下来了。” 侯夫人遍体发寒,她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自己身边有她的人? “我……只是在考验你,只要通过了,你就能上祖谱。” 江闻舟恼羞成怒,“你怎么这么小气记仇?一点都没有容人之量,你应该好好表现,让我们江家上下认可你。” 这话一出,就被百姓们大声怒骂,无耻,不要脸。 他们对勋贵的滤镜碎了一地,看似高贵的勋贵,原来是这么龌龊卑鄙的人。 不少官员摇头叹息,平西侯府贪图云家的万贯家财,能理解,但,娶了却百般折辱,连祖谱都不给上,这分明是一开始就打着杀人夺财的主意。 太卑劣了,坏到骨子里,也难怪云筝要奋起反抗。 本来对云筝桀骜不驯的行为颇有微词的百官都沉默了,立场有所偏移。 不反抗,就得死,那就送对手全家去死,好像也没有毛病。 皇上微微蹙眉,内心有所动摇,平西侯府这么不做人,这桩婚约只算完成了一半,和离是不行,但,解除婚约……也不是不行。 厉无恙淡淡瞥了皇上一眼,不动声色的弹了弹手指,一名侍卫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云筝深吸一口气,神色肃穆至极。 “其三,我至今是清白之身,跟江闻舟没有夫妻之实,我不承认是他的妻子,他也不是我的夫君。”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成亲也有一段时间了,还没有圆房? 云筝抽出一把匕首,高高举起,“请在场所有人为我做个见证。” “古有割袍断义,今有断发明志。” “从今日起,我跟江闻舟一刀两断,不再有任何瓜葛,天涯陌路,后会无期。” 刀起刀落,一把断发飘落在地。 果断绝决如斯,把在场的人都震住了。 江闻舟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这等于当众打他的脸,形同于宣告休夫。 好狠。 平西侯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他的眼光很好,挑了这么一个儿媳,但又眼瞎,居然没有发现她这么厉害。 心狠手辣,有心计,有手段,太适合当侯府的主母了。 可惜,从一开始就错了。 一道怒吼声从人群里响起,“皇上, 江家无情无义,江二公子狼心狗肺, 您就作主判他们和离,还郡主自由吧。” 另一个百姓也喊道,“皇上,郡主太可怜了,不该为一个恶毒的男人葬送一生的幸福,请让他们解除婚约吧。” “皇上,请您开恩,解决婚约吧。” 无数百姓齐齐喊了起来,山呼海啸。 听,这是民间的呼声,这是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