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穿七零：我靠读书带全家致富》 第230章 都来啦？ 有了解决办法陈望就放了心，精神奕奕的起床出了房间就直奔堂屋，他已经闻到饭菜的香味儿了！ 进了堂屋才发现现在有干饭比他还积极的人了。 陈安安已经围好围兜坐在了饭桌前，正抱着一碗鸡蛋羹吃得嘴巴鼓鼓的。 看着那碗，陈望觉得陈安安那身肉长得可一点都不冤枉！ “旺仔你起床啦？刚奶还说要去叫你呢。”陈美凤端着一盘酸菜炒肉进来。 陈望瞧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这顿是早饭吧？我该不会错过早饭直接吃午饭了吧？” “当然是早饭，奶说你瘦了不少，你在家的时候得好好补补。” 然后陈望在早饭的时候就感受到了“好好补补”四个字的真正含义，他奶竟然大早上杀了只鸡给他炖上了！ 这顿早饭下去陈望觉得自己至少要长二两肉！ 老陈家现在除了嫁出去的陈琳一共13口人，两张拼起来的桌子坐得满满当当，人丁那叫一个兴旺，一顿早饭也能吃得热热闹闹。 “旺仔啊，你去鹭城参加那个什么交流会，参加得怎么样了啊？”昨天晚上忍了一晚上，今天早饭时间陈爷爷就忍不住问了。 “嗯，很顺利。”虽然出现了一点小波折，但不影响此次的收获。 陈爷爷愣了愣，这就完了？那等会出去吹啥？ 但再要陈爷爷问什么他又不知道该问什么，他对那个啥交流会一点都不懂。 这时候有一个情商高的儿子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陈守明笑着道：“旺仔，这个数学交流会肯定不是一般人能参加的吧？” 陈望吃着鸡腿点点头，“是，得对数学有研究的才行。” “你们学校是不是就你一个人去参加了啊？” “嗯，我们江宁省就我一个人去了。” —— “整个江宁省就邀请了旺仔一个人？” 陈爷爷：“那可不是，说我们旺仔对数学研究得好，所以人家大老远都得要他去。” 陈奶奶：“而且连来回的火车票都包了，我们旺仔没出一分钱就去了鹭城，他才11岁就去了鹭城那么远的地方，我们大队好多人连省城都没去过呢！” 此时老陈家院子里里外外都是闻讯赶来的大队村民。 他们昨天下午就知道陈望要回来，但因为陈望回来得太晚他们都没有过来，结果今天一早大家就不约而同的赶过来了。 而且都不是空手来的，这家带点干核桃，那家带几个鸡蛋，你扯一把嫩油菜尖，我就带几个晒好的柿饼，陈奶奶拿出来的簸箕不一会就装满了。 陈望看得目瞪口呆，大家好奇过来围观他能理解，这送东西是为啥啊？ 陈奶奶笑呵呵的解释，“你等会就知道了。” 然后陈望就一脸懵的被安排坐在了院子中间，身边的老陈家人坐的坐站的站，对面是大队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辈，老书记坐在上方，连大队长杨国林都没板凳坐只能站在旁边。 周围直接被村民围得水泄不通，这阵仗，丝毫不比大队投票办小学那次小。 陈望还以为大家要说什么重要的事，脸色都严肃了起来，然后就看到老书记一脸慈爱的看着他，“旺仔啊，这次去鹭城干啥了啊？” “·····” 这句话问出来后，陈望就只说了一句话：“去参加数学交流会了。”然后就被老陈家的人把话接过去了。 怪不得吃早饭的时候问得那么仔细呢！敢情是怕这会儿没得说的。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以陈爷爷和陈奶奶为主讲，剩下的老陈家人见缝插针做补充的大型“问答”现场。 陈奶奶说完之后，大家又是一阵感叹，“别说省城，我们一家人连县城都还没去过呢！” “就是，旺仔可真厉害！” “那参加交流会的人都是些什么人啊？” 陈爷爷：“嗨！就是些大学生，还有那什么，什么老三？” 陈守明：“还有些专家教授。” “哦对！教授！” 众人：“教授？这是干啥的啊？” 陈爷爷：“教授你们都不知道？就是教那些大学生的！是他们的老师！” “嘶！”大家纷纷瞪大眼睛震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在听到都是大学生时他们就已经够吃惊了，因为他们大队一个大学生都没有，陈望去参加的那什么交流会竟然全是大学生？ 结果不仅全都是大学生，连大学生的老师都有！ 福林大队的村民不懂什么数学，也不懂什么研究，但一说全是大学生他们就觉得厉害，而陈望能去参加这么厉害的交流会，那肯定都跟大学生一样厉害了。 这次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省城的报纸要报道陈望了。 他们大队的天才儿童去了省城竟然也一样厉害，把省城的那些娃娃都比下去了。 “天呐，旺仔简直太厉害了！” “是啊，还以为考省城第一名就够厉害了，结果都能去参加大学生的会了！” “这才是真正的天才！这要是在古代肯定要考状元！” 老陈家的人听到这一句都高兴不已，满脸都是骄傲，陈爷爷和陈奶奶更是笑得嘴都合不拢。 只有陈望顶着众人惊叹的目光感觉头顶都要冒烟儿，他极力克制，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显得一派淡然荣辱不惊。 他可不能这时候给老陈家丢脸。 “看看旺仔，果然去过大城市就是不一样了。” “那肯定，旺仔可是跟大学生一起交流的娃，跟我们村里的青勾子娃哪能一样。” “不去省城跟他们也不一样，旺仔打小就聪明！” “哎，别说，我那时也觉得旺仔不像是傻的，你看现在果然证明我是对的！” 陈望：……. “好了好了，大家安静安静，我们现在要跟旺仔说正事了。”这时老书记满脸笑容的抬抬手示意大家别说话。 场面渐渐的安静下来。 陈望疑惑不已，跟他说正事？啥事儿？ “旺仔啊，我先跟你说说我们生产队现在的情况，小学开办得很顺利，而且因为附近生产队的娃都来上学，老师不够公社还给我们增加了两位老师，现在学校已经有五位老师了！” 喜欢胎穿七零：我靠读书带全家致富请大家收藏：()胎穿七零：我靠读书带全家致富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1章 我们都听你的 陈望点点头，这是好事，学校只有学生越来越多才会越办越好，上面的教育资源也才会倾斜，这对福林大队肯定是好事。 “这也要谢谢你啊旺仔，你的资料帮了三位知青大忙，这次期末考试孩子们考得都不错，其他生产队的人都想把孩子送过来。” 老书记说完旁边就有人忍不住说道：“其实他们就是冲旺仔来的，觉得我们福林大队风水好，养出了个天才儿童所以都想把孩子往我们学校送！” “可不是，好多人都是冲着旺仔来的嘞。” “呵呵呵，确实也有这个原因。”老书记看着陈望，“所以旺仔，我们大队小学真的是多亏了你啊。” 陈望赶紧摆摆手，“其实我也没有做什么。”最开始办大队小学还是为了老陈家的人能挣上外快。 “你不要谦虚，我们大队能办上粮油站和菜籽油加工厂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坚定的让大队重办小学让人家领导注意到了我们，不然这种好事哪能轮到我们。” “就是就是，后面你又上了那么多报纸，我们福林大队因为旺仔你才真正出名了！” “现在我们走出去一说自己是福林大队的人家都羡慕得很，夸我们大队是块风水宝地！” 一个大娘听完得意的轻哼一声，“以前那些人说我们大队又穷又偏僻，说亲都不肯把姑娘嫁到我们大队来，现在硬是求都要求着来，村里未婚的小伙子都成抢手货了！” “我们大队的姑娘还不是，都知道我们村有粮油站和加工厂，嫁出去的姑娘嫁妆给的丰厚，现在就是那，那句怎么说来着，一家有女····有女啥来着？” 陈望笑着补充，“一家有女百家求。” “哎！对，就是这句话！还是旺仔厉害，不愧是读书第一的娃，啥都知道！” 陈望因为这朴实无华的夸奖厚脸皮有点微微发烫。 老书记本来想亲口给陈望说生产队现在的情况，可大家热情高涨连夸带炫的根本停不下来。 “而且旺仔你知道吗，今年我们福林大队终于评上红旗大队了！” “哦？是吗？” “是啊！这可是我们第一次评上红旗大队嘞！” 老书记解释道：“因为附近大队好多孩子都在我们小学读书，再加上你的名气，大家都愿意把粮食送我们这边来加工，粮油站和加工厂办起来之后收益都很不错，所以今年我们收成虽然不是拔尖的，但也终于评上了红旗大队。” “那真太好了！”这种集体的荣誉就是对他们大队的肯定，以后公社上再有什么好处也会第一个想到福林大队。 只有大队好了，老陈家才会越来越好。 结果陈望刚这样想完下一句就听到村民迫不及待的说道：“可不是，因为这个我们大队终于要通电了！” “通电？真的吗？什么时候？”陈望这下真的惊喜了，感觉这是他回来听到最好的消息！ “是真的，八月份的时候就接到通知，落雪前电线杆都安装完了，开年后把线路安装上应该就能通电，到时候我们大队家家户户就能用上电灯照明了！”老书记说起这个的时候容光焕发，精神抖擞。 又有人抢过话头，“旺仔，而且我们大队不仅要通电，连广播都要一起安上呢！” “广播？”现在城市里广播站很常见，但像他们这样偏僻的农村广播并没有普及，要真能安装上大队村民接收信息的渠道又多了一种，也是好事一桩。 “对啊，上面说要给大队安装广播，但因为资金有限只能一批一批来，我们可是第一批，到时候安装广播队上有啥事只要在广播里通知就行了，可方便了！” “听说还能听新闻啥的呢，旺仔，你见过广播吗？” “瞧瞧你这话说的，人家旺仔在省城读书能没见过广播？” “呵呵呵，就是，旺仔肯定啥都见过，我这不是太高兴了嘛。” 大家听完都笑了起来，这时有人不禁开始憧憬，“要是以后还能安电话就好了，这样我们就不用跑到公社去打电话了。” 这个老陈家的人深有感触，陈爷爷赞同的点点头，“就像这次旺仔回来，要不是他老师不怕麻烦的到处打电话找人给我们带信，昨晚父子俩就真的只能走着回来了！” 大队长陈国林摇摇头感叹，“能安装上广播都已经很不错了，电话那多稀有啊，北延县城下面基本只有公社才能安装，就算以后要安装到生产队估计也是几年后的事了。” 陈望心想几年应该是用不上，但估计一年时间还是要的，他也很希望福林大队现在就能安装上电话，这样他有事就能直接打电话回来了。 不过事情总要一步一步来，他们马上就要通电，想来离安装上电话也不远了。 福林大队发生的喜事大家七嘴八舌争着抢着分享给陈望，同时也万分感激。 大家知道福林大队能有现在的样子都是因为陈望，所以一听他回来了都赶紧带着东西来感谢他。 东西不多，也不怎么值钱，但都是大家的心意。 陈望这时才明白陈奶奶刚刚为什么说等他等会就知道了。 等大家说得差不多了老书记才清清嗓子开口，“旺仔，这次大家过来不仅是要感谢你，我们还有件大事想问问你的意见。” “老书记你说。”陈望此时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表情有多认真。 “是这样的，我们的粮油站和加工厂不是都办得不错嘛，过年前加工了一批菜籽油出来要运到县城去，但来拉货的货车只能走到大队前面的四垭口就开不进来了。 剩下这小路都是大家用独轮车运的，这样很耽误时间，所以我就想要不要把这截路给扩成大路，但这截路不算短，我们大队要自己修人力物力还有钱都要花不少，虽然粮油站挣了点钱，但要修路肯定远远不够，就得大家来凑，对此大家各有意见，今天我们过来也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对，旺仔，你读书多，又去外面见过世面，肯定知道怎么做最好。” “就是，而且旺仔你之前重建大队小学的决定就非常对，这次我们还是听你的！” “你说修我们就凑钱修！” 喜欢胎穿七零：我靠读书带全家致富请大家收藏：()胎穿七零：我靠读书带全家致富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2章 还没适应这思考速度 陈望一听就知道这些是赞成修路的人，不赞成的面色有些僵硬都没说话。 “老书记，我们能问一下有多少人赞成修吗？” 老书记看了眼周围的村民，“赞成修的举手。” 陈望一眼看过去瞬间了解了，原来这修路还真的是各有意见，赞成的和不赞成的差不多对半分。 怪不得老书记找他给意见呢。 他的意见当然是修，俗话说得好，要致富先修路。 但这涉及到自筹费用，那肯定就得所有人都同意才行。 “那不赞成修的各位叔叔伯伯是什么原因啊？” 大家顿时一股脑儿的都把原因说了。 陈望总结了下，大概的原因就三点。 一，自己没有在粮油站上班，用不到那条路。 二，家里拮据，暂时凑不出钱。 三，扩路要占一些人家的自留地，这样就没地种菜了。 “好了各位叔叔伯伯说完了，我也说说我的意见，我肯定是赞成修路的，因为这不仅方便我们把菜籽油运出去，也方便其他大队的人把粮食运进来。 我们现在还只有挨着我们的几个生产队会把粮油送我们大队来，其他的依旧会选择去公社。 特别是洪河万安这几个生产队，他们离我们有一定距离，但走到水库那个岔路口的地方，他们去公社和来我们大队的距离就差不多。 同样的距离下要是我们把这一截路修好，就能增加他们选择我们生产队的可能，再加上开年后通电，到时候还可以加两台用电的机器，我相信他们选择我们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陈望说完这番话来不及看大家的反应，自己先震惊上了。 这，这是他说的话？ “小才，你不会操纵我脑子了吧？”不然他都没思考这些话怎么就直接从脑子里钻出来了？ “我要是能操纵你脑子，你早就走上人生巅峰了。” “那刚刚是怎么回事？” “脑域开发到一定程度之后，大脑的分析处理能力就会加强，遇到问题脑子反应太快就会让你觉得根本没有思考就突然出现了答案。” 陈望：……这难道就是意识跟不上大脑吗？ 这种完全不用思考的感觉太爽了吧！ 陈望正兴奋着，老书记突然站起来，声如洪钟。 “旺仔说得对！大家听见没有，这路修好后不仅能方便我们加工的菜籽油运出去，还能吸引离我们较远的大队选择我们，只有来我们大队打粮和加工的人越来越多，粮油站和加工厂才能稳定的办下去。” 陈国林也点点头，“刚刚大家那些原因我和老书记也听到了，后面我们商量个大家都接受的办法，但是路肯定是要修的！” “修！只要是对粮油站和加工厂有好处的，我们老陈家第一个支持！”陈爷爷直接拍板。 本来就支持的人听了陈望的话更加的支持。 “对，一定要修，以后那货车就能直接开到大队上来了，省了多少麻烦啊。” “赞成！” 但也有默不吭声和面带犹豫的。 陈望也没有说啥，意见反正他是给了，具体的实施自然有老书记和大队长去操心，他一个11岁的孩子可帮不了什么忙。 大事落定之后大家又坐了会，问了陈望一些关于省城和鹭城的事才陆陆续续离开。 走时还要拉着陈望让他去他们家玩，主要是想给家里的熊孩子熏陶一下，让他们向陈望学习，不奢望他们读书跟陈望一样厉害，要是能有陈望一半的听话懂事他们就阿弥陀佛了。 “你说说都是福林大队养出来的孩子，差距咋能那么大呢！人家旺仔都去参加大学生的会了，我家那泥猴子昨天因为偷鸡蛋还掉粪坑去了，真是差点把我气死！” 大家一边往外走一边拿自家的孩子跟陈望比了起来。 “嗨！你不知道我家那个，都说这次期末考试考得好，我还想着这次应该及格了，结果卷子拿回来一看，38的，21！两门加起来都还差1分才及格！孩他奶当时就气晕过去了。” “哎，当时听着旺仔一会考学校第一，一会又考片区第一，县城第一还以为考第一很容易呢！等自家娃去读书了才知道这有多难！” “谁说不是呢，说不定全县城就这么一个厉害的娃。” “应该是全省城，听说旺仔在省城学校也一直考第一。” “嘶！你说那脑子怎么能这么厉害呢！” ······· 最后把老书记和大队长送走后，老陈家院子终于清静了下来。 陈望这时才想起自己带回来的东西还没有拿出来，他赶忙把自己的大布包拖了出来。 陈守明刚好搬椅子进堂屋，看见陈望那包笑着问道：“旺仔，你包里都装啥了啊，还有点重嘞。” 可不是，当初扛肩上的时候差点没给他压成歪脖子。 不过现在这些心酸不值一提。 “给大家带了点礼物回来。” 刚走进来的陈美凤倏地转身扯着嗓子就喊道：“大家快来啊！旺仔给我们带了礼物！” “······”倒也不必这么激动。 转眼老陈家的人就放下手中的活进屋了，大家围着桌子坐好。 陈爷爷和陈奶奶坐在上方，“哎呀旺仔，你不用给我们买东西，钱留着自己花就行，我们啥也不缺！” “就是，你在外面到处都要用钱，咋还能买这么一大包东西呢！” “啊？没有，我这里面装的大部分都是我衣服。”还是脏的，离开鹭城换下后也没法洗。 脏衣服拖出来后大布包瞬间瘪了下去。 陈爷爷尴尬的笑笑，“还有这么大一包呢。” 陈望又拖出一双鞋子…… 完了之后才掏出一个纸袋子，“爷，这是发表我文章的报纸。” 陈爷爷赶紧接过来，“这么多？这面墙怕是都要不够贴啊！” “这上面可没有照片，你就用来糊墙就行。” “那怎么行？上过报纸的文章不贴也要剪下来好好收藏着，这些都只有一份吗？” “嗯。” 陈爷爷十分遗憾，“那大队小学和公社小学就没法送了。” 陈望：“···”他就说上次他爸送报纸的行为是他爷吩咐的吧！ 拿完报纸，陈望把四罐润肤膏拿了出来。 喜欢胎穿七零：我靠读书带全家致富请大家收藏：()胎穿七零：我靠读书带全家致富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3章 送到心坎的礼物 曾燕看见这小罐子瞬间瞪大了眼睛，“旺，旺仔，这是擦脸的？” “嗯，我看人家好多阿姨都在买，也给你们一人买了一罐。”说完在曾燕刘东萍和孟玉娟面前一人放了一罐。 剩下的一罐放到了陈奶奶面前。 陈奶奶疑惑的拿起来，“擦脸的？不是那种擦完就跟抹了面粉一样的吧？” “妈，人家那是化妆，这个是保湿的，擦了能让脸有弹性光滑看起来年轻好几岁，我在我娘家嫂子那见过这个，她说可是托人从外地买回来的，贵着呢，一罐要好几块！” “啥？这么一罐好几块？擦了脸能变成金子啊？” 刘东萍和孟玉娟听了也吃惊不已，就这么一小玻璃罐的东西竟然要好几块？ 孟玉娟这个当妈的还好，儿子买的东西贵了无非就是心疼点钱罢了。 刘东萍这个当伯娘的可不好拿自家侄子这么贵的东西，她小心翼翼的推给陈望，“旺仔，你的心意大伯娘领了，但这东西我可不能要，太贵了。” 陈奶奶一把从曾燕手中拿过面霜也一起放了回去，“旺仔听奶的，快拿回去退了，奶这个年纪了还擦啥脸。” 曾燕一脸不舍，心想她给钱给旺仔也行啊，这东西他们县城可没有卖的，有钱都买不到。 这边孟玉娟看陈奶奶都还了回去，自己也赶紧放了回去，虽然是她儿子买的东西，但婆婆都不用，她这个当儿媳的······至少表面也不能用。 “奶，这个我是在鹭城买的，退不了，而且你咋不能用了，我买的时候看好多老太太也在买呢。” 陈望又一一推了回去，“而且也没有三婶说的那样贵，你们放心用。” “就是，旺仔这么大老远的背回来的，给你你就拿着用。”陈爷爷直接塞到了陈奶奶手中。 “哎哟，你给我小心点！这么贵！”陈奶奶瞪了陈爷爷一眼，“凶什么凶？跟你一辈子半点东西都没送过我，我这才养旺仔几年他就知道给我这个老婆子买擦脸的了，你连旺仔的指甲盖都比不上！” “咳咳咳····咳咳····”陈爷爷被口水呛得咳嗽起来。 桌子上的儿子媳妇孙女都把头扭到一边使劲儿憋着笑。 只有陈望这个憨憨一脸认真替他爷辩解，“奶，爷的钱都在你那里，他用啥给你买啊？” “哼，他要是有那个心，没钱也能送。” 陈望……陈望和陈爷爷对视一眼，纷纷看见了对方眼中的迷茫，这没钱咋送？去抢啊？ 陈奶奶笑眯眯的收好面霜，“好了，你们三个也快收起来吧，都是旺仔的心意，看看队上哪个孩子能有旺仔这么懂事？去哪都惦记着家里人。” 曾燕拿着面霜笑得一脸开心，“可不是，旺仔最有孝心了，我们这也是跟着妈沾了光，谢谢旺仔啊。” 刘东萍拿着面霜有些手足无措，听了曾燕的话也赶紧道谢，“对，旺仔谢谢你啊。” “不用不用，我也就是看见了随手买的。” “那你可真会买。”说着曾燕已经迫不及待打开闻了起来，“就是这个味儿，好香啊！上次我回娘家看见我嫂子在用，我想闻一下她都不给，还阴阳怪气的说我这辈子都用不上。 呸！这次回娘家我就带上，谁说我用不上？她是自己花钱买的，我这个可是我侄儿买的！气不死她！” 陈守明听完眉头一皱，“你咋没跟我说过这事？我要是知道怎么也想办法给你买一罐！” “我也没在意，主要是今天看到这个了才想起来。” 陈奶奶撇撇嘴十分嫌弃，“要我说你那娘家不回也罢，每次回去都一肚子气。” “我也不想回，但真不回娘家大队上人不得说我闲话啊，我现在是老陈家媳妇，哪能给老陈家抹黑，不过妈放心，自从我们老陈家好起来后，我回娘家的底气也足了，他们现在对我都客气了不少。” 陈奶奶这才轻哼一声把这事儿揭过去了。 陈望又继续从包里掏东西。 “二姐，这是跟你们带的笔记本。” 几姐妹看到桌子上精美的笔记本都惊喜不已。 “我的天，旺仔，这笔记本也太好看了吧！”陈美凤拿在手中爱不释手。 陈敏也一脸感叹，“是啊，壳子竟然是硬的，上面还有图案！” “谢谢旺仔！” “对，旺仔谢谢你，哈哈哈，开学我就要带去炫耀，同学们肯定都要羡慕我！” 陈望笑着摇摇头，继续从包里掏东西。 “三叔，这是给你买的皮手套，冬天骑自行车的时候你就带上，这样就不冷了。” “哎，谢谢，旺仔！”陈守明接过去就试了起来。 “大伯，这是一叠纱布口罩，你在粮油站给人筛粮食灰尘大，带上口罩好一点。” 陈守文没想到陈望连这个都注意到了，有时候扬起的灰尘太大他嗓子都发干，现在好了，带上口罩就不怕那些灰了，“谢谢旺仔。” 陈望：“不用不用。” 小才：“你可真好意思，明明都是我的主意！换你买不是瓜子就是糖！”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的就是我的，分那么清干什么。” 小才：“呵呵！” 陈望给他爸买了一件毛衣。 陈守进笑得牙不见眼的，他的礼物应该最贵，嘿嘿！ 直到陈望拿出一个盒子递给陈爷爷。 陈爷爷笑呵呵的，“这是啥啊？还用这么漂亮个盒子装上。” “手表。” “啥？表……手表？”陈爷爷惊得声音都劈了岔，单手立刻改成双手捧着。 “嗯，我想着现在家里人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还是有块表看时间方便点。” 陈望说得轻描淡写，但老陈家人听得目瞪口呆。 他们也知道有表看时间方便，但一块表便宜的也要花普通人两三个月工资，就算老陈家现在有六个人上班也舍不得买。 结果旺仔竟然说买就买了？ 陈爷爷手抖着打开盒子，一块崭新的手表展现在大家眼前，陈守进看得羡慕不已。 “爸，你走了以后这块表可得留给我。” 陈爷爷咧到耳后根的嘴角顿时一僵，还没有动作，旁边的陈奶奶已经一扫把打了过去，“你个不孝子！你爸这才多大岁数你就想送他走了！” 陈守进“嗷”的一声弹开，“哎呀，我又没说现在！” “以后也不行！你想也不要想！就算你爸走了那也要留给旺仔！” 陈爷爷：…….他还不那么想走。 喜欢胎穿七零：我靠读书带全家致富请大家收藏：()胎穿七零：我靠读书带全家致富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4章 不能再像他了啊！ 陈守进被陈奶奶追着打了几扫帚，这边桌子上手表已经在老陈家众人手里转了一圈儿。 “这手表真好看。” “是啊，旺仔，这得要不少钱吧？” “65块。” “嘶，果然很贵！” 陈奶奶此时也顾不上继续收拾陈守进，赶紧坐回来担心道：“旺仔，这么多钱你哪来的啊？不会是平时吃饭省下来的吧？”所以才把自己饿瘦了。 “没有没有奶，我存的奖金买的。” “奖金？学校还给发奖金？” 陈守明不敢置信又问了一遍，“免了学费又给补贴，还有奖金？” 陈望点点头，“嗯，每次考试考到第一名就有。” “多少？” “不多，只有10块。”有时候还要被毕瑾分走5块！ 陈老家众人：……. 陈爷爷听到这里把手表戴在手上就起身要出门了。 陈奶奶瞅了眼陈爷爷，“老头子你要不穿短袖出去吧，这大冬天的也没秧给你插袖子挽那么高干啥啊？” “我刚刚洗手把袖子打湿了当然得挽起来，那个，我想起来李老头找我有点事，我去一趟，吃饭不用叫我，我晚点回来吃。”说完陈爷爷就端着印着永兴公社小学奖的搪瓷杯子出门了。 “·····” “呜呜呜····呜呜呜呜····骗子仔哥哥····”这时一直乖乖守在桌子边的陈安安突然哭了起来。 陈望听到这哭声就害怕，赶紧拉开布包从里面掏出一袋包装漂亮的水果糖。 “有你的有你的。” “谢谢仔哥哥！”陈安安一看到糖就笑了起来，泪珠都还挂在胖脸上，堪称变脸大师。 陈望看得佩服至极，心里跟小才炫耀，“看到没有？还是有人欣赏我买的礼物的。” “占比太小，忽略不计。” “哪小了，小妮子起码三十多斤！”说完陈望一顿，“不过两岁三十多斤真的没问题吗？” “是有点偏重，应该适量控制一下体重，不然超重容易影响身体发育。” “看来我们老陈家是真的好起来了，这年代竟然还能养出超重的娃了。” 不过这可不是小事，陈望还是赶紧给曾燕和陈奶奶说了孩子超重的危害，曾燕和陈奶奶听完都惊讶不已，孩子长得胖还有坏处？ 但陈望是家里读书读得最多的人，两人即使再吃惊还是决定从现在开始给安安控制饮食了。 陈安安不知道拿了这包糖“苦日子”就要来了，此时还在用小胖手认认真真的剥着糖纸。 还有三天就是大年三十，白天陈望也没有再进空间学习，而是跟着孟玉娟和陈奶奶在厨房里打转。 现在福林大队有自己的粮油站，给大家分的油都是往年的两倍，还有大肥猪也比往年都分得多。 陈奶奶知道陈望爱吃烟熏过的腊肉香肠，早早就把肉腌好，香肠罐好挂在了厨房的房梁上，经过一个多月柴火的熏烤，煮出来那叫一个香。 吃望这边吃两口香肠，那边陈奶奶刚炸好的小鱼干又出锅了，又忙着去吃炸鱼，在不大的厨房里忙得团团转。 这时小才用极其复杂的语气说道：“你最好让你三婶别再让陈安安穿你的衣服了。” 陈望吃的嘴巴都包不上，“啊？为····为啥？我感觉她挺机灵的啊。” “你当初为了吃看起来也挺机灵的。” 陈望：。。。。。。 —— 第二天是陈望满11岁的生日，陈奶奶照往年一样早早起来和面揉面。 孟玉娟本想接过去做，陈奶奶没让。 “做一年少一年，等我做不动了，就该你这个当妈的做了。” “妈你说啥呢，你还年轻，旺仔以后也要吃你做的长寿面。” 陈奶奶听了这话却沉默了，旺仔现在读初中就去了省城，以后读大学说不定去的地方更远，这天远地远的，哪能为了一碗面就来回奔波。 ······ 这边二房屋子里，陈望已经在弯腰穿鞋。 小才：“这天都还没亮呢，你就要赶着去吃面了？” “我奶肯定已经在煮了，长寿面泡久软乎乎的容易断，我奶说面断了不吉利，所以我得早点过去等着。” “呵呵，你们人类讲究得可真多。” “所以再高级的智能都代替不了人类。”陈望说完气赳赳的就去了厨房。 “旺仔你起来啦，我刚准备让你妈去叫你呢，面刚下锅，马上就能吃了。”说完陈奶奶端了根小板凳放灶门前，“快来坐这里烤火，别冷着了。” “好的，谢谢奶。” 孟玉娟烧着火，“旺仔，要不要吃烤红薯，等会煮完面给你埋根在火堆里。” “吃。” 不一会面就好了，面汤是昨天特意留的鸡汤。 陈奶奶切了点葱花进去，一碗鲜美的长寿面就好了。 等在旁边的陈望直接拿起筷子就着案板吃了起来，面一放进嘴里就不能断，陈望一直吸溜吸溜·····直到嘴巴包了满满一嘴才把面全部吃进嘴里。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等陈望把面吞进肚子里，陈奶奶才笑着摸摸他头，“希望我的乖孙孙平平安安，没病没灾。” 陈望抱着碗把汤喝得干干净净，“放心吧奶，我身体好得很，肯定不会生病的。” “嗯，我们旺仔一定会健健康康的。” 吃过早饭之后陈琳和丈夫周卫海竟然来了。 老陈家人又欢喜又担心，因为陈琳刚查出身孕，这个时候正是养胎的时候。 而且马上临近过年，就算要回娘家也是初几回来，哪能在过年前回娘家，还是在下雪的时候。 所以老陈家的人都挺紧张，害怕她是出了什么事儿。 “没出事没出事，我刚得知旺仔回来，恰好今天又是他生日我才想着回来的。” 陈奶奶和刘东萍都有些不信，因为农村小孩一般不过生日，旺仔过生日是因为当初他身体（脑子）不好，陈奶奶特意去请教了“高人”之后才每年都给他煮长寿面过生日，但也仅此而已，根本不值得陈琳跑这么一趟。 陈望一边惊讶她大姐才结婚几个月就怀孕了，一边认同的点点头，不都说怀孕前几个月最重要吗？ 陈琳见瞒不过去只能红着脸说了实话。 “那，那个卫海他爸妈听说旺仔回来了，让我回娘家来多跟旺仔待些时间，好·····好让肚子的孩子沾点旺仔的聪慧。” 陈望听完直接跳开离陈琳八丈远。 他大姐可不能再生一个“陈安安”出来！ 喜欢胎穿七零：我靠读书带全家致富请大家收藏：()胎穿七零：我靠读书带全家致富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5章 考验动手能力的时候到了 不管陈望心里如何担心，但老陈家的人听完陈琳的话后都挺高兴。 特别是大房一家，现在他们条件好了，巴不得陈琳回来过年。 陈奶奶也点头，“这样也好，旺仔本来就在家待不了多少时间，你就住下这样也免得来回跑。” 周卫海见老陈家是真的欢迎陈琳回娘家过年，而不是表面的客套心里也松了口气。 其实他是不信这个的，但架不住他爸妈和他大哥信，而且他大哥说侄儿周琦跟着旺仔待了一个暑假后脑子真的就开窍，成绩也变好了，于是他也犹豫了起来。 万一真的有用呢？ 俗话说得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今天一早才跟陈琳一起来了老陈家。 本来路上他跟陈琳商量的是看情况再说留娘家过年的事，有些人家不愿意留出嫁的女儿在娘家过年，万一老陈家也有这样的想法陈琳一下子提出来会弄得两边都尴尬。 结果陈琳嘴上答应着，一到娘家啥都说了。 幸好老陈家的人看起来是真的高兴。 这时陈奶奶看着周卫海说道：“卫海要不也留在这里过年吧，你们小两口就睡陈琳那个房间，让敏娃去挨着美凤她们姐妹睡就行。” 周卫海赶紧摆手，“不用不用，奶，我要回去我爸妈还在家呢，我大哥过年还要回来，也要忙。” 说完又赶紧把背篓里的东西往外拿，“爸妈，奶，这是我和琳琳给你们准备的年货，这一口袋是陈琳这段时间在娘家的口粮。” 陈奶奶没有拒绝周卫海带来的粮食，老陈家三兄弟没有分家，陈琳一个嫁出去的女儿要回来住不少一段时间周家确实应该表示表示。 以老陈家现在的情况，也不在乎这点粮食，但要的是一个态度，总不能让陈琳看起来像是来娘家打秋风的。 周卫海吃了中午饭就匆匆赶了回去，至此老陈家的饭桌上又恢复成了14口人的状态，哦，不对，陈琳肚子还有一个，算15个。 陈爷爷之前看不出什么情绪，但从晚上吃饭时让陈奶奶拿酒中就能看出来，他心里也高兴陈琳回来过年。 吃完饭一家人又坐在堂屋摆了好一会龙门阵才各自回屋去。 陈望洗漱完回屋就看见他妈照着煤油灯在柜子最底下翻找东西。 陈望走过去把灯端近了点，“妈，找什么呢？” “我明明记得你当初刚出生时裹过的小毯子就压在箱底的咋不见了呢。” 陈望心里咯噔一下，“你不会要找来拿给大姐吧？” “你大姐找我要的，你衣服都送出去完了，只剩那块小毯子了，我明明记得放在这里的咋找不到了呢。” 幸好找不到了。 “妈我困了，我先去睡了。” “嗯嗯，快去吧，我再找找。” 陈望麻利儿的上了床，然后直接进入了空间。 “太恐怖了，我妈到底把我衣服送给了多少人啊？”这些人只看他现在，以前傻的时候那真是一点都不看啊。 “小才，安安应该是恰好跟我有一个共同爱好，不是真穿我衣服受了影响吧？” 陈望本来以为小才这种一看就是“高等科技”的存在一定会不屑的嘲讽他竟然担心这种毫无科学依据的事。 结果小才沉默半晌后来了句，“说不准。” 陈望顿时天都塌了，“这，这啥意思？” “性格行为爱好，这些本来就是受环境因素能影响改变的，如果一个婴儿从开始接收外界信息开始，就不断有人在他耳边说要跟你学习，要像你一样，他们或许就会开始观察你，模仿你。” 陈望顿时想起当初暑假时自己当初带安安的时间确实还挺多的，而那时他干得最多的事是啥来着？ 躺在瓜架下睡，睡醒了就吃….. 陈望失魂落魄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小才，完了，俺不中了。”他带坏了老陈家最小的苗。 “放心吧，智商影响不了的。” 陈望倏地坐直身体又高兴了起来，“你的意思是安安智商比我原来的要高？” “肯定要高——” 陈望拿了半截就跑，“那就好！” 小才：…….一点儿。 陈望一副解决了心头大患的轻松模样，“好了，开始今天的学习，我高二上期还剩几门课？” “两门，化学和物理，但高中这两门的实验需要亲自动手并写实验报告，不能再像之前一样纸上谈兵。” “我先看看物理呢。” 转眼陈望的桌子上就出现了高二的物理课本。 陈望翻开第一单元，又是电学。 但这跟初中的完全不一样，初中是学了简单的理论知识，实验也就是认认那些器材，像是天平、弹簧测力计、电流表、电压表之类的。 现在第一章的电学实验就是研究串联电路并联电路的连接与探究，理论知识倒是不难，陈望估计半个小时就能完全掌握。 可他从来都没有做过实验，不知道自己在动手方面能力如何，而且到现在还有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实验器材需要他自己准备。 想到这里陈望就觉得小才没用，“你说说你，这么大个空间咋就没弄个实验室呢！” “我可以给你提供老师，你能观摩大佬做实验。” “那能给我提供实验器材吗？” “不能，有资料。” “要你何用！” “呵呵。” 陈望认命的翻看着课本上做实验需要的器材，电源、开关、导线、小灯泡、电流表和电压表。 太好了，一样没有。 物理都没有化学更不用说了。 “那我能先把理论知识学完，实验等以后有条件了再做可以吗？” “也行，那有效学习时间也只能等你完成实验之后才能结算了。” “······” 陈望咬牙，“行，我今晚先把课本看完，明天我就去找材料做实验！” 喜欢胎穿七零：我靠读书带全家致富请大家收藏：()胎穿七零：我靠读书带全家致富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6章 孩子们的快乐 结果第二天陈望在老陈家翻遍了也没有找到半点有用的材料，唯一跟电有关的就是两根手电筒。 但就算拆了手电筒也只能研究个串联电路关系，研究不了并联，必须还要加一些电子元件才可以。 于是陈望只能先放弃做实验，决定先继续往后学高二下期的课本知识。 一天时间转眼而过，终于到了大年三十这天。 一大早陈奶奶就带着儿媳们在厨房忙活开了，陈爷爷则带着三个儿子在贴春联。 简单的吃完早饭，陈爷爷就要带着儿子们和陈望上山去给祖先祭祖。 虽然不能搞封建迷信，但祭祖是可以的，只是往年都要低调一些，现在可以光明正大了。 陈奶奶把准备好的饭菜、水果、酒水一一放进背篓，还有香蜡纸钱都放进去，又拉着陈守进仔细嘱咐了好一会才让他出了门。 陈望他们早早就等在了院门口，看他爸终于被他奶放出来好奇的凑过去，“爸，奶给你说啥了啊？” “教我等会怎么跟祖宗求保佑你。” “·····那你记住了吗？” “那谁记得住，你奶叽里咕噜说了一大段，等会你就自己跟祖宗求知道没？你最出息，祖宗肯定最愿意听你说。” “···” 最后陈望只烧了纸磕了三个头，因为话都被他爷说完了，从陈望的成绩开始讲最后到祈求祖宗保佑老陈家全家人平安健康结束，陈爷爷嘴巴都没怎么停。 回去路上陈守进就跟陈望说：“你奶真是不了解你爷，他还说你爷搞的是哑巴祭祖不会说话，结果全程下来就你爷说得最多。” 陈望无语的看了他爸一眼，明明他求得也不少。 看来老祖宗也不好当啊，拿最少的钱，却要办最大的事。 三十这天除了祭祖最重要的就是年夜饭。 这可是陈奶奶和三个媳妇忙活了好几天的成果，往年老陈家的年夜饭能烧个红烧肉那就已经是富余年，今年肉却已经不是稀罕物。 两张小桌子拼成的大桌上摆满了各种菜肴，蒸的，炸的，煮的，炒的，色香味俱全。 大家早早的就等在了桌子边，孟玉娟端过来最后一盘菜，陈望迫不及待的喊道：“妈，快点坐过来，人都齐了！” “哎，好。”孟玉娟取下身上的围裙坐在了陈守进身边。 等孟玉娟坐好后，陈爷爷满脸高兴的环顾一圈儿，然后端起手中的小酒杯，“今年我们就都先喝一杯，庆祝我们老陈家的日子越过越好！” “好，举杯！”大家都不约而同站了起来。 陈望端着自己的橙汁兴奋的把杯子凑过去，“祝大家新年快乐！” 陈美凤紧跟着大喊：“新年快乐！” 于是接下来就是满桌子的。 “新年快乐！” “哈哈哈哈，新年快乐！” 1976年的除夕夜，是陈望在老陈家度过的最后一个人都齐全的年。 新年第一天，陈望穿上孟玉娟早早就给他准备好的新衣服兴高采烈的出了门。 出了门才发现老陈家所有人都穿上了新衣，就连最节约的大伯大伯娘都穿了新上衣。 陈家几姐妹也第一次穿上了县城里买的的确良外套，以前那都是扯布自己做的。 陈美凤看见陈望兴冲冲的跑过来转了一圈儿，“旺仔，我的衣服好看吗？” “好看。” “是吧，红色多鲜艳啊，还有这花边，多好看啊，金凤她们还说不好看，哼！她那件素不拉叽的才不好看。” 陈望看了眼陈金凤身上那件深蓝色有些海军装样式的衣服点点头，“还是你这件有特点。”一看就是女孩子穿的。 “我也觉得，快点，奶他们要发压岁钱了。” 这简直太好了！ 陈奶奶和陈爷爷今年特别大方，以前都是只给陈望发一毛，孙女们一分。 今年竟然给陈望发了一块钱，孙女们每人也都发了五毛，这可把陈美凤高兴坏了，商量着等会吃了早饭就要去公社供销社买东西。 陈望本来不想去，这么远多难得走啊，但老陈家几姐妹都想去。 大姐陈琳也劝他，“旺仔你就跟姐姐们去吧，多出去玩玩，我要是没怀孕肯定也一起去了，公社今天肯定很热闹，说不定还有放电影演皮影戏的呢。” “对啊旺仔，今年好不容易有压岁钱了，一起去玩嘛，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啊。” “好吧，不过你不用请我，我也有压岁钱。”而且他的压岁钱比她们都多。 但陈美凤摇摇头，“你有是你的，我请你是我的。” 陈敏也在旁边说道：“对，这次出去我们请客，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那走！” 陈安安知道了哭着闹着也想去，看着小胖墩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可怜模样，陈望他们又狠不下心扔下她，无奈只能带上，商量着等会一人背一段路。 走到大队口的时候他们才发现好多孩子都要去供销社“消费”，看见老陈家几人都招呼他们一起，于是原本的4人在大队口直接变成了浩浩荡荡的一群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陈望从来没有参加过这种“大型活动”，一群人闹哄哄一起走还挺趣，而且因为人多大家抢着背陈安安，陈望竟然还背不上。 到了公社，大家约定了一起回去的时间后就各玩各的去了。 陈望他们首先去的就是供销社，三姐妹都有自己想买的东西，买完了之后问陈望想要什么。 供销社的零食品种很少，陈望其实没有想吃的，但三人都让他选一样说要请客，就连陈安安都摸了一毛出来。 陈望只好挑了一袋饼干。 于是五人走出供销社时每人手上都拿着零食。 “我们去晒场那边玩，那边肯定有好多好玩的！” …… 一行人耍到下午三点才集合往回走，连中午饭都没吃，因为肚子被零食填饱了。 走到大队口天色都已经暗了下来，孩子们立马像归巢的小鸟一窝蜂的跑散了，陈望他们也背着陈安安往老陈家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陈爷爷打着手电筒等在院门口，看见他们笑呵呵地招手，“可回来了，再不回来你奶都要让我去公社接你们了！” 第二天陈望就跟着爸妈去了外婆家，开始走亲戚。 陈望外婆他们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没见到他，看见他来高兴得不行，啥好吃的都往他兜里放。 “哎哟，这咋瘦这么多哦，心疼死外婆了！” 陈望舅舅也点头，“是瘦了不少，等会饭要多吃点！” 喜欢胎穿七零：我靠读书带全家致富请大家收藏：()胎穿七零：我靠读书带全家致富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7章 年过完了 陈望去外婆家时还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周琦。 周家跟陈望外婆一个大队，每年过年的时候周卫华都会带着妻子孩子回周家过年。 往年周琦都是找大队上的孩子玩，今年得知陈望要来给他外婆拜年之后天天都盼着陈望快来。 今天终于给他盼到了。 陈望此时正在跟表哥表姐进行每年的必备娱乐节目——摘柚子。 虽然去年差点被砸到头发誓说再也不摘了，但今年尝到柚子的甜之后陈望又觉得自己行了。 不过他大舅还是给他找了一顶毛线帽带上。 为此还得到了表哥表姐的一顿大笑，说他头发咋跟狗啃的一样。 太伤人了，他不就是自己剪了两刀嘛，陈望气得把额头前的头发一股脑儿的全藏在了帽子里。 以前陈望的工作就是负责捡柚子，但今年他想尝试上树去摘柚子。 两辈子第一次爬树，陈望爬得不太顺利（十分艰难），他表哥皱着眉头，“旺仔，要不我去把梯子搬来你爬梯子上去吧。” “不用表哥，我能爬上去！”学习那座高山他都爬上去了，还征服不了一棵柚子树？ 于是陈望继续哼哧哼哧的往上爬。 远处周琦正带着自己的一群小跟班兴奋的来找陈望，他边走边跟孩子们讲陈望的“丰功伟绩”，走到柚子树下时正吹到陈望简直就是百年一遇的天才。 孩子们抬头看着柚子树上四肢并用抱着柚子树瑟瑟发抖的陈望一脸惊讶，原来这就是天才爬树的姿势啊？真独特！ ······ 陈望见到周琦也很高兴，给他一个大大拥抱，“怎么样，我给你的加强版复习题做完了吗？做完了回去我再写一点然后让我大姐带给你。” “旺仔，你知道做兄弟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陈望把柚子递给周琦虚心请教，“是啥？” “不要在快乐的时间说不快乐的事！” 陈望刚要张嘴周琦一把捂上，“好的好的，我知道你觉得学习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打住打住。” “唔···不是。”陈望拉开周琦的手，“我想说幸好我是你小叔叔。” 周琦：？？？ 周琦跳起来就想跑，被陈望眼疾手快的拉住。 “嘿嘿，我大姐让我在学习上再帮帮你。” “不用，谢谢，我学习没问题，我都考到班上前十了！”周琦觉得自己的语速从来没这么快过，生怕慢了一拍陈望又掏出加加强版的复习题来了。 “真的不用？” “真的不用，看我真诚的眼神。” “有眼屎。” 周琦赶忙擦了擦，“现在再看看。” “那好吧。” “呼～”周琦松了口大气重新坐回陈望身边，“旺仔，听说你去了鹭城，鹭城好玩吗？跟我们这里是不是有很大的差别？那里是不是有海？大海真的是蓝色的吗？你看见鲨鱼了吗？” 周琦好奇心太重，一句话七八个问。 但陈望耐心的一个个回，“我觉得鹭城还可以，吃的挺多的，毕竟是靠海的城市，跟我们这边建筑风格差别还是挺大的，有海，不过大海不是单纯的蓝色，我没去海边，所以没看见鲨鱼。” “啊？”周琦一脸遗憾，“你都去鹭城了，咋不去海边看看呢？” “时间不够。” “那真是可惜了，我要是能去鹭城一定要去海边看看。” ······ 周琦跟陈望聊了很久，不过一直聊到最后他都没有再提让陈望一定要当科学家的事，反而说起自己的梦想，他说他以后想干一份天南地北跑的工作，但是具体是什么他还没有想到。 陈望想说这样的工作以后有很多，可分别的时候只说了句，“那你好好努力读书。” “再见。”周琦收起眼中的依依不舍果断转身走了。 陈望他们吃完饭准备走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陈望外婆抱着他满脸不舍。 “下一次见面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你一个人在省城读书可要照顾好自己，看这次回来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我知道了外婆。” 陈望舅舅拍拍他肩膀，“你外婆说的是，对你其他我们都不担心，唯一担心的就是你在外面能不能照顾好自己。” “外婆舅舅你们放心，我真的能照顾好自己，这次就是因为去了趟鹭城才瘦的，我保证下次回来就不会这么瘦了！” “好好好，外婆相信我们旺仔，走吧，回去吧，再晚就完全看不见了，路上小心点。” “好，外婆外公再见，舅舅舅妈，表姐表哥再见。” “再见旺仔！” —— 初一走亲戚，初二初三在家招待拜年的亲戚。 陈望看着那些陌生的亲戚很纳闷，怎么往年也没见过这些亲戚啊？ 孟玉娟切了块瘦肉放陈望嘴里，“听说是你爷爷那边的表亲戚，我当年和你爸结婚的时候见过一面，以后再没联系，今年不知道怎么突然就上门了。” 这时同样在厨房忙活的曾燕走过来，“切，还能因为什么事？因为我们老陈家眼看着好起来了呗，你们等着看，这两天指不定要来多少没走动过的亲戚呢。” 结果还真的被陈望他三婶说对了，后面接连两天家里亲戚都不断。 但也没有特别的极品的亲戚，最开始陈爷爷和陈奶奶他们也以为这些亲戚是冲着好起来的老陈家来的，后来发现不是，他们虽然也问了大队上粮油站的事，但大多的话题还是围在陈望身上。 好奇他读书怎么那么厉害，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学习方法····· 要说起陈望陈爷爷和陈奶奶那可有说不完的话，于是那些上门本来还忐忑的亲戚发现老陈家的人不仅没有嫌弃他们觉得他们是来巴结的，反而热情至极。 于是这次拜年之后，在双方都有些误会的情况下好多亲戚又慢慢的走动了起来。 陈爷爷十分高兴，人上了岁数之后就喜欢热闹，这些都是陈爷爷小时候经常走动的亲戚，现在重新来往让陈爷爷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感慨的同时又很怀念。 陈奶奶本来觉得招待这些不走动的亲戚很麻烦，但每天看到陈爷爷笑呵呵的样子也就没话说了。 过完初四后终于没什么亲戚上门，陈望也终于能安安静静开始做寒假作业了。 喜欢胎穿七零：我靠读书带全家致富请大家收藏：()胎穿七零：我靠读书带全家致富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8章 还有这样的人才？ 就在陈望忙着赶寒假作业的时候，远在海市的工业区三天前发生了一件大事，因为供电线路问题，变电站发生故障，导致工业区大面积停电。 不仅加班的工厂停电，连居民区都停了电，工人们过年竟然还重新用上了蜡烛。 后面经过电力工作人员日夜不断的抢修虽然恢复了用电，但是还是耽误了工厂生产，而且年也已经过完了。 水利电力部的领导们知道此事后十分重视，负责技术的工程师冯远更是直接召开会议，势要找出这次故障的真正原因。 “这次大面积停电导致工厂停产，带来了巨大的经济损失，还让百姓过了一个黑灯瞎火的年，影响十分不好，我们必须马上找到原因，并永绝后患的解决掉它，以后才能避免这样的事故再次发生！” “是啊，这次幸好化工那边没有影响，要是那边突然停电，造成的可能就不仅仅是经济损失了。”专门负责海市地区的电力部副部长李正宁语气沉重的说道。 “可是李副部长，冯总工，这个地区的输电线都是去年八月份刚换的，绝对不可能因为线路老化出现故障，变电站我们也检查过了没有问题。” “我这边也排除了断路器和接地故障，都没有问题。” 冯远听完看向张罗海，他是负责运行管理的技术人员，“张工，你那边呢？” “冯总工，故障一出现我就去了调度室，当时正处于用电高峰期，但工作人员的调度是没有问题的，倒闸下达的指令也是对的。” “那这些原因都不是，那是哪里出错了？”一众工程师坐在会议室里面色沉重。 “是啊，也没有外力破坏，我们平时运维也没有发现问题。” 不大的会议室里坐满了电力部的工程师们，听完这句话不约而同都沉默了起来。 要是找不到这次故障的原因，那以后也有可能随时停电，这对于海市的工业区可是致命威胁。 “冯总工，我，我想到一个可能。”此时一个刚来的年轻工程师有些犹豫的举起了手。 冯远点点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说错了也没关系，胆子大点。” “是。”李高站起身把一份报告放到冯远面前，“这是鹭城电力部那边寄过来的一份阐述数学问题在实际中运用的论文，里面提到一个数学问题——七桥问题。” 李高说到这里看大家都有些迷茫，而他大学的时候恰好对数学有点兴趣研究过一点点，便先给大家讲解了一遍。 “可是这个数学问题跟我们电力有什么关系啊？” “因为这个问题的解决数学演变了新的分支，报告上面称它为拓扑学，而这份报告上提到拓扑学可以帮助我们优化电网布局，确保电力系统的稳定和可靠性。” “这…..这开玩笑吧？数学还能运用到我们电网当中了？”干了十几年的老电工摇摇头，表示闻所未闻，他们靠的可是技术，数学能帮他们干啥？ 此时副部长李正宁开口道：“王工你先别着急，我们先先把李工的话听完。”说完朝李高问道：“那李工刚刚说的故障可能的原因是什么？” 大家这时才反应过来，对啊，李高光说了这份报告说数学可以帮助他们优化电网布局，确保电力稳定，可最开始的故障原因还没说呢。 李高却看向冯远，“冯总工应该看到报告上写的了，您觉得有没有可能是这个原因？” 冯远来来回回把那段话读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紧皱的眉头倏地松开，激动不已的说道：“李副部长，我有个实验必须做一下，这个实验可能再次造成大规模的停电！” “再次大规模停电····”李正宁激动起来，“那这样是不是就代表我们找到了故障原因？” “是。” “那你说，我们行政部一定全力配合。” “好，工业区的用电高峰期时间段还有一个小时，我们现在就必须开始通知厂区负责人，让他们注意重型机床的使用，避免因为停电造成事故。” “我马上通知下去。”李正宁直接大步流星的出了会议室。 冯远看着剩下的人继续吩咐道：“张工你立刻带人去厂去做好电力抢修准备，如果真的停电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用电。” “好，我现在就去准备。” 冯远点点头，“剩下的人，跟我一起去调度室。” 一个小时后，十几个工程师挤在小小的调度室满脸紧张，吓得负责调度的工作人员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以为自己工作出了什么严重纰漏，惹得工程师们集体监督。 冯远见状拍拍调度员的肩膀，“放轻松，我们是来搞一个小实验的，你正常操作就好。” “好，好的，冯总工。” 十分钟，用电高峰开始，调度室的监测电压值的仪表盘开始转动，记录仪上的数值不断变化。 调度员开始根据实时监测的数据开始调动，现在需要增加主力发电厂的发电出力，指令下发出去后，记录仪上的数值开始稳定，这表明电网在稳定运行，主力发电厂的电力供应上了现在用电需求。 “发电出力再增加一些，超过出故障那日。” 调度员有些懵，“啊？可是现在完全用不到那日的电力啊，这样会造成极大的能源浪费。” “执行指令。” “哦哦哦，好。”调度员立马开始调度。 刚调度完冯远又继续吩咐，“开始倒闸。” 这下调度员虽然再困惑也麻利儿的开始指挥变电站的运行人员进行倒闸操作。 结果刚指挥到一半，电网故障的指示灯就亮了起来。 调度员顿时腿一软，完了！又停电了！ 可挤在一起的工程师却全都兴奋了起来，“真停电了！” “太神了，冯总工，你怎么知道这样就会出故障？你是不是找到原因了？” 冯远心里松一口大气的同时惊叹不已，“不是我找的原因，是那份报告里已经写出了原因。” “报告？刚刚李高给你的那份报告？”众人震惊不已，一份数学报告还真能解决他们电力问题？ 冯远却坚定的点点头，“是，现在大家立马回会议室开会！” 等所有人走完之后冯远叫住李高。 李高走过来，“冯总工。” “你刚说这份报告是鹭城电力部寄过来的？他们那里还有这样的人才？” 喜欢胎穿七零：我靠读书带全家致富请大家收藏：()胎穿七零：我靠读书带全家致富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9章 保密的身份？ “这不是电力部同志写的，是鹭城数学学会给他们的。” “数学学会？” “对，我当时收到这份报告的时候就给鹭城电力部的同志打过电话询问，他们说他们也不知道是谁写的，只知道是数学学会的人。” 冯远惊讶：“还真是完全搞数学的人写的？” 李高无奈笑着点点头。 “真是难以置信，我以为能这样精准分析我们电网分布优缺点的人肯定是从事电力工作，外兼研究数学，结果完全是搞数学的？” 冯远想起什么大步流星走进会议室，把桌子上的报告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随后把报告递给各位工程师。 “大家先看看这份报告。” “好。”各位工程师早就对这份报告好奇不已，接过来就迫不及待看了起来。 “电网故障原因在哪，我看看。” “这里，这里分析了电网薄弱环节，还有最容易出故障的原因。” “竟然分析了这么多原因，那我们这次是哪一条啊？” “新安装的变电站位置不合理，当电力输出超过阈值时就有很大可能会发生故障。”冯远说完之后看向众人，“你们看看能不能根据上面的理论制定出具体的改进方案。” 只要有理论支持，制定出实际方案对他们这些专业工程师来说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于是众人信心十足的从头看了起来。 只是看着看着眉头却越皱越紧。 “那，那个冯总工，这上面对电网结构规划与运行我们都能看懂，但是一扯上这个，这个啥拓扑学，我们就搞不懂了。” “是啊，它说可以对电网网络节点间连接关系进行分析，但我们根本不懂这个啥拓扑学，怎么分析啊？” 冯远深叹口气，他也是刚刚才想到这个问题，他们对这所谓的拓扑学一窍不通，就算人家给出了理论支持，他们怕也很难制定出改进方案，现在果然如此。 “那我们找写这个报告的人啊？我们请他给我们做指导！” “恐怕不是那么好找。”李高苦笑着把刚刚给冯远说的话又讲了一遍。 众人听完同样感到震惊，“竟然是数学学会的人？” “是啊，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以为听错了，再三确定才不得不接受了这个惊奇的事实。” 这时冯远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不好找也得找，不然我们就是空有一座宝山，只能看不能用，报告给我，我去找部长。” 水利电力部部长钱其英主管行政，对专业的电网规划这些不是太懂，但他对冯远这个总工程师十分信任，听完他的话之后只问了一句。 “找到写这份报告的人真的能优化电网布局，减少故障的出现？” “如果找到这人，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制定出优化方案。” “行，我懂了，你等着。” 说完钱其英就开始拨打电话，一连打了好几个终于转接到了鹭城数学学会理事长的办公室。 “喂，是数学学会的贺理事长吗？哎，你好你好，我这边是水利电力部·····” 冯远在一旁激动不已，钱其英直接找到了数学学会的理事长，这下肯定能找到写报告的人。 正在通话的钱其英本来也这么想，但在跟对方说完情况之后却得到了个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回复。 “保，保密？” 冯远听到这两个字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钱部长，保，保密是什么意思？”难道数学学会的人不想帮忙？但如果这样他们又何必把报告寄给他们？ 钱其英抬手示意冯远别急，过了几十秒后捂住电话筒有些遗憾的告诉冯远，“是写这份报告的人的身份暂时保密，我们想请他过来做指导的打算怕不行。” “身份保密？” “嗯，那边说是暂时的，如果我们不着急，等段时间也许就能让我们联系他了。” “怎么可能不着急啊部长，整个海市的变电站都是去年新安装的，既然一个片区出现了故障，其他片区那也极大可能出现同样的故障啊！” 冯远说完焦急的转了两圈，“这样，部长你帮我问问，看能不能麻烦他帮我们写一份更加详细的理论报告，这事关整个海市的电网安全，情况真的十分紧急啊。” “好，我试试。”钱其英一脸郑重的重新把电话放回耳边。 —— 陈望花了两天时间就做完了寒假作业。 本来想做实验，结果器材找不齐一点，于是只能放弃，但为了不给安安做出“错误”的示范，他又不能躺瓜架去空间学习。 想了想还是只能把拉马努金的公式证明拿出来继续写。 陈敏三姐妹这两天也跟着陈望在做寒假作业，陈敏自跳级去公社读书后更加用功，陈金凤也在埋头写自己的作业，陈美凤看看自己思考半天都做不出来的应用题再看看盯着本子好像在发呆的陈望，果断去找了陈望。 “旺仔，你帮二姐看看这道题怎么做。” 陈望结束自己的心算接过本子一看，“二姐，这道题很简单啊，三班一共栽了几棵树，那分别把男生女生算出来就行了。” 陈美凤：“怎么算？” “来二姐，我们先看这个已知条件，它说女生······” 虽然十多天前陈望还在数学交流会上与各专家教授就各种复杂函数和高次方程侃侃而谈，但回到老陈家也只能老老实实解小学二年级的应用题。 一遍不够还要讲两遍。 年初五是老一辈中的“破五”，寓意破除诸多禁忌，大家认为过了这一天就可以正常开展各项活动，所以今天各家各户都开始上工，意思就是动土了。 粮油站和加工厂要等到初七去了，因为初七是传说中人类的诞辰日，又叫“人日”，象征着新一年生活和劳作的开始，所以大队把粮油站定在这一天开门。 陈守进他们不去上班，便都跟着陈爷爷下了地，虽然老陈家现在是好起来了，但能多挣一天工大家都不会闲着。 今天上工之后大家就开始忙着准备春耕，土地翻耕，农具修缮，整个福林生产队一片繁忙景象。 而此时一阵自行车铃响，众人听见铃响不约而同抬头向田埂上看去。 只见一个年轻小伙子骑车骑得满头大汗，对他们扯着嗓子问道：“各位大娘大伯，你们知道陈望住哪一家吗？” 第240章 上面找他帮忙？ 陈望？大家一时没反应过来，“谁是陈望啊？” 这时有人不确定道：“难，难道是旺仔？哎，旺仔是不是叫陈望来着？” “是吧，好像是！” “哎哟，什么好像是啊，旺仔大名不就是陈望嘛！” “那是找旺仔！老陈家的人不是在那块田掏沟嘛，快去喊他们一声！” “哦哦，好，我去我去。”那人说完就快速朝着另一块水田跑去。 剩下的人便好奇的打量着年轻人，“小同志，你是干啥的啊？找我们旺仔有啥事啊？” “我是公社管委会的干事，我们书记有事找陈望，让他去一趟公社。” “公社书记找旺仔有事？” “哎哟，说不定是大事嘞！那二娃子喊到老陈家的人没？让他搞快点，可不能耽误了。” “是啊，我去瞅瞅呢！” 大家七嘴八舌的正着急着，只见远处田埂上一道身影飞奔而来，后面还跟着好几人。 “是旺仔他爸！” 陈守进急冲冲的跑过来，气都还没有喘匀，“谁，谁找旺仔啊？” “是那位小同志，说是公社的书记找旺仔呢！” “哦哦，你，你好同志，我是陈望他爸，你找——” “陈同志，扬书记找陈望有重要的事，我现在就得接他去公社，他在哪？” “啊？哦哦哦，好好好，旺仔他在家呢，你跟我来。” “那陈同志你上来给我指路，我们节约时间。” “好。”于是陈守进麻利儿的爬上了自行车后座。 等陈爷爷他们慢一拍赶过来时看见的就是两人飞驰而去的背影……. 陈望被自行车驮出老陈家时人都是懵的，咋，咋地？他爸不要他了？ 他正好好的写着证明呢，他爸冲进来二话不说就把他抱到别人自行车后座上，还来了句：“快走！” 生怕走慢一步他就被谁留下来了似的。 陈望很想问问他前面这位快把自行车蹬冒烟儿的年轻大哥到底要驮着他去哪儿，但一路颠簸得他硬是没法开口。 他怕一开口说话把自己舌头给咬了！ 幸好自行车骑到田埂上时被守着的陈爷爷拦住了。 “这位小同志，公社书记找旺仔什么事啊？” 公社书记找他？陈望也一脸不解，公社书记找他干啥啊？ “好像是省城来的电话，具体什么事我也不明白，但就是很急。” 省城来的电话，还很急？陈爷爷脸色一肃，“那小同志你带着旺仔快去。”说完在人家起步时还在后面推了一把。 陈望：？？？ 啊喂！他可是保密人员，就这样随随便便就让人把他给驮走了？ 陈守明看着渐行渐远的陈望有些担心，“爸，就让那人这么直接把旺仔接走行吗？” “放心吧，那小同志不认识我，我认识他，隔壁大队王老汉的大孙子，公社当干事呢，以前我们俩挨着挖渠的时候不知道被他念叨了多少回，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这时陈守进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刚好听见这话，“呼，呼·····我就说看这人眼熟，一时半会又想不起名字。” 陈爷爷狠狠瞪过去，“还没想起名字你就把旺仔交给人家了！你怎么当爸的！” “爸你可别说我，当初你把我带去地里干活儿，走的时候背着空背篓就回去了，害我差点被野猪叼走我都没怪你呢！” 陈爷爷面色有一瞬间的尴尬。 陈守明见状赶紧说道：“二哥，你还是快回去骑车去公社吧，不知道书记找旺仔啥事，如果事情忙完了也好接旺仔回来。” 陈守进一拍脑袋，“我就说我忘了什么东西，原来是忘了骑车！我是打算跟着去公社来着！” 说完就急冲冲又往回跑，陈爷爷顿时气得胸口起起伏伏。 “老三啊，你说旺仔咋就不是从你媳妇肚子里出来的呢！摊上个这么不着调的爸旺仔以后得多费心啊！” “爸，其实二哥心里明白着呢，他有打算的。” “他有打算个屁！前几年我以为他稳重懂事了，结果旺仔这一好，他就恢复本性了。” “说明那几年二哥心里压着石头呢，旺仔变好他这才卸下心里的重担又轻松起来。” 陈爷爷听了心里叹口气，他当然也知道陈守进这些变化都是因为旺仔。 哎，随他去吧，比起儿子变好他更希望孙子变好，儿子废点就废点吧，做人不能太过贪心。 ······ 这边陈望到了公社之后就被带进了扬书记办公室。 扬明辉见到陈望很是激动，关心了他两句也没有说找他什么事。 就在陈望忍不住要问出口时，扬明辉拨通了电话然后递给陈望，“上面有人找你。” 上面有人找他？哪上面？ “喂，是陈望吗？我是江宁省书记·····” 陈望一个手抖差点拿不稳话筒，这，这还真是“上面”。 “您，您好，书记。” “哈哈哈，你不用紧张。”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和亲切的安抚声，陈望听了心里确实没有再紧张。 “书记，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陈望，你现在怕是就要返回省城了，这里有一件十分紧急的事需要你帮忙。” 这要是在后世陈望听到对方身份的那刹那估计就挂电话了，因为绝对是诈骗。 不过现在听到这里陈望感觉也有点像是诈骗了，不然一省委书记找他帮忙？ 哈哈哈哈—— “书记，您说要我帮什么忙，我能帮到的绝对帮！” “是这样的，鹭城数学学会的理事长给我打电话，说海市水利电力部的部长拜托他一件事，海市前几天工业区电网发生了大规模故障停电······ 因为你的保密身份数学学会的理事长拒绝了电力部对你的邀请，但他们还是希望你能帮忙写一份更加详细的理论支持帮助他们制定优化方案。 本来这件事也不用这么着急，但就在数学学会联系我的时候海市另一个区再次出现了故障，而且因为这次突然停电造成了惨重的经济损失，所以制定电网优化改进方案迫在眉睫。 考虑到你在北延县城电话转接十分耽误时间，而且还有延误，我们才商量让你提前返回省城，所以你得快点准备好，来接你的车已经从省城出发了。” 第241章 啥？书记派人来接你？ 陈望挂了电话脑子都还有点反应不过来，所以…….他这个年就这么过完了？ 远远等在一旁的扬明辉见陈望挂了电话才走过来，表情中有控制不住的高兴，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一个小小的公社书记有一天竟然还能跟省委书记通上电话。 这全都要靠陈望啊！ 至此在扬明辉心中陈望早已不是普通的学生，而是一个认识省委书记“有关系”的重要人物！ 想到这里扬明辉对待陈望的态度更加郑重了些，“陈望，通话完了吗？是不是书记有什么吩咐？如果需要我们公社帮忙的你尽管说，我们一定竭尽全力。” “没有没有，是有关我学校的事，扬书记谢谢你，还特意让人来接我。” 话音刚落办公室外响起陈守进的声音，“旺仔？” 陈望从窗户口看出去，发现他爸正气喘吁吁的停着自行车，看来也是一路赶过来的。 “爸。”陈望快步走出去，想到立马又要走了，声音不自觉带上些了哽咽。 陈守进一听这声音连自行车都顾不上停好，随意靠在墙上就跑了过去，一脸的焦急，“咋了旺仔？出啥事了？咋还带上哭腔了？” 陈望就知道他爸还是爱他的，看这多着急。 “没出啥事爸，我要赶回省城了。” 结果陈守进脸一愣，“啊？那你哭啥？” 陈望：……. “所以扬书记找你啥事儿啊？” 刚问完扬明辉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陈守进赶忙迎上去，手还在身上擦了一下才伸出去，“扬书记！扬书记好。” 结果扬明辉直接双手就握了上来，受宠若惊的陈守进也赶紧回握，心想他们公社书记可真平易近人啊。 “哈哈哈，你就是陈望的爸爸，你好你好，其实不是我找陈望，是省里的书记找他。” “哦哦，是省里的书记找——啥？省里的书记？”陈守进脸上的笑容直接变成震惊，反应了会开口说话都结巴了起来，“是，是我想的那，那个书记吗？” 扬明辉笑着点点头，“是，是我们江宁省的书记，特意打电话下来找的陈望。” 陈守进不敢置信的看向陈望，“儿，儿子，你认识省委书记？” 陈望实话实说，“不认识。” “不认识？不认识人家一个大书记给你打电话？” “是因为鹭城那边有人想请我再写几篇有关数学的文章，于是打电话找书记，书记这才打电话找的我。”陈望张口就来，说得面不改色。 这也是刚刚在接电话的时候就想好的说辞。 “鹭城那边是谁啊？那么大面子能请动书记帮忙？” “那我就不知道了，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我要赶回省城写稿子了。”反正写稿子写报告都是写。 “写写写，这肯定得写，书记专门打的电话，多荣誉啊！”陈守进一脸骄傲。 这把旁边的扬明辉看得羡慕不已，“陈望这孩子确实优秀，在公社读书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不一般，去了省城后果然表现更加亮眼，陈同志，你养了个出息的孩子啊！” “哈哈哈，谢谢扬书记夸奖，我也没怎么养他，是孩子自己优秀，长着长着就出息了。” 扬明辉听完笑容顿时一僵，勉强的笑了几声然后看向陈望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陈望，能不能帮扬叔叔写几个毛笔字留作纪念啊？” 这眼看着陈望就要越走越高，现在有机会不留下点笔墨，以后怕是求都求不到了。 陈守进抢在陈望前面答应了下来，“能能能。” 然后顺着杆子就往上爬，“旺仔，今天接到这么重要的电话多亏了你扬叔叔，写副毛笔字而已，当然能了，是不是？” “啊？是·····”说完陈望就后悔了，是啥是啊，他钢笔字行，但毛笔字练都没练过，写成啥样全看天意啊。 “那真是太好了，我去拿笔墨。”扬明辉已经兴高采烈的去准备东西了。 陈守进带着陈望也往里走，边走边压低声音嘱咐，“写得好看就多写两个，写得丑就少写两个。” 陈望：…… 五分钟后，陈守进看着偌大一张白纸上写的一个“福”字嘴角抽抽。 扬明辉倒挺满意，觉得这个字寓意好，至于写得怎么样……. “好！好！好！写得好！”一看就很有天才的风格！ 陈望心虚得小脸微红，给陈守进示意赶快走了。 陈守进也感觉有些尴尬，“那，那个啥，扬书记，要没事我们这就走了，旺仔还得回去抓紧时间收拾东西呢。” 扬明辉收起毛笔，“哦对对，陈望还要赶着去省城呢，不过今天应该赶不上了吧？要不要我找人送陈望去县城？” 陈守进看向陈望，“旺仔，是今天就要赶去吗？如果今天就要去就只能麻烦扬叔叔找下车了。” “是今天就要去，不过不用麻烦扬书——叔叔了，刚刚书记说来接我的车已经出发了。” —— 现场有片刻的寂静。 扬明辉率先反应过来，“那快，快快，陈同志，你先带陈望回去收拾东西，我让人看着时间在公社路口守着，车一到就带路过来接陈望。” “哦哦，对对对，先回去回去，那这边就麻烦扬书记了。” 说完陈守进就着急忙慌去推自行车，还催促上了陈望，“旺仔，快点！等会人家来了你东西都还没有收拾好！” 哪有那么快，陈望无语的爬上自行车后座，觉得他爸对他真是一点舍不得都没有。 “扬书记，我们就先走了啊。” “好的，路上注意安全。”说完扬明辉又冲陈望挥挥手，“陈望再见，以后回来记得来公社找扬叔叔啊。” “好的，扬叔叔再见。”陈望多叫两声也叫顺了口。 陈守进说了声“坐好”，然后一脚就蹬了出去。 陈望一个后仰吓得赶紧抱住陈守进，“爸，你慢点，车子从省城过来起码得三四个小时呢！” “你懂啥，我得快点回去告诉你爷奶，然后把老陈家收拾收拾，人家那么大老远的来不得请进屋里喝口水？然后吃顿饭再走？” 第242章 离别 陈望一听觉得也有道理，便没有再说话。 于是陈守进载着陈望闷头往前骑，比往常节省了快一半的时间到福林大队口，陈望下车的时候已经感觉不到了屁股的存在。 陈守进一下车就开始扯着嗓子喊陈爷爷，“爸！爸！” 陈爷爷从田里直起身子来，“喊啥喊！咋啦！” “哎哟，你们快点回来吧，人家省城的大书记派人来接旺仔了，人等会就到了！” 陈爷爷问陈守明，“你二哥叽里咕噜喊啥呢？谁要到了？” 陈守明也以为自己听错了，“二哥好像说的是·····省城的大书记派人来接旺仔了？” “省城的大书记？”陈爷爷倏地扭头看向陈守进，却见陈守进已经被大家团团围了起来。 陈爷爷再顾不得其他，“快快快，老大老三，快跟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哦哦，好的爸。” 一家人赶到田埂上时正听到围着的人群发出一阵阵惊呼。 “老二！老二！”陈爷爷大喊两声。 “哎，爸，我在这儿呢！” 人群分开一条道，陈爷爷快走两步过去着急问道：“老二，你刚刚说的啥？” 不等陈守进回答，周围的村民就兴奋的七嘴八舌道：“哎呀，旺仔他爷，不得了了，人家省城的大书记竟然派车来接旺仔了！” “对对对，是省里的大书记嘞！” “说是接旺仔回去写啥文章！” “而且已经出发了！” 听到这里不光是陈爷爷，整个老陈家的人都懵了。 省城里的大书记？ 专门派车来接旺仔？ 陈爷爷颤抖着声音，“老，老二，这，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说着陈守进骑上自行车，“旺仔快点上来，你还要回去收拾东西呢。” 陈望无奈的爬上后座，既然知道那为什么在这里停半天啊！ 陈爷爷见状激动的正要问怎么回事，陈守进已经骑上了自行车，“爸我跟旺仔先回去了，你们也搞快点啊，等会人都来了！” 陈望回到老陈家之后得知此事的陈奶奶是又惊又喜，省城的大书记竟然派车专门来接她孙子，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不过欢喜之后就是深深的舍不得，这才过完年几天竟然就又要离家了。 孟玉娟脸上也是一片惊喜，但眼中泪花却在打转儿。 不过现在也没有时间再耽误下去，陈奶奶抹了抹眼泪，“老二媳妇别愣着了，快去帮旺仔收拾东西去。” “哦哦，好。” “老二你搬梯子去房梁上把熏好的腊肉香肠还有晒好的干货都装些出来。” “知道了妈。” 这时候陈爷爷他们也正好赶了回来，陈爷爷正准备问陈守进到底怎么回事，陈奶奶就开始吩咐，“老大老三媳妇儿你们去厨房烧水做饭准备好待客，老大老三你们俩快再把院子收拾收拾。” 说完转头又看向陈敏三姐妹，“你们等会就去大队口守着车，车来了就赶紧回来叫我们。” “哦好的，奶。” 吩咐完就带着陈望往屋里走。 这一幕顿时让陈望觉得自己又要去吃独食了，脚步有些迟疑。 不过随后就觉得不可能，现在老陈家可跟以前不一样，陈奶奶也不会再把家里的吃食锁着，陈敏她们都是想吃啥就吃啥。 陈望跟着进了陈奶奶的屋子，“奶，你叫我进来干啥啊？” “你坐床边等着。”说完陈奶奶就拿出胸口挂着的钥匙打开了床头柜，然后掏出一个布包。 房间只有房顶下方有一个窄窄的窗户透光，即使大白天也有些昏暗，陈望看见陈奶奶小心翼翼的把布包打开，紧接着揭开一层又一层裹着的手帕，露出里面的一大卷钱。 陈奶奶从里面直接数了十张大团结出来递给陈望，“来，拿着。” 陈望赶紧摆手，“奶，你给这么多钱给我干啥啊，我有钱，我不要你的钱。” “我知道你有钱，你有就存着自己用，这是我和你爷存的钱，你这次回来买那么多东西不花钱？在外面哪里都要用钱，只有嫌钱少没有嫌钱多的，听奶的话，拿着。” “不，我不能要，你们都这么大岁数了，我不能要你们的钱，而且我自己能挣。”说着陈望偷偷趴在陈奶奶耳朵边把自己的存款说了。 陈奶奶顿时瞪大了眼睛，“真的？你没有骗奶吧？” “没有，是真的，而且我每个月都要给报社投四篇稿子，每个月都有钱拿的，学校又免去我所有费用还给我发补贴，奶，我真的不缺钱。”不缺钱当然是骗人的，但陈望再爱钱再自私也不能拿他爷奶的钱。 农村老人经常把一句话挂在嘴边，那就是存棺材本，这笔钱肯定就是陈奶奶和陈爷爷存的棺材本，说什么都不能动。 “奶，你把你的钱收好，你孙子现在有本事养活自己，你就别担心了。”说完陈望把胸脯挺的高高的，一副我很有出息的得意模样。 陈奶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慈爱的摸摸陈望的脑袋，“我的小孙孙真是一转眼就长大了，也出息了，当时挨着奶睡的时候还只有这么小小一只呢。 就是这个床上，我怕你爷翻身压着你，就让你睡最里面，结果有一次你翻身差点就掉床下去了，可把我和你爷吓个不轻，赶紧把床搬来挨在了墙上，后来夏天的时候你就爱贴着墙根儿睡，你爷还说你壁虎变的。” 一边回忆着陈奶奶又把钱卷了起来，然后用手帕一层一层包好放回了柜子里，“既然你不要奶就给你存着，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有，当初你大姐嫁人的时候也给了五十，陈敏她们以后嫁人都有。” 陈望有些哽咽，“奶，你不用给我存，你和爷想吃什么想穿什么就去买，不要省着。” “奶知道，好了不说这个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走，本来想赶两双鞋子出来的，结果就做好了一双，你快试试合脚不，想着你现在长得快，我做大了一点点。” 陈望接过布鞋迫不及待试了起来，鞋子大得有点多，但陈望穿上踩了踩，“只大了一点点，我垫个鞋垫刚合适！” “那就好，现在人老了，照着鞋样子做大小都做不好，只大一点点就好。” “才不是，奶做的鞋子最合我脚了！” 第243章 不是领导是司机 陈望抱着新鞋子出来眼眶红红的回了自己屋子。 屋里孟玉娟正低头给陈望折衣服，见他进来拿起他破了洞的袜子，“旺仔，袜子都破了怎么还留着呢？” “我想着回来让你补补还能穿来着，结果回来就忘拿出来了。”陈望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孟玉娟扭过头去眼睛一酸，“还穿啥穿，这么大个洞补好了也硌脚。”说完拿出来放在一旁，又拿了两双新袜子放进包里。 “你自己一个人在学校不要节约，你看现在爸妈都挣钱，咱家也不像以前那穷，不要在吃穿上节约。” “我知道了妈。” 小才听到这里轻哼一声，“穿衣是挺节约的，吃可没有。” 陈望对此自有一套理论，“穿是给别人看的，吃进肚子可是自己的，那能一样？” 小才：…….他可能也被宿主脑子里的蠢货细胞感染了，他竟然觉得还挺有道理！ 孟玉娟折好衣服后起身去柜子里拿了一个崭新的帆布包出来，陈望见状说道：“妈，你咋给我换包了，我之前那个包不是还好的嘛。” “这个包是你大舅妈给的，她想着你现在老是出远门特意给你做的，布料结实而且里面缝了很多内衬包，你放贵重的东西也不容易掉。” 陈望伸头过去瞅了瞅，“嘿嘿，还真是。”跟后世的旅行包都差不多了。 “而且她还找人从县里的制衣厂买了拉链回来，看这拉链一拉，啥东西都掉不出来。” “大舅妈手艺真好。”有拉链对他来说可太棒了。 “那是自然，靠着家里的缝纫机你大舅妈接私活一个月都能挣不少钱呢，所以啊，还是得有手艺才行，你大姐嫁到周家以后也在跟着学做裁缝，学出来后也算有手艺傍身。” 孟玉娟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跟陈望聊着琐碎，平时这些家长里短的话她一般都不跟陈望说，但一想到陈望马上就又要离家，她就必须不停的说点什么才能转移注意力，不然就控制不住的想哭。 陈望自然也感受到了孟玉娟的不舍，他走过去，“妈，我帮你一起收拾。” “好。”孟玉娟把折好的衣服拿给陈望让他往里装。 天气逐渐变暖，特别厚的衣服陈望就不用再带，所以最后收拾完东西竟然用那个帆布袋就装完了，这可比之前的行李少多了。 孟玉娟环顾了一下，“看看东西收拾完没有？” “哦，还有我的存钱罐！”说着陈望去自己的箱子里把存钱罐抱了出来，他有些得意的在孟玉娟面前晃了晃，“妈，你猜我存多少钱了？” 孟玉娟想了想，自旺仔开始读书以来他的奖金就没断过，去省城读书也都是免费还有补贴，旺仔又不会乱花钱，存得肯定不少，但这次买了手表这个大件····· “50？” “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不止50？”孟玉娟十分惊讶，因为她觉得剩50块已经非常多了。 “嘿嘿，当然不止，不过我不会告诉你的，我要给你们一个惊喜。” “你给我们的惊喜已经够多了，你把你自己照顾好比什么都重要。” “放心吧，我身体好着呢。”就连最担心的个子都在慢慢长了。 母子俩收拾好东西就出来，陈奶奶正在分装干货，看见陈望赶紧把他叫过来嘱咐。 “这些都分装好了，同学老师都可以送些，剩下的就留在寝室慢慢吃，知道没有？” 陈望本以为这次行李终于少了，哪知道外面竟然还有这么大一包。 不过幸好有人来接，可以不用去挤客车带多少东西也都无所谓了。 于是他点点头，“好的，奶，我知道了。” 刚把东西打包好，外面就传来了陈美凤兴奋的声音，“爷，奶，来了！接旺仔的车来了！” 陈美凤飞快跑进院子，脸上全是新奇激动，“还是小轿车！电影里的那种超高级的小轿车！” 陈爷爷把扫把一扔就喊道，“老婆子，老婆子，快把过年的新衣服给我找出来。” 正爬梯子的陈守进也赶紧往下溜，“孩子他妈，旺仔给我买的那件毛衣收在哪儿了？” 陈守明和陈守文对视一眼，也默默进了屋子。 陈望见状只能先跟着陈美凤先去看看情况，结果刚走上出大队的田埂远远就看见老书记和大队长热情的领着一衣着得体的中年男人往老陈家走来了。 老书记一看见旺仔就高兴的招呼，“旺仔旺仔，这就是来接的你肖师傅。” 肖建军看见陈望快走两步过去，语气十分客气礼貌甚至称得上尊敬，“陈望同学，我是谭书记派来接你的司机，我姓肖，你叫我肖师傅就行。” 这一幕让乡亲们都有些懵。 其实对一辈在土里刨食，见过最大的官就是公社书记的农村百姓来说，就算只是给大书记开车的司机那也算领导。 所以大家虽然嘴里叫着肖师傅，但是态度也都是非常客气恭敬的，结果却没想到这“领导”竟然对旺仔这么尊敬。 陈望也有些懵，他愣了半秒赶忙回道：“那，那个肖师傅好。” 这时换好衣服的陈爷爷终于赶了过来，“旺仔，旺仔，开车的领导来了没？” 陈望还没说话，肖建军就赶紧出声解释：“老爷子，我不是领导，我是给领导开车的司机，您叫我肖师傅就好。” “啊？这，这······”陈爷爷的想法当然跟大家都一样，觉得就算是司机，那也是给省里大书记开车的司机，对于他们来说那可不就是领导嘛。 肖建军可不敢让陈望的家里人叫他领导，谭书记亲自嘱咐过，陈望不是普通学生，至于怎么个不普通那就不是他能打听的了。 “老爷子，真的我就是一司机，专门来接陈望同学的，你千万别再叫我领导了，你就叫我肖师傅就好。” 陈爷爷看旁边的老书记和大队长都在点头，这才改了称呼，“肖师傅你好你好，哎呀，真是麻烦你了，开这么远的车累了吧，来来来，先去我们家里喝口水歇一歇。” 第244章 团结的福林大队 “老爷子喝水可以，但歇歇就不用了，领导那边着急等着呢。” “啊？这么急？” 这时陈守进开口，“那确实不能耽误了领导的事，这样吧，我们装一点好拿的东西你们带在路上吃，你看开回去还有这么远呢，总不能饿着肚子开车吧。” 陈爷爷也点头，“对对对，你妈他们好像蒸了有包子，正好带上路上吃。” 肖建军原本是打算等会去县城随便对付两口的，听到这话也不再推辞，“那就谢谢了。” “我们才要谢谢你嘞，走走走，先去家里喝口水。” 于是浩浩荡荡的一行人继续往老陈家走。 老陈家的院子里，陈奶奶已经让儿媳们把堂屋的桌凳都搬了出来，还摆上了一盘炒好的花生和一盘柿饼，又精挑了两个瓷碗出来准备装茶水。 听着热闹的声音由远及近，陈奶奶赶紧让儿媳儿开始炒菜。 结果孟玉娟她们刚准备进厨房，陈守进就先跑了进来，“妈，妈，别炒菜了，来不及了，人家大领导在省城等着旺仔呢，快把蒸好的包子装一些就好。” “这么着急？饭都做好了，就差炒菜了，要不了多久的。” 这时肖建军走进来，“大娘谢谢你的好意，但我是真不敢耽误时间啊，领导那边都还等着呢。” 陈奶奶一听也急了，“这样啊，那，那老三媳妇你们快去把包子都装上，锅里还煮了鸡蛋也捞起来，动作快点！” “哎，好的妈。”曾燕直接转身去了厨房。 “谢谢大娘。”肖建军又感谢道。 陈奶奶摆摆手，“我们才要跟你说谢谢呢，真是麻烦你了，快来坐着歇歇喝口水。” “对对对，肖师傅，快请坐。” “哎，老爷子千万别跟我客气。” 于是陈爷爷老书记和一众村民就跟肖建安坐在了院子里喝茶，陈望则去检查自己还有没有落下的东西。 肖建安坐下之后自然而然的提起了院墙上随处可见的“陈望大头贴”，“这些照片都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吧？陈望同学太优秀了，这么小都上过好多报纸了。” “哈哈哈，是，还有好多发表的文章都没贴呢，太多了，贴不下，那堂屋里还有奖状，都是旺仔的。”陈爷爷满脸都是骄傲。 肖建安一脸惊叹，“不愧是天才儿童，陈望从小肯定就特别聪明吧？” 这时不等陈爷爷说话，旁边的村民就忍不住七嘴八舌的说开了。 “那可不是，旺仔这孩子从小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 肖建安有些好奇的问道：“哦？怎么个不一样？” “他从小就喜欢静坐动脑子思考问题，别的小孩不是下河就是上树，可旺仔从来都不干这些。” “对，而且一思考就一上午，要不是他奶喊他回去吃饭，他都不带动的。” ······ 陈望不知道外面大伙已经把他吹得天花乱坠，他一一看着自己的柜子，检查完了才拿起桌子上的作业本。 正准备出去结果一转身差点被脚边的陈安安绊个狗吃屎。 “安安？你咋坐这里了？” “仔哥哥你要走了吗？” 陈望蹲下身揉了揉陈安安的脑袋，“嗯，哥哥要回去读书了。” “不去读书不可以吗？” 陈望想也没想一声吼，“那肯定不行！陈安安，你以后也要读书！必须给我考一百分！”不然他怎么对得起他三叔！ 当初不管刮风下雨可都是他三叔雷打不动的背他上学的。 陈安安被这一声吓得愣了片刻，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陈望正手足无措，陈安安小胖手撑在地上屁股一抬站了起来，甩着小短腿就跑出去了，一边跑还一边哭，“呜呜呜·····呜呜呜·····爸爸，爸爸！” 陈望：药丸！ “安安那胖丫头铁定给我三叔告状去了！”陈望拿着本子就冲了出去，至少要为自己解释解释，他只是在劝学而已！ 小才：“呵呵。” 陈安安跑出去后直接扑向桌子边的陈守明，“呜呜呜，爸爸，安安不要读书！” 紧跟着跑出来的陈望听完双眼一黑。 这下是真完了！ 不过在座的大人都没有把陈安安的话当真，随意哄了两句又转到大队口那条路上去了，刚刚小轿车开不进来大家都觉得有些可惜。 领导的小轿车开进他们大队了，这是多值得炫耀，啊不是，骄傲的事啊，结果就因为那条路毁了。 于是现在纷纷表示等春耕结束之后就立马开始修路，保证以后再有小轿车来一定畅通无阻的开到老陈家院子来！ “对，不就是要占点我家的自留地嘛，占占占！” 肖建安听完目露赞叹，“没想到你们竟然这么有远见，我跟在领导旁边才听到一星半点，哪里想要发展起来，那第一件事肯定是修路，你们大队很不错啊，以后一定能越来越好的。” 大家一听省城的大领导都赞成修路，这还有啥犹豫的。 “对，我家是穷点，但修路的钱我就是去借也要借来！” “那可不是，说修路我可是第一个赞成的！” 大家听完嫌弃的看了一眼说话的人，当初说自己用不到不想修的人就是他！ 但这种事自家知道就行了，在外人面前可不能揭短。 “哈哈哈，是是是。”老书记笑呵呵的，“旺仔也说修路很重要，所以大家都很支持。” 肖建安没想到这里面还有陈望的事，不过随后想想也正常，谭书记都说陈望不是一个普通学生，有这些见识想法很正常，只不过大队村民竟然也听他的就有些意外了。 这时曾燕他们已经装好包子鸡蛋提出来了，肖建安见状起身，“感谢大家的热情招待，我们这就走了，如果有下次再跟大家好好唠唠。” “好好好，这领导还等着确实不能耽误时间。“说完陈爷爷看向陈守进，“老三，你快去看旺仔把东西收拾好没，赶紧提上走了。” 这边陈望把手中的作业递给大姐陈琳，“大姐，这是我前两天整理的复习题，我记得周琦今年就要考中学了，他应该能用得上。” 陈琳感激不已，“旺仔，我替周琦谢谢你。” “不用不用。”他做好事都不求回报的！就是这么热心肠！ 大家都想去送陈望，于是加上老陈家的人，比之前更大的队伍出现在了大队田埂上。 而且因为人太多，大家都抢着提陈望的行李，一度出现了行李不够搬情况。 第245章 再次离家 陈望远远就看见停在大队口的小轿车，跟上次岳邱刚借来接他的解放CA10车不一样，这辆车乍一看还有点像特别老款的奔驰。 陈望心里一惊，不会吧，这年代领导就配奔驰了？ 小才：“当然不可能，不过它确实是仿造50年代末奔驰220S造的，上海牌SH760A。” “这是个啥汽车？” “原身是凤凰牌轿车，不过后面因——” “凤凰牌轿车？不会跟凤凰牌自行车一个厂吧？” 小才听完沉默了会，然后才问：“你有没有发现自己缺点什么？” 陈望一边跟着众人往前走，一边不在意的问道：“缺什么？” “缺对这个时代的了解。” 陈望脚步一顿，好像还真是……. 他学过课本知识，也跟着各位大佬学了复杂深奥的数学知识，还有各种类型的百科知识，但关于这个时代的信息却没什么了解。 “那怎么办？”这跟别人聊天一问三不知，那不是很尴尬？ “等等，我去把开国到现在的所有杂志报纸、还有记载的信息的各种书记文件整理一下，今晚恶补一下吧。” “别今晚了，等会上车就补。”这说不定马上就要见到领导了，还拖什么晚上啊。 “行。” 说实话，小才虽然嘴毒，但陈望觉得关键时刻他还是很靠谱的。 小才：“不要拍马屁，这些信息就算全记进脑子里了也不会得到有效学习时间的。” 陈望：……他这么点隐秘的心思都能被看出来？ 随即有些不服的道：“凭啥啊？信息也算知识啊，凭什么不能得到有效学习时间？” “实时信息不算。” “其实你的人设是葛朗台吧？” “呵呵，我是葛朗台2.0版。” “······” “旺仔？” 一群人都好奇的围着小轿车看了一圈又一圈了，这才发现陈望还落在后面傻站着。 “哎，来了。” 所有行李都已经放进了车子，肖建军也做好告别坐进了驾驶位，就等陈望了。 人太多陈奶奶和孟玉娟也没有再抱着陈望说舍不得的话，只让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陈爷爷则拍拍陈望肩膀，“好孩子，有出息，好好去帮领导写。” “我知道，爷，你和奶也要保重身体，等我放暑假的时候又回来看你们。” “好，好。”陈爷爷听完心中除了骄傲全是不舍，害怕自己真哭出来丢脸赶紧把陈守进拉过来，“你这个当爸的说两句。” 陈守进：“听你爷的。” 陈望：“好的，爸。” 陈爷爷：……早知道就不让这个孽子说了！ 该嘱咐的刚刚在收拾东西的时候都嘱咐过了，告别的话也说了一遍又一遍，陈望即使再不舍也要上车走了。 坐进副驾驶，陈望趴在车窗上跟大家挥手，“再见，爷奶，爸妈，大伯大伯娘，三叔三婶再见。”说完又看向一旁的陈家几姐妹，“大姐，二姐，三姐，四姐，安安，再见。” “再见旺仔。” 陈敏抽抽鼻子，“旺仔你在省城等着我，我一定也要考到省城来！” 这次回来之后陈望和陈敏终于冰释前嫌，姐弟俩关系亲近了不少。 听了这话陈望下巴一抬就开始吹大牛，“好，那我也加油，争取在省城有个一席之地，这样以后你们谁来我都能罩着。” “那我们可记下了。” 陈望：“记记记。”反正等她们考来省城至少也要三四年，时间多着呢。 转头陈望又跟一旁的乡亲们道别，“书记爷爷，大队长，大家·····你们都保重身体，再见。” “哎，我记得了，你也是啊娃，好好照顾自己。”老书记顿时就红了眼眶，旺仔算是他们大队走出去的第一个娃，能这么有出息所有人都为他感到高兴骄傲，同时也很不舍。 有好多大婶大娘也都红了眼眶。 “旺仔再见。” “好好照顾自己。” “对，你不用记挂家里，我们都会帮忙照看的！” “那就谢谢你们了！” 这时肖建安见差不多了就启动了车子，感受着发动机的震动，陈望忍了一路的鼻头立马酸了起来，努力朝窗外挥着手。 “再见，再见。” 陈奶奶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流了出来，只能颤颤巍巍挥着手，连话都说不出来。 随着一阵尘土飞起，车子在众人的目光和一声声再见中渐行渐远，终于消失在公路尽头······ —— 再次和家里人分别，陈望心里对离别两个字的感触更深，心里空落落的。 肖建安以为陈望这么小离开家肯定会哭，却只见他闷闷在车座上坐了会就开始整理起脚下的袋子。 “这袋子怎么放前面来了，要不要我靠边停车放后面去？” “哦，不用了肖师傅，这个是送给我小学校长和老师们的一些年货，麻烦你等会到永兴公社的时候停一下，不会耽误多少时间的，我送完东西就回来。” “好，不着急。” 四个轮子的就是快，不一会车子就到了永兴公社。 刘兴怀就住在学校后面，陈望提着东西兴冲冲的跑过去却被旁边的人家告知刘校长今天不在家，走亲戚去了。 陈望有些可惜，早知道大年初一那天来公社就应该顺道来拜访的。 算了，反正暑假时间长，暑假再来吧。 这样想着陈望就把东西放在了旁边人家里，然后又借了纸笔写了张留言条。 简单说明了下情况，陈望真心实意的写了最后一句，祝刘校长和各位老师身体健康，笑口常开，工作顺心。 学生陈望敬上。 这时旁边的阿姨看见落笔的“陈望”两个字一惊，“啊！原来你就是陈望啊！” 陈望被这一声惊呼吓得一愣，“啊？那，那个我是陈望，有啥事吗？” “嗐，没啥事，就是总听刘校长把你挂嘴边，今天突然见到有些惊喜嘞。”说完那阿姨遗憾的一拍手，“哎呀，刘校长要是早知道你今天要来他肯定不会出门！” “没事阿姨，我暑假放假再来。” “啊？你今天就要走啦？听刘校长说你在省城读初中，这是又要去省城了？” “对，阿姨，那个我赶时间就先走了，再见。” “哦哦，再见再见，暑假又来啊。” 阿姨笑眯眯的跟陈望挥完手转头就看见自家趴在地上同样是11岁但还在折纸板的儿子，顿时胸口一窒气都喘不过来。 连连安慰自己是亲生的亲生的，才忍住没有抄起旁边的扫帚。 第246章 江宁省第一位保密科技人员 陈望去给刘兴怀送东西的时候，肖建安刚好趁空吃了两个包子。 等陈望回来之后，肖建安重新启动车子朝省城开去。 陈望安静的坐在座位上，从后视镜里看着越变越小的学校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酸酸胀胀。 要知道两年前那还是他最讨厌的地方，可如今坐车远去看见时心里竟然会惆怅。 打死陈望都想不到，有一天他竟然会对学校恋恋不舍！ “资料整理好了，看不看。” “看看看。”哦，他现在还对学习爱得“无法自拔”，简直太惊悚了。 肖建安看着座位上安安静静睡过去的陈望停车把窗户给他摇了上去，然后才继续往前开。 而此时空间里的陈望正看着一份报纸恍然大悟，“嗷，原来凤凰牌轿车和凤凰牌自行车不是一个厂的啊！” “这种车还是是领导专用，怪不得后排座椅都是横排大沙发式的，看起来就舒服柔软。” ······· 陈望在空间中如同海绵一样吸收着这些信息，外面开车的肖建安看着逐渐变暗的天色则打起了二十分的精神。 与此同时，省政府的书记办公室里，江宁省科技行政管理部门的部长王振华正激动无比的翻看着一份保密资料。 “谭书记，这，这可是我们省第一个科学保密人员啊！而且才·····11岁？”王振华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呵呵，你不认识这个孩子吗？之前上过报纸的。” “上过报纸的？嘶！莫非是——” 谭景贤点点头，“对，就是一中的学生，叫陈望。” “天，我还以为报纸有夸大之词呢，结果这孩子比报纸报道的还厉害？” “我之前也没想到，要不是早上鹭城数学学会的理事长联系我，我都不知道陈望这么小竟然在数学公式证明上有了这样重大的研究成果。” 说到这里谭景贤叹口气，“这么重要的事，鹭城那边早就把报告交了上去，结果陈望的保密文件今天下午才下来，看来上面的科学技术委员会的秩序还是没有完全恢复啊。” 王振华听完苦笑，“自从当了这个科技行政管理部门的部长，我感觉自己就过上了退休生活，完全没事干，不过现在总算看到了点希望啊，哈哈哈，终于有事干了。” 看见王振华激动的模样谭景贤无奈摇摇头，“也是，就算恢复也要一步一步来，现在你有活干了就说明一切回到正轨的日子不远了。” “是啊，我们省好不容易出一个保密级别的科学人员，说什么我也得保护好了！” —— “保密还分级别？”陈望看着一份关于保密信息的资料惊讶道。 小才十分无语，“你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 “你看你，我这不是怕你无聊嘛。”不知道为什么小才这段时间嘴都不毒了，这一点都不像陈望认识的系统，他有点担心小才出了啥问题。 “可你这样很像之前脑子没有开发的时候啊。” 陈望：……看来是他想多了，还是那么毒！ 看陈望突然低头不说话，小才顿了顿，有点没话找话的问：“那，那啥，你快点看吧，这么多呢，这要不了一会都到了。” “看完了。” “看完了？” 难得听到小才惊讶的声音，陈望头一下子又得意的抬了起来，“嘿嘿，是不是挺快？” “保密等级分别是哪些？” “秘密级，机密级，绝密级，又有军事和科技之分，我现在估计就是科技秘密级。” “成为保密人员之后你需要做什么？” “接受身份和背景审查，进行保密培训，提高自己的保密意识和技能——” 背到一半陈望停了下来，“哎？这些我好像都没有啊？” “因为你的情况特殊，是在有可能出现间谍的情况下升为保密级，而且当时是以鹭城的数学学会为研究单位申请的，可你人在江宁省，他们只能转到江宁省的科技管理部门才能进行这些审查和培训。” “所以我这次回省城很有可能就要接受背景审查和保密培训了？”陈望一脸担心。 “你十八代贫农的背景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是，万一他们查出来我以前是个傻子的事怎么办啊？” “······” “到时候他们会觉得这个是灵异事件还是医学奇迹？有没有特殊部门把我切片研究？” 陈望说完好像听见了小才震耳欲聋的沉默。 “你是不是又偷看西红柿小说了？脑子扔哪本了，快去捡回来看还能不能用。” 这次换陈望沉默了。 “行了，放心吧，现在除了我记得你以前是个傻子外，估计没人记得了。” 如果是道严密的逻辑题陈望一定马上就能反应过来，但这是复杂的人性，他完全不懂，“为啥？” “因为你现在是你们大队的骄傲，没人会傻到透露你的黑历史，不过度美化就算实话实说了。” 陈望想了想，好像还真是，以前还能听见“旺仔真的不傻了？”这种话，现在他连半个傻字都听不见。 “嘿嘿，那正好，这样也省了好多麻烦。” 话音刚落陈望就听到肖师傅在喊他，“陈望，陈望？” 陈望一副才醒的样子睁开了眼睛。 肖建安笑笑，“睡醒没有？到了。” “睡醒了睡醒了，谢谢肖师傅。” “谢什么谢，本来就是我的工作，我看书记办公室的灯都还亮着，肯定在等你，我先带你上去吧，东西等会拿。” “哦哦，好的。”陈望看向窗外，天已经黑了，不过还是能看出是在办公区。 就是不知道自己今晚歇在哪了，现在离开校还有段时间，应该住不了学校吧？ 陈望一边想着一边跟着肖建安往大楼走去，上了二楼之后肖建安在左手边第二个房间门口停了下来，轻轻敲了两下，里面响起一道沉稳的声音，“进来。” 第247章 众人期盼的陈先生 肖建安听到回应后才推门进去。 陈望入眼看见的是一间简单朴实的办公室，这跟他以前在电视剧里看到的领导办公室完全不一样。 没有真皮沙发也没有在桌子上铺着白色的蕾丝花纹桌布，就一张四四方方的木制小茶几周围放了两张长椅。 不过墙上也确实挂着地图标语，伟人画像，这一点倒是都一样。 “谭书记，陈望接来了。” “好，辛苦了老肖，你先下去休息吧。” “不辛苦不辛苦，那书记我就先下去了，有事您叫我。”肖建安对着陈望点了点头才离开。 可能是从接到电话起就在做心里准备，陈望此时见到讲江宁省的一把手没有丝毫紧张，在谭景贤看过来的一瞬间陈望十分客气礼貌的问好：“谭书记好。” 谭景贤满意的上下打量一遍陈望，“好好好，好孩子，坐车坐累没有？” “谢谢书记关心，不累。”坐这个车不知道比坐客车舒服了多少倍。 “那就好，行，我们现在也不闲聊，毕竟海市那边电力部门的工程师们都还着急等着呢，来陈望，你过来直接在电话里跟他们沟通。”说完谭景贤就拿起了电话。 “好。”陈望背着自己的书包走到了电话旁。 因为是跨省的长途电话，需要通过当地的电话总机接线员进行转接，光是接通就要等待很长时间。 而同一时间，海市水利电力部这边，总工程师冯远正带着手下的工程师一边焦急地等着回电，一边自己研究改进方案。 但因为大家对这个拓扑学实在是八窍通了七窍——一窍不通，所以即使已经急得火烧眉毛了，但也只能干着急。 “李工，你说你对数学挺感兴趣，那你对这个啥拓、拓扑学也不了解吗？” 李高笑着摇摇头，“这个我还真不懂，数学那么多分支，就算专业的数学家都不可能所有都懂。” “那写这份报告的人肯定是专门研究这个拓扑学的，就是可惜不能请到我们电力部来。” 这时另一个工程师也开口道：“就是，你们说部长既然都能把人找到，咋不直接请过来呢？就算这人能帮我们优化电网，但他都对我们电网不了解咋优化啊？电网这么复杂的线路安装没有图他咋改进？” 众人听了这话顿时看向冯远，“对啊冯总工，就算我们可以在电话里沟通方案，但对方没有我们电网图纸啊，电话可以沟通方案，但图纸又没办法传过去。” 冯远自然也想过这个问题，但对方身份特殊，肯定是没法过来的。 “只有尽量在口头上跟他描述，如果实在不行那就只有我们试着学这个拓扑学了。” 大家听完看向这两天收集的拓扑学相关内容眼前一黑。 都是三四十岁的人，再让他们重新学数学？而且还是这么难的数学？ 正当大家都愁眉苦脸的时候，一阵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来了！”大家立刻变得激动起来，而冯远则是第一时间已经接起了电话。 “喂，您好。” “你好。” 冯远听完这两个字脸上闪过一丝奇怪，长途电话声音在传送过程中有些失真，但这声音还是下意识让他觉得自己在跟一个孩子通话。 这声音······未免也太过年轻了吧？他还以为对方会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教授专家之类的呢。 不过冯远也没有因为声音年轻就怠慢，依旧语气恭敬，“请问是写拓扑学实际应用的陈先生吗？” “陈先生您好您好，非常感谢您愿意帮助我们·····好好好，那我现在就把我们电网的具体情况给您说一说。” “我们是去年全部换了新的变电站，而且还在原有的线路上又增加了几条·····故障接二连三的出现，现在我们不得不在用电高峰期关闭居民用电，所以改进电网迫在眉睫。” 会议室里所有人屏气凝神的听着。 只见冯远说完之后电话那边不知说了什么他表情一喜，不过随后又冷静下来，“陈先生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您那边没有我们海市的电网分布图，我们——” “啊？这，这样真的可以吗？” 大家看冯远一副震惊不敢置信的样子纷纷好奇不已，对方到底说什么了让他们总工这样失态啊！ 不过他们马上就知道了，冯远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指挥，“快，快找一份海市城市地图给我！” “海市的地图？” 众人不解，这个时候找城市地图干什么？难道要的不是电网图吗？ “快点！”冯远提高声音又说了一遍。 “这里，这里！这里有一份城市图！”众人七手八脚的找到赶紧递给冯远。 “冯总工，这时候要城市地图干什么啊？” 冯远给了众人一个眼神示意他们安静，“电网图也给我。” 电网图桌子上倒是随处可见，李高忙不迭的拿了一份给冯远。 冯远把两份地图都展开摆在桌子上，兴奋的对电话里的人说道：“陈先生，东西都准备好了，那我就开始说了？” “好好好，我们去年新投运的两座变电站是在万荣、黄渡这个两个地方，另外西郊站也扩建了，所以以这三个变电站为中心······对对对，除了闸北到河东变电站是单回线，其余都是双回线·····” 大家听到这里才反应过来冯远是在给对面的人讲海市电网分布。 于是众人猜测对面的陈先生是想通过城市地图标注变电站以此了解海市整体电网。 不过接下来冯远跟对方讲的话却让他们想到了一个更令人吃惊的可能。 “对，从下沙到徐家楼这一段都是主线干。” “对对对，沿着交通主干道铺设的。” “都是220V。” 大家对视一眼，纷纷看见了对方眼中的震惊，脑子里不约而同的想，这么详细的数据……对面的陈先生该不会在手工绘制电网图吧！ 陈望确实在手工绘制，但却不是在制电网图，而是在构建电网拓扑模型。 第248章 已经在制定优化方案了 通过拓扑学中的图论方法，陈望正在把冯远告诉他的海市电网中的母线、线路、变压器等元件抽象画成节点和边。 本来陈望是一手拿电话一手拿笔画图，但要有用到直尺的地方他就只能用肩膀把电话夹到耳边听，一个不注意电话“咚”的一声落在了桌子上。 陈望被吓了一跳，现在一部电话可贵得吓人，要是摔坏了那他不赔得倾家荡产？ 放下直尺陈望就赶忙去捡，却被旁边的谭景贤先一步捡了起来，还贴心的放到他耳边，“你继续画就是，我帮你拿着。” 堂堂的省委书记帮你拿电话，这要是放到普通人身上就算敢继续听，那也是受宠若惊。 但满脑子都线路图的陈望见有人帮他拿电话，真心实意说了句“谢谢”之后，就继续拿起直尺开始画了。 谭景贤也没有想到这电话一打就是40分钟，后面之所以挂断了还不是因为讲完了，而是转接出故障掉线了。 谭景贤把电话放回去，悄悄甩了甩酸软的手。 看着一幅密密麻麻全是由点和线组成的图谭景贤眼中露出惊叹之色，这复杂程度，就算临摹也得花不少时间吧。 “这些点和线都是些什么呢？” 陈望头也没抬，“变电站，线路。” “那都是变电站的话为什么这两个要大一些，这一个却明显小得多呢？” 陈望看了眼谭景贤手指的地方，“那里是新建的万荣和黄渡变电站，都是220千伏的，小的那个是老式变电站110千伏，最小那个同安变电站只有35千伏。” 谭景贤吃惊，“这些你都记住了？”这图上面除了标注了比例，其余什么都没有写，陈望怎么能看一眼就知道是哪个变电站？ 陈望点点头，理所当然的回道：“毕竟看了一遍又自己画了一遍。” 看了一遍又画了一遍就，就记住了？ 谭景贤目光落在海市的城市地图上，上面变电站名字都是陈望刚刚接电话时随手标注的，他看着一处直接问道：“新民和建设两条主干线之间的变电站叫什么？” “外郊变电站，海市的第一座220千伏变电站，1957年12月26日安装，最开始投运的是110千伏的设备，直至58年才全站投运220千伏的设备。” 陈望一口气说完，画图的手都没停一下。 “那东埔区有几座变电站？” “两座，分别是······哎麻烦把红笔拿给我一下。” 谭景贤走两步从桌子另一边把红笔递给了陈望后才继续问道：“是哪两座？” “伍家岗，西陆。” 又是对的，这下谭景贤不得不承认陈望是真的把这些变电站的分布都一一牢记在了脑子里。 “陈望，你难道能过目不忘吗？” “得看记什么内容吧，如果文章啥的，基本看一遍就能记住，但像是这种城市地图，我还要亲手绘制一遍才能记住。” 谭景贤想了想，眼带惊诧有些迟疑的问道：“等等，你，你把海市的城市地图记住了？你记的不是电网分布图吗？” 这次陈望终于抬起了头，“记住电网分布，那城市地图当然也就记住了啊，每座变电站都会供应周围地区用电，这城市地图只有主要街道分布很容易就能记住了。” 小才：“你面前的是江宁省的一把手。” 陈望顿时一个激灵，但随即又向小才发出灵魂一问，“所以……这话有什么不对吗？”他感觉自己说的全都是实话啊。 小才：。。。 旁边的谭景贤愣了片刻才哈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拍着陈望肩膀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陈望光听谭景贤愉悦的声音就知道他现在十分高兴，但他却感觉更困惑了，所以…..哪句话说得好啊？ 小才：“哪句话都不好，运气好。”遇到的人都有一颗爱才惜才的心。 陈望：“嘿嘿，我也觉得我运气不错。” ····· 这时桌子上电话又响了起来，谭景贤知道是海市那边终于又转接过来了。 “喂，是我。”不过这次谭景贤却没有再让陈望接听，而是直接说道：“今天实在太晚了，明天再继续吧。” 陈望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再加上坐了那么久的车，肯定要休息休息，这么小可不能把身体累垮了。 海市这边冯远再打电话过去其实也是准备说今天就暂时到这里，陈先生能帮忙他们就感激不尽了，哪还能真让人家熬夜赶工。 于是连连点头，“好的好的，麻烦了书记。” 挂了电话之后所有工程师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冯远，“冯总工，陈先生真的在手绘电网分布图吗？” 冯远笑着摇摇头，“不是，陈先生是在直接绘制电网拓扑图。” “绘制电网拓扑图？”李高惊呼出声，“意思是陈先生已经在帮我们制定优化方案了？” “是。” 众人听完直接石化在了原地。 半晌过后有人不确定的问道：“所以我们现在就只，只需要等着就行了？” “怎么可能，我们需要帮陈先生整理出近五年的海市的年用电数据，还有各线路长度、连接关系、输电容量，速度一定要快。” 大家听完赶忙点头，“行，这些资料都在档案室，我现在就去搬。” “我也去。” 就在海市电力部的工程师们忙着整理资料的时候，陈望已经收好了东西跟着谭景贤一起下了楼。 “科技行政管理部的王振华王部长估计已经在等着你了，你这几天的生活都由他负责，有需要什么都可以找他。” 听着谭景贤的嘱咐，陈望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嗯嗯，好的。” “你知道自己保密的身份吧？” “知道。” “那过几天王部长应该要对你进行简单的培训，还有身份背景审查什么的，不过这些都是保密的正常流程，你不用紧张也不用害怕。” “我不害怕。” 谭景贤对陈望这从容不迫气定神闲的气度是越看越喜欢，他虽然自认为是一个亲切的人，但碍于身份好多下属看到他都诚惶诚恐战战兢兢的。 胆子还不如一个11岁孩子呢！ “谭书记。”刚下楼一个中年男人就脚步匆匆的迎了上来。 谭景贤招招手，“来得正好，我们刚完。”说完转头跟陈望介绍，“陈望，这就是王部长。” 陈望立马礼貌问好，“王部长好。” “哈哈哈，好好，早就听过你天才儿童的名声，但不知道你竟然还藏了更令人吃惊的本事，陈望，你可真是给了我们巨大惊喜啊！” 第249章 他其实也没那么重要的 从办公楼出来，谭景贤问陈望行李多不多，陈望点点头说挺多的，毕竟后备厢都快塞满了。 于是谭景贤就说让肖建安先把他们送过去，王振华听了连连摆手。 “不用不用谭书记，我也有车，绝对放得下陈望的行李。” 谭景贤看向王振华，“你借了车？” “没有啊，我们部门不是有公务车嘛。”说完王振华指着小轿车停放的位置，“诺，我就停您车旁边了，就想着等会好搬行李呢。” 陈望和谭景贤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一辆看起来九层新的三轮车停在小轿车旁，龙头上面还挂了两根红布，十分的接地气。 “这，这是？” “我们部门的公务车啊，哈哈哈哈，还没用过呢，今天终于能用上了。” 谭景贤终于有了点印象，“我好像记得前年还是大前年你们好像是申请了一笔资金，就用来买三轮车了？” “那是维修我们部门办公室的资金，不过后面我们自己修了，这笔钱省下来就买了三轮车，结果买得正好，买完回来我们部门就被借到档案局去办资料了，幸好有这辆三轮车，可帮我们省了大力气。” 这话别说谭景贤就连陈望听了都有些心酸，堂堂的一个局长不仅要自己修房子，竟然还要被借去搬资料，这真成了建设祖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了。 谭景贤叹口气，“这些都过去了，现在你们部门终于有事干了，都打起精神来。” “书记不用你说我也精神得很，你看，我来接陈望之前还特意把车洗了一遍呢。” 说完王振华热情的带着陈望往下走，“呵呵，别看我们部门现在只有一辆三轮车，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肖建安早已等在车边，见两人过来赶紧打开后备厢肖把陈望的行李搬到了三轮车上。 小小的三轮车立马装得满满当当。 王振华有点尴尬的笑笑，“呵呵，没想到行李还真的有点多哈。” 谭景贤走过来，“那你这还怎么坐人？还是让老肖送你们过去吧。” 陈望拍拍车沿，“没事儿谭书记，我坐车边上就行了。”行李都已经搬了下来，再搬回去多麻烦。 结果谭景贤立马否定，“坐这儿肯定不行，这多危险！” “对，坐这儿肯定不行，坐这儿。”王振华直接从车边上掏出一根小板凳，然后放到最前面，“都准备好了的，书记，你看坐这儿没问题吧？绝对安全，后面有行李挡着，前面有我。” 谭景贤这下终于点了点头，“将就吧。”虽然对于他们省的第一个保密人员的身份来说还是简陋了些。 但对于吃够回家路艰辛的陈望来说，只要不甩双腿走路就已经非常好了，而且小板凳上还绑了软垫，真是太有心了。 不用人请陈望自己就背着书包从三轮车另一边爬了上去乖乖坐好。 于是等王振华回头想开口让陈望上车时却发现他已经坐好了。 陈望抱着自己的书包，“王局长我已经坐好了，我们出发吧。” 王振华一愣随即笑着点头，“行行行。” “那书记我们就走了？” 谭景贤笑着摆摆手，“走吧，骑车注意安全。” “哎，绝对保证安全。” 陈望也跟谭景贤挥挥手，“书记再见。” “哈哈哈，再见。” 坐着三轮车从政府大院出去，陈望心想他们省的大书记可真好，亲切又平易近人，一点官架子都没有。 小才：“你还能看清人了？谁在你眼中都平易近人。” “施佑就不是！” “···”他忘了他宿主小心眼记仇了。 此时已经晚上十点，夜里温度骤降，坐在四面漏风的三轮车里陈望觉得自己还是有些草率了，应该把行李扛回去坐四轮小轿车的！ 哎，人果然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他真是没有一点吃苦耐劳的艰苦朴素精神。 正自我批判着，三轮车终于拐进了一个窄窄的胡同，然后七拐八拐的停在了一户小院面前。 借着还算明亮的月光，陈望看见门口挂着的木匾上写着科技行政管理部门八个大字。 陈望往里瞅了瞅。 简陋，实在是简陋。 这要是没挂这个木匾，谁能想到这小破院子竟然是个政府部门？ 可能是陈望的表情太过吃惊，王振华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当时能用的房子不多，其他部门都有重要职责，就我们闲着，所以分的办公用地偏僻了点，不过这里安静，正适合我们工作！” 刚说完对门院子突然响一阵婴儿的嚎哭，还伴随着几声“还让不让人睡觉？”“这么晚吵死了！”的咒骂声。 ····· 王振华：“进院子，进去就没这么吵了。” 其实吵不吵对陈望丁点儿影响都没有，他只是震惊明明是管科学技术的部门，但办公的地方却如此偏僻简陋，看来他们江宁省的科学技术发展看来真的不太行。 怪不得这次去数学学会整个江宁省就他一个人呢。 “局长？局长你接人回来了？”这时院子里急匆匆走出来一个女同志。 王振华有些惊讶，“李主任？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回家？” “我肯定得等人进来安排好才回去啊，况且都没事干好几年了，这终于有点事干加个班怎么了？” 说完就看向王振华身后的陈望，“这就是陈望吧？哎哟，你说这孩子咋那么厉害呢，小小年年纪就能成为——” “咳咳咳！”李雪梅话没说完就被王振华打断，“李主任，以后这话可不能随随便便说，我们得专业起来。” 李雪梅立刻慌忙的左右看看，发现没人之后才松了一口大气连连点头，同时声音也成了气声，“放心吧局长，我今天看了一天的保密手册，刚刚只是太高兴了才说漏嘴了，以后都不会了。” “嗯，打起精神来，祖国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我们就是相信我们，我们可不能让祖国人民失望！” “知道了！局长！”李雪梅脚一并昂首挺胸的回道，就差行个军礼了。 而目睹了全程的陈望已经在夜黑的风中凌乱了。 他感觉自己还没有到这么重视的级别啊… 第250章 离超级天才又近一步 后来陈望才知道王振华是军转政，因伤退役之前已经是正团级干部，所以部门仅有的两个下属也受他影响有了点军人的作风。 最明显的就是他现在住的这间房间不仅被打扫得纤尘不染，而且床上的被子都被叠成了豆腐块儿，毛巾牙刷杯子放得那叫一个整齐。 王振华没有结婚，在江宁省也没有家人，所以即使分了房子也没有回家住而是就住在办公院里。 刚刚走之前他大概的说了一下现在科管院的情况，因为省级科技行政管理部主要就是负责科学技术保密工作，还有各类科技计划项目的组织和申报。 之前好几年教育都难以发展，更别说地方科技，根本没有科技项目申报，更没有任何需要保密的人员和资料需要他们负责。 说他们是名副其实的“养老部门”也没错，整理资料的时候档案馆都比他们忙。 所以整个科管部不仅办公用地相较于其他部门十分的“简陋”，而且整个部门加上王振华和这个局长一共就三个人。 一个是刚刚那位李主任，是位三十来岁的女同志，负责部门的行政（杂事）工作。 还有一位已经下班了，也是位办公室主任，叫齐国军，年纪也是最小的，只有二十五岁。 主要负责科技项目的管理工作，不过王振华说他已经来部门看了三年的书了，因为根本没有工作，哦，除了借出去帮档案馆搬资料以外。 陈望听到这里眼睛一亮，这简直就是他以前梦寐以求的工作啊！ 虽然现在对这种工作也没有那么向往了，但还是忍不住打听这位齐主任是怎么得到这份工作的。 结果问完陈望就后悔了，因为王振华说这位齐主任的爷爷和爸爸都是烈士，而他是烈士遗孤，所以即使只读了初中也进了政府部门。 一想到这个陈望就愧疚，真是睡到半夜都要醒来骂自己死嘴问什么问的那种地步。 他相信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以这种方式得到一份安逸舒适的工作。 “哎。” “哎～” “哎！” 书桌前，陈望写两个字就叹一声，叹得小才烦不胜烦。 “你到底怎么了？能不能好好做你结构分析？” “你说这位齐主任怎么能这么可怜呢，爷爷和爸爸竟然都牺牲了。”陈望只要稍稍带入一下自己就觉得苦痛得不行，他都不知道这位齐主任是怎么熬过来的。 小才没说话，只觉得自己的宿主是真的变了，这要放以前，估计只会庆幸不是自己。 不过陈望情绪也没有低沉太久，写着写着又专注到了手上的分析工作之中。 电网结构分析能直观的了解电网的整体布局，识别关键节点线路和网络中的环网，辐射状结构，能为电网的规划和运行提供依据。 陈望已经构建好了电网拓扑模型，只需要把分析报告写出来，电力部门的工程师们就能根据报告改进薄弱容易出故障的地方。 而他之所以又要了海市近五年的用电量数据，是因为他还想做一份电力潮流分析。 这种分析有一定的计算量，但对于陈望来说计算现在是最简单的工作，只要不是无穷级的计算，他算出来也只是时间多少的问题。 写完报告的最后一个字，陈望折起来收进文件袋里，明天就可以让科管部的人帮忙寄出去了。 此时已经是深夜两点，陈望脱了衣服就钻进了被窝。 果然是开春之前最冷啊，脚都给他冻麻了。 第251章 终于可以做实验了 大家为了赶时间早饭都是在会议桌上吃的，吃完之后所有人又继续埋头整理。 都在全神贯注的时候桌子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冯远随手就接了起来，“喂？电力部冯远，请问有什么事。” “冯总工早上好。” 听见电话里的声音冯远立马放下了笔，“陈先生？陈先生早，这么早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一听到是陈先生的电话所有人都放下手中工作看了过来。 同时十分好奇，陈先生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他们干什么呢？不会是要数据吧？他们还没有整理完呢！ 正当大家正疑惑着，只见冯远激动猛的得站起来。 “真的？陈先生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好好好，真是太好了！” 大家看得更加一头雾水了，这陈先生到底说了啊！ “好的好的，我马上把整理好的数据给您，李工，快，弄好的数据先给我。” 李高赶紧把整理出来的数据递给冯远，冯远指着数据一一报给了电话里陈望。 整理一晚上的数据十来分钟就说完了，冯远拿着电话问道：“陈先生您看这些够吗？” “哦哦，好的好的，谢谢谢谢。” “行行行，我这边会注意的，真的太感谢您了，您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提，我们一定竭尽全力。” “好好好，陈先生再见。” 电话一挂断大家就迫不及待问道：“冯总工，陈先生说什么了？” “是啊，到底说什么了？” 冯远也不卖关子，一脸兴奋激动的说道：“陈先生说给我们做优化方案已经寄出来了！时间快的话后天我们就能收到了！” “什么？已经寄出来了？”众人无不震惊。 “可，可是陈先生要的数据我们都还没有整理完啊！” “是啊！” 冯远笑着解释：“陈先生说帮我们制定优化方案只需要构建电网拓扑图就行，昨天就完成了。” “昨天晚上就完成了？”大家更加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我们当时预计制定优化方案可是起码要两天时间，那还是在加班加点的情况下，陈先生一晚上就，就写出来了？”说话的人吃惊得舌头都在打结。 “陈先生说这正是电网拓扑的优势之处，他可以更加直观的帮助我们评估出电网的可靠性和稳定性，有问题的地方一目了然制定方案当然就快。” “原来是这样。” 冯远点点头，“所以这次把线路改完之后大家都必须得把这个拓扑学搞懂！” 众人顿时一脸难色，不过想到以后总不可能次次都麻烦人家陈先生，也只能咬牙答应。 第252章 意识到巨大的差距 陈望知道自己可以向科管部申请研究资金，他之所以没有申请就是因为看科管部太穷了，连房子都只能自己修哪里还有资金可以给他啊。 陈望之前想得天真，岳邱刚给他说以数学学会高级会员的身份就可以申请研究项目，他还以为就能申请到研究资金。 但在了解完这个时代的方方面面之后才知道现在以纯学术研究申请研究资金是很困难的，当初施佑申请的估计都是中科大的研究经费。 可要以实验研究项目申请那肯定得拿出点真有用的东西，不然华科院的研究员都在艰苦的环境中搞研究，人家国家科学技术委员会凭什么单给你批？ 而且现在一切才刚开始恢复，知识分子政策还没有落实，国家科学技术委员会也还没有恢复正轨，估计除了国防研究项目批得快，其他的都得经过重重审批。 看陈望没说话，王振华又说道：“反正这里离一中也不远，就算你以后住校，放假的时候也可以过来使用实验室，这样对你的研究内容也更加保密。” 他的研究内容都是在空间完成的，绝对保密。 但是有一点陈望挺心动，那就是随时可以做实验，自从学了物理实验的理论知识之后，陈望就开始蠢蠢欲动特别想做实验，如果有自己的实验室确实方便很多。 “那，那行吧，谢谢王局长。” “你看你又说谢谢，给你说了这是我们的工作，我巴不得你多给我找点事做呢。”不然他都快觉得自己真成了个废物了。 说干就干，王振华立马开始招呼屋里的齐国军。 陈望也被他推进房间继续忙自己的事，“中午饭是李主任从家里做好带过来的，她等会就要回去做饭了，你想吃什么就给她说啊。” 这真是·····“穷”得很有生活了。 “好的王局长，我知道了。” 陈望回到书桌前继续写分析报告，但心思却已经飞到了即将拥有的实验室上。 科管部虽然穷，但毕竟有这么大的院子，空房间还是很多，选了一个向阳通风的房间，王振华和齐国军几下就把房间打扫了出来。 “王局长，我记得旁边屋里有个柜子和一个木架，要不我们把他们搬过来放实验器材？” “可以，到时候还要弄张实验台才行。” “哎，我那张办公桌够大，要不用我那张吧，反正我平时根本用不到。” “行，到时候我再去其他地方给你一张。” 齐国军却说道：“不用，我根本用不到，资料那些放书架上就行。” “小齐啊。”这次王振华没有喊齐主任，“以后会用上的，你看我们现在就有保密工作可以做了，以后肯定会有更多的事要忙。” “但愿吧。”齐国军说完就出去搬书桌去了。 陈望的分析报告在李主任送午饭来之前终于写完，自此帮海市电力部同志的忙就算结束了。 吃完午饭后拜托李主任帮忙把报告寄去海市之后，陈望就迫不及待要去看自己的“实验室”了。 走到门口，陈望一眼就看见了钉在门框上写着“实验室”三个字的牌子，门上还贴了张纸“闲人勿近”。 这还弄得怪正式的。 “进去看看，觉得还差什么就给我说。” “好。” 陈望一脚踏进去，房间里就一个柜子，一张超大书桌，一个置物架，再加上找来的实验器材，如果不是别人说，进来的人肯定无法将它跟“实验室”三个字联系起来。 第253章 硬气起来了 因为陈望的保密单位已经转到了江宁省科管部，次日一大早王振华就接到上级的机密文件，通知他鹭城数学交流会上疑似出现境外间谍的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 确定施佑为境外间谍，但因为发现及时并没有泄漏出重要消息。 王振华看到这里松了口气，从接到陈望的保密工作以后他就一直担心这个问题，现在终于可以放心了。 但随后就感到极其的愤怒，施佑那样的背景和身份竟然还会干出这样的事。 想想当初那些在战场上牺牲的战友，王振华就恨不得把施佑千刀万剐！ 王振华气得咬牙切齿的时候，这边陈望也一脸苦大仇深的开了门。 他昨晚上开始学习大学阶段的百科之后就老实了，再也不敢说自己在薅羊毛了。 现在的百科知识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只需要记忆就能掌握的百科知识了，早知道昨晚就不应该把那3%用来开发感知记忆能力，而是应该开发逻辑推理能力！ 一晚上过去学得头昏脑胀，早上一看有效学习时间，3个小时。 结果小才还在旁边说风凉话，说什么至少比以前得到的多。 虽然是实话，但跟陈望预期的还是差了不少。 所以一起床就是张苦瓜脸。 王振华在看见陈望的一瞬间就笑得如沐春风起来，“陈望，你起来得正好，早饭已经做好了，快来吃。” 王振华自己弄了个炉子，可以熬点稀饭煮个鸡蛋啥的，这样早饭就不用麻烦李雪梅了。 “哦，好的。”在王振华的再三强调下，陈望也不再随时客气的说谢谢了。 吃饭的时候王振华把施佑的事给陈望说了。 陈望听了也是气得不行，觉得施佑肯定是猪脑子才会去干这种事。 哦，不，说猪脑子都是抬举了他，毕竟陈望自己以前就是猪脑子，但也没有想过要干出卖国家的事。 小才难得赞同陈望一次，“这倒是。” “···” 吃完饭后陈望没有再去实验室，离开学也没有几天了，他想趁这几天空的时间把拉马努金公式证明最关键的推导给完成。 之前在参加数学学会的时候陈望已经构造出了theta函数，然后利用theta函数的展开式，结合超几何数构造出了系数与模形式参数相匹配的级数。 这过程中的计算量简直就是天文量级别，光是草稿纸就用了厚厚一叠。 这是完成拉马努金圆周率公式证明的第一步，然后就是结合数论来处理公式中涉及数论性质的一些问题，对一些特殊的整数序列、模形式的系数进行分析和推导。 这些推导陈望在过年的时候已经完成。 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一步，也是最后一步，陈望需要计算拉马努金g -不变量。 拉马努金g -不变量子在拉马努金型圆周率公式中起着关键作用，只要能确定g-不变量的值，并将其与公式中的其他参数相结合，就能最终完成对拉马努金圆周率公式的证明。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陈望都沉浸在了计算和推导过程当中，除了必要的吃饭上厕所时间，白天陈望坐在窗户的书桌前几乎都不会动。 王振华在忙着准备陈望的保密培训工作，李雪梅跟以前一样，除了保证把每个房间打扫干净以外，就是随时注意院子外面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为了做好保密工作，李雪梅现在都不跟周围的邻居聊天了，生怕自己一个嘴快说漏嘴。 第254章 终于完成了证明 门口的女同志听完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你，你刚说什么？” 李雪梅头一昂，“年纪轻轻耳朵就不好使，齐主任说我们明天不会去的！你们有什么意见就去找书记说！” 女同志听完退出去两步看了眼门口的牌子，是科技行政管理部没错啊，她没走错门啊！ 那今天科管部的人吃什么了这么有底气？ “还看什么看呢，以后没重要的事别来我们这儿，现在我们这里闲人勿进！”李雪梅又喊了一句。 这话把女同志气得脸色连连变化，说了句“哼！那你们就好好等着！”后大步流星走了。 这时王振华从房间里走出来，“出什么事儿了？我听见你们在说什么书记。” 齐国军三言两语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王振华点点头，“对，我们现在负责的工作不允许我们像以前那样随意被借调到其他部门去，他们如果去找书记更好，书记会处理的。” “对，我们也是这么想的。”李雪梅笑着说道，他们现在可是底气足足的！ 这件事三人后面也没有再关注，那个上门的女同志也没有再来过，只是有时候开大会的时候遇到档案馆的领导脸色都讪讪不太好看。 想来应该真的去找了书记，然后被批了一顿，不然也不会一副有气不敢出的憋屈样儿。 自开春以来，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开学的时间也越来越近。 陈望这两天更是忙得废寝忘食，他本来打算把最后的计算和推导完成就行，但不知道是不是脑子又开发了点的原因，他计算的速度明显加快，计算和推导完成之后竟然还剩三天时间才开校。 三天时间，陈望抓紧点时间完全够他把推导过程写出来了。 于是王振华三人就看着陈望从有点忙，忙着忙着就变成了非常忙，甚至有时候吃饭都没时间。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不吃饭？王振华直接把饭菜端到了陈望书桌前。 陈望感动至极，“谢谢王局长，你放心，再有一天时间我肯定能把这证明完成！” 王振华听完就感觉天塌了，完了，好像又要“失业了”。 他很想告诉陈望不用急，慢慢来。 但搞研究，不管是科技还是纯学术，肯定都是盼着早日完成。 王振华强颜欢笑，“好，我们等着你完成的那天，一定要庆祝一下！” 李雪梅和齐国军听完心情也颇为复杂，特别是齐国军，这两天他正提起点干劲，把以前的技术保密规章制度翻出来准备重新整理一下，结果资料还没有找完陈望的证明都要完成了！ “那，那局长，以后我们是不是又要被借去搬资料了啊？” 王振华沉默着没说话，因为他还真不敢保证，虽然证明交上去后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审核评判，但一旦确定证明正确可以公开发表，那他们的保密工作也就结束了。 保密工作一结束他们肯定就跟以前一样又成了“养老部门”。 “哎！”李雪梅重重叹出一口气。 “哎。”齐国军也轻轻叹了一声。 王振华听见两人唉声叹气也在心里无声叹气。 而此时正在奋笔疾书的陈望对此丝毫不知，一心只想快点把证明完成，一个是他觉得这几天王局长他们照顾自己辛苦了，证明完成之后也好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 还有一个就是昨天晚上他在百科知识上看到一个比较感兴趣的东西，想自己动手做出来试试。 陈望的证明是在开学前一天的清晨完成的。 当时他熬了这辈子的第一个通宵，身体虽然极其疲惫，但精神却无比亢奋。 写到最后几步的时候越写越快，越写越快，钢笔的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声音，在凌晨安静的环境里特别清晰。 清晰到陈望好像觉得它通过耳朵钻进了自己的血液里，急促而又汹涌的沸腾起来。 最后三步！ 快了，快了，马上就要完成了。 最后两步。 陈望眼睛亮了起来。 最后一步！ 陈望写下了“自此，证明完成。”六个汉字。 “沙沙”的写字声戛然而止，初升的阳光穿过屋前刚冒出新芽的树枝，带着一股盎然春意落在书桌上，把笔墨未干的六个字照得如镀金般耀眼。 ······ 好了好了，以上皆为小才描写，实际的情况就是陈望一笔放，冲着窗子就大笑了三声，“哈、哈、哈！” 然后惊飞了屋檐下刚筑好窝住进去的几只小燕子。 和王振华。 王振华衣服都还没来得及穿好就冲了出来，“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陈望打开玻璃窗户，高兴的喊道：“王局长！我的证明写完了！” 王振华先是愣了两秒，然后就是兴奋和激动，“真的？全部完成了？” “是，全部都写完了，现在密封寄出去都可以！” “太好了！太好了！我马上就去寄！”虽然担心陈望的证明完成之后他们又会回到以前无事可做的状态，但真完成之后王振华比陈望还高兴。 他一边穿衣服一边跑去办公室拿密封文件袋，早一分钟寄出去，国家科技委员会就能早一分钟收到。 上面早就说了陈望这证明完成了对我国数学界有十分重要的意义，既然已经完成，那他肯定不能浪费一分一秒。 这边陈望也在收拾整理，有一部分是之前写好的，陈望赶紧从书包里掏出来，然后两份合在一起。 王振华拿着文件袋飞奔过来，结果看到陈望桌子上厚厚一叠稿纸人都傻了，“这么多？” “啊？多吗？196页而已。” “196页？”王振华瞪大眼睛，随后放下文件袋，“不行，我得回去再拿一个文件袋，这个不够装。” 不一会王振华又拿了一个文件袋来，然后小心翼翼把稿纸分别装好定上密封条，让陈望就在屋里等着后就急急忙忙出去了。 第255章 感人的师生情 终于完成了一件大事，陈望熬了一个通宵也不想睡觉，想到明天就要开学，他决定今天去拜访岳老师，顺便把他奶准备的年货送过去。 打开那个巨大的袋子，陈望才发现他奶给他准备的东西真不少，什么花生核桃干蘑菇，还有熏好的腊肉香肠和小鱼干。 怪不得装了这么大一口袋呢。 花生核桃这些不用煮的东西可以留点分给同学，其他的东西陈望则分成了三份，一份给科管部，一份给岳老师，还有一份陈望准备带去给周嘉扬外婆。 一想到这里陈望手脚就麻利了起来，他感觉思念周外婆的泪水都要从嘴角流出来了。 嘿嘿。 陈望收拾东西的时候李雪梅和齐国军也来上班了，两人在路上恰好碰到王振华，得知了陈望已经完成证明的事。 两人跟王振华心情一样，虽然也担心后面又回到以前的样子，但也是真的激动高兴。 李雪梅当时就提议晚上做一顿好吃的庆祝一下，王振华和齐国军都十分赞成。 陈望知道后也挺开心，有高兴的事就应该大家一起庆祝，正好他把干货都分了出来，拿给李雪梅还可以添两道菜。 李雪梅哪敢收陈望的东西，陈望绞尽脑汁说了好多理由她都还是不要，最后只能说自己想吃家里的香肠腊肉了李雪梅才收下来说今晚就给他煮。 东西给完陈望就准备出门去岳邱刚家里，结果齐国军知道后说什么都要送他去。 说他们的保密工作还没有结束，陈望出门他肯定要跟着保护他的安全。 陈望不想太麻烦齐国军，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是了，这大白天的，不会有啥危险的。”说完陈望把东西往肩上一扛就要出门了。 这时李雪梅开口，“哎哟，你这么多东西，就算坐车也要扛到巷子外的大马路上去了，多累人啊，让齐主任送你，骑三轮车一会就到了。” 陈望脚步一顿，对啊，他怎么忘了科管部有“公务车”了啊，这不就能省一笔车费了？ 俗话说得好，该省省，该花花，这笔车费很明显就能省下来嘛。 但回头嘴上却犹豫道：“这，这不太好吧，这不是‘公车私用’了？” “私用啥，你的事对于我们来说就是公事！” “就是，那你先等在这里啊，我去骑车。” “哎·····！” 齐国军回头，“陈望你就不要再拒绝了。” 陈望：“不是，我是想麻烦你把那根小板凳带上。” ······ 陈望坐着三轮车到岳邱刚家门口的时候，岳邱刚恰好在院子里打理花草。 “岳老师！”陈望还没有从三轮车上下来就迫不及待喊了一声。 岳邱刚下意识抬头往院子外看去，就看到陈望正从一辆三轮车上跳下来。 “陈望！”岳邱刚满脸笑容，放下手中的浇水壶就赶紧去开门。 “陈望！哈哈哈，好小子，过完一个年长胖了啊！” “嘿嘿，我回去我奶他们把我当猪仔喂，能不胖嘛。” 岳邱刚眨眨湿润的眼睛，走上前摸了摸陈望脑袋，眼中的挂念清晰可见。 陈望看向岳邱刚的眼里也是满满的孺慕之情。 旁边的齐国军见状心里动容不已，多么感人至深的师生情啊！ 正感叹着，下一秒岳邱刚脸一板：“可别光顾着吃饭了，寒假作业做完没？” 陈望下巴一抬：“我当然做完了，不过岳老师假期有没有多想几道难点的题啊？开学考试我可要检查的，哼哼！” “等着吧，找了不少有意思的题，可别先把话撂早了。” 以陈望现在的脑域开发度根本不怕，这下连胸脯都挺了起来，“我从来不说没把握的话！” “好好好！那现在就进去做一道！” “做就做！” 齐国军：……他刚刚好像有些误会了。 见两人说着就要真的进屋去了齐国军连忙出声，“哎，陈望，你的东西。” “啊，对对对，不好意思齐大哥，我差点忘了。”在外面陈望就没必要还喊齐主任了，省得别人听到追问不好解释。 岳邱刚这才惊讶出声，“陈望，这位小同志是你认识的人？”他刚还以为是陈望喊的三轮车，没想到竟然是陈望认识的人。 “嗯，齐大哥专门送我过来的。”陈望把东西提下来，“谢谢你齐大哥，那你快回去吧，等会我自己回来就行。” “那不行，你大概要待多久，我看着时间来接你。” “接去哪里？陈望你在省城有亲戚吗？今晚上就在我这里休息啊，明天正好一起去学校。” “不用不用岳老师，这是我远房亲戚，我就住他们家里，书包和行李都放在那呢，肯定要回去。” 说完陈望想到晚上还要回去吃晚饭，便让齐国军4点左右来接他就行。 齐国军点点头，然后掉转三轮车走了。 陈望提着口袋刚想甩到肩膀上，旁边的岳邱刚一把就提了过去，“装的什么东西呢？这么多？” “就是些晒干的笋子蘑菇之类的，还有些我奶装的香肠腊肉，她老人家说你们城里的人就算能做腊肉肯定也烟熏不了，叫我带上来给你和师母尝尝。” “真的吗？你师母最喜欢烟熏的腊肉香肠了，那真是谢谢你奶了，这么大老远让你带过来，坐车辛苦了吧？” 陈望：“·····也不是太辛苦。” “哪里不辛苦？我知道你来省城坐车都要转好几趟，又带着这么多东西。”说完岳邱刚一顿，“你可别告诉我你自己一个人上来的？” 他是一个人上来的，但却是坐书记的专车上来的。 结果陈望的沉默让岳邱刚以为真是他一个人扛着这么多东西坐车上来的，这可把岳邱刚心疼坏了。 “哎哟说你聪明，结果憨干傻事，这么远你就不带了嘛！”岳邱刚一脸着急，“什么时候上来的？累着没有？” “老婆子！老婆子！快点出来，陈望来了！” “快点进来坐着休息休息，等会让你师母给你做好吃的补补。” “岳老师，我真的不累。” “怎么可能不累，这袋子我提着都沉手，快点别磨蹭了，进屋来。 第256章 陈望交流会到底有没有亮眼表现 陈望进去之后终于见到了岳老师常常挂在嘴边的“老婆子”。 是一个特别有书卷气的看来温温柔柔的小老太太。 但陈望不知道为什么师母看到她眼泪就流了下来，吓得他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后面他才知道岳老师和师母年轻的时候有过一个孩子，叫圆圆，也是个男孩，但却在刚满11岁那年失足掉水中溺亡了。 岳师母悲痛欲绝伤了身体，不仅后来再也没怀上过孩子，而且只要看见跟圆圆同龄的孩子就容易情绪崩溃。 所以现在看见陈望只流泪已经是比较好的状态了。 陈望听完满脸愧疚，“对不起师母，是我来得太突然了。”如果他了解情况肯定不会贸然拜访。 李蓉珍笑着摇摇头，“不不，你能来我很高兴，这不是伤心的泪水，我这是高兴，我老是听老岳说你怎么怎么聪明，怎么怎么厉害——” 话没说完就被旁边的岳邱刚慌忙打断，“哎！你这个老婆子乱编排我，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这些话了！” 李蓉珍睨了岳邱刚一眼，拉着陈望的手，“你老师他就是这样，性子别扭得很，他这会当着你的面当然不好意思承认，其实私底下稀罕你得很，你上次不是一个人回家吗？他担心到大半夜才睡着。” “哼！你这个老婆子就爱乱说话，陈望快过来，不是说好了做题吗？”岳邱刚一张老脸通红，背着手赶紧转过身去，“快点跟过来！” “那，那师母，我就先过去了？” 李蓉珍摆手无奈的笑笑，“去吧，我也得把你带来的东西收整收整，不过陈望，你也送太多东西了，我们家里就我和你岳老师两个人吃饭，这么多东西得吃到什么时候哦。” “没事的师母，我奶装的都是可以放很久的干货，就是那腊肉和香肠你得快点吃，等天气热了以后估计就不好保存了。” “好好好，这个师母知道，真是谢谢你了。” “不用不用，那师母我去找岳老师了。” “嗯嗯，去吧，等会给你做好吃的。” “谢谢师母！”这个陈望是真喜欢。 去到书房，岳邱刚已经把题都准备好了，“来，坐这里，那么信心百倍的，限时十分钟完成。” 岳邱刚看着陈望说话时表情都还有些不自然。 陈望叹口气走过去拍拍他肩膀，“放心吧岳老师，我不会嘲笑你的，而且我特别理解你。” 岳邱刚神情一僵，“你，你理解我什么了？” “我每次撒谎被拆穿时也觉得非常不好意思，也会脸红，所以你脸红应该是正常的。” 岳邱刚……岳邱刚一张老脸色再次爆红！ 陈望看见那快涨红成猪肝色的脸色一惊，“岳，岳老师，你是不是有高血压啥的啊！脸咋还更红了？” 岳邱刚咬牙切齿，“没有！我好得很！你别说话好好做题、就、行！” “好好好，你别激动，我做我做，这题很简单的。” 岳邱刚：……他好像真的要有高血压了！ —— 与此同时，省教育厅会议室里正在进行各中学春季开学动员会。 这次明确下达了重视教育的文件，要求各学校恢复正常教学秩序，重视文化科学知识，积极培养人才。 会议结束之后白长齐被一众校长众星拱月的围在中间朝会议室外走去，从去年年底一中以碾压之势荣获省城先进教育单位之后，白长齐这个校长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 武钢校长包杰明对此是又不服气又眼红，此时看着白长齐在一众校长的恭维中笑得春风得意的样子就恨得牙痒痒。 虽然他们都在省城，但教育资源就那么多，现在一中要分大头，那他们这些学校得到的资源自然就会减少。 想到什么包杰明故意提高声音问道：“哈哈哈，白校长，这鹭城的数学交流会年前就已经结束了吧？不知道陈望此行有什么亮眼的表现啊？那么小的孩子去参加数学学会一定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吧？” 包杰明就是故意问的，他有亲戚在鹭城，数学交流会开始后他就拜托他随时留意消息，就想看看一中这位吹上天的天才儿童去了数学学会到底是能震惊众人，还是会被其他人碾压得泯然众人矣。 结果从交流开始到现在都没有任何一点消息。 所以包杰明就推测应该是参加数学学会的天才太多，陈望虽然年龄小点但根本不起眼。 还有就是陈望虽然参加了交流会，但那种专业的数学讨论会他根本听不懂，纯去当了一回观众。 不管是上面这两种情况的哪一种，反正都跟大家看完报纸所期待的完全不一样。 白长齐一听包杰明的话就知道他打的是什么鬼主意，偏偏这次交流会回来之后岳邱刚什么都没跟他说，他还真不知道这次交流会陈望到底有没有什么亮眼表现或收获。 “怎么？白校长难道还想藏着掖着不行？” 旁边各校长听了也很好奇，纷纷附和包杰明的话，“对啊白校长，我们都知道陈望是个天才儿童，这次去交流会肯定有惊艳表现，所以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给我们说说吧。” “就是，快说来让让我们震惊震惊。” 白长齐见状叹口气，“不是我不跟众位说，陈望有什么表现我这个当校长的现在还真不知道，只有开学等他来学校问问才知道。” “嗐，白校长这话可骗不了我们，当初不是岳老师陪着他去的嘛，这岳老师回来白校长就没去问问？” “呵呵呵，岳老师只是陪陈望去了鹭城，又没亲自陪他去交流会他怎么知道呢。”白长齐挥挥手，“那个各位，学校里事情多我就先一步了，以后再聊以后再聊啊。” 说完白长齐就匆匆出了会议室。 “哎！白校长！” “白校长别走啊！说完再走嘛！” 白长齐听见众人的挽留声头也不敢回走得更快了。 留在身后的包杰明见状却眼睛一亮，看来他猜得没错，陈望此次去鹭城交流会并没有一鸣惊人或者是展现出符合天才儿童这个响亮名声的实力。 第257章 要这些干嘛用啊 岳邱刚给陈望出的是思维题，可陈望现在脑子就跟上了油的轱辘轴似的，转的速度那叫一个快。 所以不到两分钟就解出来了。 因为这道题只要找到解题方法用瞪眼法就能做出来，要不是岳邱刚一再强调要过程，陈望坐下的时候就能报出答案。 此时岳邱刚一边检查陈望的解题过程一边在心里点头，不错不错，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最优方法，看来过年回去也没有闲着，肯定有好好练题。 正满意着陈望在旁边来了句，“岳老师这种类型的题你可不能再出在卷子后面的附加题上了啊，这么简单，毕瑾肯定也能做出来。” 岳邱刚脸顿时黑成了锅底。 谁能想到从业几十年，在退休被返聘的时候居然还要“晚节不保”了！ “哼！你小子别得意，这道题只是试试你寒假时有没有懈怠，开学考试的时候等着吧！” “好的好的，我等着。” 岳邱刚：“···” 直到上桌子吃饭的时候岳邱刚的脸都是黑的。 陈望一边大口大口吃着饭，一边疑惑，“岳老师，你咋不吃饭啊，师母做得这么好吃，你没胃口啊？” 李蓉珍扭头笑得肩膀抖动不已，他总算知道自家老头子为什么特别喜欢这孩子了。 不仅是因为陈望脑袋聪明学习好，还因为他有一股跟老头子很像的憨劲儿，这种憨劲儿挺好的，虽然有时候很气别人，但至少不会让自己受气。 人就是得该憨的时候憨，该聪明的时候聪明。 憨憨陈望吃完饭后就又被岳邱刚叫到书房去了。 岳邱刚从书架上深处找出一本大砖块似的书，“来吧，之前说好的学法语，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开始吧。” 陈望：“啊？不，不用这么着急吧？” “学习就是要抓紧时间，不浪费一分一秒。” “行吧。” 小才：“你完了，此时你老师眼中对你没有一点师生情，只有满满的胜负欲。” 陈望听完赶紧说道：“不过那，啥，岳老师，我一点基础都没有，你教慢一点啊。” “放心吧，我一定慢慢教，但你脑子聪明，记性又好，那我们直接从阅读法语著作开始吧。” 小才爆笑：“哈哈哈哈，这跟建房子从房顶开始建有什么区别，哈哈哈！” 这瞬间陈望的好胜心也上来了，不就是死记嘛，逻辑推理能力没开发之前他最擅长这个了。 “行，岳老师那怎么教我就怎么学。” 然后岳邱刚翻开手中的书就开始读道：“Verrières est l''une des plus jolies villes de la Franche -té. Ses······” “这一段的译文是，维里埃算得上是弗朗什-孔泰最漂亮的小城之一。白色的房屋····在罗纳河汇入莱茵河的地方注入该河。” 说完岳邱刚看向陈望，“怎么样？能记住这段话吗？”他决定一开始就震住陈望，找回自己做老师的尊严！ 陈望闭上眼睛，然后凭靠注意力超级集中爆发的记忆力开始复述岳邱刚念完的段落。 “Verrières est l''une des plus jolies villes de la Franche -té. Ses maisons blanches······” 念完最后一个单词陈望猛地睁眼，“岳老师，我念完了。” 其实陈望在闭上眼睛复述第一句的时候岳邱刚内心就已经震惊得无以复加了，他知道陈望脑子好，记性也好，但完全没料到竟然好成这样啊！ 陈望见岳邱刚不说话又问了句，“岳老师，对不对啊？” 本想给得意门生一个下马威，结果反被他又震惊了一回，岳邱刚脸色已经成黑煤炭了。 不行，不能让这坏小子又得意起来！ 岳邱刚板着脸，“算你运气好，既然这样那我就开始给你讲讲这段里的语法点吧。” 陈望：……早知道就先去拜访周外婆了。 “在法语里，形容词需要和它所修饰的名词在性和数上保持一致，比如在这段原文中，Ses maisons······认真点。” “我听着呢岳老师。” “嗯，blanches是blanc的阴性复数形式·····” 下午四点齐国军准时来接陈望。 李蓉珍想多留陈望玩一会儿，让他吃完晚饭再走。 陈望把头甩成了拨浪鼓，不说他早上就答应过李主任他们晚上一起吃饭庆祝，就算没这件事他也要走。 留在这里吃的就不仅是晚饭了，还有各种名词、动词、形容词！ 陈望跟两人说完再见就准备小跑出去。 “哎，陈望，你等等。” “怎么了师母？” 李蓉珍拿出一条围巾围在他脖子上，“这是我过年的时候给你织的，织得有点晚了，趁现在天气还冷着赶紧围上，不然过两天就用不上了。” 陈望被围巾围得只剩了半张小脸在外面，说话都瓮声瓮气的，“谢谢师母，很暖和。” 旁边的岳邱刚，“好了好了，快走吧，着急忙慌的也不知道要去干嘛！” 李蓉珍瞪了岳邱刚一眼，“你能不能好好说话，舍不得就说舍不得。” “我，我有什么舍不得的？明天不是就能见到了！” “对对对，那我就走了哈，岳老师师母再见。”陈望小跑出院子爬上了三轮车。 李蓉珍在院子里跟他挥手，“再见，陈望，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 齐国军蹬得快，三轮车转眼就消失在了道路尽头。 这时候岳邱刚才踮着脚尖望了望。 “看什么看，没影儿了才看！” 岳邱刚手一背，“哼，我才没看，今天那臭小子把我气得心口痛！” —— 晚上陈望跟王振华他们吃了一顿“大餐”好好庆祝了一番，完了之后齐国军把最近整理出来的保密条例给了陈望。 “陈望虽然你的证明已经完成了，但一日没有公开我们的保密工作就得继续一日，所以还是要麻烦你仔细阅读记住这些。” “好的，今晚上我就把它完看。”说完这个陈望有些犹豫的问道：“那个王局长，我想问一下，我现在还能麻烦你们帮我找一些东西吗？” “什么东西？” 陈望拿出一张单子给王振华。 正振华接过来，“晶体管电路·····振荡电路、功率放大电路、超外差式电路····电容电阻电感·····这，这些都是干嘛用的啊？” 第258章 观摩大佬实验做准备 “我想做一个无线电接收器，哦，也就是收音机。”本来是想买一个的，但在鹭城打听完价格他就果断放弃了。 “那个，我可以自己掏钱！” 王振华摆摆手，“不用，这哪里能让你掏钱，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有些东西可能不太好找。” “没关系，找不到我可以跟上级申请，每年我们都有一定的研究资源申请数额，以前从来没有用过，今年终于派上用场了。” “那就麻烦王局长了。” “跟我们不用客气。”王振华巴不得陈望多提些要求，万一哪天又想出什么研究项目他们也能继续有工作干。 夜里陈望看似在床上睡得沉沉的，其实在空间里专心致志的观摩物理大佬实验。 小才不能直接把超过这个时代还有未公开发表的研究成果报告给陈望，所以陈望想要研究出什么都必须得靠自己。 此时他观摩这些大佬的实验就是为了自己后面的实验研究做准备。 不过别以为那些史上赫赫有名的物理大佬做实验都是在堆满仪器设备的实验室，然后操纵各种看不懂的器材，做着各种听起来就很厉害的实验。 比如陈望现在观察的大佬就正在把一根由两种金属组成的弯杆，一端放在嘴里，另一端跟眼睛的上方接触，然后细细感受着接触的瞬间有什么变化产生。 “感觉有光亮！” 说完这句话大佬又赶紧把一枚银币和一枚金币放在舌头上，然后用导线把它们连接起来。 “有酸苦味！有酸苦味！” 陈望眉头皱起问小才，“电刺激神经真的能产生酸苦味吗？”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那还是算了，大佬都说是酸苦味了，我就没必要去尝试了，这就是大佬们实验的意义，让后人能站在他们肩膀上继续探索世界！” “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不就是不喜欢那酸苦味儿嘛，要是甜的你这会儿估计都出去试了。” “瞎说什么实话。” 陈望走过去，看见大佬正埋头写着实验结论。 “每一种金属都含有电液，通常情况下金属内部的电液属于平衡状态，并不是显示自己的存在。当两种不同的金属连接起来时，金属内部原来的电平衡被破坏了·····电液开始运动。” 陈望念到这里一顿，“小才，小才，这位这位大佬不会是伏打吧？” 进来时小才并没有说这是哪位大佬在做实验，最开始陈望只知道大佬应该是在做跟探索电有关的实验，直到看到大佬写的实验总结，他才反应过来这应该就是史上大名鼎鼎的亚历山德罗·伏打。 世界上第一个能稳定产生电流的装置——伏打电堆，就是他发明的。 而且他还对静电学等领域有研究，后世为纪念他，把电动势的单位命名为了“伏特”。 小才：“看来之前的百科人物没白看，竟然猜到了。” “请你时刻记住，我现在是一位脑域开发度为88.1%，离超级天才只差1.9%的天才！” “抱歉，主要是你傻子的形象太深入我的CPU了。” “……” 我是个大度的人，我是个宽容的人，大度宽容的人不该跟一个智脑计较！ 陈望把自己哄好之后才又继续观看起了实验。 小才的空间会自动把大佬一生做的实验连接起来，而且只演示最重要成功的部分，省略过试验和探索的部分。 现在伏打正在做的就是世界上第一个电池，他把这种装置叫做“杯冕”。 他用几只碗盛了一些食盐水，把几对黄铜与锌做成的电极连接起来，就产生了电流。 然后他又用两种铜和锡做成的金属片与浸透食盐水的纸接触，再把这两种金属连接起来，就达到了更好的效果。 最后在把这样许多个装置一个接一个叠置起来，终于得到了很强并且可以持续的电流，也就是——伏打电堆。 陈望不到两个小时就看完了这场实验，而且光这样看，好像觉得这场实验真的十分简单，所用到的实验材料也过就是些金属，食盐水，纸或皮革啥的。 但这却是伏打用了整整七年才研究实验出来的。 陈望看完感叹不已，虽然他现在对电力学也十分感兴趣，但却不能保证自己能在七年里日复一日的搞这些实验。 看完伏打的电堆实验之后，陈望继续学习的就是在伏打电堆上结出的一颗硕果——电流磁效应。 伏打电堆的发明解决了获得稳定持续电流的问题，从此以后人们对电的研究迅速跃入到动电领域。 陈望现在观看的就是奥斯特发现电流磁效应的实验。 结束之后就是欧姆对电磁学的研究实验。 这一晚上陈望都在各种与电有关的大佬实验室中打转。 看完之后他感觉就像自己也亲手做了一遍这些实验，从实验中得到的知识可比直接从书上学习的要深刻得多。 怪不得古人常说“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呢。 “好了，今天先到这里吧，我要回学校得早点起来。”陈望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决定结束实验观摩。 “行，不过你得抓紧点时间，这时候M国可已经有不小的成果了。” “放心，你看我拉马努金圆周率公式不也比苏联那边先证明出来？这次蜂窝通信系统我也一定能在他们之前弄出来！” 陈望信心十足，好歹他也是后世来的，对课本知识不了解，可对蜂窝网络还是有点了解的，毕竟成天在网上挂着。 而现在就是这一点点了解就足够他写出一份完整的“蜂窝移动通信系统搭建”可操作性报告。 但现在国内通信领域主要放在明线载波，同轴电缆载波通信以及微波接力通信的研究和建设上，对蜂窝网络的研究还是一片空白。 所以现在即使陈望把这份报告写完递交上去估计也很难引起重视，他必须得先弄出点实际的东西才可以。 陈望一边打算着，一边起床开始收拾东西，自从把陈奶奶带的东西送出两份后陈望的行李少了不少，所以两三下就收拾完了。 吃完早饭后还是由齐国军送陈望去学校，因为陈望上学后还会回来做实验，王振华和李雪梅两人都是笑着送陈望出门的。 王振华嘱咐齐国军骑车小心之后，齐国军就骑着三轮车载着陈望往一中去了。 第259章 陈先生一定在忙重要事 陈望到学校的时候还很早，学校大门开着但里面都没有几个人。 “谢谢齐大哥，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这么多东西，我帮你提进去吧。” “陈望！”正说着话背后突然响起激动的声音。 陈望一回头，立马也笑了起来，“周嘉扬！” “嗯，你这是刚到吗？住校的学生不是昨天就来了吗？” “我昨天是来了，不过住亲戚家了。”说完陈望把行李提下来，“齐大哥你回去吧，我跟我朋友一起进去就行。” 周嘉扬见状赶忙接过陈望手里的帆布袋，“对，我帮他提就行。” “那我就回去了，周六来接你吗？” 陈望想了想，以王局长的速度周六他要的东西应该都能准备好，于是点点头，“好，周六早上八点吧，我在校门口等你。” “好，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记得给我们打电话。” 陈望知道齐国军意思，“放心走吧齐大哥，我在学校里没啥事的，有事我肯定第一个找你们。” 齐国军听完这才放心走了。 周嘉扬看着骑远的三轮车，“你在省城有亲戚？看起来好像对你很关心。” “哈哈、哈，那个远房亲戚，主要是我爸拜托人家照顾我。”陈望含糊解释了句，“好了好了，快点进学校吧，我还得去寝室放东西呢。” “嗯，我帮你提过去。” “那可真的太感谢了，我还给你和你外婆带东西了呢，东西有点多，等会中午我帮你提回去。” 小才：“你这真是一顿都等不了，中午就要去蹭饭了？” 陈望理直气壮，“什么蹭饭蹭饭，说得那么难听，东西这么多，人家周嘉扬提不动我不得帮帮忙？” 周嘉扬听完十分高兴，“好，外婆知道你给她带了东西还去看她肯定高兴，她可想你了。” “嘿嘿，我也可想她了。” 小才：…….可想她做的饭了吧！ 陈望和周嘉扬去寝室放完东西就赶去了教室，行李和寝室卫生自然都只有陈望晚上再回去收拾。 放了一个寒假回来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变化，但最让陈望接受不了的是，毕瑾竟然又长高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都是回去过了个年，凭什么他长的是肉，毕瑾长的却是身高？ 难道上面空气好一些吗？长这么高，也不怕以后进门都要弯腰！ 两人在教室门口碰见，毕瑾嘴巴一动刚准备打招呼陈望就目不斜视的从旁边过去了。 毕瑾：？？？他又分走陈望钱了？ 跟在后面的周嘉扬笑着跟毕瑾打了个招呼然后才跟着进了教室。 陈望郁闷的坐到座位上。 小才问他，“今早上也没见你吃柠檬啊，怎么说的话这么酸？” “我也没见你吃毒药啊，你嘴咋这么毒？” “······” 在小才那里扳回一局，陈望心情终于好了点。 这时许甜背着书包匆匆跑进教室，“呼！幸好还有时间，陈望快把你数学题本给我对对答案，我题做完了还没来得及检查呢，万一错多了，岳老师该找我了！” 这不应该啊，以许甜认真学习的态度怎么可能做完题不检查？ 陈望一边从书包里掏出题本一边好奇的问，已经坐下来的周嘉扬听完说道：“许甜她前天才从首都赶回来，估计是没来得及吧。” “首都？你寒假去首都啦？” 许甜接过本子毫不在意的点点头，“嗯，去玩了一趟。” 去、玩、了、一、趟。 这几个字陈望真是怎么听怎么觉得陌生。 这时许甜又扭头回来，“对了，你去鹭城参加交流会怎么样了？” 周嘉扬：“是啊，过年都联系不上你，交流会顺利吗？” 周围同学听见也都好奇的围了过来。 “就是就是，都忘了你放假后就去鹭城参加数学交流会去了，感受怎么样？” “哎，陈望，那交流会上是不是全都是教授专家？” “讨论的是不是都是特别深奥难懂的数学问题？” ······ 大家七嘴八舌问了好多关于交流会的问题。 不过对此陈望昨晚和王局长早就商量好了回答。 “参加交流会感觉很好，也很顺利，学到了很多知识，去交流会的不仅有专业的数学研究者教授，还有各高校的大学生，数学分支很多，所以交流会都是分组讨论的。” 同学们听完这回答感觉有些奇怪，陈望明明什么都回答了，但他们总感觉什么都没听到。 “那你在哪个组啊？能不能再给我们说说你们都讨论了些啥，当时的场面是什么样的？” “对对对，让我们也涨涨见识。” “我分在了几何组，当时讨论的是······”这个问题陈望倒可以具体回答两句。 然后他就把七桥问题拿出来说了说，这个问题是早就存在的，说出来也没什么，只要不讲他提出的实际应用就行。 不过说到实际应用，这都好几天了，海市电力部那边应该收到寄过去的优化方案和分析报告了吧？不知道对他们有没有帮助。 其实陈望完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因为他今天前脚离开科管部，海市水利电力部那边后脚就来了电话。 主要是目的就是感谢陈望，他写的优化方案不仅帮助电力部解决了电网架的故障问题，而且整改过后的区域用电真正实现了分布式电源的高效接入和协同运行。 还有后面寄过去的电力潮流分析报告更是能帮助他们预测不同区域不同时间段的电力负荷需求，为电网的调度和规划提供依据，实现电力资源的合理分配。 为此电力部部长钱其英专门手写了一封感谢信，而且信里面还有其他重要内容，电话里的冯远十分真诚的拜托的王振华转告给陈先生，让他收到信看完之后一定要给个答复。 王振华自然赶紧答应，告诉他收到信之后一定会回复的。 海市这边冯远挂了电话周围的工程师立马围上来十分紧张的问道：“怎么样？陈先生那边怎么说？” 冯远有些遗憾的摇摇头，“不是陈先生接的电话，不过已经拜托接电话的人转达我们的感谢和信的事了。” “那就好，陈先生应该忙其他事去了。” “是啊，陈先生那么厉害，需要他的地方肯定很多，现在说不定就在忙更重要的事。” 第260章 提前交卷真的没好处 陈望挑了些不重要的讨论过程给大家讲了讲，但大家听完之后依然吃惊得不行。 因为这些问题他们听都没有听过，更别说去讨论了。 大家又感叹了会就回了各自座位，只有毕瑾在走之前问了陈望一句，“数学交流会难道就讨论了一个两百年前就解决了的问题？” 陈望都不知道毕瑾什么时候站过来的，不过听了之后理直气壮反问道：“咋地不行啊？老问题重新讨论也能有新发现。” 毕瑾看了陈望一眼，没再说什么走了。 等毕瑾走了之后陈望才小声问周嘉扬，“嘉扬，你说毕瑾为什么能长那么高？” “不知道，也许是他爸妈也很高吧。” “他爸我不知道，但他妈妈一点都不高。” “你还见过毕瑾妈妈？” 陈望面不改色，“嗯，老远看见过一眼。” “那就不知道了，要不直接去问问他平时吃什么？或者干了什么？其实我也挺羡慕毕瑾身高的。” “那你去。”反正他不去，毕瑾知道后绝对要嘲笑他！ “好。”然后周嘉扬就大大方方去了。 陈望则心虚的赶紧翻开书看了起来，一副我完全不知道周嘉扬要去干嘛的样子。 不一会儿，周嘉扬就回来了。 陈望只凑了个耳朵过去，“他说啥了。” 周嘉扬无奈耸耸肩，“他说天生的，他也不知道，正常吃饭就长那么高了。” 陈望气得磨磨后牙槽，好一个天生的！ 于是开学第一天，在毕瑾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陈望单方面宣布跟他势不两立了。 这时上课铃声响起，岳邱刚大步流星走进来。 “先把寒假作业收起来，然后就准备考试。” 底下同学们听完都哀嚎起来，真的是不给他们一点缓冲的时间啊。 “岳老师，这新书都还没有发就考试啊？” “就是哇，好歹让我们跟桌子板凳先熟悉熟悉啊，毕竟放了一个寒假怪生疏的。” “怎么？难道你们还真安心回去过寒假了？”岳邱刚一眼扫过去，大家立马老实得跟鹌鹑一样纷纷摇头。 “那就别废话了，抓紧时间啊，现在耽误的可都是考试时间。” 什么？大家一个激灵，顿时嘴也不贫了，交作业的手脚也麻利了，桌子板凳也熟悉了。 只有陈望从听到考试两个字开始就在摩拳擦掌，他一定要在考试上碾压毕瑾！ 陈望拿到卷子的第一时间就去看了附加题，虽然也不算难，但至少比昨天那道题好点。 看完卷子后陈望提笔就开始埋头答题。 而坐在讲台上的岳邱刚则悄咪咪松口气把视线从陈望身上收了回来，看来这道题总算让那臭小子满意了。 陈望注意力超级集中做题做得飞快，周嘉扬刚做完最后一道选择题就听到陈望在翻页做第二面了。 他以为是自己做题速度慢了还特意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 结果刚过去15分钟！ 看来不是自己速度慢了，而是陈望太快了，周嘉扬稳了稳心态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走。 陈望沉浸在做题之中，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速度差点影响了周嘉扬的心态。 时间刚过去30分钟，陈望已经来到了附加题。 没有丝毫停顿，陈望直接开始写解题过程。 而此时大部分同学才刚刚做完填空。 讲台上的岳邱刚正在检查陈望的寒假作业，本想找出两个错来借机找回昨天丢掉的面子。 结果陈望的寒假作业不仅自己工整，正确率百分之百，而且有好几道题还写了两三种解题方法。 真是鸡蛋里挑骨头，找不出一点毛病。 岳邱刚表面说着要找陈望的错处，其实真正看见这么一份完美的作业之后高兴得嘴角都压不住。 哎呀，算了算了，他和一个学生计较什么呢，他当老师的心胸得宽广一点。 正想着底下的陈望就举起了手，“岳老师。” 岳邱刚闻声抬起头，“怎么了？” “我做完了，我要交卷。” 这话一出同学们顿时不敢置信的看向了陈望，这才过去多久就做完了？要不要这么夸张，他们才做计算题呢！ 毕瑾也回头了看眼陈望，然后就扭头回去继续答题了。 “做完了？那就交上来吧。”岳邱刚按住心中的诧异说道。 这张卷子有一部分题是这学期才会学的，而且出的题计算量大，难度也不低，预计是两节课的时间，结果陈望不到40分钟就做完了。 比上学期做题的速度还快了不少！ 陈望拿着卷子就交了上来，“岳老师这次题出得有进步哦，不错不错。” 岳邱刚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接过卷子面无表情说道：“做得挺快啊，那就去教务处搬书吧。” 陈望：？？？ 他开始垂死挣扎，“······那个，岳老师，我突然想起还有道题不是很确定，我想拿回去再检查检查。” “卷子发下来有的是时间检查，去搬书吧。” ······ 不过幸好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毕瑾竟然也举手说自己做完了要交卷。 陈望听完眼睛骤然亮了起来，他决定先暂时放下与毕瑾的“恩怨”，与他合作完成这个大项目。 于是在岳邱刚点头让毕瑾把卷子交上的时候立马跟岳邱刚建议，“那我和毕瑾一起去吧。”毕竟长那么高，不去搬书可惜了。 小才：“呵呵，长得高和去搬书有什么直接关系？” “上面的好空气都被他吸完了，他搬点书不是应该的吗？” “······” 岳邱刚想到书确实挺多便点头答应了。 于是毕瑾刚交完卷子，陈望就迫不及待告诉他了这个好消息。 毕瑾：…… 就这样特优班其他学生都在埋头做题，而他们班的两位天才学霸在哼哧哼哧帮他们搬书。 陈望搬得满头大汗，在心里默默发誓下次绝不提前交卷了。 看来王老师说得没错，提前交卷果然没得好处！ 而且毕瑾竟然这这么早就交卷了，说明附加题也做了出来，真是想想更气了！ 正气着，走在前面的毕瑾突然停住了脚步，然后表情有些不自在的开口，“陈望，最后附加题的第二个小问你解题思路是什么？” 陈望愣了一下，然后嘴角就慢慢扬了起来。 第261章 他这身体只适合读书 陈望快走两步，极力压住越扬越高的嘴角，“咋地？你没做出来啊？” 毕瑾坦然的点点头，“嗯。” 这态度弄得陈望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觉得自己现在有点小人得志。 呸呸呸！他才不是小人呢！ “附加题的第二个小问确实有难度，我用的是数形结合的办法。” “数形结合？这是一种什么办法？” 陈望嘴快一时忘了现在这个时代对各种巧妙的解题方法还没有系统的称呼，不过他也不慌，“嗯，就是我乱编的名字，反正就是用图形把代数表示出来。 第二小问不是求最大值吗？那就构建一个边长分别为根号m-1和根号3-m的直角三角形，然后再构造一个······” 然后陈望就这样一边搬书一边把第二个小问的解题思路跟毕瑾说了。 所以最后他不仅人累得不行，嘴也干得不行。 看来读书也没有让他拥有吃苦耐劳的优秀品质，他还是那个吃不得一点苦的人。 以后读书可以，搬书坚决不行！ 陈望手软脚软的跟着毕瑾走进教室，教室里的岳邱刚正好收完卷子，见两人进来便让两人过去。 陈望迷迷瞪瞪的走上讲台，他感觉他现在的脑子只能给他发出一个指令——躺着喝水，其他都不行，所以动作都迟缓了起来。 “这么累？走路都感觉没劲儿了。”岳邱刚看了一眼陈望说道。 “当然累了，全班那么多书，就我和毕瑾两个人搬能不累嘛。”陈望说完转头回去，“对不对毕瑾？” 毕瑾：“还好。” 陈望：……. 岳邱刚看陈望那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朝两人放书的地方点点下巴，“你自己看看你搬了多少书，人家毕瑾搬了多少？” 陈望：“我不看。” “搬的次数都是一样的，人家比你多搬了一倍。” 陈望不听，并开始转移话题，“岳老师你可别折磨我了，有啥事快说吧，等会我倒在讲台上了你还得送我去卫生院。”而且毕瑾长手长脚的多搬点怎么了？ 岳邱刚听完都快被气笑了，他早发现陈望一直不爱运动，上体育课跑步时请假的理由那叫一个花样百出。 就连男生最爱的篮球乒乓球这些都没见他参加过，可是小孩子就是要多运动身体才能更好，所以岳邱刚今天才找个借口让他搬书运动运动。 结果就两个人搬书他都能偷懒少搬一半的书，还理直气壮的说自己累惨了。 “你这就是缺少锻炼，读书也不能光靠脑子，有个好身体也很重要，要想有个强健的身体就必须得运动。” 岳邱刚的想法陈望自然不知道，不过就算他知道了他也不服气，他怎么没运动了？饭后在操场溜达也算运动！ 小才：“老年运动，哦，不对，老年人运动量都比你大。” “所以我这身体简直就是读书的天生圣体，不爱动，坐得住。” “等等，好久都没有听到你这么不要脸的发言了，我先缓缓，你别说话。” 岳邱刚说完半天不见陈望反应，以为他是真的累到了，又心疼了起来。 于是刚刚说的话不等陈望说，他自己就又抛到了脑后，对着下面窃窃私语讨论着答案的同学们高声说道：“这些都是陈望和毕瑾两位同学帮大家搬的书，大家鼓掌感谢一下两位同学。” “啪啪啪啪啪！” 底下顿时响起一片掌声，大家一边鼓掌还一边欢呼感谢着两人。 毕瑾站在讲台上很淡定的点点头，而陈望则脸都要笑烂了，“好了好了，都是应该的，同学之间就该互帮互助，我们搬点书没什么的。” 岳邱刚抬手示意安静，掌声停了之后才继续说道：“大家也看见了，书很多，陈望和毕瑾两位同学搬了很久，所以这学期的劳动值日就不用安排两位同学了。” 陈望听到这里不仅眼睛亮了，感觉人也行了。 他就知道岳老师不会让他白搬书的！ “大家对此有意见的可以提。” “没有没有！岳老师我们没有意见！” “对对对，我们没有一点意见，两个第一名帮我们搬的书，我们可是沾了大光，帮他们做两天值日算什么。” “就是！” 特优班不仅学习氛围好，经过上学期的相处，同学之间也建立起了不错的感情，越来越团结，岳邱刚对此很满意。 “好，既然大家没意见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还有个事，上学期因为准备期末考试我们班取得了优异的成绩，为学校争了光，所以校领导就决定不把积分排名最后的一位同学调到其他班去了。” 岳邱刚这句话一出同学们直接沸腾了起来，“太好了！” “哈哈哈！上学期没人被淘汰！” “对啊！太好了，我们一个班还是整整齐齐的！” 陈望和毕瑾也很高兴，真心的为留下来的同学鼓掌。 而积分最后一名的同学人都已经傻了，他从开学起就在担心这件事，也不断在做心里准备，告诉自己这次掉出特优班，那期末的时候一定要考回来。 结果他，他不用离开了？ 听到周围同学的恭喜庆祝的欢呼声，他回神过来赶紧给岳邱刚鞠了一躬，“谢谢岳老师，谢谢校领导！我会更加努力学习的！” “不用谢，这是你们上学期努力的结果，但这学期肯定就没那种好事了，所以大家别抱侥幸心理，好好努力吧。” “放心吧岳老师！我们一定努力！” 岳邱刚这才点点头拿着卷子出了教室，陈望特殷勤的在后面喊道：“岳老师您慢走，回去也别歇着，先把卷子改出来啊。” 岳邱刚听完一个趔趄好悬没摔在门口。 最后一节课大家发完书之后上的自习，没有老师来守，有人在为下午的英语考试做准备，有人在小声讨论刚刚的数学卷子。 但讨论的都是其他题，附加题没一人提起。 因为从上学期开始，数学卷子上的附加题大家就默认是专门为陈望和毕瑾准备的，考试的时候他们根本不用做。 有时候班上几位数学尖子生私下会研究，但很少自己能做出来，基本都是问了陈望或毕瑾思路之后才能做一做。 周嘉扬此时就在自己思考附加题，但想了半天都没思路，正准备问问旁边的陈望，一扭头发现他正在草稿本上画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第262章 这个必须得扣分！ “你这画的是·····电路图？” “嗯，我想自己组装一台收音机。” “自己组装？你要用收音机吗？我家里有，等会吃完饭你带走用就行了啊。” 听听这话，收音机这种大件，周嘉扬竟然直接让他带走用就是了！ 陈望感动得不行。 “谢谢，但是不用了，我用不到收音机，就是组装着玩玩。” “嗯，那你如果以后要用，比如组装的时候要个参考什么的就跟我说。” “好的好的。” 两人说完之后周嘉扬就开始问陈望题，陈望拿起笔给周嘉扬讲了另一种解题方法。 题讲完的同时放学铃声也响了起来。 陈望立马从座位上弹了起来，然后提起一直放在桌子下的口袋，“走走走，放学了，嘉扬你动作快点！” 正好起身的许甜听到这一句立马回头，“陈望你催周嘉扬干什么？你难道又要去他家吃饭？” “吃吃吃，你怎么就知道吃，我这是给周外婆带了东西，去看望她老人家！” 许甜一脸不信，“你真的就只是单纯的去看周外婆？不吃饭？” 此时周嘉扬已经收拾好了东西，笑笑，“陈望专门去看外婆肯定要留他吃饭啊。” “嘿嘿，既然你都这么留我了，那我就不客气了。”陈望看向许甜回道：“顺便再吃个饭。” 然后不等许甜开口陈望又赶紧说道：“你肯定跟我们不顺路，你快先走吧。” 许甜：…… 许甜只好把到口的‘那我也一起去’几个字又咽了下去，气冲冲的瞪了陈望一眼先走了，她决定周末叫上陆思婉一起去吃个够。 于是陈望就如愿一个人跟着周嘉扬回家看望周外婆去了。 周外婆看见陈望自然高兴得不行。 “你看你这孩子，这么远竟然还带东西过来，累着没有？” “外婆我不累，我和嘉扬换着提的。” “我是说你从老家带到省城来，这么大老远的，你还要带自己的行李，多累呀，下次来看我就不要带东西了，人来了我就高兴。” “那行。”反正先应着，带不带后面再说。 “好孩子好孩子，快坐着跟扬扬一起吃水果，我去给你们做好吃的！” “那我去帮你。” 周外婆摆摆手，“不用不用，东西我都准备好了，就只需要下锅了。” “那我帮你尝尝味道。” “哈哈哈哈，那可以，来来来。”周外婆拉着陈望就往厨房里走。 留在客厅的周嘉扬只好无奈的端着水果跟了过去。 时隔快两个月，陈望再次吃到周外婆煮的饭根本停不下来。 “外婆，你煮的饭太好吃了！” “好吃就多吃点，这次太急了，下次来提前跟扬扬说，我就能再多给你做两道菜了。” “嗯嗯，谢谢外婆。”陈望再次吃得头也不抬。 周外婆很喜欢看陈望吃饭，大口大口的，吃得香。 这不仅让一起吃饭的人跟着有食欲，也让做饭的人有满足感。 不知道是不是上午干了苦力活太饿了，还是太久没吃到周外婆煮的饭太馋了。 总之陈望破了记录，足足吃了四碗饭！ 而且桌子上的三菜一汤也吃得干干净净。 最后陈望就差抱着肚子打嗝了。 小才：“你可真敢吃。” “嗝～”陈望终于还是把饱嗝打了出来，“我咋不敢吃了？” “你吃进去的结果跟毕瑾吃进去的结果又不一样，你自己不都说了，人家长得是身高，你长得肉。” “······” “呵呵，所以照你这饭量，以后再不运动小心真长成一个胖墩。” 胖·····墩····· 这两个字跟两座大山一样直接压在了陈望身上。 他甚至连胖子都当不了，因为个子矮，只能当胖墩～ 陈望惊恐的站了起来。 这一举动把周外婆和周嘉扬吓了一跳，“怎么了旺仔？” “没事没事，我吃撑了，我动动。” “旺仔啊，这爱运动是好事，但刚吃完饭可不能剧烈运动。”周外婆年轻的时候是护士，对一些健康知识还是很了解的。 “放心吧，我就在屋子里走走，消化消化。” “这样可以，你这孩子，饭哪里能吃那么撑，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喜欢吃我做的饭以后就常来。” “嘿嘿，知道啦。” 走了没一会上学时间差不多了，陈望跟周嘉扬一起又往学校走去。 这样一番运动，陈望坐到教室里后肚子才没有那么撑了。 下午考的是英语，这对于陈望来说简直不要太简单，不到三十分就全部做完了。 但这次他没有再提前交卷，而是把英语卷子放在一边继续画起了自己电路图。 他现在把组装过程和电路图画出来，周六去科管部实验室的时候就能直接组装，能节省不少时间。 英语考完试就是最后一节课，岳邱刚让人带话给陈望和毕瑾，让他们放了学之后继续去办公室。 陈望听完就高兴起来，因为毕瑾数学卷子的附加题没有做，哈哈哈哈哈！ 所以一放学陈望就迫不及待去叫毕瑾一起去办公室了。 结果竟然不是说卷子的事，而是要继续竞赛培训。 “岳老师，我就不用培训了吧，你找的题我基本都能做出来了，哦，不是用大学知识的那种做出来。” “对！说到这个，谁让你又用大学知识解题了！” 陈望先是愣住，随后大声反驳，“我冤枉！我什么时候用大学知识解题了？” 结果岳邱刚重重一拍桌子，“我没说你！” “毕瑾！你什么时候也用这一招了？这道题不用向量你是不是解不出来！” 陈望不敢置信的看向毕瑾，“你做出来啦？不是说没做出来吗？” “没用初中知识解出来不算做出来。” 陈望：“”他被耍了！ 这边岳邱刚深吸一口气，“你什么时候学习的大学知识？” “寒假。” “自学的？” “没有，跟我转学之前的老师学的。” “学了多少？” “一点点，恰好这道题用上了。” “这道题后来慢慢想到思路了吗？” 毕瑾，“陈望给我说了。” 陈望：“我，我说的可是老老实实的解法！” ······ “那个岳老师，我当初用大学知识解题你可扣了我分的。” 第263章 时间挤挤就有了 在陈望的“监督”下，毕瑾的附加题被扣了六分。 陈望这才心满意足。 不过最后还是被岳邱刚要求再进行一个月的竞赛培训，原因是江宁省今年很有可能要重新举办竞赛，到时候他们肯定要代表一中参赛。 两人只好答应。 等毕瑾走后，岳邱刚提醒陈望，“今天已经是21号了，这马上就要到数学应用报的交稿日期了，你可别忘了。” “放心吧岳老师，下周就能写完。”这可是他的固定收入他怎么可能忘。 “嗯，但也别耽误学习时间。” “保证不会耽误一点儿。” “你现在倒是有信心得很，行了，快去吃饭吧。”自从毕瑾走后陈望就一直提着饭盒在他面前晃荡，就差直接把饭盒摆他桌子上告诉他他想去吃饭了。 “嘿嘿，那岳老师再见！” 吃完饭后陈望照例在操场上溜达一圈儿才回的寝室，回去之后就提着带来的花生核桃每个寝室送了一圈儿。 然后不仅收获了一大堆的“回礼”，还带回了一大群热心助人要帮他打扫卫生的同学。 “哎呀，这怎么行，我自己来就可以了。”陈望一边开门一边“婉拒”。 “有什么不行的，都这会儿了，你一个人收拾得弄到什么时候去了？” “就是就是，明天还要考试呢，我们帮你一起收拾完你也好早点休息。” 陈望打开房门，“那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果然人多就是力量大，不到十分钟陈望的房间就被大家打扫得干干净净，甚至连窗户都擦了。 要不是陈望不想露出自己的大红喜字被，坚决不让大家帮他铺床，他这会都可以直接躺上去睡了。 同学们真是太乐于助人了，这热情挡都挡不住。 小才：“难道不是你送东西时故意说自己要忙着回去收拾卫生人家才来帮你的吗？” “什么故意？我那是不经意说的！” “对，超绝不经意。” “······” 接下来两天都是考试，同学们考得哀嚎一片，只有陈望越考越精神，甚至还在考试期间写了四篇数学文章。 当初沈知礼和陈望签合同的时候就说过不规定稿子的内容，只要是关于数学的就行。 所以陈望这次的稿子就没有再写二级定理，而是写的一些课本上没有但很有用的数学小知识。 考完试的第二天成绩就陆陆续续出来了，陈望和毕瑾不出大家所料的又以全科满分的成绩并列第一。 不过这次毕瑾就没能再分走陈望的十块钱了。 再次独得十块钱，陈望笑得嘴巴都合不拢。 第二天又收到沈知礼寄过来的稿费，陈望直接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 晚上回去就把钱放进了存钱罐里仔仔细细放好。 自从知道买一个房子要大几千之后，陈望就觉得这存钱罐变成了一个无底洞，里面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但总有一天要被大风刮走。 试考完之后，特优班就开始正常上课，陈望把稿子写完就给了岳邱刚，邮递员会直接来学校收信再寄出去，这样陈望就不用再亲自跑去邮局寄。 一周时间很快过去，周六陈望按照约定时间去校门口等齐国军。 结果一出校门就看见齐国军已经等在路边上了。 陈望小跑过去，“齐大哥你已经到了啊，不会等很久了吧？” “没有没有，刚来。”齐国军笑着拍拍后面的小板凳，“快上来，王局长他们都在科管部等着你了。” “哦哦，好。”陈望动作利索的爬上三轮车，“是不是东西找齐了？” 齐国军等陈望坐好后脚一蹬就骑了出去，“其他东西都找齐了，不过震荡电路和超外式电路不好找，王局长向上面申请了，东西还没到。” “没关系，那两样东西暂时用不到。” “那就好。” 一中离科管部确实不远，骑三轮车也就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这还是齐国军因为要保证安全骑得慢的情况下，要是骑得快点估计就二十来分钟。 所以陈望到科管部的时候刚刚八点半。 三轮车一停好，陈望就背着书包跳了下去。 “齐大哥那我就先进去了。” “嗯，去吧，王局长在办公室等你。” “好的。”陈望快步往院子里走去，他以为王振华找他是说交上去的证明论文的事，结果证明论文还没有消息，但海市电力部那边寄来了感谢信。 “感谢信？上次电话里不都感谢过了嘛，怎么还特意寄信啊？”陈望接过王振华递给他的信疑惑道。 “说是还写了其他的事，海市电力部部长亲自打电话说的。” 其他的事？陈望直接拆开信封，然后展开信纸看了起来。 陈望阅读很快，不到一分钟就看完了信，表情随之有些复杂。 王振华本来不打算过问信的内容，但看陈望这表情忍不住担心的问道：“怎么了？” 陈望把信递给王振华，“他们邀请我成为他们的外聘工程师，说是不需要我露面也不需要知道我真正身份，只需要帮助他们工程师掌握拓扑学知识就行。” “那你怎么想？如果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我们科管部是没意见的。” “我觉得我可能没那么多时间，而且这拓扑学他们找专业的数学教授和研究者一样能学。”他准备搞的蜂窝网络还没有开始，每个月还有数学稿子要写，岳老师那里还有法语要学······ “行，那我这边直接给海市那边回消息？” “嗯，麻烦王局长了，那我就先去实验室了。” “去吧，东西都给你放进去了。” “好的。”说完陈望就往外走。 这边王振华看完信正准备放回信封，却看到信封里还有一张信纸，他赶紧叫住陈望，“哎，陈望！” “咋啦？” “你看漏了张信纸，上面说每个月给你开50块钱工资——” 陈望眼睛倏地睁大，脚步一转就走了回来，“王局长我想了想，古人有句话说得好，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还有句话叫有始有终，我觉得要真正的帮助海市电力部还是得把拓扑学的知识教给他们才行。” “可是你要上学，还要搞新的实验研究，有多的时间吗？” “有！”没有也要有！ 那可是整整五十块，他得考五次试，还要在毕瑾没做出附加题的情况下才能得到！ 第264章 这下真当上电工了 陈望当即就亲自给海市那边去了电话。 电话在十来分钟后才被转接到海市电力部，接电话的是电力部部长钱其英。 钱其英知道是陈望来电之后很激动，再次真诚的表达了感谢，然后才有些紧张的询问陈望来电是不是看到了寄过去的信件。 陈望没有绕弯子，直接表明自己可以帮助电力部的工程师们学习拓扑学。 这可把钱其英高兴坏了，他们其实也没有抱特别大的希望，因为陈先生这样有能力的人肯定很忙，不一定会答应他们。 没想到居然答应了！ “太好了，谢谢陈先生！我代表我们电力部的所有同志再次跟您说声谢谢！还有您放心，为了不耽误您宝贵的时间，我们一定叮嘱部门的工程师们好好学！尽量在最短的时间内掌握这些知识。” 随后钱其英又把冯远叫了过来，让他跟陈望沟通教学的事。 最后两人商量由陈望这边把拓扑学的知识整理出来寄过去，然后他们先自学，有不懂的地方先记下来，等到周六陈望这边有空的时候再给他们解答。 “真是太谢谢您了陈先生。” “好好好，那就不耽误您时间了，哎哎，好的，再见。” 冯远挂了电话，看着钱其英一脸激动的道：“没想到陈先生真的答应了！钱部长你这个办法太好了，这样我们不仅可以把感谢的报酬光明正大的以工资给陈先生，还多了一个厉害的指导工程师！” “直接给钱感谢固然好，但从此之后就不好再麻烦人家，还不如直接聘请为外部指导工程师，这样以后再有什么问题也好请教，不过陈先生身份特殊，这件事就你们工程师部知道就行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绝对保密。” “嗯，好了，快回去吧，让工程师们好好准备，争取早日学会，别耽误了人家陈先生的时间。” “这个部长放心，我们巴不得早点学会能自己试试构建拓扑电网试试呢。” —— 这边陈望挂了电话之后嘴角就没有下来过，没想到简单帮个忙还能给自己找份这么高薪的工作。 “小才，看到没有，我有正儿八经的工作了！”陈望一边整理齐国军给他找的实验材料，一边得意的说道。 而且对于他来说整理拓扑学的学习资料简直不要太简单，这工资就跟白拿似的。 “恭喜你实现了第一个梦想。” “第一个梦想？”陈望一懵。 “当电工啊。” “我这个不是电工！是工程师！工、程、师！” “好的，陈师傅。” “陈工！” “电工。” “” 陈望气得直接不理小才，把整理好的电子元件一一摆到操作台上。 组装的过程早已经在陈望脑子模拟了好几遍，电路图也是早就准备好的，所以东西齐全之后陈望轻车熟路的就开始组装。 首先就是制作磁性天线，取一根磁棒，使用高强度漆包线在磁棒上绕制线圈，这时陈望十分专注，因为绕制线圈的匝数和绕向必须均匀，紧密。 绕好的线圈之后陈望用胶带把它固定在磁棒上，同时拿出小型的电焊工具准备把线圈的引出线焊接好。 只是刚拿上电焊的时候脑子里突然蹦出小才刚刚的话，“当电工啊·····” 小才：“快把电焊面具拿上，更像了。” ······ 陈望认命的拿起面具挡在了自己面前，谁能想到自己刚满11岁就真成了电工了呢？ 不一会“电工陈师傅”就焊好了引出线，看着自己的杰作陈师傅很满意。 “没想到第一次焊就能焊得这么好，我恐怕真的有当电工的天赋。” 这下换小才不说话了，因为他怕再说下去他宿主真去干电工了。 幸好陈望只是说说，给引出线做好绝缘处理之后，陈望开始在覆铜板上绘制电路图。 这是一个精细活，陈望把覆铜板清洁了，然后用铅笔和直尺，根据之前设计好的电路图在覆铜板上轻轻画出电路图的大致轮廓和布局，合理规划好各个元件的位置和布局走向。 画出草图之后再用油性记号笔沿着铅笔的痕迹仔细描绘出来，完了之后陈望又检查了一遍，确定没问题之后再在电路图上标注出各个电子元件型号和引脚编号。 覆铜板的电路图画好之后就是打孔安装电子元件，于是“电工陈师傅”再次上线。 就在陈望在实验室里弄得火花四射的时候，实验室窗户外面王振华三人正紧张又担心看着他。 李雪梅压低声音，“王局长，这真的没问题吗？这电光刺啦的，多危险啊。” “应该没问题，陈望看起来操作得很熟练，可能之前学过，或者家里有人教过他。” 齐国军也点点头，“对，看起来就跟老电工师傅似的。” 李雪梅听两人这么说就放了心，三人又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离实验室有一段距离了王振华才问齐国军，“陈望的家庭背景调查结果出来了吗？” “公社和县城那边的资料已经在寄回来的路上了，最迟明天就能到。” “那就好，等背景身份信息审核通过这样就能给陈望申请研究人员的工资了，你不知道今天海市电力部那边直接走非常流程外聘陈望为指导工程师，还开出了50块钱一个月的高工资，我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幸好陈望还有保密关系在我们单位，不然他们估计得直接跟我们抢人！” 李雪梅听完神情一肃，“陈望以后可是要搞科研的，哪能让他们抢去当电工？” 齐国军摊摊手，“人家部门有钱啊，开口就是50块工资，我们能给陈望申请多少工资？” “至，至少比我们多吧？” 齐国军：“我们30块，就算比我们多，那也到不了50。” 李雪梅不说话了。 这时王振华叹口气，“所以幸好现在只是外聘，我们也只能寄希望于上面科学技术委员会能快点恢复秩序，然后让搞科学研究的人享受到应有的待遇。” 第265章 组装了“一堆”收音机 这边陈望刚说完自己在电焊上面有天赋，结果在使用电烙铁把电子元件上的引脚与电路板上的焊点焊接牢固的时候，一个温度没掌控好就把引脚给焊毁了。 陈望看着用不了的电容器一脸感叹，看来刚刚自己一下子就焊好线圈不是有电焊的天赋，而是焊线圈太简单了。 现在一遇到需要点技术的操作就没那么顺利了。 幸好这次弄坏的不是二极管、三极管和集成电路那种比较珍贵的电子元件，这几样东西几乎都只有一个，这要是弄坏了今天的收音机就不用组装了。 重新再拿出一个电容器继续焊接，这次对温度的把控有了点经验，陈望焊接的时候更加仔细小心一点，这才终于成功把电容器焊接上了。 焊接好电容器之前陈望已经根据电路图把电阻按照阻值大小依次安装到了电路板上，并用钳子将引脚弯成合适的形状插入了小孔之中，这会只需要一一焊接好就行。 有了焊接电阻电容的经验后陈望才敢安装二极管和三极管，因为这些电子元件容错率为零。 安装这两样东西耗费了陈望不少时间，但总算是安装上去了。 紧接着还有集成电路，电感变压器，可变电容器·····这些都安装完成之后电路板也不能立马开始使用。 因为如果有虚焊，假焊或短路的情况肉眼是看不出来的，只能用万用表检查，确定电路是连通的，并没有短路断路的故障才算制作好一块电路板。 电路板是收音机的核心，这个东西完成之后就只剩安装外壳和调试这两个步骤。 看着手中完整的电路板陈望笑得一脸满足，他感觉这成就感不比完成一个超级难的数学证明题得到的少。 可能这就是物理的魅力之处吧。 陈望正要继承，实验室的门却被敲响了。 “陈望，李主任送午饭过来了，吃了饭再继续吧。” 都已经中午了？陈望一看墙上的钟表，十二点半，还真是中午了，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刚这样想完，肚子一阵“咕噜咕噜”的响声直接发起抗议。 陈望：……. 陈望只好放下电路板扯着嗓子回道：“好的，马上来！” 李雪梅知道陈望今天要来科管部，早早就准备了不少菜，陈望走进房间看见一桌子丰盛的菜肚子更饿了。 这时王振华端来一盆水，“陈望快过来洗手，洗完就吃饭。” “哎好的，谢谢王局长。” 陈望洗完手坐上桌子，李雪梅已经给他盛好了饭。 这无微不至的照顾······陈望实在有些不好意思，“李主任我自己来就是了。” “哎哟，这都是小事，其他事我们也帮不了你，只能在这些小事上帮忙了。” 齐国军也点点头，“就是，这些生活上的小事我们尽量帮你做了，你就只管好好做你的实验就行，等会吃完饭是不是还要继续去实验室忙？” “嗯，我想今天就把收音机组装调试好，等王局长申请的震荡电路超外差式电路到了之后就可以直接进行下一步改装。” 几人边吃边聊。 王振华听了陈望这话随口一问，“还要进一步改装？难道你不仅仅要做收音机？” “嗯，想试试看能不能增加个无线电发射功能。” 三人对这些完全不懂，也不知道陈望做这些的目的是什么，不过科管部好不容易来了“根独苗苗”，自然是陈望想做什么他们都支持。 于是陈望吃完饭后什么都不用管就又被王振华他们“赶去”了实验室。 电路板做好之后陈望就开始直接安装扬声器、调台旋钮····· 小才：“你这就要直接上旋钮了？连壳子都不上？” “我不想安装壳子，等几天申请的东西下来之后还要拆多麻烦。” “那你这根本就不是收音机，而是一堆电子元件组成的接收器。” 陈望才不管，“能用就行，管它什么‘一堆’还是‘一台’。” 嘴上跟小才说着话，但手中的动作一点没停，弄好所有的东西之后，陈望开始连接电源，然后就是漫长的调试。 因为没有专业的调试设备，陈望在这上面花了尤其多的时间。 最后收音机在中频频率处达到最佳的放大效果，也接收到了电台信号，声音出来的那一刻陈望兴奋得就差跳起来了。 不过接收的效果不是很好，但只要能接收到信号那说明这收音机已经组装成功，剩下的陈望只需要再调试一下就行。 陈望又调试了一会，然后收音机里终于传出一阵清晰又响亮的歌声。 “侧耳听，晴天响雷敲金鼓，大海杨波作和声······” “为什么战旗美如画，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它，为什么大地春常在，英雄的生命开花······” 气势万千的大合唱震得陈望胸口发颤。 “是《英雄赞歌》。”这时门口突然传来王振华的声音。 陈望回头一看才发现实验室门没关，而王振华一直站在门边凝神听着。 “王局长？” 王振华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没打扰到你吧？我马上离开。”说完就要替陈望把门关上。 “不用王局长，我已经弄好了，正在调试，正好你进来帮我听听看看效果。” “哎，好好好。”王振华大步流星的走进实验室，然后就这么站着神情肃穆又专注的听着收音机里的歌声，同时嘴里还默默的跟着唱。 当唱道：“一声呼叫炮声隆，翻江倒海天地崩，天地崩，双手握紧爆破筒，怒目喷火热血涌·····”这一段时王振华完全变了一个人。 他不再是空闲得像养老部门的王局长，而是正握着钢枪时刻准备着上阵杀敌的王营长。 这时陈望对王振华退伍军人的这个身份才有了更加深刻感受。 那种视死如归，坚决无畏的眼神是普通人一辈子都不会有的。 歌曲已经到了最后，王振华忍不住用不成调的声音哼出了最后一句，“英雄的生命开鲜花”。 歌声结束之后房间里安静下来，王振华深吸一口表情又恢复成了“王局长”，“陈望，你这个收音机是不是组装成功了？” 第266章 到是谁搞的保密研究！ 陈望点点头，“算是吧。” 王振华好奇的把桌子上的东西看了又看，然后佩服的竖起大拇指，“你可真厉害，这些东西看起来跟之前我拿进来也没什么两样，结果就能接收到广播了。” 陈望：…….他只是懒得装外壳。 “那这个就放在这里吗？还是要带到学校去用？” 说到学校陈望看了眼墙上时钟，竟然都又快五点了。 “就放在这里，那个王局长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回学校了，不然等会学校关门就进不去了。” “哦哦，对，我刚就是想来提醒你时间来着，既然这样你赶紧收拾东西，我叫齐主任去把车骑过来。” 陈望坐上三轮车才想起什么似的对院门口的王振华和李雪梅说道：“王局长那个收音机你插上电源就能用，你们可以用来收听广播节目啥的。” “啊？我们能用吗？”王振华嘴上虽然这么问，但声音里的期待任谁都能听出来。 李雪梅也是又欣喜又有些担心，“对啊，我看着那跟平常的收音机不一样，我们要是弄坏了可怎么办？” “不会坏的，而且坏了也没事，我修好就行。” 三人听了不禁都激动起来，科管部穷得连房子都要自己修，当然是没钱买收音机这种昂贵的大件，要不是之前政府统一安装了电话，他们部门肯定也安装不起电话。 结果现在不花钱就能用上收音机，那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好好好，不过我们会小心的使用的。”王振华一脸高兴的保证。 “不用，你们正常用就行。”陈望挥挥手，“那我就走了，王局长李主任下周再见。” “下周见。” 齐国军照例把陈望送到一中门口，陈望赶着去食堂吃饭跟齐国军告别之后背着书包就往食堂跑。 幸好他有先见之明，饭盒都放在书包里，不然这会还要去寝室拿饭盒。 干完饭又溜达一圈陈望就回了寝室。 回到寝室之后陈望就开始整理拓扑学的资料。 拓扑学作为数学的一门分支有众多的基础概念，把这些都教给电力部的工程师们肯定不现实，时间条件都不允许。 于是陈望决定整理一份浅显易懂的学习资料出来，可能是之前整理学习资料的经验太过丰富，陈望不用多想就整理好了框架，他准备从三个方面着手。 首先就是讲解构建拓扑电网能用得上的基本概念，然后再结合实际例子帮助工程师们更好更快的掌握理解其抽象的含义，最后就是检验的时刻，做题。 陈望一想到到时候一群大人拿着卷子做得愁眉苦脸的样子就有些好笑，不过学习一门新的知识，无论如何都逃不过做题。 拿人那么高的工资肯定得拿出点真本事，陈望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开始写。 这一写就直接写到了寝室关电。 这期间陈望也就完成了第一步，整理完了基础概念，剩下的今晚上肯定写不完了，陈望盖好笔果断爬上了床。 他还有百科知识要学呢，虽然得到的有效学习时间完全不能跟以前相比，但能得一些是一些，蚊子腿再小也是肉，陈望现在是一点也不敢嫌弃。 开学一周过去，学生们也都重新适应了校园生活，三三两两结伴同行在校园里有说有笑。 此时气温回升，大家脱下厚棉袄的同时，校园里的树枝上也开始冒出嫩绿的新芽。 看着春意盎然的校园陈望心情也不错，甩着饭盒正要往教学楼走却突然被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叫住了，“陈望！等等！” 陈望回头一看，“白校长？” “哎，是我，你等等，我有点事要问你。” “啥事啊白校长？” 白长齐快走两步过来有些气喘，想想也是无奈，他一个校长找学生竟然还要靠运气。 上周开学他本来就想找陈望问问交流会的事，结果硬是没找到合适的时间。 陈望看起来比他这个校长还要忙。 “是，是这样的，我想问问你去鹭城参加交流会的事，就是这次交流会······”白长齐想了想措辞，“还顺利吗？” 陈望：“顺利啊。” “那你有收获吗？” 陈望：“有啊。” 白长齐觉得绕弯子可能得不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了，于是直接问道：“那你觉得自己表现如何？” 陈望：“非常好。” 白长齐：……. 白长齐正准备再问仔细一点，结果岳邱刚正好走过来，他只能先打招呼，“岳老师。” 岳邱刚没说话直接朝陈望摆摆手让他先去教室，于是陈望对白长齐点点小跑上楼了。 “哎，陈——” “别叫他了，等会早自习都迟到了，你是不是想问他交流会的事？” 岳邱刚不等白长齐回答又继续说道：“我知道肯定是有人问你你才顶不住压力来问陈望。” 白长齐一脸苦笑，“岳老师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上次开会我被武钢的包校长追问得脑袋疼。” “这有什么不好猜的，去年日报对陈望的报道对我们一中起了很大的宣传作用，这也是我们能力压武钢中学评上先进集体的重要原因，他包杰明肯定不服气。 交流会结束之后我们又没立马报道成果，他估计就以为陈望这次表现并没有大家所期待的那样亮眼吧。” 岳邱刚一边说一边往办公室走去，白长齐见状赶紧跟上去，脸上有期待之色，“那岳老师你这话·····难道是陈望有亮眼表现的意思？ 不过既然有亮眼表现那为什么不说呢？就算不请报社报道，那自家学校里肯定是要表扬嘉奖一番的啊。” 岳邱刚摇摇头，“还不到时候，反正别人再问你你也不用管，你相信陈望就行，那孩子从没让人失望过。” “这倒是，不过有岳老师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白长齐能当一中的校长自然能明白岳邱刚的意思。 还不到时候那就是陈望确实有亮眼的表现，至于为什么现在不说，其中的原因岳邱刚不说白长齐也不问，两人之间这点信任默契还是有的。 白长齐得到满意的答案就走了，等他走了之后刚刚还一脸严肃的岳邱刚立马露出骄傲的得意的表情。 陈望有什么亮眼的表现？哼哼，不说交上去的那个七桥问题的报告，只需要甩出数学学会的高级会员证就能亮瞎他们的眼睛！ 哎，可惜就是现在还不能说，不知道那天的事到底有没有出结果。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搞出了重要到需要保密的研究，这弄得陈望的高级会员证都不能亮出来。 第267章 开始审查 负责学术研究审查的丁群伟看着文件袋上的密封条疑惑，“是不是送错了？还没有审查过的学术论文怎么就保密了？” “丁处这个文件是由两个不同单位寄过来的，情况有些特殊，这是鹭城数学学会会长的亲笔信，上面有详细的解释。” 丁群伟接过信拆开看了起来。 不过刚看几行表情就从最开始的疑惑变成了略微惊讶，越往后看，惊讶更是变成了震惊和不敢置信。 看完信之后丁群伟直接拆开两个文件袋的密封条，然后拿出厚厚两沓写满了各种公式的稿纸。 粗略翻看一遍，他就激动的吩咐助手，“小关，快，召集审查组的专家们立即开会！” 助手一愣，“所，所有吗？” “对，所有。” 这次换助手吃惊了，因为他们审查组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召集所有专家审查一份论文了，上一次还是几年前陈研究员证明哥德巴赫猜想1+2的时候。 “还愣着干什么啊，去啊！” “哦哦，好，我马上去。” 审查处再次召开所有审查专家开会，这一事情惊动了研究所所长，他在会议开始之前见了丁群伟。 “群伟啊，是不是收到什么重大的学术论文了？不然怎么突然召集所有的审查专家开会啊。” 堆满各种书籍资料的办公桌后面坐了一位头发花白，带着黑框眼镜，身材消瘦的有些佝偻的老人，他专注的在书上查找着什么，就连说话的时候都没有抬头。 但丁群伟却对老人极其恭敬，“华老，是一份证明拉马努金圆周率公式的论文。” “哦？没想到我们国内还有人研究这个公式呢？”老人终于有点兴趣的抬起了头，“既然你都已经召集所有审查专家开会，那说明证明过程都已经完整了，论文带来了吗，我看看。” “带来了。”丁群伟把厚厚的一沓论文双手递了过去。 老人接过之后放在桌子上，看的第一眼就笑了起来，“呵呵呵，写这论文的人有一手好字啊，连带这论文都变得赏心悦目起来，不错不错。” 丁群伟见状忍着激动的心情开口，“华老，关于这个论文的作者我想跟您说两句。” “嗯，说吧。”老人继续看着论文。 “写这论文的人，是个11岁的孩子。” 老人倏地抬起了头，常年波澜不惊的脸上惊愕不已，“真的才11岁？” “嗯，确实是。”丁群伟说完赶紧把数学学会理事长的信躬身递过去，“您老看完这封信就知道了。” 几分钟后老人一脸兴奋的从桌子后面站了起来，“哈哈哈哈，我华夏果然人杰地灵人才辈出，这孩子是不是天才我不确定，但数学天赋一定极高！”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想尽快把论文审查出来！特别是在此时关键时刻，如果能宣布此公式被11岁的孩子证明出来······” 丁群伟的话没说完，但老人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好了，你不用多说，这审查你亲自负责，抓紧时间，我去一趟科委会。” “哎好的，华老。” —— 这边岳邱刚回到办公室里想起了一件事，陈望那数学学会高级会员的待遇还没有享受吧？ 放学后陈望和毕瑾上完培训课后岳邱刚就叫住了陈望。 “陈望，你等等。” 毕瑾见没他事就先提着书包走了。 陈望只能转身回来，“岳老师，还有啥事儿啊？”说话的同时手中的饭盒已经摆在了岳邱刚面前。 “…….放心吧，耽误不了你吃饭的时间，就两句话。” “那可是你说的。”上次要不是他跑得快，食堂肉菜都没了。 岳邱刚深呼吸两下，“之前我在火车上给你说的高级会员可以享受的待遇你还记不记得？” 陈望点点头，“记得。”当初还欢喜可以申请研究资金，结果现在看来还不如过年过节发红包呢。 “那你现在就可以申请专业刊期和研究资料了啊，这可是获得研究资料的最好渠道，你一定要好好利用起来。” 说完岳邱刚又强调一句，“这些可都是免费的！” 这个陈望倒没有想起来，免费的确实要申请。 “谢谢岳老师提醒，周六我就把申请信寄过去。” “嗯，这件事要放在心上，这多好的机会啊，那些书我们这里想找都找不到。” “好的，我记住了。”说着陈望就在提饭盒了。 岳邱刚无奈摆摆手，“走吧走吧，人在这儿，心都飞食堂去了。” “嘿嘿，岳老师你不知道，今天食堂的大师傅特意给我说了晚上有猪肉炖粉条！” “······” 晚上陈望坐在书桌前继续整理拓扑学的学习资料，又是写到关灯之后才爬上床。 不过资料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如果明天白天有时间写一些的话，最迟明天晚上就能写完。 一想到写完这个每个月就有五十块的工资陈望就忍不住笑出声。 “小才，我感觉这样下去，我很快就能买得起房了，你说我要不要抽时间去看看房子？” “看是可以看，不过现在可没有首付的说法，看中了你钱不够也买不了。” “那算了，我还是看我的百科知识吧。” 一周时间很快过去，转眼又到了周六。 陈望把整理好的资料装进书包，八点准时出现在了校门口。 齐国军依旧早早就等在了路边，陈望小跑过去，“齐大哥，我们顺路去一趟邮局吧，我去寄个东西。” “寄东西？你交给我就行啊，我把你送到之后就去寄。” “那你还要多跑一趟，多麻烦啊。” “不麻烦，你等会给我就行。” “那就谢谢齐大哥了。” 于是等齐国军把陈望送到科管部后，陈望把资料和写好的申请免费期刊的申请信交给了他，“这个是寄去海市的，这是寄去鹭城的，上面都有地址。” “行，我现在就去，你快进去吧，你要的东西到了。” “真的？那齐大哥你注意安全，我就先进去了。”说完陈望就抱着书包跑进了院子。 第268章 他好像接收到了不得了的信号 太好了，他要的东西都有，而且还有各种型号的晶体管。 陈望放下书包就开始组装无线电发射器，他本来想直接在收音机上改装，但转头一想自己要是弄成接收一体，那还怎么远距离测量？那不得再组装一台接收器？ 于是陈望就决定单独组装一台无线电发射器。 电路是在学校的时候就设计好的，此时陈望只需再跟着设计好的电路图制作出电路板就行。 发射器的电路板最重要的就是要安装振荡电路元件，用于产生高频振荡信号。 然后就是电感和电容，这两样东西可以确定发射信号的频率。 安装振荡电子元件是最复杂的步骤，即使在操作之前陈望在脑中模拟了好几遍，但实际操作的时候他还是花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 好不容易弄完之后又到了中午，出去抓紧时间吃了个中午饭，陈望又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今天要是组装不完，那又得下周去了，这样拖下去，他还真不一定能赶在M国之前把蜂窝移动网络弄出来。 这样想着陈望不禁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为了使发射信号有足够的强度和传播距离，就需要对振荡信号放大，这就再需要安装功率晶体管。 这些东西现在就是花钱买都买不到，幸好有科管部，不然陈望脑子里就算有再多想法那也只能是干看着。 加上扬效应管之后就是剩了下最后一步，天线。 这玩意儿是将电信号转换为无线电波并发射出去的关键部件，陈望可以自己做一根，但王振华申请下来的实验材料里有，陈望就省时间用了现成的。 不过现成的也不能立马就用上，对于特定频率的发射，需要用公式算出合适的天线长度，陈望早就算了出来，他要发射的中波，手中这根现成的就短了一截，他需要再添一截上去。 但这些都很简单，不到十来分钟陈望就把天线改成了自己需要的长度。 用塑料和铁棍搭了一个简易的天线架来固定天线，把天线安装上去的那一刻，陈望的组装就完成了。 看着操作台上的发射器陈望满眼都是喜爱。 “我现在觉得你的审美可能有问题，为什么又是‘一堆’？”小才语气中的嫌弃毫不掩饰，对于它这种智能生命来说，这两个东西简直丑得不能直视。 “不要在乎那些细节，能用它就是最完美的，要不我们现在出去试试？” “你去吧，就是不知道进牢房之后有没有给你送饭。” 陈望吓一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这个年代，无线电频谱都被视为国家重要资源，受到严格管控，个人私自发射无线电属于违法行为，说不定还会被当成间谍审问。” “你怎么不早说！那我弄这个发射器不是白弄了？” “你可以让王局长去给你申请一个频段啊，你是搞研究的，相关部门应该会同意。” 小才话音刚落陈望就冲了出去，把原因跟王振华说了，王振华穿上衣服就准备出门，“没问题，这个应该找通信部门申请，我去去问问。” 陈望真心的感谢道：“那就麻烦王局长了。” “没事，你就在屋里等着，我骑车去，应该一个小时就会回来告诉你结果。” “好，不着急。”陈望觉得今天应该试不了。 回到实验室后陈望开始清理操作台，上次组装完收音机都是李主任帮他收拾的，现在他没事干就准备自己收拾。 收拾完之后看了一眼时间还早，陈望只能无聊的开始摆弄桌子上的收音机。 上次接收的电台节目还不错，陈望准备多试几个频道，看有没有新闻啥的接收来听听。 中波一般都是调幅广播的主要频段，地区的广播电台一般都使用中波，陈望调到中波接收了几个频道都是唱歌和戏曲这种娱乐节目。 短波可以通过电离层的反射进行远距离传播，传播距离可达数千公里，陈望想试试能不能接收更远地方的广播，结果一下子调到了超短波。 超短波主要以空间波形式传播，传播距离超级近，以科管部所在的这犄角旮旯谁好人家的电台安到这儿来啊。 别说电台节目，估计鬼信号都接收不到一个。 陈望正要在调试，结果收音机里突然响起一段特别有规律的声音。 如果是别人肯定会以为这就是电流杂音，但陈望一听就知道这是莫尔斯电码。 倒不是他专门去研究过，而是他观摩了莫尔斯发明电报的实验过程，他在研究电报机的同时从通电导线突然断开时会迸出火花这一现象中得到启发。 利用电路中电流的通、断两种状态和通电时间的长短作为三种信号，分别表示点、空、划三种符号，在采用这些符号组合的方法来表示语言和文字，从而达到了传递信息的目的。 陈望观摩的时候不知道听了多少遍这声音，这会收音机里有规律的声音一响起他就知道是电报。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在现实生活中还能听到莫尔斯电码，陈望无意窥探别人的秘密，但脑子反应速度实在太快，耳朵一听进去，脑子就开始自动翻译。 偏偏这电码又一点加密都没有，直接就使用的莫尔斯那一套原生电码。 于是陈望就得到了一段信息：已经倒台····要恢复领导职位，主张发展科技····经济···· 陈望越听越不对劲，对于后世的国人来说，这些话出现在喝了酒的长辈那一桌很正常，但绝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年代，而且还是在电报里！ 以他超不敏感的嗅觉来说，他这是······ “恭喜你，好像又遇到间谍了。” 陈望赶紧把收音机调成连续波（CW）模式，他刚刚为了接收中波电台节目调成的是调幅（AM）模式，但CW模式对于莫尔斯电报的接收效果最佳。 完了之后又拿出纸笔，直接电报中的信息记录了下来。 而就在距离科管部几百米的一栋小院里，一个长相普通得毫无特点的中年男人正专心致志的发着电报。 第269章 丑是丑了点，但好用 齐国军看着陈望递给他的纸条，“这是什么啊？” 陈望指着纸条压低声音解释，“我怀疑我们这里可能有间谍，你看这是我刚刚收到的无线电信号，有人在用电报机传递这些信息。” 说完陈望见齐国军一脸呆愣还以为他不信，本想再解释一下这真的有可能是间谍在传递信息，结果齐国军猛地一抬头，神情紧张得不行，“这，这件事得立马上报！我现在就去！” 原来是太过吃惊一时没反应过来。 齐国军直接打的电话。 在等待公安局同志们上门的时候齐国军和李雪梅都很坐立难安，他们一天搞保密保密，结果间谍就快跟他们住一起成邻居了都没发现！ 陈望说用那什么超短波发射无线电信号距离很近，直线距离都不会超过一千米。 一想到这个两人神情戒备全身紧绷，齐国军让陈望好好的待在实验室里，“别怕陈望，你就待在实验里别出来，我们会保护好你的。” “对，对对，公安的同志马上就来，一定能，能把那该死的间谍抓住！”李雪梅拿着一根棍子明明声音都在抖，却叫陈望别怕。 陈望也点点头，“嗯，我不怕！” 小才：“你先把手中的电焊放下再说话。” 陈望：…….放不了一点。 他刚接收的信号那么强，不知道这间谍得离他多近，他得想个办法把他找出来！ 公安同志来得很快，为了不打草惊蛇只来了三个，其他的人都安排在附近，三人穿着便服打扮成普通人进了科管部。 不等齐国军他们问情况，为首的男人直接表明身份，“同志你好，我是南城区公安分局局长刘琦，麻烦你现在把接收到无线电信号的收音机给我们一下，我们技术人员要根据收音机信号接收能力确定电报发射范围。” “在我们科管部以东偏北的方向，直线距离不会超过一千米。” 三人惊讶的看过去，只见一个孩子趴在窗户口十分肯定的告诉他们。 “你就是陈望吧？”刘琦知道陈望，因为齐国军没有直接报案，而是给彭书记打的电话，彭书记安排他来处理的时候就表明过陈望的重要性，让他抓间谍的同时一定要好好保护陈望的安全。 “你知道我啊？对我是陈望，刘局长，人就这个方向和范围，你们快去抓人吧。” 彭书记虽然给刘琦说过陈望很重要，但并没有跟他说这无线电信号就是他接收到的，所以此时听了这话他有些惊讶，“你是怎么知道这范围的？” 跟刘琦一起进来的技术人员也点点头，“小朋友我们现在时间紧急，可不随便乱提供信息，这样会干扰我们判断的。” 说完又看向齐国军，“这位同志，还是先带我们去拿收音机吧，我带了设备过来，现在抓紧时间说不定还能测到无线电发射的大概方向。 还有，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把接收到无线电信号的人请过来一下，我猜测对面应该是发送的电码，这个不是专业的人员也很难翻译。” 齐国军表情复杂，“那个收音机就是陈望组装的······信号也是他接收的。” 惊愕的表情同时出现在三人脸上，不过刘琦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想自己应该明白为什么书记说陈望很重要了。 面对别人的怀疑陈望倒无所谓，趴在窗户上招招手，“那你们直接进来吧，收音机就在这里。” 三人只好跟着齐国军和李雪梅往陈望所在房间走去，当在门口看到那手写的“实验室”三个大字时表情都有瞬间的僵硬。 进去之后他们才发现，这个“实验室”不仅门牌做的简单随意，而且里面更称得上是简陋，如果没有门口那三个字，他们绝对会以为这是个宽敞的杂物间。 “收音机在这里，你们看吧。”陈望指着操作台上说道。 技术人员收回打量屋子的视线顺着陈望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然后嘴角一抽。 “这….是收音机？”这不就是一堆连了线的电子元件嘛。 “这当然是收音机了，我们之前都是用它接收电台节目的，信号可好了！” “就是，我们每天都听！” 不等陈望回答，齐国军和李雪梅就赶紧作证。 刘琦看了一眼技术人员，“好了，抓紧时间赶紧测吧。” “哦哦，好的。”技术人员把手中的大箱子提起来放在桌子上正准备拿设备，却突然看到桌子上的有一排梳子状的天线，他当即就愣住了。 随后震惊的看向陈望，“你哪来的八木天线？” 刘琦眉头一皱，“什么八木天线？” “刘局长，八木天线是定向天线的一种，定向天线具有较强的方向性，它在某个特定的方向上接收信号的能力远强于其他方向。 而且通过旋转天线，可以同时观察到收音机接收到信号的强度变化，如果有八木天线，确实可以通过它确定无线电的发射方向，不过这东西买可买不到，而且桌子上这个八木天线····有点像是自己组装的。” 技术人员最后一句话有点不确定，因为要自己做一个定向天线可不简单。 结果他说完一边的陈望就惊讶的点点头，“你猜得可真准，这就是我刚刚为了测方向才组装起来的。”因为时间仓促，所以这八木天线也是“一堆”。 技术人员：……他竟然一时分辨不出这到底是夸他还是嘲讽他。 刘琦现在也顾不上吃惊，直接问道：“那是不是说明陈望刚刚说的方向和范围是能用的？” “理论上是能用，但我不知道他这个八木天线的效果如何，测得准不准。” 陈望走过来抱着胸脯保证，“放心吧，效果特别好。” 听了这句话刘琦没有犹豫，直接转头让身后的大队长根据陈望提供的方向和范围去抓人。 “是！大队长！” 大家以为有这么详细的方向和范围这个间谍一定能被抓到，但四十分钟后大队长眉头紧皱脸色焦急的返了回来。 刘琦脸色一沉，“怎么，难道人跑了？” 第270章 头功给我啊？嘿嘿嘿 这确实不好贸然行动，但分局的人已经全部过来了，再去其他区调人又得拖不少时间。 刘琦看向技术人员，“用你带来的设备能把信号发射的位置再精确一下吗？” 技术人员无奈摇摇头，“我们设备的原理跟定向天线实际差不多，而且在某种程度上定向天线测得比设备还要精准一些，刚刚那个已经是最小的范围了。” “不，我可以把发射位置精确到哪个屋子。” 此话一出，屋子里的人全都目露震惊的朝陈望看了过去。 刘琦更是激动得向陈望连走几步，“陈望，你真的能把发射位置精确到哪个屋子？” “能。” “这，这怎么可能？”技术人员一脸不敢置信，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惊讶道：“难道你想向那个间谍发射无线电信号不成？” 陈望露出大大笑容，“嘿嘿，你真厉害，又猜中了。” 技术人员这次顾不上琢磨陈望这话到底是夸他还是讽刺他，快速说道：“这个想法表面上是可行，一般用来发射情报的电报机都有反馈机制，如果你知道他的频谱发射的无线电信号是能被他的电报机收到，但离这里最近的电台也在几公里外，超短波根本发射不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为什么要去找电台，我自己有发射器啊。” “你还有发射器？”技术员眼睛瞬间瞪大，“难道又是你自己组装的？你知不知道——” 陈望摆摆手，“我知道，我知道私自发射无线电是犯法的，我已经麻烦我们王局长去通信部门申请频谱了，在申请下来之前我是不会私自发射信号的。” 刘琦听完这句才把刚刚提到嗓子眼的心落了下去。 “所以无线电发射器我是有的，要不要发射试试就看你们了。” 刘琦想也没想，“发，事后我会去通信部门报备。”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人抓到！ 结果话音刚落，院子里突然传来王振华激动的声音，“陈望，陈望，通信部的同志来了，他们要——” 王振华兴冲冲的踏进实验室，然后兴奋的声音戛然而止，“这，这什么情况？” 齐国军见王振华回来心里可算是找到了主心骨，赶紧把事情的起因经过简单的跟他说了。 王振华听完立马着急的跑到陈望面前上下打量一遍，“陈望，你没事吧，吓着没有？” “没有没有，我没事王局长，你别担心。” “呃·····王局长这，这什么情况？”慢一步进来的两个通信部工作人员看着屋里的情况一头雾水。 王振华眼睛一亮，“哦，对对对，这就是通信部的人，有他们在就能发射无线电了吧？” “现在可不行，我们还要测试你的发射器是不是在合理——” 两个工作人员的话没说完刘琦就走了过来，“同志你好，我是······” 两分钟后两个工作目瞪口呆看着陈望开始摆弄桌子上的“发射器”，表情一言难尽，怀疑这“一堆”东西真的能把无线电信号发射出去吗？ 结果随后让他们吃惊的一幕就来，这“一堆”不仅把无线电信号发射出去了，而且信号强得可怕。 此时一个离科管部不到七百米的大杂院的小房子里，中年男人哼着歌正准备把电报收起来，可电报机突然接收到了一段反馈信号。 他以为是接头的人传递过来的，赶紧拿笔记下来。 中年男人一边记还一边得意的笑，心想这次传递的消息看来对那边很重要，以往消息传递完全文没有下文，今天竟然还回信了。 记完电码之后，中年男人赶紧翻译起来。 半分钟后中年男人看着纸上翻译过来的四个大字：你好，开门。 开门？什么开门？ 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屋子的门就被撞开了，然后冲进来一群人。 “不许动！” 中年男人拿着手中的纸一脸懵逼······ 而另一边中年男人完全没有见过面的同伙也遇到了一模一样的情况。 她就说为什么好好的消息传递完了，竟然又多传了一段信号过来！ —— 这边实验室里的所有人都在等焦急的等消息。 陈望发射完信号之后也有点紧张，他可不想自己周围活动着危险人物，必须得抓起来他以后才敢出门。 “放心吧，你这种咖位，人家都不屑关注你。” “万一他看我可爱还想拐卖儿童呢？” 小才：“你是不是电焊的时候多焊了两张脸皮上去，不然怎么越来越厚了？” “你懂啥，我这是防范于未然。” 不过万幸最后得到的是好消息。 陈望无线电信号发送出去后不到一个小时，大队长就兴奋激动的跑了进来，“刘局，行动成功了，两名用电报传递信息的间谍都被抓住了！” “好！干得好！”刘琦高兴得大喝一声。 其余人听完也高兴不已，“太好了！” 只有科管部的三人高兴的同时心里不禁松了一大口气。 谁能想到他们省城竟然会出现间谍呢？还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真是太可怕了，幸好不是冲着陈望来的。 刘琦满脸笑容看陈望，“陈望，这次能抓住间谍真是完全多亏了你，论功行赏的话你就是头功！” 头功？行赏？ 陈望脚一翘，义正言辞，“刘局长千万不要这么说，我这就是碰巧才发现了他们，主要还是靠的你们。” “哈哈哈，你这孩子就不要谦虚了，要不是你想的这些办法我们哪能轻易把人抓住，这个头功肯定是你的！” 正说着话突然出现一阵脚步声，听声音来的人还不少，大家正要出去看看是什么人来了。 彭书记的秘书就出现在了门口，“各位，书记过来了。” 第271章 这奖是你该得的 屋子里的人除了科管部的三人还有略微猜到一点的刘琦都惊讶不已，谭书记怎么会这么关心一个孩子？ 这边陈望听了谭书记的询问赶紧笑着摇头，“没事没事，谭书记，我好着呢。” “那就好。”谭景贤拍拍陈望肩膀才看向刘琦，眼神顷刻变得严肃锐利，“刘局长，情况怎么样。” 刘琦正色，“书记，人已经抓住了，东西也已经截获。” 谭景贤的表情没有放松，“刘局长，这两个间谍就潜伏在科管部如此重要的地方你们却一点察觉都没有，这一点我希望你回去之后给我个交代。” 刘琦一脸愧色的低头，“是，书记。” 众人听完这句话却面色各异，科管部如此重要的地方····· 科管部不是“养老部门”嘛？什么时候变成重要部门了？ 这边谭景贤却在继续，“还有，这两个人必须立马审问清楚，不仅要知道他们真正的目的，还要查出到底有没有同伙。” “知道了，书记，我们今天一定抓紧时间审问。” “嗯，同时多派些人过来这边巡逻，一定要保障安全。” “好的，回去之后就再调一队巡逻的同志过来。” 谭景贤点了下头这才转身跟陈望说道：“陈望，这次你可立了大功啊，我要代表省里给你发先进个人奖。” 陈望头一抬，“谢谢书记，不过刚刚刘局长已经已经说要给我申请头等功了。”他这也是巧合，一下子领这么重要的两个奖怕有些不合适吧？ 毕竟这又不像学校里的优秀奖三好学奖。 小才：“那你能不能把‘很想要’的表情收一收？眼睛都快亮成灯泡了。” 陈望：“呵呵呵，是吗？我以为挺收敛了呢，看来身体还是太实诚了。”对，他就是嘴上说说而已，其实两个奖他都想要！ 刘琦听完陈望的话赶紧解释，“对对，谭书记，是这样的，陈望不仅发现了间谍，而且在刚刚的抓捕行动中也帮了大忙，要不是他我们也不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抓住两人，所以我才想给他申请这次行动的头等功。” 谭景贤有些惊讶，“陈望，你在抓捕间谍过程中还帮了刘局长他们忙？” “呵呵呵，那，那个其实也没有帮什么大忙。”陈望说完就看向刘琦，刘局长，快，该你接上了。 刘琦不负陈望期待，一脸不赞成的开口，“哎，怎么不算大忙了，要不是你的这些东西帮我们确定了间谍的准确位置，我们现在估计还在一一排查呢。” 陈望：…….对对对，就这么说！ 这时两个通信部的工作人员也点头附和，“对，多亏有这台发射器。”他们当时都被它发射的信号强度惊呆了。 不过随即更让他们震惊的是桌子上看似杂乱无章的电线和电子元件里，还有一个定向天线和多功能的信号接收器。 而且还都是这孩子组装出来的！ 谭景贤听完刘琦的话也开始好好看起陈望桌子上的东西。 “这就是，是那发射器？”谭景贤的语气有点迟疑，因为不确定，这“台”发射器跟他见过的好像有点不一样。 “对，书记。”陈望的回答只有对自己作品的骄傲，没有一点点做出“丑东西”的不好意思。 “这些都是你做的？数学公式证明写完之后你就一直在做些吗？” “书记？”王振华听到证明两个字下意识出声提醒，陈望这证明审核一天没通过，那他们的保密工作就一天没有结束。 他以为谭书记是没注意才顺口说出来，结果听到他的提醒着以后直接笑呵呵的摆摆手，“没关系，可以说了。” “可，可以说了？”王振华一脸惊讶。 “呵呵呵，对。”谭景贤看向陈望，“陈望我这次过来是有个好消息要亲口告诉你，你知道是什么吗？” 好消息？保密的事还不用保密了。 陈望觉得自己脑子就算没有开发到88%也能猜出来，肯定是他的证明审核通过了！ 他提起一口气就想傻笑着说出自己的猜想，结果小才突然出声，“快！摆上茫然的表情，摇头！” 虽然每天跟小才怼得你死我活，但小才说完，陈望下一刻就收回自己的嘴角，一脸茫然的摇头，“不知道。” 说完之后才问：“为啥猜到了还不能说啊？” 小才：“领导卖关子让你猜，是真想让你猜中的吗？那是让你提供情绪价值的！” 果然下一秒谭景贤就笑出了声，“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肯定猜不到，因为我也没想到能这么快，你交上去的证明论文审核通过了！” “真的？陈望论文审核通过了？” 这话一出，王振华比陈望还激动。 “哈哈哈哈，是真的，我来之前刚接到的电话，华科院那边亲自给我来的电话，说陈望论文证明完整，逻辑严谨，已经达到了公开发表的要求。” “这，这太好！哈哈哈陈望你的论文审核通过了！” 王振华兴奋的看向陈望，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哈哈哈，陈望，你听见没有，你的论文要发表啦！” 陈望傻笑得嘴巴都合不上，“嘿嘿嘿，王局长，我听见了，听见了。” “太好了！太好了！” “是啊，一切努力都有了回报。”齐国军和李雪梅也开心不已，李雪梅更是欢喜得眼眶都红了。 而屋子里的其他人则完全呆滞了。 他们好像有点知道为什么谭书记那么看重这孩子，而科管部为什么一下子又成重要部门了。 他们虽然不懂陈望到底写了什么证明论文，但华科院他们还是知道的，里面都是搞研究的专家科学家，陈望的论文能通过他们的审核，还要公开发表，这论文多厉害不用脑子想就能明白。 谭景贤看着只顾着傻笑的陈望说道：“所以陈望，这个先进个人奖你是该得的！等你的论文发表之后，我要给你办个隆重的颁奖典礼！” 第272章 他的新研究 陈望能有什么意见，恨不得把脑袋摇成残影，“没没没，我没意见！” “那就好，还有就是国外的报刊，首选《数学年刊》和《数学学报》，都是国外数学领域的顶级期刊。 不过国外的期刊投稿流程复杂，而且······”谭景贤顿了顿，“反正这些都有华科院那边操作，你不用担心，但时间肯定会久一点。” “没关系没关系。”他这个年纪，最多的就是时间了。 “好，那就等着国内的报刊发表！”谭景贤一想到报刊发表后会引起怎么样的轰动，内心就激动不已，他们省的天才儿童终于要走出江宁省，走到全国人民面前了！ 陈望也激动，简直不敢想这些奖金得有多少。 嗯，看来他的小猪存钱罐马上就要装不下了，嘿嘿嘿······ 有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众人因为间谍一事来的紧张沉重心情都好了不少，陈望是他们省的娃，他有这样的成就，大家从心底里为他感到骄傲自豪。 正当大家不断恭喜祝贺的时候，一个公安同志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刘琦见状问道：“小王，什么事跑这么急？” 叫小王的同志把手里的一沓信纸递给刘琦，“刘局，这是从接收电报的那个间谍屋子里收出来的，全是电码，我们同志破译不开，想麻烦·····呃，不知道最开始收到电报信息的那个人是谁，想麻烦他帮我们破译一下。” “为什么破译不了？我们不是有莫尔斯电码对照手册吗？” “我们是有，但那是汉字的啊，这····这个好像不是汉字的，对照半天也破不开。” 这时陈望走上前来，“这个确实不是汉字的，是英文，我来吧。”说完陈望就要接过信纸。 结果接不动。 小王同志捏得紧紧的，“小朋友，这个很重要，可不能拿去玩。” 陈望：…….要是他长到毕瑾那么高。 算了，肯定还是小朋友，主要是他没毕瑾那么显老。 “小王，松手，之前那份电码就是你口中的小朋友破译的。” 小王听了刘琦的话表情一愣，下意识松了手。 陈望终于接了过来，然后木着脸返回桌子边开始破译。 众人见状这才从刚刚三人的对话中反应过来。 “原来收到的无线电信号还需要破译啊？”齐国军一脸惊奇的开口。 这时被刘琦请来帮忙，但啥都没干的技术人员终于逮着帮忙的机会了，“这是肯定的啊，那边是用电报发的电码，肯定要破译才能知道传递的信息。 我猜这两个间谍之所以敢在光天化日下传递情报，就是因为他们觉得附近的人接收到他们的信号也不知道这是电码，而且就算猜到也破译不了，因为电码使用的是英文的。” 大家听完赞同的点点头，只是这两人运气不好，偏偏遇到了不仅懂电码，还懂英文的陈望。 最关键的是连接收到信号的收音机都是陈望自己组装的！这要是被那两个间谍知道了不得气死？ 需要破译的电码内容不多，陈望看一眼，脑子就能立马把它破译成英文，然后自动翻译成汉语，所以速度很快。 就在技术人员解释完后两分钟，信纸上的内容就被陈望翻译完了。 他起身拿给那个小王同志。 小王同志不敢相信眼前跟他弟弟一般大的孩子竟然这么厉害，脑子反应半天才赶紧伸手接住，“那个，谢谢谢谢，麻烦你了。” “不用，如果后面还有需要破译的就来一中找我。”毕竟得了一个头功，这点忙陈望还是挺乐意帮的。 “好的好，谢谢。” 刘琦也跟陈望说了声谢谢，然后才让小王同志赶紧拿着东西回去审问。 谭景贤见到这一幕之后突然好奇一个问题，“陈望，你现在研究的这些跟数学有关吗？”他一直以为陈望这么有数学天赋肯定会继续研究数学。 但看着桌子上的东西，这好像研究的不是数学，是物理啊。 结果陈望肯定的点点头，“当然有关，所有的一切都离不开数学。”要是他没有坚实的数学基础，今天那个定向天线的数值他就要算半天，说不定等他算出来，两个间谍早就发完电报跑没影儿了。 “不是，我是想问你组装的这些东西是想做什么，这个看起来不像是数学研究能用到的啊。” “哦，这些是在为我的蜂窝移动网络理论做准备。” 谭景贤一脸疑惑，“蜂窝移动网络？那是什么东西？” 陈望想了想觉得不能说得太专业，组织了下语言，“就这么说吧，如果这东西真的构建成功了，我们以后的电话就可以不要电话线，而且也不再需要转接，还能实时通话，如果构建的基站够多，以后不管你是在省外还是省内，都能随时——” “咳咳咳！”谭景贤赶紧出声打断陈望的话，压住狂跳的心脏开口道：“你们都先出去，我跟陈望单独聊聊，还有，刚刚听到的话就当没听到过。” 众人纷纷点头保证后才退了出去。 等屋子走得一个人都不剩了，谭景贤才眼神灼热的看向陈望，“陈望，你能把刚刚的话在仔细的跟我说一遍吗？” 陈望开始老老实实复述：“就这么说吧，如果这东西真的构建成功了，我们以后的电话就可以不要电话线，而且——” “停，就这里，你这句话的意思难道是说，以后通话的电话可以不用线，拿着到处走都可以保持通话？” “是。” 谭景贤顿时激动无比，“陈望，这，这真的能实现吗？” “当然能，只要我们把基站建起来就可以实现。” “怎样建基站这些你都有想法了吗？” “有，我有完整的计划，我做这些实验就是为了证明其原理，增加可信度而已。” “好，好好！”谭景贤连说三个好字，然后神情十分严肃的说道：“这件事从现在起你先不要对任何人说，间谍事一日没处理完我们就一日不能大意，你先把完整的计划写出来。” 第273章 满足一切需求 听到这里陈望还真有件事需要谭书记帮忙。 频谱资源就像土地资源一样具有有限性，不同的无线电都需要使用特定的频谱频段来实现信号的传输，如果随意使用频谱，就会导致信号互相干扰，使得无线电设备无法工作。 所以想要进行无线电实验就必须得向通信部申请频谱，但也是刚刚那两个通信部的工作人员来了之后陈望才知道，频谱不是你申请了就能成功的，不仅流程很复杂，各种检查评估，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谭景贤一听这怎么行，这种对民生国防都有大用的东西当然是越快研究出来越好，哪能因为这点小事耽误时间。 于是直接把刚刚那两个工作人员叫进来，“你们要检测什么快点弄，弄完回去赶紧让李成把频谱批下来。” 李成是通信部的主任，专门负责这些事情。 两个工作人员提着箱子连连点头，“哎，好的好的，书记，我们马上检测。” 然后谭景贤就这么站在一边等，硬是把两个工作人员看得满头大汗，手抖个不停，拿着插头半天都插不进去。 陈望见状给谭景贤搬了根板凳，“书记，您坐。” “好，谢谢啦。” 两个工作人员听见谭景贤陡然变得如沐春风的声音心里把陈望的地位又往上提了提。 陈望要搞无线电实验，那以后他们少不了跟他接触，看来以后他的事他们要放在第一位来办了。 两人这样想着手上的动作又加快了一点，于是短短半个小时，陈望组装出来的发射器就检测完了。 “书记，陈望这台无线电发射器的发射功率，频率稳定性，杂散发射都没问题，我们这就回去进行频率指配。” “那什么时候能下来啊？”陈望看了眼天色问道，如果今天下来说不定他还可以小小的实验一下。 两个工作人员一看陈望这表情心领神会，于是牙一咬，“一个小时后！” “真的？那真是太谢谢你们了，你们这效率简直太高了！” “呵呵呵呵，应该应该的。”两位工作人员瞄了一眼旁边谭书记的表情，看出一丝还算满意的神色心里才有了底。 然后两位工作人员为了赶时间，东西装好后就马不停蹄赶了回去。 谭景贤见事情差不多之后拍拍陈望肩膀，鼓励道：“陈望你好好研究，需要什么帮忙的只管提，这要是真的能研究成功，于国于民你都立了大功，到时候属于你的荣耀奖励一个不会少。” 陈望腰杆一挺，“放心吧谭书记，我一定全力以赴！”别人画的饼子不知道能不能吃，但谭书记的饼子能吃，毕竟他的论文还没发表，人家可是把先进个人奖都已经给他了。 “哈哈哈哈，好，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谭景贤一走，刘琦也赶回去审查间谍了，刚刚热闹的科管部一下子又恢复了冷清。 这时王振华和齐国军李雪梅三人才满脸笑容的走进来。 齐国军激动得不行，直接抱起陈望转了个圈，“我的天，陈望你可太厉害了！” 陈望转得晕乎乎的才被放下来，谦虚啥的直接被转飞了出去，嘴角一扬，“嘿嘿嘿，我也觉得我有那么点厉害。” 三人听完丝毫不觉得陈望这是在骄傲，甚至觉得他还是谦虚了。 “这哪里是一点厉害，是特别厉害！竟然那么轻松的就帮公安的同志们抓住了间谍！”李雪梅竖起大拇指。 王振华点点头，“看来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不仅发现并抓住了间谍，而且还得到了论文审核通过的好消息！” “对对对！要不我现在就回去做饭，给陈望做顿大餐庆祝一下？” 陈望脑子清醒过来赶紧摆手，“不用了李主任，等会通信部的同志过来我还要抓紧时间去实验一下，完了就要赶回学校今天肯定不能留在这里吃饭了。” “啊，这样啊，那行，那就下周，下周我提前把菜准备好，都做你最爱吃的。” “嘿嘿，那就谢谢啦。” 通信部的工作人员说一个小时，果真在一个小时内赶了回来。 有了发射频谱陈望就开始做实验准备，本来他只是想实验在相隔的两个区域能不能使用同一频谱，但有了谭书记的话，他准备搭建一个超小型的蜂窝来实验。 蜂窝移动最根本的技术就是频率复用，频谱是有限的，但只要提高使用效率那就能增加用户数量，保证通信的需求。 所以根据无线电信号传播会随着距离的增加而衰减，只要相隔一定距离，相同频率的信号就不会产生严重干扰的原理。 所以把服务区划分为多个较小的区域，那么就有可能实现在不同区域使用相同频率的设想。 首先就是选择一个合适的试验区，再把它分为多个类似蜂窝的小区，这些小区要根据实际情况进行，陈望之前跟小才要了南城区的城市地图，早就根据地形，人口密度做好了规划。 第一个适合建基站的位置是在离科管部两百米的位置，王振华和齐国军听说陈望要去搭什么基站，都放下手中的工作一起去帮忙。 陈望没有拒绝，因为这个活他一个人还真不一定能干下来。 主要是安装完发射器和接收器之后还需要找电源接通，陈望这人生地不熟的，就算给钱给人家估计也不会答应让他用电。 还有一个就是东西安装完了总不能让它直接暴露在外面吧，这风吹雨打的，说不定还没等陈望把另外两个基站建好这个就进水嗝屁了。 所以还得给它找个可以通风、散热、防潮、防火的地方，然后搭个什么东西保护起来。 王振华和齐国军听了陈望的话直接拍着胸口承诺，“你放心陈望，我们保证给保护得好好的！” 陈望安装完之后已经快六点，本来打算发射试下信号强度的打算也只能拖到下次。 看来买房子真的得尽快了，住学校对现在的他来说太麻烦了。 因为要赶回学校，这里的事只能麻烦王振华和齐国军。 “好的，那就麻烦王局长和齐主任了。” “没事没事，赶紧让齐主任送你回学校吧。” 第274章 找地段买房子 怕王振华一个人忙不过来，于是齐国军把陈望送到学校后就急匆匆往回赶。 陈望见状在细雨中扯着嗓子喊：“齐大哥你慢一点。” “哎，好的，你快进学校吧！” 陈望背着书包小跑保安室，“何大爷，我拿饭盒。”早上出门的时候陈望把饭盒放在了门卫何大爷这里，为的就是万一没有在科管部吃饭，回来能提上饭盒直接去食堂。 其他事情陈望可能想不到这么周全，但在吃饭上，那绝对是一个百个心眼儿。 何大爷笑呵呵的拿出饭盒，“我刚去食堂看见有豆腐炖肉，担心你回来晚了就没了，所以提前给你打了一盒。” 陈望听完顿时感动不已，“谢谢你何大爷。”说完赶紧从兜里把钱和票给何大爷，“来，这是饭钱，你没有我的证去打饭肯定要自己给钱。” “哎，不用不用，你那天给我那么多花生核桃，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吃完呢，这顿饭钱算什么。”何大爷把陈望给钱的手推回去，然后把饭盒塞到了他手里。 “快回寝室吧，眼看着这雨越落越大，可别淋雨感冒了，落雨天还是有点冷。”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刚要走陈望又突然转身，“那个何大爷，麻烦你帮我留意到有没有我的信哈。” 上次接海市电力部部长的电话时，他就问陈望要银行账户，陈望哪里有银行账户，只能拜托他邮寄过来。 这都过去一周时间了，陈望估摸着就是这几天。 何大爷连连点头，“哎，好的好的。” 陈望这才提着饭盒往寝室跑去。 吃完饭之后，陈望就迫不及待把小猪存钱罐抱出来了。 结果刚兴冲冲的把钱一股脑儿的倒出来。 小才就慢悠悠地说道：“不用数了，1161块1毛。” “啧！我说你能不能当一个不扫兴的系统？” “这些钱都被你翻来覆去数多少遍了，新钱都被你数成旧钱了，怎么，你想把它们盘包浆啊？” 陈望：“·····” 陈望根本不听，仔仔细细把钱又数了一遍。 “嘿嘿，没想到我都有1161块1毛了！” 小才：…….怕是疯了。 陈望哼着歌把钱又装回去，小心翼翼放进柜子锁了起来，然后才爬上床进了空间。 “先继续看百科知识，还是先写蜂窝移动网络构建理论？” “不，我要先看地图确定在哪买房合适！”他马上就要有50块进账，还有即将领取的头等功奖励和先进个人奖，这些加起来肯定够买房了！ 说完陈望就把之前南城区的地图翻了出来，房子最好买在一中和科管部之间，这样去两边都方便。 而且最好带小院宽敞一点，以后老陈家的人来了都能住，虽然不能一人一间，但至少得有打地铺的地儿。 陈望在脑子一一想着，但在地图上看了半天也只能确定好买在什么地方合适，至于那个地方有没有适合的房子还只能实地去看过才知道。 小才看陈望那着急的模样只能出声提醒，“其实你老师住的那个位置就不错，附近都是带小院的房子，虽然离科管部远了一点，但离一中近，周围环境也不错，应该是之前大户人家住的地方。” 陈望眼睛一亮，对啊！他怎么没想到呢！ 而且离岳老师住的近的话以后还可以去串门！ “我看是去蹭饭吧。” “不，我是去监督岳老师出题，蹭饭我另有人选。” 小才：……. 陈望说完就开开心心把地图收了起来，既然想买岳老师那边的房子，那明天直接去问岳老师就行。 于是陈望继续开始看百科知识，每天的学习时间必须够，完了之后才开始整理思路准备写蜂窝移动的构建理论。 —— 第二天放学上完培训课后，陈望难得主动留了下来。 岳邱刚看了他手中的饭盒一眼，“怎么？今天不忙着去吃饭了？” “不着急不着急，那个，岳老师我想麻烦你件事。” “什么事？” “你们家附近有没有空房子啊？或者有没有人想卖房子啊？” 岳邱刚惊讶，“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你们家想在省城买房子啊？” “不是我们家，是我想买。” 岳邱刚听完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随即惊得舌头都结巴了起来，“什，什么？你，你想买？” “嗯啊，之前不就跟你说了嘛，我想买房子。” “不是，你之前不是才存了670块1毛嘛？”670块虽然也不少，但想要买省城的房子，而且还是跟他家一样带小院的房子那肯定不够。 陈望点点头，“之前我是只有670块1毛，但那不是之前嘛，过了这么久了，我又存了点。” 过了这么久了？这不才刚刚两个月多嘛？ 岳邱刚：“那你现在有多少了？” “1161块1毛。” “什么！1161块？”岳邱刚瞪着陈望的眼睛中全是震惊。 陈望：“是1161块1毛。” 岳邱刚跟没听到似的，“陈望，这钱是你回去家里人给你的？” “不是啊，我自己挣的。” “胡说！你一个学生去哪里挣——”说到一半突然想起陈望还真有“工资”，“那个，就算你有稿费，但我都知道有多少，就两个月哪里能有这么多？” “嗯，还有点其他的。”现在不用保密，如果岳老师再问陈望就准备把之前参加数学学会的事都告诉他。 结果岳邱刚听完他的话脸色突然就紧张了起来，压着声音小声问道：“你该不会挣什么来路不明的钱了吧？” 现在换成陈望懵逼了，“啥来路不明的钱？” “我听说最近有些班出现了一种非常不好的现象，有些同学竟然雇成绩好的同学帮忙写作业！” 陈望听完顿时怒气冲冲，“竟然有这种事？” 岳邱刚见状不禁松了口气，“看来你不知道，这种事十分恶——” “对啊！我一点都不知道啊，我成绩第一竟然没人来雇我？” ·······空气有瞬间的寂静。 然后就是岳邱刚中气十足的一声怒吼，“陈、望！！！” “岳，岳老师你别激动，我开玩笑，开玩笑的！” 第275章 惊喜太多差点受不住 陈望见状赶紧把水端到岳邱刚嘴边，“岳老师，您喝水。” 岳邱刚看着陈望那一副心虚歉疚的模样满肚子的怒气又生生憋了回去，“你说你就不能用你那脑子琢磨琢磨正事？白浪费了这么聪明的好脑子！” 这话陈望听了可不乐意了，他怎么没有琢磨正事了，他干的都是正事！ 于是一股脑儿的就把自己论文通过华科院审查即将要发表的事给岳邱刚说了。 岳邱刚这次脑子宕机的时间比刚刚的还要长得多，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岳老师？岳老师？没事我就走了啊。”陈望着急的连叫几声，他是真的没时间耗下去了，再不去食堂等会好菜都没了。 “等等。”岳邱刚还有些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你刚刚说什么？你把什么证明了？” “拉马努金的圆周率公式。” “你证明了拉马努金的圆周率公式？”岳邱刚直接拍桌子站了起来。 陈望被吼得一个激灵，怀疑自己刚刚说话的时候岳老师根本没听。 “那，那证明出来的论文呢？” “交给华科院了啊。” “哦哦，对对对，是得交上去，这种著名公式的证明肯定得经过审查才能才发表。”岳邱刚激动得不停在办公室里踱步，“交上去多久了？什么时候才能出结果？” 好了，陈望现在确定岳邱刚是真没听他说话，因为这些他刚刚都说过了。 “交上去半个月，结果今天已经出来了，审查通过了。” “通，通过了？”一声控制不住的惊呼，岳邱刚声音都在发抖，“那是不是，是不是要发表了？” “是，说是选了科学报和数学报两个报刊，但具体发表的时间还没有确定。” “真，真的？好好好，太好了！科学报和数学报是我国最权威的学术报刊，只要你的论文在上面发表·····” 岳邱刚双眼亮得吓人的看着陈望，“陈望，那你就不仅出名了，而且一定能在我国数学界占有一席之位！” 11岁的天才数学家！一想到这个荣誉是他岳邱刚学生的，岳邱刚兴奋得红光满面，精神抖擞。 “好！太好了！”他就说陈望从来不会让人失望，只是没想到惊喜竟然这么大。 想到这里岳邱刚脸色突然一顿，“你刚刚说上次数学交流会上你其实写了两份论文，其中一份因为突发情况保密了？” 陈望真的有点担心岳老师了，“岳老师，你最近是不是老忘东西啊？这些我刚刚都跟你说过了啊。” “所以保密的人原来是你！” 岳邱刚声音又猛然提高，陈望被吓了一大跳，“啊，对，是，是我。” “不过是我咋了啊？” 岳邱刚沉默了，总不能说他偷偷骂了好几回“保密的人”吧，他还以为是别人，敢情就是陈望自己，怪不得回来嘴巴严得跟什么一样！ “那你还有一份论文呢？就是那个七桥问题实际应用的那个。” “哦，那个啊，给海市的电力部了，顺便帮他们优化了一下电网结构，然后他们就聘请我当他们的指导工程师，每个月工资······”陈望伸出五根手指，终于笑了起来，“五十块！” 岳邱刚：……. 岳邱刚呼吸有点急促。 这边陈望还在扳着手指头算账，“所以我现在的钱再加上这个工资，还有即将发下来的头等功和先进个人奖的奖金买房子——” “等等，等等！头等功和，和先进个人奖又是怎么回事？” “哦，昨天我去科管部的时候阴差阳错帮公安部的同志抓住了两个间谍，他们就给了我个头等功，至于先进个人奖嘛，是我论文审查通过谭书记奖励给我的。” —— 岳邱刚开始腿软，颤颤巍巍的手撑着桌沿才安全坐回到椅子上。 阴差阳错抓了两个间谍…还认识谭书记… 陈望这中学生活会不会太“精彩”了？ “你，你让我缓缓。”他现在脑子一片混乱，感觉刚刚听了个“神话”故事，神奇又离谱。 陈望：“那我去吃饭了？” 结果他那个没心肝的学生还只顾着吃饭，完全不担心一把老骨头还被他“惊吓”得站都站不起来的老师身体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陈望见岳邱刚不说话，偷偷拉着饭盒的绳子把它从桌子上拖下来，“明天见，岳老师。”说完提着饭盒就想溜。 “站住！” 陈望苦着一张脸回头，“岳老师，再不去食堂，等会别说菜了，饭都没了！” “收拾收拾东西，跟我回家吃。”说完直接写了张请假条给陈望，“你跑回寝室给宿管的大爷，吃完就在我那住一晚，明天才回学校。” “岳老师，我真的都说完了，没什么事瞒着你的了。” 岳邱刚瞪了陈望一眼，“你不说想看房子嘛！我家对面的房子就空着，我带你去问问人家房主卖不卖。” 陈望拿过岳邱刚手中的请假条就往外跑，边跑还边喊，“岳老师，你去校门口等我，我马上来！” 岳邱刚等陈望走了缓了好一会才平复好激动狂喜的心情，但还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 肆意的笑声穿过玻璃把正好下班路过的白长齐吓了一跳，心想是哪个狂放的人敢在岳老师办公室里这么笑？ 于是折返回去准备进去看看，结果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岳邱刚步伐矫健，满面春风的从办公室里走出来。 “长齐？” 白长齐好奇的往办公室里看了看，空无一人。 “找什么呢？” “啊？哦哦，没找什么，岳老师这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啊？” “哈哈哈，是有高兴的事，哎，武钢的包校长还揪着交流会的事不放吗？” 白长齐顿时苦笑，“包校长心里对我们评上先进集体奖本身就不服气，现在肯定抓着这事找麻烦，不过没关系，他也就能阴阳怪气的说两句，我当没听到就行。” “怎么能当没听到？一中能评上先进集体是凭实力，哪能让他张嘴乱说，下次他要再问，你就大胆怼回去，他不是要看陈望交流会的表现吗？让他做好心理准备好好等着，不然到时候气晕过去我们可不负责！” 第276章 就要这个小院儿 白长齐一头雾水，赶忙快走几步追上去，“岳老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哈哈哈哈，一句两句现在说不清楚，不过等不了多久你就知道了。”岳邱刚不是不想说，而是他脑子现在都还没怎么回神，今晚得逮着陈望把事情再完完整整捋一遍才行。 想到这里岳邱刚加快步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哎，岳老师，大门在这边！” “我知道，我去接个人，你走你的。” 白长齐：…….谁那么大本事啊，还要岳老师亲自去接。 “大本事”的陈望背着书包从寝室小跑出来，一出大门就看见了岳邱刚。 “岳老师？你咋还在寝室门口来等我了啊？” “咳咳，那个学校门口等你半天没来，我过来看看。” “哦，我拿存钱罐耽误了点时间，那走吧。” 两人边说边向校门口走去，岳邱刚问陈望，“你带存钱罐干什么？今天只是去打听一下，人家房主卖不卖还不知道呢。” “以防万一嘛，万一人家要卖我就先交定金把房子定下来。” “你为什么那么想买房子，不想住校？你不是一个人住一间，这都还不习惯？” “习惯习惯，只是我想时间上灵活一点，住校有点不方便，还有就是我爸可能要换工作了，他说他要当客车司机，如果他跑省城来看我的话有房子还能让他歇一晚。” 陈望说这些话的时候稚嫩的脸上全是喜悦和憧憬，但岳邱刚听在心里却五味杂陈。 想着是不是陈望家人对他的期望太大，所以他才小小年纪竟然想扛起买房的大事。 “其实你也不是非要买房子，如果你觉得住校时间不方便，那就搬来我家里住，反正我们家那么大房子就我跟你师母住，就算你爸来也能住下。” 陈望听完又感动了，“岳老师你对我可真好，不过谢谢你的好意，房子我还是要买的。” 绑定小才决定读书的时候他梦想就是在城里有自己的房子，有一份轻松稳定的工作。 虽然现在对工作的想法变了，但房子肯定是要买的，不然他也不会拼了命的存钱。 听到陈望坚定的语气岳邱刚才放下心来，看来应该是陈望自己想要买房子，而不是家里人的“期望”。 同时岳邱刚总算明白陈望为什么那么“抠门”了，看来就是为了存钱买房子。 岳邱刚忍不住摸了摸陈望的脑袋，感叹道：“陈望你已经很棒了，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也别跟小财迷似的掉钱眼里，你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学习，好好学习以后——” 陈望：“可是我学习很好啊，每次都满分。” “····” 岳邱刚深吸一口气，“我是说，你没必要为了买房子把自己逼那么紧，你看又是写稿子又是当人家什么指导工程师的，你还小还在长身体，千万不能把自己累着。” “我不累啊，都是些很简单的事，顺手就做了。” 岳邱刚：“……”呵呵，他跟一个天才说这些干什么！ “哎，岳老师，你住的房子也是你买的吗？买成多少钱啊？”陈望想先打听一下价格有个底。 岳邱刚：“我没钱买，我爸给我买的，当时那一排都是我家的，后来全捐出去了。” 陈望：“……”哈、哈、哈，他打听有钱人的生活干什么！ 于是师生俩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互相戳了对方肺管子后，不约而同的沉默了。 外面公路上车水马龙，下班放学的人潮川流不息，但师生俩硬是在热闹的大街上走出了乡间小路上的宁静，明明并排走着，却走出了谁也不认识谁的陌生感。 后半截路两人谁都没开腔，就这么熬到了家门口。 最后还是在李蓉珍出现后两人才恢复正常。 李蓉珍得知陈望想买附近的房子后十分高兴，陈望如果真的能搬来跟他们做邻居那简直太好了。 “走走走，我带你去，那家的老太太我认识，她之前确实有卖房子的想法，我帮你去说说，说不定就真卖了。” “那太好了，谢谢师母。” 老太太听说是陈望要买房子还以为是李蓉珍两口子开玩笑，李蓉珍和岳邱刚连连保证是真的之后才答应带他们去看看房子。 房子就坐落在岳邱刚家房子斜对面，正屋三间大房，左侧有厕所和厨房，右侧还有一间耳房，虽然看来有些老旧，但都是亮亮敞敞的好房子。 主要是还带一个小院，靠墙的地方栽了棵樱桃树，此时三月天开满了白粉的樱花，让破旧的院子都显得生机盎然起来。 要是再栽一棵葡萄树或者种上八月瓜，等它们爬满院墙和瓜架的时候，再放一把躺椅在下面，那就跟老陈家的院子一模一样了！ 到时候爷奶来的时候，也不会不适应，一想到这里陈望就对这个房子满意得不行。 嘴巴一张就想说我要了，结果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岳邱刚捂住了，他冲李蓉珍点点头，李蓉珍就笑着把老太太拉到一边去说话了。 岳邱刚压低声音，“让你师母去帮你谈价，你再去屋里看看，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陈望根本没想到谈价的事，此时有师母帮忙他当然愿意，连连点头，“哦哦，好。” 最后这房子被李蓉珍谈成了最低价2200，附近房子可都要2500往上，这个价确实已经是非常低的价格了。 要不是李蓉珍跟老太太说陈望成绩特别好，住进来说不定带着整条街的孩子学习都变好，老太太也不会轻易答应，谁叫她有一个不成器贪玩好耍的孙子呢。 老太太就盼着自己孙子能好好读书，将来有出息。 可是即使是最低价，陈望的钱依旧不够。 不过好在老太太也不着急要钱，让他有多少就先给多少当定金，然后签个房屋买卖契约，在规定的时间内把钱补上就行。 至于房产过户那些，还需要去街道办事处，居民委员这些地方去办手续。 老太太提醒陈望，“你还是个孩子，至于能不能过户这些我老婆子是不操心的，如果到时候因为年龄办不了可别怪我。” “您放心，这些我都会提前办好的。”实在不行他就去找谭书记。 老太太重新打量了陈望一眼，眼中闪过满意，转头又跟李蓉珍唠上了，“确实是个优秀的好孩子，怪不得你愿意帮忙。” 李蓉珍笑笑，“是，以后做了邻居，你会更喜欢这孩子的。” 第277章 他爸来了？ 哦，还得了一串钥匙。 陈望提着钥匙在耳边晃了晃，然后就笑弯了眼。 小才见状难得抒情一下，“是不是听见了‘家’的声音？” 陈望：“啊？‘家’还有声音？我只听见了钱的声音，两千块呢！你是不是听错了，我再晃给你听听。” 小才：“谢谢不用，拿远点。” 根本不可能拿远一点，陈望恨不能挂脖子上。 11岁，拿下人生中第一套房子，不靠父母，不靠吹牛，就靠—— “靠我，靠我给你开发的好脑子！” “明明还有我的努力！” 这个小才无法反驳，其实他都震惊陈望竟然真的能坚持走到这一步。 “嘿嘿，没话说了吧。” “我想试试能不能自我卸载，然后看看只剩你的努力还有没有用。” “哎！哎哎！你看你，说不过我就急，我可从来没真的生过你气。” 见小才还不说话陈望开始打感情牌，“好了好了，这辈子我们注定是分不开了，你看我多大方，你免费住我脑子里都没收你房租，而且你来都没经过我的同意，走至少要问问我的意见吧？” “我要是能自己走，在检测出你是个智障的时候就走了，还用留到现在？” 陈望听到这句终于放了心，他脑子里模模糊糊记得小才第一次出现的时候说过需要从他这里得到什么能量，但后来从来都没有再提过，弄得陈望现在心底有些没底。 小才对陈望来说早已不只是绑定的系统，那是比家人更亲密更值得他信任的存在。 小才：“能不能别想了，有点想吐。” 想吐？陈望那更来劲了，光是想还不行，直接唱了起来，“嗷，baby，你就是我的唯一，两颗心都变形，回去谈何容易～” “陈望？你一个人在后面瞎唱什么呢？快点跟上来！” “哦，好的岳老师，马上来！” 小才这才逃过一劫，他宿主可真是太棒了，不仅四肢不勤，而且竟然还五音不全！ 晚上李蓉珍给陈望做了很多好吃的，陈望一个没控制住又吃了个肚圆。 然后为了防止这些肉变成脂肪堆积在他身上，陈望便提议去饭后散步。 岳邱刚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妻子李蓉珍。 因为他们孩子圆圆在时一家三口每日晚饭后都会出门走走，但圆圆走后夫妻俩就再也没有出门散过步。 “好，好啊！”李蓉珍一脸的欣喜，“散步正好消消食，那你们等我一下，我去换个衣服。” “好的师母，不着急。” 岳邱刚笑了起来，嘴上却抱怨，“你师母最爱讲究，出去逛个弯还换什么衣服。” 陈望虽然不懂，但下意识觉得这话不能赞同。 果然下一刻换好衣服出来的师母就狠狠瞪了岳邱刚一眼，“自己一根筋就算了，可别把陈望教成了一根筋。” “走陈望，我们不理那个不解风情的老东西！” “嘿！李蓉珍女士，你怎么还说脏话了，我给你说，你手上牵那个比我好不到哪儿去！” 陈望立刻仰脸，“师母，你穿这件衣服可真好看。” “哎，好孩子，走，师母带你到处转转，熟悉熟悉环境。” 岳邱刚：？？？ 没走出多远就遇到了周围的邻居，大家见李蓉珍牵着一个孩子都很吃惊，“哎呦，李老师，这孩子是谁啊，长得可真俊。” 因为岳邱刚是老师，周围邻居便把李蓉珍也叫称呼为老师。 “这是我家老岳的学生，叫陈望，他马上也要搬过来跟我们做邻居了。”说完李蓉珍拉拉陈望的手，“陈望，这是住前面那户人家的王奶奶，你给打个招呼。” “王奶奶好。” “哎哟，你好你好，好孩子。” 完了之后李蓉珍继续介绍道：“这是就住这一户的秦婶子，你喊婶婶就好。” “婶婶好。” 就这样，李蓉珍带着陈望一边散步一边把见到邻居都一一介绍给他认识，一圈儿逛下来，陈望已经把周围邻居认了个七七八八。 这对即将搬过来的陈望来说十分有帮助，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周围邻里关系融洽，以后也能住得更舒服。 散步的时候陈望很开心，但散完步回去之后就开心不起来了。 因为岳邱刚拉着他又开始问交流会的事，而且还要他从有证明拉马努金圆周率公式的想法开始说起！ “那可真是说来话长。” “没关系，这有一晚上的时间，实在不行我明天再给你开张假条。” “······” 于是第二天起床后陈望就挂上了黑眼圈，因为他皮肤白，眼下的黑眼圈看起来十分明显，一看就是熬夜没休息好。 但反观同样熬了夜的岳邱刚，不仅看不出一丝疲惫，反而精神十足，神采奕奕，甚至走路都带风。 陈望见状真心佩服他老师，这精神矍铄的样子哪里像是有七十的人，比上辈子二十岁的他还身强体壮，精力旺盛。 吃了早饭之后陈望就跟岳邱刚一起去学校，不知道是不是陈望的错觉，感觉今天岳老师特别照顾他，走路都要护着他走里面，生怕他被行人或自行车给撞了似的。 到了学校之后还和颜悦色的跟他说了再见才让他进教室，弄得陈望都有些受宠若惊了，搞不懂岳老师怎么突然变了个人似得。 不仅陈望有这种感觉，特优班的同学还有一中的老师们也感觉到了岳邱刚的变化，那意气风发的样子一看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但一问，“岳老师，最近到底有什么好事发生让你这么高兴啊？” 回答就是：“再等等你们就知道了。” 结果这一等就是一周过去了，岳邱刚每天咧到耳后根的笑容终于收起了点，同时眼中时不时还会浮现一丝担忧着急。 但这些陈望都不知道，周五下午最后两节课是体育和自习课，他打算去街道办问问房子过户的事，如果真不行的话，他就周六直接去找谭书记帮下忙。 于是最后两节课陈望就跟岳邱刚请假了，岳邱刚看见陈望很想问问论文发表的事有没有消息，但转念一想自己这样还没有一个孩子沉得住气，到口的话便又吞了回去。 得知陈望是要去问房子过户的事，岳邱刚本来想陪着他一起去，但等会还要开会又走不开。 “要不你去找你师母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岳老师，我自己一个人能行。” “真的？能找到地方吗？” 陈望看了那么多遍地图，几乎把这片区的街道都记在了脑子里，他点点头，“放心吧岳老师，能找到。” “那可要注意安全啊！” “嗯嗯，知道了。” 陈望这才成功拿上请假条出了校门，只是他没想到还有一个惊喜等着他，看到校门口路边站着的熟悉身影时他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陈守进惊讶的喊出声：“旺仔？” 第278章 办办办！能办！ 陈守进笑着揉了一把自己儿子的脑袋，“来看你啊，不然你以为来玩呢？” “那你怎么不跟门卫说，就一直等在这儿啊？等多久了？” “我也才刚到，想着不能耽误你上课，准备等你快放学的时候再跟门卫说的。”说完陈守进把陈望从身上扒拉下来，“对啊，你现在不是正上课吗？你跑出来干什么？不会是要逃课吧！” 陈望撇撇嘴，“我什么时候逃过课了，而且你看你儿子是那种会逃课的人吗？” 陈守进：“是。” 陈望：“····” “说真的，以前去永兴公社读书，要不是你三叔天天送你，我都怕你半道跑哪窝着睡大觉。” “···” 小才：“你爸可真了解你。” 陈望：……他的人生其实不需要太多了解他的人！ 看陈望不高兴得嘴都快撅出二里地的样子，陈守进一下子忍不住笑出了，“哈哈哈哈，好了好了，从结果来看爸肯定误会你了，我们家旺仔就是最棒的！”毕竟学习上他们真是没操过一分心。 “真的？” “那当然了，爸什么时候骗过你？” 这倒是，他爸虽然当儿子不着调，但当爸爸还是挺靠谱的。 看旺仔终于高兴起来，陈守进也不准备再问他出校去干什么，提起脚边的大布口袋，“走，爸带你去下馆子！” “等等爸，我要先去街道办问点事。” “你去街道办问啥事儿？” “我买了个房子，准备问问怎么过户。” “哦，你买了个房子——啥？啥东西？你买了个啥？”陈守进惊得一嗓子嚎出去，还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小才默默鼓掌：装到了！装到了！这一波真是被他宿主装到了！ 陈望十根脚趾已经开始分家各过各，但表面仍旧云淡风轻，“嗯，昨天看了套房子挺合适的，我就买了。” “看，看了套房子，挺，挺合适，就买，买了？”陈守进结结巴巴，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像是被吓傻了的模样，不过两秒后脸色一正，“臭小子！你以为是买个饼子啊！” 陈守进又狠狠揉了把陈望的脑袋，“行啊你，陈旺仔，开玩笑开到你爸身上了！你以为我会被你骗到？” 小才：“哦豁！装过头了，你爸以为你开玩笑。” 陈望无奈扯出脖子上挂着的钥匙，“看到没有，钥匙我都拿到了，怎么可能是开玩笑。”要不是小猪存钱罐没带上，他还可以把房屋买卖契约书拿出来呢！ “呵呵，那正好，你快带我去看房子，你老爸今天就不用去住招待所了。”说着陈守进把大布包往肩上一扛，示意陈望前面带路。 陈望脚步一转，“好。”反正跟他要去的街道办一个方向。 看陈望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这倒弄得陈守进不确定了，难道他儿子真买房了？ 不，不可能！省城的房价他早就打听过了，他不吃不喝也要干五六年！ 就算旺仔有奖金还有那啥报的稿费，买房子肯定也不够。 陈望买房子的那条街叫象安街，算是富人街，虽然现在没有那种说法，但这条街建国之前住的就是些达官贵人，房屋精致，环境优美。 陈守进跟着陈望走进象安街，看着周围修得规规整整漂亮的房子，心里更不相信了，这里的房子估计得掏空老陈家的家底才能买得起。 走到街道办事处的门口，陈望正要往里进，陈守进一把拉住他，”不是儿子，你真去啊？里面可都是些办事人员，不能开玩笑的。” “没事爸，我就是去问问过户手续。”说着陈望就往里走。 陈守进见状把肩上的大布包放下来提在手中赶紧跟了上去，神情紧张的压低声音，“旺仔，你真没开玩笑？你真买房啦？” 陈望没空回他爸的话，因为已经走进了办理房屋过户处的办公室。 因为现在房屋买卖极少，办公室里的两个工作人员都闲着，见陈望他们走进去便开口，“两位办什么的？” “我想问一下房屋过户的需要什么手续。” 工作人员看一眼陈望，然后对着陈守进说道：“大人过来说，咋让一个孩子开口呢。” 陈望：“····” 陈守进笑得有些拘谨的赶忙说道：“那，那个·····是我儿子买的房子，您就跟他说就好。” 说完陈守进往前走两步靠近陈望，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等会人家要是冲过来打你，你就跑快点，爸帮你拦一下。” 陈望：…….可真是他的好爸爸。 看着工作人员惊讶不解的模样，陈望走上说道：“你好，我就想问问我这种情况办房屋过户需要哪些手续和资料。”说完陈望把年龄户籍地这些都告诉给了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听完皱了皱眉头，“没办过这种先例，应该是办不了的，首先你的年龄——” “陈望？” 陈望正仔细听着工作人员的话，门口突然有人喊他。 下意识回头看过去，陈望也有些惊讶，“刘局长？” 刘琦提着公文包走进来，笑呵呵道：“我刚还以为看错了，还真是你，好巧，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刘局长好，我买了个房子，过来问问怎么才能过户。” “你买房子啦？哈哈哈，恭喜恭喜。” 陈望笑了笑，很想说刘局长你先别恭喜了，快点把奖励发下来让他把剩下的钱补上他才心安啊。 这时坐着的两个工作人员终于认出刘琦赶紧起身迎了上来，“刘局长，刘局长您怎么有空过来了。” 刘琦神色淡淡的点了点头，“过来办点事。” 说完就又关心的看着陈望，“怎么样？手续办完了吗？” “没有，工作人员说恐怕不——” 话没说完就被旁边刚刚说不行的工作人员惊慌的打断，“哎，小朋友能办，能办，你明天把资料带过来我们立马就给你办好。” “啊？可你刚刚不是说——” “我刚刚是想问你今天有没有把资料带齐，只要资料齐全马上就能办。” 第279章 他儿子真买房子了！ 正打算着周一再请半天假过来办手续，结果就听到工作人员说：“没关系没关系，明天我就在办公室等你，你把屋主叫上，带齐资料就行。” “这多麻烦你啊。” “没事没事，反正我明天也有些剩下的工作要做，正好一起。”工作人员赶紧摆手，生怕陈望明天不来还找了个借口。 “是吗？那太好了，我明天争取早点过来，真是谢谢了。” “不谢不谢，应该的应该的。”工作人员说完对着刘琦做了个请的姿势，“刘局长要不您坐着说话，我去给你们泡杯茶慢慢聊。” “不用了，你把这孩子的事办好就行。” “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办！”工作人员听到这句话终于悄悄松了口气，没想到这看起来平平常常的小孩儿竟然还认识刘局长，幸好他脑子反应快！ 刘琦点点头重新看向陈望，正要告别脑子里突然想起谭书记说陈望的时间很宝贵的话。 “还是这样吧陈望，我明天一早让人过来取资料，让他过来代办，你忙你的事不用管这些小事。” 这话不仅让两个工作人员和陈守进一脸震惊，就连陈望都有些懵，“不，不用吧？这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我自己可以的。” “不行，谭书记说过你的时间很宝贵，除了学习上的事，这些小事交给我们办就行。” 谭书记三个字一出，旁边的工作人员立马神色恭敬的改口，“刘局长，我亲自上门去办，这会就可以去，这样既不用麻烦您部门的同志，也不会耽误这位小朋友的时间。” “这样倒是可以，陈望，你看你这会有时间吗？” “啊？有，有有。” “那正好，让工作人员跟着你一起回去办了。”刘琦说完这才注意到陈望身后的陈守进，“这位是？” “哦哦，这是我爸，爸，这是公安部的刘局长。” “原来是陈望的爸爸啊，哎哟，陈同志你好你好，你这是专门来省城看陈望的吧？” 陈守进此时脑子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因为他发现他儿子好像真的买房子了，结果还没震惊完又来了一个被他儿子叫局长的人，不仅让工作人员态度立马转变而且还对旺仔和颜悦色亲近的很。 正吃惊不已时，旺仔竟然给他介绍说这人是公安局的局长，而且局长竟然还主动向他伸手要握手！ 天呐！没想到他陈守进有一天竟然还握上局长的手了！！ 一边惊叹着陈守进赶紧放下手中的大布包，脸色激动得通红，颤抖的双手还在衣服上擦了擦才握上去，“您，您好，刘，刘局长，我是陈望的爸爸。” “哈哈哈，陈同志不用那么客气，你把陈望培养得太好了，我们还应该感谢你呢，给国家培养了人才！” “没有没有，我们什么都没有管，是他自己争气。”陈守进以为刘琦是说陈望成绩好的事。 刘琦听到这就知道陈望估计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跟家里人说，笑笑，“对于陈望这样的孩子来说，家长不干预就是最好的培养，你们做得很好。” “呵呵呵呵，我们也是那么想的。”主要是想培养都插不上手。 “所以还是要感谢你们啊。”刘琦又跟陈守进夸了不少陈望的好话，然后才松开手跟陈望说道：“陈望我还有点事就不陪你去了，有什么事只管来找我，哦对了，再过两天好消息应该就到了，到时候记得过来拿。” 之前刘琦就跟陈望说过，因为是涉及到境外间谍不好公开给他发奖，头等功的奖下来了也只能私底下给他。 陈望才不介意这些，听完高兴得不行，“真的？太好了，到时候我一定来拿。”嘿嘿，他盼这奖金可盼得望眼欲穿了。 “好，那我就先走了，陈同志再见，有空下次再聊。” 陈守进受宠若惊的挥挥手，“哎，好好，刘局长再见。” 旁边的工作人员见状心里有了数，看来纯粹是眼前这个叫陈望的孩子厉害被刘局长看重，于是再开口不仅语气更加客气，脸上的笑容都真诚了不少，“那陈望你看我们现在过去合适吗？” 陈望态度倒始终如一，“好的，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东西都已经拿上了，那我们这就走吧。” 因为有外人在，陈守进此时堆了一肚子的问题也只能闷在心里，但刚刚的一切让他整个人像脚踩在棉花上似的飘飘然。 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陈望后面，到了一个宽敞又漂亮的小院面前，亲眼看见他儿子用挂在脖子上的钥匙打开了小院的门……. 然后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都让陈守进感觉跟做梦似的不真实。 不！做梦他都不敢这么做！ 他儿子竟然真的买了房子，而且还是这么宽敞漂亮带小院的房子！ 陈望把房主老太太请过来办手续的时候，陈守进全程都是懵的，等到一切手续办完，工作人员告诉陈望找个时间去街道办取新的房屋产权就可以了陈守进才慢慢回过神。 但此时陈望已经把工作人员和前房主老太太送出门了。 老太太出门前看了眼院子里一脸呆滞的陈守进，然后同情的拍了拍陈望的肩膀，“好孩子，辛苦你了，剩下的钱不着急，等你有了再给。” 然后深深叹口气，“好好照顾你爸爸，看着还那么年轻，真是可惜了。” 说完带着一脸造化弄人的表情走了。 ······ 院门口有片刻的寂静。 两秒后，陈望果断“砰！”的一声关上了院门，果不其然下一秒陈守进就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 “爸！爸！你冷静点，冷静点！” “冷静不了，放开！我要去找那老太太说清楚！她说谁是傻子呢？啊？我才不是傻子！” “爸，我还差1100块没给人家呢，刚老太太说不着急给。” “······那，那个我就是看看这门结不结实，呵，呵呵呵，看起来挺结实的，快锁上吧。” 第280章 对对对！我儿子买的！ “这房子太好了！之前过年你爷的堂哥来走亲戚，就一直说他儿子在县城里买了房子，啧啧啧，那炫耀表情的我现在都还记得。 年后我恰巧在县城碰见他们，非要把我喊过去坐坐，结果我过去一看，嘿，那房子小得哦，转个身都难，就那么点地儿还住一家六口呢！ 而且那房子不仅小，还没有厕所，只能上公厕，拉屎都不痛快！就那他们还非要硬说自己买的是最好的房子！ 切，真应该把他们叫过来看看，什么叫好房子，这才是真正的好房子！” “嘿嘿，喜欢吧，我也是一眼就瞧上这个房子了。” “喜欢！” 父子俩站在院子里都笑得傻呵呵的，欣赏着他们在省城的一个家。 不过片刻后陈守进就正了脸色，然后眉头紧皱的开始问话，“房子这么好，价钱应该不便宜吧？你刚说还差人家1100，那你付了多少？” “付了1100。” “果然不便宜，付的钱是哪里来的？” “奖金，稿费，工资，压岁钱，杂七杂八凑的。” 陈守进抓住重点声音陡然拔高，“工资？旺仔，你背着我们辍学了？” “没有没有，你别激动爸，事情是这样的······”陈望正准备把交流会后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跟陈守进说一遍，院门突然被敲响了。 陈守进立刻紧张起来，“不会是老太太反悔回来要钱了吧？怎么办？我身上只有二十块！” 话音刚落，院门外传来岳邱刚的声音，“陈望？陈望你在不在？” “是岳老师！” “岳老师？上次我们来省城特意来接你的那个老师？” “嗯，我去开门。” 院门打开，岳邱刚看见陈望后悄悄松了口气，“刚听邻居说街道办事处的人过来帮你办过户了，怎么样？办完了吗？还顺利吧？” “办完了，顺利。” “那就好，收拾好没有，收拾好了过来吃晚饭，然后住一晚明天再回去，寝室那边我已经让同学带话给宿管了。” “不用了岳老师，我爸来了，我跟他出去吃。” “你爸来了？” 这时陈守进赶忙从后面走上来，“岳老师，您好您好，哎呀，真是太感谢您照顾我家旺仔了，谢谢，谢谢。” 岳邱刚也笑道：“陈同志别客气，哪里的话，陈望这孩子我和他师母都特别喜欢，就是叫他过去吃饭而已，说不上照顾，你在正好，那就一起过去吃饭，走走走。” 陈守进和岳邱刚年龄虽然差了快三十岁，但两人好像一见如故，聊得十分投机。 饭桌上小酌两口后，那更是打开了话匣子，聊起陈望的事根本停不下来。 主要是岳邱刚讲，陈守进听。 岳邱刚在心里堵了快一周的话终于找到人倾诉，讲得那叫一个滔滔不绝，激情澎湃。 而陈守进听得更是津津有味，对从别人口中听到自己儿子的事他内心不仅没有一丝酸味，甚至觉得体验感更好。 因为有些东西他听不明白，不知道到底有多厉害，但岳邱刚不仅会一一解释，而且会毫不掩饰的夸奖陈望。 听得他这个当爸的心情激动，骄傲满满。 不过这些陈望都是不知道的，因为他早就被安排上床睡觉了。 ····· 第二天，陈望要去科管部，陈守进则主动揽下了收拾屋子的活。 昨天在饭桌上陈守进才说了此次来省城的原因，原来不仅仅是来看陈望，还有一个是他从后天开始就要跟着客运站司机师傅去学开车。 因为是跑县城到省城的路，陈守进本来是打算在县城找个便宜点招待所住，结果陈望竟然买了房子，这下当然是住自己家更好了。 所以陈守进准备今天抓紧时间把卫生搞出来，然后去淘一点二手的便宜点的家具，简单的归置一下就住进去。 父子俩到了分叉口，陈望把钥匙递给陈守进，“爸，你可把钥匙收好，咱家门的钥匙都只有一把，都挂这上面，丢了就得花钱换了。” “知道知道，我放裤兜里就不会掉了，那个你不是还要去上班嘛？快去吧，还差人家那么多钱呢。” 陈望：…….到底谁是儿子？ 等陈望走了之后陈守进立马从裤兜里把钥匙掏了出来，先是放到耳边晃了晃，听到美妙绝伦的声音之后才宝贝似的挂到了脖子上。 然后碰到人就开始招呼，“哎，您老好啊，我是刚搬来的····哎，对对，就住这户，嘿嘿，以后都是邻居，有空过来坐坐啊！” 去到国营家具店。 “您好，想买点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儿子买了房？” “呵呵呵，那您孩子真是有出息，那您准备买些什么家具呢？” “对，买的房子还不小咧，带小院儿！” 售货员：……. 这边陈望丝毫不知道陈守进已经成了“炫儿狂魔”，去到科管部后先是去看了眼上周安装的基站没问题之后才回来继续组装无线电发射器和接收器，因为准备弄三个基站，陈望至少还要再组装两组。 多亏谭书记的话，陈望现在的研究材料充足得很，以前珍贵的晶体管、电子管都是一盒一盒的。 但是陈望组装的时候仍然十分小心，尽量不损坏一个电子元件。 想着到时候出去买些零件回来，说不定还能组装出两个完整的收音机。 福林大队的电应该通了，到时候让他爸送一个回去，这样老陈家的人就能有个娱乐项目了。 这一天除了吃饭上厕所的时间，陈望一直在实验室埋头组装，到下午五点的时候终于又组装了一组出来。 王振华和齐国军有了安装经验，便让陈望告诉他们安装地点，明天他们去安装就行。 “也行，那就麻烦王局长和齐主任了，不过以后下午放学后我也可以过来，因为我马上就从学校搬出来了。” 结果王振华和齐国军听到这句话立马担心紧张起来，“搬出来了？搬到哪里了？跟谁住一起？安全吗？” 第281章 他入职了？ 听到陈望跟他爸一住两人都放了心，齐国军问陈望，“那现在是直接把你送到象安街去吗？” “还是回学校，早上出来的时候跟我爸说了，我今天先回学校顺便收拾东西，明天放学后再搬过去。” “这样也好，明天我们来帮你搬东西。” “不用不用，我和我爸两个人就足够了，我东西不多。” “不多也不能从学校扛过去吧，我们有车，一趟就拉过去了。” 想想自己的铺盖被子，衣服书，还有脸盆水桶······ 陈望果断点头，“好的好的，那明天放学后齐主任你把车骑过来就行。” 然后齐国军就去骑三轮车准备把陈望送回学校。 陈望站在科管部门口等他，结果却等到了一辆带着“外壳”的三轮车。 齐国军骑过来，“怎么样陈望，加个车篷是不是更像专门的座驾了？” “哈哈哈哈，真不错。”陈望不住的点头，这豪华得跟大街上专门拉人的三轮车有得一拼了。 “不过齐主任，你们怎么突然把三轮车改装了啊？” “来，先上来。” “哎，好的！”陈望取下书包就麻溜儿的爬了上去，好奇的在车篷里东看看西看看，现在这三轮车可比坐客车还要舒适。 一想到以后都能坐这三轮车，陈望就开心得不行，嘿嘿，他现在也是有“专车”的人了！ 齐国军一边蹬车一边解释，“其实之前用这三轮车来接你的时候就想改了，但没钱，不过多亏你论文审查通过了，上面批了一笔钱下来，哦，对了！还有你的工资也能给你发了！” 听到前面陈望都还只咧着嘴傻笑，听到这句瞬间撑直上半身，凑到齐国军面前，“工资？我还有工资？” “当然有了！其实你这种搞研究的身份最规范的就是入职科学研究所，但······” 齐国军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但江宁没有专业的科学研究所，只有搞农业和机械的，但总不能把你挂在那些研究所里去吧，所以只能由我们科管部给你发了。” “那，那有多少啊？”陈望期待不已。 “没有海市电力部那边的多，只有35块。” “35块？” “呵呵呵，是不是有点少？” “没有没有，已经很不错了，我很满足。”陈望根本没想过科管部竟然还会给他发工资，这会只突然被天降馅饼砸中的惊喜，没有丝毫嫌弃。 对于他这种背着巨额“房贷”的人，多一份工资简直救了大命。 但齐国军却觉得委屈了陈望，“这就是刚参加工作的初级科研人员的工资，你的论文审查通就是有了研究成果，已经能算中级科研员，这要是在首都工资就能拿50-80了。” “我哪能跟人家比，人家那是专业的科研人员。” 齐国军听完立马不赞成了，“怎么不能比了？你也是专业的科研员啊！” “啊？我这也算专业的科研员了？” 齐国军直接停了车震惊的转头看向陈望，“你不知道吗？你就是专业研究员啊，如果不是专业的科研员我们为什么给你提供实验室，实验材料，还给你发工资啊？” 陈望也震惊了，“我，我以为是、是你们人好……” “如果你不知道自己是专业的科研员，那你为什么周末一放假就来科管部做实验？” 陈望愣了愣，对啊，写完论文之后他为什么自然而然的又开始搞蜂窝移动通信的研究了呢？还是在不知道有工资的情况下。 “可，我还是个中学生啊！”中学生怎么能当专业的科研员呢？ “所以是王局长和谭书记向上面破例申请你入职的啊。” 陈望：？？？ 所以，他现在真的是入了职，正儿八经的科研员了？ 齐国军陈望的表情顿时心一紧，“不，不是，陈望，你真的不知道吗？我们以为你都知道，保密关系转到我们单位，就是默认入职啊。” 陈望：……他完全不知道啊！ “嘶！”齐国军想到什么表情骤变，一脸的担心，“你不会不想当科研员吧！难道你想辞职？” “啊？不，不是。”陈望下意识反驳，脱口而出后才反应过来。 齐国军却松了口大气，只要不是想辞职就好，刚刚真是吓得他手脚发软。 根本不敢想自己送一趟人，就把人给送辞职了回去以后该怎么面对谭书记和王局长，他们省以后能不能建科学研究所可全指望陈望了！ 齐国军不敢再跟陈望多说，转身回去继续蹬三轮。 而车上的陈望懵逼中带着沉思。 他感觉这事真的很神奇，他之前想过各种各样的轻松工作，甚至还想过干电工，但最后阴差阳错却成了科研员。 仿佛是命运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帮他选择了今后从事的工作。 同时心情也很复杂，除了惊讶之外隐隐还有一种欢喜，但他不能确定那种欢喜是因为什么。 小才：“恭喜，你现在不用纠结以后自己干什么了。” “呵呵，这还真是。”简直跟做梦一样，继提了一套房子后，他还有了固定工作了！ 陈望脑子突然冒出很久之前周琦一个劲儿的让他去当发明家科学家的话…… ！！！ 所以他这是…..遂了周琦的愿了？他完成了别人的梦想？ 此时远在北延县城的周琦突然重重打了个喷嚏，“啊嚏！”。 旁边的孩子见状赶紧说道：“周哥，你还是快把衣服穿上吧，等会冷感冒了你爸不得揍你啊？” 周琦不屑，“愿赌服输，既然输了就得接受惩罚，况且我这才不是冷呢！这是有人想我了！” 一个孩子突然开口，“那是你那个天才小叔叔吗？我们老师昨天还拿他的作文给我们讲了呢。” 周琦有些怔愣，“你说陈望啊？” “嗯。” “周哥，你说人家都去省城读书了，还记得你吗？” “怎么记不得了，过年我还找他玩了呢！”还给了他一本超级难的资料，现在想想都觉得眼前发黑。 “真的？那他以后真的要当发明家吗？发明超大飞机那种？” “肯定要的，周哥以前都说过，人家发明出超大飞机还要请周哥去坐呢，是不是周哥？” 说话的孩子七八岁，鼻子还挂着两条亮晶晶的鼻涕，一脸讨好的看着周琦，“周哥，我可是你最听话的小弟，到时候你去坐大飞机了，能，能不能带我一个啊？” 周琦脸色有些尴尬，当初年纪小自己觉得科学家厉害就那么吹出去了，其实人家陈望根本没有说过自己要去当科学家。 不过这些小屁孩时间一长肯定就忘了，于是周琦敷衍道：“行行行，带你一个吧。” “周哥，周哥，还有我，我也听话。” “我，我也要去！” 周琦终于不耐烦了，“去去去，一边去！飞机载不了那多人！”真的是，早知道就不吹牛了！ 第282章 啥工作？这么好？ 路过门卫室时正想在问问何大爷有没有他的信，结果先被何大爷叫住了。 “陈望，有你的信。” 陈望脸色一喜赶忙跑过去，寄信地址果然是海市！ “谢谢你，何大爷。” “不用不用，赶紧进去吧，等会食堂就要开了。” “哎，好的。” 捏了捏手里厚厚的信封，陈望迫不及待回了寝室。 这次为了避免再漏掉什么，陈望把五张大团结掏出来后往信封里看了看，确定什么都没有了才扔掉了信封。 把五张大团数了又数，陈望一个人在寝室忍不住笑出了声。 正笑着，寝室门突然被敲响了，“陈望？你在寝室吗？我们要去吃饭了，要不要一起去？” 陈望想到今晚住了明天就得搬出去，是应该跟寝室的同学们好好告个别。 于是赶紧把钱放进存钱罐，提上饭盒就开了门，“要要，一起去吧。” 一起吃饭的时候陈望就把这件事给同学们说了。 “什么？你要搬出寝室了？” 结果同学们听完第一个反应不是不舍，而是惊慌。 “不行，不行，你不能走，你走了我英语问谁啊？” “对对对，你要是走了，我数学难题问谁啊？” “还有我的物理！” “陈望，你可是我化学的第二个老师！你不能就这么抛弃我！” 大家饭都不顾上吃了，纷纷哀嚎着挽留，一副离了陈望就不能活悲惨模样。 “以后白天下课的时候也能问啊。” “哎哟，那么点时间哪里够，要平均分给这么多人，我能分到多少点时间？不行不行，我不同意你搬出去！” 这时一个同学犹豫着开口，“是不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好，让你住寝室住得不舒服了？” “对对对，难道是衣服没有给你洗干净？” “还是鞋子没刷干净？” “又或者是卫生没打扫好？” 陈望一惊，恨不得赶紧捂住大家的嘴，真的是，周围已经有其他班的同学看过来了，不知道的听了这话还以为他“霸凌”同学呢！ “没有没有，是我爸来省城了，所以才准备搬出去跟他一起住。” 这理由一出大家都没办法再阻拦了，顿时萎靡不振，伤心欲绝。 但即使这样还是打起精神说道：“那陈望你是不是要收拾东西？等会我们帮你一起收拾吧。” “不用麻烦你们了，我东西不多，自己能收拾。” “别说了，我们都已经照顾顺手了，等会两三下就给你打包好。” 其他人也点头，“就是，你最后只管看有没有落下的东西就好。” “那就谢谢了。”陈望感动不已，大家真的很照顾他。 小才也赞同，“所以你回去跟你奶他们说自己照顾的自己真的很不要脸，明明衣服都没洗过两回。” 陈望：…….完蛋，明天他爸过来不会露馅吧？ 不过幸好第二天搬东西的时候大家都还在上自习，为了早点搬完东西岳邱刚让陈望提前一节课放学了。 寝室里陈守进看着整整齐齐的行李一拍陈望肩膀，“行啊，旺仔，东西不仅都收拾好了，还收拾得这么整齐，回去我得跟你妈你奶好好夸夸你！” 陈望干笑，实在不敢再昧下同学们的功劳了，“呵呵呵，同学们帮了忙。” “是嘛，那你得好好谢谢人家啊。” “谢过了谢过了。” 东西确实没有多少，陈守进和齐国军一人提一半就没了，陈望都帮不上忙。 把行李放在三轮车上，陈守进抱着陈望还能挤上去坐着。 到了地方之后，齐国军又帮忙把东西提了进去，要不是陈守进坚决拒绝，齐国军甚至还想帮忙收拾。 陈守进给齐国军倒了一口水之后，拉着陈望到一边悄悄问：“旺仔，这人是谁啊？” 陈望惊讶，“我没给你说吗？” “没啊。” 陈望一拍脑袋，“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爸这是科管部的齐主任，嗯，现在是我领导，齐主任这是我爸。” “领，领导？”陈守进脑子一懵，随即一脸懊恼，“哎哟，旺仔，你咋不早说呢！你看你这孩子，竟然让领导忙前忙后的，这······” 他还以为这人是旺仔花钱请来帮忙的，刚刚竟然还指挥人家搬这儿搬那儿的！ “没有没有，我不算什么领导，我就是来帮忙的，现在跟陈望就是同事，同事。”齐国军说着就放下水杯告别了。 陈守进赶忙去把带来的特产提了一袋送给齐国军，齐国军推辞不过只能收下，然后陈守进才又带着陈望亲自把齐国军送了出去，等三轮车都骑得不见影子了才回了小院。 一回去陈守进就开始“审问”，“旺仔，你老老实实说，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的？刚刚那个齐主任，为啥说是你同事？” “嗯，那个，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我好像入职科管部，成正式职员了。” “等，等等，啥意思？你，你有正式的工作了？” “可以这么理解。” 陈望本以为陈守进听到这个消息会高兴，毕竟之前给他爸说其他两个“兼职”挣钱的时候他爸都一脸骄傲十分高兴。 但这次陈望猜错了，陈守进不仅没有高兴，而且十分生气。 第一次严厉的叫他全名，“陈望！你有能力买房子爸是很高兴，也为你感到骄傲，但你才11岁，这些都不是你需要承担的，爸虽然没有你那么有出息，但也会拼命给你挣！ 你现在最主要的事就是在学校好好学习，过你这个年纪应该过的生活，而不是这么早就出来挣钱！” 陈守进吼完就红了眼眶，觉得自己这个当爸的真没用，竟然逼得11岁的儿子出来上班挣钱。 “可是爸，我这工作不需要每天都去上班，上完学有空就去。” ······ “那，那是啥工作？爸可以去吗？” 第283章 丑是丑，好用 陈守进听到“实验”两个字就果断放弃了，这一听就需要学问很深才能做，不适合他。 不过这不就间接说明旺仔是因为成绩好才能去的嘛！ 陈守进瞬间又高兴骄傲起来，激动得直接一把抱起陈望，“哈哈哈，我们旺仔就是厉害，才11岁就有这么好的工作了！” “哎？这么轻松的话，工资怎么样？” 陈望拍拍陈守进，“爸，你先放我下来。” “哦哦，一个月有多少钱？有没有10块？” “35。” ······ 陈守进：“爸真的去不了吗？爸可以学！” 陈望：“恐怕不能了。” 小才：“除非有我～” —— 第二天一早陈望和陈守进同时出门，陈望去上学，陈守进去学车。 这种感觉父子俩都很新奇，陈守进锁好院子门之后给陈望整理整理了书包。 “去吧，旺仔，好好学习。” “好的爸，你也好好学开车。”以他现在打三份工的工资，以后再买辆小车开开也不是梦啊。 一路上陈望都带着笑脸，虽然新买的房子只是打扫了卫生，也没有什么家具，晚上他和他爸还只能挤着睡一个床，但陈望就是高兴。 可能是早上的笑容给陈望带来了好运气，下午放学后去科管部又得到了一个好消息，他头等功的奖励下来了！ “今早刘局长亲自送过来的，除了一本证书以外，另外还有300块的奖金。” 陈望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人都惊呆了，300块？竟然这么多？他还以为最多就100呢！ “刘局长还让我跟说声对不起，不能公开对你进行表扬。” “不用不用，不用说对不起！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主要是已经给得够多了。 王振华满脸欣慰，“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你一看就是不会图那些奖励的人！不仅勇敢正义，善良无畏，还很有社会责任感。 齐主任回来都给我说了，你在不知道自己有工资的情况下竟然还愿意继续搞研究，这更说明你有无私奉献的精神！” …….这，这话怎么接好呢。 小才：“告诉他他眼神不好。” 陈望：“王局长，没想到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小才：“······你今早上出门的时候是不是把脸忘家里了？” 陈望理直气壮，“我虽然现在不是这样的人，但我立志要成为这样的人，提前享受下夸奖怎么了？” “歪理还一套一套的。” 但王振华听了却“哈哈哈哈”大笑起来，“陈望，我可真是太喜欢你这耿直的性子了，你做得对，夸奖你就大大方方接着，你值得这些夸奖！” 陈望嘴角一扬，“嘿嘿，我也是这么想的。” 小才：……这也许就是他始终不能完全解理人类的原因吧。 对上他宿主，数据库的海量数据都无法做参考。 完全没有数据做参考的陈望组装完一台无线电发射器放到旁边，然后一顿电光火闪的操作后，提着一台根本看不出是收音机的“收音机”坐着三轮车回家了。 “齐大哥再见！” 齐国军对陈望时而齐主任时而齐大哥的称呼一脸无奈，笑着挥挥手，“再见。” 陈望等齐国军走了之后才兴冲冲的跑回开着门的院子。 “爸！我回来了！” 陈守进已经在家了，家里锅碗瓢盆都没有，自然也没法煮饭，所以回来的时候陈守进就直接从国营饭店打包了饭菜回来。 听见陈望声音就赶紧叫他洗手过来吃饭。 陈望迫不及待的提着收音机进去，“爸！你看这是什么！” 陈守进正在收拾东西，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啥东西？你去捡破烂了？” 陈望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小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陈守进见陈望表情不对，赶紧仔细又看了一眼，“我刚看错了，这，这好像是·····好像是····” “是收音机。”陈望生无可恋。 “啊！对对对，是收音——收音机？”陈守进一脸吃惊，“不是，旺仔，你在哪买的这么丑的收音机？是不是被骗了？多少钱？快跟爸去找人，别让他跑了！” 陈望气得直接把收音机“咚”的一声放在桌子上，“我自己组装的，不要钱！” ······ “呵，呵呵，再看这收音机也是别有一番风格。” 陈望撇撇嘴，“真的很丑吗？” “不丑，这叫····哦，对叫别致！” “真的？” 小才：“我敢保证你爸用上了所有的小学知识才想到的这个词。” “那你再想两个词夸它。” “呵呵，呵呵呵呵，那个····”陈守进灵机一动，“那个我准备明天回家一趟。” 陈望果然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回家？” “嗯，你看我们这家里啥都没有我们父子俩以后咋生活？所以我准备回去搬点东西上来，最好是能让你妈来帮我们规整规整。”主要是要把这些好消息带回去！ “哦，原来你想妈了啊。” 陈守进老脸一红，“什么想你妈了，我这是都是为了你！” “嘿嘿，那行，我其实也很想妈。” 这时陈守进才好好打量起桌子上的收音机，“旺仔，这真是你自己组装的啊？我听过别人说可以自己组装收音机，不过非常难，你这真的能用吗？” 不怪陈守进不相信陈望，主要是一台收音机可不便宜，陈望组装的这一台虽然丑了点吧，但要是能用，外观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不花钱啊！ “当然能用。”陈望插上电源，然后调试一下，收音机里立马传来晚间的新闻播报。 陈守进激动不已，“真的能用，能用！旺仔！” “哼，它除了丑一点，绝对比外面卖的收音机都好用！” “哈哈哈，旺仔你真厉害！不愧是我儿子！” “那爸你明天把它带回去吧，家里不是通电了吗，正好能用。” 陈守进眉头一皱，“那你还能组装吗？” “·····能。” “那行！” 第284章 各方都在焦急的等待 陈守进吃一会儿又盯着收音机傻笑一会，傻笑完又一脸感慨的看陈望一眼。 “爸，你有话就直说，你这样我饭都吃不下了。” 小才：“饭都被你吃完了，当然吃不下了！” 陈守进也瞥了一眼陈望碗底剩下的最后几颗米，“是不是不够？爸再给你出去买点？” “嗝～” “看来是不用了。”说完继续感叹：“旺仔，你说你那脑袋到底怎么长的？怎么能这么厉害呢？” 说实话要不是陈守进相信孟玉娟，陈望又是他亲眼看着出生的，他都要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他儿子了。 “爸，你是不是忘了我八岁之前的事了？” 陈守进如遭当头棒喝，瞬间沉默了。 陈望见状掏出今天的三百块，“爸，刘局长今天把奖金给我了，还有个证书。”说着陈望把证书也从书包里掏了出来。 陈望以为陈守进会第一时间看那三百块钱，结果他爸满脸兴奋直接把证书抢了过去，神情激动的欣赏一番后竟然找了块红布包起来。 “这可得好好保护，带回老陈家供起来，这以后就是咱老陈家的传家宝，护身符！” 陈望：…….钱在他爸面前竟然还有“黯然失色”的一天，想不到想不到。 陈守进小心翼翼包着证书，看陈望正往存钱罐里装钱疑惑道：“你把钱又装起来干嘛？” “不装起来放哪啊？” “去还给人家老太太啊。” “·····” 见陈望愣愣的，陈守进决定是该跟儿子来一扬带有深意的谈话了，“旺仔啊，你爷从小就教导我们，做人就要不偷不抢——” “奶说你小时候偷了她一毛钱。” 陈守进：……他这个当爸的太难了！ “反正就是欠人家东西要赶紧还，你爷你爸都是老实人，从不喜欢欠人家钱，欠着不还就睡不着觉，自从知道这房子你还欠人家1100块，我都没睡过好觉，哎，愁得很。” 小才：“你爸演技真好，要是昨晚我没有听见他的呼噜声我都信了。” 陈望：……俺也是。 小才：“不过我刚查了一下，现在这个年代的老一辈的确是那样，他们不喜欢欠钱，万不得已借了人家的钱总想着赶快还，还完才能一身轻松。” 陈望听完有点理解了，他之所不在意，估计是后世的“房贷”“车贷”各种贷见太多，有些习以为常了。 “不过爸，我也不是白欠着人家钱不还，我答应了要帮人家老太太孙子整理一份学习资料送给他们。” 因为老太太听李蓉珍说陈望一直考第一名，他的学习资料很宝贵，所以才愿意不收利息的让陈望欠那么多钱。 陈守进听完松了口大气，“不过你拿着这钱在手上也生不了崽，还不如拿去还了呢。”其实他这次回去还有件事就是拿钱，他们小家存了点，再在他爸妈那拿点，应该就能把钱还上了。 旺仔欠着人家的钱，他这个当爸的心里真不好受，虽然没有嘴上说的那么夸张。 陈望想想也是，便把今天的奖金还有之前电力部寄过来的50块一起拿上了。 看看手上的钱，350块，哎，算了，还是凑个整吧。 于是小猪存钱罐里最后剩下的61块1毛变成了11块1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陈望总感觉这50块掏出来后，小猪的肚子都瘪了。 小才：…… 不过陈望去还了400块后，回来都是蹦着回来的。 嘿嘿，只欠700了，但他的论文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发表啊，他就盼着那先进个人奖了！ —— 论文到底什么时候能发表，谭景贤和岳邱刚比陈望更关心这个问题。 谭景贤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继续推动江宁省的教育，培养更多的人才，最好能真的成功组建省科学研究所，这样他的事业也能更上一层楼。 而岳邱刚则是被周围同事和白长齐问得心焦。 周围同事好奇他之前每天在高兴什么，为什么最近感觉又不高兴，而且看起来还有些焦虑了。 而白长齐则是听了他的话直接放话让包杰明等着，告诉他陈望去交流会上取得的成绩一定会让他大吃一惊。 放狠话的时候确实把包杰明震住了，后面一连两次遇到他都没有再提陈望。 但这都快两周过去了，还毫无动静，包杰明就又开始怀疑。 昨天遇到白长齐后就又开始阴阳怪气打听陈望那令人吃惊的成绩到底什么时候公布出来，弄得白长齐差点下不来台。 白长齐因为对岳邱刚的信任从来没问过，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心里也是越来越没底，每次见到岳邱刚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岳邱刚看见除了心急也没其他办法，因为这事想找人催都找不到，只能等。 而且他还不能问陈望，担心他年纪小，万一焦虑影响学习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陈望在问他嘴角怎么长了一连串燎泡的时候，岳邱刚摆摆手说：“最近天气热起来了，上火了。” “哦，那你得让师母多给你煮点苦瓜吃。” 岳邱刚听完嘴角抽抽，他已经够苦了，还吃什么苦瓜！ 放学后，陈望就开始收拾书包准备去科管部。 毕瑾突然走了过来，“你今天又不去培训吗？” 陈望惊讶，“啊？岳老师没有给你说吗？我以后都不培训了。” “为什么？你以后不想参加竞赛了？” “不是，是岳老师说我出师了，他已经没什么能教我的，所以让我不去了。”实际上是陈望在岳邱刚家里狂做三张满分卷子后争取来的。 显然这话毕瑾也不信，“哼，我才不关心你为什么不去呢，但你最好别太放松，因为我会一直紧紧追在你身后，在你不注意的时候超过你！” 陈望：“加油，我等着你。” 毕瑾：“然后分走你一半的奖金！” 陈望：“那没门儿！” 毕瑾没说什么转身走了，陈望看着他背影总觉得毕瑾这学期变化挺大，但具体有什么变化又说不出来。 不过毕瑾竟然想分走他的奖金？ 呵呵，看来他没去培训，毕瑾实在是有点飘了啊！ 陈望一甩书包，大步流星走出教室，决定今晚上就去跟岳老师提两道超绝奥数题！ 第285章 搬东西去放哪啊？ 为了有安装的时间，陈望到了科管部后跟王振华三人打了声招呼就扎进了实验室。 李雪梅赶在陈望开始组装之前问他：“陈望，听齐主任说你爸今天回老家去了，晚上就在科管部吃饭吧，上次说给你做顿好的庆祝还没有做呢。” “那好，谢谢李主任。” “不谢不谢，那我现在就回去做饭！”李雪梅高高兴兴走了。 陈望这才开始全神贯注的做起实验。 与此同时，陈守进这边正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在砖瓦厂门口等陈守明下班，好搭自行车一起回去。 这看着天色都暗下来了，老三怎么还没下班呢？ 陈守进正嘀咕着，就听到背后砖瓦厂的铁大门打开的声音，他欣喜的转头看过去，只见一群穿着灰扑扑工装的工人垂头丧气地走出来，各个愁眉苦脸的。 来不及想原因，陈守进赶忙叫住人群中的陈守明，“哎！老三！” 陈守明正推着自行车往外走突然听见他二哥的声音，本以为听错了，结果错开人群还真看到他二哥带着不少行李在路边招呼他。 他赶紧推着自行车过去，“二哥？你怎么回来了？还带这么多行李，嘶！难道你又不学开车了？” “什么又不学开车了，你以为你二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呢？我这是有事才回来的，快，把东西都放车上，眼看着天都要黑了，今天怎么这么晚才下班啊？” 陈守明一边放东西一边叹了口气，“加班赶最后一批砖。” 陈守进已经毫不客气的坐上了后座，“那行啊，说明你们砖厂的效益好，竟然还加班烧砖，走吧。” 陈守明绑好东西后一脚把自行车蹬了出去，同时说道：“因为是最后一批，烧完就倒闭了。” “······” 陈守进拍了下自己嘴巴，然后才又开口，“这怎么突然就要倒闭了呢？我走之前都没听你说啊。” “没说是因为大家都还怀着侥幸，直到昨天通知正式下来大家才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现实。” 陈守进恍然，怪不得刚刚那些工人都是一脸犯愁的表情，以前下班的时候可都是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的。 “那，那你跟家里人说了没？” “昨天就说了。” “那弟妹和爸妈啥反应？” “燕子可能一时半会还不能接受，但爸妈还好，可能是大家都有工作了，我就算没了工作家里也不会突然就垮了。”陈守明说完内心苦楚一片。 几年前他成功进了砖瓦厂大家庆贺恭喜的画面仿佛还在眼前，从大队到公社这条路无论是刮风还是下雨他走了无数遍，本以为这辈子会一直走这条路，谁能想到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呢。 后脑勺突然被一只手拍了拍，陈守明故作轻松的笑道：“二哥，你多大了，怎么还打我呢。” “多大也是你哥，没工作了心里是不是难受？难受就哭出来，二哥又不会笑你，小时候你被蜜蜂蛰了大包，哭得满脸都是眼泪鼻涕的还不是二哥给你擦的。” “就这点事你都从我七岁念到现在了！”他要是现在真在他二哥面前哭，明天全大队的人都得知道！ “这次我保证不说。” “二哥，我真没什么难受的，我还觉得解脱了呢，这破工作风里来雨里去的，厂里的活也辛苦，早就不想干了！” “这些话对别人说说可以，在二哥面前就别说了，我都快听见哭腔了。” 陈守明闷头骑着自行车，陈守进却突然双腿着地当了脚刹。 “二哥！你干什么呢？” “下来，我来骑，你坐后边去。” “不用，我——” 陈守进没有再废话，直接强势的夺了车把手，“不坐就走着回家吧。” 陈守明无奈赶紧坐了上去，因为他二哥真的能干出这事来。 他们三兄弟从小就是三种完全不同的性子，大家夸他大哥陈守文老实稳重，夸他聪明踏实，而二哥陈守进是公认的偷奸耍滑不着调，也是他们三兄弟中挨揍挨骂挨得最多的。 但神奇的是陈守进和大哥和他都关系都很亲密，他和大哥关系虽然也好，但总有种客气疏离。 像是帮忙什么的决没二话，喊一声就去，但像现在这种类似谈心的对话肯定不会有。 其实陈守明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也不是单纯难过，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三兄弟中最有出息的，所以上班后自愿把所有工资都上交。 心甘情愿的承担起养家的责任，这让他有种自豪感，即使再累再苦，他都没有想过要分家。 可现在人到中年突然失去了工作，如果老陈家还是跟之前一样就靠着他这点工资撑起大半个家，那他现在肯定是又焦虑又愁闷。 但老陈家现在几乎所有人都有工作，虽然少了他这一份很可惜，但也不会有天塌了的感觉。 所以他现在心里除了有种空落落的感觉，更多的是迷茫。 陈守进见陈守明坐后面不吭声突然开口道：“老三啊，这次我去省城真长了不少见识。” 说完又提议道：“哎，你刚好不用上班了，要不这次你跟我一起去省城看看吧！” “还是不了，二哥你去省城是学开车，我去又没事做，而且也没地方住，我准备休息两天，然后就跟爸一起下地挣工分。” “你下地挣工分那不是浪费人才嘛！放心，到时候我去找大队长开证明，咱哥俩一起去省城，你还能帮我搬点东西。” “搬什么东西？” “被子，锅碗瓢盆那些，还有粮食，我们得自己做饭吃，省城国营饭馆的饭菜可贵！” 陈守明听得一头雾水，“不是二哥，我帮你搬没问题，但这些东西带去了放哪啊？” 第286章 你是不是要装？ 只是那个时候他们没有自行车，只能靠两条腿，但只有两条腿的时候他都没有抛下过陈守明，现在都有自行车了又怎么可能抛下他呢。 而后座的陈守明到现在都是满脸呆滞。 因为他二哥说旺仔在省城买，买房子了…… “老三，你放心，当初你把读书名额给旺仔的时候二哥就说过欠你一个人情，现在就是还这个人情的时候。 我先带你去跟师傅说说，看能不能跟我一起学车，如果不能粮油站那个工作就给你，反正代班的人只代一个月，这个月你就先跟二哥去省城看看。” 听到这里陈守明结结巴巴，“二哥，旺，旺仔真的在省城买了房子啊？他哪来的那么多钱？那可是省城啊！” “这就说来话长了，回去再说吧，不然等会到家了还得在跟爸他们说一遍。” ······ 三月的晚风轻悠悠的吹过乡间的稻田，已经长了一截的秧苗便像是绿波一样荡漾开来。 陈守进骑着自行车从公路转进福林大队的垭口，出现的不再是以前的那条小路，而是一条能通拖拉机的平整大路。 这是福林大队自己出钱出力出人，花一个月时间修好的宽敞大路，两边还立着崭新的水泥电线杆。 刚骑上这条路，田间突然响起一阵鸭叫，然后一群鸭子拍着翅膀就从田里扑腾了上来。 “鸭儿啰啰啰啰····鸭儿啰啰啰····” 陈守进一转龙头骑到了路边上，冲着赶鸭的人喊道：“哎哟，春婶儿，你咋又把这鸭往大路上赶呀，等会到处都是鸭屎！” 赶鸭的春婶儿尴尬笑笑，“赶过头了赶过头了，我赶回去。” 因为这条大路凝聚了福林大队所有人的心血，而且经常有拉货的车子进进出出，老书记说这就是福林大队的脸面，自然要爱护。 春婶一边挥着杆子把鸭群赶下去，一边奇怪的问道：“旺仔他爸，你不是去省城学开车去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嗨，还不是旺仔，他自己组装了台收音机，这不是想着家里通电了嘛，非要我马上带回来给他爷奶用，我这是专门送收音机回来了！” “啥？自己组装的？旺仔都会组装收音机了？我的老天爷，旺仔也太厉害了吧！” “哈哈哈，这孩子瞎琢磨的，不聊了春婶，我还得赶回去吃饭呢，有空过来听收音机啊。” “哎，好好好，快回去，看你家都都开始烧火做饭了，正好赶上。” “好嘞！” 远处老陈家的小院已经升起袅袅炊烟，自行车骑路过别家院子的时候引起一阵狗吠，陈守进笑着凶了两句，使劲儿一蹬，车轱辘又转两圈，就到了老陈家院门口。 安安正坐在院门口的台阶上等爸爸，看着骑车过来的是陈守进，起身迈着小短腿就跑回了院子，“二伯回来啦！二伯回来啦！ “哈哈哈，老三，安安说话越来越顺溜了。” 陈守明此时一肚子问题，哪顾得上安安说话顺溜不顺溜，他赶紧帮陈守进提着行李，“二哥，收音机又是怎么回事啊？” 陈守进直接扛起自行车搬进院子，“哦，收音机就在你提的包里。” —— “什么？你把收音机就这么放包里绑车上了？等会撞坏了怎么办啊！”说着陈守明就赶紧把包打开检查了起来。 这时听见安安声音的老陈家众人也赶了出来，看见院子里正在停自行车的陈守进都是一愣，还真回来了。 陈爷爷沉着脸，“老二？你咋回来了？” 陈奶奶上下打量陈守进一遍，“对啊，你这才去了几天就回来了？该不会又不想学了吧！” 孟玉娟也有些担心问道：“孩子他爸，不会出啥事了吧？” “你们能不能盼我点好啊！我这次回来是有大喜事要告诉你们！” 陈奶奶斜了陈守进一眼，“啥喜事？你学会开车了？” “······” 陈守明本来想检查收音机，结果包一打开就看见了一块红布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顺手就拿了出来，“二哥，你这红布里包的啥东西啊？” 陈守进赶忙拿过去然后双手递到了陈爷爷手里，神秘兮兮的，“爸，你看这是什么。” “哼！少给我卖关子，是什么我都不关心，你不把回来的原因给我说清楚，等会就把你腿打断！” 陈守进索性直接打开红布把证书完完整整的露在了陈爷爷眼前。 陈爷爷眼睛倏地就瞪大了，嘴唇抖动半天没发出一点声音。 陈守进一脸得意，“嘿嘿，是不是惊喜得说不出话了？” “是，是说不出话了，老婆子给我拿扁担来！老子今天就要打死这个逆子，竟然敢做假证！” —— 一阵鸡飞狗跳后。 老陈家人纷纷围在了陈爷爷身边，面带兴奋激动。 “天呐，这真的是旺仔得的？” 陈敏指了指证书上面的名字，“奶，你看这就是旺仔的名字，肯定是旺仔得的啊。” “我都说了，你们还不信。” 陈爷爷瞪了远处孤零零坐在板凳上委屈巴巴的陈守进一眼，“你直接说不就好了，卖什么关子！” 陈守进摸了摸脸上巴掌印子，“那你也不能问都不问就给我一巴掌啊。” “挨一巴掌都轻了，你要是真干了违法犯纪的事，老子就要大义灭亲直接把你就地处决！” 陈奶奶点点头，“是，特别是旺仔现在可是立了头等功的人了，不能给他抹黑！” 陈守进：……. 陈守明见状赶紧说道：“哎，二哥，你刚刚不是说要等人齐再说房子的事嘛，还有收音机。” “房子？收音机？啥意思？” 陈守进撇撇嘴，“没啥意思，就是旺仔在省城买了个房子，又组装了台收音机让我带回来给你们。” 陈爷爷：“你是不是又想挨巴掌了？” 陈守进立马坐直了身体，“就是旺仔用他存的钱，在省城买了个房子，但是房子里面啥都没有，我这次回来就是准备带点日常生活的东西去。” 话音刚落，站在陈奶奶旁边的孟玉娟就是一声惊呼，“妈！妈你咋了！” 第287章 震惊得一愣一愣的 大家吓得又是掐人中，又是顺气，好一通忙活陈奶奶才终于悠悠转醒。 结果把大家吓出一身冷汗的陈奶奶醒了之后第一句话就是：“旺，旺仔真的在省城买房子了？” “是真的是真的。”陈爷爷一脸担心，“老婆子，你没事吧？” 陈奶奶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扶开孟玉娟他们搀扶的手，拍拍衣角，“我没事，老头子你没事吧？” 陈爷爷：“我也没事，就是腿有些不得劲儿，老大快给我端把椅子来。” ······ 两分钟后，所有人都端了根板凳坐上，而且目光炯炯，兴奋得满脸通红，都等着陈守进再好好讲讲陈望买房子的事。 陈守进又坐回了远处的板凳上，这次再也不敢得瑟，老老实实把这次去省城知道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半个小时后，听完陈望所有事的老陈家众人坐在板凳上已经石化成了雕像。 旺仔真的买了省城的房子。 因为他不仅写稿子能赚钱，还有海市的什么单位外聘他当老师也给钱。 最令人震惊的是他还有了正式单位，不用天天去上班，每个月就能拿35块！ 还有什么写的论文也审查通过了，又要登报纸了，跟以往不一样，是首都的报纸！ 而且还学会了自己组装收音机！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单拎一个出来都够大家兴奋激动好久，更别说这堆一起说。 直接把所有人震惊得目瞪口呆，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叮叮咚咚····”一阵杯盖撞杯沿的声音响起，大家恍然回过神看过去。 原来是陈爷爷想喝水，但手抖个不停，杯盖都快盖不住杯子了。 陈守进见状补充道：“爸，你别太激动了，旺仔现在每次考试都还考第一名呢！” 陈爷爷：“哦，那，那不是正，正常得嘛。” 陈守进：……. 这时缓过劲儿的陈奶奶哆哆嗦嗦开口，“老二，这些事过年的时候旺仔咋都没有跟我们说过呢？” 陈守明也点点头，“对啊，二哥，这交流会不是年前的事嘛，旺仔回来咋一个字都没提呢？” “嗨！那不是被要求保密了嘛，人家怕旺仔写的论文被泄露出去了，就让他签合同保密，如果违反合同把这事讲出去了就要被关起来。” 大家听完倒吸一口凉气，顿时惊慌不已。 陈爷爷更是吓得差点连杯子都端不住，“那你还给我们讲！” “现在论文都已经写完了，审查也过了，马上都要公开发表了肯定就不用保密了啊！”陈守进把那天岳邱刚给他讲的话努力复述出来。 大家听完松口气的同时果然对他刮目相看，因为陈守进口中的论文，审查，公开发表这些词对他们来说陌生又遥远。 但陈守进竟然能说得这么顺溜，肯定是搞明白了，所以陈守进在大家心中的形象都有点不一样了。 陈守明看着陈守进一脸羡慕，觉得他二哥这次去省城真的长了很多见识。 随后大家又迫不及待好奇起了房子的事，房子有多大，在哪个地方，什么样式的，多少钱？ “房子大着嘞，三间正屋，左右各带一间小屋，还有个小院呢！” “什么？还有小院？” “是啊，就比我们家里这小院小一点。” “我还以为旺仔买的是那种筒子楼呢，竟然是带小院儿的房子！”陈守明感叹不已。 “那得花多少钱啊？”陈奶奶一声惊呼，随即又担心道：“旺仔钱够吗？不够就从家里带去补上。” 陈奶奶这话一出大家都没意见的点头。 曾燕直接说道：“二哥，你可别瞒着家里，如果旺仔钱不够就从家里拿，我们老陈家能有现在这样子都多亏了旺仔，给他拿钱买房子我们当叔叔婶婶的都没意见！” 陈守文慢了一拍，被刘东萍撞了下手肘才赶忙说道：“我们也没意见！” 陈爷爷见状很满意，一个家庭想要和睦兴旺，家里的人就必须要分得清大小事，劲儿往一处使，别总顾着自己小家，也要为大家着想。 大队上因为点小利就不顾老人闹分家的兄弟多的是，像老陈家这样兄弟三都结婚生了几个娃了还住一起没分家的才是稀罕事。 孟玉娟听了这些话心里感激不已，“不管最后拿不拿钱，我这个当妈的都替旺仔谢谢他伯娘大伯，还有三叔三婶了。” “二嫂，都是一家人，说谢谢就见外了。” 孟玉娟笑着道：“行，不说了。” 陈守进见状摆摆手，“不用不用，旺仔的钱刚刚够。” “刚刚够？那房子多少钱？” “2200。” “嘶！”大家又是一惊，“2200旺仔都付清了？” “不付清人家能把房子给旺仔吗？” ······· 又是一阵震惊得说不出话的沉默。 陈守进见状却不想再说多半个字，也不知道旺仔是怎么知道他想法的，走的时候竟然特意嘱咐他不要在陈爷爷陈奶奶那拿钱，说自己马上就能还清了。 还剩七大七百，怎么马上还清？还不是只有他这个当爸的把家底儿掏出来。 可是那还是差五百啊！ “既然这样，东西就从家里搬去吧，二哥，屋子里是不是什么都没有？锅碗瓢盆那些有吗？”曾燕回过神来问道。 陈守明摇摇头，“没有，二哥在回来路上就说了。” 陈奶奶：“对，那就带东西去，家里有的能带去的都带去，在省城哪里都要花钱，能省一分是一分。” 曾燕笑着道：“我那儿有床新编的凉席给旺仔带上吧，这天气马上就要热起来了，铺上凉席也能凉快点，还有床罩，也要带上，夏天蚊子多。” “我在木匠那新打了个柜子，本来是琳琳打的，那就先带去给旺仔用，琳琳那我们再重新打。” 陈守进赶忙拒绝，“呵呵呵，大嫂这就算了吧，这柜子又重又大的，怎么搬省城去？” 陈爷爷放下杯子，“包车去，我问过来大队拉粮油的卡车，他们拉一趟货也就四五十，我们出钱包一辆，一次性就把东西带齐啰。” 陈守进：……..得了，这真是要把老陈家搬空了。 第288章 实验完成 这个实验光靠陈望一个人肯定不能完成，所以需要王振华和齐国军帮忙。 在实验之前，陈望给两人简单的科普了一下这个实验的原理和目的，两人看起来都似懂非懂，但没关系，只要知道如何操作并记录数据就行。 完整的蜂窝是将区域划分为六边形小区，可陈望只需要证实相隔较远的地方可以实现频率复用这一设想，所以只简单划分了三个出来。 陈望指着自己画的简易地图给王振华和齐国军说道：“王局长，齐主任，这三个点就是我们安装基站的位置，我们用ABC来代替，等会王局长就去A点，齐主任去B点，我在C点。 等会我和王局长使用f1频率，齐主任你就使用f2频率，一定要同时使用，并做好接收信号强度和清晰度的数据记录。” “好的，没问题。” “那行，你们出发达到各自基站的时间预计在二十分钟，我虽然离得近，但速度肯定比不上你们，估计也在这个时间，所以我们大概在······二十五分钟后准时发射信号。” “可以，记住了。” “好，那就麻烦两位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出了科管部后，陈望拔腿就跑。 正跑得气喘吁吁，就听到小才来了句，“知道自己腿短还不多留点时间。” 气得陈望一个踉跄差点摔个狗吃屎。 “你，呼呼····能不能····呼呼····闭嘴！” 小才：…… 不过幸好到了C点之后时间还很充裕，陈望深吸两口气平复了下呼吸便开始打开基站的保护壳调试发射器。 弄好之后又赶紧拿出检验设备连接好，完了后又拿出纸笔放在一旁，以便等会好记录数据。 所有准备工作都弄好之后，陈望看了眼计时器，很好，已经23分钟，马上就可以开始了。 而另一边的王振华和齐国军也都按照陈望的吩咐准备好了一切，正紧张无比的看着手中计时器。 三个计时器在同一时间跳为25分钟的整数，三人也同一时间打开了发射器和接收器。 无线电发射出去的同时，陈望将“调制信号”接地，观察到“已调信号”输出端波形后，说明第一路调制波形产生。 接着就是第二路调制波形的产生，然后将第一路“已调信号”连接导线接到上端“复用输入”，第二路同样如此，最后就是观察“复用”端测试钩波形。 等了一会，确定没有出现输出波形失真，信号重叠的现象后，陈望开始拿起本子记录数据。 记录的波形主要用于计算频率和幅度，所以陈望已经提前标注好了横轴为时间，纵轴为电压刻度。 这边王振华和齐国军就只需要在纸上按照陈望教的记下波形就行。 最后陈望和王振华的频谱成功的在同一时间使用，实验顺利结束。 之所以能这么顺利，一个是陈望在实验前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工作，确定好了合适的频率分配划分好了实验区域。 还有一个就是现在无线电不发达，只要不靠近广播站，基本不会受到其他无线电干扰。 一切弄完之后，陈望把东西都装进书包，又断掉了发射器和接收器的电源，然后才不慌不忙离开。 结果等陈望走到科管部时王振华和齐国军已经在大门前焦急的等他了。 “陈望你总算回来了，我们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呢，这离实验完成都快过去半小时了。” 陈望干笑两声，“呵呵呵呵，路上耽误了点时间，那个王局长齐主任你们那边的数据都记下了吧？” “嗯，都是按照你说的方式记的，你看看我们记得对不对。” 陈望接过来看了看，“对对，没问题，真是太谢谢你们了，帮了我大忙！” “陈研究员，你下次再说谢谢我们就要生气了。”齐国军故意沉着脸说道。 陈望愣了一下，忍住笑从善如流的点头，“好的好的，下次保证不说了，齐主任。” “哈哈哈哈，这还差不多，走吧，李主任都把饭做好了，吃完好送你回家，不过你爸什么时候回来啊，你一个人在家真的没问题吗？” “估计得两天吧，他说回去搬点东西上来，没问题的，我老师就住斜对面。” “那就好，如果害怕就告诉我，我去陪你。” “我才不怕呢！我都这么大了，还怕什么！” —— 自然是怕怕怕怕怕鬼啦！ 晚上陈望一个人在屋里恨不得把所有房间的灯都给打开，企图造成一种现在是白天的错觉来麻痹自己。 我是无神论者，这世界上没有鬼，没有鬼！ 陈望一边念叨着，一边哆哆嗦嗦坐在陈守进淘来的二手桌子上写蜂窝移动的理论报告。 心里还有些怪齐国军，干嘛问他怕不怕啊，昨天晚上没人问一个人睡得好好的，今天就不行了。 早知道就不买这么大房子了，带什么小院，黑黢黢多吓人。 “小才你也是，平时话那么多，怎么关键时刻就哑巴了！” 小才：“这时候路过的狗都要被你骂两句。” “你快跟我说说话吧。” “你不正写报告呢嘛。” “没关系，我可以一心二用。” 小才：……. 不过事实证明，陈望还真可以一心二用，一晚上报告就写了大半。 第二天在学校里又赶了一小半，晚上放学后去科管部就全部完成了，附带好实验数据，陈望把报告交给了王振华。 王振华拿着报告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这，这就写完了？” 陈望点点头，“写这个理论设想本来就要不了多少时间，只是为了频率复用的实验数据才等了这么久而已。” “那我现在就打电话告诉谭书记！” 话音刚落，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王振华放下报告顺手接起来，“喂，你好，科管部。” 陈望见王振华要接电话，便转身向门口走去。 结果刚到门口就被王振华声音激动的叫住，“陈望！等等！” 陈望回身，“怎么了王局长？” 王振华兴奋得满脸通红，一双眼亮得吓人。 “你，你的论文发表时间确定了。” 第289章 就是来告诉你好消息的 “4月2号，还有两天。”王振华挂上电话，“而，而且首都来采访你的记者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陈望听到这里有些懵，“首都的记者，来采访我？” “嗯。”王振华吞了吞口水，脸上除了无比的兴奋还有羡慕。 “因为华科院院长亲笔给你写了表扬信！” 陈望慢慢睁大眼睛，“华···科院院长？” “对！” 陈望直接呆愣在了原地，耳朵清晰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咚咚咚！”像是要冲破胸腔。 华科院院长竟然亲笔给他写了表扬信！！！ 亲笔写的表扬信！ 陈望再也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嘿嘿···嘿嘿····” 王振华见状也大笑起来，“哈哈哈哈，陈望，你真的太厉害了！谭书记还说在你论文发表的那天，全国新闻联播也要报道你！到时候我们就能在收音机里听到你的名字了！” 陈望脑子一嗡，全国新闻联播还要报道他？ —— 陈望坐上回家的三轮车时人都还是晕的。 前面蹬三轮车的齐国军也高兴激动得跟打了兴奋剂似的，蹬着蹬着直接站了起来。 “陈望，你知道吗？我现在感觉自己的好像才25岁！终于有干劲了！”齐国军迎着天边的晚霞，一边奋力向前蹬着一边大笑着喊道。 笑声引来路人纷纷侧目，但齐国军丝毫不在乎，他心情从来没有这样舒畅痛快过，感觉死气沉沉的科管部因为陈望的到来，突然就活了过来。 “齐大哥你本来就才25岁啊。” “哈哈哈哈，是啊，但有时候我感觉自己像是35岁，比王局长还大一岁哈哈哈！” 今天的风有些大，齐国军又骑得快，声音被风吹散，落在陈望耳朵里隐隐约约的听不清。 索性便直接站起身凑到了前面，大声问道：“齐大哥，你刚说啥？” “陈望！”齐国军被陈望吓了个不轻，直接捏住刹车停了三轮车，“哎哟，你站起来干什么，快快，快坐回去，你这多危险啊！” 陈望看了眼护住他大半个身子的车篷，“这，这不危险吧？”毕竟他最真珍惜自己的小命，危险的事那是绝对不会做的。 但这在齐国军眼中就是极其危险的事，“怎么不危险了，你看你这小半个身子都在外面，多危险啊，快坐回去，坐回去。” 陈望老老实实坐了回去。 齐国军，“再把两边的扶手拉住吧，这样坐得稳一些。” 陈望：……. 等陈望安安稳稳坐回去之后齐国军提到嗓子眼的心才落回肚子里，再也不敢站起来骑了，全神贯注的注意着安全。 同时在心里盘算着有没有可能把三轮车前面也用铁皮包起来，这样就能像轿车一样更加安全点。 而三轮车里陈望则困惑中带着郁闷。 “小才，我看起来像是坐车都坐不稳的人吗？齐大哥怎么那么担心？” “可能看透了你四肢不勤的本质吧。” “你四肢都没有，还嫌弃我一个有四肢的？” 小才：“。。。” 齐国军把陈望送到家之后又仔细检查了遍门窗都能锁好才准备离开。 陈望站在院门口挥手，“齐大哥再见，回家注意安全。” 齐国军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要不是我今晚还是留下来陪你吧。” “不用不用，李主任说你妈妈这两天身体不太好，你快回去照顾她吧，我一个人真没问题。” “那好吧，那你晚上锁好门窗，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放心吧！” 等齐国军走后，真没问题的陈望转头就去敲响了自己老师家的院门。 小才：“胆小鬼！” 陈望：“什么胆小鬼，我是迫不及待要跟岳老师分享好消息！” 不一会李蓉珍从里面打开了门，一看见陈望就笑了起来，“陈望啊，快进来快进来，你来得正好，马上就吃晚饭了。” “谢谢师母，我已经吃过饭了。” “吃过了就再吃一点呗。”李蓉珍拉着陈望就往屋里走，“我炖了排骨汤，还有玉米馍馍，你等会再少吃点，反正时间还早，你岳老师都还没有回来呢。” “······好，那我就再吃点，不过师母我真的只能在吃一点点了。” “行行行，吃一点就一点，你爸还没有回来吧，那今天就住家里，正好跟你老师聊聊，他最近几天不知道担心什么事，急得都上火了，我问他又不说。” 陈望立马点头，“好的好的，我一定帮您问问。” 小才：……他宿主的八百个心眼子真是时有时无的。 岳邱刚回到家就看见门口衣架上挂着的书包，还没开口问李蓉珍陈望是不是来了，就见陈望高高兴兴的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 “呵呵，稀客啊，你师母这几天怎么叫你过来吃饭都不来，今天怎么来了。” “哦，师母叫我来问问您，这几天到底在忧心什么事，都焦急上火了。” 岳邱刚脸一黑，“胡说，我哪里焦急了！” “岳老师你要不是还是去卫生院拿点药擦擦吧，你嘴角的燎泡都长了1、2、3，长了3个了！” 李蓉珍正好端菜过来，“哎，老岳你回来站在门口干嘛，快去洗手吃饭了。” 岳邱刚：……那是他想站那吗？那不是那臭小子让他下不来台嘛！ 洗完手过来坐下吃饭，岳邱刚看见自己碗里一碗的苦瓜眉头一皱，“蓉珍啊，咱家没钱了吗？怎么全煮苦瓜啊？” “什么全煮的苦瓜，这不是苦瓜炖的排骨嘛！” “那排骨呢？” 说完想到什么，岳邱刚看了对面陈望的碗里一眼，好家伙，满满一碗排骨都快装不下了！ 陈望赶紧给自己澄清，“是师母给我盛的！” 李蓉珍不紧不慢的又给岳邱刚夹了块苦瓜，“不是没烦心事嘛，那肯定就是身体内火重，得吃苦瓜败败火。” “对，岳老师，苦瓜真的能清热解毒。” 岳邱刚看陈望那轻松的样子实在忍不住了，“陈望你都不着急论文的事吗？这么久了都还没有消息。” “啊！对，差点忘了，岳老师我今天过来就是要告诉你这个好消息的，我论文发表的时间确定了，4月2号，还有两天。” 岳邱刚：……. 虽然悬着的心落下来了，但他感觉更上火了！！！ 第290章 开始忙碌的一中 吃早饭的时候，陈望看着岳邱刚的嘴角一脸感叹，“岳老师，你看，苦瓜真的能败火，你的燎泡都消了！” “那是我昨天用针挑破的。” 陈望立马一脸佩服。 过了会，“岳老师······针消毒了吗？” “用你说！” 饭后李蓉珍用玻璃瓶装了一瓶梨子汁给陈望，“带学校去，渴了的时候好喝。” “好的，谢谢师母。” 旁边的岳邱刚：“我的为什么是苦瓜汁？” 李蓉珍皮笑肉不笑的，“有得苦瓜汁喝就不错了，还挑什么呀。”说完就转身走了。 陈望：“岳老师，师母好像在生你的气。” “我知道。” “你知道？那师母为啥生你气啊？”一老一少一边说话一边并排着走出了小院儿。 因为我焦心你论文焦心得嘴角长泡，晚上睡不着，你师母担心我，但我又不好意思说原因，所以你师母才生我的气！！！ “岳老师你咋不说话了，为啥啊？” “因为昨天你师母炒的苦瓜我没吃。” “啊？那你怎么不吃？师母也是为了你好。” “岳老师，你突然走那么快干什么？” “岳老师——” 岳邱刚倏地站定，“又怎么了？” “谭书记还说有首都的记者要过来采访我，估计就是星期六那天，我可能要请假。” “首都的记者要过来采访你？”岳邱刚声音突然拔高，“你昨天的时候怎么没跟我说？” “忘了。” “·····” “而且到时候我估计又只能在学校里接受采访，因为那天要月考。” “学校里采访好啊！那真是太好了！你这个孩子，真的是，怎么不早说呢！”岳邱刚兴奋得快走两步，然后又折返回来，“记者来的时间确定没有？” “没有。” “那就只能把考试延后了。” 陈望：“啊？” “啊什么啊，人家大老远从首都过来，万一到学校的时候你正考试，难道还让人家等你吗？” 一边说着一边拉着陈望急匆匆往学校赶。 陈望都被拉得快跑起来了，“岳老师，岳老师，这······这离上课还早呢，不会迟到，我，我们走慢些吧。” “慢什么慢，眼看着时间都要来不及了。” “学校得立马大扫除，该修整的地方还得修整一下，花坛里的花草也该修剪了·····周六，周六时间真是太赶了些，也不知道把学校大门重新上遍漆的话时间够不够，之前的都要掉完了。” 陈望：……倒也不必这么隆重。 —— 一中突然搞起轰轰烈烈的大扫除，而且还请了装修工人粉刷大门，连门口花坛里的杂草都给拔得干干净净。 包杰明听到这些消息一脸懵，“难道最近有什么校园卫生评比活动？” “没有，要是有，我们肯定也知道。” “那一中搞这些干什么？”包杰明凝眉沉思，白长齐那人他知道，就算有钱也会花在教学上，不会用在这些地方。 不然去年评先进单位的时候就把一中那破门头换了。 “就是不知道。” “不知道就去打听，问老师，问学生，一定要打听出来！” 不过让包杰明失算的是，一中的老师和学生也不知道为什么。 只知道今天广播里突然就通知大家开始搞大扫除了，而且是全校动员，连特优班的学生都不能避免。 许甜拿着抹布一边擦玻璃一边看着下面打扫卫生的同学好奇，“陈望，你说学校为什么突然就搞大扫除？今天周四，后天我们就要月考了，这不耽误我们复习的时间嘛。” 许甜的同桌十分赞成，“就是，陈望你跟岳老师关系好，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为什么啊？” 陈望不好意思说，假装没有听到，拿着扫把扫着扫着就扫远了。 这时岳邱刚突然走进来，“同学们，通知一下，周六的月考推迟到下周四，跟打扫操扬的同学说一声。” “哇！太好了！” “哈哈哈，知道了，谢谢岳老师！” 同学们教室里立刻欢呼起来。 许甜和同桌也都高兴不已，“这下可以放心干活了。” “对啊，但我还是好奇学校为什么突然搞卫生。” 不过大家大家第二天就知道了。 “哎，你们知道我们昨天为什么突然全校大扫除吗？”班上消息最灵通的张伟一脸兴奋的从教室外面冲进来喊道。 “为什么？” “对啊，为什么啊？” 大家顿时好奇不已，都在问为什么。 “据我得到的可靠消息，是因为明天有从首都来的记者来我们学校采访！” “首都的记者？” “不会吧，首都的记者来我们学校？” “就是啊，来我们学校采访什么？” 张伟摊摊手，“那我就不知道了，听到的消息就只有这个。” “说不定是因为我们去年评上了先进学校？” “不可能吧？就是我们省的而已，又不是全国先进学校，肯定不值得人家首都的记者大老远的跑过来采访。” “哼，管他的呢，反正明天大家穿精神点就是，不能给我们学校丢脸！” “对对对，说不定人家照相的时候就把我们照进去了呢？” “就算不把我们照进去也得收拾好点，给首都的记者展现一下我们一中学生的精神风貌！” “那刚好，我上周买了件新衣服，正舍不得穿呢，明天就穿上。” 看着大家的话题突然就转移到了个人形象管理上，陈望摸了摸了自己脑袋。 然后下午放学齐国军来接他的时候，陈望就提出先去剪个头发再去科管部。 齐国军想起明天记者要来采访的事点点头，“你的头发是有点长了，剪短点更精神一点。” 最后陈望剪了个精神气十足的学生头。 本来他是想直接剃成寸头的，这样更凉快，主要是还不用剪那么勤，节约钱。 但齐国军说什么都不让，说这个发型最适合他，明天拍照一定帅气。 想着明天的照片可能会被全国人民看见….. 陈望果断舍弃了一张理发票。 一张两毛钱的理发票不能阻挡了他的帅气！ 第291章 是不是要采访陈望啊？ 陈望也是白衬衫黑长裤，帆布鞋，就差在头发上抹点发胶了。 去学校的路上陈望问岳邱刚，“岳老师，我们这样会不会太正式了点？” “不会。”岳邱刚回答得斩钉截铁。 陈望听了还有点不信，结果到了学校之后发现还真的不会。 男同学不是跟他一样的白衬衫就是海军条纹短袖，下面搭着黑色或者军绿色的长裤，脚踩胶鞋，条件差点的就是黑色布鞋。 女同学们的着装就要丰富多彩一些，有穿小军装的，也有穿裙子的，而且都统一扎上了高马尾，走起路一甩一甩的，特别精神。 老师们也都跟商量好了似的，男女基本都是衬衣长裤。 陈望跟着岳邱刚走进校园，看着来来往往有说有笑的同学们，瞬间觉得自己不仅穿得不正式，甚至还有点大众。 早知道就真的抹点发胶了。 王振华知道陈望要在学校接受采访之后就主动联系了白长齐，因为谭景贤把跟记者对接的任务交给了科管部。 他已经确认了火车到的时间，是下午一点，所以到一中的时间大概是一点四十分。 “好好好，我们这边会做好准备，那就麻烦王局长接一下人了。” “不用客气，应该的。” 挂了电话之后白长齐急匆匆走出办公室，“刘主任，刘主任。” “哎，在呢，白校长。” “校门外的盆栽弄好没有？人家记者差不多一点半就到了。” “师傅说没问题，中午之前就能完工。” “采访的会议室呢？布置好没？” “弄好了弄好了。” “从校门口到会议室沿路的宣传栏摆上没？把陈望发表过的文章都要贴上去，哦对了，还有我们那个先进单位的荣誉牌匾一定要挂在显眼的位置！” “放心吧白校长，这些都按你的吩咐弄好了，荣誉牌匾就挂在必须经过的走廊上。” “那就好······等等，那个你找戚老师去确定下陈望的状态，让他一定不能紧张。” “哦哦，好的。” 陈望紧张吗？ 紧张肯定是有点儿的，毕竟是首都记者，写出来的报道要上全国日报。 但陈望觉得他的同学们好像更紧张。 此时班长正站在讲台上面，面容严肃。 “同学们，已经确定了，今天确实有首都的记者来我们学校采访，作为一中的学生，我们一举一动代表的都是一中，所以接下来我给大家讲讲今天在校园内需要注意的事项。” “第一，上课时·····” “第二，课间活动·····” “第三····” “最后一点，那就是如果在校园里遇到陌生人，一定要礼貌问好，主动询问人家是不是需要帮助·····” 大家都听得全神贯注，生怕有哪一点没听到，到时候一个不注意给一中丢了脸。 陈望看着大家聚精会神的模样不自觉也坐直了身体，认认真真听了起来。 窗户外面的戚雁玉见状满意的点点头，不愧是特优班，孩子们除了学习优异，还有非常强的集体荣誉感。 等包杰明和其他校长终于打听到一中突然搞这么大动作的原因时，全国日报的记者已经跟着王振华到了一中的大门口。 “冯记者，这就是陈望同学就读的省城第一中学，简称一中。” “好的，那我先照两张，麻烦王局长稍等一下。”说完冯梦就拿起脖子上挂着的单反，找了个角度就开始拍了起来。 “没事没事，你拍就行。” 正拍着，白长齐带着岳邱刚和几位学校的领导就迎了出来。 冯梦见状放下单反，旁边的王振华赶紧给双方做了介绍。 “哈哈哈，欢迎欢迎冯记者。”白长齐先伸出手。 冯梦笑着回握，“你好你好，白校长。” 完了之后冯梦又跟岳邱刚握了握手，在校门口一番寒暄之后，白长齐就邀请冯梦一行人进学校。 “等等白校长，我想再拍两张照片，刚刚那个角度不能把一中的校门全拍下来。” “啊？哦哦哦，好好好，不着急，冯记者你慢慢拍。” 冯梦点点头，这才又拿起手中的单反去旁边拍了起来。 白长齐他们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冯梦挂在脖子上的东西就是照相机，只是比一般的精致小巧得多他们才没有认出来。 这时白长齐和一众校领导们都无比庆幸这两天他们抓紧时间把一中校门口好好修整了一番。 冯梦找了好几个角度，终于拍到自己满意的照片之后才收起了相机。 “好了白校长，我们进去吧。” “哎，好，冯记者请。” 进了校园，白长齐就担任起了介绍人。 话题自然都是围着陈望，“这边就是教学楼，陈望所在的特优班就在二楼，这会正在上课。” “那边是寝室，陈望那孩子住了一学期，跟同学们都相处得特别好·····” “冯记者，这边是宣传栏，这上面都是陈望同学发表的文章·····” 听着白长齐的介绍，冯梦拿起相机“咔嚓咔嚓”又照了起来。 白长齐见状和岳邱刚对视一眼，脸上忍不住露出欣喜，幸好他们有先见之明，早早就布置好了。 这些照片不说全登报，只要有一张登上去，对他们一中那都是最好的宣传。 这边白长齐一行人领着冯梦往会议室走，那边已经有老师小跑着去叫陈望。 正在上课戚雁玉笑着对陈望点点头，“去吧，别紧张，好好接受采访。” 陈望点点头，然后出了教室。 教室里的同学们听了则一头雾水，面面相觑。 “什么采访？” “不知道啊，难道是首都记者的采访？” “嘶，那他们为什么要采访陈望？” 戚雁玉见状拍拍桌子，“安静点！” 可这不痛不痒的一声根本止不住同学们旺盛的好奇心，大家直接问起了戚雁玉。 “戚老师，你刚刚让陈望好好接受采访，是不是首都来的记者的采访啊？” “对啊，是不是啊？” 第292章 全国日报的采访 同学们顿时一脸懵，之前也没有一点消息说要搞什么活动啊？ “戚老师，什么活动啊？” “对啊，而且还要七点才开始。” 戚雁玉笑笑，“你们不是想知道首都的记者为什么要来采访陈望吗？” 几秒短暂的寂静之后同学们都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 “天呐，真，真的是来采访陈望的？” “那，那他就是要上全国日报了？” “嘶！”同学们倒吸一口凉气，简直不敢相信身边竟然能出一个上全国日报的同学。 “我感觉跟做梦似的。” “是啊，感觉陈望上省城日报的事都还在昨天，怎么一转眼他就又要上全国日报了呢？” “所以这次上全国日报是因为什么啊？” 这话一出大家又好奇得不行，“戚老师，你现在就跟我们讲吧，我们都快好奇死了！” “就是，求求您了，现在就跟我们讲吧！忍到七点太难熬了。” 戚雁玉叹口气笑道：“你们求我也没有用，不是我不想讲，是校长规定的，耐心点，七点就知道了。” 同学们顿时哀嚎一片。 戚雁玉见状也只能无奈摇摇头，她也很想直接告诉同学们这个令人震惊的天大好消息，从昨天知道这个消息开始，她心情就没有平复下来过，恨不得拉着身边的亲朋好友都炫耀一遍。 但昨天开会时白校长再三强调了这个消息不能提前泄露出去，之前她还不能理解这么做的原因，但此时看见同学们那好奇又激动的表情时好像明白一点儿了。 所以她本来就兴奋的心情现在又多了一丝期待，期待所有人知道这个消息后的反应。 —— 这边陈望跟着来叫他的老师出了教室后，径直去了会议室。 还在门口就听见了里面的说话声，一听人就不少。 带路的老师鼓励了陈望两句后敲响了门，刚敲两下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陈望来了，快进来。” 不大的会议室里站满了学校的领导，陈望一眼就看见了岳邱刚和王振华，两人笑着对陈望点点头。 陈望见状本来还有些紧张的心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果然重大扬合有熟人在就是心安。 “哈哈哈，来，冯记者，这就是陈望，我给你们做下介绍，陈望，这是全国日报的记者，冯梦冯记者。” 白长齐一番简单的介绍之后，冯梦主动向陈望伸出了手，“你好呀，陈望。”同时也在心中打量着这个让华科院院长都赞不绝口的小少年，好像跟她想象中的形象完全不一样。 陈望从见到冯梦开始就被她脖子上挂的相机吸引了注意，听见冯梦问好下意识伸出手时才反应过来应该看着别人说话才礼貌。 于是握上手的瞬间赶紧看向冯梦，“你好你好，冯记者。” “哈哈哈，陈望既然来了，我们也不耽误冯记者的采访时间，我们就先出去了。” “麻烦白校长了。” “哪里哪里，不麻烦。”说完就带着王振华岳邱刚还有一众校领导们出去了，走之前还拍了拍陈望肩膀，让他别紧张，就当上次省城的采访一样。 陈望表面上点点头，但心里想的却是，上次省城日报的采访可没有带录音机。 这下回答问题可得谨慎小心一些，不然被录下来想改都改不了了。 等人走了之后，冯梦的助理安排陈望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然后就开始架机器，准备采访前的工作。 冯梦取下脖子上的相机，在打开录音机前笑着问陈望，“我看你进来就看着我脖子上的相机，怎么对这个感兴趣吗？” “嗯，冯记者这台应该是35mm焦平面快门单反相机吧？四轴、横走式布帘焦平面快门，所有速度采用电子控制，内置自拍机，能实现电子自动化的相机。”陈望说完一脸羡慕，他也想拥有一台单反，他还挺喜欢拍照的。 “你怎么知道？”冯梦惊讶不已，她本来是想找个陈望感兴趣的话题开启访谈，没想到眼前的少年竟然还真的有了解。 他怎么知道？当然是因为小才给的百科知识全书上有啊，大学的百科知识光是分类都是上百种，这种最新款的电子产品不管是国内国外的他想了解都有资料。 别说他的电子零件功能特点了，就是基本参数他也知道。 但就是只能纯纯过眼瘾！ “听别人说的。”陈望含糊过去。 冯梦作为记者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见陈望不想多说夸了两句之后便转移的话题。 简单聊了两句日常，冯梦觉得陈望应该适应得差不多了便开口问道：“陈望，你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我们就开始正式采访了。” 陈望愣了一下，“啊？还没开始吗？我以为早就开始了！”那他刚刚说那么多相机有关的知识不是白说了？ “至少让记者惊讶到了。” 小才说完又补充一句，“你的见多识广。” 陈望：…… 冯梦听完也愣住了，很多人接受采访的时候都会紧张，所以她一般都会先跟接受采访的人聊几句题外话放松下心情，然后才正式开始采访。 没想到被大多数接受采访的人夸过的方法竟然在一个11岁的孩子面前翻了车！ “呵呵呵呵，那我们现在就开始，现在就开始。” 冯梦赶紧打开了录音机，深呼吸一口才开始了专业的采访，“你好，首先感谢你接受全国日报的采访，今天想跟你聊聊关于·····” 全国日报的采访十分官方，基本都是围绕陈望的证明论文展开，从什么时候产生这个想法的开始，到为什么想证明这个公式，中间又经历了那些困难，他又是如何克服的，到最后得知证明论文通过审查后心情是怎么样的结束。 关于论文的话题结束之后才又聊了些日常的话题。 不管是论文还是日常话题，冯梦话题一抛出来，陈望立马就能接上，两人配合的十分高效默契。 但直到冯梦问他，“陈望，了解过你的学习经历之后，我个人觉得就算你有极高的天赋但要取得这样的成果还是跟努力分不开关系，可你年纪并不大，我想问问能到底是什么推动着你，让你不放弃，坚持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呢？” 第293章 谁告诉你采访学校的？ “不客气，能接受全国日报的采访是我的荣幸。” 冯梦这才把录音机关了。 陈望见采访完便站起身，“冯记者没有其他的事，那我先就回教室了。” “哎，等等，你们校长在采访之前拜托我给你们照一张大合照，照完再走吧。”冯梦举着手中的相机笑笑。 随后打开门对着走廊说道：“白校长，采访结束了，你们进来吧。” “好好好，马上来。” 听了这话一直等在外面的众人不自觉的就开始整理衣服，扒拉头发。 然后才一起进了会议室。 陈望已经乖乖站在了会议室空处，他特意挑了个偏点的位置，空出了C位。 结果进来的白校长岳邱刚和王振华二话不说就站在了他旁边。 其他校领导则十分有眼见力的左右各站一半，于是在陈望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他这偏僻的地儿就直接变成了C位。 冯梦拿着相机转身过来一看。 明明会议室另一边还空着，但大家都人挤人的站了个偏地儿。 再一看中间发懵的陈望顿时明白了过来，哭笑不得朝陈望挥挥手，“来，陈望，你站儿来，这里光线好些。” “哦哦，好的。”陈望赶紧站到了冯梦指的地方。 然后不用冯梦再开口，大家也跟着全部移了过去，然后又站成了刚刚的站位。 陈望觉得自己这个年龄哪能在一众老师领导前站C位，刚想开口跟岳邱刚说换个位置，岳邱刚给他整理了下衣领。 “今天你就是主角，挺起胸膛来，我们都为你感到骄傲！” 这边冯梦已经找好了角度，举起相机，“来大家看这里，我说三二一大家就一起笑好不好，三二一，笑！” 陈望下意识挺直腰杆，露出八齿微笑。 “咔嚓！” 一张以一中会议室为背景，所有一中校领导和王振华为陈望庆贺的照片定格在了1977年4月2日下午4点整的时间。 冯梦调整了下角度，“来，大家再来一张。” 众人赶紧又摆好姿势，结果冯梦一脸疑惑的拿下相机，“噫？” “怎么了冯记者？” “不好意思，相机好像出了点问题。” “没关系没关系，拍一张已经够了。”白长齐赶紧说道。 “对对对，有一张就行了。”有一张能让他们拿回去挂墙上就足够了。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出问题，直接开不了机了。” 陈望走过去，“能给我看看吗？” 冯梦想也没想就把手中昂贵的相机递给了陈望，“当然可以。” 陈望就这么拿着看了起来，岳邱刚见状赶紧走过去用只有陈望能听到的气声提醒他，“听说这一台相机，要值几百美元呢，你可小心点啊。” 陈望也用气声回道：“我知道。” 随后又还给了冯梦，“应该是供电问题，但我不知道是电池问题还是电路短路，只有拆开了检测才知道。” 冯梦还想着多拍些跟陈望有关的素材回去，听陈望这么说直接问道：“那你能修吗？” 陈望摇头，“这个我不敢保证，我只有拆开看看才知道。” “没事，那你直接拆就行。” 陈望其实还真挺想拆开看看。 岳邱刚：“咳咳··咳咳···” 陈望：“呵呵呵，还，还是算了吧，你这相机太贵了，要是弄坏了我赔不起。” “它本来就坏了啊，没事，修不好我就带回去修，能修好我也不白让你修，维修费肯定得给你！” 岳邱刚听到最后一句心里一个咯噔，完了！ 果然下一秒就看见陈望已经把相机挂在了自己脖子上。 “既然冯记者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只能尽全力试一试了。” 岳邱刚：“···” “但是维修费那些就不要提了，你这么远过来，这点小忙我哪能收你的钱。” 岳邱刚心里微微松了口气，至少这臭小子还知道说说客气话做做表面功夫。 下一秒。 “但是如果你实在要——”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陈望扭头，“岳老师，你咋了？感冒啦？” “没，突然嗓子有点痒。” “那你快喝点水啊。” 说完陈望看向冯梦继续，“但是如果你实在要得急，那就只有跟我一起去科管部了，我工具都在那里。” 岳邱刚：……. 他现在真的担心自己不能寿终正寝了。 因为采访已经结束，马上又快放学了，陈望就决定带冯梦去科管部修相机，正好王振华也在，还可以一起回去。 白长齐本来是打算留陈望在学校一起听广播，到时候还可以给大家讲两句，激励一下同学，但现在肯定是冯梦的事比较重要。 毕竟陈望的采访报道还需要人家来写，给同学们讲话什么的以后有的是机会。 于是白长齐一行人又亲自把人送到了校门口。 要接首都来的记者科管部的三轮车肯定不行，于是王振华特意借了辆小轿车，这下一趟就能把所有人都载回科管部。 等所有都上车之后，白长齐和岳邱刚才跟冯梦道别。 “冯记者慢走，再见。” 冯梦也笑着挥挥手，“再见。” 一行人就这么站在路边看着小轿车慢慢驶开。 白长齐满脸笑容的收回手，刚要感叹今后一中怕要借陈望的光更上一层楼，包杰明就带着几位其他学校校长骑着自行车满头大汗的赶了过来。 “包校长？” 包杰明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呼呼····白···白校长，首都来的记者呢？” “呵呵，包校长消息果然还是那么灵通，不过你来晚了一步，记者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几位校长顿时一脸可惜。 包杰明则有些愤愤不平，看着白长齐他们穿成这样就知道来的记者肯定是大报刊，说不定还是全国日报那种，一想到这个就眼红嫉妒得不行。 说话也带上了酸味，“白校长，咱们都是省城的中学的校长，首都记者来采访这种好事你怎么能吭都不吭一声呢？难道是怕我们抢了你们一中的风头？” “包校长你这话就说得没道理了，我们接受首都记者的采访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人家记者来采访学校肯定是想报道我们江宁省的文化教育，我们都是江宁省学校，凭什么就让你们一中做代表啊？” “谁告诉你人家记者是来采访我们学校的？” 第294章 陈望上广播里的新闻了？ 白长齐现在可不会受包杰明的气，“哼！想知道自己守着今晚的新闻报道去！” 说完就昂首挺胸的带着一中的校领导们直接进学校了。 留下包杰明和一众校长们面面相觑。 “白校长刚刚那话·····什么意思？” “不，不知道啊，是让我们收听晚上的新闻联播吗？” 包杰明眉头一皱，看着白长齐一行人离开的背影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龙头一转，“各位，我先回去了。” “哎？包校长？等等！” 可是包杰明直接跟没听到似的，蹬着自行车就走了。 “那我们怎么办？” “能怎么办，散了呗，人家连口汤都没给我们留下，我们还待在这儿干嘛，不是让我们回去听新闻广播吗，那就回去听呗，看看白校长到底卖的什么关子。” “行，那就回去吧。” 于是一众人风风火火的赶过来，骑了一头大汗后，又垂头丧气的回去了。 这边陈望到了科管部之后就直奔实验室，冯梦本想跟着过去，王振华见状赶紧邀请道：“冯记者，去办公室喝杯茶吧，我之前去过一趟首都，还挺想跟你再打听打听近几年的变化的。” 冯梦表情顿了顿，瞬间明白了王振华的意思，“好的好的，王局长请。” 这边陈望先取出了电池，检测电池没问题之后才开始拆相机，发现果然是电路短路。 不过以他“陈师傅”的技术来说，解决线路短路问题简直就是分分钟的事。 所以冯梦和王振华没有坐到多久陈望就拿着相机进来了。 “怎么样陈望，能修好吗？” 陈望把相机递给冯梦，“是线路短路的问题，已经修好了。” “修好了？”冯梦不敢置信的接过来，一开机，果然好了。 “天，陈望，你太厉害了！” “嘿嘿，没有没有，只是一个小问题而已。” “什么小问题，这相机是国外产的，出了点小问题修理费都贵得很，上次只是快门出了点问题，但修理费就是八十。” 陈望和王振华听到这八十块，两人眼睛都瞬间瞪大了。 王振华：……这么贵？冯记者该不会被坑了吧？ 陈望：……首都的电器修理师傅这么赚钱？ 说完冯梦直接从皮包里拿出五十块塞进陈望手里，“谢谢你陈望，这个维修费用你一定要收下。” “不，这，这太多——” 话没说完，桌子上的电话突然“丁铃铃···丁铃铃···”的响了起来。 王振华顺手接起来，“喂，你好，科管部。” “啊？哦哦你好，你好。” “哎，他在他在，我拿给他。” 王振华笑着把电话递给陈望，“你爸爸。” “我爸？”陈望一脸惊喜的接过电话，顺手把钱也揣进了裤兜，“爸！” “旺仔，我是爷爷。”陈爷爷一把拉开陈守进，“旺仔，大队通电话啦！以后你可以给我们打电话啦！” 陈望一听这声音眼睛就红了起来，“爷！” “哎，旺仔啊，吃饭没有？” “还没呢，等会就吃，爷。” “一定要记得吃饭啊，你的事你爸回来都跟我们说了，我们大家都高兴得很，都为你骄傲！” “哎呀，好了好了，说好每人就说一句的，你这都说了几句了。”陈奶奶直接从陈爷爷手中把电话抢了过来。 旁边的陈守进点点头，“就是，我一句都还没说呢，就被爸推开了。” 话刚说完又被陈奶奶一脸嫌弃的推开了，“你这么大块头堵在这儿干嘛呢，那啥信，信号都被你挡着了！” 陈爷爷：“怪不得我都没听到旺仔说话呢！” 陈守进：….. 陈奶奶拿到电话后赶紧把耳朵贴到听筒上面，“喂？旺仔？旺仔能不能听到？” “能，奶，我能听到。” “哎，旺仔啊，我的好孙孙，想奶没有？” “想。” “想啊？想奶就多吃点饭啊！奶不能给你多说了，后面大家都要给你说话呢，你自己一定要好好照顾好自己，有啥事就打这个电话，这是大队的电话啊！” “嗯，好。” 后面紧接着又是陈守明、陈敏、陈安安····真的是所有人都来说了一句。 陈望听着大家熟悉的声音，还有那些夸奖和关心的话眼泪实在忍不住，背过去大颗大颗的砸在了地面上。 冯梦和王振华见状默默的一起出了办公室。 最后一个接电话的是孟玉娟，还没开口陈望就听到了哽咽声。 “旺仔，你走之前说要给妈妈的惊喜是不是这个？你个傻孩子，只要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对妈妈来说就是最大的惊喜了。” “我，我想有个房子的话，你们也许就能来跟我一起住了。” 孟玉娟听到这句话眼泪跟断了线似的往下掉，愣了半天才连连点头，“好，好好好，我们一定过来，好了旺仔，妈妈要挂电话了。” “好，等等妈，爸带回去的收音机你们用了吗？” “用了用了，好用得很，能收到好多频道呢，你爷奶每天晚上都听。” “那你们今天晚上七点记得收听全国新闻联播。”陈望红着鼻头不好意思的笑笑，“新闻联播要播报我论文的事，到时候你们能听到我的名字。” ······ 孟玉娟一脸呆愣的挂了电话。 陈爷爷和陈奶奶已经在旁边跟好奇围观的大队村民分享起了首次打电话的激动心情。 “哎，可清楚了，电话里还是能听出是旺仔的声音。” “就是，现在我们大队终于也安电话了，以后打电话都不用跑去公社了！” “这可真是太好了。” 陈奶奶和陈爷爷说得正起劲，身后的陈守进突然大吼一声，“爸！妈！” “哎哟，你个不孝子，你老娘耳朵还没有聋呢，喊那么大声干什么！” “爸妈，旺仔说今晚七点的新闻联播要播报他的论文！” “啥，啥东西？” “哎呀，就是那个论文啊，我回来时跟你们说的那个论文，人家新闻联播要报道这个事，到时候我们就能从新闻联播里听到旺仔的名字了！” 话音一落，不仅是老陈家的人呆住了，在扬所有围观的人都愣住了。 意思是…..旺仔上广播里的新闻了？ 第295章 通知大家听广播了 福林大队新安装的广播一响，家家户户不管是正在吃饭的，干活的，还是闲聊的都停了下来，仔细听着。 “那个我再通知一遍啊，请大队各位带上小板凳，立马到晒谷扬集合。” “这会去晒谷扬集合？干什么啊？” “不知道啊，兴许是大队上有啥事要讲吧，好了好了，最后两口饭刨快点，我看好多人都提着板凳去了，等会去晚了只能坐后面！” “又不是看电影，坐后面又怎么了嘛。”吃饭的人话虽然这么说着，但手里却加快了动作，把最后两口饭塞进嘴里，用手一抹，“走走走。” 路上大家碰上脸上都是好奇。 “大队咋这个时候通知去晒谷扬哦？” “去了就知道了嘛。” 广播就安装在电线杆上，只要一响，整个福林大队都能听到。 这不，大队长六点十分通知的，刚刚六点半，晒谷扬就坐满了村民。 老陈家的人都坐在前面，面上都是欣喜激动，陈爷爷和陈奶奶被一众儿子孙女簇拥着坐在中间，两张饱经风霜脸上全是紧张和期待。 陈守文还特意跑回去给陈爷爷端了把竹椅子过来，因为刚刚听到旺仔要上新闻时陈爷爷就激动差点站不住，椅子有靠背还能撑一撑。 陈奶奶这次倒稳住了，精神奕奕的自己坐在小板凳上。 周围大家都在七嘴八舌的问到底是什么事，这时广播突然又响了起来。 “这会通知大家过来是有一件天大的喜事要告诉大家，我们福林大队的骄傲，旺仔，今天七点要上新闻联播了！” “啥？旺仔要上新闻联播了？” “上啥？新闻联播？就是等会七点广播里的那个新闻？” “旺仔他爷奶，大队长说的是那个意思不？” 这时忍了好久的老陈家众人才兴奋的点头，“是是是，旺仔要上新闻啦！” “天呐！这么大喜事你们现在才说啊！” “哎呦，可不是嘛，你们可真能忍，要是我恨不得一天在广播里喊三遍！” “呵呵呵呵，我们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旺仔那娃不爱炫耀，要不是我们刚恰好打电话给他，他还不得说咧！”陈奶奶笑得嘴都合不拢。 “哈哈哈哈，是是是，旺仔就是不爱说，那叫啥？” “叫谦虚！” “对对对，谦虚！哎哟，这会几点了，还要等多久，我都有些等不及了。” 大家激动得不行，就像上新闻的是自家孩子一样。 这时陈国林想了想又提醒道：“通知，再通知一下啊，旺仔的大名叫陈望，人家等会新闻里念的肯定也是陈望，大家别听到陈望这两个字不知道是谁哈！” 最后一句让晒谷扬上爆发出一阵大笑声。 这边陈望挂了电话走出办公室的时候，王振华他们也在小院内摆上了桌子和板凳，李雪梅还特意准备了瓜子花生和茶水。 见陈望出来，几人都赶紧招呼他。 “快点，陈望，都42分了，新闻联播马上就要开始了。” 陈望这才看见他们实验基站拆回来的收音机已经被王振华提了出来，此时正在给收音机安装天线保证信号呢。 陈望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走过去，“怎，怎么弄得这么隆重啊？就是被新闻报道一下而已，人家说不定提两句就完了。” 冯梦惊讶，“怎么可能只是简单的提两句？相信我，你这绝对是重大报道，占时不会少的。 而且现在像我们一样坐在收音机前等着你这个新闻的人绝对不少，《数学报》和《科学报》都是今早八点发刊，国内关注它们的人肯定已经看见了你的论文，现在我国的新闻传播速度赶不上国外，但最多明后两天时间。” 冯梦看向陈望，尽管极力克制但声音还是泄露出一丝激动，“你就要成为家喻户晓的数学天才了！” 陈望有片刻失神。 旁边的齐国军却下意识反驳，“怎么可能只是数学天才，陈望明明——” “那，那个齐主任，你去看看屋里的插头是不是松了，怎么没通电呢？“王振华突然出声打断齐国军。 齐国军这才反应过来，懊恼的同时赶紧麻利儿起身走了。 冯梦眨眨眼睛，总觉得这个科管部神神秘秘的，像是瞒着什么大事似的。 她知道之前他们是给陈望做保密工作的，但陈望的论文都已经公开发表了，那他们工作也应该经结束了吧？怎么感觉还有似的？ 此时收音机突然出声，王振华看了眼时间，“50了，快了，齐主任，好了，快出来，李主任！” “来了，来了。” “哎，来了。” 陈望也被拉着坐在了桌边，加上冯梦，科管部的小院儿也算热闹起来了。 与此同时，一中的学生们早就在六点半之前全部回到了各自的教室。 但现在大家也不像之前那样啥都不知道，至少知道他们等会要听新闻联播。 不过为什么要听新闻联播那就是众说纷纭了。 “听说是要搞什么学习活动！” “才不是，我听人家特优班的同学说，说是新闻要解答什么‘世纪疑问’！” “世纪疑问？” —— “对！首都记者为什么会来采访陈望？大家都好奇得不行吧？所以是‘世纪疑问’，好了现在大家踊跃发言，猜中的等会奖励作业本一个！”张超兴奋的大喊道。 结果刚喊完岳邱刚就进来了。 “还是你猜吧，猜中了我等会奖励你卷子一套。” “呵··呵呵呵呵，那就不用了，谢谢岳老师。”张超边说着一边溜回了自己座位。 岳邱刚站上讲台，看了眼时间，“时间差不多了，大家都安静点，等会仔细听广播。” 这时戚雁玉也走了进来。 “戚老师？” “岳老师，不介意我也在班上听吧？” “呵呵，当然不介意，那个，你们给戚老师搬根凳子。” 靠窗的位置，许甜回头小声问周嘉扬，“陈望怎么没有来？” 周嘉扬摇摇头，“上课时出去后就没回来，不知道。” “哎，嘉扬那你猜猜陈望到底是因为什么被采访的啊？” 许甜同桌忍不住来了句，“说不定是乐于助人，做了雷锋同志那样的好事？” “嗯····有可能，但可能不大。” 话音刚落，墙上挂着的广播突然响起了起来，一阵音乐声后，响起了男主持人的声音，“各位观众朋友们，晚上好。” 第296章 如同注入一剂强心剂 “今天是4月2日，星期六，农历····” 新闻最开始播报的是实时新闻，但是特优班的同学都听得极其认真，生怕陈望为什么会被采访的原因夹带在这些新闻当中。 而远在福林大队的晒谷扬上，村民也都紧张得话都不敢说一句，生怕一个走神，没听到见广播里念陈望的名字。 还有一人此时坐在收音机面前，不仅听得认真，而且更加紧张。 那就是包杰明，他甚至在凉爽的傍晚紧张得鼻尖都在渗汗。 “接下来，是一条令人振奋的消息，我国一位中学生在数学研究领域取得了重大成果！” 包杰明双眼微睁，不知道为什么心跳突然就加快了速度。 此时的一中学校里，所有班级的学生在听到这一句时都心有预感似的全神贯注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 特优班的同学们则已经屏气凝神，连呼吸都忘了，他们觉得“世纪疑问”好像马上就要被解开了。 纯纯振奋激动的只有一中的老师们，戚雁玉大气不敢出，岳邱刚看似淡定，实则已经握紧了拳头。 而科管部的王振华几人也无比激动，齐国军甚至已经开始提前在做深呼吸了。 只有陈望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耳朵专注的接收着收音机里的声音。 “是啊，这位同学年仅11岁，但他凭借对数学的热爱，惊人的天赋和不懈的专研，在数学领域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 他就是来自江宁省第一中学·····” 嘶！特优班的同学们倏地站了起来！ 各个狂喜得面色通红，双眼放光。 来了，来了。 “····的陈望！陈望同学成功证明了·····” “啊啊啊！是陈望！” “天呐！真的是陈望！是陈望啊啊啊啊！” “安静！安静！新闻还没有完！大家安静听完！”岳邱刚第一次扯着嗓子吼人，但一脸笑容想凶都凶不起来。 其实不仅是特优班，整栋教学楼的学生们都在尖叫，欢呼，血热沸腾，激昂的声音差点把把楼板掀开！ 但很快又安静得落针可闻，因为新闻播报还没有结束，大家都死死咬住嘴唇拼命抑制心中的狂喜。 毕瑾整个人都有些失神，原来陈望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吗？ 广播的声音还在继续，“······拉马努金的圆周率公式，拉马努金是著名的数学家，他发现了许多关于圆周率的级数展开，这个公式收敛极快，为圆周率的计算提供了新的高效方法。 国外许多数学家都在研究这个神奇的公式并想证明它，但直到现在也还没有人成功，所以陈望此次能成功证明这个公式，不仅对我国来说是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对整个数学界都将产生重大影响。 陈望作为一位年仅11岁的中学生，不仅展现了他在数学领域深厚的专研能力和独特的思维视角，更打破了人们对科研工作者年龄的固有认知·······” 同学们专心致志的听着。 而北延县城这边转接的信号有延迟，此时新闻正刚刚开始。 周琦玩得满头大汗的跑进来，听着广播里的新闻眉头皱得老高，“哎呀爸，吃饭的时候能不能不听新闻啊，换个唱戏都比这个好。” “浑小子，滚去洗手，你就该多听听新闻，才能多点见识。” “这个能涨什么见识——” “闭嘴！”周琦话没说完骤然被周卫华打断，“快听！” “·····中学生在数学研究领域取得了重大成果！” 听到“中学生”三个字周琦就想溜了，因为他爸绝对要拿他跟别人做对比，然后狠狠教育他！ 真的是，哪里来的“中学生”那么牛！ 就算“牛”那就在自己学校“牛”不行吗？非要“牛”到新闻里去？ 刚忿忿的抱怨完，下一秒周琦就听道：“他就是来自江宁省第一中学的陈望·····” “谁？”周卫华猛地睁大眼睛。 “好，好像是陈，陈望。”周琦也惊得结结巴巴。 “是老陈家那个陈望？” “江宁省第一中学，应，应该是吧？” 靠！什么应该是，以他小叔叔那智商，绝对是他！ 周琦一个箭步冲出去，趴在三楼栏杆上就开始狂吼：“朱二娃！刘凡！快上来听广播，我小叔叔陈望，陈望他上新闻了！” —— “真，真的是陈望？” 刘兴怀正在办公室里加班，王秀珍突然一脸兴奋的冲了进来，告诉她刚刚在公社的广播里听到了陈望的名字！ 惊得刘兴怀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王秀珍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肯定是陈望刘校长，新闻里说的就是江宁省一中的陈望！” “刘校长！” 看见刘兴怀突然跌坐在椅子上，王秀珍一声惊呼赶忙跑了过去。 “我，我没事！走，走走，快出去听听！” 永兴公社小学对面就有一个广播喇叭，平时广播里通知什么消息站在校门口就能听见。 王秀珍扶着刘兴怀脚步匆匆的赶到校门口。 正好又听到了陈望的名字，“陈望作为一位年仅11岁的中学生，不仅展现了他在数学领域深厚的专研能力······” 刘兴怀瞬间红了眼睛，嘴唇颤抖了半天才开口，“十····十一岁，江宁省一中，是陈望，是陈望那孩子！” 王秀珍狠狠点下头，“是，绝对是陈望，他没有辜负我们的期望，不，甚至是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期望，他真的在坚定的往高处走。” “是啊，他一直是最争气的娃，永远都在为我们争光！”刘兴怀站在校门边，听着新闻里对陈望的夸奖，泪流不止的脸上却是满满的骄傲。 广播里的新闻还在继续。 “陈望取得如此重大成果，引起我国各界研究工作者的高度关注，科学技术委员会的主任更是亲自提笔为陈望写了封表扬信。 方主任在表扬信中这样说道：陈望取的成绩，不仅让广大科研工作者深受鼓舞，重新燃起了对科学研究的热情和斗志，也让各行各业的同志更加坚定了在各自领域追求真理，勇攀高峰的决心！ ······ 在表扬信的最后，方主任对全国青少年有话要说。 他说道：祖国的孩子们，你们的成长与成才，需要思想的启蒙，道德的培育，文化的熏陶，但更需要科学知识的武装。 只要我们祖国有更多用科学知识武装的接班人，就一定会有变得更强大、更富有、更辉煌的一天，愿大家共勉！ 方主任信中的话想必令大家·····” 主持人还在说话，但大家都已经听不进去，此时所有在收音机或广播面前听到这番话的人都情不自禁站了起来，激动地热泪盈眶。 对！他们的祖国一定会越来越强大，因为他们有像陈望这样的接班人！ 虽然他们没有陈望那样高的天赋，可能用尽一辈子也达不到那样的成就，但他们会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努力拼搏，永不放弃。 “天才陈望”他们也许只有一个，但“努力不放弃的陈望”他们有千千万万个！！！ 有此坚定的信念，何愁祖国不能强大！ 新闻播报已经结束，但所有人的心却激荡得久久不能平静。 福林大队的晒谷扬上，好多老人都泪流不止，粗砺的手掌在橘皮一样的脸上擦来擦去，但始终不能把顺着沟壑般皱纹流淌的泪水擦干净。 第297章 心情不能平静 李雪梅和冯梦鼻尖都通红，一看就是激动得哭过。 王振华和齐国军两人要好一些，但眼眶仍然是红的。 只有陈望。 淡定得像是刚刚新闻报道里说的主角不是他一样。 几个兴奋得手舞足蹈又哭又笑得大人回过神来瞬间有些不好意思，正想找个什么理由解释一下。 结果看见陈望倏地一下站了起来。 表情震惊又不敢置信，“刚刚······新闻里说的是，是我？” 空气安静了几秒。 小才：……呵呵，各位见笑了，我宿主大脑反应虽然快，但反射弧很长。 ······ “当然是你，陈望！你太厉害了！”齐国军忍不住走过去狠狠抱了下陈望，“哈哈哈哈，陈望，方主任还亲自写信表扬你了！你听见没有，他说你是希望，是榜样，让全国青少年都向你学习！” 陈望这会才收回自己面部表情控制权似的缓缓扬起嘴角，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齐国军走过来，“我们大家不仅为你高兴，也为你感到骄傲！” 陈望此时已经只知道傻笑，冯梦见状拿起相机，“咔嚓”照下了这一幕。 听见照相机的声音大家下意识看过去，冯梦笑笑，“这会灯光也刚好，我给你们拍几张。” 齐国军三人听了都很高兴，陈望也觉得今天很有纪念意义，是该和大家拍照纪念一下。 于是四人刚准备整理衣服，梳一下头发，结果冯梦那边“咔咔咔”就是几声。 “好了，拍完了。” “啊？”齐国军一愣，“拍好了？我姿势都还没有摆呢。” 冯梦笑着解释，“你们刚刚的状态最自然，拍出来正好，脸上都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齐国军他们听了都很满意。 只有陈望略有些担心，他刚好像在往上看……这样照下来会不会像是在翻白眼？ 小才：“放心吧，包会的。” “······” “哎陈望，之前做采访的时候，你说论文的最后部分是在科管部写完的，那能不能去那单独给你照一张上报用？” 陈望和齐国军听了都下意识要拒绝。 结果王振华点点头，“可以，陈望就是在那边的实验室完成的，不过只能在门口拍照。” “没问题没问题，门口拍就行。” 齐国军听了赶紧小声问王振华，“王局长，实验室不是要保密吗？” “就是一个门口而已，不拍里面就没事，况且这个实验室陈望应该也用不了多久了。” ？？？ 陈望齐国军和李雪梅顿时都露出惊讶表情。 “为，为啥？” 陈望：“对啊，为啥？”因为他实验搞完了，就不让他用了？ 王振华微微一笑，“因为我们很有可能要搬新地儿了。” 王振华说完就走过去帮冯梦拉电线了，实验室门口没电灯，必须得把院子里的电灯移过去才能拍照。 徒留三人傻傻的愣在原地，半天才回过神，兴奋得紧紧抱在一起。 陈望更是笑得嘴都合不拢。 哈哈哈哈，上班不到两月，就遇上单位换新的办公地儿，这运气好不好？ 这让陈望不禁想起上辈子，那真是每次有啥好事都赶不上。 他幼儿园毕业，幼儿园开始加下午甜点了。 他小学毕业，大家号召给小学生减负了。 他初中毕业，学校食堂有餐补了。 他高中毕业，学校换到新校区了。 简直完美错过了每一项。 倒是老师口中的“你们就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每次都能赶上。 哦，如果你要问他大学有没有错过什么，那倒没有，毕竟大学一毕业他就嗝屁了。 小才：“那运气还是不错，完美错过了社会的毒打，所以脑子还没开发的时候才能蠢得清新脱俗～” “······” “陈望！快过来，灯安好了！” “好，来了！” 陈望小跑过去，站在了门旁边。 冯梦拿着相机，“陈望，站门中间，那边光线有点不好。” “啊？这样会不会把门上的实验室三个字挡住啊？”不把这三字拍下来，人家怎么知道他站什么门口拍的？ “没事，挡不住，它刚好在你脑袋上面。” 挡不住，刚好在你脑袋上面…… “陈望你要笑啊。” 陈望艰难的扯起了嘴角。 —— 陈望笑不出，但此时的周琦却笑得牙齿都要感冒了。 而且不仅光是他得意高兴，他爸妈脸上的笑容也没断过。 二十分钟之前。 就在周琦呼唤小伙伴们上来听广播的时，整栋单元楼的人都听见了他的声音。 之前大家听周卫华说过陈望，毕竟是自己弟妹的堂弟，多少沾亲带故是个亲戚，这种长脸的事肯定跟邻里聊天的事会提起。 再加上周琦成天用陈望大名收罗“小弟”，大家都知道他们有一个天才儿童亲戚。 于是在听到周琦喊的什么以后，不仅孩子们激动的跑到周家来了，连大人也都端着碗来凑热闹。 大家挤进周家后都认真听了起来，同时心里都很好奇，不是去年才上了省城的报纸嘛？怎么突然又上广播新闻了？ 结果听着听着就愣住了，疑惑没了，饭也忘了吃，满脸都是震撼。 陈望竟然这么厉害？ 所以周琦现在兴奋恨不得拿着喇叭到处炫耀。 “我的天！我小叔叔太牛啦！哈哈哈，看见没有？我小叔叔不仅在学校里牛，还牛到新闻里去了，你们以后都要乖乖听我话！” “可是周哥，你小叔叔好像要当数学家了，还能造飞机吗？” “嘶！要是不能造飞机，那我们不是就坐不了？” “咳咳咳·····”周琦干咳几声，“数，数学家，应该····还是能造飞机的。”吧？ 屋里面周琦跟“小弟”们炫耀个不停，走廊上面邻居们把周卫华两口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卫华，卫华，那孩子除了头脑聪明，读书是不是有什么好方法啊，有没有给你家周琦说过？” “哎，有一年暑假，周琦不是还去陈望家待了一段时间嘛？” “对！回来之后周琦成绩就突飞了，肯定是在陈望那里学了学习方法，卫华，我们这么好的邻居，你能不能让周琦教教我家二娃？” “对对对，也给我家月月说一下吧。” 这边周卫华妻子余红也被婶子媳妇拉着说个不停。 “卫华他弟弟这个媳妇娶得可真好，陈望是她堂弟，人家这么有出息，以后随便拉拔一下，那小两口不得轻松好多？” “可不是，人家娘家也硬气勒，听说家里都是拿工资的！” “哎哟，这样的媳妇就算是乡下的我也要啊！” “红啊，那陈家还有没有姐妹啊？” 余红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尴尬的笑了笑了，“有，但是人家年龄都不大。” 一听有，几个大娘眼睛都放光了，“不大是多大啊？姑娘家嘛，十六七岁说亲刚合适嘛。” 这下余红是真烦了，况且她妯娌陈琳早就说过，家里妹妹们都是爱读书的，立志要跟陈望一样靠读书去到外面干一番事业，哪能现在就谈婚论嫁？ “不合适不合适，他家说以后不嫁女，只招婿。”余红索性直接打消这些大娘们的算盘，说完就进屋去了。 留下一众大娘婶子们震惊的面面相觑。 第298章 各方反应 老陈家的院子里灯火通明，来祝贺的村民话题聊了一茬又一茬都不舍得走，因为知道回去也会激动兴奋得睡不着，还不如跟大家一起高兴呢。 除了高兴激动得睡不着的，也有心情复杂得睡不着的。 包杰明坐在收音机面前，烟抽了一根又一根，心里虽郁闷得不行，但也只能怪自己当初没有像一中一样搞个竞赛，把陈望招到自己学校里来。 这下他是彻底死心不再奢望能跟一中比了。 就这么说吧，只要一中自己不出什么大问题，就靠着陈望，以后一中在江宁省说自己第二，谁也不敢称第一。 除非哪个学校再出一个像陈望这样的超级天才，初中就能搞科研，而且还取得重大成果！ 想到这包杰明一怔。 对啊！他们可以主动招收下面县城的优秀学生啊！ 这学期已经过半，马上六年级学生就要毕业考试了，他们提前打听好下面县城小学的尖子生·····嗯，甚至公社小学也应该加进来，毕竟陈望好像就是公社小学的。 然后等他们成绩一出来，如果达到预期就立马联系学校提前录取，如果是极个别优秀的，开点优待条件也不是不可以。 而且陈望所在的县城小学一定要重点关注，哦哦哦，对！还有他的母校。 包杰明赶紧把烟熄掉，起身去翻报纸，记得去年省城报纸上刊登了陈望母校，什么公社小学来着？ 陈望不知道因为这次报道，让县城学生们也有了去省城读书的机会，此时的他已经在空间里继续看起了百科知识。 小才都惊讶了。 “你论文发表了，蜂窝移动的理论报告也写完交上去了，你完成今天的学习任务可以放松一下啊，要不我给你放个电影？” 陈望顿了会，还是摇摇头，“还是算了吧。” “怎么了？” 陈望犹豫半晌，“新闻里把我说得那么好，特别是方主任，他说我是楷模，是青少年的榜样，是祖国的接班人，我感觉不继续努力有点对不起他。” 小才懂了，他宿主又心虚了。 以前为了戴稳天才这个“帽子”，陈望拼死拼活的努力挣有效时间，开发脑域。 现在天才这个“帽子”算是戴稳了，结果突然又来一个青少年榜样的“高帽子”······ 只是小才觉得这帽子恐怕更难戴。 难戴陈望也要戴。 都戴到他头上了，就休想摘下去！ 小才：…… 早上一开门，陈望就看见了岳邱刚的笑脸。 “岳，岳老师？” 岳邱刚昨天成了学校老师和领导最羡慕的人，本来都退休了，结果还能收一个这么厉害优秀的学生，这简直就是为教学生涯画上一个完美句号。 后来被羡慕多了，岳邱刚开始反省自己，陈望已经这么优秀了，他平时对他是不是凶了点，严厉了点？ 这样想着岳邱刚就缓了声音，“呵呵呵，早上好啊陈望，昨晚睡得好不好？” 陈望把“你到底是什么人，快从我老师身上下去”的话吞回嗓子，毕竟青少年榜样肯定不会这么说话的。 夹了夹嗓子，“岳老师早上好，我昨晚睡得非常好，您呢？” “呵呵呵，我也睡得非常好，昨天听了广播新闻之后我才意识到，你真的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学生，有你这样的学生我作为老师非常骄傲自豪。” “岳老师你过誉了，能当您的学生我也感到幸运。” 过道上的李蓉珍：？？？ 陈望和岳邱刚也齐齐打了冷颤，然后瞬间都朝厕所走。 岳邱刚：“我胃有点不舒服，想吐。” 陈望：“我肚子有点不舒服，也想吐。” ······ 陈望被广播新闻播报的第二天，经过一晚上的时间，更多的人得知了这个消息。 数学界的教授学者们忙着研究陈望的论文，各地的新闻报社想方设法的想联系陈望做报道，但都没有联系方式。 而此时沈知礼却在办公室里笑得毫无形象，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决定就是当初不远千里赶去江宁省跟陈望签了合同。 他知道陈望很厉害，但没有想到竟然能厉害成这样啊！ 哈哈哈哈哈哈！ 而此时海市电力部的工程师们却震惊得目瞪口呆，他们昨晚基本都听了广播新闻，今早上班路上都还在跟同事讨论，这个初中生真是太厉害了。 结果一到办公室就被总工程师冯远告知，这个厉害的初中生陈望，就是他们的外聘指导工程师！ “不，不会吧？” “钱部长已经跟鹭城数学学会证实过了，确实是陈望，之前之所以没有告诉我们真实身份，就是因为他的论文还在保密阶段。” 众人听完当扬就愣住了。 半晌才有人结结巴巴开口，“所，所以，给我们提供优化方案，解决电网问题的竟然是一个11岁的·····孩子？” 冯远笑着点头，“是。” “嘶！我的天，简直不敢相信！” “怪不得他可以用数学知识帮我们呢，原来人家就是专门研究数学的！” 专门研究数学的陈望此时正拿着法语书背得昏天暗地，外面纷纷扰扰好像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经过早上的一幕后，岳邱刚和陈望都觉得还是原来的相处方式最合适他们师生。 于是早饭一吃，陈望就被岳邱刚押去学法语了。 看着陈望背得愁眉苦脸的样子，岳邱刚坐在旁边满意的笑笑，心想数学现在我是教不了你了，但幸好还有法语！ 没一会白长齐上门来了。 岳邱刚让陈望自己在书房里继续背，自己去客厅里见白长齐。 “长齐，坐。” 白长齐一见到岳邱刚就急急问道：“岳老师，陈望呢？” “呵呵呵，书房看书呢。” “那他获奖感言写了没有？” 岳邱刚疑惑，“获奖感言？什么获奖感言？” “你还不知道吗？省里要给他发个人先进奖啊，明天就是表彰大会，他要上台发表获奖感言的！” 他知道，但是他忘了！！！！ 岳邱刚立马转身回书房把这件事告诉陈望。 说实话，陈望也忘了。 “没关系岳老师，我现在就写。”获奖感言什么的，他最会写了！ 小才：“毕竟已经偷偷写过那么多篇了。” “看破不说破。” 第299章 表彰大会 陈望瞅了眼窗外面刚刚泛起鱼肚白的天空，“师母，我今天不读书，得去领奖。” “对呀，就是要去领奖才早点起来啊，今天要比昨天收拾得更精神一点，听说这次表彰大会不仅省里边各大中小学校长要参加，就连下面县里都来了不少教育局领导和校长呢。” 李蓉珍一脸笑容，“我看你昨天就在洗这衬衣裤子，就猜你是准备今天穿的，刚刚给你熨烫了下。” 说完把衣服递给陈望，“不过我看你衬衣穿来穿去也就一件，以后穿衬衣的扬合说不定会越来越多，下周放假的时候我带你去买两件吧。” 陈望已经穿好衣服，正低头扣着扣子，听了这话赶紧摇头，“谢谢师母，我自己有钱。”昨天洗裤子掏出整整五张大团结陈望才发现自己不小心把冯记者的钱揣兜里了。 他现在是青少年榜样，哪能真要人家冯记者的钱，要不是冯记者昨天就赶回去了，他肯定要去把钱还给人家的。 小才不语，只一味“呵呵呵呵”。 李蓉珍听了陈望的话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我昨天晚上给你岳老师说周末带你去买衣服的时候他就说你肯定不会去，而且还会说自己有钱，结果还真是。” “嘿嘿嘿，岳老师真了解我。” 李蓉珍见状在心里默默笑了笑，还有一句她没有说出来，因为岳邱刚接着就十分无奈的说陈望是有钱，但也是一只小铁公鸡，钱进他口袋容易，出他口袋难，所以他绝对不会去。 陈望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小铁公鸡的别名，穿好鞋子把被子整理好后开口，“师母，岳老师起来了吗？” 话音刚落，一身西装领带，皮鞋擦得锃亮，梳着油亮大背头的岳邱刚就出现在了门口。 然后默默盯了陈望一眼，走了。 那眼神好像在说：我还用你担心？ 陈望愣了会，然后“噗呲”一声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师母，你看见岳老师的发型没？感觉滑得苍蝇站上去都要劈叉了。” 李蓉珍今早上的笑容就没停过，“看见了，我给他说了他还不信，说当时他们在法国就是那样梳的，绅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 结果笑了一半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岳邱刚突然进来给陈望脑袋也抹了一大坨发蜡…… 最后两人气宇轩昂的出门了。 当然，气宇轩昂是岳邱刚说的。 陈望倒觉得是一老一少两个“人间油物”出门了。 他敢保证，他五天不洗头都没有这么“油”。 但诡异的是去了大会扬那边，白校长还有王局长他们都夸陈望今天特别精神，简直就跟宣传小海报上的小标兵一模一样。 “真的？” “当然是真的！” 虽然大家说得特别真诚，信誓旦旦，但陈望知道一个词叫“善意的谎言”。 所以他选择向他最信任的小才征询意见。 小才：“特丑。” 好了，稳了。 陈望瞬间挺直腰杆，自信起来。 小才气急，“·····你不说我是你最信任的吗？” “那得分好多种情况。” …….他宿主脑子真是好起来了。 因为陈望把头发梳上去露出额头人真的特精神，他额头饱满，一双眼睛又大又明亮，鼻梁高挺，特别符合这个年代浓眉大眼的审美标准。 所以夸他精神帅气，还真不是白校长他们的客套话。 陈望和岳邱刚一行人在大会扬外面站了没多久，就有工作人员把他们请了进去。 这次表彰大会的礼堂跟上次竞赛冠军颁奖的会议室完全不同，不仅是观众的容纳量还是扬地的布置都更上一个等级。 礼堂上面还悬挂着大幅标语，台上还有鲜花做装饰，隆重又热烈。 看着里面乌泱泱的人，陈望还没有紧张，岳邱刚倒紧张上了，问他把写的获奖感言带上了没有。 本来昨天陈望写完岳邱刚还想帮着改一下，结果发现写得太好了，根本不需要改动。 陈望和岳邱刚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坐在了第一排的位置，白校长还有王局长他们都依次坐在后面。 陈望坐下之后才回答道：“别紧张岳老师，我都记心里了，等会我脱稿发言。”堂堂天才少年，发言怎么能用稿子呢？拉低层次。 岳邱刚：…… 小才：…….. 陈望他们进来的时候整个礼堂差不多就坐满了，进来之后各位省里的领导也都走了进来，当最后谭书记带着一行人落座之后表彰大会就正式开始了。 陈望第一次参加如此正式且隆重的表彰会，最主要还是专门为他准备的，说没有一点点紧张那是假的。 所以他觉得自己没注意主持人和领导在上面讲了什么也很正常。 小才：“但是人家现在叫你上台领奖，你还坐着不动是什么意思？” 旁边的岳邱刚也惊讶的推了陈望一下，“叫你上台领奖了。” 此时礼堂里已经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陈望回过神来，挂着笑容淡定从容的起身，然后同手同脚上了讲台。 直到走到讲台中间，看着工作人员手中的荣誉证书，还有奖状和奖品时，陈望就真的一点也不紧张了。 因为已经凉透了，奖品是只钢笔，没得奖金！ 谭书记亲自把荣誉证书和奖状递给陈望，“恭喜你，陈望，恭喜你取得这样的成功，你是我们江宁省的骄傲，我们所有人都为你感到高兴，自豪！” 陈望听完脑子“嗡”的一声，血液顿时就沸腾了起来，心不仅不凉了，甚至跟打了鸡血似的强得可怕，“咚咚咚”的像是要跳出胸腔。 他双脚一并，小身板挺得笔直，拿着荣誉证书和奖状满眼坚定，“谢谢谭书记的夸奖，我一定会再接再厉，再创辉煌！” “好，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 等谭书记下去之后。 “小才，我刚说什么了？” “你说你要再接再厉，再创辉煌。” “······” 此时主持人已经把陈望请到了发言台面前，下面又是一阵热烈激动的掌声。 陈望把裹着红布的话筒往下拉了拉，正准备按部就班背诵自己的获奖感言，抬眼却在人群中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第300章 陈守进两兄弟出发去省城 ‘一定要照张最帅的照片啊！’ 去年陈望上台去领竞赛冠军奖时刘兴怀对他说的话突然响起在耳边。 看着人群中刘兴怀竖起的大拇指，还有那欣慰骄傲的笑容，陈望眼睛都亮了起来。 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陈望开始念起了自己的发言稿。 “尊敬的各位领导，老师，大家好。 今天，我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站在这里，接受‘先进个人’这份崇高的荣誉····· 我始终记得主席的教导，遇到困难时，我告诉自己，成功没有捷径，只有脚踏实地，迎难而上···· 这份荣誉，是鼓励，更是鞭策，今后我将以更高的标准要求自己，继续发扬艰苦奋斗的精神·····” 陈望念得慷慨激昂，小才则默默关闭了声音接收器。 他是个老实的系统，听不得这么假的话。 “我要感谢组织和领导的信任，感谢科管部····感谢省城第一中学，永兴公社小学的校长老师同学们····· 我还要感谢我的家人·····” 虽然前面的内容进行了语言的加工，但后面的感谢词确实是陈望的肺腑之言，所以陈望念得特别真诚。 念完之后陈望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张张感动得热泪盈眶的脸。 ······ 表彰大会结束之后陈望跟岳邱刚说了一声，然后就迫不及待拿着荣誉证书奖状跑去找刘兴怀了。 白长齐见状疑惑，“岳老师，陈望这是干什么去呢？这么高兴。” “呵呵呵，他小学校长来了，陪他来一中竞赛那位老校长。” “哦哦，怪不得呢，听说陈望之所以会来一中考试就是因为那位校长。” 岳邱刚背着手笑呵呵的，“是啊，没有他，陈望也不能这么快走到这一步。” “这位老校长对陈望的帮助这么大？” “他对陈望的帮助是很大，不过我这句话说的就是表面意思，因为当初是他把拉马努金笔记的译本带回去给陈望的，虽然是在阴差阳错的情况下，但没有那几本书，陈望也不会在那时产生证明这个公式的想法。” “啊！我好像有印象，当时得知陈望得了竞赛冠军之后，他好像就是说自己误学了大学知识来着。” “哈哈哈，就是那时候······”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 这边陈望已经兴奋的跑到了刘兴怀身边，“刘校长！刘校长！你怎么来了！” “呵呵呵，慢点慢点，有台阶！” 陈望仰起笑脸，“刘校长，我是不是特给我们公社小学争光？” 刘兴怀眨了眨湿润的眼睛，无比肯定的点点头，“争大光了！你永远是我们永兴公社小学的骄傲，大家都以你为榜样！” “嘿嘿嘿，那就好，刘校长你来这么不给我带个信啊，我也好来车站接你！” “我是跟秦局长一起来的，他得知要来参加你的表彰大会，于是就来公社接我一起来了。” 陈望这时才看见旁边的秦正民，“秦局长！太谢谢了你秦局长！” “呵呵呵，不客气，想着刘校长肯定也想看看你，去公社接一趟也不麻烦，而且也能给你个惊喜。” 陈望立马点头，表示这真的是个惊喜。 “是啊，跟我们顺道就一起来了，你这么大的喜事，刘校长肯定也想亲自为你庆贺。” 陈望看向说话的人，秦正民笑着介绍，“这是县城一小的校长，周康，周校长。” “啊！我知道，你是嘉扬的爸爸对吧？周校长好周校长好，我和嘉扬是好朋友！” 周康爽朗一笑，“我也知道，嘉扬每次回家都跟我说起你，我非常替嘉扬高兴，因为他能有你这样的朋友。” “嘿嘿嘿嘿，其实我也很高兴能跟嘉扬做朋友。” 小才：“毕竟周外婆做的饭是真的好吃。” “你这是在看低我的真心！” “哈哈哈，那正好，今天就跟我们一起去家里吃顿饭庆祝一下，本来想请你去饭店吃，但嘉扬外婆一听是给你庆祝，非要亲自下厨，她说她知道你最爱吃什么，而且嘉扬中午也回来，你们吃完饭刚好一起去学校。” 小才：“考验你真心的时候到了。” “什么考验真心，人家周外婆特意给我庆祝，我能拒绝吗？”于是陈望立马笑着点头，“好的，好的，谢谢周校长和周外婆！” 于是陈望就高高兴兴跟着周康他们一起去周外婆家了。 而与此同时，福林大队的老陈家却忙得热火朝天。 陈守进去省城学车，结果他师傅心好，给了个闲置的小屋低价租给他，所以他这次去就要带些家具和锅碗瓢盆去简单的安个家。 为此老陈家竟然还包了辆小卡车，这可不便宜，大家忙着帮忙的同时也很疑惑。 “旺仔他奶啊，你家老二就是去学个车，住一段时间，哪用得着带这么多东西啊？” 陈奶奶笑着解释，“不仅是我家老二住，还有老三不也要跟着去看看嘛，主要还有旺仔，他周末放假的时候可以去找他爸，所以才多带些东西。” 这是老陈家商量对外的说法，毕竟在省城里买了房子的事太大，钱财动人心，现在说出去说不定就会惹来眼红病，为了避免麻烦，于是老陈家的人都统一了口径。 众人听完恍然大悟的同时不停的点头，“哦哦哦，那是得多带点东西，哎呀，既然要给旺仔做饭吃，那我存了二十个鸡蛋，正好带去煮给旺仔吃！” “那我去菜园子摘点新鲜的菜去！” “我那里还有一小袋红薯粉······” 眼看着大家都要赶回去拿东西，陈奶奶赶紧说不用，他们带的东西已经够多了。 但根本阻止不了大家的热情。 于是本就装得满满当当的卡车，现在硬是连角角落落都塞满了东西。 “好了好了，老三快上车，等会去省城天都黑了，还要搬东西呢。” 陈守明正在跟三个女儿告别，金凤美凤年龄大点能理解陈守明的突然去省城的决定，但安安太小怎么讲都讲不明白。 抱着陈守明号啕大哭根本不撒手，曾燕见状也忍不住转过身去抹起了眼泪。 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果这次不跟着二哥去省城试试，说不定陈守明就真的只能下地挣工分了。 “老三！” 陈守明狠心拉开安安塞进曾燕怀里，“安安，爸爸下次回来给你买好多糖，你在家乖乖的。”说完头也不敢回的爬上了卡车。 汽车发动机瞬间轰隆隆的响起来，车尾喷出一股尾气，载得满满当当的卡车便向福林大队外开去。 陈爷爷和陈奶奶看着远处的卡车双眼泛着泪光，祈求着两个儿子这一路平平安安。 老书记悠悠叹口气，“这条路修得好啊，人能进来，大家也能出去。” 第301章 有三俩朋友知足 自从从新闻里听了陈望的好消息之后他们到现在都还没有见过陈望呢。 一想到马上就可以亲口给陈望说恭喜周嘉扬第一次希望放学的铃声快点响。 眼看着还有十分钟，许甜突然从前面传了张纸条下来。 “思婉说中午她舅舅要去你家吃饭庆祝陈望论文发表的事，假如我和思婉也去的话，能坐得下不？” 周嘉扬见状忍不住笑了笑，只落了一个字下去，“能。” 于是两人放学后就一起去叫上了陆思婉。 正兴奋激动的往校门口走去，却被毕瑾叫住了，“周嘉扬。” “毕瑾？怎么了？” “那，那个你知道陈望今天怎么没来上学吗？” “他上午去参加省里的表彰大会了，省里给他颁了先进个人奖，下午如果没事应该就会来了。” “好，谢谢。” 看着毕瑾形单影只的往校门口走去，周嘉扬鬼使神差的叫住了他，“毕瑾，你是找陈望有事吗？” “哦，也没什么事，就是······有道题想问问他而已。” “那你今中午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吃饭？陈望也在。” “不用了——” 毕瑾话没说完许甜就打断道：“都是同学，毕瑾你别客气，我们都是去给陈望庆祝的，而且中午吃了饭我们还可以一起来学校。” 陆思婉也热情的邀请，自从去年跟毕瑾一起在周外婆家吃过一顿饭后，他们三人都发现毕瑾其实人也不错，就是情绪变化挺大，有时候笑着笑着就冷眼看人挺吓人的，但这学期好像又好了很多。 有时三人也在想，说不定毕瑾这样的性格才是作为天才常见的，陈望那样活泼爱笑的反而才是“异类”。 毕竟在他们的想象中，天才肯定跟常人不同。 面对三人热情的邀请，毕瑾犹豫了会，然后点了点头。 此时毫不知情的陈望还在客厅里眉飞色舞的跟刘兴怀他们说自己去参加交流会的事，当然有关施佑的部分他直接跳过了，因为怕刘兴怀替他担心。 主要讲他如何“舌战群儒”让好多教授专家都对他赞不绝口的事。 刘兴怀对陈望来说更像是长辈，在外人面前陈望有时候还要谦虚一下，但在自己长辈面前，那当然是要分享炫耀的啦。 这不，刘兴怀直接被陈望哄得眉开眼笑，笑声就没停过。 家里好久没有这么热闹，周外婆也高兴得很，在厨房里煎炒烹炸得忙得不亦乐乎，还不要人帮忙。 因为上午周外婆就提前做好了准备工作，周康带着陈望他们一到家她就打开煤炉子的封口开始炒菜，这会儿已经都做了一大桌子出来了。 周康见状看了眼墙上的钟表，“这放学都二十分钟了，嘉扬怎么还没回来。” 话音刚落，周嘉扬就开门进来了。 “刚说你呢，马上就要吃饭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爸，我带了三个同学回来。” 屋里的陈望一听三个同学，在脑子里扒拉一下顿时感觉不妙，赶紧转身趴在置物柜的上看向门口，果然在周嘉扬身后看见了快高出一个头的毕瑾！ 陈望立马跟小才吐槽，“这毕瑾真是厚脸皮，我一共来周外婆家吃三顿饭，有两顿都有他！” “你还比他多一顿呢。” “你到底是谁的系统？怎么胳膊肘还往外拐呢？” “是，毕瑾真是厚脸皮，一看就是赖着周嘉扬来的。” “爸，这是毕瑾，出校门的时候碰到他，他爸妈今天不在家我就邀请他一起来家里吃饭了，正好跟我们一起给陈望庆贺，刚刚我们去给陈望买礼物去了，才耽误了点时间。” 周康认识许甜和陆思婉，连忙笑着招呼两人进来，听了周嘉扬的话恍然，“哦哦哦，你给我说过，班上唯一一个能跟陈望考得不相上下的那孩子是吧？好好好，快进来。” 小才：….. 陈望：…… “哎，陈望，脸怎么红了？是不是太热了，我去给你拿把扇子。”周外婆端着菜出来看着一脸通红的陈望关心道。 陈望羞愧得从沙发上跳起来，“没有没有，外婆，我不热，我去帮你端菜！” 小才：人尴尬的时候总会显得很忙。 今天这顿午饭注定是热闹高兴的一顿饭。 大家围着大圆桌坐得满满当当，周嘉扬四人把各自买的礼物都送给陈望。 周嘉扬送的是英雄牌钢笔，一看就不便宜，陈望感动得不行，“谢谢你嘉扬，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 陆思婉送的是一本黑色的牛皮纸笔记本，也不便宜。 陈望：“谢谢你思婉，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 许甜送的是一盒巧克力。 “笔和本子嘉扬他们都送你了，我只能回去把这盒朱古力拿来送你了，我过年去首都带回来的，很好吃。” 陈望接过来，“谢谢你，许甜，不愧是我的好朋友。”这盒巧克力在后世或许很不起眼，但在现在却是实实在在的“奢侈品”。 到毕瑾了，他送的竟然是连环画！ 陈望拿到手中愣了一下。 毕瑾见状说道：“虽然不值钱，但是·····学习累的时候你可以看看放松一下。” “那你看过这些吗？” “嗯。” 陈望眼睛猛的第一亮，哈哈哈哈，原来毕瑾也喜欢看这些啊，他还以为他就算放松看的也是文学名著啥的呢！ 看在他们都有共同爱好的份上，陈望决定自己大人不记小人过，跟毕瑾的“恩恩怨怨”就一笔勾销，从今往后也可以做朋友了。 “谢谢，我会看的。” 毕瑾听了点点头，表情有些不自在的坐下了。 陈望第一次收到来自朋友的礼物高兴得不行，感觉上辈子积攒的运气都给了这辈子。 秦正民也高兴，陈望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个宝藏，每次以为够惊喜的时候，总能带给他们更大的惊喜。 想到这里秦正民举杯，“来，我们大家碰一杯吧，庆祝陈望在数学研究上取得成绩！” 陈望第一个举着杯子碰了过去，“干杯！” 大家见状都笑着举起了杯子，“干杯！” 第302章 他的美好日子 分别时，刘兴怀也没有过多伤感，对于他来说此次能来参加陈望的表彰大会已经十分高兴。 而陈望则是觉得反正离暑假也不远了，放暑假回去的时候就能去看刘兴怀。 于是两人都开开心心的挥手告别。 —— 陈望到了学校之后又是一阵轰动，一路上大家都热情的围着他问个不停，主要是学习上的问题，而且都很有礼貌，没有拥挤也没有离陈望太近。 陈望捡着几个问题答了之后，终于走到了教学楼，大家看陈望要上楼了这才恋恋不舍的散去。 陆思婉已经去了自己的教室，周嘉扬三人走上来跟陈望一起往教室走去。 去到教室里，结果又被同班同学围住了…… 总的来说，这个下午是陈望读书以来过得最累的一个下午。 现在想想，看书做题竟然是最轻松的！ 终于熬到下午放学，陈望给周嘉扬他们打了声招呼就赶紧走了。 趁刚放学人还不多，陈望小跑着出了校门，齐国军已经早早等在了门口。 陈望一上车就告诉他，“陈望，你家里打电话来说你爸今天上来了，我直接把你送回家去？” “我爸上来了？好，那我今天先回去，他没钥匙。”陈望心想他爸可终于上来了，再不上来他都不好意思再在岳老师家里住下去了。 路上齐国军说道：“陈望，你要不休息两天吧，之前论文一写完又马不停蹄搞实验，现在好不容易实验搞完报告也写完，趁报告交上去这段时间你要不休息一下？反正现在手上也没什么事做。” 主要是他们担心陈望这样太累了，才11岁的孩子，就算脑子跟得上，身体也吃不消。 但陈望已经对接下来有了安排，之前蜂窝移动只是写了个理论报告，如果真的要建设蜂窝移动网络，依照现在的国情来说，需要克服的困难十分多，陈望就准备根据小才提供的资料做一个可行性方案出来。 最主要的就是现在国内的半导体和通信技术都与国际相差巨大，集成电路也处于小规模集成阶段，至于移动终端的研发甚至刚起步，还有电池的续航能力难以突破等等。 如果这些问题不解决，要想建设蜂窝移动网络根本不可能。 “不用，齐大哥，我也不累。” 齐国军听了没再说什么，只默默决定以后一定要把后勤工作做得更好。 陈望坐在三轮车里远远就看见家门口停着的卡车，心想这是谁搬家吗？竟然还把卡车开进来了。 结果到了门口才发现，卡车竟然是他爸包来的。 陈望看着卡车上的家具和锅碗瓢盆一脸震惊，“爸！你这是把家里搬空了吗？” 转过来才发现他三叔也来了，“三叔！” “哎！旺仔！你真厉害，我们都听到广播里的新闻了，你爷奶可高兴坏了，第二天就上坟祭祖去了。” “呵呵呵呵，谢谢三叔夸奖，不过三叔，你怎么来了？砖瓦厂能给你放假吗？” “公社的砖瓦厂倒闭了，正好你爸回来，就让我跟着一起来省城看看。” “啊？”陈望恨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看陈守明表情就知道突然没了工作心里肯定是难受。 陈守进笑道：“好了，别这个表情，你三叔心情早就调整好了，快去开门，人家师傅等着我们下了东西还要跟回去了。” 陈守明也赶紧点头，“是的旺仔，别替三叔难过，我也没想过一辈子都在砖瓦厂干。” “陈望，这些家具是不是都要搬到屋里去？”齐国军把三轮停好后走过来，“那我帮你们一起吧。” 说着已经开始和卡车师傅解绳子了。 “那谢谢齐大哥了。” 陈守进和陈守明见状赶紧去帮忙。 陈守进认识齐国军，给陈守明介绍是旺仔单位的领导，这可把陈守明吓了一跳。 这咋能还让领导干活呢？ 结果“领导”比他们还干得起劲，而且帮完忙后连水都不喝一口就走了，陈守明看着看着，倒觉得他家旺仔更像领导。 不过这怎么可能？呵呵呵呵，旺仔才11岁呢。 东西都被搬进了屋里，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瞬间被填满，陈望再次发出了刚刚的疑问，“爸，你和三叔不会真的把老陈家搬空了吧？这不是瓜架的躺椅吗？这你们都搬来了？” 说起这个陈守进可就有话说了，“你问问是我和你三叔想搬的吗？那是你爷奶吩咐的，就这还是精简又精简过后的东西呢。” “哈哈哈哈，你爷奶担心你吃不好睡不好，所以恨不得把你用的东西都搬过来。” “那这些呢？这么多鸡蛋菜，油米面的，家里还有剩吗？” “哦，那是大队村民送的。” 陈望：…… 大家真是对他太好了。 “好了，别感动了，这么多菜我们也吃不完，旺仔你给你老师送点过去，然后再去大街上的国营饭店买点饭菜回来吧。” “不用二哥，别浪费钱，这么多东西，我们随便煮点来吃就行了。”陈守明刚来省城，想着现在他和陈守进都没有工作，能省一些是一些。 陈守进摆摆手，“煮不了，这里家家户户都用炉子烧煤，厨房里烂炉子倒是有一个，但我们还没有买煤，只能先吃饭店。” 这边陈望已经用篮子捡了不少菜，又拿上些鸡蛋放好后起身，“没事的三叔，一顿两顿饭侄子还是请得起的。” 说完手掌就伸到了陈收进面前，“爸，给我票和钱。” 陈守进瞪大眼睛，“你刚不说你请你三叔吗？” “对啊，我请，你给钱。” “你请？我给钱？” “那谁叫你是我爸呢？而且你回去一趟，妈肯定给你拿钱了！” 陈守进脸一黑，但还是不情不愿的把钱和票给了陈望，因为不仅孟玉娟给他拿了钱，陈奶奶还给他硬塞了五十。 “嘿嘿，谢谢爸。”陈望说完就提着篮子跑出去了。 晚上吃过晚饭后，陈望终于躺在了自己熟悉的椅上在院子里乘凉。 看着夜空中的星星，无比舒心的叹口气，现在的日子可真是太美啦！ 不过第二天到学校之后就美不起来了，竟然有大学打电话过来要破格招收他！ 第303章 只是拒绝个大学录取而已 白长齐和岳邱刚震惊之后就是高兴，鹭城大学是数一数二的好大学，他们在陈望还在读初中时就做出这样的决定，说明真的很看重陈望。 然后他们就问陈望有什么想法。 陈望能有什么想法，他肯定不想去啊。 且不说科管部那边蜂窝移动网络的研究项目还没有落实，就说他这刚买了房子都还没有住几天哪能就又换地方？ 再说其他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高考马上就要恢复了，到时候想上哪个大学他能自己考啊。 虽然上次去鹭城大学陈望对它的印象很好，但再好现在也去不了。 于是陈望摇摇头，“我还不想去读大学，我这才初一呢。” 陈望以为白长齐和岳邱刚会劝他，结果两人听完就点了点头，“好，学校会跟鹭城大学那边回复的。” 甚至都没有让他回去征询一下家长的意见。 虽然有些疑惑，但白校长和岳老师能尊重他的想法陈望只有高兴，这样他也不用绞尽脑汁的找借口拒绝。 万一两人要是问他原因，他总不能直接说高考马上要恢复了？他想自己考吧？ 出办公室之前，白长齐让陈望有时间写份演讲报告，准备下周一在全校同学面前演讲。 演讲现在对陈望来说简直小菜一碟，完全不需要提前写演讲稿，他感觉上台就能激情演讲两千字。 但嘴上还是认真答应，“好的，白校长。” 等陈望出了门之后白长齐和岳邱刚才松了口气。 “幸好陈望没有答应，以他的能力，去中科大也没问题。”白长齐颇有些庆幸道。 “确实，不过鹭城大学这么快就做出破格录取陈望的决定可能跟数学学会有很大关系。” “但我还是有种直觉，还有更好的大学也会做出跟鹭城大学一样的决定，那到时候怎么办？” 岳邱刚想也没想的说道：“那还是由陈望自己做决定，他能走到这一步完全是靠他自己。” 白长齐愣了下，随后感叹道：“也是，陈望这孩子的人生注定跟寻常人不一样，谁替他做决定都不如他自己，毕竟他的路没人走过，大人有的那点阅历优势也根本不适合他。” 陈望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下午放学依旧去科管部“上了班”，然后被齐国军送回了家。 今天陈守进和陈守明还是在家里收拾屋子，最主要是要把厨房打理出来，毕竟顿顿都下馆子的话就算陈守进有钱能吃得起，陈守明也不愿去，他宁愿干啃几根黄瓜填肚子也不想再浪费钱。 所以两人决定再耽搁一天，等家里都收拾好了明天再去汽运站问学车的事。 陈望一进院子就听见了厨房里的炒菜声，赶忙跑进去一看，他爸戴着围裙正在做饭。 “爸你会做饭啊？” “我不会做饭带这么多锅碗瓢盆来摆设啊？” “我这不是没看过你做饭嘛。” 这时陈守明把摘好的菜端进来，“哈哈哈哈，现在是没怎么做了，但小时候你爷奶忙着干活，家里没人做饭，饭都是我们三兄弟轮流做。” 陈望听完这句话就放心了。 至少应该是毒不死人。 结果出乎陈望意料的是，陈守进炒的菜不仅不毒，甚至算得上还可以，都比得上学校里的大锅饭味道了。 有好吃的陈望高兴，但饭菜味道一般他也不会嫌弃，吃得大口大口的，坚决用行动支持他爸。 要不然说不好吃他爸以后让他做怎么办？ “哦，对了爸，今天我们校长告诉我，鹭城大学想要破格录取我。”虽然已经拒绝了，但他觉得还是应该给家里人说一声。 陈守明听完瞬间睁大了眼睛，陈守进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表情淡定的点点头，“那你什么想法？” “我拒绝了。” 陈守进手中的筷子“啪”的一声落在了桌子上，捡起来后又一脸无所谓的说道：“行吧，你自己决定就好。” 陈守明端着碗已经震惊得不知道说什么话好了。 那可是大学啊！旺仔要是去了，那不就成了大学生了？而且还是11岁的大学生。 结果旺仔就这么随随便便拒绝了，而他二哥竟然也一副小事不用在乎的模样？ 但心里即使再吃惊，陈守明也没有胡乱发表意见，觉得可能是自己见识短了，还默默告诫自己，以后也要像他二哥这样沉着稳重一点，不能听到一点消息就大惊小怪。 结果陈守明不知道的是陈守进已经偷偷气得咬牙切齿了。 好个旺仔，当大学生的机会说拒绝就拒绝了，一点都没有考虑过他这个当爸的意见，他今天就要让他知道谁才是爸爸！ 陈守进拿起拖把就往陈望屋里走。 然后······把地拖了三遍。 陈望正坐在窗前写作业，虽然他不懂他爸为什么要把地拖三遍，但水泥地打湿过后屋里确实更凉快一点。 于是陈望还以为是他爸怕他热才不停拖地。 “爸，你别在拖了，屋里已经够凉快了。” 正气冲冲以拖地表达不满的陈守进猛地一抬头，“你以为我是怕你热才拖的地？” “不然呢？这地已经很干净了，那你为什么拖那么多遍？” 说完陈望给了陈守进一个疑惑的的眼神，明晃晃的写着：那不是吃饱了没事干吗？ 陈守进心口一堵，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在门口脸一会青一会白的。 陈望见状叹口气，“爸你如果实在想拖就去拖别的屋吧，你晃来晃去的老是挡到光，我写字都看不清了。” 陈守进实在忍不了了，“旺仔你老实说，你为什么要拒绝鹭城大学的破格录取？” “因为我觉得我能去更好的大学，比如首都大学，中科大。” “好的好的，爸知道了，快看书吧，爸这就出去，那个门要关上吗？” “不用，通风。”屋里潮湿一片，闷着他都怕自己得风湿。 “好的好的。”陈守进麻利儿的退了出去。 陈望这才转身继续伏案学习。 与此同时，远在首都的通信技术研究所却接到了来自科委会的电话。 第304章 我亲自去一趟 十九研究所所长笑道：“这个理论国外实验室确实很早就提出来了，但我们国内还没有研究。” “有人递了理论研究报告？呵呵呵呵，应该是哪位通信技术爱好者吧，这个理论很早就有了，只是一份报告的话没有多大价值。” 电话那边又说了什么，十九研究所所长脸色一下子郑重了起来，“那你等等，我让六十三研究所的老吴联系你，他专门研究电磁频谱管理的。” 吴启中是六十三研究所电磁频谱管理研究项目的负责人，当行政部来人通知他去接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做一项无线电干扰试验。 听了头也没抬，“谁的电话？不重要让他明天再打。” “吴老，是十九研究所所长的，他说有重要事找您，必须得今天说。” 吴启中皱了皱眉头，把手中的仪器交给旁边的科研员，“你们继续，我去接个电话。” 等吴启中出了实验室后，一起试验的几位年轻科研人员才松了口气。 唯一一位女研究员安容脱力似的跌坐在椅子上，“做实验的吴老简直太吓人了，我大气都不敢出。” 这时一位年纪大点的科研员向立辉笑着说道：“你们才来还不适应，等待久一点就习惯了。” 安容苦着脸，“向哥我还以为你要安慰我们说我们对吴老还不了解，了解之后就会发现吴老其实是一个十分和蔼可亲的教授呢！” “呵呵呵呵，吴老是我们所出了名的严厉，对谁都不苟言笑，但你只要不犯低级错误，他也不会骂人。” “如果犯了低级错误呢？” 向立辉手一摊，“那就只有自求多福了。” 几位研究员顿时愁眉苦脸，他们也不想犯低级错误，可他们就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即使是系里最拔尖的，在研究所这样严肃的环境里本来就容易紧张，再加上吴老的恐怖威压，那简直就是不想犯错都难啊。 向立辉见几人垂头丧气的模样摇摇头，“别发呆了，吴老接电话很快的，要是回来我们一点进度都没有·····” 几个人一个激灵感觉瞬间又有劲了。 “已经快八点了，快点干吧，争取在12点前能回去休息。” “悬，看吴老刚刚那架势，我们还是做好通宵的准备吧。” 话音刚落吴启中脚步匆匆的回到实验室，“那个立辉你跟我去趟科委会，其他人今天就到这里吧，都先回去休息。” 说完就又急匆匆的走了，向立辉见状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跟了上去。 安容几人面面相觑都不敢相信，同时都对那个电话起了好奇心，打电话的人到底说了什么，竟然能让正在做实验吴老中断实验出门去。 不过第二天他们就知道了，看着眼前的蜂窝移动网络理论报告几人都有些惊讶。 但更让他们惊讶的是这份报告不只写了理论，竟然还有实验数据！ “这不是国外提出的理论吗？我们国内还有人搞这个实验？这些数据有参考价值吗？” “昨天晚上我和吴老把这份资料拿回来就推演过了，数据应该都是实验得来的，具有可信度。”向立辉脸上有通宵熬夜的疲惫，但精神却十分亢奋。 因为吴老其实也对这个蜂窝移动网络这个理论十分感兴趣，但碍于各种原因一直没能深入研究，本以为只能看着国外的实验室研究成功独霸通信领域了，结果没想到我们自己竟然有人也在研究，而且还写出了十分完整的报告！ 这如何不令他们兴奋激动。 但当吴启中提出把写这份报告的人聘到六三研究所时，竟然被科委会拒绝了。 原因是这份报告是人家江宁省递上来直接申请研究项目的，换句话说，人家江宁省想自己单干。 科委会之所以找吴启中咨询，就是想参考他的意见进行评估。 吴启中当时就愣住了，“江宁省？他们省有通信技术研究所？” “没有。” “那他们怎么研究？” “但是他们正在申请开办省研究所。” “开办省研究所？他们有科研人员？” 这时换科委会的人愣住了，“吴教授，你最近没看科学报或者关注新闻吗？” “什么新闻？” “江宁省出了一个数学天才，才11岁就证明了拉马努金圆周率公式，轰动了整个数学界啊！” 吴启中听完点点头，“那确实是少年天才，但跟这个有什么关系？” “这个少年已经是正式的科研人员了，所以江宁省是有科研人员的。” 吴启中没想到还有这事，可就算江宁省能顺利办起省研究所，但一个新办的省研究，怎么能比得上首都研究所？所以这人还是直接挖到六三所来最好。 “那你直接告诉我这份报告是谁写的。”他亲自去找人。 没想到科委会的人听了这话神色却变得复杂起来，有震惊，不可置信，也有怀疑。 吴启中耐着性子，“这人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倒没有，但是吴教授，我不知道是江宁省那边出错了，还是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这份报告也是一个叫陈望的写的。” 吴启中想了下，“你的意思是那个11岁的数学天才也叫陈望？” “是，所以我才会有这样的怀疑，毕竟这孩子总不能刚证明完数学公式，又开始研究通信技术吧？这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领域，就算是超级天才也可能啊，何况他才11岁，还在上初中。” “行，这件事我自己会去查，这份报告我就先带走了。” “哎！吴教授，吴教授，这报告您不能拿走啊，您要是拿走了，我，我没法跟主任交代啊！” “没事，这就是一份理论报告而已，也谈不上保密，你们主任有事就让他来六三所找我。”吴启中说完就带着向立辉大步流星地出门了。 “那我们还得评估啊！吴教授！” “拖着，等我几天。” 于是这份报告现在就这么出现在了六三所的实验室里。 吴启中见大家已经看完，便开口道：“我准备亲自去一趟江宁省，你们谁想跟我一起去？” 第305章 困于迷雾的求知者 有学生寄来，说要以他为榜样的，也有工人寄来，夸赞鼓励他的，还有些报社寄来，想通过信件采访的，还有专业的数学研究者寄来，请教或探讨他论文的。 而且好多来信的末尾都写着希望陈望能回信。 但陈望已经忙得脚不沾地，看信都看不过来，哪里还有时间回信。 周三他忙着赶自己的稿子，马上就要到交稿日期，人家寄稿费那么爽快，他交稿子也不能拖啊。 周四是上周延迟下来的考试，事关奖金，他也不能大意。 所以只有在晚上进空间学习之前，抓紧时间看一部分信件，然后视情况回不回信。 一般请教或者探讨数学问题的，陈望基本都会回信。 至于其他的，他真的是有心无力了。 信件已经被陈守进和陈守明按寄信时间和寄信地址整理好，陈望每次看信就从寄出时间比较久的看起就行，这样就不会出现信明明已经收到很久但还没有看的情况。 今天陈望又收到一大堆，背回来之后陈守进和陈守明就自觉接了过去，然后一人分一沓开始整理。 两人从最开始的震惊欣喜，到如今的淡然麻木，只用了三天时间。 不过这事两人干得心甘情愿。 “旺仔，告诉你个好消息，今天汽运站的司机师傅给我回话了，说可以让你三叔去学车，但不是他教，他找了另一个师傅教你三叔。”陈守进一边分信一边说道。 陈望一脸高兴的从书桌前转身过来，“真的？那真是太好了！” 他之前都想拜托王局长他们看看有没有什么工作能让他三叔干了，不过现在既然能学开车那就先把车学会，学会之后是跑汽运还是干其他就再说。 而且干司机可是个抢手活，他记得他爸去学车人家师傅就象征性收了点学费，现在竟然还帮他三叔也找了个师傅，这师傅可真是个大好人！ 陈望刚这样想完，就听到陈守明笑着说道：“这还要多亏了旺仔你。” “啊？跟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现在是江宁省的骄傲啊，你爸的师傅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愿意帮忙的，而且找的那个师傅之所以答应，也是因为你，大家都说你给江宁省争了光，给孩子们树立了榜样，所以你爸一提那师傅就答应了。” 陈望一懵，他，他都有“面子”了？ “而且人家连学费都不准备收，是我们硬塞给他，他才收的。” “那三叔，你身上钱还够吗？” “够，我来的时候就带了学费的，拜师学艺，哪有免费的，就算人家看在你的面子上不收，但我们也不能真的占人家便宜，这样不是给你抹黑嘛。” 说完陈守明笑笑，“你爷奶在家的时候可是警告过大家，不能做丁点儿抹黑你和老陈家的事。” 陈望心里暖暖的，这就是家人的维护吧，做什么之前都会把你的处境也考虑进去。 这时陈守进把分好的信件摆到陈望书桌前，拍拍陈望肩膀，“所以儿子，你还得继续努力啊，不然可对不起江宁省百姓和爸的师傅了。” 陈望：…….当然也有例外！ 陈守进和陈守明整理完信件之后就出去了，陈望则继续看信。 这次拿起的信封有些不一样，有些旧还有一道很深的折痕，像是被人保存了很久才舍得使用。 陈望看了眼寄信的地址，怪不得寄这么久呢，竟然是从很远的边疆寄过来的，邮递员收信估计都得花两天时间。 陈望打开信封，信纸是陈望熟悉的作业纸，上面的字迹跟信封外面的写地址的字迹完全不同，笔走龙蛇，力透纸背，但却有些仓促。 陈望开始认真看信。 陈望小同志： 你好，我是一个正在接受再教育的人，如果给你带来不便还请谅解，但昨日（信写于4月3日）在广播中听闻你的消息，我的心实在不能平静。 不怕你笑话，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激动过了，感觉自己还活着。 好不容易拿到纸笔，昨晚也装了一肚子话，但真正落笔的时候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哪些该与你说。 我相信此时肯定有不少人跟我一样。 孩子，加油，你是真正的希望，是我们的希望，让我们还能坚守下去。 最后，愿你永葆纯粹的探索之心，莫因外界纷扰动摇分毫。 瑾祝 鹏程万里，再攀高峰。 陈望读完心绪也久久不能平静，写信的人没有告诉他名字，但他却猜到了他的身份。 这封信也让陈望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多么幸运，在这个年代，并不会因为你是个天才会读书就能一帆风顺。 那些困于迷雾的求知者，不乏天赋卓绝的人，甚至还有很多都是优秀的科研工作者，但依旧困于牛棚农务之中不得脱身。 他庆幸自己能给他们带来希望，也庆幸这迷雾般的日子马上就要结束。 小心翼翼折好信纸，正准备放回去时才发现信封里还有张皱皱巴巴的纸条。 陈望展开一看就知道这是写地址的人写的，一模一样的字迹，看年龄应该不大，因为是豆豆笔画。 一看内容，开头就是哥哥两字，果然是比他还小的孩子。 “哥哥，射射你，王爷爷丙都好了。” 陈望：。。。。。。 算了，比他还小，能写这么多字已经很厉害了。 陈望拿起笔回信，怕这封信到写信人手上之前会被检查，陈望也不好写得太直白，只能编了个寓言故事。 传达的意思就是坚持就是胜利，这些道理陈望相信大家都知道，但还是希望自己的鼓励能让他们再坚持坚持。 把信放进信封，填好信息之后陈望拿出去给了陈守进，“爸，你明天去上班的路上帮我把这封信寄走吧，哦，对了，等等。” 陈望跑进屋拿出许甜给他的巧克力一起给陈守进，“这个一起寄。” “寄给谁啊？还寄糖。” “一位日子过得比较艰苦的老同志。” “那是得吃糖甜甜口。” 第306章 申请的资料和书来了 小徐是负责这个片区的邮递员，因为陈望老是寄信收信，在新闻报道还没出来之前他就认识陈望了。 “哦哦，好的。”陈望脚步一转走到了保安室门口，接过来的同时顺嘴问道：“何大爷，前两天的稿子徐大哥收走没有啊？” “收走了，当天就来收走了。” “好，谢谢你们啊。” “嗐，应该的，你这孩子老是这么客气。” 陈望笑笑，一边向学校跑去一边挥手，“那我先进学校了。” 一口气跑到岳邱刚办公室门口，但里面竟然没人。 陈望纳闷，早上出门时碰到师母，不说岳老师今天很早就出门了吗？ “陈望？”这时有老师经过，看他在岳邱刚办公室门口张望便问他，“你找岳老师吗？他今天跟白校长去开会了，可能中午点才能回来。” “那好的，谢谢老师。” 于是陈望只能拿着单子回了教室，一进教室就听大家就在讨论即将下来的成绩。 经过两天紧张的考试，大家对陈望的好奇心终于降了些，不会再围着他问个不停。 陈望回到座位上，周嘉扬就拿出一道数学题问他，陈望读了遍题就开始给他讲解题思路。 上午发了语文和英语，毫无疑问的，陈望和毕瑾两人又是满分。 不过陈望现在对毕瑾的态度已经变了，下课在厕所碰见毕瑾时还能笑着打招呼。 毕瑾脸上闪过显而易见的惊诧。 每次考完试后陈望看见他不都跟看见仇敌似的吗？ 这样想着毕瑾脱口而出，“你不介意我分走你一半的奖金了？” 陈望脸上的笑容顿了下，“哈哈哈哈，当然不介意，我们现在已经算是朋友了，作为朋友，奖金分你一半也没关系。” 毕瑾有些怀疑，“真的？” “真的。” —— 假的！假的！假的！ 有关系！ 陈望感觉自己真是个乌鸦嘴，本以为会跟上次一样，在附加题上超过毕瑾。 但毕瑾这次附加题竟然也是满分！！！ 陈望不信。 气势汹汹的跑过去要看毕瑾的卷子。 毕瑾也没多想，把卷子递给陈望时还感谢道：“谢谢你上次给岳老师的奥数题，跟这道题的考点基本一样，不然我也不能在考试的时候就解出来。” 陈望根本不记得自己给了岳老师哪些题，当初为了“让毕瑾认清现实”就随便从自己做过的习题本中扒拉了几道出来。 结果竟然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陈望顿时觉得自己人都不好了。 但上午又刚说过“奖金分一半也没关系”这些假话……. 陈望把卷子还给毕瑾，“我才发现今天我们衣服颜色相撞，不合适说话，你先别跟我说话。” 说完苦哈哈的找岳邱刚去了。 毕瑾看了眼自己白色的衬衣，再看了眼陈望的白色的短袖。 决定今晚回去还要再刷十道题！ 以前都快觉得学习是件痛苦的事了，现在突然就没那种感觉了。 他不知道这种情况是不是老师口中的病情在好转，但真的好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看着陈望在讲台上跟岳邱刚表情夸张的说着什么，毕瑾真的很羡慕也很佩服他。 广播新闻播报以来，他一直在观察陈望，有时候万众瞩目带来的不仅是光芒和荣耀，更多的是一种看不见说不清的压力，但陈望好像一点都没有。 当初他被众人夸成“神童”的时候，在很多扬合大家都会要求他“七步成诗”“出口成章”。 而且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别人无限放大，曲解意思，这导致他已经不会展示真实的情绪。 疯了，生病了，这些词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上的毕瑾也记不清了。 应该是他慢慢对学习有了恐惧，每天看书写字都成了痛苦的事，但又不想被别人发现强迫自己的时候吧。 确认他“生病”的是他老师，他咨询一位以前去过国外的朋友，朋友告诉老师他可能是得了心理疾病，但国内没有药可以医治。 其实当时毕瑾知道自己得了“病”时，心里是解脱的，他从记事起，他就飘在空中，想落地，但又害怕落地。 现在说不定就可以死在“空中”。 可这个时候，老师告诉他江宁省也出了一个“天才儿童”。 那一刻，毕瑾真的好奇极了，他真的特别想知道那个“天才儿童”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又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岳老师！你你你····你怎么能把我给你的题改一下就出成附加题了啊！你是不是偏心毕瑾！”讲台上的陈望瞪着一双眼睛表达着自己的合理怀疑。 被陈望一嗓子吼回神的毕瑾：……. 说实话，到现在他也没完全看懂陈望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也不知道他怎么排解那些光环带来的压力。 但神奇的是，他已经很久没有觉得学习时间痛苦的事了。 讲台上，岳邱刚听了陈望的话瞪回去，“你说的什么话，这考的知识点一样，但完全是两个题型，而且人家毕瑾每天都在努力练题，再加上他那脑子，做出来不是很正常吗？” “这倒也是·····不是！岳老师你这是在嫌弃我没练题了？” “我可没那么说，对了，刘老师说你今早上来办公室找我，什么事？” 陈望虽然觉得堵了一肚子气，但还是老老实实把邮递单子掏了出来，“我之前不是写信给数学学会申请资料和书籍吗？他们好像还寄了很多适合中学生看的书，想问学校要不要，要的话就去邮局领。” 他现在也不适合看这些书，也不知道数学学会那边是不是搞错了，怎么会寄这么简单内容的书给他。 岳邱刚听完猛地站了起来，“真的？要要要！学校肯定要啊！现在学校最缺的就是书和资料，这可真是太好了！ 底下的同学被突然激动的岳邱刚吓了一跳，正想问发生什么了的时候，岳邱刚已经大手一挥开始点名了，“班长，毕瑾，张超还有周涛，你们几个跟我去邮局搬书去。” “好的！” “来了！” 几人直接起身连忙跟在了岳邱刚身后，岳邱刚都出了教室门才发现陈望没来，立马回头，“陈望，你往哪里去，走啊。” 正准备回座位的陈望，“啊？我还要去啊。”这叫的人都比他高出一个脑袋，他跟去干什么啊。 “寄给你的东西，你不签字我们怎么领？” “哦，好像是。”躲不过，根本躲不过。 第307章 自己组建科研团队？ 他看了眼陈望，“岳老师你们这是要去哪？” 岳邱刚：“哎，长齐你来得正好，赶紧找两个老师，有自行车的，让他们来邮局运书！” “运，运书？哪里来的书？” “没时间给你解释了，你先叫人吧，等会人家下班了。”说完岳邱刚就带着陈望他们急匆匆往校门口走去。 白长齐见状也不敢耽误，赶紧朝教师办公室跑去。 邮局里，陈望在这边跟工作人员签字，岳邱刚就带着毕瑾他们在那边拿着单子一一清点书籍，大家都兴奋不已，不敢相信竟然有这么多书。 白长齐带着两个男老师骑着自行车火急火燎的赶过来时，岳邱刚他们刚刚清点完。 三人停好自行车过来看见这一大堆书也都愣住了，“这，这，岳老师，这些书都是哪里来的啊？” “天呐，《几何》《初等代数》·····竟然还有《从单位圆谈起》，都是些比较珍贵不容易找到的数学资料啊！” “呵呵呵，这就要多亏陈望了，这是他跟鹭城数学学会申请的。” 白长齐听了下意识开口道：“那这是要我们帮忙送到他家里去吗？” “不用，白校长，这些书的知识我基本都掌握了，就留在学校给同学们看吧。”陈望签完字走过来。 “什，什么？陈望，你，你的意思是这些都，都给学校？” 不仅白长齐震惊，一起来的两位男老师也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这些可不是一堆作业本或者一堆白纸，是想找都找不到的数学资料啊！ 但再珍贵对陈望来说也没用啊，知识全是空间里学过的，书拿到是不能卖的，不留给学校难道搬回去落灰吗？ “对，白校长，都给学校。” “谢谢！谢谢你陈望，我代表一中全体师生对你说声谢谢！”白长齐激动的握住陈望的手，声音哽咽，“有了这些书，一中的图书室就能再办起来了！” 陈望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呵呵呵呵，不用这么客气白校长，这些都是数学学会寄过来的。” “放心，我会代表一中写感谢信过去的。” 后来回到学校整理的时候，大家才发现搬回来的书里有一个牛皮纸袋。 打开一看里面全是看不懂的数学论文杂志报刊，原来这才是给陈望的资料。 搬书的几个男生顿时看陈望的眼神都变了。 “我之前听新闻只觉得你厉害，但现在看到这些如同天书的资料后才更有直观的体会，陈望，你真是太牛了！真的，这哪里是人看的书啊！” “是啊，还是直接看到这些资料才能真正明白陈望你有多厉害，这上面的数学符号我都认不完，你到底是怎么看懂的啊？” “所以人家才是天才啊，常人不要试图理解天才的世界。” 陈望被同学们夸得已经有些飘飘然，嘴上还不忘了发扬优秀传统美德谦虚道：“嘿嘿嘿，没有没有。” “哎，毕瑾，你脑子也聪明，你能看得懂这些资料吗？”这时一个男生突然开口。 这话一出，现扬有片刻的安静。 说话的人这才意识自己好像说错话了，他干笑两声刚想开口给自己找补，结果毕瑾直接大大方方承认道：“有些看得懂，有些看不懂，虽然我也被大家叫成天才，但现在看来天才之间也有区别。” 毕瑾把资料递给陈望，“你确实很厉害，不用假装谦虚。” “我没有谦虚，不是，我没有假装！毕瑾你个小人，你给我埋坑！” “你知道还往下跳，反应不行啊。” “毕瑾！” ······ 下午放学陈望就背着资料出了校门，齐国军早就在路边等着，看见陈望赶紧给他招手。 陈望小跑过去，“什么事那么开心啊，齐大哥。” “好事，快上来。” “好嘞。”陈望上了三轮车才问道：“啥事啊？” “我们已经搬到新的办公点了，就在春晖街上，两栋三层楼的楼房，还带小院儿！” 陈望瞬间高兴起来，“真的？”那条路环境幽静，房子也好，省里咋一下子对他们科管部这么大方？ “当然是真的，我们东西今天都搬过去了，我看了新的实验室，里面都配备了各种实验器材。” “那真是太好了！”接下来他正打算自己研究下那些半导体电子零件呢。 “而且你知道吗，你也有自己的办公室了！” 这才陈望是真的惊呆了，“我····还有自己的办公室了？” “哈哈哈哈，也不要太激动，你本来就是正式的科研人员，有自己的办公室很正常的。” 不不不，他怎么能不激动啊，他马上就要实现坐办公室的梦想了！ 11岁，拥有自己的办公室，什么实力他不想多说，懂得都懂。 二十分钟后，陈望自己的办公室里。 “呵呵呵，谭书记你请坐，我不坐，我上课都坐一天了，我站着就是。” 谭景贤笑呵呵的把陈望拉到沙发上，“你坐下试试这个沙发，刚从沙发厂来过来的，他们厂长说的最新款，你看喜不喜欢。” 陈望立马一屁股坐了下去，“是特别软啊！嘿嘿嘿，喜欢。” “哦，还有这书桌，我让家具厂专门定制的学生书桌，你来看看用得顺不顺手，不顺手我们在拉回去调。” 陈望这下不敢一屁股再坐下去了，“呵呵，呵呵呵，肯定顺手，这书桌一看就很好。” “那这些柜子呢？有没有不喜欢的，不喜欢就换。” 陈望已经坐不稳沙发了，哆哆嗦嗦站起来，结果用最小的胆子问出了最胆大包天的话，“谭书记，你到底什么目的啊？” 问完陈望也傻了，他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敢质问人家书记有什么目的？ “啊！那，那个不是，我，我是想问——” 谭景贤笑着抬手，“我确实有目的。” “啊？” “我已经向上面递交了开办省研究所的申请，为了我们省的科学研究发展，我想请你成为第一位加入研究所的科研人员。” 陈望疑惑，“可我不已经是正式科研人员了吗？” “那只是暂时挂职在科管部，正式加入我们省研究所的话，你的研究都将成为独立项目，你可以自己组建科研团队自己研究。” 第308章 什么科研事业就看他了？ “呵呵呵呵，怎么可能，以你现在的实力，直接去中科院数学研究所当研究员估计都没问题，如果不想去数学研究所，那带着你的蜂窝移动网络报告去通信技术研究所应该也没问题。” 说完谭景贤暗自在心里叹口气，不管去哪，那都是首都的研究所，肯定比他们江宁省一个新办的什么都还没有的研究所好。 “我都能去中科院？去首都的研究所了?”陈望惊讶得声音陡然拔高。 “自然，你可不要小看你的论文啊。” 说完谭景贤话锋一转，“当然，如果你去中科院或者首都的其他研究所，肯定不能一去就能独自申请研究项目，带头组建科研团队。” 陈望点点头，“我能理解，毕竟我年纪小。”而且那些地方大佬遍地走，如果他真的去，他一个小卡拉米进去肯定要先跟着大佬干。 谭景贤一听这个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陈望难道真的想去首都？ 如果陈望真的走了，那江宁省根本不可能开办研究所啊！ “陈望，你知道我最大的梦想是什么吗？” 陈望一懵，这话题转得也太快了吧？但还是非常识趣的接上，“是什么？” “打破江宁省人才与科研断层的困境。”谭景贤用不急不缓的声音说道：“现在我们国家最缺的就是人才，江宁省更缺。 我们是一个农业大省，但我们的农业却全都是靠老百姓用手和锄头撑起来的，我们工业业不弱，但生产车间高端一点的机床都是买的别人的，操作要别人教，坏了也只能求着别人修。 这些都是因为什么？因为没有人才，没有自己的科学技术！陈望，你说，现在就有一个能实现这个梦想的机会摆在我眼前，我要不要想尽一切办法抓住它？” 陈望回答的十分果断，“那肯定要！” “太好了！我也是那么想的，所以陈望，我能真诚的请求你加入我们的省研究所吗？” “啊？”这跟他加入省研究所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我们省研究所肯定不能和首都的研究所相比，但我会给你争取最大的福利待遇，宽敞舒适的办公室和标配的实验室只是一点，你现在还是普通科研人员的工资吧？” “是。” “我直接给你破例申请高级研究员的工资。” 陈望一下就精神了，“高级研究员？那有多少工资啊？” “具体多少我不太了解，估计是两百左右吧。” “两？两百？”陈望腿闪了一下，差点没站住。 “对，而且我承诺，只要你加入省城研究所开始科研项目，一旦取得阶段性成绩，我就给你分房！” 陈望一脸严肃的摇摇头，“谭书记，涨不涨工资，分不分房这些都不重要，我主要是钦佩您有那么伟大的梦想，作为江宁省的一份子，我十分庆幸有您这样的书记。 但建设江宁省不是您一个人的事，是每个江宁省人民应该承担的责任，我还是江宁省的先进个人荣誉奖的获得者，更应该担起这个责任！ 谭书记，从今天开始，您的梦想就是我的梦想！我陈望一定要加入江宁省的研究所，为江宁省的科研事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陈望气势十足的吼完，自己都觉得热血沸腾。 “哈哈哈，好！陈望，我就知道我不会看错你！”谭景贤重重的拍在陈望肩上，“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江宁省的科研事业，就看你了。” “啊，啊？” 啥？啥东西？江宁省的科研事业怎么就看他了？ 正困惑着，陈望就听见了一个更让他惊悚的事。 他现在不仅是第一位加入江宁省研究所的科研人员，而且还是·····唯一一位！ 只有一个科研人员的研究所？ 呵呵呵，现在血液不仅沸腾不起来，还有凝固的趋势了。 开什么玩笑，那他真的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啊！ 他不行！ “呵呵呵呵，那个谭书记，这个研究所——” “申请开办省研究所的资料已经交上去了，应该马上就会有审批结果了。” 陈望又是一声：“啊？？”即使他脑域开发88%一时半会都没反应过来。 敢情他们现在还没有研究所？ “你放心，只要有你在，这个申请就一定能通过！”谭景贤信誓旦旦。 但陈望已经感觉天塌了。 他好像被做局了…… “谭书记，我上月的工资还没领到呢。” “什么意思？你们局长没发？” “我们局长自己都没领到工资。” “王局长，你进来下。”谭景贤对着门外喊了声。 王振华听到立马放下手头的事快步走了进来，“谭书记，有什么事吗？” “上个月你们的工资还没有领到？” 王振华看了眼陈望，陈望偷偷眨了下眼睛。 “哦，对，我上周去领的时候，那边说最近财政困难，需要延迟个一两周。” 谭景贤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的，哦，对了，你现在工资拿的是哪个级别的？” “15级，138块。”说完王振华不动声色的继续说道：“齐主任和李主任拿的都是最低的办事人员的工资，一个月只有30块。” 谭景贤点点头，“我们江宁省虽然是二类区工资，但作为办事人员还是有些低了，他俩工作时间是不是满五年了？” “齐主任今年刚好，李主任是早就到了。” “既然工龄到了，怎么没有升级涨工资？” 王振华立马低头，一副自责的样子，“是我这个当局长的失职，没有给他们申请下来。” 谭景贤想到什么脸色更难看了，“算了，明天我让张秘书亲自去办这件事。“ 王振华立刻一脸欣喜，“那真是太谢谢书记了！” “你就是太正直了，明明找我马上就能解决的事，非要委屈自己，还连带下属。” 王振华干笑两声，“是，下次我一定来麻烦书记。” 谭景贤又重新看向陈望，“这下满意了吧？” “嘿嘿嘿，满意了。”以后有他，科管部就不可能再吃这些闷亏！ 第309章 不可能！我不同意！ 算了，算了，也算合作双赢。 现在看来他们科管部换地儿也不是他运气好，那是纯纯靠他实力换来的啊！ 想到这里陈望就直接问齐国军。 齐国军正高高兴兴蹬三轮呢，听了这话无比吃惊，“啊？那肯定是因为你我们才换办公地的啊，怎么可能是因为运气？” 陈望：…….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气运之子来着。 小才：“遇到我你还不算气运之子？” “算半个。” “什么意思？” “你又不是免费给我开发的脑子。” 小才：……. “怎么样？想让我当气运之子吗？” “不，想让你当弃子。” “你现在可真是一点玩笑都开不起。” “你之前存的有效学习时间清零了。” 陈望声音陡然提高，“开什么玩笑！” “那么生气干什么，一点玩笑都开不起。” 陈望：…… 气得他把刚吃的“饼子”都消化完了。 所以晚上陈望直接干了三碗饭。 陈守进看着干干净净的锅底一脸复杂。 陈望毫不知情的走过来，“怎么了爸？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呢？” “旺仔啊，你怎么光吃不长呢？吃那么多的饭，不管是往上，还是往两边，你倒是长一长啊，不然回去被你奶看见了他还以为我苛待你呢！” 陈望脸色顿时跟打翻了调色板似的，一会青一会绿。 咬牙切齿的吐了句“你可真是我亲爸”后气冲冲走了。 半夜12点，空间里的陈望从百科知识全书中抬起头来，“小才，你真的没有那种喝了就能长高的药吗？” “我是正经的学习系统，为什么会有这种药？” “我看好多小说里，人家绑定的系统都有商城什么的。” “没有！死心吧！” “那你有没有——” “你的有效学习时间已经有18个小时，要不要用来开发脑域了？” “这么久才18个小时？” “脑域开发越往后难度越大，要得到有效学习时间肯定就没以前容易。” “行，1.8%就1.8%吧。” “开发哪一项？” 说完陈望眼前就出现了他的数据面板。 空间观察能力：14% 抽象创造能力：18.2% 逻辑推理能力：27.8% 感知记忆能力：15% 全面注意能力：13.1% 整体脑域开发度：88.1%（普通天才60%——90%） “全用来开发抽象创造能力吧。”以后估计需要创造力的地方多着呢。 话音一落，抽象创造能力就变成了20%，整体脑域开发度也变成了89.9%。 89.9%，还差0.1%就到90%，他就能再上一个台阶变成超级天才了！ 就差0.1%，一个小时的有效学习时间。 陈望看了眼时间，很好，刚凌晨1点，他从现在全神贯注的学到早上六点，肯定能挣出一个小时的有效学习时间！ 不敢浪费一分一秒，陈望又一头扎进了百科知识全书。 专心致志的六个小时后，陈望信心十足问小才，“够了没有？” “没有。” “没有？还差多少？” “两分钟。” “两分钟？那差得不多了嘛。” “只有两分钟。” “你是说，我学习了六个小时只有两分钟有效学习时间？”陈望不信，“再给你次机会，重新说。” “120秒。” ······ 这气得陈望早上也吃了三碗饭。 陈守进看着又空空如也的锅底满脸忧愁。 陈守明走过来，“二哥？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没什么，就是在想能不能去哪里干点临时工，挣点钱。”这半大小子，真要吃死老子啊。 “我也有这种想法，我们差不多下午三点客车回车站就没事干了，离天黑还这么早，还是得找点事做心里才踏实，不然这钱每天都光出不进心里慌。” 陈守进赞同的点点头，他也慌啊。 清晨，在一列开往江宁省的绿皮火车上。 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的吴启中站起来正准备活动活动筋骨，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诧的声音，“吴启中？” 吴启中作为华国通信技术研究的领军人物，再加上身份年龄，即使在研究所里都没几个敢直呼他的名字，除了几个跟他一样的老东西。 结果一回头，还真是那几个“老东西”之一。 吴启中上下打量了冯春来一眼，“你怎么在这火车上？” “呵呵呵，有事去江宁省一趟，同样，该我问你了，你怎么在这火车上？” “那真是巧了，我也去江宁省，也有事。” “你也去江宁省？你们六三所难道跟江宁省哪个工厂有合作了？” 吴启中活动了下身体后又坐回了座位上，“没有。” 冯春来好奇跟过去站在座位旁边，这让一起跟着来的曹阳怎么坐得住，赶紧起身让座，“冯教授您坐。” “嚯？小伙子，你认识我啊。” “我是华清的学生，以前您来学校讲座的时候有幸旁听过。” “哦，华清的学会吶。”冯春来也没客气，直接坐在了曹阳的位置上，“小伙子你往后面走一节车厢，我的座位给你坐，旁边也有个年轻人，是我学生，你顺便跟他说一声，我就坐这儿了，跟吴教授叙叙旧。” 吴启中听了轻哼一声，“我有什么好跟你叙旧的。” 曹阳见状忍着笑赶忙应声后离开了。 冯春来回头跟哄小孩似的，“是是是，你没什么想跟我叙的，是我想跟你叙两句行了吧。” 吴启中脸色僵了僵，扭头看向窗外没说话。 “呵呵呵呵，你看你个倔脾气，都是快七十的人了，还没改，上次同学聚会没来是真的有事，老徐他们都可以作证。” “懒得听，反正我又不在乎。”吴启中顿了会才继续开口道：“前天我碰到小梦那孩子，她说你老老毛病犯了，身体不好还往江宁省那么远的地方跑，去干什么？” “去找人。” 吴启中突然想到什么，有些迟疑的开口，“你不会是去找陈望的吧？” “哦？你也听说这孩子了？呵呵呵呵，就是去找他，这孩子有极高的数学天赋，我们准备破格招收他进数学研究所。” “不可能！我不同意！” 第310章 他一定看错了！ 冯春来有些抱歉的笑笑，然后才回头一脸疑惑的问吴启中，“你不同意？你为什么不同意？” “因为陈望要进我们六三所。”吴启中说得斩钉截铁。 “进你们六三所？进去干什么？你们也弄了个数学研究所？” “我们弄什么数学研究所。” 冯春来点头，“对啊，你们都没有数学研究所，那把陈望招进去干什么？” “陈望又不止研究数学，招进去自然研究通信技术啊。” “研究通信技术？”这下换冯春来提高音量，车厢里的乘客又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但冯春来完全顾不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吴启中，“老吴，我可没时间跟你开玩笑，这陈望在数学上天赋极高，才11岁就证明了拉马努金的圆周率公式，这样的数学天才我们华科院肯定不会放弃。” “你别动不动就搬华科院出来吓我，我们六三所也不差，还有，谁跟你开玩笑啊，陈望是有数学天赋，但这也不代表人家只能研究数学吧？” “什么意思？那他还研究什么了？” “你知道频率复用吗？” “不知道。” “那你知道无线电传播会随着距离增加，信号强度会因衰减和路径损耗而下降吗？” 冯春来还没回答吴启中就摆摆手，“好了，也不指望你了，反正就是根据这一原理，国外的科学家就提出了频率复用理论，也就是频率再用，能重复使用相同的频率段来进行数据传输。” “所以这跟陈望有什么关系？” “这个理论提出来得很早，但直到现在也没有实现，我知道的研究进展就是他们正想构建通信网络，通过划分小区，建立基站来实现频率复用。 可这还是个设想，但陈望已经写出了完整的理论报告，甚至还做了简单的实验提供了数据，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们只要顺着这报告研究下去，就能成功的建立基站构建出通信网络，大大提高频率资料的利用率，有效缓解频率资源紧张的问题，给我国通信技术带来革命性发展！” “等等，你确定是陈望写的报告？” “反正报告上的署名是陈望。” “不可能！不可能！说不定是同名同姓的。”冯春来连连摇头，“老吴，你先别急着跟我抢人，还是先搞清楚这个问题再说吧。” 冯春来说完就起身，“那个，我突然想起有点事要跟我学生交代一下，我就先回去，等会一起下车啊，反正都是去的一个地方。” “哼！我不会等你的。” 半个小时后，火车轰隆隆的驶进江宁省火车站，车停稳之后，车上的乘客纷纷起身开始拿行李下车。 曹阳已经提好了两人的行李，车厢里的人也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但转头一看吴启中仍四稳八平的坐在座位上。 “吴老？” “等一下，老冯要过来跟我们一起下车。” “哦哦，好的。”曹阳听了这话就把行李放在脚下松松手。 结果这一等又是十分钟，列车的打扫员都拿着工具上来打扫卫生了。 “这老冯，磨蹭什么呢！曹阳你过去看看。” “好的，吴老。” 车厢里几乎一个乘客都没有，曹阳回来得很快，只是脸色有些奇怪。 吴启中眉头一皱，“怎么了？” “后面车厢一个人都没有，我觉得冯教授他们应该是·····下车了。” 冒死说完曹阳就赶紧低下头，果不其然耳边立马炸响一声，“冯春来，你耍诈！” 此时已经坐上三轮车的冯春来，“师傅，稍微快一点，我赶时间。” 他记得女儿冯梦说过，陈望还在读书，但周末的时候会去科管部。 知道陈望还在一如既往的读初中，之前冯春来还很高兴，还觉得这是陈望沉得住气，不骄不躁，脚踏实地的表现。 但他现在却有点沉不住气了，本以为是板上钉钉的事，结果还有这一出。 一想到吴启中那倔性子，冯春来更着急了，只能使点手段先走一步，以后怎么给老朋友赔罪都行，但陈望真不能让。 但等冯春来着急忙慌的赶到科管部时，别说陈望了，连科管部都没影踪了。 蹬三轮的中年男人一脸疑惑，“哎，奇了怪了，这之前明明就挂着科技行政管理部的牌子啊，怎么没有了？” 跟冯春来一起来的学生看着这偏僻老旧的房子有些怀疑，“师傅，您是不是拉错的地儿了啊？这怎么都不像是政府部门办公的地儿啊。” “不可能，这片地区街头巷尾我都熟悉得很，不可能拉错。” 这时一个大娘带着孙子路过，看三人不断往院子里张望有些警惕的开口，“你们干什么的？” “大娘，这里之前是不是那什么科技行政管理部？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呢？” “你们找科管部的人？干什么的？”大娘神色更警惕了，之前这里可是抓过间谍的，门口那两人一看就是外地人，不知道打听科管部干什么。 “哦哦，他们说他们是从首都来的教授，来科管部找人的。” “找陈望？” 冯春来眼睛一亮，赶忙走过来，“大娘，您知道陈望？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我找他有非常重要的事。” “我当然知道陈望了，不过你真是教授？”大娘上下打量着冯春来。 冯春来哭笑不得，没想到来找陈望还需要验证自己的身份，“是真的大娘，我是华清大学的教授。” “华清大学的？哎呦，怪不得我刚刚看你第一眼就感觉跟普通人不一样呢，一看就是厉害的文化人！” “呵呵呵呵，大娘，那您现在可以告诉我陈望在哪里了吗？” “科管部搬地方了，搬去春晖路那边了，你们要找陈望就去那边看看吧。” “好的，谢谢您啊大娘。” “不用不用。” 于是冯春来又坐上三轮车往科管部新搬的地方赶。 等赶过去，又跟王振华表明身份和来意终于在实验室见到陈望时，冯春来却感觉眼前一黑，心口一凉。 他的数学天才······怎么在焊电焊啊！！！！！ 第311章 原来他是个香饽饽 自从知道蜂窝移动网络可能成为他单独的研究项目之后，陈望又从小才空间里找了更多的资料，从各个方面对构建蜂窝移动网络进行了分析。 然后越看心越凉，不了解的时候他以为构建蜂窝网络最难的应该是核心技术，比如频率复用、小区分裂、越区切换等。 但充分的了解过后，发现最难的我国现在的工业制造水平跟不上。 建设蜂窝基站需要大量先进的设备，像基站收发信机、天线、功率放大器等，都需要做到高精度、高性能，我国虽然能制造出来，但达不到使用要求。 更别说那些高质量的芯片、微波器······ “陈望？”正想得出神门口突然有人叫他，陈望下意识回头。 结果一个老头神情惊慌的跑进来，“哎哟，这多危险呐，快放下放下。” 陈望看了眼手中已经关掉的电焊机正想解释，但看老人紧张担心的样子还是先放下了。 可即使陈望已经把电焊放下冯春来还是担心，看着满是“危险”工具的操作台，冯春来赶紧把陈望拉到一边才心有余悸的开口，“陈望，这些可都不兴玩啊，你看那电光火闪的，多危险啊。” 取下面罩，陈望打量着进来的老人和青年，“你们是？” “哦哦，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冯春来，在华科院任职，我这次来就是想邀请你加入华科院的数学研究所的。” 生怕吴启中赶过来跟他抢人，冯春来一句废话没有，直接开门见山，单刀直入。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第一个赶来“阻止”他的不是吴启中，而是江宁省的书记。 他话刚说完，都还没来得及看陈望听完的反应门外就响起一道笑声：“呵呵呵呵，首都来的贵客在哪里呢？” 紧跟着门口就出现一位看来四十来岁气质不凡的中年男人，目光径直落在冯春来身上，远远就伸出手，“您就是从首都来的冯教授吧？哎呀，贵客贵客，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冯春来也赶紧伸手回握，但不等他疑惑中年男人身份，跟在后面的王振华就马上为他做了介绍。 “冯教授，这是我们江宁省的谭书记。” 书记？这时候冯春来都还很高兴，想着一省书记肯定是希望自己省里的人才能进华科院的，毕竟这也算一种荣誉。 所以冯春来一脸笑容，“竟然是谭书记，您好您好，您真是太客气了，实不相瞒，我这次来——” “哎，冯教授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我们去办公室去聊。”说着谭景贤就要带着冯春来往外走。 但冯春来哪能忘了自己来的目的，赶紧把愣在旁边的陈望叫上。 谭景贤心里虽然已经紧绷，但面上不显，“呵呵呵，对，陈望你做实验也累了，正好出来喝口茶休息休息。” 陈望点点头，跟了上去。 落在后面的齐国军偷偷问王振华，“王局长，你说陈望会跟这冯教授去华科院吗？” 王振华犹豫了一下摇摇头，“不知道。”因为明眼人都知道去首都肯定比留在江宁省好。 “那幸好你打电话给书记了，不然光靠我们两人肯定留不住陈望。”虽然陈望口头答应书记加入省研究所，但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他们开办省研究所的申请还在审查没有批准啊！ 这种情况下他们想强留陈望都没底气。 “好了，我去拿茶叶，你去让李主任拿几个杯子过来。” “好。” 这边陈望跟在谭景贤和冯春来身后进了自己办公室。 冯春来不敢耽误时间，谭景贤刚请他坐下，他就迫不及待开口把刚刚对陈望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然后就满眼期待的看着陈望，“怎么样陈望，你愿意去华科院吗？” 说实话，如果冯教授在昨天之前来，陈望肯定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但偏偏是今天来的，在他已经吃了谭书记的“大饼子”后。 于是遗憾的摇摇头，“抱歉冯教授，我不能去华科院。” “为什么？”冯春来满脸不解，“难道是考虑到学校？如果是这样陈望你不用担心，不管你是想继续读中学，还是直接想去大学，这些我们都会给你安排好。” 齐国军和王振华端着茶水进来听到这句话，顿时心都提高了嗓子眼。 天，竟然还安排首都的大学？ 可正当他们紧张万分的时候，下一秒就听见了陈望拒绝的话，“谢谢您冯教授，但不是因为这个，我已经答应谭书记加入江宁省研究所了。” “加入江宁省研究所？”冯春来一脸困惑，“不，不是，江宁省有研究所？” “冯教授，以前是没有，不过马上就要有了。”谭景贤笑着说道。 冯春来脑子一时没转过来，“谭书记，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宁省已经向科委会递交了开办省研究所的申请，所以江宁省应该马上就能有自己的研究所了。” 冯春来当扬就愣住了，他以为这次最大的意外是吴启中他们的六三所，结果是一个开办申请都还没有批准的省研究所？ “不过这省研究所不是还没有确定下来嘛，陈望你还是可以再考虑下我们华科院。”冯春来不想轻易放弃陈望。 而且就个人前途来说，陈望加入华科院肯定比留在江宁省好，说不定跟他仔细分析过后，他就改变主意了呢？ “陈望，华科院的数学研究所是我国最——” “冯教授，陈望现在暂时没有研究数学。”谭景贤哪能让冯春来当着他面抢人，直接出口打断，“他现在研究的是通信技术。” 结果研究通信技术也有人抢。 “哈哈哈，研究通信技术好哇，研究通信技术那肯定非我们六三所不去啊！” 吴启中大步流星的从门外走进来，直接忽视屋里的所有人走到陈望面前。 “你就是陈望吧？交到科委会的那份蜂窝移动网络报告是你写的吧？” “如果您是指的江宁省交上去的那份，那就是我写的。” “我就知道是你！怎么样，有兴趣来我们六三通信技术研究所吗？” 第312章 “抢人”大战 “冯春来，你要不要脸！火车上耍我的事还没有跟你算账呢！”吴启中眉毛一竖满脸都是怒气。 “老吴，这事回首都以后我亲自上门给你道歉，但陈望我是一定要带回华科院的，我答应我们所长了！” 听到冯春来说答应了华老吴启中有片刻的迟疑，不过一想到通信技术那革命性的发展目光又坚定了起来，“不行，不行，罗教授虽然是电磁领域的权威人物，但始终不是专业研究通信技术的，通信技术的研究还是得看我们六三所。” 说完不等冯春来再开口吴启中眼神炙热的看着陈望，生平第一次轻言细语，“怎么样啊陈望，你想来我们六三所吗？我们不仅有军方支持，而且拥有绝对的专业优势和国内最先进的设备，最重要的是我们能优先调配资源，快速审批研究项目，能为你的研究提供极大的方便。” 说实话，陈望真的有点心动了，一个军方支持就胜过所有其他条件。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发现一个事实，要想现在就实现构建大面积的蜂窝移动网络根本不可能，除了工业水平跟不上以外，最主要就是经济实力也不允许。 蜂窝网络基站建设需要巨额资金投入，包括基站设备、线路铺设、安装调试，每一项都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 而且建设完成之后还需要持续投入资金进行运营和维护，依照现在华国的经济实力肯定不行。 最好的情况就是先建设给军方用，然后不断改进升级技术，再把老版本的技术高价卖给其他国家进行资金回笼，就像现在发达国家对我们所做的那样，到时候说不定就可以考虑大面积建设基站了。 吴启中不知道在这短短的几十秒里，陈望脑子里已经把蜂窝移动网络未来发展的方向预想了一遍，见他沉默还以为他是在犹豫，脸上露出惊喜期待的同时又开始说对陈望的好处。 “而且如果你能来我们六三所，立马享受研究员待遇，还给你申请津贴，你也不用担心住房问题，单位里有房子，直接住单位就行。” 谭景贤听到这里就坐不住了，生怕陈望误会赶紧过去解释：“陈望，我说的分房子是直接归你所有，不是暂时让你住的意思。” 吴启中霎时瞪大眼睛，他以为就他和冯春来抢人呢，结果江宁省书记也要和他们抢？ 不是，江宁省那研究所不都还没影儿吗？ 吴启中是个直肠子，想到什么说什么，嘴巴一张，“哎呀，书记你们江宁省就先别跟我们抢了，你们那省研究所的审批都还没过呢，而且对陈望来说肯定是去首都更好啊。” 这话谭景贤无法反驳，但为了江宁省，无论如何他都要争一争。 “这位教授怎么称呼？” “吴启中。” “吴教授，相信你也知道，只要有陈望在我们申请开办研究所的申请肯定就能批准，当然，我承认我们就算申请通过批准，一个省研究所还是新开办的，各方面的实力肯定都比不上你们。 但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争取研究资源，也会给陈望最大的研究权利，完全不会干预他的任何决定，相信这一点两位的研究所至少目前应该不能做到吧？” 现在换吴启中和冯春来沉默了，他们招收陈望就已经是破破例了，如果陈望真的去了首都研究所，不管是六三所还是华科院，刚开始肯定是无法自己带团队研究的。 “我可以让他直接加入我的团队，然后给他最大的话语权。” 一边的曹阳听了这话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先不说吴老就是说一不二的人，就是他们团队现在的研究方向也跟蜂窝移动网络完全不同啊，这是为了抢人连研究内容都换了？ 旁边的冯春来也震惊不已，“老吴？”这一声提醒意思是没必要。 但吴启中目光非常坚定，“陈望，你放心，只要进了六三所我吴启中就罩着你，有什么麻烦事我都给你拦着，绝对能让你专心致志搞研究。” 其实吴启中这么坚持的想要陈望加入六三所，除了是真的看重陈望以外，还有就是想用陈望吸引更多的人学习通信技术。 现在学习通信技术的人实在太少了，他这几天观察过，陈望天才的名声在各大高校都十分响亮，他想也许可以通过陈望“榜样的力量”吸引大家对通信技术感兴趣，从而选择这个专业，培养更多的专业人才。 谭景贤和陈望也愣住了，没想到吴教授竟然能做到这一步。 谭景贤压下心中的苦涩，这下他真的没理由阻止了，虽然他的目的是为了江宁省更好，但总不能在明知道去首都更好的情况下还把陈望强留下。 陈望没有义务为了江宁省去牺牲自己的前途。 “陈望，既然这样你自己做决定吧，我们之前的约定就不作数了。”谭景贤干着嗓子说道。 陈望倏地睁大眼睛，“谭书记，你不要我了？” “怎么可能不要你，只是吴教授说得——”谭景贤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语气不确定的问道：“陈望，你的意思是，是·····” 陈望点点头，“我选择留在江宁省。” 谭景贤脸色立刻浮起不敢置信的惊喜，身后的王振华和齐国军也激动得握紧了拳头。 他们本来都不抱期望了。 齐国军刚刚甚至都觉得他们马上要打包搬回原来地方，过回以前的“养老”日子了，结果陈望竟然依旧选择留在江宁省！ 与三人欣喜激动的心情不同，吴启中震惊得眉头打结，眼中满是困惑不解。 “陈望，这真的是你郑重思考后的决定？” “是的，吴教授。” 吴启中直视着陈望的眼睛，良久开口，“能问问为什么吗？” （晚点还有一章） 第313章 比情商低他就没输过 为什么的原因有很多，但陈望肯定不能直说，这样有损他作为青少年榜样的形象。 毕竟没有哪个“榜样”会因为舍不得家而放弃去首都的吧？ 小才：“也没有哪个榜样会因为两百块钱不去首都。” “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因为工资不去！” “哦？那你刚刚跟我打听首都研究所普通研究员的工资干什么？关心民生？” 陈望：“不，是为了攀比。” 小才：……..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不要脸的陈望看着吴启中开口就是：“为了梦想。” “梦想？你的梦想是什么？” 小才超大声在陈望脑子里喊了一声：“来，说出你的梦想！” 这一嗓子差点让陈望没绷住。 不过幸好他已经是老演员了，很有职业素养，面不改色的回道：“打破江宁省人才与科研断层的困境。” 小才：“不是，这不是人家谭书记的梦想吗？” 陈望：“现在是我的了。” 小才：“” 小才很无语，但屋子里的人都被陈望这句话给震撼住了。 吴启中甚至说话都结巴了起来，“没，没想到你年纪这么小，竟然有这么远大的梦想。” 打破人才和科研断层的困境，这样的话即使是在他们这批老东西最年轻气盛的时候也不敢说，不过从陈望口中说出来他竟然觉得说不定真的有一天能实现。 “这是我们谭书记的梦想，但现在也是我的梦想！” 谭景贤听完脸上立刻涌起骄傲，平时深沉的眼中现在只有对陈望的满意和喜爱。 吴启中又毫不吝啬的夸道：“谭书记抱负远大。” “呵呵呵，在其位谋其职，都是为了江宁省人民。” 吴启中苦笑着深叹一口气，“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强求了。”说完瞥了眼冯春来，“你突然不吭不响的又打什么歪主意呢？” 冯春来一脸的冤枉，“我也放弃了，我说老吴你总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 “哼！我才被蛇咬一次？你要是条毒蛇，我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老同学里就属你心眼最多，弯弯绕绕的打起交到来心累。” 吴启中说完又一脸认真的对陈望说道：“幸好你没跟这老东西去华科院，不然他把你卖了你还要帮他数钱。” “喂喂喂，老东西还在这儿呢，说人坏话能不能背着点？”冯春来一脸无奈，但又不敢真的拦着吴启中不让他说，不然这气他估计是消不了了。 陈望虽然情商低，但也知道这话是吴教授故意说来气冯教授的。 不知道两人之前发生了什么，但陈望能感觉到吴教授并没有真正的生冯教授的气。 “背什么背？我吴启中一辈子堂堂正正，从不背后说人坏话，更不会耍诈欺骗别人！” ·····但是肯定还是气的，陈望见状赶紧转移话题，“那，那个吴教授，我有个关于蜂窝移动网络研究项目的提议想跟您说一说。” 吴启中果然一听就转移了注意力，“哦？什么提议？” 这时谭景贤笑着说道：“来，大家都别站着了，坐着聊吧，两位教授远道而来辛苦了，喝口茶润润嗓子。” 说完又对身后的王振华吩咐道：“王局长，马上就中午了，去国营饭店安排一桌饭菜，今天中午我们要好好尽一下地主之谊。” “哎，好。” 吴启中却摆摆手，“饭可以吃，但家常便饭就行了，搞隆重的话我就不去了。” “对对对，家常便饭就行了，要不食堂也行。” 王振华尴尬的笑笑，“冯教授，我们还没有食堂。” “啊？没有食堂？那你们平时在哪里吃饭？” 齐国军想也没想就老实答道：“我们科管部加上陈望一共就四个人，平时就是我们李主任在家里煮了带过来的，很方便。” 结果吴启中和冯春来听完后就变了脸色。 一个加上科研员才四个人的科管部，一个开办申请还没有批准的省研究所…..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沉默。 这实力，早知道他们就应该再争取一下的····· 谭景贤好像看出了两人的心思，笑呵呵的保证道：“呵呵呵呵，这都是暂时的，等开办申请下来就会一切按照标准来配置。” 王振华见状赶紧带着齐国军出去了。 齐国军出去后才后知后觉，“那个王局长，我刚刚是不是说错话了？” “也不算，但以后注意点，现在的科管部可不是以前的科管部，说话做事都要看看扬合，算了，你们以前也没有经验，忙完这阵我给你和李主任培训一下吧，凡事都要有规章制度。” 一听到“规章制度”这四个字齐国军不仅没有一点抵触，反而十分高兴，这让他终于有种在“正规”的政府部门工作的感觉了。 以前老是觉得自己在哪个大杂院打零工。 这边办公室里，吴启中正在认真听陈望的提议。 “合作？”吴启中疑惑，“陈望，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用省研究所研究员的身份找我们六三所合作？” “不，是省研究所和六三所，两所研究所合作。”这也是刚刚陈望那么有底气拒绝六三所邀请的原因，省研究所的资源肯定比不上六三所，但他们可以合作啊。 吴启中顿时无奈笑着摇摇头，“陈望，如果是你个人来六三所寻求合作，我都可以直接做主答应，但如果是两所研究所合作，恐怕不行。 说句不好听的话，六三所跟你们省研究所合作，你们最大的作用恐怕就是拖后腿。” 冯春来听完用手肘杵了下吴启中。 结果吴启中扭头就瞪他一眼，“怎么了？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你信不信要是他们直接找上六三所绝对会吃闭门羹。” 冯春来叹口气，“那你也不能说得这么直白啊。” “本来就是这么个事实，干嘛要说得弯弯绕绕？” 陈望见两位教授又有呛起来的趋势赶紧开口，“冯教授，没关系没关系，吴教授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冯春来抱歉的笑笑，“谭书记陈望，不好意思啊，老吴这人说话喜欢直来直去。” 陈望摆摆手，“真没关系，我说话也特直，说句不好听的，六三所要是不跟江宁省研究所合作，以后华国在蜂窝移动网络技术研究领域这块就永远不可能有六三所的名字。” 第314章 怎么地位一下就翻转了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陈望自己也傻了。 天，他在口出什么狂言？ 于是在其他人震惊得回不过神的时候，陈望也顶着一张生无可恋的脸沉默了。 房间顿时一阵寂静。 时间明明只过了几十秒，但陈望却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就在他要顶不住想开口解释下自己不是威胁，就是觉两个研究所合作能共赢而已时，吴启中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吴？”旁边的冯春来担心不已，生怕自己这倔性子的老朋友已经被气“疯”了。 曹阳也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他从来没见过吴老这样大笑过，一时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结果吴启中下一秒就大喝一声，“好！我就喜欢说话直的人！”随后起身走到陈望面前，“只要你有真本事，别说说话直，你就是指着鼻子骂我都行！” 陈望立马把头甩出残影，“我不敢。” “哈哈哈，刚刚说六三所不合作，以后华国在蜂窝移动网络技术研究领域就永远不可能有六三所名字的气势去哪里了？” 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陈望只能干笑两声，心想这下合作估计是真没戏了。 但下一秒他就听见吴启中说道：“如果是两个研究所合作我一个人不能做主，但可以帮你跟所长说一说，那你现在跟我说说你的合作计划是什么，我们所和你们合作有什么好处。” “啊？”陈望半张着嘴巴，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哦，对了，那种在华国蜂窝移动网络技术研究领域留名的好处就不要说了，直接来点实际，能尽快看见的。”吴启中补充道。 谭景贤见状赶紧给陈望争取准备时间，笑呵呵说道：“两位教授依我看还是先去吃饭吧，现在已经中午了，合作的事可以吃完饭后再谈嘛。” 吴启中是为了工作饭都可以不吃的人，但冯春来不行，他有胃病，必须按时吃饭，想到这里吴启中点点头，“行，反正我们明天才走，还有一下午的时间。” “那两位教授请。”谭景贤一边请两人往外走一边惊讶道：“明天就要走？两位教授从首都赶过来，如果没有什么急事，可以多待两天啊，到时候我找人带两位在江宁省逛逛，也好感受下我们江宁省的风土人情。” 冯春来听了笑着摇摇头，“不了，本来就是抽时间赶过来的，所里一堆事儿呢，谢谢谭书记的好意。” 一行人往饭店走去，谭景贤找到机会低声问陈望，“合作的事需要多少时间准备？实在不行我让张秘书过来陪教授们喝两杯多给你争取些时间。” 谭景贤这话就差明晃晃说要找人把两位教授灌醉了，陈望赶紧摇头，“不用不用，我已经准备好了。”不就是和他们合作的好处嘛，这种画饼子的事他最擅长了。 “你都准备好了？难道你早就想到要和其他研究所合作了？” “没有，刚在办公室想到的。” 谭景贤听完都不知道说什好了，只能感叹天才脑子就是转得快。 到了饭店之后，王振兴把一行人带进单独的房间。 吴启中见状眉头一皱，“不说就简单吃点嘛，怎么还坐上包间了。” 王振华笑着解释道：“您放心吴教授，就是些粗茶淡饭，坐包间是为了有个安静的环境而已。” 吴启中这才点点头跟了进去。 不过王振华选包间确实没错，安安静静地几人还能边吃边聊。 冯春来有些好奇问陈望，怎么突然从数学研究转到通信技术研究上面去了。 “也不算突然吧，数理不分家，当初研究数学时候就对物理挺感兴趣的，证明论文写完之后就想组装一台收音机用用，结果研究无线电时无意中看到了频率复用理论，然后就深入研究了下。” “那你是论文写完之后才开始研究无线电的？”吴启中不敢置信的问道。 陈望点点头，“是。” 冯春来立马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写完论文的？” “2月3号，开学的前一天。” 冯春来和吴启中对视一眼，2月3号到现在，满打满算都不到三个月。 “也，也就是说不到三个月时间，你不仅学完了无线电知识，还完成了频率复用研究，写了一份完整的蜂窝移动网络研究报告？” “算，算是吧。”其实只有十来天。 但吴启中和冯春来都已经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觉得他们应该重新认识一下陈望了，这可不是单纯数学天赋高就能做到的事！这是绝对的天才！ 两人带来的学生也惊得目瞪口呆，三个月？哈哈哈哈，三个月他们无线电刚入门！ 谭景贤看到两位教授震惊不已的表情时，才后知后觉明白陈望这刚写完数学论文又搞出蜂窝移动网络研究报告到底有多么不可思议。 幸好他有先见之明下手快！不然现在就只能跟两位教授一样的心情了，震惊中带着遗憾。 此时的吴启中和冯春来确实无比遗憾，这样的人才只要没招到自己研究所怎么都是遗憾。 “那，那个我们稍微吃快一点吧，我还有好多事想跟陈望聊聊，多了解一下，回去我一定争取让两所研究所成功合作！” “呵呵呵呵，陈望，其实我们华科院也可以和你们省研究所合作的嘛” 既然不能招到人，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寻求合作了。 陈望和谭景贤也没有想到，就一顿饭的时间，两位教授的想法就大变，纷纷表示自己回去之后一定会尽全力促使双方合作。 陈望当然高兴不已。 虽然他现在最主要的研究重心是在蜂窝移动网络上，但这也不是一个单一的研究项目，还涉及到电子元件、芯片等电子科学，到时候能跟华科院合作研究是最好不过的事了。 但即使两位教授改变了主意，保证自己回去后一定会大力促进合作，陈望还是决定写一份合作计划书，把合作研究的内容和目的还有阶段性预期成果都一一写清楚，这样既能展现他们合作的诚意，也能为后续正式协议奠定基础。 第315章 对！我当时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陈望则得到一沓厚厚的照片，照片是昨天写完合作计划书后冯春来教授给陈望的。 原来冯春来教授竟然是冯记者的爸爸，冯记者把上次照的照片洗出来后托冯教授带了给了陈望。 陈望拿着照片连声道谢，这么多照片，要是去照相馆拍得多少钱啊！ 小才：“说到钱，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陈望：“啥事？” “你不是说真心的想把钱还给冯记者吗？托她爸爸带回去啊。” “可是我身上又没带钱。” 话刚说完齐国军突然在一旁神情兴奋的给陈望招手，“陈望！陈望！” 陈望疑惑的走过去，“齐主任怎么了？” “好消息！听不听？” 陈望就喜欢听好消息，“听听听！” “我们上个月的工资下来了！而且还有拖欠补偿，你正好有五十块呢！” “不好意思齐主任，我突然有点耳鸣，什么都听不见，我先从窗户下楼一趟。”说完陈望就满脸绝望的走了。 齐国军傻傻的站在原地，“啊？” 小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陈望：“笑那么多声，是生怕我不知道你笑声难听吗？” 小才：“···” 半个小时后。 陈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好意思，冯教授非不要，还说是我应得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才：“你笑得也很难听。” 陈望：“我又不在乎。” 小才：“···” 当天晚上陈望就开始数钱了，五十工资加上冯记者的修理费五十，再加上奖金·····陈望撇撇嘴，把五块钱展平放在十张大团结上面。 少了一半就是不顺眼，本来已经110块了，结果现在只有105块。 不过电力部的工资和数学应用报的稿费应该也快寄过来了，到时候又是120块。 嘿嘿，剩下的700块再有一个月应该就能还清了。 到时候他就带他爸和三叔去国营饭店大吃一顿庆祝一下！ 吸溜！吸溜！陈望脑子里顿时滚动播放起了各种硬菜，什么红烧肉、大肘子、回锅肉、清蒸鱼······· 然后大半夜的成功把自己馋饿了。 然后····· 然后又灰溜溜的把钱装回存钱罐，老老实实进空间学习去了。 小才目睹这一幕试图理解自己宿主行为时差点又烧一个CPU，因为他宿主是在半夜两点在空间里好好看着书，突然就出空间起身去数钱的。 这跟一个人好好的跟你说着话，然后一伸手打个出租车就走了有什么区别？ 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早上陈望把要带给白校长他们的照片拿出来装进了书包，吃完早饭跟陈守进和陈守明打完招呼就出门了。 身后的陈守进看着又空空如也的锅底脸色更愁了，“三弟，今天下午学完车后我们就去街上找工作吧。”他今天已经打了四碗米煮饭了。 “好二哥，我也是这么想的，顺便看能不能买些菜种子回来，我看院子里那块地开出来种菜应该不错。” 陈望不知道他的饭量已经让他爸有了紧迫感，去到学校之后直接去了校长办公室把照片给了白长齐。 “白校长，岳老师的照片我昨天已经给他了，那这些就麻烦你分给学校领导了。” “呵呵呵呵，好的好的，哎，陈望，等会大集会的时候你要上台发言，发言稿准备好了吗？” 陈望面不改色，“放心吧白校长，早就准备好了。”到时候上台就现编。 “那就好，是跟那天得先进个人奖的发言稿差不多的吧？那天那稿子写得好！”白长齐竖起大拇指。 陈望秒懂，“是是是，就是那样的。” “好好好。”白长齐一连三个好字，显然是满意得不行，“那你快回教室吧，谢谢你送照片过来啊。” “不客气，白校长再见。” 陈望这才回了教室，结果一进教室就被同学们兴奋的团团围住了。 “陈望！全国日报采访你的报道刊登了！你看！” “啥？” “哎呀，就是那天首都记者来我们学校采访的报道啊，登报了登报了，你看，这是我们学校大门，这是我们校园——” “哎，看见没有，这个露了半边身子的人就是我，我当时就站在宣传栏旁边的花坛后面，这就是我，我上报了！” “我不信，那天基本都穿的海军装，你怎么知道就是你，又没照上脸，我当时也在，说不定是我呢！” “哎呀，你们别吵了，人家陈望自己的照片都还没看呢。”说话的人把报纸翻了一面，“看陈望，你的单人照！彩色的！” “真的哎。”陈望也惊讶，不愧是全国日报，就是大手笔，人物照竟然是彩色的。 “哎？这报纸多少钱一份？哪里有卖的？”他必须给他爷买两份回去，这张彩色的才应该剪下来贴墙上，比黑白的好多了。 大家听后纷纷摇头，“不知道。” “报纸是许甜带来的。” 许甜带来的？陈望看向许甜，许甜耸耸肩，“首都有人，提前寄过来的。” “牛。”陈望竖起大拇指，“那我们这边什么时候能有啊？” “差不多两天后吧。” 那他就两天后再买吧。 这时一个女生一脸钦佩的看着陈望，“陈望，你的采访回答得太好了，我们看了都很激动，你简直就是我们的榜样！” “啊？”不都是些日常官方的回答嘛，这还能看得出好不好？ “嗯，你看这个，记者问到底是什么推动着你，让你不放弃，坚持走到今天这一步，你回答是不想浪费生命，短短六个字，我却感受到了其中蕴含的深意！” 陈望：“深意？”啥深意？ “这表达了你不想在垂垂老矣回顾一生时，因虚度光阴而悔恨，因碌碌无为而羞愧，所以你才能一步步坚持下去，我分析得对不对？” 陈望：“啊？” “我觉得陈望表达的意思是这样的，生命是有限的，但我们却能用有限的生命去铸就无限的价值，所以不能浪费一分一秒，对不对陈望？” 陈望人已经傻了，怪不得作者本人去做阅读理解都得不了满分呢，这理解的，跟他表达的完全就是南辕北辙。 因为他表达的就是字面意思，他的原回答是：不想再浪费生命。 就是单纯不想再白活一次而已，可能冯记者觉得这个再用得不对，就给他删了。 结果没想到同学们因此做了一次酣畅淋漓的阅读理解。 陈望叹口气，“没想到我想表达的几个意思你们都理解到了，不愧是特优班的尖子生！” 第316章 人这么大只心这么细？ 整个特优班的同学们都在探讨生命和人生的意义，陈望听完之后感觉自己思想都得到了升华。 于是在接下来的大集会上，当着全校师生来了一扬思想觉悟超高的激情演讲。 同学们听完眼神坚定得像是拥有了钢铁般的意志。 老师学校领导听完，脸上都是欣慰骄傲，陈望有这样的思想，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陈望讲完本来还有点心虚，觉得编得是不是有点太过了，结果一下台白长齐就重重的拍着他肩膀表扬，“讲得太好了！内容比上次在礼堂的演讲还好，是不是准备了很久？” “那，那个是准备了挺久的。” ····· 演讲完后陈望就去了厕所，看来以后得提醒他爸煮饭的时候别放那么多水了，吃完老是想上厕所。 厕所里，陈望正畅快的解放着自己膀胱，背后突然响起毕瑾的声音，“不愧是天才，现扬编故事能力挺厉害。” 陈望赶紧拉上裤头，一脸无辜，“你说啥？听不懂。” 毕瑾也一起来到洗手池边，“你开头讲的几个故事，一听就是现编的。” “哦，你说那两个故事啊？” “不然你以为我说什么？” “没什么，那个故事编的很正常嘛。”他还以为毕瑾全都看出来他现编的了呢。 “我看过你发表的论文了。” 毕瑾这句话虽然没头没尾，但是不耽误陈望得意，“嘿嘿嘿，怎么样，是不是证明得很严谨？” “说实话，大多数看不懂，所以也不知道严谨不严谨。” 陈望：…… “不过确实很厉害。” 陈望嘴角又扬了起来，“一般一般吧。” “你以后想做什么？是要继续研究数学吗？” 毕瑾以为陈望会点头说是，因为他不仅有超高的数学天赋，而且还在初中就取得了研究成果，如果继续下去，以后肯定能在数学研究上做出一番成就。 但让毕瑾惊讶的是，陈望竟然摇了摇头。 “不继续研究数学？那你以后想做什么？” “想打破江宁省人才和科研——”说到一半陈望才反应过来面前站着的人是毕瑾，“啊，不好意思，嘴瓢了，我不知道以后想做什么，因为我得先把现在手上的事做完。” “现在手头上的事？你是指学习吗？” “都有吧，反正事儿挺多，你怎么突然想起问我这个，你呢？你想做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 “哈哈哈哈，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反正才初中，等高中毕业再考虑这个问题也不迟，好了，走吧，下节课化学不是上实验课吗，去晚了等会又没好的实验台了。” 陈望一边往外走一边跟毕瑾吐槽，“我跟你说上次我用的那个实验台的试管都是破的，当时不是做加热碳酸氢铵那个实验吗？ 我把碳酸氢铵固体放进试管然后直接用酒精灯加热，刚放上去，那刺激味一下子就上来了，我说这酒精灯火力这么猛吗？结果拿过来一下，试管是破的，那碳酸氢铵就相当于直接放火上烤了。” 毕瑾眉头一皱，“这多危险，碳酸氢铵直接用明火加热如果周围有易燃物很容易引起火灾，你实验之前怎么没有检查下实验容器呢？” “你每次实验前都会检查容器？” “会啊，而且我还会先了解实验中的化学试剂的性质、毒性、腐蚀性等信息，还有实验时可能存在的安全风险和应急处理方法等。” 陈望笑笑，“那你做完实验是不是还会用帕子擦实验台啊？” 毕瑾疑惑，“保持实验台面干净整洁不是应该的吗？” 陈望无比惊讶的上下打量毕瑾一遍，“不是，你长这么大块头，心这么细？” 毕瑾脸霎时就黑了，然后一双大长腿明显加快了速度。 陈望见状赶紧屁颠屁颠追上去，“哎！你等等我啊，我们今天当搭档怎么样？”今天要做物质鉴别试验，到时候绝对要用到很多试管，他可太需要毕瑾这种爱干净的搭档了，简直就是洗试管的好帮手！ 但陈望的算盘落空了，因为化学老师让同桌做搭档。 周嘉扬其实当搭档也挺不错，但他只对数学感兴趣，做化学实验完全就是为了应付考试，考试内容以外的，他都不关心。 所以陈望跟周嘉扬按部就班的做了一扬“应试”实验，完了还被老师说操作台面不整洁。 陈望问周嘉扬，“你觉得我们的操作台整洁吗？” 周嘉扬：“我觉得挺整洁的。” 陈望听了这个就觉得下次他是真的要跟毕瑾做搭档了，总不能两个都不爱收拾吧？ 不过幸好在科管部的实验室有李主任帮他收拾，陈望一边庆幸一边背着书包进了实验室。 不一会，“李主任，你看我实验室里的石英砂了吗？” 李雪梅正在给新来的清洁员说需要打扫卫生的地方，听了陈望话赶紧回道：“石英砂？哦，是那袋沙子吗？我给你放仓库去了，不知道谁竟然把沙子都给你搬实验室了。” “那我的焦炭呢？” “焦炭？是那筐煤炭吗？我放厨房去了。” “厨房？”陈望冲出实验室，“我们有厨房了？” 李雪梅还以为陈望是因为有了厨房高兴，笑呵呵的说道：“是啊，已经规划出来了，等两天把灶台那些砌好我们就能在单位做饭吃了。” 陈望听了松口气，幸好还没有灶台不能烧。 李雪梅这才发现陈望表情不对，“怎么了陈望？我是不是哪里没做对？” 这时王振华走过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陈望摆摆手，“没什么事王局长，李主任把我实验要用的石英砂和焦炭认错搬到其他地方去了，我等会去搬回来就行了。” 李雪梅一听实验要用一下就紧张了起来，“啊？那是你实验要用的？哎，都怪我不认识，我马上去给你搬回来，哎哟！你看我这不是瞎帮忙嘛！” “不用着急李主任，也怪我自己没收拾好。” 王振华见状想了想，“这样吧李主任，以后陈望的实验室就暂时不要私自进去打扫，等他有需要叫你的时候再去帮忙。” 陈望点点头，“对对对，以后我也会自己收拾的。”主要是最近陆陆续续来的实验器材和实验材料太多了，王局长他们不是专业的也不能帮忙分门别类放好，杂七杂八的放一堆，石英砂和焦炭确实很像放错了地方。 第317章 合不合作看你 两人也没奢望能找到那种钢铁厂制衣厂等大厂的临时工，找的都是运输，搬运工的活儿。 但就这种重活的临时工也有大把大把的人抢，而且大多数都是直接找关系进去的，像他们这种没关系没钱甚至连户口都不是省城的人根本没机会。 “二哥，这临时工也不好找啊。”陈守明之前觉得来了省城就好了，但越在省城待下去却越觉得迷茫。 他真的能在省城挣到钱吗？ 来到省城之后没有挣到一分钱，反而每天都在花钱。 虽然住的地方沾旺仔的光没花钱，但每天其他的花销他总不能一分钱都不出，买菜买肉还有煤炭，哪哪都要钱。 随着兜里的钱一分一毛的变少，陈守明的心就越来越慌。 而且今天他还听到个不好的消息，他们就算学会了开车也不能在汽车站干司机，因为现在汽车站不缺司机，你要是想干，那就得有人给你让位置。 这话又说回来，他们连临时工都找不到关系，这种吃香的工作又有谁给你让位置，就算拿钱人家都不会干。 汽车站这样，其他的运输公司肯定也一样，那他们还是很难找到工作。 两人连找了三个小时，别说找到工作了，还差点被被巡逻的治安管理员盘问。 眼看着天慢慢黑下来，陈望等会都要回家了两人又赶紧往家赶。 结果因为路不熟，半路走错路绕了一圈儿，等赶回家的时候陈望已经坐在小院大门槛上等着了。 见两人回来，陈望终于好心的放掉了被他围起来的蚂蚁站起身来，“爸，三叔，你们今天怎么学车学这么晚？” “呵呵呵，汽车站有点事耽误一下，怎么？饿了？” 陈望听了也没多想，点点头，“确实有些饿了。” 陈守进把门打开，三人一齐进去，陈守明摸了摸陈望脑袋，“屋里还有一盒饼干，饿了就先垫垫肚子，我和你爸马上就做饭。” 说到饭陈望赶紧提醒他爸，“对了爸，等会你做饭的时候少放点水啊，吃了你做的饭我上厕所都频繁了。” 厨房里已经在舀米做饭的陈守进听了默默又多打了一碗米…… 他也想回去找他爸了。 —— 两天后，吴启中和冯春来坐火车回到了首都。 一下火车两人就分道扬镳，各自拿着合作计划书赶回了各自的研究所。 吴启中回到六三所后连水都没有喝一口就赶去了所长办公室，然后把陈望的合作计划书摆在了史世恩的办公桌上。 “合作计划书？”史世恩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这是什么东西？” “是一份合作的书面文件，里面写明了双方合作的权利、义务、目标和合作方式。” 史世恩听了眉头下压，“合作？谁想跟我们合作？” “江宁省研究所。” 史世恩听了这话跟吴启中当初听到的反应一模一样，“江宁省有研究所？”华国科研事业在这几年遭受严重打击，几乎属于停滞不前的状态，全国有多少所研究所他基本都知道，什么时候江宁省也有研究所了？ 吴启中把江宁省已经申请开办研究所的事说了说，史世恩听完直接拒绝道：“吴老，我向来尊重你的意见，但这合作肯定不行。” “史所长，我知道两所研究所现在差距很大，但搞科研什么最重要？是先进的设备和顶尖的研究所吗？不是，是人，是科研员最重要，一个天才级别的科研员能抵过一切！” “我当然知道科研员最重要，但现在我们国家连科研员都少之又少，哪里来的天才级别的科研员？” “有！当然有，而且我还亲眼见到了！史所长说不定也听过他的名字。” 史世恩脑子里划过前几天广播新闻里的事，“是那个叫陈望的数学天才？” “不，他才不只是什么数学天才！至少在物理方面他也有超高天赋，你见过有谁能在三个月内学完无线电知识，掌握频率复用技术，还能写出完整蜂窝移动网络技术报告的人吗？” 吴启中双眼亮得吓人，“而且他只有11岁！11岁啊，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史所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史世恩也有些愣住了，他以为那个陈望就是单纯的数学天赋高，结果他还有超高的物理天赋？ 11岁·····11岁他当然知道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还有大把大把成长的时间，意味着他有比别人更多的研究时间和精力，更意味着拥有他的研究所未来有无限的可能！ 史世恩猛地站起来，“吴老，这样的天才一定要招到我们研究所来啊！” 吴启中暗笑一声，等你想到黄花菜都凉了！虽然他也没赶上….. “晚了，人家江宁省书记已经把人留在江宁省了。” “留在江宁省了？那不是浪费人才吗！”史世恩一脸可惜。 “史所长，如果我告诉你数学和物理都是人家陈望自学的呢？” 史世恩这下才真的震惊不已，声音里全是不敢置信，“自，自学的？” 吴启中苦笑，“对，所以人家在哪里都谈不上浪费。”也是真正见识过陈望的天赋之后，他才明白普通人和天才的差距有多大，哦，不，就算是普通的天才，跟陈望比也有差距。 “史所长看看这份合作计划书吧，上面详细的写明了此次合作的内容目的以及阶段性预期的研究成果，看完之后史所长如果还是不愿意合作那就算了。” 说完吴启中就向门外走去，走到一半又回头补充了句，“对了，这份报告是陈望突然想到两所研究所可以合作双赢时立马着手写的，拢共用了不到两个小时。” 话音一落吴启中继续往外走。 结果都已经走到门口了又站住回头，“哦，史所长，我忘了告诉你，这次去江宁省还有华科院的冯春来，他也有一份合作计划书。” 说完这句吴启中才真正走了。 第318章 他儿子奖金他要干70天！ 然后看了两三页就果断拨通了科委会的电话。 两分钟后，一脸遗憾的挂了电话，江宁省开办研究所的审查竟然已经通过了，看来上面的人对陈望也极其看重。 这下史世恩没有再犹豫，直接给首都军区机关打去了电话。 六三所的研究一直有首都军区支持，也和军区的通信技术人员有紧密的交流合作，其中涉及很多军事科研保密信息，如果要和其他研究所合作，肯定需要取得军区机关同意。 —— 此时陈望还不知道江宁省开办研究所的申请已经通过，早上背着书包进校园的时候特意去保安室问了问有没有他的信。 结果还真有好几封，陈望谢过何大爷之后拿着信往学校里走去。 在路上的时候就大概看了看信，除了数学应用报的稿费和海市电力部的工资以外，还有好几封都是数学学会的会员寄过来请教问题的。 数学学会给他送了那么多资料，它的会员陈望投桃报李也得认真回复，把信仔细放进书包陈望才拆开了数学应用报的信封。 里面除了稿费外还有一封沈主编亲笔写的祝贺信，陈望读完之后开开心心收了起来，收到别人的祝贺心情怎么样都是高兴的。 可让他高兴的远不止如此，因为沈主编在信的末尾说因为陈望论文发表后名气大涨，连带数学应用报的销量又提高不少，于是给他发了一笔奖金。 看到奖金两个字，陈望拿出装稿费的信封就迫不及待拆了起来。 手一伸进去就感觉到里面的厚度远比七张大团结的厚。 以陈望的经验，他觉得至少有十四张！ 心一下子就“砰砰”的跳了起来，陈望克制住兴奋直接把钱抽出来，一数，哈哈哈哈哈哈！真的是十四张！ 小才都惊了，“我错怪你了，原来你半夜起来数钱的行为不是莫名其妙的，是为了练手艺啊！” 陈望心情好，小才怼他也不生气，还笑呵呵的说那可不是，以后脑子不行了还可以去银行当柜员。 小才听完就闭口了，他知道陈望这是还记得那天他威胁他说要离开的事呢，哼！果然是小气又记仇。 陈望把钱收好后才又开了海市电力部的信封，这次没有惊喜，是他的工资五十块，但陈望也没有失落，反而一样高兴。 毕竟这工资对他来说真的很像白捡来的，想到这里陈望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关心一下电力部那些工程师们的学习进度了，不然这工资拿得他心虚。 陈守进不知道他儿子已经拿工资拿到心虚，这两天跟陈守明几乎快跑遍了所有工厂都没有找到半点活儿。 两人愁得都想去询问一下掏大粪的活了，陈守进学车的师傅张超见状实在看不下去。 “陈老弟我知道一个搬砖的活你们干不干？” “干干干！”陈守明听了想也没想的直接点头答应。 但这种活绝对也不会缺人，所以陈守进问了句，“张师傅，这活是不是有什么要求啊？”不然哪轮得到他们。 张超面色犹豫的点头，“要给介绍费，所以我也很纠结要不要告诉你们，那边的人我其实也不太熟，万一是骗子我就弄得里外不是人了，但看你们又这么着急找活。” “没事没事，我们先去看看，是不是骗子我们自己会判断，多谢张师傅告诉我们这个消息，不然我们一点门路都没有，跟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对对，谢谢张师傅。” “哎，不用谢，我知道从农村来的难处，我还真挺佩服你们兄弟俩的，竟然敢放下一切直接跑来省城学车，好好学吧，就算现在难点，以后肯定会好起来的，毕竟陈望那么出息。” 陈守进和陈守明赶紧点头，可不是，他们现在就沾的旺仔的光呢。 两人下午学完车后就赶紧去找了张超介绍的那人，了解完之后两人判断这人应该不是骗子，因为就是一个临时的活，两个人给四块钱的介绍费就可以去。 也不仅仅是搬砖，还有其他杂活，去了才知道。 而且最重要的是人家没有规定干活的时间，只要求把活干完就成，至于工资那就要看当天的活多活少，但最低肯定不会少于一块。 不少于一块，那干十天也有十来块了，至少把每天的饭钱能挣出来了。 于是两人立马就答应了。 终于能有点收入，这让坐吃山空的陈守明终于松了口气，回去路上的脚步都轻松不少。 陈守进也高兴，决定今晚上煮饭的水再少打一点，算了，索性蒸成干饭，庆祝一下！ 所以陈望一回到家看见桌子上已经摆好的干饭时开心不已，兴冲冲的跑进厨房，“爸！我们太有默契了！你晚上蒸的干饭，我刚好从饭店打了两份红烧肉回来，红烧肉配干饭，简直绝配！” 陈守进一听就瞪大了眼睛，瞅了眼陈守明没在厨房外才压低声音急道：“怎么突然买红烧肉啊？而且一买就是两份，你忘了咱还欠着钱吶？” “没忘啊，放心吧爸我心里有数，买红烧肉当然是庆祝啦！” 这时陈守明刚好进来，听见这句话一笑，“哈哈哈，旺仔你又有什么好消息要庆祝啊？” “嘿嘿，今天拿了报刊的奖金算不算？” “真的啊？算算，那当然算！” 这边正在锅里炒青菜的陈守进听了随口问道：“奖金？有多少啊？” “七十块。” “呵呵，七块就敢买两份——” “哐当”一声，陈守进一个手抖锅铲直接掉进了锅里，“多，多少？七十块？” 陈望点点头，“对，七十块。” 陈守进和陈守明震惊的对视一眼，然后纷纷愣在了原地。 他们今天找的那工作得干七十天才能抵得上旺仔的奖金…….. 两人本来还想告诉旺仔高兴高兴，但此时不约而同的都打消了这个想法，实在有些丢脸，算了，还是不说了。 “爸，你菜快糊了。” “哦哦！“陈守进回神捞起锅铲就铲了两下空气，“那个啥，旺仔啊，快去把书包放下洗手，马上吃饭了。” “好嘞，不过爸，你今天咋想起蒸干饭了？你不说你不会蒸干饭嘛？我看蒸得挺好的嘛。” 第319章 收到回信 田小蓉把一盘窝窝头端上桌，“妈，你先吃吧，锅里还有道菜，马上就炒好了。” 郑婆子点点头，然后拿起一个窝窝头递给桌子边坐得板板正正写作业的小女孩儿，“婷婷，别写作业了，先吃饭吧。” “不行外婆，我必须得把这篇字练完才能吃饭。” “是你爸爸要求的吗？” 王梦婷摇摇头，“下午我要去看看王爷爷，我要带给王爷爷看。” 这时候田小蓉把最后一道猪油炒白菜端上了桌，“妈，你怎么不动筷呢？婷婷，写快点，吃饭了。” “好的，妈妈。” 郑婆子见状赶紧把田小蓉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问道：“婷婷知道农扬那位是她亲爷爷了？” 田小蓉点点头，“她都六岁了，该知道了，而且现在情况好了很多了，大家都知道卫家他爸是被冤枉的，不会再因为这个嘲笑婷婷了。” “情况是好了些，但毕竟当初·····哎，不说了，当初家里人都劝你不要嫁给王卫家你非不听，他虽然没像他爸一样被关进农扬改造，但身份成分在那里，这辈子都出息不了。 而且干活也不像我们农村男人那样利索，挣的工分跟你一个女人一样多，你说你图他什么呢！” 田小蓉笑笑，“图他俊呗！” “俊！俊能当饭吃？你看看你，这都结婚七年了，穿的体面衣服还是出嫁那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桌上摆的饭菜就是家里最好的东西了？看看，这炒白菜里的猪油有几颗我都能数出来！” “好了妈，日子能过下去的。” 郑婆子抹了把眼泪，“你看你大姐二姐，嫁给我挑的人，哪个不比你过得好？摆着的好日子不过，非要来过这苦日子！” “外婆，我们日子不苦。”六岁的王梦婷稚声稚气的反驳道，“而且我爸爸很厉害，爷爷也很厉害，他们知道好多好多的知识！” 郑婆子撇撇嘴，“最没用的就是知识！” 田小蓉听不下去了，“妈！” “我说得不对啊？那王老头不就是因为脑袋里装的知识太多了才被下放得嘛！”说到这里郑婆子一惊，“哎哟，你们可少教婷婷那些没用的，你看林扬谁家孩子会认字读书，你们把婷婷教出来那不就成异类了？” “才不是！读书很有用！有个大哥哥读书超级厉害，广播新闻里都播放了他的事，说他是榜样，我要向他学习！” “那是假的！”郑婆子还要再说，王卫家一脸喜色的快步走了进来，“小蓉，那孩子给爸——” 王卫家说到一半才发现自己岳母坐在屋里，下意识整整衣服，“岳母，您来了。” “嗯，小蓉他姐夫送了根野猪腿过来，想着你们半年也沾不上点肉沫子，就把猪腿上的肘子给你们送来了。” 王卫家知道岳母一直看不上自己，说话也不好听，但她心里对妻子和婷婷是真心疼爱，所以即使这些话刺耳又伤他自尊他也只是羞愧的笑笑，“那真是谢谢岳母了。” 田小蓉却不想自己男人受这种委屈，直接开口，“妈，你要是再说这些话，这个肘子你就带回去吧。” 郑婆子知道自己这三女儿跟头倔驴似还真有可能不要，撇撇嘴也不敢再说了。 田小蓉这才高高兴兴的把郑婆子扶到桌边坐下，“好了妈，等会菜都凉了，吃饭吧。” 然后才又看向王卫家，“卫家，你刚刚进来的时候说什么？那么高兴？” 王卫家看了眼已经拿起筷子的郑婆子一眼，有些犹豫。 田小蓉见状就知道自家男人肯定要说跟公公有关的事，怕她妈生气才不敢直说。 “没事，有啥事直说吧，妈都知道婷婷认了爸的事了。” 王卫家面上闪过欣喜，见岳母没有因为这个再生气才开口道：“上次爸不是给那个天才少年写了信吗？人家给他回信了，而且信里都是鼓励的话，还说·····还说·····” 田小蓉看王卫家激动的样子也跟着笑起来，“还说什么了？” “还说爸以后肯定能回去的！” “真的？”田小蓉欣喜不已，心想那孩子都上过广播，说的话应该可以相信的吧？ 旁边的郑婆子可不信，这都下来快十年了，要能回去早回去了！ 王卫家点点头，“是真的，而且他还给爸寄了一盒巧克力，爸让我拿回来给婷婷吃。” 说着王家卫从包里拿了一个田小蓉她们从来没有见过的高档奢华的盒子出来，上面还有漂亮的丝带。 “哇！好漂亮的盒子！”王梦婷接过盒子满眼都是惊喜。 田小蓉眼中也是惊叹，“确实很精美，不过这巧，巧克····” “巧克力。” “哦，这个巧克力是啥啊？吃的？” “嗯，是一种糖，国外进口的。” “哎哟，还是国外的？”郑婆子一脸惊讶，“婷婷，给外婆看看这国外的东西。” “给，外婆。” 郑婆子放下筷子接过来翻过来翻过去的看一遍，“盒子是挺好看的，但别中看不中用，难吃得很吧？” 王卫家笑笑，“那就拆开尝尝吧。” “那我可不会拆，你拆吧。”说着郑婆子就递给了王卫家。 王卫家接过来开始拆包装，结果屋里的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眼中好奇又期待。 黑色的盒子打开里面竟然是一个一个小隔槽，隔槽里面整齐的摆放着不同形状和口味的巧克力。 “哇好漂亮，爸爸，这真的可以吃吗？”王梦婷看见巧克力的瞬间就惊呼出声。 王卫家直接拿起一颗递给女儿，“呵呵呵呵，当然可以，你尝一颗。” 王梦婷接过来小心翼翼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眼睛霎时就亮了起来，“好甜！好吃！” “妈，小蓉，你们也尝尝。”王家卫笑着把盒子递给过去。 田小蓉拿起一颗直接递给郑婆子，“妈，你吃一颗。” 郑婆子摇摇头，“这拢共就九颗，尝尝味道哪里用得着一颗，我看一颗也不小，我们把它分成三块，一人尝一块不就行了。” 田小蓉点点头，“行，到时候你给姐她们带两颗回去，也尝尝这外国的糖好不好吃。” 郑婆子没有拒绝，三女儿一家日子不好过，两个姐姐时常接济，这会送点稀罕东西也算还礼。 第320章 问他第一步干什么是什么意思？ 于是田小蓉便把巧克力分成了两半，一半大，一半小。 把大的递给郑婆子，自己留了半小的。 起先两人还舍不得只用门牙咬了一点下来尝，王卫家告诉她们整个放进嘴里才好吃的时候，她们才一下都放进了嘴里。 两人细细感受一下，果然跟冰糖黄糖融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两人描述不出那种感觉，只知道很好吃。 郑婆子忍不住用牙咬了一下，顿时一脸惊奇，“哎哟，这里面咋还有酒啊！” “有酒？我这半没有啊？”田小蓉嘴里的巧克力都要化完了也没有吃出酒。 王卫家笑笑，“这里面的巧克力都是不同口味的，你们分的那块可能刚好是酒心巧克力，小蓉你分的时候把酒心都分给妈了，所以才没吃出来。” 田小蓉点点头，觉得自己这半就这样挺好吃的，说不定加了酒反而不好吃呢。 郑婆子却觉得加了酒的更香，感叹道：“这外国人搞得就是稀奇哈，糖里面还放酒，没想到还挺好吃，卫家，这糖应该很贵吧？” “嗯，这种进口的比较贵，还要用外汇券才能买到，一盒算下来估计得要二三十。” “二三十？哎哟，乖乖，这吃的是金子啊！” 田小蓉也震惊不已，“确实太贵了，那妈等会就多带一颗走，回去给爸也尝尝。” “你爸不爱吃糖，就给你大姐二姐一人带两颗就行了，剩下的留给婷婷吃。” 这时王卫家放下包去外面洗手准备吃饭，郑婆子见状赶紧拉着田小蓉说道：“既然卫家说他爸以后肯定能回去，那你可要把卫家看好了，万一他也跟着回去留下你们娘俩可怎么办？” 郑婆子虽然看不上王卫家，但更不想看到自己儿女和外孙女被抛弃。 “不会的妈，卫家不是那样的人。” 郑婆子听了没说啥，过了会又说道：“但我觉得回去的可能性估计不大，要不然人家那孩子为什么寄这么贵的外国糖过来？明显就是安慰嘛！” “妈，你当着卫家的面可别这么说，他爸前段时间身体不好，就靠着这点希望才撑下来的，这孩子的回信对他和他爸来说都很重要。” “我知道的，我不就是给你说说嘛。” —— 陈望不知道自己和信一起寄出的巧克力还会引出这样的讨论，当许甜突发奇想问他巧克力好吃吗时，才想起自己送人了。 “好吃，非常好吃！”陈望眼睛也不眨的肯定道。 “那你喜欢吃什么味的？” “有酒心的。” 许甜顿时高兴起来，“真的啊？我也最喜欢吃酒心巧克力！” 得到认可后许甜才高高兴兴转身回去。 小才见状惊讶道：“不是，你连盒子都没拆开，怎么知道里面有酒心巧克力？” “很简单，这个年代酒心巧克力在进口巧克力中属于比较高档特别的品种，许甜送我那盒一看就是高档进口巧克力，她又问我喜欢什么口味，那说明里面有多种口味，这种情况下，里面必定会有酒心巧克力，猜这个准没错。” 小才：…….早知道不问了。 陈望装完眉梢眼角都是得意，再加上放学的下课铃声响起，整个人更是高兴得哼起了歌。 收好书包后给周嘉扬打了个招呼陈望就迫不及待走了，他这两天已经整理好了实验室，终于有时间可以做实验了。 不过开办省研究所的申请还没有下来，好多大型的实验仪器和设备都没钱买，导致陈望好多实验都暂时没法做。 能做的也受限于设备只能一改再改，比如他本来是打算用西门子法提炼硅，但因为缺少高温反应炉和蒸馏设备只能退而求其次，改用铝热还原法。 硅的原材料很好找，就泥土里都有，但他的作用却不小，是制成集成电路的关键材料。 我国现在已经掌握了硅的提炼技术，可要提炼出高纯度的硅却很难，纯度低的硅在质量稳定性和一致性方面都不足，难以满足一些对硅材料质量要求极高的应用领域需求，就比如集成电路。 所以陈望要想制造高精度的集成电路就必须先把硅的纯度提高。 陈望一路上都在脑子里模拟等会要做的实验，多模拟几次，等会做的时候也能减少不必要的失误。 他也是这个时候才发现，他在脑子里设想实验流程的时候，每一步实验的反应脑中都能想象出面画，就像自己亲手在做一样。 所以他在脑中多模拟几次后，就有种这个实验已经做了好多遍，经验十足的感觉。 但到底是不是错觉还是要亲手做过才知道。 陈望坐上三轮车的时候就跟齐国军说过自己要思考问题，所以路上齐国军都保持沉默，到了科管部后才出口提醒，“到了，陈望。” “谢谢齐大哥，那我先进去了。” 进了科管部后陈望就径直往实验室走，结果半路上被王振华叫住，声音激动无比，“陈望，陈望！刚刚书记来电话说·····说·····” “我们开办省研究所的申请通过了？” “你怎么知道？”王振华倏地瞪大眼睛。 陈望笑起来，“因为最近我们最盼着的不就是这件事了嘛。” “哈哈哈哈，是是是，还是你脑子聪明，一猜就中，太好了，这下大家悬着的心终于可以落回肚子里了！” “为什么会悬着？谭书记不是说只要有我在申请就一定会通过吗？”陈望疑惑。 王振华脸色一僵，“那，那个呵呵呵呵，凡事都怕有意外嘛。” 话是那么说，但科委会自己本身都在重建中，好多规章制度和方针都有变化，这时候出现任何意外都有可能，再加上之前还有首都研究所过来抢陈望，这事一天没有确定，他们的心肯定就悬着一天。 不过幸好，终于确定了，一切都可以开展起来了！ 于是王振华一脸期待的看着陈望，“陈望，那现在我们第一步做什么？” 正准备去做实验的陈望一个踉跄，有些惊疑不定的回头，“王局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321章 儿子当所长爸去搬砖？ 陈望惊呆，不是，他那是写来忽悠人家的啊！ “陈望，你现在是研究所的临时所长。” 陈望：……他拒绝，一个人是不可能在一个地方打两份工的！ “谭书记说等研究所登记好之后就先把你的档案资料转过去，虽然职位是科研员但兼任临时所长，所以可以拿两份工资。” 陈望脚步一转，“王局长你先跟我来，我们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招聘一些专业人才和采购实验仪器设备······” 于是剩下的时间陈望都在和王振华商量讨论省研究所登记之后的章程。 陈望觉得既然谭书记信任他，交给他做主，那他肯定就直接奔着科研成果去，这样才能尽快做出成绩来！ 所以一切经费都要花在最重要的地方，比如人和设备上。 人的话估计只有先去江大找一找，但江大比起华科大华清这些顶级大学始终要差一点，如果有条件还是要招一些这些大学的高材生才行。 想到这里陈望一笑，幸好他写给六三所和华科院的合作计划中就有科研人员支持这一点，如果他们同意合作，到时候肯定会派一批科研人员过来。 嘿嘿，免费的。 至于设备·····虽然也让六三所和华科院提供了一些，但那种高精尖大型的仪器设备人家肯定不会答应，所以陈望都没提。 要是早知道是自己当临时所长，陈望绝对会提出来，不管人家答不答应，反正先提出来后面不行再删掉嘛。 可惜了，陈所长眉头紧皱的出了研究所。 小才见状提醒他，“快把脸上的算计收收吧。” “这么明显？” “已经像算盘成精了。” “你才是算盘呢！” 这时候齐国军骑着三轮车过来，陈望赶紧爬了上去。 齐国军见状呵呵一笑，“我刚刚才听到这个好消息，恭喜你陈望，啊不是，以后要叫陈所长了。” “哎呀，临时临时的。” “临时的也是所长啊。” ······ 陈守进和陈守明明天就要开始干活了，所以今天特意先去给陈望配了一把钥匙，然后又买了些抵饿的饼干回家，这样陈望在等他们的时候饿了就可以先垫垫肚子。 “二哥，我们还是给旺仔说实话吧，要不以后天天晚上八点过才回家他担心怎么办？” 陈守进一想到自己那点可怜的工资跟陈望的比起来连零头都算不上就心酸，虽然他脸皮厚，但还是有自尊心的。 于是咬咬牙，“还是算了吧，旺仔知道了说不定不会让我们去。”陈守进随便找了个借口。 陈守明一听陈望知道了不会让他们去也就打消了想法，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个挣钱的活，而且连钱都交了肯定不能不去。 “那我们怎么跟旺仔解释晚归的事啊？” 陈守进撇撇嘴，从来都是儿子跟爸解释，哪有爸跟儿子解释的！ “就说学车要学得晚点呗。” 陈守明犹豫了下，“旺仔会信吗？” “信不信由不得他！我这是通知他，不是跟他商量！”他要找回做爸的尊严！ 话刚说完，院门就被从外推开，陈望用手肘夹着自己的书包迈着八字步就进来了。 陈守进和陈守明看得一脸疑惑。 “旺仔，你腿拐了吗？”陈守明有些紧张担心的问道。 陈望微抬的下巴一僵，瞬间老老实实恢复了正常，“没有三叔。”是谁说领导都迈八字步的？ “哦哦，那就好，我说怎么好好的，还走成外八字了呢，你平时走路可得注意点，养成习惯了走路姿势就不好看了。” “知道了。” 陈守进暗笑两声，等陈望走过来之后才问道：“你小子是不是又有什么得意的事？” 陈望眼睛一亮，“爸，你咋知道？” “呵呵呵，我是你亲爸，你屁股一抬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 陈望也不嫌弃他爸话糙，“嘿嘿嘿”的一笑，“我又多了份工作，虽然——” 结果话还没有说完陈守进就是一声惊呼，“你又多了份工作？”这是什么世道！年轻力壮的老子找一份活都艰难无比，11岁的儿子却身兼数职…….. 这么一听，好像是他这个当爸的不称职，但只有陈守进自己这其中的心酸与无奈。 如果可以，他也想代替他儿子身兼数职！！！ 陈守明也惊讶不已，“又多了份工作？旺仔你都干几份工作了啊。” “嗯，目前是四份。” “嘶！四份工作了？”陈守明和陈守进对视一眼，兄弟俩突然就心灵相通情感共鸣了。 陈望把书包当成枕头躺在了躺椅上。 “嗯，不过三叔你不用担心我，我虽然做了四份工作，但这些工作对我来说都很轻松，工资就跟白拿的一样。” 马上就要熬夜去干苦力活的陈守进和陈守明：……… “其实这份工作我最开始都不想接的，因为工作的内容比之前三份工作加起来都多，很麻烦，但工资和福利待遇太好了，所以我就勉强答应了。” 为了找苦力活还花了四块钱的陈守进和陈守明：……. 陈望背对着两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把他爸和三叔打击得体无完肤，还在45度望天畅想以后得美好日子。 到时候存钱再买辆车回来，正好他爸和三叔都学会开车了，谁都能开，然后载着他到处兜风。 哦，他还有单位房！等分下来后，老陈家所有人来都能住得下，他大手一挥就请大家去下馆子！ 哈哈哈哈哈，那个时候应该就是人生巅峰了吧？ 陈望美滋滋的正想着，陈守进一脸认真的走过来，“旺仔，我和你三叔明天准备去搬砖了。” 陈望：？？？？ 第322章 必须得把他爸送去读书 陈守进对找回做爸的尊严一事已经不抱希望，索性破罐子破摔，“没学会，但下午学完车之后我们也没事做，所以准备去搬砖。” 陈望听了直接看向陈守明，“这我三叔提的吧？三叔就是闲不下来。” 陈守进眼睛一瞪，“啥呀！这是我提出来的！” 陈望眼睛瞪得比陈守进更大，“爸你提出来的？那你怎么突然想起要找工作干啊？” “什，什么叫突然想起来！老早我就有想法了，我就是闲不下来的人！”陈守进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被陈望的饭量吓的。 万一传出去，说他陈守进就生了一个儿子都养不起，那这辈子可都直不起腰杆了！ 可他生的好儿子根本不理解他这个老父亲艰难维持的尊严，张口就准备揭他老底，“真的吗？可是我听奶说——” “好了好了，你奶就是对我有偏见，我是你爸，你信我就是了。”陈守进赶紧打断，“我说出来就是想告诉你，我们以后要八点过才回来，你饿了就先自己吃饼干垫肚子。” 其实原本是想挽回一下尊严，说他们也有工作没闲着，结果尊严没挽回来，老底还差点被揭了。 躺椅上的陈望听到陈守进说要八点才下班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八点过才回来？干啥呀？夜班啊？” “搬砖啊，不给你说了嘛。” 陈望反应了会才恍然，“不是，爸，你说的搬砖是真的搬砖啊？” “那不然呢？” 陈望一拍脑门儿，现在这个年代搬砖可不就只有搬砖的意思嘛！ 不过陈望立马就摇头否定，“不行，我不同意你们去搬砖。”他都不用问工资肯定很低，而且还要搬到晚上八点去，如果他们实在走投无路了可以干，但现在明显还没有到那一步。 “可是旺仔，我们现在只能找到这个活，而且钱都已经交了。”陈守明说道。 陈望“刷”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啥？你们还交钱了？付费上班啊？” “什么付费上班，那是给人家的介绍费。”陈守进解释。 “那要回来就行了。” “要什么要，我们明天就去上班了。” “先别去上班，直接去上学吧。” 陈望这话说出来陈守进和陈守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上学？上什么学？” “对啊，我们都这岁数了哪还有学校收我们啊。”陈守明是完全不反感上学的，而且他觉得陈望就是个最好的例子，说明只要有文化，工作肯定是不愁的。 虽然达不到陈望那样，但肯定会比现在这种情况好。 “有，夜校。” “夜校？”陈守明想了想，“是以前大队办过的那种扫盲夜校吗？” “嗯，差不多吧，但大队那种就是单纯扫盲的，省城夜校的教学内容更丰富些，可以学文化知识，像语文、数学、物理、化学等基础学科。 也能学职业技能，比如机械维修、电工技术、纺织工艺，你们正好可以白天学车，晚上上夜校。” 陈望之前没有替他爸和三叔打算是因为两人在学车，他想着学好以后找个司机的活干也不错，但两人明显有上进心，那他肯定要为两人谋划谋划。 其实脑子里瞬间想到的方案都有好几种，以他现在的“实力”，直接或者间接给两人安排一份工作肯定都没问题。 但两人文化不高又没啥技术，能安排的活也好不到哪去，只能做做保卫室保安员，纺织厂流水工，但他爸和三叔还这么年轻，哪能去抢老人和妇女同志的工作呢。 就应该趁机会多充实充实自己，不管是提升文化还是学一门技术都比他直接安排工作好。 陈望把这个想法说了之后，陈守明已经十分心动，但手头的拮据又让他犹豫了起来。 “旺仔，这上夜校得花钱吧？”这样他们不仅没有收入，又要花一笔出去了。 “没事，估计不会要钱，要的是名额，我单位应该有，我明天去问问。”因为现在基本都是单位或者政府组织开办的夜校，一般都是免费的。 “这样会不会给你太添麻烦了？” 陈望叹口气，“三叔，你当初天天背我去上学嫌过我麻烦吗？” “当然没有，而且那就是顺路的事。” “现在这事对我来说也是顺手的事，而且以前在你背上我不就老是说以后要报答你嘛，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陈守明一愣，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一刻的心情，他以为那只是旺仔无心说的玩笑话，心里虽然感动，但从来没有当真过。 可没想到旺仔一直记着。 “但旺仔，三叔从来没想过要你的——” “我知道三叔，反正你当初心甘情愿背我上学，我现在也是真心实意想帮你。” 陈守明心里熨帖不已，眼眶里一阵热意，“好，那三叔听你的。” 陈守进见状赶忙说道：“我可没答应，我就算了。”他不是读书的料，一看到书头就疼，让他去读书还不如去搬砖呢。 陈望：“不行，必须去。”小学都没毕业还敢说不去？ “不行不行，我不去，家里米缸都见底了，我得出去挣钱买米。”陈守进直甩头。 “没事，我单位有福利，各种票和补贴都有，到时候直接去换就是了。” 陈守进猛地瞪大眼睛，但立马又摇了起来，“还是不行，我——” “爸，你再说不行我明天就给爷奶打电话，说你晚上要八点后才给我做饭吃！” 陈守进瞬间想起走的时候他妈在耳边说的话：要是你没把旺仔照顾好回来我扒你一层皮····· 一层皮····· 陈守进一个激灵，霎时感觉前路一片黑暗。 谁做爸做成他这个窝囊样啊！竟然还被儿子压去读书！ “放心吧爸，你去上学之后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我会好好的辅导你的！” 陈守进脑子里顿时就浮现出被自己儿子指着脑袋骂笨蛋的画面，他面色惊恐的倒退两步，“我，我去做饭了。” 陈望扯着嗓子，“爸，以后考不及格你可别说是我爸啊！” 第323章 他脑子好像越来越好使了 “爸，你昨晚没睡好啊？怎么那么大两个黑眼圈。”陈望关心道。 陈守进满脸的怨气，“嗯，做了一晚上噩梦。”他也没想到三十几岁的人了竟然还有重返课堂的一天。 昨晚整晚都梦到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回答不上来就让他站着上课，真的是太恐怖了，他感觉他的自尊心即将被践踏！ 陈望用筷子在碗里搅了搅，“怪不得今天稀饭全是汤呢，肯定是没睡好连米打少了都没注意。” 陈守进：……不，他是故意的，这是他无声的抗议！ “算了爸，早饭我就不吃了，我去饭店买两个包子对付一口，我先去单位了。” 陈守进：“啊？那，那个啥，今天不是休息吗？”什么叫买两个包子对付一口？他也想对付一口！ “新的这个工作活儿多，我得加班，顺便在帮你们问问夜校的事。”陈望说着已经背上了书包。 陈守进一听急得赶紧起身帮忙把书包给陈望背到肩上，细声细语的嘱咐，“旺仔啊，不着急····的啊，慢慢来。” “爸，学习的事哪能不急？你们早一天进学校，就能早一天学到知识，好了，我走了哈。” 看着陈望快步离开的背影陈守进面如死灰，感觉生活已经没有了盼头。 而出门的陈望感觉正好相反，觉得日子真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到了科管部后，陈望先问了下研究所名字登记的进度之后才问王振华，“王局长，我们单位有没有夜校的名额啊？” “有啊，怎么了？你想去夜校？” “不是我。” “我就说呢，你这水平去夜校当老师差不多，那你给谁用啊？” “我爸和我三叔。” 王振华听完有些感叹，“不愧是你的家人，竟然这么好学上进！” 陈望腼腆一笑，张口就给老陈家贴金，“我们家风如此，家里人都好学。” 王振华立马竖起大拇指，“怪不得能养出你这样的天才呢，现在很少听到家风一词了，你们家如果放到古代，那也算是耕读世家了。” “呵呵呵呵，那还要麻烦王局长给两个名额给我了。” “你跟我客气什么，要用直接拿去就是，不过我得先提前去问问最近有没有开班的，哦，对了，你爸和三叔读什么班？” “我三叔上机械维修班，我爸上文化班。” “文化班？” 文化班就是学文化基础的，换个话说就是文化扫盲班，但“耕读世家”怎么可能还有文盲呢？ 所以陈望给他爸安了个“弥补遗憾”的人设，“对，我爸小时候因为种种原因连小学都没有读完，这一直是他的遗憾，现在终于有机会能弥补，我这个做儿子肯定要大力支持。” “那确实，你爸真的很有积极进取的精神，你放心，我一定给他找一个老师有实力又认真负责的好班！” “谢谢王局长！” 王振华办事效率很高，陈望早上说，中午点时间他就拿着一张单子过来找他了。 “陈望，啊，不是，陈所长。” “王局长你就叫我陈望就行，叫所长我也听不习惯。” “那不行，以后在单位肯定以职位相称，不然以后别人来还说我们没规矩呢，来，陈所长，你看看这几个班，正好是五月份要开的新班，离现在也就几天时间了，你选一下，我好马上去报名。” 陈望接过来，上面机械维修班有三个，文化基础班有五个。 王振华早把教这些班的老师打听清楚，然后一五一十都告诉了陈望。 这些消息对陈望来说可太重要了，比如三个机械班的老师身份完全不同，有两个都是江大的教授，另一个却是钢铁厂维修部退休的老师傅。 陈望直接给王振华选了退休老师傅教的三班，他三叔学了是为了找工作的，又不是去考理论知识，肯定老师傅更适合他。 王振华听了点点头，“没问题，到时候我直接去报三班就行，至于这五个文化基础班，我只打听到了班主任，一班好像是一个叫卓刚的老教师，年纪挺大，教的也不错，但他教过的学生都说他太严厉了，对学生——” “好了王局长，就这位卓老师吧，严师出高徒，我爸肯定喜欢。” “陈所长，看来你爸爸真的是又好学又对自己要求极高的人啊！行，你放心，我一定给给他报上一班！” “对，他就是那样的人，那就太谢谢王局长了。” “不用不用，我现在就过去一趟，下午如果有事就直接找齐主任。” “好的好，麻烦了王局长。” 王振华摆摆手直接走了。 陈望这才心满意足的坐回办公椅，继续写研究所的规划书。 下午三点的时候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陈望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接电话，主要是还不适应身份。 赶紧拿起电话放到耳边，“喂？” “陈望？” “我是，你是哪位？” “哈哈哈哈，没听出我声音啊？我吴启中啊。” “啊！吴教授，原来您啊！” “呵呵呵呵，可不就是我这个老东西嘛，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我想我已经知道好消息是什么了，您直接告诉我坏消息吧。” “猜到了？” 听到吴启中惊讶的声音，陈望一笑，“您心情这么高兴，很难猜不到啊，是不是合作的事六三所领导同意了？” “哈哈哈哈，猜中这个简单，那你再猜猜坏消息是什么，这个要是猜中我就真的佩服你厉害。” 陈望凝神思考片刻，没有从自己出发来思考这个坏消息是什么，而是站在吴启中的角度，把所有的可能一一列出来。 肯定是跟合作有关的，合作无非就两点，他提供研究方向和思路，六三所提供科研人才和设备，其他跟吴启中都没太大关系，唯一有直接关系的就是····· 然后再根据吴启中的语气推断出这个消息对他来说算是个坏消息，但一定坏不到哪里去。 陈望胸有成竹的开口，“六三所派来您和您的团队跟我们合作，但您因为手上的研究暂时不能过来？” 第324章 他们前途真的是未知的吗 “你不会在我身边放眼线了吧？这都能猜中。” 陈望上次见到吴教授一直以为他是个不苟言笑的人，结果没想到还是个挺幽默的人，看来他看人真的不准。 “吴教授，我只是简单的推测了下。” “哈哈哈，我知道我知道，脑子好使就是不一样，好了我先跟我说说我先派过来的人的情况吧。 此次带队的是我团队里的科研骨干向立辉副教授，他在微波通信电波传播、电磁兼容方面都有研究，另外还有几个我们和华清联合培养的大学生，今年刚毕业······” 吴启中在办公室里跟陈望仔细说着这次去江宁省的科研人员，而路过他办公室看见这一幕的安容几人吃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天！你们看见没有？吴老竟然在·····笑？”安容声音里都是惊奇。 “看见了，就是不知道电话对面是谁，竟然能让向来正颜厉色的吴老笑得那么和蔼可亲。”曹阳摸着下巴，一副沉思的样子。 而团队里年纪最小的袁方涛已经大胆猜上了，“说不定吴老是在给他孙子打电话。” 几人纷纷翻了个白眼，“你上次没听向哥说吗？吴老的孙子刚满月！” “呵呵呵，当时没注意，那可能就是给他儿子打电话。” “吴老儿子在部队，十天半个月都打不上一次电话，就算打电话都是日常报备，反正我从来没见吴老跟他儿子打电话的时候笑过。”曹阳耸耸肩。 这时向立辉笑着走过来，“看来吴老的黑脸也没有把你们震住嘛，竟然敢在他办公室前开小会。”说着就向实验室走去。 几人见状赶紧跟上去，“向哥向哥，那你知道吴老在跟谁打电话吗？” “对啊，笑得好亲切啊，把我们震惊得还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呢。” “肯定是陈望啊，吴老见过他之后就对他喜爱有加，赞不绝口。” “哦，那个天才少年？” “嗯。” 安容听完一脸向往，“哎呀，我也想亲自见见陈望，而且我在学校里也见过不少高智商的学生，甚至还有传说中那种过目不忘的人，我特别好奇陈望到底跟他们有什么区别。” 向立辉“哈哈哈”一笑，“那你马上就能实现愿望了。” 几人顿时一愣，都不太明白向立辉的意思。 向立辉也没有卖关子，把六三所马上要和江宁省研究所合作的事说了。 大家听完却更加震惊，“向哥，你的意思是，是说江宁省因为陈望申请开办了个研究所？” “可以这么说，没有陈望的蜂窝移动通信研究项目，这个申请也审批不下来。” …… 实验室里的几人瞬间沉默了。 半晌。 安容疑惑着开口，“我记得广播新闻里好像说他是个数学天才来着，难道我听错了，其实他是个物理天才？” 向立辉苦笑着叹口气，“不，是新闻只报道了他在数学方面的研究成果，所以大家就理所当然的认为他只有数学方面的天赋，但吴老这次过去才发现，人家物理研究不比数学差。” 空气里又是一阵安静。 当初他们看到那份蜂窝移动通信的报告时也很惊讶，但完全没想过江宁省会因为这份研究报告申请开办研究所，还让陈望独立带队研究。 11岁的研究项目负责人…… 这时向立辉看向几人，“这次两所研究所合作研究蜂窝移动通信技术，我们过去肯定得待两年以上的时间，所以吴老也让我问问你们意见，有不想去的直接提出来，反正这边研究也需要人。” 向立辉说得很委婉，但大家都明白他真正的意思，就是如果有人担心陈望年纪小，对此次合作抱有怀疑态度的可以直接拒绝不去。 “我去我去！我特别想试试跟着天才干有什么不同！”性子跳脱的袁方涛第一个举手。 安容见状也赶紧举起手，“我也去，反正我老家在江宁省隔壁，以后回家更方便呢！” 曹阳见状撇撇嘴，“你们都去了，那我要是拒绝了不显得我十分没有义气？” “哈哈哈哈，那又是我们三人一个小组了，得，战友们，这次好像真的是要去开辟新战扬了！” “没事没事，幸好我们还有向哥一起。” “对对对，有向哥就不怕！ 三人都愿意跟着向立辉去江宁省，实验室里剩下的几个研究员知道这事后佩服三人有勇气的同时也偷偷松了口气，他们都是老研究员了，还真不想千里迢迢的跑江宁省去干一个前途未知的研究。 一个刚成立的研究所，一个国内研究从位涉足过的领域，还有一个11岁的项目负责人。 不管是哪一条单拎出来都能让求稳的研究员望而却步，而且这种研究就算顺利要出实际的研究成果起码都得三年起步，他们可不想离家三年最后还毫无收获。 吴启中打完电话走进实验室，得知自己选的几个人都愿意去江宁省后十分满意的点点头，“很好，年轻人不光得敢拼敢干，还得有长远的眼光，你们去了就知道，这其实是给你们的一次机会，但能不能抓住就看你们自己。 好了，给你们三天假，家是本地的就跟家人好好告个别，家是外地的就好好收拾东西，三天后直接跟车出发。” “好的！吴老！” “谢谢吴老！” —— 这边陈望刚挂了电话，李雪梅就过来叫他出去吃饭了。 考虑到研究所开办起来后，吃饭的人肯定比科管部的人多，所以陈望就跟王振华商量，索性直接由研究所出资建一个大食堂出来，王振华他们到时候直接吃研究所的食堂就行。 王振华他们当然没有意见，毕竟都在一个院儿里还弄两个食堂出来确实没必要。 所以建食堂的事儿就暂时搁置了下来，但搬新地儿后离李雪梅的家就远了，再去家里煮好端过来也不现实。 所以李雪梅便又把从老科管部搬过来的炉子拿了出来，随便煮点，平时中午几人就在单位对付两口。 下午，陈望带着齐国军开始丈量他们现在的单位用地，然后准备把现有的建筑重新规划一番，争取做到合理布局让使用效率最大化。 第325章 他搭的是草台班子 看着新出炉的平面图陈望眼睛转了转，随后就拿起电话给谭景贤打了过去。 “借钱，借房？”电话那边的谭景贤声音里带着疑惑。 “对的谭书记，现在研究所的登记还没有下来，启动资金也没个着落，这眼看着六三所的研究人员三天后就要出发过来了，到时候吃没地儿吃，住没地儿住，万一人家太失望又回去了怎么办？” 谭景贤听完直接说道：“申请资料递上来，我给你批。” “那就谢谢谭书记了。”陈望嘴角一下就扬了起来，有钱之后一切才能运转起来，不然计划书都写了好几本了实际却一点变化都没有。 刷刷两下写好申请资料，陈望麻烦齐国军现在给谭书记送过去，争取今天批条下来明天资金就能到位。 “好，没问题。”齐国军拿上申请就去骑三轮车去了。 而齐国军刚走王振华就报名回来了，陈望见状赶紧起身给王振华倒了杯水，“怎么样王局长，报上了吗？” “放心，报上了，这是你三叔的机械维修三班学生证，这是你爸的文化班一班的，五月一号开班，到时候拿着证直接去报到就行。” 陈望接过来，“太好了，王局长，我替我爸和三叔谢谢你。” 王振华喝了一大口水，“不用不用，你爸他们能有这种上进心我们肯定要支持。” 陈望笑着点点头，“哦对了，王局长，还有件事要麻烦你，我跟谭书记借了一笔钱，准备先把食堂给建起来，这边还要麻烦你帮我找找施工队。” “找施工队干什么？我们不是有房子吗？直接找几个人把锅炉房和厨房建好就行了啊。” “你是说后面那三间小平房吗？” “对啊，用来做食堂不正好嘛。” “那三间房我要用来改成实验室，有些大型实验设备不好搬上楼，实验室建在一楼最好，食堂我准备建在这里。” 陈望拿出自己画的平面，用手指着一处空地说道：“我准备在这里修个食堂，你看我们可以直接开个后门，到时候运输食材的车辆也不用从正门进进出出，而且这里·····” 听完陈望的想法之后，王振华不住的点头，“行，这样确实方便，我马上就去联系施工队。” 看着王振华喝口水又急匆匆出门，陈望都有点内疚了，虽然王局长他们都很乐意帮忙，但人家总有自己的事要做，而且他也不能一直麻烦人家啊。 所以还是得招人才行。 但招人简单，要招到他想要的人才难。 小才见状好奇问了句，“你想要什么样的人才？” “专业的行政管理人才吧，但要兼任人事管理，因为后面肯定还得招人，哦，对了，最好还能懂财务——” “呵呵，你这要的不是人才，要的是天才。” 天才？有什么东西从陈望脑子闪过，被他猛地一下抓住。 对啊！人才不好找，天才还不好找吗？他身边不就有一个现成的天才嘛！ 小才：“你是想忽悠毕瑾来给你干活？” “什么忽悠！是聘请！” 小才：“要不你还是聘请一位年纪大点管理人员来坐镇吧，两个初中生往办公室里一坐，人家到时候来了还以为进了学校了呢。” “不会，毕瑾显老，到时候给他一身西装穿上，人家绝对看不出他是初中生。” 小才：……他都开始提前同情上毕瑾了。 但等陈望回到家之后小才觉得毕瑾还可以往后放放，先等他同情完陈望他爸再说。 因为他看起来好像真的有点活不下去了。 “旺仔，为什么你给你三叔买的是手提包，而给我就买斜挎包？这看起来跟那些学生背的书包一模一样！” “三叔上机械维修班，用的书少，你文化班好几本书呢，得斜挎包才能装得完。” 说完陈望补上一句，“而且这本来就是书包。” “真的是书包？我不背，我又不是真的学生，这背起来像什么样子！” “爸，你这是有虚荣心要攀比了？我当初的书包还是我妈缝的呢，你还记得当时我们去报名，你说要给我买个文具盒，我嫌贵都没要。” “那我也嫌贵，我也不要了。” “没事，这包免费的。” 陈守进：。。。 说完陈望又掏出一把票来，“来给你爸，粮票布票油票都有，以后家里少啥就去换，别老担心吃不起饭的事了，放心吧，儿子养得起你，你好好念书就行。” 陈守进顿时觉得头上笼罩了一片乌云，专门给他打雷下雨。 偏偏陈守明还在旁边一脸感动，拉着他一起保证，“放心吧旺仔，我和你爸一定好好努力，争取早日毕业！” 陈守进听了赶紧甩开陈守明的手，“我没有说，我不保证啊。” 陈望听了只笑了笑，然后就转移了话题，“对了，爸，三叔，你们今天去把钱要回来了吗？” 说起这个陈守进就来气，“嗐！别说了，只退了两块，明天我和你三叔再找他去！” “那可别起冲突啊，要用合法合理的手段。” “知道，我和你三叔又不是傻子。” “三叔我倒不担心——” “晚上是不是想起来上厕所？”陈守进立马威胁道。 陈望嘴一咧，“当然我也不担心你，爸。” 陈守进这才心满意足进了厨房。 陈望则直接去了书房，其实在搞蜂窝移动技术的时候搞个电饭煲出来对他来说也就是顺手的事！ 而留在原地的陈守明只能无奈笑笑，然后就把桌上的包拿回屋里仔细收了起来。 第二天，陈望早早就去岳邱刚门口等着。 岳邱刚拿着包一打开院门，陈望就露出八颗牙齿，“岳老师，早上好啊。” 岳邱刚吓得赶紧给自己胸口顺了两口气，“你是不是要吓死我！” “呵呵呵呵，对不起对不起岳老师，我也不知道你这么胆小，来来来，我给你拿包吧。” “你别给我拿包了，直接气死我给我端灵牌吧！” “你看你大清早的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呸呸呸！神灵莫听。” 岳邱刚：……..阎王昨天是不是在生死簿上写了他今天早上八点走？ 第326章 岳老师叫你帮我点忙 陈望小跑着跟上去，“岳老师，毕瑾最近培训得咋样了啊？” “哼！很好，超过你指日可待！”岳邱刚想故意激一下陈望，好让他有些危机感，别一点题都不练。 结果这正中陈望下怀，他一脸欣喜，“那毕瑾是不是也可以不培训了啊？” 岳邱刚脚步一停，一双眉毛挑得老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自己找借口不来培训还想拉上毕瑾也不培训了？” “岳老师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找借口，我是真的有事，大事！而且我都有点忙不过来了，所以想找毕瑾帮帮忙。” 大事？岳邱刚突然想起陈望之前不吭不响的搞出证明论文的事，难道他现在又在搞研究了？ 想到这里岳邱刚直接就问了出来。 “研究？”陈望也不知道岳邱刚是如何猜出出来的，虽然现在和六三所合作，涉及军方有些信息要保密，但就知道个研究方向也没事，所以陈望麻利儿的点头，“啊，对对对，是在搞研究，不过我现在主要研究——” 岳邱刚一把捂住陈望嘴巴，眼神紧张的左右看看，“你怎么能直接告诉我，万一又要保密呢？” 陈望拉开岳邱刚的手，“不是，我是要说我现在主要研究——” “哎！我不听，你可别跟我说，不然以后让我跟你之前一样签什么保密合同就完了。” 岳邱刚说完在陈望不解的眼神中一脸认真的解释道：“因为签了保密合同我就更想说了。” 陈望：……可是他想说他现在主要研究通信领域。 “好吧，既然岳老师您不想听我就不说了，那毕瑾······？” “如果是因为这个暂停培训我倒没什么意见，但你也要问问人家愿不愿帮你。” “放心吧，您同意就行。” “你可好好跟人家说，毕瑾那孩子看起来好相处，其实我感觉他和班上同学都不太亲近。” “没事没事，我跟他可亲近了，我们还一起去周嘉扬家里吃过饭呢。” “是嘛？” “嗯啊，可不是嘛！” 听着陈望信誓旦旦的保证岳邱刚还是有些不信，主要是他也教了毕瑾快两个学期了，说句不好听的，毕瑾现在对他估计也当一个普通的老师对待，很尊重礼貌，但不会亲近，不像陈望—— “岳老师，你杯子里是不是师母做的果汁儿啊？给我分一半呗。” 不像陈望这么不知分寸！ “不分！”说完岳邱刚迈着大步子就走了。 已经取下书包在掏玻璃瓶的陈望赶紧又把书包背上追了上去，“不分就不分吧，不过师母怎么突然给你做果汁儿了啊，平时不都是苦瓜汁吗？” 岳邱刚想到这里更气了，因为苦瓜汁在他包里，手上这瓶都是陈望的！ “不过岳老师，你年纪大了，喝这么高糖的果汁儿其实不太好。”虽然现在没有后世那么多高糖分的东西，但岳邱刚毕竟年纪大了，糖分还是不要过多摄入的好。 陈望这句话是真的为岳邱刚身体着想，但坏就坏在他才刚打完果汁儿的注意……. 果然下一秒岳邱刚就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呵呵呵呵，我年纪大了喝果汁儿不好，意思就是你年纪小喝果汁儿就好了呗。” 但陈望跟没听懂阴阳似的，一脸坦荡，“岳老师我这是真心关心你身体健康呢，你不给我喝就不给我喝呗，我又不会去师母那告状——” “拿去拿去，快把嘴闭上。”岳邱刚气得直接把瓶子塞陈望怀里，反正迟早都要喝到他嘴里，他这会提也是帮陈望提！ 陈望赶紧接住，“哎？全给我啊？岳老师你留点吧，你这年纪也不是一点都不能喝，喝一小半还是没问题的。” 岳邱刚没回答，只走得更快了。 陈望见状提上杯子就追了上去，“岳老师，岳老师····” 小才：…….真好，岳老师也在他同情的名单上了。 —— 下午放学前最后一节课是岳邱刚的，下课铃声响了之后他就放了学，然后故意在讲台上收东西等着看毕瑾是来帮他抱书还是跟陈望一起出教室。 他也希望毕瑾能去帮陈望的忙，但真心觉得陈望说动毕瑾的可能性不高，毕瑾来一中之前也是人人夸赞的神童，未必就能放下自己的骄傲去帮陈望。 岳邱刚这样想着果然看见毕瑾收拾好书包后就径直来找他了。 哎，看来陈望失败了啊，毕瑾果然没答应他。 结果下一秒毕瑾走过来，“岳老师，那我跟陈望走了？” 岳邱刚：“啊？啊！好，好的，你跟他去吧。” 然后毕瑾点点头就真的折返回去等着收书包的陈望了。 岳邱刚惊讶不已，陈望收拾好书包冲岳邱刚得意的笑了笑，岳邱刚现在一看见陈望那八颗牙就头晕，挥挥手让他们赶紧走。 陈望回头就对毕瑾说道：“看吧，岳老师都让你赶快跟着我走了，那我们走吧。” 毕瑾点点头，“那你现在能告诉我岳老师让我来帮你干什么了吗？” “嗐，你到地方就知道了。” 于是陈望就这样把毕瑾忽悠到了研究所。 毕瑾背着书包跟在陈望身后，打量完周围环境之后眉头越皱越深，“陈望，这里是哪里？怎么感觉像是什么研究所实验室之类的地方？” “噫？你怎么知道？”陈望正带着毕瑾去他的办公室，一路上都没有标识毕瑾怎么猜出来的？ 毕瑾看向楼下的三间小平房上的门牌说道：“那上面写着凝聚态物理实验组、材料物理应用、能源物理。” 陈望跟着看过去，是高过他头顶的窗台……. “好了，先别管那个了，你快来帮我干活吧。” “帮你干活？” “啊，那个，其实——” “你难道放学都在这里帮人家干活？”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这“人家”就是他自己而已。 十分钟后，毕瑾看着陈望说需要整理出来的实验器材十分认真的问他，“那个陈望，你很缺钱吗？我可以先借给你。” 第327章 毕瑾可真是个好人 “你有多少？” “差不多有三百块。”毕瑾说这话语气隐隐还是带着点骄傲的，因为在同龄人中，他还没有见过谁存钱比他多。 结果陈望一脸失望的表情，“不够。” “三百块还不够？”毕瑾眉头打结，“你要这么多钱来干什么？” “还账。”房子钱还差人家七百没给呢。 “还账？你欠人家钱了？加上我这三百还差人家多少？我帮你想办法先还上吧。” 陈望瞬间就感动了，这年头三百块可不是小数目，但毕瑾说借就借，还愿意想办法先帮他还钱。 他以为他们最多就算个普通朋友…… “不用了，谢谢你毕瑾，以后我们俩就是最好的朋友！” 毕瑾看陈望故作坚强的笑容心里也触动不已，他以为陈望在乎奖金就是单纯的爱财，现在看来他是因为有不能说的苦衷。 他明白陈望为什么拒绝他，因为他的骄傲不允许。 “把单子给我吧，我帮你清点，把这些清点完就可以了吗？” 陈望把清单递过去，“啊，不，还要制定单位规章制度和财务预算。” “他们这些都让你做？” “啊·····那个，你会吗？” 毕瑾深吸一口气，“制定规章制度不会，财务会。” “你会财务？”陈望一脸惊讶。 毕瑾则已经开始清点器材了，“嗯，我妈妈是会计，我跟着学了点。” 这真的让陈望惊喜了，他昨晚从小才那儿拿了几本有关财务管理的书来看，还说毕瑾要是不会就给他加强训练一下，反正他脑子好数学也好，虽然学习速度比不上他，肯定也要不了多少时间就能学会，结果没想到人家妈妈就是会计。 这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好好好！太好了，你能帮我做财务预算就已经是帮了大忙了，我去弄规章制度的表！” 说完陈望就急匆匆出去了。 小才见状都看不过去了，“你那规章制度照搬其他研究所的再改动一下就行了，做财务又做表又计算的，你可真会安排人。” “什么安排，人家毕瑾只会做财务，那我能让他做不会的吗？” 但是陈望敢安排，毕瑾却不敢做。 仓库的实验器材毕瑾很快就清点完毕并做好了分类，然后就去找陈望要财务资料做预算。 但当陈望把预算表给他的时候，毕瑾却不敢接。 “这，这表哪里来的？这是重要财务信息吧？这地方的人就这么给你了？” “数据不是真的，不用管那些，我们做一个最低预算和一个较高预算出来就行。” “真的？” “真的，人家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我。”陈望说得特真诚。 小才：……..因为本来就是你做的！毕瑾，他在骗你啊！ 毕瑾：“也是。” 小才：…… 但也不怪毕瑾被陈望给忽悠住，因为换做任何人来，在不了解真实情况下估计都不会相信。 就像毕瑾现在的想法，他能理解这个单位的人请陈望来干这些活，因为以陈望的能力完全没问题。 可把重要的财务信息给陈望就有些说不过去了，陈望再厉害，毕竟还是初中生呢，让初中生来做财务预算…….怎么听感觉都有些不靠谱。 于是陈望一说毕瑾就信了，接过预算表大大方方看了起来，“嘶！三千、七千、三万·····这些实验器材就得十来万了吧！我还没有做过这么大金额的预算呢。” “这些报价都有虚浮，到时候真的去购买的时候肯定要压一压。” 毕瑾点点头，“确实，比如这种频谱分析仪，这预算表上首都无线电厂的报价是一万二，但据我了解的，我们南方无线电厂最先进的只要一万一。 还有这交换机，南方无线电厂新一代的机电式交换机，小型的最多也就一万，这上面的报价都一万五了。” 陈望听得目瞪口呆，同时立马在心里谴责小才，“小才！你出来！假数据你也敢给？” “我提供的数据绝对真实，因为这就是那些大厂的标准报价，而毕瑾说的是实际成交价格，报价和实际成交价格有差异很正常啊。” 实际成交价？那毕瑾为什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陈望直接问出了口。 毕瑾听完笑笑，“因为我妈以前就是南方无线电厂财务部门的，对这些再清楚不过了，我耳濡目染也了解一些。” 这可了解得太好了！ “毕瑾，你真是我最好的朋友！那这些就麻烦你了，弄完我请你下馆子！”陈望决定大方一回。 结果毕瑾摇摇头，“不用，你不是还欠着别人钱嘛，你留着吧，我请你。” 陈望：…….良心有点子痛了。 小才：“我不信。” 但陈望是真的感谢毕瑾，所以下班后先让齐国军把毕瑾送回去然后才送他。 毕瑾坐在三轮车上扭头小声跟陈望说，“这单位领导还是可以，竟然还派车送你。” 陈望点点头，“确实可以。” “但你觉不觉得这个单位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 “我看门口就挂了个科技行政管理部的牌子，可我感觉里面却像什么研究所，好多实验室，最奇怪的一点你知道是什么吗？” 陈望：“什么？” “没人啊！那么大个单位，里面好像就我们两人似的。” 陈望：…… 说完毕瑾有些担心的看向陈望，“你干活他们真的给钱给你了吗？这事你可要问清楚，不能白干。” 陈望：…… 小才：…… 十分钟后，陈望终于把毕瑾送到了家。 然后赶紧让齐国军掉头离开，他生怕再耽误会，就要忍不住跟毕瑾说实话了。 小才：“那你就给毕瑾发工资啊。” 陈望摇摇头，“你觉得毕瑾是用钱能收买的人吗？” “那确实是，能用钱收买的只有你。” 陈望没理小才，出声问前面蹬车的齐国军，“齐主任，王局长有没有说过研究所什么时候才能登记好啊？” 第328章 无利不起早的父子俩 “这样啊，怪不得刚刚都没看见王局长呢。” “嗯，集体建筑队也有好有坏，这就得靠熟人推荐，所以王局长还得找人。” “那确实是，如果能找到那种活干得又快又好的建筑队就好了。” 陈望和齐国军就找建筑队的事聊了起来。 就这样一路到家，陈望跟齐国军告别之后进了院子，院子东边的厨房里传来陈守进“乱七八糟”的歌声，陈望背着书包就进了厨房，“爸，什么事这么高兴？” 突然的声音把陈守进吓了一跳，“嚯！你个臭小子，你要吓死你爸啊！” “行行行，那下次我就背个大喇叭在身上，边走边放陈望来啦，陈望来啦，这样就不会吓到你们了。” 说完陈望从菜板上拿了半截切剩下的黄瓜放进嘴里，“所以爸，你刚高兴什么呢？难道是钱要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陈守进一脸见了鬼的惊讶。 陈望嚼着黄瓜淡笑不语。 陈守进：…….手好痒！ 这时陈守明从屋子里走进来笑的说道：“旺仔，我们今天能把钱要回来还多亏了你们单位的王局长呢。” 他单位的王局长？“三叔你是说王振华局长吗？” “好像是，二哥，那局长是叫王振华吧？” “是。”陈守进撇撇嘴，他三弟也是，怎么什么事儿都跟旺仔讲，仗着别人才把钱要回来这么不光荣的事有什么好说的？ 陈望有些惊讶，“三叔你和我爸认识王局长？”他记得自己没给他们介绍认识过啊。 “呵呵呵呵，我们不认识，不过说来真是巧，事情是这样的·····”陈守明把双方认识的经过简单说了说。 陈望听完后一脸感叹，确实挺巧。 起因是他爸看到了全国日报上刊登的他的彩色单人照，秉承着乐于分享的美好传统美德，一口气买了三十份报纸。 然后就带着这三十份报纸去街道办事处门口找黑他们钱的人要钱，等人的时候太无聊，他们就掏出报纸来看。 然后巧合的事来了，当时陈望他爸正指着他的照片“夸奖”，结果正好被刚办完事从街道办事处出来的王振华听到了，然后就好奇的过来问他们是不是陈望的爸爸和三叔····· 于是双方就这样巧合的认识了！ 陈望听到这里时有些不解，“不是三叔，我爸夸我照片，王局长怎么会好奇的过来问啊？”他印象中王局长好奇心没那么重啊？ 此时陈守进正把菜板切得“梆梆”响，但他的三弟好像没有听懂他的意思。 张口就解释道：“因为你爸当时夸的是：不愧是我儿子！长相随我就是帅，看这照出来多精神帅气！” 陈望：…….这样夸确实会好奇问问。 “那要钱的事呢？是王局长帮你们要回来的吗？” “嗐！根本用不到王局长开口，那黑我们钱的人见到我们认识王局长，等王局长走后自己就把钱全部退给我们了。 而且对我们可殷勤了，还给我们散烟，但我和你爸都不抽烟，就没要，然后他就又要请我们进去坐坐，我们也没去。” 说完陈守明有些好奇的问陈望，“旺仔，这王局长难道是管他们的吗？不然那人怎么一下子就变了态度啊？” “不是，王局长是科管部的，他今天去街道处是去找建筑队给我们单位修食堂，那人估计是想接这个活儿，见你们认识王局长，想从你们这下手所以才转变了态度。” 陈守明听完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怪不得呢，那人就是专门干这个的。” “旺仔，这王局长是你单位领导吗？跟你关系好不好啊？”一直没吭声的陈守进突然开口问道。 陈望又拿了半截黄瓜放嘴里，不答反问，“爸你问这个干什么？” “哎呀，我不是怕今天不够热情，怠慢了你领导，然后让他对你印象不好嘛。” “这就不用你爸你操心了，王局长对我很好，哦，对了，你们的夜校还是王局帮忙报名的呢。” 陈望本以为这么说他爸肯定又会气得“梆梆”剁菜板，结果陈守进听完不仅没有气恼，反而一脸兴奋，“真的？哎哟，这么大的事你咋不早告诉我们呢！” “告诉你们干啥？” “我们好去感谢感谢人家啊！人家帮了这么大忙，我们怎么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哎，算了算了，这些人情世故给你说你也不懂，那个啥，旺仔你把王局长的地址给我下，我和你三叔亲自去谢谢人家。” 陈望怀疑的上下打量他爸一眼，“真的是去谢谢，不是准备偷偷套人家麻袋报复？” “我报复人家啥？” “给你报了夜校啊。” 陈守进：…… “旺仔，你爸在你眼中就是这样会恩将仇报的人？” “真去感谢的？” “真的！” “那等我明天帮你问问。” 陈守进一下就笑了起来，“嘿嘿嘿，好好好，那尽快啊旺仔，感谢这事儿得趁热说，等久了就显得没诚意。” “嗯。”陈望背着书包出了厨房。 小才：“你觉得你爸真的是去感谢的吗？” “当初他来接我的时候买了个包子给客车师傅，口头上说是感谢照顾我，最后怎么样了？” “最后成了教他开车的师傅……”小才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你爸，无利不起早。” 这话陈望就不乐意听了，“怎么骂人还搞连带呢！” “因为你比你爸起得更早。” 陈望：…… 第二天五点陈望就起了床。 因为昨天傍晚齐国军走了之后又返了回来，告诉他研究所已经登记好，明天就可以挂牌，然后把他的工作关系转过去了！ 这种大事陈望怎么能不积极，这工作早一天转到研究所他就能早一天拿上月入过···好几百的工资，昨晚能等一晚上都是因为他耐心好！ 第329章 陈所长他半期考试要迟到了 陈望当时就拒绝了，说自己喜欢低调。 但今天当陈望六点半赶到单位门口时，谭书记已经等在门口了。 陈望赶紧下了三轮车小跑过去，“谭书记？你怎么来了？” “哈哈哈哈，昨天小齐回来回话说你今天准备七点就挂牌，我可不得早点来等着。” 说完谭景贤指了指一旁的照相师，“我请了照相师傅来，虽然你说自己喜欢低调不办剪彩仪式，但毕竟是我们江宁省的第一个研究所，挂牌具有象征意义，还是应该照下来纪念一下。” “嘿嘿嘿，这个可以，还是谭书记想得周到。” 这时齐国军已经把一块刻有“江宁省物理研究所”绑着红绸带的牌子搬了出来。 王振华和李雪梅也早早的等在一旁，眼中全是期待。 陈望看着牌子上的“物理研究所”几个字内心也是激动不已，他以为最多能申请开办个通信技术研究所下来呢，结果竟然是物理研究所。 那这样以后能申请的研究项目就多多了，不会仅仅局限于通信领域。 “陈所长，六点五十七分了。”齐国军提醒道。 因为陈望昨天跟齐国军说要在七点把牌子挂上去，大家知道后都觉得七点这个时间对陈望肯定有什么特殊意义，所以这会都十分郑重的看着时间，生怕早一分晚一分。 六点五十九分，清晨的阳光挣破云层，陈望和谭书记一人一边抬起研究所的牌子。 七点整，两人一齐抬着牌子挂在了大门的右侧。 挂上去的那一刻，恰好有束阳光穿过研究所门口的榕树照在了牌子上，同时大家热烈激动的鼓起掌来。 “哈哈哈，恭喜陈所长！” “对，现在可是名副其实的陈所长啦！” 陈望回头笑得牙不见眼，旁边的谭景贤冲一直准备着的照相师点点头。 “咔嚓”一声。 江宁省第一个研究所挂牌的照片定格在了1977年5月4号这天。 而此时的陈望却突然有片刻的恍惚，这一切好像都是在做梦。 梦醒来之后，他又回到了那个明明住了六个人，但却好像只住了他一个人的寝室，又变成了那个明明有父母哥哥妹妹，却好像是孤儿，还又笨又没上进心的····· 小才：“你半期考试要迟到了。” ！！！卧槽！ 陈望瞬间啥感想都没了，冲过去背上书包就赶紧催齐国军，“齐主任，齐主任，快点，我要迟到了！” “啊？啥要迟到了？”齐国军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陈望已经爬上了三轮车，见状着急的扯着嗓子喊道：“半期考试啊！我今天半期考试！七点半进考扬，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啊！哦哦哦！我马上来！” 齐国军把手上的剪刀递给王振华就冲了过去，上车松刹车奋力一蹬，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三轮车缓慢的起了步…… 三轮车上的陈望想起什么又伸了个头出来，“那个王局长，记得帮我把工作单位转一下啊！” “啊！还有，谭书记，麻烦你帮我剪一下牌子上的大红稠，谢谢！” 话音一落，三轮车终于起步跑了起来。 只留下谭景贤和王振华几人站在新挂牌的研究所门口久久不能回神。 谭景贤看了眼手中的剪刀，开始怀疑陈望选七点这个时间挂牌根本没有什么特殊意义。 这时两辆三轮车骑过来停在了门口，骑车的车夫大喊一声，“陈所长在不在？” 陈所长？王振华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是物理研究所的陈所长吗？” 车夫挠了挠脑袋，“应该是吧，反正送货的人让我们送到这里来找陈所长。” “那就是陈望了，陈所长暂时不在，你们跟我进来吧。” “好嘞！” 王振华跟谭景贤打了招呼然后才带着两辆三轮车进去卸货。 而谭景贤心中却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没一会，他的秘书骑着自行车来了。 开口就是，“谭书记，这个送书的方式怎么样？陈望听到别人叫他陈所长激动不激动？” 谭景贤：…… “哎？陈所长呢？” “陈所长半期考试去了。” 陈所长飞奔去考试，结果因为在最后一秒冲进考扬还被岳邱刚瞪了好几眼。 陈望：……早知道就六点半挂牌了。 一天考试结束。 陈望正在收拾书包，毕瑾已经提着收拾好的书包走了过来，“我昨晚在家做了一部分，今天不出意外就能把预算全部做出来了，做完这个还要做什么？” 陈望已经惊住了，毕瑾竟然还自己加班做？ 天！这是什么顶级牛马——啊！呸！什么天选打工人圣体啊！ 背上书包，陈望带着毕瑾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毕瑾啊，跟我说你有什么梦想没有？” “梦想？” “嗯嗯，对，或者有没有什特别想要东西？” “没有。” “呃，是没有梦想还是没有想要的东西？” “都没有。” 陈望：……年纪轻轻，这么无欲无求。 小才：“你试试给他发工资。” “毕瑾，如果有人请你跟我一样干这些活，然后给你发工资你干不干？” “不干，我又不缺钱。” 小才和陈望听后纷纷沉默了三秒钟，然后异口同声：“算了，再从长计议！” 然后就这样毕瑾在每天放学后都去帮陈望“干活”，干了三天后，研究所的活都被干完了。 而这三天两人还考完了半期考试。 明天就是休息日，此时毕瑾坐在陈望办公室里的沙发上，“这办公室一看就是领导的，人家真的让我们在这里休息？” 陈望也规规矩矩的坐在毕瑾对面，“啊，是的吧，没活干了。” “那是不是明天就不用来了？他们工资发你了吗？” “发，发了。” “那就好，三天前我看门口就挂上了物理研究所的牌子，但到今天都还没看见什么人，总感觉这研究所有些不靠谱。” 陈望立马就不服气了，怎么不靠谱了？但想着有更重要事要做，也顾不上反驳。 他挂上恰到好处的笑容，“毕瑾，问你个事。” “什么事？” “你愿意为国捐躯吗？” 第330章 开始怀疑自己产生幻觉的毕瑾 毕瑾听完看着陈望有些欲言又止。 陈望以为他要问如何为国效力，结果毕瑾犹豫半天问了句，“你拉我进来难道他们要给你钱吗？” 这下换陈望愣住了，有些心虚的开口，“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这几天你好像一直在想方设法的说服我长期到这里来干活。” 陈望：…… “没有。”他没办法给自己发钱，不然那就叫挪用…. “那你为什么一直想把我拉进来？” “为了实现梦想！” 毕瑾：“你不说实话我就走了。” “好吧，是为了我自己，但不是为钱！领导们给安排了十分艰巨的任务，可单凭我一个人根本无法完成，所以我才来找你帮我。” “那你欠钱的事——” “欠人家钱当然也是真的，我买了个房子，还欠人家七百块呢。” “你买房子欠的钱？”毕瑾声音一下就提高了。 “啊，是啊，不然我怎么能欠那么多钱。” 毕瑾深吸两口气，他以为他是因为家庭贫困….. “可这里是物理研究所，领导们能给你安排什么艰巨任务？” “搞物理研究啊。” “你不是研究数学的吗？” 陈望干笑两声，“呵呵呵，偶尔也搞搞物理研究。” 毕瑾眉头已经皱成了川字，他感觉不仅行为上看不透陈望，身份上也要看不透了。 陈望还在一脸期待，“怎么样？数理不分家，你肯定对物理也挺感兴趣的吧？要不要来试试？” “岳老师知道你现在研究的是物理吗？” “岳老师是很支持的。”陈望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都没变一下。 毕瑾又确认了一下，“真的？” “真的。” 可能是陈望的眼神太过真诚，毕瑾没有再继续怀疑，而是问道：“那你现在研究物理的哪方面？” “通信技术，无线电有了解过吧？” 毕瑾：“·····没。”他还在啃大学的数学。 “没了解也没事，到时候我教你就是了。” “我过来是当你助手吗？” “嗯····可以这么理解。”只是比研究助手的活儿多一点点而已。 看毕瑾有些松动的样子，陈望继续加了把火，“之前做化学实验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你也很喜欢做实验，你只要来了研究所，实验室对你完全敞开随便用！” “实验室你能做主？” “呵呵呵呵。”陈望大拇指和食指一捏，“有点小权利。” 毕瑾点点头，“这样看来领导确实很重视你。” “而且这样也能锻炼你自己，你不是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吗？说不定在这过程中你就能找到你想要的了呢？ 毕瑾，暑假那么····长，难道你就要窝在家里虚度光阴了吗？你要浪费你的好脑子吗？那可是天生的！” “这才刚半期考试，说暑假会不会太早了点？还有谁的脑子不是天生的？” 小才：“陈望！陈望的脑子不是天生的！” 陈望：“···” “哎呀，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你就说你干不干吧？反正我是有信心在通信领域做出一番成绩的！” “可是岳老师只让我来帮一段时间····” 陈望摆摆手，“这你不用操心，到时候我会跟岳老师说的，岳老师跟我关系很好，我一说他肯定答应。” “那…行。” 这两字一出陈望立马兴奋的起身从办公桌后面掏出一份合同摆在毕瑾面前，目光灼灼的看着毕瑾，“那就签合同吧。” “还要签合同？” “那可不，我们可是正规单位，而且做研究你知道的，有些信息都是需要保密的。” 陈望这样一说，毕瑾就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份保密合同，于是也没有多想拿起笔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好了。” 陈望收起合同，脸上终于露出得逞的笑容，“哈哈哈哈，毕瑾，欢迎入职我们江宁省物理研究所，你现在就是研究所的办公室主任了，嘿嘿嘿，走，我们去看看你办公室。” 毕瑾愣了愣，“等，等等！” “等什么？” “不对，为什么是办公室主任？我不是给你当助手吗？” “对的啊，我是所长，我的助手是办公室主任很正常啊。” 毕瑾：？？？ 这次毕瑾足足缓了半个小时，但脸上惊愕的表情表明即使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他还是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实。 这时齐国军突然出现在门口敲了敲门，“陈所长。” 办公桌后的陈望从正在研究的资料中抬起头，“齐主任，什么事？” “我来给你汇报下，三天前书记送的书已经分门别类的放在了资料室，你要想找什么书看直接去资料室就行，还有就是后面的食堂最多后天就能收工，我们要尽快招厨师和食堂杂工了。” “食堂后天就能收工了？这么快？” “因为这次找的施工队活干得又快又好，而且我们就建一个食堂，五天时间差不多。” 陈望点点头，“好，我知道了，哦，对了，齐主任，我前天给你的研究资金申请资料交上去了吗？” “交了交了，你交给我那天就交了。” “好的，谢谢你。” “呵呵呵，不客气，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你下班的时间了，我先去把车骑过来在门口等你” “嗯，好。” 齐国军走了之后沙发上的毕瑾猛地一下站了起来，两步跨到陈望办公桌前惊诧问道：“那交上去的研究资金申请资料该不会是用，用我做的那份预算报告吧？” 陈望理所当然的点点头，“不然呢，你都做好了，我总不能再浪费时间自己又做一份吧？” “那它会被交到哪里去？” “先会给王局长他们审核，他们审核过了之后会交给国家科委会，不过王局长是自己人，当天就审核过了，所以这会差不多要到科委会了。” 毕瑾现在已经不知道该用哪种表情才能表明自己内心的震惊和复杂了，总觉得这所有一切都不真实。 一想到自己两天前伏在书桌前跟做题一样随意做的预算竟然要交到国家科委会那样的地方去审批，他就有种荒诞的感觉。 偏偏陈望还十分看好，“放心吧毕瑾，你的预算做得很漂亮，完全没问题，审批一定会通过的！” 毕瑾：……不，他现在担心的不是这个，他担心他的心理疾病已经影响到了他的脑子，让他出现幻觉了。 第331章 六三所的研究员到了 陈望才不管毕瑾接不接受得了，反正把手头的活儿一股脑的推给了他。 毕瑾看着手上一堆文件皱起来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招工信息、食堂工作计划和预算、研究项目资金申请跟进·····这些都是办公室主任需要做的？” “怎么可能，这些都是人事和财务部门需要做的。” “那你给我干什么？” “人事和财务这不是还没有招到嘛，招到就能帮你干了。” 毕瑾听完这句脑子有瞬间的空白，往后看一眼空空如也的研究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大声问道：“陈望，你别告诉整个研究所就你一个人！！” “当然不是。” 毕瑾松了口气，“那还有谁？” “还有你啊，毕主任。” 毕瑾：……. 半个小时后，三轮车上。 “齐主任，你骑慢一点，我看毕主任好像有些晕车了。” 毕瑾立马坐直身体，“你别叫我毕主任，你那主任我当不了，你另请高明吧。” “那不行，卖身契啊，不是，合同都签了。” “我那是被你坑的，你问问谁能干那么多活？” 陈望脸色一正，“哎，毕主任我不准你这么妄自菲薄，你要相信你自己的实力，你一定可以做到的，你可是天才！” “我不是天才，你才是天才。” “嘿嘿嘿嘿，多谢夸奖。” 毕瑾：“齐主任齐主任，停下车，我要下车。” 齐国军有些惊讶的回头，“啊？这里下啊？这还没到你家呢。” “不用，我走回去，正好散散心。” 陈望叹口气，“那齐主任就停车吧。” “哦，好。”齐国军靠边停了车。 毕瑾直接提着书包长腿一跨就下了三轮车，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陈望见状赶紧提醒道：“毕主任，明天虽然是休息日，但我们还是要上班，八点，别迟到了啊！” 还没来得及走远的毕瑾听了这话左腿绊右腿一个趔趄差点直接摔地上。 陈望一脸感叹，“哎，看来腿太长也不好，平地走路都容易摔。” 齐国军：“·····” 小才：“·····” 陈望心情高兴的回到了家，但前几天还高高兴兴的陈守进情绪却低落了下来。 饭桌上，陈守进吃一口饭叹一口气。 都这样了，陈望也不能再装作没看见，于是开口道：“爸，你怎么了？” “不知道，可能是天气热起来了，最近老是胸闷气短，晚上也睡不好觉。” “晚上睡不着觉？那正好上夜校。” 陈守进：“·····” 陈望又看向陈守明，“三叔，你们夜校是不是明天就开始上课了？” “嗯，明天晚上七点开始，所以明天我们可能就等不到你一起吃饭了，到时候给你留在锅里。” “好的。” 这时陈守进终于忍不住苦着一张脸开口，“旺仔，这个夜校爸是非去不可了吗？” “非去不可，爸，这可是打响我们老陈家扫文除盲的第一仗，你可能不能拖后腿。” 陈守进见实在躲不过只好打听起夜校的老师，“那我们班的老师是男的还是女的？年轻的还是年纪大的？” “爸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提前了解一下心理也好有个准备啊。” “行吧，男的，是个退休的老教师，姓卓。” 陈守进脸上顿时露出喜色，老教师好啊，老教师和蔼可亲，就跟刘校长和岳老师一样。 而且年纪大了，精力就跟不上，管学生肯定也没那么严格。 陈望看他爸那窃喜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戳穿他现在的美好幻想，只嘱咐了一句，“爸，卓老师年纪可能比爷还大个几岁，你可要发挥尊师重道的美德，不能惹人家生气。” 陈守进信誓旦旦的保证，“放心吧，你爸最尊老爱幼了。” 陈望：“那就好。” 小才：……一天天的，都同情不过来了。 第二天。 纠结一晚上的毕瑾还是在八点之前来到了研究所。 看着门口江宁省物理研究所的牌子，毕瑾默默的想，也许这里真的能让他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呢？ 深吸一口气，毕瑾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然后找遍了里面所有地方都没看见一个人，连科管部都去看过了，难道他又被陈望耍了？ “毕，毕主任？”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毕瑾扭头回去，发现是一个拿着扫帚提着桶的清洁阿姨。 阿姨笑笑，“你就是新来的毕主任吧？我是科管部的清洁员，我们局长让我今天过来帮研究所搞搞卫生。” “哦哦，你好，请问一下今天研究所上班吗？” “上啊，不过陈所长他们刚刚都急急忙忙出门了。” “出门了？” “嗯啊，说是首都来的什么研究员到了，要去接人呢。” 毕瑾略微一想就猜了个大概，应该是他们研究所和首都的哪个研究所有合作，人家派研究员过来了。 这样一想毕瑾赶紧把书包一放然后就挽起了袖子，“阿姨，帮我也拿个扫帚，我先去把大门口的落叶扫了，你抓紧时间把走廊到所长办公室的卫生弄出来。” “哦，好，好的。” “那个科管部还有人在吗？” “李主任好像在。” “那麻烦你让她过来找我一下，有点事需要她帮忙。” “好，我现在就去。” 此时坐在王振华借来的吉普车的陈望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突然“啊！”的一声。 王振华和齐国军齐齐看过去，“怎么了？” “我们忘了毕瑾了！” —— 从首都来的火车“哐当哐当”驶进江宁省火车站，已经坐了两天火车的向立辉一行人脸上有紧张，好奇，期待和忐忑，但就是没有一点点疲惫。 火车一停稳，几人就开始收拾行李。 安容提上自己的小皮箱，“不知道研究所那边会不会派人来接我们。” “应该会吧，我们出发的时候吴老不是给那边打了电话了吗？” “但火车提前到了啊。” “没事，我们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如果没到等一等就是，毕竟后面还有半车厢设备，光靠我们可搬不走。” “也只有这样了。”几人说着话已经提好行李箱随旅客一齐往车门口走去。 结果刚下火车就看到一个年轻人手上高高的举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曹阳”两个字。 “哎，曹阳，你上次跟吴老一起来的，快看看举牌那人是不是江宁省研究所的？” 曹阳踮脚一看，“好像是！” 此时齐国军也已经看见了曹阳，赶紧招呼守在另外两个车门口的陈望和王振华过来。 第332章 什么招待不周，这不很隆重嘛 两拨人在嘈杂拥挤的火车站会了面。 六三所的人一眼就认出了陈望，实在是太好认了，陈望站在两个人高马大的成年人面前看起来连初中生都算不上，更像是个小学生。 但行为举止却已经足够成熟稳重，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老远就向他们伸出手，“哈哈哈，向教授吧？远道而来欢迎欢迎。” 向立辉也赶紧伸出手，“是是是，陈望你好你好。” 两人握手之后才开始互相介绍。 “向教授，这是科管部的王振华局长和齐国军主任。” “哦哦，你好。” “你好，你好。” 双方一一介绍，在旁边的安荣和袁方涛早就等不及了，偏偏俩人年纪最小，介绍都要轮到最后。 轮到安容的时候，她直接迫不及待的做了自我介绍，“陈望，你好你好，我叫安容，以后请多多照顾，哎呀，活的天才啊，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 陈望刚想问希望没让你失望吧，结果还没问出口手就被一个年轻小伙子抢过去紧紧握在了手中，“陈望，我特别想请教你一个问题，你在你的蜂窝移动网络报告中说信令系统是保证网络正常运行和有效通信的关键技术，但依照我国现有的信令系统恐怕满足不了多用户同时使用和传递各种复杂信息的通信需求吧？” “是，我国是随路信令方式，虽然这种方式实现起来相对简单，但信令传输速度较慢，而且话路一旦出现故障就会影响信令的正常传输，肯定是无法满足通信需求的。” 陈望不等袁方涛再问就笑着道：“这个问题的解决方法就是研究开发一套共路信令，将信令信息集中在一条独立的信令信道中传送，与用户信息完全分开。” 袁方涛眉头一皱，“可是要是实现这样的目标——” 安容见袁方涛这问不完的架势赶紧给他打断，“哎呀你可别问了，今后时间长着呢，你这些问题随时都可以问陈望，为什么要赶在这人来人往的火车站问？” 刚说完安容就被身后的人撞得一个踉跄，袁方涛吓得赶忙伸手扶住才避免她一头栽到地上，“行行行，我不问了。” 完了小声嘟囔一句，“那还不是因为我问了你们一路谁都答不上来！” 安容一个怒气冲冲眼神瞪过去，袁方涛立刻闭上了嘴巴，安容这才笑着跟陈望介绍，“不好意思陈望，给你介绍一下，袁方涛，我们团队里年纪最小也是话最多的人，你嫌烦就不用理他。” 陈望同情的看了眼袁方涛，看来这个老幺混得不咋滴啊，嘴上却道：“没有没有，我最喜欢别人问我问题了。” 小才：“毕竟这样可以展示你的好脑子。” 陈望：“辛辛苦苦才挣来的好脑子，不展示那不是白辛苦了？” 小才：…….他竟然觉得有两分道理！ 这时向立辉开口道：“好了，既然大家都认识了，我们现在还是先去把仪器设备给搬下来吧。” 陈望眼睛一亮，“对对对，先搬设备先搬设备。” 在火车站找了两个搬运工，大家一起把几台实验设备搬到了吉普车的车斗里，陈望看着这些“免费”的设备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下来过。 然后陈望让向立辉和安容坐前面，而他则和齐国军曹阳袁方涛坐后面车斗里，美名其曰保护实验设备。 曹阳和袁方涛也没有多想，点点头直接踩着轮胎翻了上去，陈望在齐国军的帮助下也爬了上去，然后就这样连人带设备一车就拉了回去。 车子出发之后陈望才假模假样的开口说委屈了曹阳和袁方涛，然后还提前打了预防针，说研究所一切才刚成立，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请见谅。 小才：“根本就没有招待，哪里来的招待不周？” 陈望根本不听，他最近在看一本教人如何为人处事的书，上面说“做不做是一回事，说不说是一回事”，他觉得很有道理。 毕竟用嘴说说又不要钱，跟画大饼是一个道理。 曹阳和袁方涛都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根本不在意这些，可能是第一次坐车斗里很新奇，一路看个不停，听了陈望的话还傻呵呵地摆手，“不用招待，我们过来就是搞研究的，只要有吃的住的地方就行。” 陈望脑子一嗡。 小才：“哈哈哈哈哈，吃饭和住的地儿都没有！” 陈望：…… 就在陈望绞尽脑汁想办法的时候，吉普车终于开到了研究所门口。 车子停稳之后陈望正准备起身，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叹，“哇！竟然还拉了横幅，这也太隆重了！” 横幅？什么横幅？ 陈望赶紧起身一看，只见出门时还积满落叶的大门口已经扫得干干净净，而大门上还拉上了一条横幅，写着：热烈欢迎六三所科研同仁莅临合作交流，携手攻克科技难关！ 横幅下毕瑾带着科管部的李主任、清洁员王翠兰、还有三个陈望不认识的同志已经热烈的鼓起了掌。 扬面乍一看确实隆重…… 小才：“天！难道这就是顶级牛马的执行力吗？” 陈望：“对我的毕主任尊重一点！” 坐前面的向立辉已经下了车，陈望见状也赶紧在齐国军的帮助下爬了下去。 向立辉看见陈望立刻笑道：“陈望，你们研究所也搞得太隆重了。” “哈哈哈，这都是我们毕主任的功劳，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研究所的毕瑾，毕主任。” “毕主任，这是六三所的向教授，还有这位是曹阳、安容、袁方涛研究员。” 向立辉听着陈望的介绍愣了一下，“毕，毕主任？这，这看着也太年轻了，像个高中生似的。” 陈望：“哈哈哈哈，小才，看见没有，我说毕瑾显老吧，人家说他是高中生！哈哈哈哈！” 小才：“对啊，长得高像高中生，长得矮像小学生，没毛病。” 陈望一下子就笑不出来了。 而毕瑾则十分礼貌的解释道：“向教授您好，我上个月刚满十二岁，还在读初一。” 研究所大门口顿时响起三道惊呼。 安容：“十二岁？” 袁方涛：“读初一？” 曹阳：“研究所主任？” 毕瑾无奈笑笑，“没办法，谁叫我们所长还没满十二岁呢。” 向立辉四人“唰”的一下又扭头回去震惊的看着陈望。 第333章 又扣又黑的陈所长 “临时的那也是所长啊！”安容一脸的不敢置信，“我们竟然一点消息都不知道，还喊了你一路的陈望，天！” “呵呵呵呵，称呼而已，不用在意。”陈望一脸不在乎的说道。 但向立辉此时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才能表达出内心的震撼和复杂了，他本以为江宁省以陈望带头申请研究项目就已经够令人瞠目结舌了，结果还直接任命陈望为所长了？ 虽然是临时的，但在担任职务期间，那所要承担的责任义务和拥有的权利和正式的并没有区别。 此时的向立辉突然有些迷茫，他认可陈望天才实力，也相信他在科研上一定会做出成绩，可研究所所长不是脑子聪明就能做好的。 研究所所长是研究所核心领导，需要制定发展战略决策重大事项，在科研上，需要他统筹协调研究所的科研项目，指导科研团队申请各类科研项目，还要推动科研成果的转化和应用。 在行政上，更需要他建立完善研究所的各项规章制度，进行资源管理，还要培养人才，与各部门保持密切沟通，争取政策支持和资源保障。 这桩桩件件都需要所长做决定，退一万步说，就算陈望有能力做好这些事，那科研呢？ 科研那边也是他牵头，他们做研究员的都知道，有时候一个实验开始，几天几夜都待在实验室里是家常便饭。 那这种时候陈望能兼顾得过来吗？他脑子再厉害，那身体能抗得住吗？ 向立辉自从知道江宁省书记提前做好准备把陈望留下来后一直挺佩服他，觉得他有先见之明高瞻远瞩，因为陈望确实是一个让所有研究所都想争着要的天才，但让陈望担任研究所所长这一决定他却赞成不了。 有时候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向立辉的担忧安容袁方涛和曹阳却一点没有，有的全是对陈望的佩服和崇拜。 “天呐！太厉害了！” “就是，不愧是天才的人生！”曹阳满脸的兴奋，“陈望，啊，不是，陈所长，你现在就是我最大的榜样！我这辈子能混到你初中这程度就心满意足了！” 安容和袁方涛齐齐开口：“你做梦！” 曹阳：“呵呵呵呵，老实说，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安容点点头，“确实，不然梦醒了落差太大接受不了。”说完又对陈望竖起拇指压低声音道：“而且你还招了一个年纪跟你差不多大的主任，陈所长这一点我也是真佩服你！” “呵呵呵，你们可能不知道，毕主任也是我们学校有名的神童，自学大学高数，门门功课满分，而且他还精通财务，办事能力极强，是我极力聘请来的得力助手，我的招人准则就是不拘于年龄学历，能力者居上。” 四人听完“唰”的一下又把头扭了回去。 “你也是神童？” 王局长他们也有些吃惊，他们猜过陈望招毕瑾进来是有原因的，但没想过原因竟然是这个！ 毕瑾自己也很惊讶，他在陈望眼中竟然有这么厉害吗？ 感受到众人讶异的眼神，毕瑾淡淡一笑，“神童”两个字对他来说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刺耳，“是陈所长夸张了，只是在学习上略有些天赋而已。” 可大家显然不信，先不说这进退有度的谈吐举止就不是一般初中生有的，光是能被陈望夸为“神童”，那就绝对不仅仅是有些天赋而已。 安容惊讶的声音中已经带上了酸味，“老天不公平啊！天才这么多，为何不能多我一个！” “就是！为什么天才还会扎堆出现啊？那不是百年才会出现一个的吗？难道江宁省的风水特别养人？那我多喝一点脑子会不会也变聪明一点？”曹阳也是一脸羡慕。 陈望那种程度，他们只能仰望，但毕瑾却让他们实实在在羡慕。 “呵呵呵呵，毕主任可不是江宁省的，他是隔壁南部省的。”陈望说道。 “南部省的？那他为什么在江宁省读书啊？” “我爸妈在这边工作。”毕瑾撒了谎，但大家都没有怀疑，感叹着命运的神奇，两个天才竟然这么巧合的读了一所学校！ 陈望见大家认识得差不多就开口，“向教授那我们先进去再聊吧，坐了这么久的车，肯定累了。” “对，大家都先进去吧。”毕瑾也跟着招呼。 “好好好，谢谢。”不管心里如何想，向立辉面上都没显出来，带着安容三人往研究所里走去。 陈望对车里的王振华招招手，示意他直接开进来卸货，王振华点点头。 趁着向立辉他们在好奇参观研究所的时间，毕瑾压低声音跟陈望说道：“你昨天怎么不跟我说今天要迎接六三所的研究员？害得我什么都没时间准备，只能匆忙拉个了一个横幅。” “毕主任，首先，我也是今天到了研究所才知道火车提前到了，其次，准备横幅已经非常有仪式感了，你做得非常棒！” 毕瑾微微翘了翘嘴角。 这时陈望紧张的问道：“对了！刚刚参加欢迎仪式的那三个人是你找来的演员吗？不会给钱了吧？” “怎么可能花钱？我们研究所这么穷，钱都要用在刀尖上，放心吧，是后面建食堂的工人，我想着只有三个人欢迎太寒酸了，就再请了三个衣服还没来得及弄脏的工人过来撑撑扬子。” 陈望听完十分满意，“毕主任，我果然没看错你，会算账的主任才是好主任！” 毕瑾现在没空跟陈望扯这个，问他，“中午吃饭怎么办？” “吃饭倒不是问题，用单位的票去国营饭店吃也要不了多少钱，难的是住宿。” 毕瑾眼睛一瞪，“你住的地方都还没有准备好？” 陈望干笑两声，“房子倒是准备好了，但最近太忙了，忘了往里添置家具了。” 毕瑾想了想，“我楼下的邻居是家具厂上班的，我下午可以去联系他准备，但就是时间上——” “毕主任，放心去准备，时间上也没问题。” “添置家具先得丈量房屋，然后挑选合适尺寸的家具，然后还要搬运，布置，这至少要忙到晚上去了。” “没事没事，下午我就开始带着向教授他们做实验，做到半夜时间够不够了？不够就通宵！” 毕瑾：……. 小才：…….. 第334章 陈所长他自有手段 把向教授几人请到办公室里休息了一会，陈望简单介绍了下研究所的情况。 安容几人听得一愣一愣的，没想到陈望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已经把研究所办得有声有色了。 向教授听完心里惊诧的同时也松了口气，至少目前为止陈望这个所长做得都挺好。 只有旁边的毕瑾听得一脸呆滞，他们研究所什么时候资金雄厚了？申请的资金不都还没有审批下来吗？现在账上的钱都还是借的省里的。 而且哪里分工明确了？行政人事财务不都是他吗？连清洁员都是蹭的科管部的。 还有实验技术中心、图书资料室、信息建设管理中心……这些部门到底在哪里？ “在哪里？” 陈望用手指了下身后，“就在我们办公室下面啊。” 毕瑾满眼的困惑，“我们办公室下面？那不是锁着的空房间吗？” “哎。”陈望拖长声音，“不全都是空的啊，那图书资料室里可放了谭书记送的书了。” “那，实验技术中心和那什么信息建设管理中心呢？” “那两个确实是空的，但现在我们不也用不上嘛，等以后用得到了再说。” 毕瑾：…… 此时一行人正往国营饭店走去，毕瑾想到什么又把陈望往后拉了拉才压低声音说道：“那你等会怎么开口让向教授他们去做实验？人家刚到你就直接让人工作不太好吧？” “没事没事，等会看我的。” 半个小时后，饭桌上，陈望喝了一口汤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袁方涛开口，“对了袁研究员。之前在车站的时候你是不是想说我国要实现自主研发共路信令的目标十分艰难？” 本来正好好低着头吃饭的袁方涛听了这话一下子抬起了脑袋，囫囵把嘴里的饭吞进后一个劲儿点头，“对对对，要自主研发共路信令需要大量的理论研究和技术探索，可我国在这方面的研究基本属于空白。” “没关系，最开始的蜂窝移动网络只需要共路信令系统提供最基本的信令传输和电话用户部分管理功能就行。” “那随路信令一样能做到啊？” “是，所以我准备先用随路信令实验。” “怎么实验？”这次开口的是向立辉。 陈望目光顺其自然的移过去，“是这样的向教授，我准备进行一个模拟电话信令实验，主要研究用户摘机、挂机、拨号等操作所产生的信令信号特征·····” 陈望侃侃而谈，向立辉几人听得全神贯注。 听完陈望的模拟电话信令实验后向立辉颇为感兴趣，“这个实验不错，而且构建一个简单的信令传输实验平台还可以同时研究信令在不同传输介质和环境下的传输特性。” 陈望立马赞同，“向教授你可说得太对了，我这几天一直都在准备这个实验，你们到了之后终于可以开始了。” “那还等什么，现在饭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我们回去马上开始吧！”袁方涛一拍桌子就激动的站了起来。” 陈望：“哎，那不行，你们刚到，还是休息一晚明天再开始吧。” “不用不用，我们一点都不累。” “袁研究员你年轻精力好当然不累，可是向教授——”陈望欲言又止的看向向立辉。 向立辉立马坐直身体，“呵呵，我虽然看起来比小袁他们大很多，但也就刚38岁，身体也好得很，完全没问题！”开玩笑，他要是说明天再开始那不是说明他身体不行了？ “那还是不行，构建实验平台还需要你们从六三所带过来的实验设备呢，这些设备都还没有安装好，我们安装师傅要明天才能到。” 毕瑾不可思议的看向陈望，他们哪里有安装师傅？ 结果下一秒袁方涛就拍着胸脯保证，“嗐，还要什么安装师傅啊，我们自己就能安，我和曹阳都是专业的，教给我们就行！” 陈望顿时一脸不好意思，“这怎么行？你们都是六三所派过来的高级人才，而且刚坐完两天的火车，哪能让你们再干安装设备的活儿，不行不行！还是等明天——” “陈所长。”曹阳打断陈望的话，“没关系的，我们在六三所也经常安装和维护实验设备，何况我们真的不累，早一点把设备安装上，也能早一点实验。” “既然这样，那，那就只有麻烦你们了。” 毕瑾：…… 晚上十一点，毕瑾终于把四间屋子都简单的布置了出来，送走家具厂的师傅后又马不停蹄赶往研究所的实验室。 而此时的实验室里灯火通明，陈望正和向教授仔细观察着信令在室内存在大量障碍物的情况下会如何被阻挡和反射。 “哎，多径衰落是无线信令传播中最常见的问题，以我们现有的最先进的技术就是空间分集，但技术不成熟也受到很多限制，我们的天线的制造工艺和布局设计相对简单，天线间距等参数的优化程度有限，这些都导致解决的效果不是很好。” 向立辉一边记录着数据一边跟陈望感叹。 “那频率分集呢？现在是不是只有军方在用？” 陈望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向立辉头皮一下炸了开来，声音中满是震惊与慌乱，“你怎么知道？” “呵呵呵，向教授你别紧张，并不是你们信息泄密了，这只是我的推测。”陈望微微一笑。 但向立辉提起来的心却并没有落回肚子里，“推测？” “频率分集就是将信令分散在不同的频率上传输，这样就需要额外的频谱资源，但我们频谱资源本就稀缺，那这种情况下，一般都会优先给通信质量要求较高的军事通信使用吧。” 向立辉听完愣了半晌才彻底服气的苦笑一声，“你这脑子啊，太可怕了。” “不不不，只要用到正途上，它就不可怕。” “哈哈哈哈，对对对，是我言语不当。” “嘿嘿嘿，没关系，不过向教授应该带来了军方那边的数据吧？”因为当初双方合作时就明确说过要数据共享。 向立辉点点头，“带来了，但其实碍于频率合成和切换技术不成熟，军方使用频率分集时不仅有超高的成本，系统的复杂性也极高。” “那我们不如试试把空间和频率分集结合起来呢？” 第335章 离超级天才只剩最后一小步 向立辉微微一愣，刚想问这如何结合，毕瑾就出现在了门口。 “陈所长，已经十一点了，还是先让向教授他们先休息吧，实验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身体最重要。”说完毕瑾几不可察的对陈望点了点头。 陈望立刻秒懂，直接收起手中的资料，“哎呀，竟然都这么晚了，不行不行，我们不能在继续了，向教授你们必须要马上休息！” 向立辉还想知道陈望刚刚说的空间和频率分集如何结合的事呢，“不，那个陈所长，等等，不着急，我——” “向教授，既然你叫我一声陈所长，那就听我的，现在休息最重要，一切都等明天再说。”陈望说着就把向立辉往实验室外推，“住所我们都是早早就准备好了的，直接去休息就行。” 向立辉已经被推到了实验外，其实他还真的有点疲惫了，于是无奈笑笑，“行吧，但你明天一定要告诉我这两种技术如何结合。” “放心吧向教授，保证给你说得明明白白。” 然后陈望和毕瑾就一起带着向立辉四人去了住所。 房子是陈望跟谭书记借的其他单位的，离研究所很近，就在研究所后面一两百米的位置。 正好四个单间，一人住一间。 毕瑾走在前面把门打开，四人进去一看都十分满意，小小的房间布置得十分温馨，一点都不像冷冰冰的单位房。 陈望在后面也看得目瞪口呆，这桌子、这衣柜、这床····还有漂亮的窗帘和桌布！这可得花多少钱啊！ 这毕瑾可真不禁夸！早上才夸他会算账，晚上就大手大脚了。 毕瑾看了眼陈望，走过去小声道：“放心吧，家具都是淘的二手的，窗帘桌布是找纺织厂女工现在做的，一共都没花多少钱。” 陈望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毕主任！” 毕瑾：…….这种夸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安置好向教授四人后，陈望和毕瑾才又回了研究所，齐国军还在等着送两人回去。 陈望爬上三轮车就打了个哈欠，“齐主任，麻烦你了，让你等这么晚。” “不麻烦不麻烦。” 毕瑾也跟着上了车，“谢谢齐主任了，走吧。” “哎，好嘞！” 陈望瞅了眼还精神奕奕的毕瑾又偷偷羡慕上了，天生好脑子，觉少，还长得高！ 这样一想，自己简直就是毕瑾的对照组啊。 天生笨脑子，睡不完的觉，还长得矮！ 小才：“没想到还能等到你对自己剖析得如此精准的一天。” 陈望：“但幸好我比他长得帅，就这一点来说老天也不算太偏心。” 小才：“·····” “哦，对了小才，我的有效学习时间有多少了？”马上就要进入正式的研究，陈望想尽快把脑域开发到超级天才这一阶段去。 “八小时五十八分钟。” “那不是再有两分钟我就能把脑域开发到90%去了？”陈望立刻下定决心，“今晚上我要学一晚上的百科知识！” “那《大众心理研究》《所谓高情商，就是会说话》《沟通的艺术》这些书都不看了？” “不看了不看了，我觉得我已经掌握到了精髓。” 小才听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实话他不信邪把陈望最近看的这几本书都看完了，但还是不知道陈望是如何把这些高情商的社交手段无师自通转变成坑人手段的。 而且最恐怖的是，他俩的嘴仗，他的战绩已经从百分之百掉到了百分之五十了！甚至还有往下掉的趋势！ 这还是陈望脑域开发处在普通天才这一阶段，他要是真开发到超级天才去······ 不行不行，果然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他也要多开发几个小的CPU出来专门学习怼人技术！ 陈望等了半天不见小才回应，叫了他一声，“小才？” 小才：“勿扰，学习中。” 陈望：…….他果然是榜样，一个智能竟然也被他影响得想要学习了！ 小才：…….怼人技术可以学，但不要脸去哪里学？ 陈望见小才真不跟他说话了才又开口问毕瑾，食堂招厨师和杂工的事有没有眉目。 “我已经在我们门口贴了招工启事，下午去家具厂的时候也顺道去了趟劳动服务站，然后把我们的需求报了上去，他们有合适的人自然会推荐给我们。” “不愧是毕主任！” 毕瑾：“······能不能换句话？” “多亏了你，毕主任！” “齐主任，马上就要到了，就停这里吧，我走过去。” 陈望伸头过去，“你又要去散心啊？都这么晚了，就算睡不着也别在大街上闲逛，要不回去把食堂的财务表做出来吧。” 齐国军已经停了车，毕瑾一边下车一边反问，“你为什么不做？” “我要给向教授他们写研究理论啊，你刚没听到他明天要问我要空间和频率分集——” 毕瑾没等陈望话说完就转身走了。 “哎，毕瑾，明天是要去上课的啊，不是去上班的，你别走错地方了！” 陈望喊完后看着毕瑾径直走进他家的单元大院才让齐国军掉头离开。 陈望第一次晚归，虽然下午已经让齐国军带过话回去，但当他回到家里时他爸和三叔都还在堂屋里等他。 听到院门打开的声音，陈守明从书里抬起来头来，看见陈望背着书包走进来赶紧问道：“旺仔，吃饭没有？” “我吃了的三叔，你们怎么还没睡？” 这时陈守进突然从桌子上弹起来，“你都没回来我们怎么能睡？” “爸，把口水擦擦。” 陈守进赶紧用手抹了抹嘴角，“那，那个我就眯了会，刚刚我都在看书，不信你问你三叔！” 陈望看了眼桌子上倒着书也没有拆穿他爸，点点头，“那你们快收拾去休息了吧，很晚了。” “旺仔你肚子饿不饿，饿了爸去给你煮碗面条。” “爸，我不饿，你也别忙了，快去休息吧。” “真不饿？” “嗯。” 陈守进和陈守明这才把书收拾了回了房间。 陈望洗漱完也躺到了床上，开始专心致志挣他的有效学习时间。 但就剩那么两分钟的时间，陈望依旧没有成功。 还差13秒！ 第336章 陈望他每天都在拨算盘 第二天到了学校陈望也没有闲下来，一有时间就在抓紧时间写空间-频率分集的结合理论报告。 下课的时候毕瑾把一份报表放在陈望面前，陈望从报告中抬起头来，“这是啥？” “你要的食堂财务预算表。” “不是，你昨晚真熬夜做啦？” 毕瑾看了眼陈望正在赶工的报告，“我做事不喜欢拖着。” 然后说完就走了。 陈望：….. “不是，我昨晚是有其他重要的事要做！” 吼完陈望就美滋滋看起了手中的财务预算，看完陈望真的不得不佩服毕瑾的实力，不愧是专业财务的儿子，这份预算表简直完美。 食材采购成本、人工成本、运营成本，一条条都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且都控制在最低范围，简直深得陈望心意。 陈望正看得满意，教室里突然一阵喧哗。 这时周嘉扬正好回到座位，“成绩出来了。” 陈望点点头，怪不得大家这么激动。 前面的许甜已经起身准备去看了，问俩人，“你们怎么这么稳得住？都有信心啊？” 话音刚落，前面就有人扯着嗓子喊道：“陈望！陈望你和毕瑾又是并列第一！省里也是并列第一！” 期中是省里所有中学联考，数学没有岳老师出的额外附加题，跟毕瑾并列第一陈望也没有意外。 许甜听完耸耸肩，“第一的待遇就是好，坐在位置上就能知道成绩。” “哇！周嘉扬，你这次上升了三名，直接考到全校第三，省里第八名去了！” 许甜立马瞪大眼睛，“·····好哇！怪不得你俩坐这里纹丝不动呢！原来是因为早就胸有成竹了！” 陈望也欣喜的看向周嘉扬，“嘉扬！你这次考得不错，班上第三名了！”一般特优班的前二十名就是全校的前二十，所以排名一般都说班上排第几就行。 周嘉扬之前一直都在班上五六名浮动，这次直接考到第三名，确实进步很大。 “多亏了平时你帮我讲题，我才能有这么大的进步。”周嘉扬高兴道。 陈望嘴一咧，“既然这样，我们什么时候去你家庆祝一下吧！我也好久没去看外婆了，顺便看看她老人家。” 空间里正在看书的小才一个激灵，“谁？” 陈望：“什么谁？你不是在学习嘛？” “是啊，我好好的学习着呢，谁的算盘珠子崩我一脸！” 陈望：“······让我看看你看的是不是正经书。” 小才没有回陈望，但在陈望脑子里给他晾了下书的封面：十二岁以下禁止阅读。 陈望：…….当他看不见底下那行小字吗？ 背下这些梗，吵架绝对不会输······ 此刻陈望发现小才好像其实也没有多聪明。 小才：“我设置的初始智能为两百，相当于你脑域开发度的100%。” 陈望：“那你还看这种书？” “因为有些句子简直就是照着你写的，我观摩观摩。” 陈望一喜，“啥句子？” “比如这句话，‘只要我没道德，就没有人可以绑架我’简直为你量身定做。” ····· 陈望跟在脑子里跟小才你来我往的也没有耽误他漏听周嘉扬的话。 “好啊！外婆也念叨着你呢，明天怎么样？想吃什么告诉我，我回去跟外婆讲。” 陈望想吃的就多了，但周外婆年纪大了，而且最近天越来越热，如果准备的菜多了陈望怕累着周外婆，便说了两道特别想吃的菜。 “好，我记下了。” 因为考试成绩依旧稳定第一，再加上明天中午要去周外婆家吃好吃的，陈望下午放学的时候脚步都是轻松的。 和毕瑾一起到了研究所后，陈望看着放下书包就要出办公室的毕瑾赶忙叫住他，“毕主任你去哪呢？” “去后面食堂看看收尾工作怎么样了。” “那些工作齐主任和李主任完全搞得定，说好要带你一起搞研究的，你跟我一起去实验室。” “去实验室？”毕瑾有些错愕，“可我对你们现在研究的内容完全没有了解。” “基础知识简单得很，凭你的脑子多听几次就懂了，谭书记送来的书里有这方面的资料，你等会带几本回去看，有什么不懂的问我就是，现在让你跟我一起去实验室也不是让你帮忙，你可以提前适应适应实验室的环境与氛围，也可以看看自己对这些感不感兴趣。” 陈望一边说着一边从书包里拿出资料，然后径直向门外走去，“今天我们主要研究空间分集和频率分集——” 都走到门外了才发现毕瑾还站在原地没有跟上来，“毕主任？” 毕瑾恍然回神，应了声后跟了上去。 陈望见状也没有问他愣在那里干什么，自顾自说着今天的实验内容。 但毕瑾却没怎么听进去，总觉得陈望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把一种以前他完全没有想过的路摆在了他的眼前。 它通向一个丰富多彩、绚烂且充满奥秘，但又极其严谨崇高的科学世界。 毕瑾心中有好奇兴奋，但更多的是茫然跟自我怀疑。 他不是陈望，他的神童称号在陈望面前像一个笑话，他的脑子远远赶不上他，陈望能走，并不代表他也能走。 那他······要走吗？能走吗？ 这时陈望一脸疑惑的回头，“毕主任，你腿受伤了吗？” 毕瑾从纷乱的思绪中回神，下意识摇头，“没有。” “没有你走那么慢干什么？快点啊，李主任会把晚饭直接送去实验室，你再磨蹭下去，我们俩等会就只能吃剩饭剩菜了！” 毕瑾顿时抛开脑子里的杂想，快步走上去，“你想吃饭自己就先走啊。” “我又不是那种仗着腿长走得快就抛弃朋友的人！” “但是你腿也不长啊。” “哈、哈、哈！毕主任好心的提醒你一句，你只是个主任！” “那人事和财务的活·····” “虽然只是个主任，但在我心里也是最厉害的主任！毕主任，能者多劳，你这么厉害，就多劳点吧。” 两人说着话就到了实验室，等了一天的向立辉看见陈望立马就迎了上去，“陈望，那个——” 话没说完陈望就拿出一份报告，“向教授，方法都写在这里面了。” 第337章 毕主任你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爷爷？ 向立辉接过去就迫不及待看了起来，安容和袁方涛几人也赶紧凑过去。 陈望见状便带着毕瑾一一去认识实验设备，教他如何操作。 毕瑾听得十分认真，而且因为智商高，陈望讲一遍他就能记住。 完了他有些奇怪的问陈望，“你为什么对这些设备这么熟悉？平时我们也接触不到这些吧？” 陈望撒谎眼睛都不眨一下，“我从书上看的。” “什么书还讲解这些实验设备？” “图书馆有专门介绍通实验设备原理、结构和应用的书，把这些了解之后构建一个通信实验设备的理论知识体系，然后再看到这些设备自然而然的就知道它是干啥用的，怎么用了，很简单。” 毕瑾：……. “说实话，我们这些设备落后国际先进水平太多，要想构建功能完全的蜂窝移动网络，这些实验设备都必须更新换代才行。” “全部更新换代？” 毕瑾嗤笑一声摇头，“这是我们现在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每一个工业设备要实现更新换代第一个就是核心技术的升级，先不说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核心技术，就说车间里的生产流程和工艺每提高一步都需要无数工人和工程师耗费无数时间和心血才能做到，这要怎么在短时间内做到全部更新换代？” 一股脑儿说完毕瑾才发现自己语气带了点轻嘲，他刚想解释不是对陈望，陈望就好奇的瞪着一双眼睛问他，“毕主任，你咋了解得这么清楚？” 毕瑾见陈望确实没有介意才开口道：“因为我爷爷和爸爸都是南方无线电子厂的工人，我爷是八级钳工，从小饭桌上他们聊的都是这些。”正是因为太了解这些，所以陈望说出要把设备全部更新换代的时候他才会觉得异想天开。 但此时旁边的陈望已经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你，你爷是，八，八级钳工？传说中技术工人的’天花板‘，有’活的精密机床‘之称的八级钳工？” 毕瑾脸色顿了顿，然后点了点头。 陈望双眼猛地放光，赶紧上前问道：“毕主任，以你爷这身份地位，在南方无线电子厂肯定能说得上话吧？” “你要看是什么，技术方面的肯定没问题。” “就是技术方面的啊！”陈望高兴不已，觉得自己把毕瑾招进研究所简直就是最英明神武的决定！ 毕瑾多聪明的人，陈望这样一说他就明白了意思，“你想找我爷改进技术？” 陈望一拍手，“跟毕主任交流就是简单！怎么样？我提供改进方法，你请你爷爷出出手。” “你哪来的改进方法？” “我自己研究的啊。” 这次换毕瑾张大了嘴巴，“你研究的？你不是在研究通信技术吗？” “嘿嘿，然后也顺便研究了下要用到的仪器设备。”不然硬件设备跟不上，他空有核心技术也建不成蜂窝移动网络啊。 “······” “我回去帮你问问。” “干嘛等回去？我办公室有电话，现在我们就去打电话问吧，时间也正好不早不晚。” 毕瑾面带犹豫，但在陈望急切的目光中还是点了点头，“行吧，但我这会不确定我爷是在厂里还是家里。” “都打过去试试就知道了。” 陈望带着毕瑾往外走，这时李雪梅正好提着打包的饭菜进来，“哎，陈所长，毕主任，饭来了吃饭吧。” 陈望犹豫了三秒，“我和毕主任去打个电话，让向教授他们先吃吧。” 李雪梅点点头把饭菜提了进去，结果向立辉几人也正看报告看得起劲，根本没空吃饭。 于是只能轻手轻脚的把饭放到桌子上就退了出去。 这边陈望眼巴巴的等着毕瑾跟他爷爷通话，毕爷爷好像很意外毕瑾竟然给他打电话，逮着毕瑾问个不停。 陈望也没有催毕瑾，听着那些关心的话他突然也有点想他爷奶了，不行，等会毕瑾打完电话他也要跟他爷奶打一个，好久都没打了。 毕瑾回答得很简短，毕爷爷挨个问了一遍之后电话里突然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陈望有些奇怪的撞撞毕瑾手肘，用嘴型提醒他，“你也问问你爷爷最近怎么样啊？” 毕瑾反应过来才结结巴巴开口，“那，那个爷爷，你最近身体还好吗？” 电话等了一会才传来毕爷爷开心的回应，“哎，好，好着呢！” 然后毕瑾又问了些日常关心的话，毕爷爷都高高兴兴回答了。 完了才开口说起陈望的事，这次电话那边沉默得更久了。 等了好一会陈望听见毕爷爷在电话里问毕瑾，“小瑾啊，这个孩子是你朋友吗？” 毕瑾看了一眼陈望。 陈望立马把头点成残影，用眼神肯定，我就是你最好的朋友！ 毕瑾回头，“他说是。” 陈望：…… “好，既然是你的朋友，那爷爷就答应这个要求。” “他想跟你说两句。” “行。” 陈望赶紧正了正脸色尊敬的把电话接了过去，“毕爷爷，您好，我叫陈望。” “嗯，你好，小瑾已经给我说过了，他说你自己研究了改进技术，具体是哪方面的？” “我想最先改进无线电发射机和接收机。” 毕爷爷没有在意陈望说的最先两个字，“呵呵呵，口气不小啊，那你说说你要如何改进。” “毕爷爷，你们南方无线电子厂最新的发射机是不是还是使用的磁控管振荡器？” “是。” “如果我说我能提供频率合成技术呢？” “现在你们半导体应该是以晶体管为主吧？如果我能改进成集成电路呢？” “集成电路？我们也能造，但是——” “但是制造工艺跟不上，没事，毕爷爷，您是八级钳工，只要我提供技术，我们完全能造一台光刻机出来！” 电话那边又是一阵沉默。 这次久得陈望看了好几次电话，差点以为毕爷爷已经挂断了的时候，电话那边终于传来毕爷爷的回复：“如果你有时间就来一趟南部省，如果你真能拿出这些技术，我可以试试。” “哎！好的好的，我一定找时间过来！” 陈望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毕主任，咋样？找个时间回你老家一趟吧。” “这事你得找岳老师说。” 陈望摆摆手，“嘿嘿嘿，没事，我跟岳老师关系好着呢，我一说他保准答应。” 第338章 王局长的请求 毕瑾转身坐在沙发上，“没事，我就在这儿等你，反正我也不饿。” 陈望点点头，这时电话接通了，是大队长陈国林接的，得知是陈望的电话陈国林十分高兴，一边吩咐儿子去喊老陈家的人，一边自己跟陈望唠上了。 毕瑾坐在旁边听得十分新奇，没想到陈望跟他们大队长竟然也能聊起来。 还聊得十分不错的样子，聊地里的庄稼，聊大队最近的变化，还有队上小学、粮油站、食品加工厂······· 不知道的还以为陈望是大队书记呢，啥都关心。 过了一会毕瑾听见陈望突然激动的喊了一声：“奶！” “奶，我可想你了！” “啊？家里又养了十只鸡啊？” “我知道，那瓜夏天就吃不完。” “嗯嗯，好着呢，天气热了，你也要注意身体····” 这家里家外的日常琐事一聊就是两三分钟，毕瑾不由想到刚刚跟他爷爷的通话…… 结果刚一想到这，书桌旁的陈望就叫了一声：“爷！” “爷，我可想你了！” “这又到夏天了，今天你老可别再心疼鞋打光脚了。” “好，我爸把我照顾得好好的呢！” “哎，知道，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听到这里毕瑾以为要结束了，刚要起身又听到陈望叫了一声：“妈！” 毕瑾又坐了回去。 紧接着又是三四分钟的通话，毕瑾觉得这次应该真的要结束了，因为陈望都把电话从耳边拿开了。 于是毕瑾又起了身，结果陈望只是把电话从左边耳朵拿到了右边耳朵。 “大伯！” 接下来毕瑾还听到了:大伯母、三婶、二姐、三姐、四姐、安安…….. 整整四十分钟过去，陈望才意犹未尽的打完这个电话。 这次毕瑾等陈望把电话真正挂稳了才起身，一脸复杂的看着陈望，“你给家里人打电话每次都要打这么久？” “嘿嘿，我们家里人多，没办法，这还是我奶规定每个人都只能说三分钟的情况下呢，要是没有时间规定，那估计得从早说到晚。” 两人一边说一边下楼往实验室走去，毕瑾听了一脸复杂，“你跟每个人都有那么多话要说？” “不是啊，是我们互相都有话说。” “······你们家人感情可真好。” “嘿嘿嘿，是挺好。”反正谁离了家都互相挂念着，就像他爷奶，在家里对他爸那叫一个不待见，结果电话里还是会问他爸和三叔学车学得怎么样，在省城适不适应。 在得知陈望让他们去上了夜校之后，陈爷爷和陈奶奶都赞成不已。 因为陈望的出息让所有老陈家的人都明白了一个道理，读书确实能改变命运！ 所以现在家里面也十分重视女孩们的学习，凡是跟读书有关的，老陈家的人都会大力支持。 陈爷爷和陈奶奶对陈守明没有丝毫担心，只一个劲儿的嘱咐告诉陈望，让他好好监督他爸。 还让他转告他爸，要是不好好读书，他们就要再让他重新尝尝竹笋炒肉的味道！ 陈望哪能让他爷奶失望，立马就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我一定让我爸好好读书！” 所以这会毕瑾就十分不解的问陈望，“你刚是不是说错了，是一定让自己好好读书，怎么说成让你爸好好读书了？” “是我爸，他和我三叔在上夜校，我爷奶关心他学习呢。” “你们家里人····关系真的很好。” 陈望不知道这怎么又扯到关系好上去了，摆摆手说起去南部省的事，“我觉得我们可以等研究资金下来就过去，到时候还可以顺便再购买些实验设备，毕主任，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我没问题。” 两人下了楼后往实验室走去，这时王振华从科管部急匆匆走出来，看见两人赶忙招呼，“陈所长，毕主任，等等。” “王局长？” 毕瑾等王振华过来了才礼貌的点点头，“王局长。” 王振华脸上的笑容第一次带了些窘迫，“那，那个，有个事我想问问你们。” “什么事王局长，你说。” “我看毕主任昨天在大门口贴了张招工启事，那，那个我有几个因伤退伍的战友，不知道能不能来干这个活？” “退休军人？”陈望眼睛一亮，“当然可以啊！王局长，他们人在哪呢？马上就可以来上班！” “真的？”王振华脸上一阵欣喜，不过想到什么立马冷静下来，“陈所长，那个不知道你们刚刚有没有听见，我这几个战友都是因伤退伍的，哦，有一个不是，有一个是因为家中寡母病重不得不退伍回来照顾。” 说完王振华苦涩的笑笑，“所以他们或多或少身体上都有些问题。” 陈望摆摆手，“这些都没关系，不会让他们干重活的。” 王振华一听就知道陈望误会了，“不是不能干重活，我是说其中有个小伙子耳朵是聋的，还有个赵峰，他断了条手臂，不知道你们敢不敢要。” “这有什么不敢要的？” 王振华这才真正高兴起来，“那陈所长你们研究所能要几个人？我这些战友虽然能吃苦耐劳，但文化水平都不高，你们研究所办公室那些活儿他们估计都干不了，只能干些杂活，你们干杂活的还要几个人？” “干杂活？王局长是指清洁工，门卫，食堂杂工那些活儿吗？”毕瑾开口问道。 “对对对，就这些，你们能要几个？” 毕瑾没有说要几个而是反问道：“王局长有几个人啊？” “老孙头和他儿子、刚子、三峰、凌飞，一共五个。”王振华挨着数完，“啊！对了，老孙头是炊事班的，可以去食堂厨房做帮厨！” 陈望奇怪，“王局长，既然他是炊事班的，那直接就当厨师啊，干嘛还要做帮厨？” “呵呵呵呵，那个，他都是做大锅饭的，怕做出来不合你们胃口。” “嗐！食堂本来也是大锅饭，有什么合不合胃口的，有这位孙师傅，我们还省得找厨师了呢！对吧，毕主任？” 毕瑾点点头，他对食物更没有要求，只要能吃就行。 第339章 草台班子终于搭了起来 王振华严眼中闪过惊喜，“你们五个都要？” “应该没问题，一个厨师、一个食堂大堂杂工、一个清洁工、门口还要一个保安·····”毕瑾说着看向陈望。 陈望立刻补上，“还要一个司机！对，我们不能再麻烦齐主任了，我看他最近办公室的活都多了起来，一早一晚还要接送我和毕瑾太累了。” 毕瑾赞成，“是这样，我们确实需要一个专职的司机。” 一下子五个战友都有了安排王振华高兴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一味的感谢，“谢谢，陈所长毕主任，我替我的战友谢谢你们！” 王振华是个秉公办事特别不爱找关系办事的人，从之前科管部被人特意压工资一事就能看出来。 王振华私底下跟谭书记关系不错，这种事只要稍微跟谭书记提一提，分分钟就能解决。 但他宁愿自己一趟一趟跑，也不愿意“找关系”。 可这次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他要是不用关系，他的那些战友生活都快没了着落。 陈望自然看不出王振华开口之前的窘迫和不好意思，但毕瑾看出来了，可王局长之前一直在帮他们的忙，没必要让他觉得这件事欠了他们人情。 毕瑾正想着找个什么好借口时，旁边的陈望已经开了口，脸上的表情比王振华还激动，“王局长，我们才要谢谢你啊！我们正愁招不到合适的人呢，这样给我们省了多大事啊！” 王振华有些懵，“啊？” 陈望继续说道：“王局长，那就麻烦你尽快让你的战友们过来上班吧，正缺人呢！” “哦，哦哦，好，我马上去给他们回话！”王振华一脸兴奋的走了。 毕瑾等王振华走了之后才对陈望夸道：“不错，你这样说，王局长就不会觉得欠了我们人情了。” 陈望已经抬脚往实验室走去，听了这话一脸疑惑，“王局长为啥会觉得欠了我们人情？” “他在我们这儿给他战友谋了几个工作，他心里肯定会觉得欠了我们人情啊。” “啊？他不是看我们一直没招到人，特意帮我们才推荐他战友的吗？” 毕瑾无语，“怎么可能招不到人？我昨天才在门口贴了招人启事，今天来联系的人就有十来个了，资料都还放在我办公室没来得及看呢！” 说完满脸诧异的看着陈望，“所以你是真觉得王局长是为了帮我们？” 陈望点点头，“肯定啊，退伍军人哎，这样的人给我们研究所当保安和司机，安全感简直直接拉满啊！” “拉满？” “就是满满安全感的意思。” 毕瑾沉默了，因为这完全是两码事，人情这事看得是谁更获利，谁先开口，王局长跟他们比起来明显是“获利”一方，毕竟他们要招人很容易。 算了，反正陈望阴差阳错也达到了他预想的效果。 毕瑾不再继续分析，陈望更懒得想，只要不是他吃亏，管他是怎么回事呢，两手一背，高高兴兴往实验室干饭去了。 晚上从实验室出来又是十点，陈望坐在三轮车上打着哈欠，“齐主任，这段时间真是麻烦你了，再过几天你就不用起早贪黑送我们了。” 齐国军在王振华那里已经得知了这个“噩耗”，对，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个“噩耗”！ 幸好已经被王振华开导了半天，再加上最近科管部的工作确实多了起来，不再只单单围着陈望转，他才慢慢接受，不然陈望“专职司机”这个工作说什么他都是不会让出去的！ 但这会听到陈望说不用他了心里还是有些失落，“我不觉得麻烦，每次接送你我都感觉日子特有奔头。”身边有一个乐观向上的人，会让人情不自禁的跟着开心。 而且也是陈望的到来，他们的生活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以齐国军干这个活完全是心甘情愿的。 “有奔头？哎呀，接送我有个啥奔头啊，等着，以后我们研究所多搞些研究出来时那才有奔头呢！到时候就要辛苦齐主任有干不完的工作了。” “呵呵呵呵，有多少工作我都不怕！” 陈望听完心里感叹不已，大家怎么都那么爱工作啊！ ——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在这三天里，陈望写完了四份给数学应用报的稿子，解答了海市电力部工程师们的学习拓扑学时遇到的难题，还抽时间整理了份给前房主老太太孙子的复习资料。 之前答应了人家，他要是再不准备这马上都要到期末了，完了之后还要挤时间画改进后的设备图纸，帮向教授他们推进实验进程，忙得那叫一个昏天暗地。 毕瑾也忙，忙着安排工作。 后面的食堂已经完全收工，王局长推荐的几个退伍军人已经到了三个，正好是预定的食堂大厨孙师傅和他双耳失聪的儿子孙海洋，为了方便孙师傅照顾儿子，孙海洋便跟孙师傅一起在食堂干活。 反正研究所加上科管部一起，吃饭的人也就十来个人，父子俩完全能忙得过来。 还有就是唯一一个不是因伤退伍的段凌飞。 陈望一看到段凌飞就是直呼自己捡到大便宜了，这身高、这体格、这肌肉、这生人勿近的眼神······ 当即就决定让段凌飞当司机，有他接送，路上绝对安全！ 齐国军见到段凌飞后也是一惊，之前还有些不情不愿，现在麻利儿的就把三轮车锁的钥匙掏了出来。 没办法，段凌飞这样的，能打他三个。 剩下的两个人因为在离省城最远的两个县，是一天后才赶到的。 一个叫徐刚，因为腹部受过严重的伤，便干了清扫的工作。 还有就是王振华说的断了一臂的赵三峰，从右边看他的时候完全就是一个身姿挺拔，身体健全的小伙子，但转过来才会发现他左臂袖管是空荡荡的。 但失去一臂的赵三峰却是最积极乐观爱笑的，听到自己当门卫的时候那一口白牙晃得人眼酸。 “谢谢陈所长和毕主任！我一定好好完成任务！” 毕瑾：“不，是我们要谢谢你们！谢谢你们保家卫国！” 陈望：“对！” 第340章 问题出现在了哪里 他和毕瑾结伴走出校门的时候还以为会等段凌飞一会，结果他已经等在路边了。 不过那一米九几的大个子坐在那三轮车上，衬得三轮车看起来像是后世幼儿园里小朋友骑的那种小三轮似的。 陈望和毕瑾走过去，段凌飞他们来之前都听王振华说过陈望的“光辉事迹”，所以五人来研究所后完全没有因为年龄看轻陈望和毕瑾，段凌飞这会见到两人赶紧从三轮车上下来称呼道：“陈所长，毕主任。” 陈望根本不敢走近跟段凌飞说话，他怕仰头把自己脖子折断。 于是站得远远的就喊道：“段大哥，你快坐三轮车上，下次看见我们也不用站起来，坐着等就是。” 段凌飞两道剑眉一拧，“那怎么行？你们是领导——” “没事没事，我们不讲究那些。” 坐上车之后陈望第一次发现三轮车竟然也能有推背感……. 一中去研究所的半路上有个斜上坡，以前齐国军每次骑到这里的时候都要站起来蹬，而段凌飞就这么坐着就轻轻松松骑上去了。 陈望看得目瞪口呆，这难道就是顶奢版“发动机”的优越性能吗？ 心想这可不能被齐国军看见了，毕竟这差距都不是打击了，是致命打击啊！ 完了问小才：“小才，你说我有不有机会长成这样？” 小才：“你种瓜能得豆吗？” 陈望：“嫁接？或者杂交？” 小才：“油盐不进？” “······” 所以说人最缺什么就最在乎什么，毕瑾完全没忧心过自己的身高，所以在陈望偷摸着羡慕段凌飞身高体型的时候，他正在看食堂的账目。 “食堂已经弄得差不多，食材昨天也按照孙师傅的要求采购了一周用的，明天向教授他们应该就能吃上食堂了。” “那可太好了，眼瞅着单位的票都要用完了。” “钱也要用完了。”毕瑾给他补了一句。 “没事，我估计上面的审批也应该快下来了。”陈望心里有数，当初从省里本就才借两万，这又是给向教授他们买家具布置屋子，又是修食堂买锅炉碗瓢桌椅板凳啥的，还购买了一周的粮食，说实话毕瑾要是再不给他说账上的钱用完了，陈望都快怀疑他是不是偷偷往里贴钱了。 “你就那么有信心会通过？”毕瑾都不知道陈望的自信哪里来的，而且只要一想到那财务预算还是自己当做题一样做出来的，毕瑾心里就更没底。 陈望笑得神秘兮兮的，“放心吧，我上面有人。” 毕瑾顿时露出震惊的神色，瞄了前面的段凌飞一眼用更小的声音问陈望：“谁？” “财神爷。”陈望一脸认真，“放心吧，我每天晚上都拜，早就打点好了，肯定能过！” 毕瑾：……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陈望在三轮车上笑得前仰后合，“毕主任，你咋那么天真啊，哈哈哈哈！” “陈所长，你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吗？” 陈望立马收起笑容，“毕主任，我之所以这么有信心是因为上面把无线电研究纳入了重要科研规划中，制定了一系列的鼓励和支持无线电技术发展的政策，我们都符合条件，通过的几率本来就高。 再加上我们已经跟六三所确定了合作，六三所背靠军方，意思军方也默认了我们的合作研究，人家不会不长眼睛卡我们的研究资金申请的。” 毕瑾诧异的看了眼陈望，他以为陈望除了科学研究上的事对这些一窍不通呢，结果竟然了解得这么透彻？ 惊讶归惊讶，毕瑾听完陈望的话之后心里也终于有了点底。 到了研究所之后陈望下车围着三轮车转了一圈，拍拍车前面的横杆感叹这时候的工业产品落后是落后点，但质量也是真的好，钢是钢铁是铁的，经造！ 这要是换成后世拼夕夕产品，就段凌飞这体格这骑法，车链子不得蹦出去三里地儿？ 段凌飞看见陈望围着三轮车转有些不解，“陈所长？” 陈望收回检查的视线，“哦哦，没事，我就看看，段大哥以前在部队也骑过三轮车吗？骑得真好。” 段凌飞摇摇头，“在部队开过大卡，三轮车今天是第一次骑。” “呵呵呵呵，是嘛，那你忙，我们先进去了。”说完陈望酸溜溜走了，不能比不能比。 小才：“哈哈哈哈，人家以前开的是大卡车，来了你这儿只能骑小三轮儿，这工作差了十万八千里啊！” “哪里差了？管它四个轮子还是三个轮子，不都是车嘛。” “以后钻机上别安金刚石了，把你嘴安上去吧，你的嘴比金刚石硬多了。” 陈望：…..果然学习使人进步。 陈望和毕瑾直接背着书包就去了实验室，这三天向教授他们的实验在陈望的指导下有了实质性的突破，今天正是最后检验效果的时候。 正在楼顶上安装天线的曹阳一看见陈望就激动喊道：“陈所长你终于来了，我们这天线出了一点问题，它能只能在单个频率上工作，无法实现多频率工作。” “怎么会呢？是不是天线出问题了？”陈望书包都来不及放就爬了上去。 实验里的向立辉听到声音也赶紧走了出来，“陈所长，这天线绝对没问题，我们每一根都是单独检查过的。” “没事，别着急向教授，我先看看。” 向立辉怎么能不着急，自从陈望把实验理论给他们之后，他们几乎就是按照理论上的步骤来的，实验看似是他们在做，但其实每一步陈望都给他们写好了，就这样他们在最后还出了问题，那他们还有什么用？ 楼上的曹阳热得满头大汗，但手上忙着安装根本顾不上擦汗，“陈所长，你看，天线的数量、位置、方向都是按照你提供的检测步骤来的，但我们还没有开始干扰，这些空间分集的天线都只能在单个频率上工作。” 陈望看着眼前的布置好的天线也眉头紧锁，这些实验都是提前在他脑子里模拟过才写下来的，为的就是加快向教授他们的实验速度。 按理说他脑子里的模拟实验最后是成功的话，现实里也应该不会失败，那问题是出在哪里了呢？ 第341章 这几秒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等等，我去实验室看看接收端有没有问题。”陈望背着书包又爬了下去。 匆匆走进实验室，陈望随意把书包扔在旁边的空桌子上，然后走到了安容他们身边。 “接收设备一切正常吗？” 安容点点头，“已经检查过三遍了，一切正常。” 陈望下来之前就已经猜到了，但他实在想不到其他的原因，于是不得不找借口下来看一看。 向教授见状拍拍他肩膀，“没事，也不是非要在今天检测结合效果，我先让曹阳下来吧，等会我们一起开会商讨一下，看问题出在了哪里。” 对，肯定是有问题的，天线只能在单频率上工作，说明只实现了空间分集，没有实现频率分集····· 为什么只实现了空间分集，没有实现频率分集呢？ 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陈望脑子疯狂转动，对每一个模拟的数据都重新计算一遍，确定数据都没有问题之后，陈望又只能从头到尾重新开始模拟实验。 先是搭建天线，使用垂直分隔的天才阵列······陈望脑中同时浮现出刚刚看过的曹阳搭建的天线阵列，一边自己搭建一边对照曹阳搭建的。 没问题，曹阳完全是按照他的要求搭建的。 然后就是分配频率信道····· 向教授他们看陈望站在原地陷入沉思都放轻了动作，几人围坐在桌子边上，也开始从第一步分析。 李雪梅提着饭菜进来，见状赶紧闭上刚要开口的嘴巴，毕瑾从书中抬起头来，走过来接过饭菜，“李主任给我吧，麻烦了。” “不麻烦，反正就今天最后一天了，多给你们买了份白菜猪肉饺子。” “谢谢。” “不用不用，那我走了啊。” “慢走。” 毕瑾转身刚把篮子放在桌上，陈望突然猛地一拍桌子，“我知道了！是间距和波长比！” 陈望双眼放光满脸兴奋的看向桌子上的几人，“向教授，是间距和波长比！” 向立辉听完一愣，随即激动起来，“有可能！我们搭建的天线阵列完全没有把它们的间距和载波波长考虑进去！” “那还等什么？先计算试试啊！”袁方涛翻开桌子上的草稿纸就要埋头开算。 但陈望已经在脑子里算了出来，“3倍，天线之间的间距必须要大于载波波长3倍。” 几人面面相觑一眼，安容第一个出声，“向教授，要不我们直接试试？” “嗯，直接试吧。”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大家对陈望提供的数据那是心服口服，只要是他嘴里说出来的，到现在还没有错过。 曹阳立马站了起来，“我去调！” 十来分钟后曹阳就兴冲冲跑了进来，“调好了！” 安容这边按下信号发射键，多个信号立马从发射端发射了出去，屋顶上的空间分集通过多天线接收到不同路径的信号。 空间分集能对抗多径衰落，选择信号质量较好的天线进行通信。 同时频率分集开始工作，利用不同频率信号衰落独立性对抗频率选择性衰落。 两者结合，再传到接收端的时候，已经有效抵消多径衰落和阴影效应，信号稳定性显著提升。 “天！成，成功了？”安容不可置信的声音响起。 曹阳和袁方涛也是兴奋激动不已，“好，好像是的，信号在干扰下还是比较稳定。” 向立辉要稳得住一些，虽然面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这时陈望开口，“安研究员，把干扰器再开大一点。” “好！” ······ 空间分集和频率分集初步结合成功，虽然还达不到陈望预想的效果，但那是因为设备仪器要求达不到的原因，只要设备仪器跟上，这结合技术就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 晚上，陈望坐在空间里看着眼前的实验流程报告反思今天的实验为什么会忽略那样一个小问题。 小才：“因为你太相信你的大脑了。” 陈望顿时一愣，“我辛辛苦苦开发出来的脑子，我不信它信谁？” “你的大脑开发度连90%都还没有达到，你竟然敢完全相信的它的模拟功能？” “啥意思？模拟功能？” 小才解释道：“这是脑域开发到一定程度才有可能出现的一种超级逻辑推理能力，只不过它能具象化，就像你能在脑中看到实验的画面一样，逻辑推理能力越强，你模拟出来的实验准确度越高。” “那这个跟我脑域开发中的逻辑推理能力是不是一样的？那我是不是能直接开发——” “不一样，他们只是名字相同，所以为了区分两者，我更愿意把它称为模拟功能，你只有全方面的提高五项能力，这个功能才会越来越有用。” 小才继续说道：“你现在大脑中模拟的实验跟现实中还是有区别的，你没有想到的实验步骤它不会因为没有而中断，如果你预想的实验结果是正确的，那它就会一步步继续下去，但现实中，缺少一个步骤，实验是无法继续的，就像今天一样。” 小才这话本是提醒陈望让他不要太过相信自己大脑模拟的实验，拿出来之前还是要验算一下为好。 但陈望只听到一句：你现在大脑中模拟的实验跟现实中还是有区别的….. “你的意思是，以后我能达到没有区别的程度？” 小才：……. “难道是脑域开发到90%以后？” “不一定。” “那就是有可能！” 小才：…… “别说了，百科知识全书拿出来！还差多少秒？” “8秒。” 真是越到最后越难。 但现在的陈望最不怕的就是困难，即使横亘在他面前的是珠穆朗玛峰，他也要迎难而上！ 早上七点，陈望合上书，满怀期待，“小才，还剩几秒？” “7.5秒。” 陈望：“那个，真的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了吗？” 第342章 食堂有孙师傅大家今后有口福了 小才“嘿嘿嘿”一笑，“没有。” 陈望忿忿不平，“你这简直就是芝诺龟啊！我就是那个跑步健将阿吉里斯，敢情跑一辈子也追不上你这乌龟是吧！” “你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不知道你在骂我是乌龟！” “哎！那可是你自己说的！” 陈望刚说完空间里顿时一阵霹雳吧啦，陈望见状赶紧麻溜儿闪人。 不知道是不是把小才气短路了，一上午都没有跟陈望说话。 今天休息日，陈望和毕瑾跟向教授他们在实验室待了一上午时间，中午正好赶上食堂开门的第一顿饭。 因为昨天就跟大家说过今天中午就可以去食堂吃饭，到饭点的时候安容他们就开始拿饭盒了。 袁方涛最容易丢三落四，这时候一拍脑袋，“完了！我饭盒好像落在宿舍了！” “那你还愣着干嘛？赶紧跑回去拿啊！” 毕瑾听了连忙说道：“不用不用，是我的错，我忘了给大家说了，我们食堂准备了餐盘，不用自己带饭盒。” “哇，你们还准备了餐盘？” “呵呵呵，陈所长说的，研究所必须竭尽全力从生活中的方方面面照顾好你们，像是洗饭盒这种小事，就没必要浪费你们宝贵的时间了。” “陈所长也想得太周到了！”安容一脸高兴。 此时从厕所出来的陈望洗了洗手，然后甩着空手就去了食堂，哈哈哈哈，为自己谋的第一个福利！ 吃完饭不用洗饭盒！ 安容他们本来还想等陈望回来一起去食堂，毕瑾想也没想的直接摇头说不用，“陈所长他知道自己去食堂的，我们走吧。” 向教授他们开始还有点犹豫，但在毕瑾的带头下还是直接去了食堂。 结果刚走到食堂门口就发现陈望已经端着餐盘在窗口指挥孙师傅的儿子孙海洋打菜了。 毕瑾向陈望方向一摊手，“看吧，我就说陈所长他知道自己去食堂的吧。” 向教授几人听完都好笑的摇摇头，毕竟他们的陈所长刚刚出门说的可是去上厕所。 孙海洋被一场爆炸震得双耳失聪，要明白别人什么意思只能目不转睛的看着嘴巴努力识别口型来猜，或者看别人比划的动作手势。 他瞄了一眼窗台前看起来像小学生的人，知道他研究所最大的领导——陈望，陈所长。 也是因为他，自己才能来研究所这样的单位工作，孙海洋很感激，但除了感激更多的是局促和心慌。 他听不见，他怕自己做不好这份工作，怕让他爸失望，也怕白白浪费了王局长的人情。 所以这会打菜的时候紧张得手都在抖，看都不敢看陈望，更别说看陈望口型来分辨他说的是什么了。 后面忙完的孙师傅见窗口外面的陈望已经说了好一阵话，但自己儿子都还低着头拿着勺子半天没动有些着急，这傻小子，可别第一天就弄丢了工作！ 孙师傅手上的活一放就要赶忙出来帮忙，这时孙海洋却鼓足勇气抬起了头，他这耳朵估计一辈子都好不了了，已经颓废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有份工作愿意要他，他不能再这样畏首畏尾下去了！ 结果一抬起头，孙海洋目光还没有落到陈望脸上，视线中就出现了一根小臂长的木棍，木棍前面贴着一张用墨笔画的伸出食指的拳头，空白处还有一句话：要这个。 而此时那个拳头的食指正指着一道粉条炖肉。 孙海洋错愕的一抬头，陈望露出八颗大白牙点点头，意思很明显，我要这个。 孙海洋回过神无声的连忙点头，赶紧用勺子给陈望舀了大大一勺。 陈望十分满意，自己开的食堂就是安逸，虽然也要给钱和票，但小师傅打菜的手可不会抖！ 当即又要了个醋溜白菜陈望才放下木棍，这时向教授他们也端着餐盘走到了窗口。 “陈所长。” 陈望立马笑着回应，“向教授。” 向立辉端着餐盘正想着要怎么跟这听不见的小师傅沟通时，陈望把木棍递了过去，“诺，向教授，用这个点菜，长度刚好。” 向立辉有些新奇的接过来，然后伸进窗台里面试了试，结果真的刚刚合适，窗台离装菜的盆子有一段距离，这根木根刚好弥补了这个距离，省得他们伸手进去指了。 “还真挺好用，陈所长果然巧思啊，有这个也不怕小孙师傅听不见了。” 于是后面每个人都用小木棍点菜，孙海洋也不用强迫自己去看人家的嘴型，猜人家说的是什么了。 孙师傅在后面看得眼中酸涩不已，其实孙海洋好手好脚能干的工作有很多，但唯一难的就是工作的环境，他耳朵听不见，和别人一起工作或多或少都会添麻烦，他不想自己儿子遭受别人的嫌弃。 来这里之前，别说孙海洋心中紧张不安，孙师傅心里比孙海洋更担心。 这里是研究所，里面都是知识分子，说不定要求规矩更多，万一孙海洋要是做得不好得罪了人，还要连累介绍人王振华。 但看见这一幕之后，孙师傅的心就彻底放了下来，觉得啥工作都不会比现在这份工作好了。 但这边的陈望却觉得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 王局长之前说孙师傅做的是大锅饭，担心不符合他们胃口，他本以为这就是谦虚说说而已。 结果没想到“不符合胃口”这几个字不是谦虚，是委婉啊！ 这时向教授他们也端着菜走了过来，毕瑾看着陈望满满一盘饭菜还没有动有些奇怪，“怎么不吃？” “呵呵呵，这不是等你们一起吃嘛。” 毕瑾挑挑眉没说话，挨着陈望坐了下来。 见大家都坐下来之后，陈望才开口，“来，吃饭吃饭！” 于是大家都纷纷夹起了盘中的菜送入了口中。 然后陈望就开始挨着欣赏大家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纷呈。 只有毕瑾吃得面不改色，吃完一口还紧接着吃了第二口。 陈望看得惊讶不已，“毕瑾，你嘴是打麻药了吗？” 毕瑾摇摇头，“我吃东西不挑嘴。” “这不是挑不挑嘴的问题啊！这猪肉炖粉条是甜口的啊！！！” 第343章 研究资金申请终于过了 这年头粮食珍贵，即使这猪肉炖粉条的味道有点奇怪，但大家也都吃得干干净净。 去放盘子的时候一把年纪的孙师傅站在旁边，神情紧张又带点小心翼翼的问大家味道如何。 向教授他们心软，看着孙师傅花白的头发都说很好吃。 轮到陈望的时候，陈望也说很好吃，可转头就让毕瑾把糖从采购单子上划掉了。 等陈望他们吃完刚忙完的王振华也带着科管部的几人来吃饭了。 王振华吃了口猪肉粉条，赶紧走到后厨去找了孙师傅，“老孙啊。” “哎，团长！啊，不是，现在是局长，王局长，我在！” “咋又做成甜口的了呢？” “那，那个我不是想着陈所长年龄还小，估计喜欢吃糖，就多放了一点点。” “下次一点都别放了。” “可刚陈所长他们都说好吃呢。” “真的？”王振华一想到陈望那实话实说的性子犹豫不定了起来。 “王局长？”这时走了的毕瑾突然返了回来。 “毕主任？你们不是吃完饭了吗？” 毕瑾笑笑，“是吃完了，陈所长让我来后厨把糖拿走。” 王振华：…… 陈望叫毕瑾回去把糖拿走，是因为晚上他们还要在食堂吃一顿，可不想再吃任何甜口的东西了。 晚上饭菜果然就正常了，但吃完之后陈望坐在三轮车上更想几天之前吃的周外婆做的饭了。 不知道周外婆愿不愿意收徒，他想把孙师傅送过去培训培训啊，毕竟以后还有那么长——的日子！ 这个念头虽然是突然冒出来的，但陈望眼睛一转却觉得还是真是个好主意。 默默记在心里，陈望准备哪天再去蹭，去看周外婆的时候提一提。 今天因为一天都待在实验室，晚上陈望就回去得比较早。 屋里陈守进和陈守明正在吃饭，陈望不回来吃以后俩人的晚饭就吃得很简单，一碗放了点猪油的白水面加一筷子咸菜，就能让两人吃得头也不抬。 两人见陈望回来都赶紧问他吃饭没有。 “爸，三叔你们吃你们的，我吃了。” 陈望说着坐下来，“爸，你最近学习咋样？能跟得上老师的进度吗？有什么没有学明白的一定要问老师，或者回来问我也行，爷奶可是嘱咐过我好好监督你的，要是你学得不好我跟他们可没法交代，三叔你有问题也可以问我。” 陈守进听到这里赶紧放下筷子一脸希冀的看着陈望，“儿子，你能不能给爸换个班啊？” “换班？” “嗯，我想去二班。” “为啥？” 陈守进眼神飘忽不定，“那，那啥，我觉得那个老师教得好一些！” “不可能，人家卓老师可是退休老教师，教学经验丰富，是夜校里排得上名的教师了。”陈望斩钉截铁的说道。 “对啊二哥，我听班上同学都说你们班的卓老师教得很好啊。” 陈守进气得脱口而出，“但是他凶啊！让人背书背不出来还要罚站！都是成年人了，这要是被罚了多丢脸？” “爸，你被罚站了？” “怎么可能？他抽到我的时候我都背出来了的！” 陈望点点头，“那爸你真厉害，不过既然你都背得到，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对啊，我已经很厉害了，也用不着厉害的老师教了，所以旺仔，你给我换个班吧。”他实在不想天天晚上在被窝里熬夜背书了！ 而且也不想在上课的时候因为担心被抽到而紧张得全身紧绷，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儿了！ “不行，现在没办法换班。” 陈望说完继续道：“而且爸你也别想着惹卓老师生气让他把你劝退，他年纪大了，万一要气出个好歹，我们可担不起责任。” 陈守进：…… 不都说知子莫若父吗？为什么到他这里就反过来了？ 陈望预计研究所申请的资金应该这几天就要审批下来了，所以现在就得提前给他爸打个预防针，省得他走之后他就给自己安排毕业了。 这边陈守明倒还真的有些问题，但他学的是机械维修方面，不知道陈望懂不懂，便试着问了两个问题。 结果陈望不仅一口答了出来，而且还能深入浅出的扩展更多知识。 这让陈守明惊讶不已，他们一直都知道陈望脑子聪明，读书毫不费力就能考第一名，但只有自己去学过才知道这到底有多难，所以心里才更惊叹陈望脑子的聪明程度。 “三叔？懂了吗？” “啊，懂了懂了。” “好，那我们看下一个······” 陈守进撇撇嘴，他三弟也是，这都大晚上了，还学习干什么呀！ 把碗收进厨房，不一会，陈守进也摸出一本习题本来。 陈望扫了一眼就眼前一黑，同时开始担心卓老师的身体，那么大年龄了，看见这满篇的红叉真的能受得住吗？ 事实证明，陈望替别人担心还不如替自己担心，毕竟陈守进只是卓老师的学生，但却是他爸啊！ 最忧心的还是他啊！ 熬到11点，陈望终于把习题本上的错题都给他爸讲明白了。 陈望打个哈欠，“爸，下次上课的时候认真点吧，你这好多基础知识都没掌握。” 陈守进听完感觉老脸有些挂不住，讪讪的收起本子，“知道了知道了。” 陈望没想到给他爸讲题比自己在实验室做实验到11点还累，有气无力的倒在床上，陈望打个滚又去空间里追“芝诺龟”去了。 第二天一早去学校陈望就跑去门卫处取了自己的信件，他这个月的稿费和工资又到手了。 打开看了一眼，陈望就直接放进了书包，加上上个月存的，虽然离700块还有点距离，但已经快了。 主要是他这个月才入职研究所，工资下个月才能发，不然以他现在的“高工资”，这个月就能把钱还上。 之前把整理的资料送给了房主老太太的孙子，可能是老太太孙子觉得资料很好，后来老太太特意找到陈望说剩下的钱不着急慢慢还就行，所以陈望准备下个月等钱存够了再一起还。 现在在学校里上课反而是陈望一天中最轻松的时候，放松一天，陈望和毕瑾又坐着小三轮去了研究所。 然后一到研究所就得知了一个好消息：他们的研究资金申请通过了！ 第344章 这么快就出阶段性成果了？ 吴启中看了眼冯春来手中的酒，“竟然舍得提这么好的酒来？” “呵呵···呵呵呵呵，上次在江宁省回来给你赔礼道歉，结果一回来就忙得不行，今天好不容易抽空过来，不下点老本怎么能体现出我的诚意？” “我还以为你搞忘了呢！”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吴启中其实早就不在乎那件事了，他现在反而觉得目前这种合作的方式更好，陈望在江宁省研究所有最大的话语权，做研究也不用拘泥于环境和体制畏手畏脚，这样更适合他。 想到这里吴启中笑着道：“对了，你们那边和江宁省的合作怎么样？上次向立辉拍电报回来说实验很顺利，马上就能取得小阶段的实验成果了。” 冯春来把酒提到桌子上放好，摇头苦笑，“我是数学研究所的，陈望这次搞的是通信技术研究，我们院能跟他合作的就只有物理研究所，那边我给不上意见。” “什么意思？不合作了？不可能啊，他们看了陈望的合作计划书都没有一点想法？” “我问了一个认识的研究员，他说领导们好像有些犹豫，他们能跟陈望合作的方面就是凝聚态物理，但说实话，这方面华科院物理研究所在国内已经是首屈一指，他们不认为一个新办的研究所在这方面的研究能超过他们，或者给他们提供什么助益。” 冯春来刚说完吴启中就眉毛一竖眼睛瞪得溜圆，“其实他们就是不相信陈望，觉得他年纪太小，这份合作计划换个人提出来说不定早答应了！” 冯春来见状赶紧说道：“别急别急，我们所长已经去找过领导了，你知道的，华老很看重陈望，虽然这次没能把他招到研究所来，但他的爱才之心不会变。 得知陈望开始跨领域研究，华老震惊之余也是非常支持，他说陈望年龄太小，但是脑子又是无法想象的聪明，这样真正的天才本就不该拘于一个领域，而且世界上多的是跨领域研究的数学家，多一个年纪小的怎么了？” “哈哈哈哈，还是华老说得好！” 冯春来无奈笑笑，“所以现在那边看在华老的面子上同意合作了，但肯定不能像你们合作得那么密切。” 吴启中颇为可惜的点点头，“万事开头难嘛，有合作总比没有——” 话说到一半旁边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停住话头直接接了起来，没一会就脸色大喜道：“真的？成功了？” “哈哈哈哈！好好好！我马上来研究所！”说完就挂了电话。 冯春来见状好奇问道：“你们实验所这是什么研究又成功了吗？” “不是我们，是陈望他们！你说巧不巧，我刚刚还在跟你说他们有可能马上就要取得阶段性成果，结果马上就传来好消息了！” 看吴启中已经起身在收拾东西，冯春来就知道今天这酒是喝不成了，他羡慕的跟着起身，“你派过去的人应该到了没多久吧？这么快就出成果了？” “听听你那酸溜溜的话，你知道向立辉上次来电跟我说什么吗？” “说什么了？” “他说陈望直接提前把实验步骤推导了出来，他们只要照着流程走就是，根本不需要他们花时间探索研究！” 冯春来听完惊得嘴巴都合不上，“实验步骤还能提前推，推导出来？” “所以人家陈望是天才，而你不是。” 冯春来腹诽，哼！你也不是天才啊，有什么好得意的！ 吴启中还没有炫耀完，“而且你知道他们取得的阶段性成果有多厉害吗？” 冯春来：“我不想知道。” “不仅可以用于军方的战略通信，可以对抗敌方的电子干扰，而且可以用于卫星通信，这一技术完全可以为地球同步轨道通信卫星提供更可靠的上下行链路！” 吴启中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收拾好了公文包，脸上的兴奋激动掩都掩饰不住，“好了，我不能再跟你多说了，再说就涉及机密了，那我就先去研究所，你自己饿了就煮点面条吃。” 冯春来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真是好笑，又不是他想听的，炫耀完还怪他要听机密了? “我煮什么面条吃，我回家吃香的喝辣的不行，我留在你这里吃面条?”还要自己煮。 “那不是没办法嘛，老婆子去媳妇那里带孙子去了，我都吃了十来天面条了。”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听到这里冯春来又羡慕上了吴启中，“你都有孙子了，我连女婿都还没有呢。” “你着什么急，你自己都结婚那么晚，难道还能催女儿早点结婚？而且冯梦那孩子能干，我听说在日报干得不错呢，很得领导赏识，不然上次采访陈望这么大的事也不会交给她去。” “呵呵呵呵，是混了点名堂出来了。”冯春来眼中都是骄傲，显然他对女儿“混出”的这点名堂还是很满意的。 “冯梦那孩子从小就有主见，是个不错的孩子。” 说着两人一齐出了家属院，吴启中摆摆手，“谢谢你的酒，今天就不请你喝了，改天你再来。” “明明就是我的酒，什么叫你请我喝。”说完冯春来左右看看，“你的车呢？你们研究所不是给你配了车吗？” “嗐！就这一段路坐什么车？走过去就当运动了，走了。” “行吧，那你自己注意安全。”冯春来看着吴启中走路的背影都透出一股春风得意心里羡慕得不行，总觉得他们这些老同学中，唯一有机会还能往上挪一挪的就是老吴了。 —— 陈望和毕瑾得知资金已经通过审批之后都高兴不已，这下家中有余粮，心里终于不用慌了。 毕瑾看着下来的审批文件笑着跟陈望说道：“太好了，我们的物资调配指标单位正好是南方无线电子厂，这下我们不用另外多跑地方了。” “嘿嘿嘿，是挺好，毕主任，你抓紧时间做一份资金使用计划，然后报给王局长他们，让王局长开个批文，我们才好取钱。” “行，没问题。” “我现在去找向教授他们说一下接下来的研究方向和实验，一切准备就绪后最迟后天就出发。” “嗯，哎，陈所长，岳老师那里说好了吗？” 第345章 莫名其妙假就请下来了 吸取上次教训，他站在门口仔细听着院子里的动静，一听到有脚步声立马就开口，“岳老师？岳老师？岳老师？” 岳邱刚听见声音快走两步，“唰”的一下把门打开，“怎么了？大清早喊得这么急，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嘿嘿嘿，没啥事，这不是提醒你我站门口呢嘛。” 岳邱刚心头一梗，关上门便往前走去，“你早上一等我准有事儿，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 陈望赶紧跟上，“我想请假。” “请假？请假干嘛？” “出去学习交流。”陈望实话实说，毕竟和一位八级钳工讨论合作完全算得上是去学习。 但岳邱刚却完全误会了，还以为是鹭城数学学会那边邀请陈望，所以他没有多问，直接问陈望：“要去几天？” 去几天？起码得去个七八九····“十天吧。” “十天？这么久？” “久啥啊，这一来一回路上就得耽误不少时间呢。” 岳邱刚想想也是，“那什么时候出发？我得先跟学校沟通一下，看看有谁能代我的班。” “为啥要代你的班啊？” “你说为啥要代我的班？你这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交流学习，我不得请假跟你一起去？” 陈望倏地睁大眼睛赶紧摆手，“不用不用，岳邱老这次就不麻烦你了，我和毕瑾一起去。” “你和毕瑾一起去？人家也邀请毕瑾了？” “嗯···啊！可不是嘛，非常热情的邀请了。” 自己两个学生都被邀请了，岳邱刚面上闪过一丝得意和骄傲，不过立马又正色道：“那也得有大人陪同啊，总不能让你们两个小孩子出远门吧？” “有大人陪同，老大一个人了。” 下午放学陈望就带岳邱刚一起出校门，然后指着路边等着的段凌飞说：“岳老师，你看，他跟我们一起去。” 岳邱刚嘴角微抽，早上他以为陈望说的“老大”一个人是指年龄，这会才知道原来指的是块头，确实老大一个人了！ 有这样的人陪同出行，肯定比他陪着更安全，但岳邱刚心里却空落落的。 偏偏陈望还在旁边没眼力见儿问他，“岳老师，这下不用担心了吧？”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一点都不担心！” 陈望眼睛一眨就要开口，却被毕瑾抢在了前面，“岳老师，其实要不是学校这边离不开你，我们肯定要你陪着我们去的，这眼看着就要期末考试，我和陈望肯定不能因为自己的事耽误同学们的复习，所以这才不得不找了别人。” 说完又赶紧给陈望眨眼睛，“是不是陈望？” 陈望：“啊？是！” 小才：“听听人家说的话，就这几句，够你琢磨半年了！” 陈望不服，“我刚刚也准备这么说的！” “敢对天发誓吗？” 陈望十分嫌弃，“你一个智脑搞什么封建迷信！” “呵呵。” 岳邱刚听完毕瑾的话心里果然好受多了，“行吧，这个假我批了，但提醒你们俩啊，做研究的时候也别忘了复习复习另外几科知识，不然到时候光是数学满分，其他老师那里我没法交代的啊。” 陈望：“放心吧岳老师，我保证我每科都是满分！” 毕瑾：“岳老师，我会好好复习的。” 岳邱刚看着陈望笑笑，“你最好全部都考满分，期中考试的奖金和期末考试一起发，如果考不到那就全没了。” “为啥？”陈望就说最近老是感觉少了一笔钱，但具体是啥又想不起来，原来是他期中考试的奖金！ “为啥你说为啥？因为你要请十天假啊！”这不得吊着点，到时候真把第一名丢了怎么办？ 陈望：…… “哦，再提醒你一句，期中奖金有20块哈。”说完岳邱刚摆摆手，“好了，希望你们俩这次交流会能有不错的收获，路上注意安全，走吧。” 毕瑾看着岳邱刚离开的背影困惑不解，“交流会？什么交流会？” 陈望：“当然是和你爷爷的交流会啊。” 毕瑾眼带怀疑正要再开口，陈望赶忙打断道：“段大哥都等我们好久了，我们快过去吧，昨天还没有把实验跟向教授他们说完呢，得抓紧点时间，哦，对了，你那边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 “我都安排完了。” 陈望赶紧挽尊，“不，我是问你爸妈那边。” “他们都同意啊，你家人这边呢？” 这陈望可能挺直腰杆了，“嘿嘿嘿，我的事我自己做主。” —— 虽然事实确实是这样，但陈望一走又要十天，陈守进和陈守明还是很担心。 “哎呀，爸你和三叔放心吧，这是去我同学老家，你们就当我去同学家玩十天就好了。” “那我能去我同学家玩十天吗？” 陈望看过去，“爸，你们是不是也要考试了？” “好了旺仔，你放心去吧，多玩几天也没事，我和你三叔会把家里照看好的。” “这家里又没鸡又没猪的，有啥好照看的？” “那院子里不是有你三叔栽的几根葱吗？这大夏天的，我们不得好好给它施肥浇水啊？” “行，那爸你每天就照顾小葱这事写一篇日记吧，到时候我回来检查。” 陈守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啥？啥东西？” “日记啊，爸，难道你不会写吗？” “我怎么可能不会写？不是，我凭啥写啊！你是儿子，我是爸，儿子给爸布置作业，你觉得合理不？” “是不太合理，那算了吧。” 陈守进立马得意起来，心想终于找回自己当爸的威严了！ “哦，对了爸，你什么时候抽空回老家一趟吧，上次我给爷奶他们打电话都念叨你呢。” “念叨我啥？” “说你如果想念奶做的竹笋炒肉，他们就不怕辛苦跑一趟，专门给你送上来，爸，你感动不？” 第346章 是不是要送点礼给陈所长？ 陈望在收拾东西的时候，毕瑾也在收拾东西。 刘青瑶把一把钥匙递给毕瑾，“小瑾，这是我们房间的钥匙，你回去之后把床单被套从衣柜里拿出来铺上就能睡。” “好。”毕瑾接过来放在了书包里。 刘青瑶见状面带担忧的又问了一次，“小瑾，真的不用我们陪你回去吗？” 旁边的毕梁开口，“好了青瑶，你都问了好多遍了，既然小瑾说不用，我们就别担心了，何况小瑾又不是一个人回去，不是还有陈望嘛。” 说完就带着刘青瑶出了毕瑾的房间。 出去之后刘青瑶才瞪了毕梁一眼，“你根本不知道我在担心什么，毕强那两口子就没安好心，要不是他们煽风点火，逮着一点错就到处阴阳怪气的说小瑾，小瑾病情不会这么重！ 这次小瑾回去还要去厂里找你爸，我们走了快一年了，还不知道他们两口子在厂里会怎么说小瑾呢，万一小瑾听到那些风言风语，好不容易好起来的病又复发了怎么办？” 毕梁刚要开口又被刘青瑶堵了回去，“别说有你爸！我承认他是爱小瑾，但比起毕元福，他明显就更偏爱毕元福！” “怎么会？小瑾和元福都是爸的孙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肯定都是一样疼爱的。”毕梁一直觉得他爸是个公允公平的人，他和毕强从小都是一样的对待，到了孙子怎么还可能偏心了呢？ “呵呵呵，怎么不可能？他就经常夸元福，你什么时候听他夸过我们小瑾了？而且有什么东西，他第一个给的肯定是元福，后面才会轮到小瑾，去散个步也是，元福走哪牵哪，小瑾只能默默跟在旁边！ 你是不是觉得这些都是小事？我以前也觉得是，可是自从小瑾生病之后我不断反思，不断回想这些，才发现这些一点都不是小事！” 毕梁沉默了下来，刘青瑶以前从未讲过这些，他一直以为毕瑾生病就是因为“神童”这个称呼给他造成的压力太大了。 “我起初也是不想讲这些，想着我们都搬出来了，也就逢年过节回去下，但小瑾这一回去就是十天，还是单独回去的情况下，我怎么能不担心？” “那我们跟着一起回去？”虽然以前毕梁从来没想过这些，但是妻子既然这么说了，那他肯定就不能当作没有听到。 毕瑾的情况好不容易才慢慢好转起来，万一回去真的又因为这些复发那他们夫妻俩后悔都没地儿。 这时毕瑾房间的门却突然打开了，毕梁和刘青瑶听见声音顿时心一紧扭头看回去，毕瑾站在门口正静静的看着他们。 刘青瑶满脸懊恼，她刚刚情绪太紧张激动了，说话根本没有压低声音，小瑾肯定听到了！ “小瑾，我——” “没事的爸妈，我已经不在乎那些了，而且这次我和陈望去找爷爷是有正事的，不会在家里多待。” 刘青瑶不想跟毕瑾多说这件事，要不是因为丈夫毕梁那全心全意信任的家里人的态度，她也不会再把这件事提出来说。 此时听见毕瑾的话她顺势就转了话题，“呵呵呵，对，都还没问过你和陈望去找爷爷干什么呢？” 毕梁也明白妻子的意思，紧跟着问道：“是啊，我们只知道你最近在跟着陈望一起学习，怎么突然又要去找爷爷了呢？” 想到这次和陈望去南方无线电厂他爷爷也会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毕瑾决定还是把自己去研究所上班的事告诉毕梁和刘青瑶。 然后说完就又进屋去了，留下目瞪口呆的毕梁和刘青瑶坐在客厅里半天都回不了神。 又过了十来分钟后，刘青瑶才结结巴巴开口，“老，老公，小瑾刚刚说他放学后在，在干什么来着？” “上，上班，还是在研究所上班，当的还是主任！”毕梁吞了吞口水，着重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的读音。 刘青瑶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老婆！” 刘青瑶一脸恍然的睁开眼睛，“别喊，等会吵到小瑾了，你扶着我去床上躺躺，这心跳太快，有些受不住了。” 半夜。 刘青瑶突然从床上坐起来，推推旁边已经有了鼾声的毕梁，“老梁，你说小瑾说的是真的吗？他才12岁呢，真的能进研究所上班？还当的主任？” 毕梁迷迷糊糊转个身，“人家陈望才11岁就当所长了呢。” 刘青瑶听到这里简直想给自己鼓个掌，觉得当初自己去找陈望给毕瑾当朋友简直就是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决定！ 暗自高兴一番，刘青瑶终于心满意足躺回了床上。 毕梁松口气也重新沉入梦乡。 两个小时后，“老梁，老梁？” 毕梁艰难无比的睁开眼睛，“怎么了？” 刘青瑶半撑着身子一脸认真，“人家陈望提拔了你儿子当主任，我们是不是应该给人家送点礼啊？” 毕梁：…… 一天后，去往南部省的火车上，陈望正头也不抬的整理着手中的图纸，毕瑾递给他一个布口袋。 陈望接过来，“啥啊？” “我妈让我带给你的零食。” “带给我的？”陈望有些懵，但他这人向来厚脸皮，没搞清楚原因也敢拿得心安理得，“阿姨真好，回去帮我说声谢谢啊。” 说着就迫不及待打开了布口袋，嚯！好家伙，全都是高档品零食。 兔子奶糖、午餐肉、肉松、水果罐头····· 这么多好东西，要不是他和毕瑾是同学，他都差点以为毕瑾他妈妈这是要贿赂他了！ 不过陈望还是问了句，“毕瑾你确定这是阿姨给我的？不会是让你带给你爷的吧？” 小才：“你都开始吃了，不觉得再问这句话有些多余吗？” 陈望：“怎么会多余？这事关于我是安心吃和不安心吃的重大问题！” 小才：“合着反正都要吃呗。” 陈望：…..毕竟这么多。 不过幸好，毕瑾摇头说：“不是，都是我妈让我给你的。” 陈望感动至极，立马拍着胸脯保证，“放心毕瑾，这次出差我会代替阿姨好好照顾你的，阿姨的意思我明白！” 说完掏出罐头又摸了三个勺子出来，“来段大哥，我们一起尝尝这水果罐头。” 第347章 领导有领导的待遇 南部省，南方无线电子厂的单元房里。 毕盛华和二儿子毕强一家正在吃晚饭，小孙子毕元福因为天热有些挑食，把他妈郑玲给夹的一筷子茄子夹了出来，“妈，我不吃这个。” 郑玲连忙把碗端过去，接到了自己碗里。 毕盛华见状微微皱了眉，“元福，不能挑食。” 毕元福今年已经十岁，听了毕盛华的话点点头，“知道了，爷爷。”但嘴上这么说着，却也没有把茄子夹回来，后面也没朝桌子上那盘茄子伸过筷子。 吃完饭，毕盛华看着毕强道：“老二，小瑾明天可能就要到了，你们看着收拾间屋子出来，他回来好住。” 这话一出，不仅毕强愣了一下，郑玲和毕元福脸色有有些异样。 毕强随即笑道：“小瑾要回来了？怎么都没有提前给我们说呢？他一个人回来的？大哥和大嫂呢？” “小瑾一个人，不还有他的同学，就把元福那间屋子收拾出来吧，这几天让元福跟你们睡就行。” 毕元福嘴巴一撇就要拒绝，郑玲见状赶在了他前面开口，“好的爸，小瑾一个人回来是应该住我们这儿，他去江宁省读书成绩肯定更好了，到时候还能让他教教元福。” 毕盛华想到什么摇摇头，“他可能没时间，这次回来跟他同学有事。” “呵呵呵呵，小孩子的事不就是玩嘛，何况大哥大嫂都没有回来，嘶！小瑾该不会跟他同学偷偷跑回来的吧？” “郑玲，你说什么呢！小瑾不是那样不懂事的人！”毕强出声呵斥。 郑玲脸色都没有变一下，“我这还不是担心嘛，你看两年前那事，多吓人。” 毕盛华脸色沉了沉，“说了以后不准提这事！” 郑玲这才不情不愿开口，“知道了，爸。” “而且这次是小瑾同学找我改进设备的，不要胡乱猜测。” 郑玲听完这话直接笑了出来“爸，小瑾他同学才多大啊？就算十七八岁那不也是初中生吗？他能找你改进什么设备啊？” 毕强也说道：“是啊爸，你可别看在因为他是小瑾的同学就由着他们来，最近我就要升车间副主任了，你的一举一动我都会受到影响的。” “放心，那孩子不是一般孩子，我心里有数。” “不是一般孩子？难不成又是跟小瑾一样是个天才？” ······ 晚上郑玲半靠在床头上面色忿忿的看着一张报纸，“呵！还真是个天才！看报道，可比你那侄儿还要厉害不少呢！” “再厉害能有你厉害？他们再厉害就是学习上厉害了点，而且都还是孩子，哪能明白这世上单靠脑子是混不下去的道理呢？” 郑玲“啧”了一声，把报纸随意甩在床头柜上，“要说两年前还真是可惜，一下子没了该多好。” 说完又睨了毕强一眼，“你说你也是，人家都能生出天才儿子，你怎么就不能？” “嘿，要天才儿子有什么用？现在为了他们的天才儿子铁饭碗都丢了，还背井离乡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窝着，你老公我可是马上就要升车间副主任了！” 郑玲立马媚眼如丝的缠了上去，“呵呵呵，还是老公你厉害！” 毕强一把搂住郑玲，在翻身压下去之前提醒道：“明天去厂里知道该怎么做吧？爸老糊涂了，大哥一家走了之后明显感觉他开始愧疚偏心了，可不能真让他带着毕瑾胡来。” “知道的知道的，他们真要敢去厂里，我绝对让他们待不了两天就得哭着回去找妈！” “小妖精！真是爱死你这算计的模样了！” ～ 半夜，火车仍旧在铁轨上“哐当哐当”前进，陈望水喝多了从空间里出来去上厕所。 因为他和毕瑾现在都是研究所的领导，按照规定出差是可以买卧铺的，但段凌分的身份就没法坐卧铺，所以白天过来坐一会后晚上休息的时候就要回另一节车厢去。 所以此时这个软卧包厢就只有陈望和毕瑾两人，然后陈望一起身就被窗前坐着一动不动的人影吓了一大跳。 “毕，毕瑾？” “怎么了？” 此时车厢里的灯早就被列车员统一关了，全靠外面透进来的月光才能有点能见度。 “你咋不睡觉啊？这估计都快三点了吧？难道你觉已经少得每天只用睡两三个小时了？” “没有，只是今天有些睡不着而已。” 陈望点点头站起身，“懂了，你这是近乡情怯了。” 说完陈望好像听到毕瑾轻嗤了一声，但火车铁轨摩擦和蒸汽机轰鸣的声音实在太大，陈望以为自己听错了，便没有在意出去上厕所去了。 现在火车上的厕所都是直排式，虽然上一次和岳邱刚去鹭城的时候已经体验过，但陈望还是很难适应。 上完“惊心动魄”的厕所回来后，陈望发现毕瑾还坐在原处看着窗外。 之前陈望不知道还能在空间里心安理得的学习，现在知道了，加上白天又吃了毕瑾妈妈送的那么多零食…… 陈望一屁股坐到毕瑾旁边，“说吧骚年，你有啥心事，我开导开导你。” “我曾经跳过河。” 陈望：…… “抱歉，是我自不量力了。”这种他真开导不了，如果不是真的遇到什么伤心欲绝的事，毕瑾这年龄肯定不会想到去跳河。 陈望铩羽而归，正准备老老实实回去给毕瑾留一个独处的空间，结果屁股都抬起来，又听毕瑾说道。 “但不是为了自杀。” 陈望屁股又落了回去，顺便从旁边的布兜里掏了一把炒香的南瓜籽出来，“细说。” “是走在河边的时候，不小心溜下去的。” 陈望吐出南瓜籽的壳一脸惊讶，“就没了？” 毕瑾：“嗯，没了。” 陈望无聊的把南瓜籽又放回布兜里，“我给你说下次去河边的时候别穿——哎，算了，你还是别去河边了吧。”走路摔跤不说，去河边竟然也能打滑，真是白长那么长两条腿了！ 说完自顾自的爬上床又进空间学习去了。 毕瑾见状也躺回了床上，只是一双眼睛却怎么也合不上。 火车是第二天下午驶进南部省火车站的。 毕瑾提好行李问陈望，“今天去厂里估计也办不了什么事了，那直接去我家休息一晚明天再去？” “回你家？你爸妈都不在回去干嘛？” 毕瑾一脸不解，“那住哪里？总不能住招待所吧？” “这些事不是都是南方无线电厂安排的吗？谭书记给他们厂长打了电话，他们说会派人来接我们，住宿用餐都由他们安排。” 毕瑾：……. 第348章 那孩子性子古怪 就在陈望他们还在收拾行李的时候，毕强被毕盛华催促着来了火车站。 哼！爸还说自己对元福偏疼一些，都是嘴上说说的，这大孙子一回来就迫不及待要我来接人了！ “妈的！这见鬼的天气，都快三点了还这么热！”毕强心里抱怨嘴上也骂骂咧咧的进了火车站。 正要往出站口走，背后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啊！对不起对不起！”撞人的人赶紧道歉。 毕强一脸的怒气在听到有些耳熟的声音后收了起来，转头回去发现果然是厂里的人，而且还是工会的办公室干事，于是赶忙挂上了笑脸。 “李干事？哎哟，这么巧？你来也车站接人啊？”毕强十分热情，最近是他升副主任的关键时期，人际关系这些可不能出一点差错。 “哎，你，你是？”李明看着眼前的人眼熟，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是谁。 “嗐！我毕强啊，三车间质检组长！” “啊对对对！你看我这脑袋，毕组长抱歉啊，不小心撞到你了，但我这会有急事，回去厂里再跟你好好赔礼道歉啊。” “不用不用，这都不是事儿了，换做其他人我也不会计较的，李干事这难道是要去接人？我也正好接人，那一起。” “是是是，我其实早就到了，但我这记性不好，接人的牌子又落在了车上，这不，刚跑回去拿上这火车都进站了。” 李明一边说一边急匆匆朝出站口小跑，弄得毕强也只能跟着小跑。 “李干事，厂里不仅让你来接人，还派了车？这到底是接谁啊？” 两人已经跑到了出站口，李明深呼几口气调整着呼吸，把手中的牌子给毕强看了一眼。 “江宁省······物理研究所？”毕强念完笑道：“呵呵呵，还挺巧，我侄子今天也从江宁省回来，我专门来接他。” 此时列车虽然已经进站，但旅客一时半会还没有出来，毕强跟李明搭话，他也有空回两句。 “毕组长侄子？那不就是毕师傅那个“神童”孙子？” 毕强眼中闪过一丝妒意，“呵呵呵呵，是他，没想到李干事也知道这个名号。” “去车间的时候听工人同志们说了一些，这孩子去江宁省了？怪不得最近一年都没怎么听到他的消息了呢。” 说完李明有些奇怪，“哎？你大哥大嫂不也在厂里上班吗？怎么突然带着孩子去江宁省了？” 毕强一副有难言之隐的表情，李明见状识趣开口，“哎呀，不好意思毕组长，我不是有意探听你的家事，要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你千万别为难，就当我没问过。” “其实也不是不方便说，毕竟当初发生那件事厂里好多人都知道，只是现在过去差不多有一年了，大家估计也忘得差不多了。” 李明点点头，没搭腔。 毕强见状只好自己接着往下说，“我这侄子啊脑袋是聪明，因为神童这个名号家里人都很宠着他，外面的人也捧着他，但性子却怪异又脆弱得很，经不起一点打击。 这不一次考试没考好，就直接要跳河自杀，闹得沸沸扬扬的，我大哥大嫂嫌丢人就搬到江宁省去了。” 这种事李明就算听了也不会评论，只礼貌的笑笑，表示自己听了。 这时已经开始有陆陆续续的旅客出来，李明见状赶紧举起手中的牌子，“毕组长我不跟你说话了啊，我得专心接人了，万一错过了，我回去可没法跟聂副厂交代。” “好好，我也得看看——”话说到一半毕强肚子突然一阵绞痛，“哎哟，那个李干事，你忙你的，我去趟厕所，肚子突然痛起来了。” 李明有些错愣，“啊？可是万一你侄子出来了找不到你怎么办？” “没事没事，他看不到人自然会在出站口等我的。”毕强说完就捂着肚子往外面跑去。 “请问是南方无线电厂的接待员吗？” 李明听见声音回头，嚯！好高的人！ 下意识退了两步才反应过来赶紧点头，“啊，对对对，你是？”李明有些不确定，不说来的是一位11岁的天才研究员吗？ 李明左右看看，只看见眼前一人，随后想到什么脸上震惊不已，11岁，就能长，长这么高了？ 天知道接待一个11岁的研究员他就已经震惊好久，结果这11岁的研究员还长成······· “你好，我是江宁省物理研究所的陈望。”陈望从段凌飞身后探出脑袋。 因为陈望临时所长的身份是谭景贤直接任命没有经过上面组织的审批，所以陈望此时出行的公开身份是研究所的研究员。 正是考虑到这一点，谭景贤在得知陈望要去南方无线电子厂的时候才会亲自给厂长徐文珀打了电话。 虽然谭景贤在电话里只是简单的提了提江宁省物理研究所此次要派人去南方电子厂出差的事，但徐文珀既然能坐到厂长的位置，谭景贤通过他们省书记找到他通话的意思他怎么可能不明白？ 于是立马把这事郑重的交给了分管副厂长聂向东，聂向东又立马吩咐给了办公室干事李明。 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啊！陈研究员！你好你好！”李明闻看见陈望心里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松了口气，幸好幸好，身材是正常的，不然他实在接受不了一个11岁的孩子有这样逆天的身材。 因为他已经有逆天的脑袋了！ 11岁的研究员······想当年他11岁的时候还在—— 算了，记性不好，根本记不清11岁的自己在干嘛了。 李明扬起热情的笑容伸出手，“陈研究员，欢迎你来我们南方无线电子厂交流，我叫李明，是此次负责接待你的接待员，你叫我李干事或者小李都行。” “李干事，那真是麻烦你了。”陈望回握，顺便介绍了段凌飞和毕瑾的名字，并没有介绍身份。 但能跟着一起来出差的，李明自然不会怠慢，赶紧打了招呼，“段同志好，欢迎欢迎。” 说完又看向毕瑾，只是眼中却闪过一丝异样，毕强的侄子应该也叫毕什么吧？而且也是从江宁省来……. 第349章 陈所长手里有“硬通货” 不过应该不会那么巧合吧？ 而且这毕瑾是江宁省物理研究所的出差人员，完全不需要毕强来接，所以应该不是。 李明一边想着一边跟毕瑾说道：“呵呵呵，那我就仗着年龄称呼你一声小瑾了？” 毕瑾笑笑，“当然可以。” “那也欢迎你，小瑾同志。” “谢谢李干事。” 李明收起牌子，“三位坐了这么久的火车辛苦了，来，厂里的车子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我们出去吧。”说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段凌飞一个人把三人的行李都提了，陈望和毕瑾打着空手往外走，李明热情至极的在前面带路。 毕强上完厕所不紧不慢的出来，此时出站口已经走得只剩零零星星几个旅客。 他站着等了会，没见到毕瑾出来撇撇嘴就返身回去了。 李明直接把陈望三人接到了国营饭店。 陈望趴在车窗子上看着“红旗饭店”四个字悄悄问毕瑾，“你知道这个饭店不？怎么样？” “附近最大的国营饭店，南方厂招待重要客人和领导一般都选这里。” “嘿嘿嘿，那味道一定很好。” 话音刚落，李明从座位上起身，“陈研究员，我们副厂长和技术科长已经等候在里面了，请。” 李明本以为这么说陈望或多或少会有点惊讶的表情，毕竟出动一个副厂长和一个技术科长作陪已经是非常高级别的招待了。 但陈望表情都没有变一下，神色平静的点点头，说了声好，然后就带着毕瑾和段凌飞下车了。 李明：……天才都这么淡定的吗？ 其实不是天才都淡定，而是陈望淡定。 毕竟他已经和很多“有身份”的人吃过饭，如果一起吃饭的人的身份没有超过谭书记，陈望感觉自己心情很难有波动了。 小才：“呵呵，是谁当初见到一个公社书记腿肚子都打颤呢？” “嘿！我发现你这系统老爱翻旧账，你就不能往前看吗？老是提以前的事有意思吗？” “有意思啊，别说，我现在还有点怀念你以前当傻子的时光了。” “是因为现在占不到我口头上的便宜了吗？” 小才：…… 此时的饭店包间里，南方无线电厂生产副厂长聂向东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蒋科长，你说这次江宁省来的天才研究员该怎么招待？11岁，这是该送烟还是送酒？” 已经58岁的技术科长蒋舟完全靠技术和资历熬到这一步，在被请来作陪的时候就了解过陈望，知道他在数学上已经算有成就，但通信技术研究上还是起步阶段，此时只想一心早点见到真人，好探讨一下技术上的问题。 所以听了聂向东这话笑道：“人家陈望是研究员，专门过来交流技术的，你搞拉指标那一套干什么？” “呵呵，如果我说他能决定他们研究所的一切事务呢？” 蒋舟一愣，半晌将信将疑的问道：“不会吧？那不是所长才有的权利吗？陈望能有这么大权利？” “许厂长接江宁省书记电话推测的，虽然没有明说陈望有什么权利，但人家让我们一切合作都跟陈望沟通。” 说完聂向东压低声音，“而且你知道上面给他们研究所批了多少硬通货指标吗？” 听到这三个字蒋舟也紧张了起来，无他，硬通货是指高频晶体管、集成电路等电子元器还有特供物资，这些东西是所有电子厂的核心紧缺物资，因为如果没有它们，制造出来的军用产品就是一堆废铁。 但上面给每年给各个电子厂的指标都是固定的，除去正常消耗，像他们南方无线电子厂每年都只能刚刚完成军品任务。 有时候出一点意外，就要到处求人要指标，因为没有就造不出合格的产品，造不出合格的产品就完不成任务，完不成任务轻则扣发全年奖金，重则厂里领导都要被问责。 所以蒋舟凝眉问道：“多少？” “听说高频晶体管就有300枚，集成电路也有30片！” “嘶！这么多？他们不是地方研究所吗？怎么能批这么多指标？天，300枚高频晶体管，许厂长得向电子局写三次申请报告才能批下来吧！”这都赶上他们一年的指标了！ 这话着实有点伤许厂长的面子，做为副厂长的聂向东都听不下去想要为许厂长挽回些面子，于是开口道：“哎，倒也不至于申请三次，最多······两次。” 蒋舟：“有太大的区别吗？” ······ 所以陈望三人走进包间的时候，便得到了南方无线电子厂副厂长和技术科长超级热情的招待。 —— 与此同时，毕强也骑着自行车回了家。 毕盛华一直等在门口，看见毕强回来立马扬起了笑容，但等毕强车骑过来看见后座空空如也的时候不仅笑容没了，眉头也皱了起来。 “老二，小瑾呢？” 毕强脸一垮，“哎呦爸，我还想问你呢，你是不是记错了啊，我十二点就去车站了，到站的旅客都走光了也没看到人。” “不可能，我记得清清楚楚，小瑾明明说过今天到的。” “那说不定就是他坐的那班火车晚点了，哎呀好了，渴死我了，爸我先回去喝口水。”说完毕强就推着自行车放进车棚，然后急匆匆上楼去了。 毕盛华站在单元楼门口往左右的马路望了又望，充满希冀的眼睛才慢慢黯淡下来，但也没有立刻回去，他在等对面单元楼的房间灯亮起来，如果小瑾回来了，不来愿这儿肯定会回自己的家。 这边毕强几步冲上三楼，厨房里的刘青瑶听见声音快步走出来，阴沉的脸色在没看见毕瑾身影的立马亮了起来。 “老公，人呐？” “没接到，不知道跑了哪去了，说不定是爸听岔了。” “那最好。”刘青瑶一脸高兴，“正好爸从饭店买了好多熟食回来，我们就当庆祝了！” “你可别表现出来。” 刘青瑶瞪了毕强一眼，“我是那么没脑子的人吗？” 说完又叹口气，“哎，其实毕瑾回来也没事，只要他能受住那些闲言碎语就行。”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语气却是幸灾乐祸。 听到这里毕强也得意一笑，“我今天在车站还碰到工会的李干事了，然后也给他讲了讲毕瑾，这样看来确实挺可惜，观众都有了，主角竟然没回来。” “呵呵呵呵，回来估计也是灰溜溜躲在屋里不敢出来，跟过年一样，面都不敢露！” 第350章 太好了！是自家人！ 毕盛华直到等到天色完全暗了下来也没有等到对面单元楼的房间亮起来。 毕元福“咚咚咚”的从楼上跑下来，“爷爷，我爸叫你上去吃饭了。” 毕盛华叹口气，“知道了。”然后又等了二十来分钟才神色落寞的转身回去。 饭桌上，毕强给毕盛华倒了一杯酒，“爸，你就别担心了，小瑾说不定是开玩笑的，大哥大嫂都没有回来，他怎么可能一个人回来。” “这种事小瑾怎么可能开玩笑？而且小瑾就不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孩子，什么事都认认真真对待。” 郑玲听了看向毕元福，“元福，你今天单元测试的卷子不是下来了吗？快给爷爷讲讲考了多少分。” 毕元福立马得意洋洋的开口，“语文89！数学91！” 毕元福说完就等着毕盛华的夸奖，但等了半天只等到毕盛华点点头说：“这次考试有很大进步，很不错。” 这就完了？毕元福有些不敢相信，以前他考七十多分时他爷都会给他几块钱奖励，这次都考九十分了，怎么就一句轻飘飘的有进步就完了？ 郑玲见状故意跟毕强说道：“孩子他爸，你儿子这次考试考这么好，你都不夸两句？孩子是需要鼓励的，你没有给你儿子一个好脑子，只能靠他自己努力才能一点点进步，你这个当爸不表示表示？ 哎，说到这里还是羡慕小瑾，天生就有个聪明脑子，不用努力也能轻轻松松考一百分。” 毕强看了眼毕盛华，见自己媳妇儿都这样说了他爸都没有表示的意思，只能自己掏钱了，“呵呵呵，是是是，怪我怪我，来儿子，给你一块钱做奖励啊，希望你再接再厉，以后争取考得更好！” “啊？才一块钱啊。”毕元福看着那一块没有欣喜，只有嫌弃。 郑玲看毕盛华确实没有拿钱奖励的意思直接重重的把碗往桌子上一放，瞪着毕元福就开骂：“一块钱你还嫌少？你爸一个月工资才四十来块钱呢，一天工资都给你大半了你还嫌少？你以为你爸有你大伯你爷爷那么高的工资呢！” 以往郑玲想达到什么目的一说这些酸话毕盛华就会让步，但今天他却直接把筷子一放就这么等着郑玲吼毕元福。 毕元福被吼得脖子一缩就要开嚎，毕强想着等会还有事求毕盛华赶紧给郑玲使了个眼色，然后又从包里摸了一块钱给毕元福。 “好了元福，别哭，男子汉哭什么哭，爸再给你一块钱，你放心，爸爸正在努力升副主任，要是升上去了，工资就跟大伯以前的工资一样多了！” 毕元福赶紧把钱拿过来，气冲冲说了句“我不吃饭了”后直接跑了出去。 郑玲见状刚想喊住毕元福，毕强就阻止道：“算了，估计去供销社买零食去了，你也是，在饭桌上凶孩子干什么，这不是存心让爸生气嘛，快给爸道个歉。” “我，我这不是被元福气着了嘛，爸，不好意思啊，我这人就是急脾气，不是故意在饭桌上发火的。” 毕强见毕盛华沉着脸没动，殷勤又倒了杯酒，“爸，来，儿子给你赔个不是，郑玲也不是故意的，她那人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 “呵呵呵，对，爸，我不是故意的。” 毕盛华这才端着酒杯一口把酒干了，只是往日浓香辛辣的酒这次吞到喉咙里却带着一股苦味儿。 毕强不知道毕盛华的心理变化，见他把酒喝了又拿起了筷子，于是便放心提了起来，“爸，你好久都没有单独请聂叔吃饭了吧？要不明天我帮你去问问聂叔有没有空，我们一起去红旗饭店聚聚？” “他忙，再说也没有什么好聚的，每天在厂里都能碰见。” “是，但在厂里不是不好说话嘛。” 毕盛华脸一黑，“你要说什么话？” “爸，你看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我这升副——” “升职的事靠你自己！能升就升，不能升就算了。” 这话毕强可听不了，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怎么可能算了爸！你是八级老师傅，只要你开口，我这事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我是你儿子，你不帮我帮谁？ 而且当初你带着大哥手把手的教技术，怎么到我这里就让你开个口都不干了呢？” “就是爸，你可得一碗水端平，不能偏心！” 毕盛华听完心头一窒眼前连连发黑，手掌死死撑住桌沿才没有倒下去。 而毕强和郑玲还在说个不停，根本没有注意。 —— 这边饭桌上陈望三人也吃得差不多了，期间聂向东和蒋舟频频想开口提提指标的事，但奈何三人吃饭吃得太认真，根本没给他们机会。 这会见陈望已经放下了筷子，两人也跟着放了筷子，聂向东好不容易抓着机会刚要开口，陈望就先说道：“聂副厂长，蒋科长，明天就请毕爷爷跟我们一起开始改进设备吧。” 聂向东愣了一下，“毕，毕爷爷是谁啊？” “毕瑾他爷爷啊，不是你们厂里的八级钳工吗？我这边改进设备必须和手艺好的老师傅合作才行。” 聂向东和蒋舟惊诧不已，聂向东想起什么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难道小瑾同志是毕盛华，毕师傅的孙子？” 陈望看向毕瑾，“你爷爷是叫毕盛华吗？” “是。” 聂向东和蒋舟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震惊和狂喜，这，这简直就是天助他们南方无线电子厂啊！ 哈哈哈哈哈！有这层关系，他们跟江宁省研究所换几个高频晶体管和集成电路的指标那不是轻轻松松吗？ 按下心中的狂喜，聂向东一脸激动的看向毕瑾，“我就说毕瑾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呢！没想到你竟然是毕师傅的孙子！哎呀，都怪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小瑾啊，我小时候还抱过你呢。 不过你那时候太小，肯定不知道，我跟你爷爷是老熟人了，你爸我也认识····哎，搞了半天你竟然是自家人，真是，这也太巧了！” 蒋舟也笑道：“可不是，我还想呢，‘毕’这姓不常见，我们厂里就一个老师傅姓毕，结果你们还真是一家人，你说这····嗐！小瑾同志，你刚刚怎么不说呢，你要是说了我们就叫上毕师傅一起来了嘛！” 第251章 毕瑾不可能在车上 饭后足足寒暄了半个小时左右，两人才吩咐李明把陈望他们送去招待所。 在去招待所的路上毕瑾忍不住问了陈望，“你说我们身上是不是有南方厂想要的东西？聂副厂长他们热情得都有些殷勤了。” 陈望其实也不知道，但他身为所长，虽然是临时的，但也不能说自己不知道。 于是张口就说道：“呵呵，自然是有他们需要的东西，毕主任你别着急，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毕瑾没想到陈望跟他还卖上了关子，正想问陈望现在不能说吗？陈望就先开口问了他。 “毕瑾，我刚刚听蒋科长说才想起，我们之前不是给你爷爷说了今天到吗，我们是不是应该给他老人家说一声我们到了啊？ 现在太晚了，不然就让李干事把我们送过去亲口说一声了。” 毕瑾脸色平静，“不用。” “咋能不用呢？毕爷爷知道我们今天到，肯定一直都盼着你回去呢，这么晚了都没等到你说不定都急坏了。” 陈望看着窗外居民楼里星星点点的灯光继续说道：“我记得我第一次去省城参加竞赛，我爷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回去，就天天去公社等我。” “那你爷爷真好。” “嘿嘿嘿，我奶也很好，还有我妈也很好，我爸也好，哦！我还有大伯、大伯母、三叔、三婶——” “还有你大姐、二姐、三姐、四姐、安安都很好。” 陈望：“你记性也挺好，竟然连安安都记住了。” 毕瑾：…… 到了招待所之后，李明帮着段凌飞把行李搬下车，然后就去登记三人的身份信息。 陈望看了眼登记处的位置提醒毕瑾，“哎，那里有电话。” 毕瑾听了没什么反应，陈望也就没有再说。 南方无线电子厂给三人安排了三间房，这在招待里面已经算很不错的规格了。 李明还细心的把三间房都检查了一遍，确定电灯、风扇都是好的，开水壶里也有热水才放心的离开，走之前还问了陈望明天什么时候来接他们合适。 “你们什么时候上班就什么时候来吧。” “好的，招待所会提供早餐，陈研究员你们到时候可以直接去食堂用餐。” “好的，谢谢李干事。” 等李明走了之后，陈望关上门问小才，“你说毕瑾跟他爷爷关系是不是不太好啊？”不然情商高向来面面俱到的毕瑾为什么连报平安这种事都想不到？ 小才都懒得回陈望，那天毕瑾给他爷爷通话的时候就很明显了，结果他宿主这会才看出来。 过了会陈望发现招待所的拖鞋都是两只右脚，于是开门去登记处找服务员换鞋子。 然后就看见毕瑾在柜台边打电话，他走过去用动作示意服务员换鞋，服务员立马懂了，重新给他换了一双，然后陈望拿着拖鞋就回了房间。 “小才，原来毕瑾跟他爷爷不是关系不好，是不好意思，这会就背着我们偷偷打电话报平安呢！” 小才：“可能吧。”因为他也有点搞不懂了。 登记处的毕瑾，“嗯，没回去，住的招待所，好，我知道了，妈再见。” —— 第二天，陈望带着毕瑾和段凌飞吃过早餐之后就去门口等着李明过来接，陈望想着自己和毕瑾去厂里改进机器设备段凌飞跟着也没事做，便让他就留在招待所，还可以出去逛逛。 段凌飞立马摇头，“不行，我身上带着任务，不能离开你半步。” 陈望一头雾水，段凌飞身上带着任务？他是所长他怎么不知道？ “什么任务？” “保护你的任务，我可是答应过王局长和孙师傅他们的，要把你毫发无伤的带回去。” 陈望听完哭笑不得，这真是，王局长就算了，孙师傅一个食堂大厨跟着操什么心呐！ 小才：“可能盼着你安全回去，把糖还给他吧。” 陈望：“那不可能！” 没等一会李明就来了，还是昨天那辆车，不过今天还拉上了横幅。 把三人请上车后司机径直向南方无线电厂开去。 与此同时，毕强和郑玲带着毕元福也出了门，把毕元福送到学校后两口子才往工厂走去。 郑玲有些担心的说道：“你爸今天一早就出门了，早饭都没有吃，他不会因为昨天的事生气了吧？他本来就不想帮忙，这下更没戏了。” “不会，爸最听不得说他偏心的话，多磨两天他会答应的。” “那你可抓紧时间，升职提名单后天就要交上去了。” “我心里是有数。” “你心里有数就好。”两人说着话就到了南方无线电子厂门口。 南方无线电子厂是一个拥有一千五百人左右的中型电子厂，虽然在全国还排不上名号，但在南部省可是响当当的大厂。 此时正值上班的高峰期，修得气势恢弘的大门口，工人们脚步不停的往里走去，有着急的骑着自行车，在拥挤的大门口把自行车铃按个不停。 郑玲和毕强刚走到厂门口就碰到了同车间的同事。 “呵呵呵，郑玲，你家毕强这次升副主任稳了吧？你以后就是领导的爱人了。” 郑玲心中得意，但嘴巴上却说道：“什么领导的爱人，这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何况一个副主任而已，算什么领导。” “哎哟，对于我们来说副主任已经不得了了！你到时候可要照顾照顾我们。” 郑玲听着同事的巴结心中很受用，正想开口说话，身后却一阵喧哗，几人同时转身一看，只见他们厂里接待重要客人和领导的专车正从外面开进来。 车头上面还贴着横幅，“欢迎江宁省物理研究所研究员莅临我厂指导技术革新工作”。 大家看着横幅都忍不住好奇讨论了起来。 “是研究员来帮我们指导生产技术的。” “希望这次是真的来帮我们的，上次那帮人来就是免费拿我们设备的。” “嘘不要命啦！敢说这话，况且上次来的人也没说要帮我们指导技术，这次可是拉了横幅的，多多少少会帮······点吧？” 这边毕强也在跟郑玲说话，“这些研究员估计就是昨天李干事去火车站接的人，哎，都怪我当时肚子痛，不然说不定搭着李干事能认识认识呢。” 郑玲刚想说话，却看到开过去的车上好像坐了一个有些熟悉的人。 “老公，我刚刚好像看到毕瑾坐在车上·····” 毕强不屑的笑笑，“怎么可能，那是厂里接研究员的专车，毕瑾一个小孩怎么可能在车上，肯定是你看错了。” 郑玲听完觉得也是，毕瑾一个孩子怎么可能在接研究员的专车上。 第352章 毕师傅，你可真低调 短波电台是用于生产军用电台的核心测试设备，整个南方无线电子厂只有两台，而且还都是苏联的。 工厂派人来叫毕盛华之前，厂里的维修师傅已经找了3个小时都没有找到故障原因，最后没法只能决定拆开来试试，但因为设备太过昂贵，维修师傅又不敢贸然拆开，这才不得不叫人来请了毕盛华。 聂向东和蒋舟一早来知道这个消息后也是心急不已，办公室都没来得及去就急匆匆赶到了车间。 工人看到聂向东和蒋舟都纷纷出声招呼。 “聂副厂长，蒋科长。” 聂向东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车间组长罗成国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说话声音都在发颤，“毕，毕师傅正在拆，故障的原因暂时还没有找到。” 厂里最重要的设备在他们使用的时候出了故障，能修好还好，还是修不好，这责任他可怎么能承担得起啊！想到这里罗成国的脚都在发软。 蒋舟见状问道：“故障表现是什么？” “凌晨三点的时候电台的输出功率突然就不稳定了起来，一会80W一会又跳到150W，我们连忙停了下来，但还是直接无法使用了。” 聂向东作为分管生产的领导，这电台直接关系到生产任务的完成，听完罗成国的话心里更加焦虑起来。 正准备上前看看毕盛华拆得怎么样，办公室的办事员快步走进来低声道：“聂副厂长，江宁省物理研究所的研究员接到厂里了，李干事已经迎到了您办公室。” 聂向东一拍脑袋，“看我这脑袋，一急又把这事忘了！走走走！”设备很重要，但晶体管和电路板也很重要啊！ 正要火急火燎的赶回去招待陈望，蒋舟却突然叫住聂向东，“聂副厂长。” “啊，对，蒋科长，你就留在这里帮忙吧。” “我不是说这个，聂副厂长你忘了昨天陈研究员说的了吗？他想和毕师傅研究沟通下，毕师傅现在在这里忙，你过去那不也是干坐着嘛。” “那怎么办？” 蒋舟顿了会，“要不直接把人接车间里来，既然陈研究员敢说这话，说不定对电台也有一定研究，万一能帮上忙呢？” 这里人多眼杂，蒋舟说得很委婉，但聂向东听懂了。 昨晚两人结伴回去的时候就猜测过关于陈研究员这次来南方无线电子厂的真正目的，他们推测了两点。 一个是跟上一批来厂里的研究员一样，表面是交流合作，探讨技术，但实际就是白拿设备。 第二就是江宁省那边有什么想法，陈望之前搞出数学研究已经上过新闻，如果现在又想在无线电方面搞出点研究，跟电子厂合作肯定算一条捷径，但江宁省没有中大型电子厂，所以不得不选了他们南方无线电子厂。 不怪两人多想，实在是陈望年龄太小，而且之前在数学研究上已经取得过显著的成绩，这说明已经耗费了他大部分精力，现在改成研究物理，就算脑子再好，短时内也很难让人相信他已经有能力改进设备仪器。 其实如果江宁省研究所愿意拿晶体管和电路板的指标跟他们换，他们绝对百分之百配合，是要让工人们称颂还是搞个噱头开表扬大会都可以。 但昨天他们虽然没有明明白白提出来，隐晦的暗示也是有的，可研究所三人看起来丝毫没有反应，说明他们没有想过这一点，那如果是这样，他们就需要评估陈望的实力来办事了。 如果陈望就是单纯搞理论研究，对厂里生产一点帮助都没有，那他们就只能碍于谭书记面子做做表面功夫。 但如果陈望真的能帮助他们改进设备，提高生产力，那整个南方无线电子厂都将他奉为座上宾，用最高规格的待遇招待，想尽一切办法满足他的需求！ 因为生产就是工厂的命门，事关所有工人的饭碗，他们必须慎重对待。 而现在正是个好机会！聂向东点点头走了。 这边蒋舟等毕盛华把外机壳全部拆下来后才走过去，“毕师傅，拆完了吗？” 毕盛华神色严肃的点点头，“只拆了个外壳，要想全部拆开恐怕得费上一天，要不蒋科长还是先让你们部门的技术人员和维修师傅都看看吧。” “行。”蒋舟转身示意，让自己部门的技术人员过去检查。 毕盛华也退到一边，给维修师傅腾出位置。 蒋舟这才趁机会提起毕瑾，“毕师傅，你也太低调沉得住气了，之前隐隐听过你大孙子极其聪明，但没想到才12岁就被招到研究所了。”蒋舟竖起大拇指，“真是羡慕得我们眼红啊！” 毕盛华听到“你大孙子极其聪明”的时候心里一个咯噔，但听到后面一句“12岁就被招到研究所”时又懵住了。 “等等，蒋科长，什么招到研究所？你是不是弄错了？” “嗐！毕师傅，你还跟我装，我怎么可能弄错，你大孙子是不是叫毕瑾？” 毕盛华点点头，“是。” “是不是在江宁省？” “是，不过他是跟着他爸妈去读书的。” 蒋舟听到这里眼神闪过一丝疑惑，“毕师傅，你这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你大孙子毕瑾被招进江宁省物理研究所了啊！” “这怎么可能？” 一句带着慌乱的惊疑让蒋舟和毕盛华同时转头看过去，毕强正一脸不敢置信的站在门口。 “老二？你过来干什么？” 毕强干笑两声，“呵呵呵，那个爸，蒋科长，我听说夜间组的电台出了问题，这事关生产的大事我能不担心嘛，所以过来看看。” 毕盛华脸色一沉，如果没有昨晚的事他愿意相信毕强是因为担心电台才过来的，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升职，过来绝对是料想到这会领导都在扬，然后想借他关系跟领导们落实他副主任提名的事！ 毕盛华猜得没错，毕强来这里的原因确实是因为这个，他想着万一毕盛华在这次维修中有功劳，然后他在旁边略微暗示一下，那领导们绝对会顺水推舟让他当了这个副主任。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刚进来就听到个让他无法接受的事。 第353章 吧吧吧说什么呢？逻辑不对 蒋舟正要开口解释但看向门口后直接道：“是不是弄错了毕师傅和毕组长自己看吧。” 毕盛华和毕强顺着蒋舟的目光看过去。 只见他们的副厂长聂向东脸上挂着极其热情的笑容正把两个一高一矮两个少年往车间迎，而其中高的那个少年正是——毕瑾。 毕强睁大眼睛往后踉跄了一步，这，这怎么可能？ 毕盛华则已经完全愣在了原地，眼中都是不敢相信的震惊。 走过来的聂向东“哈哈哈”一笑，“毕师傅，你怎么这个表情，弄得好像不知道小瑾同志要来似的。” 毕盛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脸色似喜似悲，颤抖着说道：“知，知道小瑾要回来，但，但不知道······”是以这种方式回来的。 “啊？不知道什么？”聂向东有些摸不准了，这爷孙俩见面怎么跟他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呢？ “没，没什么。”毕盛华收起复杂的心情，眼神慈爱又带着点骄傲的看向毕瑾，“小瑾，你回来了啊。” 比起毕盛华和毕强的强烈情绪变化，毕瑾可谓称得上是平静如水，只点点了头，叫了声爷爷就完了。 至于后面的毕强，直接当做没看到。 毕盛华忍住心中的酸涩苦笑着应了。 即使聂向东之前不知道，这会也看出来了这爷孙俩的关系不对劲，预料的爷孙相见的温馨扬面没有，聂向东赶紧换了方向。 “呵呵呵呵，既然之前陈研究员提到过毕师傅，想必你们一老一少也应该都认识了吧？” 陈望点点头，露出礼貌的八颗牙，“毕爷爷你好，我是跟你通过话的陈望。” 毕盛华深吸一口气无奈笑笑，“你当时跟我通话的时候可只跟我说过你是小瑾的朋友。” “我觉得以朋友的身份更近些。” “那先我现在是称呼你为陈研究员还是陈望呐？”毕盛华本是客套一下。 结果陈望挂着一脸灿烂的笑容来了句，“都可以。” 周围空气有片刻的寂静。 毕竟这会换谁都该知道选第二个更亲近一点。 毕盛华也好像还没有适应跟陈望这种“类型”的人打交道，愣了会才笑道：“行，那我就叫你陈望了。” 话音刚落，毕盛华身后的毕强突然开口道：“呵呵呵呵，真是太好了，这样江宁省物理研究所跟我们南方无线电子厂就算一家人了嘛。” 说完又看向毕瑾，“小瑾，你也真是，进了研究所这么大的事怎么都没有跟我们说一声呢，我们不知道厂里会派李干事去接你，我昨天去车站等了你半天呢，还碰到李干事了，结果我都不知道他接的就是你。” 毕强说完暗自得意的看着毕瑾，呵呵，进了研究所又怎么样，就这两句话就能把不懂事、自私的帽子给你扣头上。 这算计确实很完美，但遇到了“直来直往”的陈望。 他听完这段话不会去想深意，第一个抓住的就是逻辑漏洞，“不对，等等，我们昨天没在李干事旁边看到你啊，就李干事一个人在。” 毕强脸色一僵强撑笑脸说道：“呵呵，那个，我当时肚子突然有点痛，去了趟厕所。” “那就是错过了嘛。” 陈望看向毕瑾，“你别难过了，你看，你家里还是有人——”说到一半，“哎，毕主任不好意思，这是你谁啊？” “我二叔。” “哦哦，你看你二叔还是来接了你的，我就说你家人知道你要回来怎么可能不来接你，就是你们运气不好，刚好错过了。” 陈望在认真安慰毕瑾，他感觉毕瑾昨天肯定就是因为这个心情低落，不然饭桌上那么好吃的红烧肉怎么都没伸筷子？ 但听到周围人的耳朵里就自动翻译成了另外两种意思，一毕瑾提前告诉过家里人要回来，二毕瑾因为在车站没见到家里人很难过。 毕强见大家神情都开始异样心里一慌，赶紧开始想办法挽回，“是是是，这也怪我自己，肚子痛得不是时候，幸好李干事接到了你们，不然我心里都要愧疚死。” 陈望颇为认同的点点头，“是啊，而且你刚说你等了半天，是不是因为没看火车进站的时间去早了？我们三点左右到的，你就算提前两个小时去也不至于等上半天啊。” 说完一脸认真的建议道：“下次可要提前看下时间，不然又要白等半天。” 毕强脸上的笑容终于再也维持不住，拼尽全力才能克制住心中恼怒不表现出来，然后从牙缝中逼了几个字出来，“谢谢…..提醒，我..下次…注意。” 毕盛华脸色此时已经难看得不行，毕强明明就是因为自己的原因错过了接毕瑾，现在竟然还想把这个错扣到毕瑾头上。 他，他怎么以前就没看出来老二这么······这么会算计！ 陈望倒没有注意到毕盛华的表情，还很高兴自己“解决”了一个误会，于是心满意足的跟聂向东说道：“聂副厂长，出故障的电台在哪里？我们过去看看。” “哦，好好，这边。”聂向东赶紧把做了请的手势，带着陈望他们向电台走去。 蒋舟也连忙跟上去，把情况简单的跟陈望说了一遍。 毕强沉着脸也要跟上去，毕盛华却狠狠瞪了他一眼，“还不嫌丢人？跟着干什么，回你车间去！” “呵呵呵，爸，你难道忘了我们三车间跟夜班组共用一台短波电台了吗？这电台都没修好，我们质检怎么进行？而且是我们主任派我过来看看情况的，我不看着回去怎么汇报？” “那你就老实待在一边，要是再敢说些有的没的，我毕盛华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毕强看着毕盛华转过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怨恨，不过很快就收了起来，笑着跟上去，“行行行，知道了爸。” 第354章 “毕师傅”，他们要你来拆 正在检测故障的维修师傅看见左手边突然冒出的脑袋一愣，“这是谁家小孩？怎么跑这里来了？” 陈望看着拆开的电台不答反问，“这电台平时谁养护的啊？” “你小孩子问这——” 聂向东见状赶紧开口，“刘师傅，这是江宁省来的研究员。” 维修师傅刘大河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啊？研、研究员？这么小？” 其他几位技术员和维修师傅也露出惊讶表情，这么小的研究员？确定不是弄错了？ “好了刘师傅，有什么疑惑等下我才跟你们说，你们先配合陈研究员检查一下电台。” 聂副厂长都发话了，刘大河几人心里即使有各种惊诧质疑，现在也只能点点头配合。 此时陈望已经拿起螺丝刀正准备朝电台内部零件下手，刘大河跟聂向东说完话转头就看见这一幕，吓得他直接伸手把电台护住，刚刚才答应聂向东的配合直接被抛到了脑后。 “哎哎哎，你，你要做什么？” “我想看看高压滤波电容。” “不，不行，这电台太过珍贵，可不敢乱拆啊，你要是真要看，就让毕师傅来拆吧。” 旁边的毕强眼睛一转笑着开口，“是啊陈研究员，这电台可不能出一点差错，它可是——” “它可是苏联已经快淘汰掉的灯塔-2型短波电台。” 众人听到“淘汰”两个字脸色都有些微微变化，虽然陈望说的是事实，但也太直接了。 但他们没想到陈望还有更直接的话，“这电台不能出一点差错，那你们倒是养护养护啊，这表面崭新蹭亮的有什么用，里面说不定都生锈了。” 大家脸色又是一变，不过陈望没等他们又找什么太珍贵不敢拆的借口，直接把螺丝刀递给毕瑾，“他们要你来拆。” 毕瑾满脸问号：“啊？” 陈望无奈叹口气，“啊什么啊呀，这么简单的活总不能让你爷爷来干吧？但他们又非要毕师傅来拆，那不就只能你上了。” 说完就退到了一边，等毕瑾上前操作。 毕瑾握了握手中的螺丝刀，点点头说了声“好”，然后目光坚定的走了上去。 毕强见状下意识出声，“哎，不——” 陈望转头看向毕强，脸上闪过一丝恍然，“啊！不好意思，忘了毕叔也姓毕了，毕叔难道也想试试？那我让——” “不用不用！”毕强赶紧出声打断，笑话，他怎么敢去碰那玩意儿，要真出问题他倾家荡产都赔不····· 哎！对啊！他阻止他们干什么呢？ 就让他们去修啊！修好了不影响他们生产算好事，修不好砸他们手里他更高兴啊！哈哈哈哈！ 毕强克制住心中畅快的笑意说道：“我是想给小瑾鼓励，毕竞他现在也是研究所的人了，肯定还是学了不少东西，作为他的家人，我们都相信他！” 陈望竖起大拇指，“毕叔说得对，而且毕主任真的很能干。” 正忙着拧螺丝的毕瑾听了这话嘴角一抽，研究所的活都要被他干完了，当然能干。 聂向东和蒋舟看到毕瑾已经上手了，碍于情面都没有再出声阻止，只是面色都紧张了许多，盯着毕瑾都不敢移开眼睛。 所以也没注意陈望说的是“毕主任”。 但毕强这次可听得清清楚，“等等，毕，毕主任？呵呵呵····陈研究员为什么这么称呼小瑾啊？”之前在门口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毕盛华也有些奇怪的看过去。 “因为他是我们研究所的办公室主任啊。” —— 一句话又把所有人震得目瞪口呆。 研究所的办公室主，主任？12岁？ 毕强脸色霎时一会青一会红，结结巴巴开口，“呵呵呵呵····是不是弄错了，小瑾才只有12岁呢，12岁怎么能当办公室主任了呢？” “因为毕主任能力太强了。” “不，我不是说这个，12岁的年龄，上面组织会——” 陈望摆摆手，“哎，毕主任是我们研究所特招，特殊人才特殊对待嘛。” 毕强听完心头的妒火直冲天灵盖，搅得他五脏六腑跟泡在浓酸里一样，被他逼得只能背井离乡的侄子竟然当上研究所的主任了？这简直比他没当上副主任还让他难受！ 但这时反应过来的大家已经开始夸赞起来，听着这些真心实意的夸奖毕强只能死死咬住后牙槽才能让自己保持理智。 “哈哈哈哈，陈研究员和毕主任也太厉害了。” “是啊小小年纪，就都这么有出息了。” “谁说不是呢，毕师傅啊，之前就听说你大孙子脑袋聪明，没想到这么聪明能干啊！” 而毕盛华听着这些话心中有骄傲自豪，但听到这一声声的称赞又很担心毕瑾，因为毕梁跟他说毕瑾心理出问题就是因为之前压力太大了。 正担心着，只见毕瑾已经将陈望说的零件给拆了下来，把东西放到一边面色如常的看向陈望，“好了。” 毕盛华仔细看着毕瑾神情变化，随后惊讶起来，一年前的毕瑾要是处在这种环境中眼神绝对不是这样清明透亮的。 难道···毕瑾的病已经···好了？ 毕盛华目不转睛的观察着，毕瑾像是有所察觉，抬起头目光平静的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直接让毕盛华滚烫的心骤然凉了下来，眼中懊悔与苦涩交织，他知道，就算毕瑾心理的病已经好了，但他们爷孙俩的隔阂怕是永远都消不了了。 好不容易让自己冷静下来的毕强也注意到了毕瑾的这一变化，顿时又狠狠咬住了后牙槽，气得眼前阵阵发黑。 因为零件已经拆了下来，大家注意力又转移到了电台上面，一时间都没有看见毕家父子俩的异样神情，倒是毕瑾把这一幕都收入了眼底。 可能他天生也不是什么好人，心情竟然无比的畅快。 他想也许这次出差之后，说不定他的病真的能全部好了。 “毕主任，你刚刚用的螺丝刀呢？” “不就在你手边吗？” “哪里？快给我用一下。” 毕瑾：……话好像说早了。 第355章 他真不是故意搞针对 “怎么会锈得这么厉害？”毕瑾也有些惊讶。 “电容漏液了。” “电容漏液了？”这时旁边的技术人员和维修师傅终于忍不住都走上前查看起来，当看到锈迹斑斑的高压滤波电容时眉头都高高皱了起来，“怎，怎么会这样呢？” “所以刚刚我才问这电台平时是谁养护的？没养护好。” 话音一落周围瞬间又是一静。 等了会聂向东才开口道：“是毕组长，除了技术上的问题是蒋科长他们部门在处理，平时养护就是毕组长在养护。” 毕强本来还在旁边强压心中翻腾的妒意，听了这话惊慌直接取代了妒意，慌忙解释道：“可，可我就是按照技术人员指导的方法养护的啊！” 陈望也一愣，倏地看向毕瑾，微睁的眼睛中清楚明白的写着：我不知道是你二叔养护的，我可没有针对他啊！ 毕瑾不动声色，但手却悄悄比了个大拇指。 陈望根本没看见，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完了完了，毕主任好像不高兴了。 万一一气之下走了，他哪里去找这么能干的办公室主任去啊！ 于是陈望赶紧挽回，认真的看着毕强，“没事，毕叔，那你给我说说技术员教你怎么养护的，说不定就是指导的方法没对！” 怎，怎么养护的？这他哪里知道啊！当时那个首都来的技术员噼雳吧啦说了一大堆，但都要拆开外壳养护，这谁敢拆啊？ 而且他想着里面进不了水又进不了灰的，平时把外面保养好不就行了嘛。 “毕叔？毕叔？” “啊？那，那个，我······”毕强额头的冷汗顿时流得跟瀑布似的，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此时的他真是对陈望又气又恨，明明就是夜班组弄出的问题，现在凭什么把帽子扣到他头上？ 陈望也被毕强满脑门的冷汗吓了一跳，这，这毕二叔明显就是不知道啊！ 陈望已经不敢看毕瑾了，他很想跟毕瑾解释一下，他问这话本意是想帮他二叔的，就是不知道毕瑾信不信….. 完了完了，不能再帮忙了，不然等会毕主任真的要以为他在针对他二叔了。 于是这种情况下陈望转身开始用螺丝刀刮电容上的锈迹，然后生硬的转了话题，“看来是这漏液导致屏极电压波动，所以功率才一会80W一会150W。” 众人：……. 众人羡慕的看了毕强一眼，有关系就是好，这简直就是明晃晃的维护啊！ 毕强：…….尼玛你们在羡慕啥？要不是陈望提养护的事，本来就跟他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好吗！ 此时转过去的陈望又继续说道：“电子管也烧毁了，怪不得直接罢工了。” 他不知道这话一出，大家脸上的血色霎时退得干干净净。 电子管烧毁了就直接意味着这台电台报废了。 而且之前大家本来都打算看在他和毕瑾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毕强养护不当的事揭过去了，但这话一出就不可能了，因为小事直接变成了重大事故。 因为养护不当，报废了一台电台……..毕强双眼一翻，接连的嫉妒和惊吓之下终于昏死了过去。 旁边的罗成国本想伸手接住，但奈何他之前也被吓得不轻手脚发软，于是毕强就这么毫无缓冲的摔到了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陈望闻声回头，刚想问“什么声音？”，然后就看到了地上直挺挺的毕强。 陈望：……. 众人顿了会才反应过来，赶忙去看毕强人怎么样了。 陈望也赶紧拉着毕瑾过去，毕盛华已经蹲在了旁边，大家掐人中的掐人中，拍脸的拍脸，七手八脚忙活一通，毕强终于缓了过来。 陈望也悄悄松了口气，半俯身看着刚刚睁眼的毕强说道：“太好了毕叔，你终于醒了，可把我们吓坏了，没想到你看起来这么强壮，心里却这么脆弱，早知道我就不说那句话了，其实——” 话没说完毕强就又晕了过去。 “毕组长！” “毕组长！” “老二！” 陈望：…….其实电台还能修。 “快！叫人来送卫生所！”聂向东立马说道。 蒋舟出去叫了几个工人进来，然后抬着毕强急急忙忙往卫生所赶去了。 聂向东见状跟毕盛华说道：“毕师傅，这里有我们，要不你跟着去看看吧。” 毕盛华摇摇头，“我不是医生，去了也没用，让人去三车间给郑玲带个信，让她去照顾吧。” “行，小王你去一趟。” “好的，聂副厂长。” 把毕强送走后大家表情又沉重起来，心里盘算着这台报废的电台该怎么办，他们接下来的生产任务又该怎么办。 这时陈望突然开口，“聂副厂长，不知道你们厂里有没有报废的雷达？” 报废的物资也是电子厂的重要指标，每年上面都会相应的分配一些报废品给各大电子厂，可以用来拆分零件或者用来继续研究提高技术。 聂向东点点头，“有，不过那些雷达真的全部都是报废品，没一个能用的。” “要的就是报废品，我想从上面拆两个军用油浸电容并联。” 蒋舟好奇，“拆这个干什么？” “修电台啊。”只有修好电台才能弥补他的愧疚了。 “修电台？”众人顿时吃惊不已。 蒋舟更是惊得眼睛都瞪大了，“电容，电子管都坏了，这，这还能修？” “能，找个替代品就是了。” 所有技术人员和维修师傅都面面相觑，眼中全是震惊和不敢置信。 陈望见大家半天没反应，开口道：“难道你们不打算修，想直接报废处理了？” “不！修修修！”聂向东虽然也觉得这简直是不敢想的事，但死马当作活马医，反正陈望要的也是报废品的零件。 于是直接大手一挥，让技术人员去把仓库所有报废雷达的油浸电容并联都拆下来。 陈望看向毕盛华，“毕师傅，我需要把变压器短路的地方刮掉碳化漆包线，然后灌入树脂，这些恐怕只有你才能操作了。” “没问题。” 陈望点点头又对毕瑾说道：“毕主任，把我的笔和笔记本给我拿一下，我得重构一个电路图。” “好。” 可能是陈望的安排太有条有理，而且胸有成竹，大家好像又看见了希望，于是纷纷打起精神忙碌了起来。 陈望坐在桌子旁边，接过笔和笔记本才压低声音跟毕瑾说道：“那个，对不起啊，第一次见面就把你二叔送进了卫生所。” 毕瑾错愕：“你不是故意的？” 陈望一脸冤枉，“我当然不是故意的！” 毕瑾：“” 抛开怨恨，他都有点同情他二叔了。 不过他不是好人，抛不开，所以，他得拍手称快说一声活该！ 第356章 陈研究员的实力有目共睹 蒋舟和技术人员维修师傅都围在一旁，大家刚开始眼中还都是好奇，甚至还带了点质疑，他们还没有见过现扬画电路图的呢。 但随着时间推移，大家眼中的质疑慢慢没了，取而代之是惊叹，因为陈望画电路图实在太流畅了，一点停顿思考都没有，就像脑子里早就有了这份电路图，他就是照着画下来而已。 蒋舟想到这里就忍不住问了出来，“陈研究员，难道你之前就设想过改进这电台的电路图吗？” 陈望手中的笔没有停，“没有，它不在我的改进计划之中。” “所，所以这电路图真的是你临时设计的？”蒋舟惊讶得差点把自己舌头咬了。 “嗯，其实也算不上设计，只是在原有的基础上改进一下，而且换上的不是同类型的电容，肯定不能再按照原来的电路安装。” 在扬的技术人员和维修师傅听完更吃惊了，竟然还真的是现扬临时改进的。 只是等他们吃惊完静下心来看电路图时，却发现好多地方都理解不了。 他们很想问出来，但又害怕打扰到全神贯注的陈望。 但他们不知道自己已经“打扰”到了，陈望叹口气说道：“各位有什么疑问就问吧。”别在耳边发出“噫？”“嗯？”“啊？”的声音了。 偏偏大家听了还很吃惊，“陈研究员你怎么知道我们有疑惑？” “对啊！我们都没问呢。” “就是，怕打扰到你。” 陈望抬头笑笑，“猜的，没事，你们有什么就问吧，不会打扰到我的。” “真的，那我确实有个问题，就是这里······”蒋舟迫不及待用手指着电路图上一处十分好奇道：“陈研究员，你这加装的是晶体管吧？这还能这么用？” “对，我这设计的是简易串联稳压电路，只需要用一枚3D G12晶体管加3个电阻就行，这样可以将高压波动压缩至少10%，功耗还小。” “嘶！”大家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凉气，都被这胆大又精妙的设计惊住了。 此时已经按陈望要求处理完短路线段的毕盛华走过来开口道：“那晶体管输出阻抵抗的问题怎么办？” 大家听了也露出疑问，“对啊，电子管高输出阻抗，晶体管低低输出阻抗，直接替用的话会让功率传输效率暴跌，频率响应畸变的吧？” 陈望听了微微一笑，“那就又到了靠毕师傅手艺的时候了，得麻烦你手工绕制一个镀银线圈变压器出来。” 毕盛华顿了下，“做倒是能做出来，但你得把参数给我。” “没问题，变压器的初级线圈200匝，把阻抗匹配至200欧姆，次级线圈50匝，这样就能实现4:1降压比·····” 其他技术人员和维修师傅听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插不进话了，全程都是目瞪口呆脸。 毕盛华思考了会点点头，“虽然从来没有这样操作过，但理论上好像能行，那为什么要镀银的？” 陈望为了抓紧时间完成电路图，开始一边解释一边继续绘制，“因为银的导电率在短波频段比铜高8%，这能减少信号在变压器中的热损耗，而且镀银线圈的分布电容比铜线低15%，能使变压器的有效工作率从1MHz提升到10MHz。” 蒋舟听完恍然大悟，“啊！对，我们怎么没想到呢，这样问题就可以解决了！” 众人也反应过来，这下大家对陈望研究员的身份才终于有了实感。 与此同时，大家刚刚那种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情已经完全转变成了期待兴奋，他们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改进后的电台了！ 陈望的电路图在给大家说话间完成，他拿给毕盛华，“毕师傅，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毕盛华郑重的接过来，“放心，事关厂里生产问题，我就是拼了老命也要做出来！” 蒋舟深吸一口气，“毕师傅，我们都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提。” 聂向东：“对，材料这些也不用担心，能修好电台用一根晶体管也是值的，还需要什么材料毕师傅尽管说，我马上让人去准备。” ······ 这一忙就忙到晚上，不过所有的零件和电路都已经准备好，就等全部给电台换上测试效果了。 但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聂向东不敢耽误陈望休息，便让李干事送三人回招待所，他们留下来做收尾工作。 陈望见今天确实测试不了，于是点点头，“好吧，那就麻烦李干事了。” 李明立马笑着微微弯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没有没有，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陈研究员毕主任段同志这边请。” 毕瑾当听到“毕主任”三个字时忍不住眼角一抽。 在车上陈望看着毕瑾望着窗外走神还以为他在担心他二叔，于是安慰道：“放心吧，明天台电测试一定能成功，只要电台好了，厂里说不定就不会追究你二叔的责任了。” 毕瑾冷眼笑了下，如果他没有特意去找聂副厂长，说不定厂里还真会看在他们面子上把这事大化小，小化无然后不痛不痒批评几句揭过去。 但他好不容易走出来，走到这一步，可不是为了让他二叔沾光的。 他不是傻子，知道那些看似褒奖实则讽刺贬低的话是谁煽动的，也知道他二叔一家明里暗里都在打压他的自信，想要把他从精神上逼得崩溃。 他们也确实做到了，而且还很精明，就连他爸妈都没有看出来，所以就算他把这些阴谋算计说出来，大家也只会以为他真的疯了，精神不正常。 所以他走了极端，借此“挣脱”这个泥沼。 现在他已经爬了出来，但吃过的苦头可不会忘记。 所以他特公正的去找了聂副厂长，请他千万不要顾及他和陈望的面子，一定要秉公办事。 养护不到位属于他二叔失职，该怎么罚就怎么罚，他二叔给厂里造成的损失，该赔多少就赔多少，一定要根据厂规办事，做到公平公正！ 第357章 人精陈所长很邪门 本来病怏怏的毕强猛地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堪称医学奇迹。 郑玲也一脸不敢置信，看着厂里来的人急声问道：“王干事，是不是搞错了？虽，虽然这养护可能没到位，但这电台不是在我老公手里出问题的啊！凭什么扣我老公工资啊？” 毕强也阴沉着脸，本以为厂里派人来是看望他的，结果没想到竟然是来给他宣告处罚的！ 王晓听了郑玲的话脸上带着客套的笑，“郑同志，这是厂里的决定，其它的哪里是我一个小小办公室职员知道的啊。” “厂里的决定？那我就去找厂里说道说道，哪有这样的道理，我们全家都在厂里工作，拼死拼活的干活，完了出一点问题就把责任全部推到我们头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郑玲说着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卫生所本就是南方无线电子厂的配套医院，来这里看病的基本都是厂里的职工，郑玲这丝毫没压低声音的哭诉声一响起来往的人都不禁往病房里打探起来。 王晓见状暗骂一声，她就知道这活不好干，要是没处理好厂里倒不会受什么影响，但她铁定落一个办事不力的责任。 于是赶紧安抚郑玲道：“哎呀大妹子，你别激动，现在情况是这样的，处分既然下来了，那说明责任已经判定了，你现在去闹更没有好处啊。” 毕强听到这里简直对陈望恨得要死，责任怎么判定的？还不是因为陈望！要不是他瞎说话，这责任根本落不到他头上！ 郑玲也继续哭道：“这根本就不公平！我们承认养护不当有错，但怎么能一下子扣两个月的工资，还要写检讨，我家这口子的脸还要不要了啊？ 何况再过两天就要确定今年的升职名单了，这个节骨眼上让毕强写检讨，那不是明摆着要把他淘汰嘛！ 我们两口子勤勤恳恳工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眼看着终于有了点盼头了，这····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 “所以你们得赶紧从其它方面想办法啊，先不说你爸是厂里八级老师傅德高望重的，就说这次从江宁省研究所来的人不还有你们亲戚嘛，现在厂里可看重他们了，你们让他给领导们递递话，不比自己去干闹好？” 夫妻俩听到这话脸色顿时都变得难看不已。 郑玲已经从毕强那里听说了毕瑾的事，本来心里就嫉妒的翻江倒海的，现在听到毕瑾还得到了厂里的看重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指甲扣进手掌心都没察觉。 王晓见这话说完郑玲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而且脸色看起来也不像是自豪高兴的表情，这让她奇怪不已。 但此时的王晓却不敢留在这里好奇打探，趁两口子走神之际，说了两句就赶紧走了。 郑玲等王晓走了才起身干净利落的关了门，面色异常冷静，好像刚刚又哭又闹的不是她。 “还真让这小崽子好起来了！”郑玲咬牙切齿的说道。 “说不定这次就是毕瑾让陈望搞出的事！不然明明是在夜班组出的问题，陈望为什么偏偏要说成是养护不当的事？他们这就是故意针对我！” “那毕瑾是知道我们在背后算计他的事了？” “肯定是，我发现自从他跳河被救起来后看我们的眼神就不对了，肯定是那个时候察觉了什么。” 郑玲一双眼睛满是算计，突然又讥笑起来，“没事，加入了研究所又怎么样？当上了主任又怎么样？这里是是电子厂，可不是他们研究所，同样的手段，我们能把他逼疯一次就能再逼疯第二次！” 毕强神情也精神起来，“最好这次把那个陈望也拉下去！这小子说话做事邪门得很，专挑痛处下手！毕瑾的脑子估计都比不过他，像人精似的！” —— “啊嚏！”陈望刚走到门口就打了个喷嚏。 毕瑾见状问道：“你昨晚风扇开了一整夜吗？半夜温度会降低，你开一整晚容易感冒。” 陈望摆摆手，“不是感冒，估计是谁想我了。” 毕瑾：…… 小才：“说不定是有人骂你。” 陈望自信摇头，“不可能，我又没得罪——” “呵呵，想起来了？” 陈望面色一僵，“没事没事，我明天去帮毕瑾他二叔说点好话就行。” 结果第二天陈望跟聂副厂长提这事才知道厂里竟然已经给了毕二叔处罚。 陈望：……这可不怪他，他是打算说情来着。 小才：“哈哈哈哈，昨天说不定就是毕瑾他二叔在骂你。” 这时聂向东突然疑惑道：“哎？今天毕主任没来吗？” “毕主任他去看望他老师了，下午会过来的。” “哦哦，这样啊。” 话音刚落，脸色沉沉的毕盛华就带着神色如常的毕强过来了。 毕盛华昨天回去才知道厂里对毕强的处罚，两口子想让他去跟领导求情撤销写检讨的处罚，但毕盛华直接拒绝了，并让毕强好好反省。 夫妻俩当时的表情毕盛华现在想起来都心寒。 陈望看到两人，依旧礼貌微笑的打了招呼。 毕盛华看着陈望眼神柔和了些，也问了跟聂向东一样的问题，于是陈望又说了遍毕瑾的去向。 毕强和郑玲计划了一晚上，早已收拾好了心情，此时听了陈望的招呼还能笑着点头。 陈望关心道：“毕叔，身体没事了吧？” “没事没事，昨天就是意外，我以前可从来没晕倒过。”毕强坚决不承认自己是被气晕过去的。 陈望一听面色都郑重了起来，“那这种突然的惊厥可要上心，最好去大医院瞧瞧，就怕是心梗脑梗啥的，容易瘫痪。” 毕强连忙深呼吸一口，笑容勉强的说道：“谢谢··关心，我会去检查的。” 这时车间里面的技术人员突然兴奋的喊道：“聂副厂长，电台都安装好了，可以测试了！” 这下大家脸色都一喜，迫不及待就进了车间。 毕强落后一步，心里不断祈祷这次测试不通过，反正他都被处罚了，他当然希望陈望修不好电台。 但偏偏事与愿违，电台不仅被修好了，而且因为陈望的电路改进，原要求输出稳定在10W左右的功率竟然一下子飙升到了100W，直接翻了10倍！ 大家看见这个输出功率的时候人都傻了，不仅不断揉自己的眼睛，还把屏幕擦了一遍又一遍，以为是屏幕花了。 第358章 陈所长小露一手就惊呆众人 “我的个老天爷，真的是100W的输出功率！” “这，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 陈望对这个输出功率也挺满意，不枉他费心改进电路图一扬。 这时突然一个正在查看数据的技术人员突然又惊呼一声，“天呐！我们现在的变压器效率达到85%了！” “85%？让我看看！” 蒋舟震惊的走过去，紧接着就是一口倒吸凉气，“嘶！还真的是······” 毕盛华也无比吃惊，“没想到只是把铜线换成镀银线变压器效率就能比原来足足提高25%！” 陈望对此也早有预料，毕竟这就是技术和材料跨越式升级后的效果。 可光看功率和变压器效率还不行，还有耐久测试和功能测试，对陈望来说，只有这两样都同时达到他预期，这次改进才算真正成功。 于是他开口道：“聂副厂长，用厂里其他电台对接试试功能如何吧。” 聂向东一脸恍然，“哦哦，对对对，来，小王快用我们电台对接试试。”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功能多方面的显著提高，其中因为波纹降低，语音清晰度甚至比原来提高了200%！ 众人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感觉自己的常识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这，这真是一天之内能改进出来的效果吗？ “太恐怖了，这说出去恐怕没人敢相信吧？” “反正如果有人空口白牙的跟我说，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聂向东和蒋舟对视一眼，他们捡到一个大宝贝了！ 两人立马笑得一脸殷勤，“陈研究员，真是太谢谢你了，没有你我们今年的生产任务肯定完不成！” “对啊，你简直就是救了我们的命啊！” 陈望赶紧摆手，“没有没有，蒋科长这么说太夸张了。” “嗐，哪里夸张了，陈研究员不知道我们电子厂的难处啊，这台灯塔-2要是真瘫痪了，我们厂一半的军工生产就得停摆。 要是完不成军品任务，别说今年工人的奖金福利全部泡汤，明年计划指标说不定还要削减！那到时候就不是奖金的问题了，那就是大家还有没有工作的事了。” 陈望知道蒋舟说得有点夸张，因为南方无线电子厂这么大，肯定不可能全部靠生产军用电台生存，但这确实是衡量一个无线电厂实力的标志。 其他人见状也都真心实意夸奖和感谢了起来。 “就是，这次真的多亏了陈研究员啊。” “不愧是少年天才，太厉害了，今天我老胡算是开了眼了，活了这么久还真见到奇迹了！” 这热情至极的扬面弄得陈望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呵呵呵呵，大家别光夸奖了，来点实际的吧。” —— 顿时在扬的人都跟被掐住了脖子的似的，声音一下子全都消失了。 陈望：….. 小才：“看你怎么编。” 看我现扬给你编，“那个，我的意思是还是先别急着夸我，我们还是先把实际事忙完吧，这电台改动之后参数不同，你们使用时可能跟之前不同，还有维修养护的事我也要重新再跟你们说说。” “哦！对对对！还是陈研究员想得周到！” “是是是，这次养护的事可不能大意了。” 小才：……. 角落里的毕强：………陈望绝对是故意针对他的！ “哎？毕二叔，你也快过来啊，我好好给你讲讲该怎么养护，你这次记牢了，下次就不会再出问题了。”陈望一脸关心道。 毕强：“···” 毕盛华沉着脸回头，“还愣着干嘛？没听见陈望说的话？” 毕强咬咬牙走了过去。 刚站定，聂向东又走过来拍拍他肩膀，“毕组长，陈研究员看在你侄子的面上肯定会更用心教你，你好好学，争取将功补过。” 毕强气得面色都扭曲了，但还是只能憋屈的点点头。 结果刚准备认真听，陈望就又开口了，“毕二叔，要不你去拿只笔和本子来记在本子上吧？” 说完还好心的说了句，“没事，我们等你。” “这么多人，凭什么就单单提醒我要记本子上？看不起谁呢？”可能是气昏了，毕强反应过来时话已经被说了出去。 “因为这里其他人都是专业的技术人员和维修师傅，肯定会比毕二叔记得清楚些啊。” 陈望解释的话一出毕强就知道完了，果然下一秒大家都面带异样的看向他。 毕强立马干笑着解释是自己误会了，然后又跟陈望道了歉。 陈望神色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自动的把本来就不多的愧疚一笔勾销了。 嘴上跟大家仔细讲解的时候脑子却在跟小才吐槽，“不行，我对毕瑾他二叔实在喜欢不起来，就算看在他面子上都不行。” 小才：“因为他刚刚说的话？” “当然不是，我又不是那么小心眼儿的人。” 小才只当没听到这句话，“那因为什么？” “说不上来，反正让我喜欢不起来，我也纳闷，第一个让我第一眼就喜欢不起来的还是施佑呢。” 小才：……. “哎，看来下午得跟毕主任说实话，以后不想跟他二叔打交道了。” “说不定他二叔也不想跟你打交道，谁好人第一次见面就送人家那么大的处罚啊？” 陈望不服，“说了那都是意外！” 陈望仔细讲解完之后聂向东就赶紧让毕强的三车间开始恢复检测工作，好检测一下耐久测试。 然后转头就恭敬的把陈望请去了办公室喝茶。 等一行人簇拥着陈望走了之后，毕强才气得一把扔了本子，没想到还真让陈望修好了！ 在车间缓了好久，毕强才压下心中翻滚的嫉妒和怒气面色平静的走了出去。 结果走出去刚到路口转角处就听到几声讥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人家陈研究员要不是看在他侄子面子上照顾他，还能让他继续养护？” “可不是，以前我还觉得毕强这人还可以，但从昨天开始就感觉他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我也感觉，而且我觉得他好像还有点故意针对陈研究员，人家修好了因为他养护不当罢工的电台他一句感谢没有，还说人家看不起他。” “就是，笑死了，人家是11岁的天才研究员，凭什么看得起他一个质检员啊！” 第359章 陈所长他“手段”厉害 都是陈望！都是陈望害的！ 毕强死死握住拳头，此刻对陈望的嫉妒和恨意甚至超过了毕瑾。 他忍住胸口翻滚的怒气踉踉跄跄往三车间走去。 “哎哟，毕组长，毕组长好啊，等会一起——毕组长？毕组长？” 鲁大宏看着头也不回从身边走过的毕强有些奇怪，“哎？这毕组长怎么了？” 旁边的余洪柏等毕强走远了才不屑的撇撇嘴，“哼！谁知道呢？说不定是以权谋私的事被发现了呢？” “我天！”鲁大宏惊慌的往后看了一眼，确定毕强走得够远没听到才松口气回头，“你才来工作就不想要啦？竟然敢把这事摆到明面上来说！小心毕组长转头就给你穿小鞋说你产品不合格，而且这人家眼看着就要升副主任了，能拿捏你的事就更多了！” “呵呵呵呵，据小道消息，他这副主任多半要泡汤。” “不能吧？他这组长已经干了六七年了，人家领导看在他爸面子上也会顺水推舟让他升上去吧？” “如果他不写检讨的话确实有很大可能升上去。” “写检讨？毕组长吗？他犯什么事儿要写检讨？” “耳朵凑过来。” ······ 毕强直接去找了郑玲。 两人来到休息室，郑玲奇怪道：“怎么这时候叫我，我正跟刘婶说毕瑾他们的事儿呢，你知道刘婶是个大嘴巴——” “别搞之前那一套了，时间太久，我等不了！”毕强阴沉着脸道。 郑玲这才发现毕强神情不对劲，“怎么了？” 毕强咬牙切齿的把刚刚车间发生的说了。 郑玲听完也立刻变了脸色，“呵呵，还真小看了这陈望，居然有这么厉害的手段！” “那兔崽子比毕瑾难对付多了，全身上下都是心眼子，一句话就让那些技术维修人员都对我产生了看法，不能再小瞧他了！” “确实，那对付毕瑾的办法对他未必有效······看来我们得想个其他办法了。”郑玲看着桌子上的水杯一脸沉思。 两分钟后，郑玲眼中闪过精光突然笑了起来，“老公，他们不是让你开始使用电台检测了吗？你说这时候发现电台不仅没有修好，还把我们生产的产品弄坏了呢？” 毕强拧眉，“这怎么弄？刚刚测试的时候大家都看见各项功能数据都是好的。”而且还比原来好了一大截，想到这里毕强又恨老天不公，既然一下子能出两个天才，凭什么就不能多他家元福一个！ 郑玲瞥了毕强一眼，“你是质检员，这怎么弄还要教你？电台刚刚是好的又怎么了？坏之前都是好的，谁知道它什么时候坏啊？” 毕强眼睛一亮，瞬间明白过来，“哈哈哈哈，老婆，还是你厉害！我这会就去安排，这次一定要直接把陈望按到地上，最好灰溜溜滚回江宁省去！”说完就迫不及待走了。 而留在休息室里的郑玲脸上却闪过一丝狠戾，心想回什么回，最好消失才对！ 这个世界要什么天才，都是普普通通的人多好？ —— 电台维修好之后，大家对陈望的实力不敢再有一点质疑，对他信服得五体投地，就连那些年纪比他大了三四轮的技术员和维修师傅跟他说话都带上了敬意。 此时陈望正一边喝着茶一边回答着大家的问题。 “陈研究员，我们最近接到使用反馈，好多人都说我们的收音机有‘跑台’的现象，我们已经研究小半个月了都没有找到原因，你觉得这有可能是什么引起的啊？” “试过长时间使用，等到电子管发热后检查本振线圈参数吗？” 技术人员摇摇头，“还没有。” “那你们试试，有可能是电子管发热导致本振线圈参数漂移。” 大家恍然大悟，“我们怎么没有想到呢！” “对啊！用户反馈的时候只会说问题，不会说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问题，而我们想当然就觉得是一开机就出现了，根本没有把长时间使用这个条件考虑进去，怪不得一直找不到原因呢！” “哎？那陈研究员，是不是想办法把电子管的温度降下去就好？比如用湿帕子包裹在上面降温什么的？” 陈望摇摇头，“这是个土办法，但你总不能在卖东西的时候还让营业员专门提醒用户记得用湿帕子降温吧？” 这话一出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这怕是不好写进产品说明书里！” “就是，如果我花那么多钱买了个收音机，结果里面却放了这么一个说明书我肯定要退货。” “那怎么办？有什么办法给它降降温啊？” 大家不约而同又期待的看向陈望。 陈望也不负众望给了解决办法，“可以用3D G12晶体管加热敏电阻搭建一个简易的温控电路，成本仅多了5毛，但频率稳定度却至少能提升80%。” 众人听完脸上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 蒋舟更是激动得站了起来，“陈研究员，能不能现在就去试试啊？” 陈望看了眼刚喝了几口的茶水和都还没有动的瓜子，缓缓拖了个长音，“啊——？” 聂向东知道这事对他们厂一样很重要，现在这批货还没有出厂，如果现在就改进，那这一批用户的口碑就能挣回来！ 于是立马开口道：“陈研究员，还请你再帮我们这一次，你放心，这两次改进设备的费用我们都会按请专家的费用支付，如果你还有其他什么要求尽管提，不管是什么我们都一定满足！” 陈望倏地一下就站起身来，一脸严肃道：“本来我想把茶喝完再走的，结果你们这么着急，那现在就走吧。” 聂向东一喜，赶紧吩咐道：“来，小张，把陈研究员的茶端上，哦哦，还有瓜子果干都装上！” 陈望一愣，“哎，不用不用。”他就是找个借口…… “端上端上，就是顺个手的事。”聂向东满脸笑容，“来，陈研究员请。”声音甚至都带上了谄媚。 陈望见状心虚的赶紧走了，他怕再不动，聂副厂长都要用椅子来抬了。 第360章 多向陈望学习，快乐加倍 下课铃声响起，卢启铭下课走出教室，却在回办公室的路上看到个熟悉的身影。 卢启铭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他不确定的喊了一声，“毕瑾？” 毕瑾从操扬上收回目光，淡笑着应了声，“卢老师。” 卢启铭没有收到毕瑾父母说过他要回来的消息，这会看见突然出现的毕瑾心里一紧，面色担心的问道：“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是有什么事吗？你父母跟你一起回来的吗？” “卢老师你别担心，我没事，这次回来是有正事，还有几天就要回去了，想着先来看看你。” “真的？” “真的，在老师面前我没必要瞒着。” 卢启铭听到这话心里熨帖的同时也松了口气，这才仔仔细细打量起毕瑾来。 “你好像好很多了。”整个人终于有了精神气，脸上的笑容虽然比较淡，但看得出来是发自内心的。 毕瑾点点头，“确实好多了，所以特地来告诉老师这个好消息。” “真的？”卢启铭高兴不已，眼中还有不可置信，“是真的好起来了吗？”但又怕毕瑾是为了不让他继续担心才这样说的。 毕竟他去江宁省之后，每个月他都要打电话给他爸妈关心他。 “是真的好多了，因为前面有个学习的榜样，好像只要照着他的方式活着，事情就会变得简单很多。” “学习的榜样？”卢启铭心想谁还能成为毕瑾的学习榜样，脑中突然出现一个名字，“是······陈望吗？” “嗯。” 听到毕瑾这么爽快的承认，卢启铭忍不住好奇，“那他活着的方式是什么？” 也许有人听到他一个三十来岁的人问一个刚满十二岁的孩子这句话会觉得突兀，因为这好像是独属于有阅历的成年人谈论的话题。 但毕瑾不是普通孩子，他除了有聪明的头脑之外，情绪察觉能力也十分高。 情绪察觉这个词还是他国外回来的朋友那里得知的，所以第一次给毕瑾父母讲的时候，他们都不明白。 简而言之就是毕瑾对别人的情绪和情感感受比他们更深，更容易放大别人对他的恶意，这就会让他承受的压力更大。 所以聪明的头脑加上敏感的情绪察觉能力，毕瑾还在别的小朋友闹着吃糖玩玩具的时候，就开始探寻人生的哲学道理。 卢启铭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学生，于是就忍不住多关注了几分，结果阴差阳错反而成了毕瑾的“心理医生”。 毕瑾听了卢启铭的问题却没有回答，因为他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形容，反正是他在别人身上从来没有见过的一种方式。 卢启铭见毕瑾不说也没有追问，只要毕瑾能好起来这些都不重要。 “呵呵呵呵，现在看来当初决定去江宁省的决定做对了！” “这还要谢谢老师，要不是你跟我说江宁省有一个跟我一样的孩子，我也不会突发奇想转过去。” “哈哈哈哈，所以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巧妙啊！你们现在是很好的朋友了吧？” “嗯，我唯一的好朋友。” 卢启铭听完欣慰不已，忍不住上前摸了摸毕瑾后脑勺，“真好，你终于有朋友了。”说完又啧啧啧的感叹：“好小子，过完年又长高不少啊！这都快赶上老师了。” “嘿嘿嘿，是冒了一节。” 看见这一幕的卢启铭放在毕瑾后脑勺的手一顿，这一刻才终于真正放心下来。 又聊了些日常琐事之后，卢启铭试着问毕瑾要不要回班上看看，毕瑾摇摇头，“改天吧，回去还有事。” “好，那你过年回来记得来找我，我们再好好聊聊。” “行，再见老师。” 毕瑾告别卢启铭之后从操扬后的小道往校门口走去，路过乒乓台的时候竟然听见了自己名字。 “那个毕瑾真讨厌，竟然害得元福爸爸被扣了两个月的工资，元福都没有零花钱了。” “就是，之前他没转走的时候学校老师都夸他是天才儿童，我听都听烦了。” “呵，我们老师现在还经常提起他呢。” “有什么用，你们没听元福说吗？他脑子已经读书读傻了，一次考试没考好就跳河不想活了咧！” 毕瑾本来没停的脚步一转，径直走了过去。 几个小学生正趴在乒乓台上一边做作业一边“聊天”。 “错了，这道题的答案是121。” 头顶突然传来的声音把几个小学生吓了一跳，抬起头看向毕瑾问他，“你是谁啊？初中的吗？” 毕瑾没回答眼神一一从他们的作业本上扫过，依次把他们作业的答案念了出来。 等这几个小学生意识到毕瑾念的是他们作业答案的时候，毕瑾已经念完了。 “大哥哥，求求你再念一遍吧，我们刚刚都没反应过来。” “对啊，我们都没记住，求求你再给我说一下吧。” 毕瑾摇摇头，“这么简单的题你们都还要算半天，你们都是傻子吗？” 几个小学生当扬就愣住了，仿佛不知道眼前的人为什么突然就骂他们傻子。 等了一会才有一个小胖墩反应过来，凶巴巴的瞪着毕瑾，“你，你凭什么骂我们是傻子！我要去跟我们王老师告你！” “哦，去吧，傻子们。” “你！你！你以大欺小！” “对，欺负的就是你，你这么矮，跳起来能打到我膝盖吗？” 说完毕瑾又看向小胖墩，“啧啧啧，长这么胖？吃的猪饲料吗？” “哦，还有你，呵呵呵，数学59分，先别读书了，让你爸妈带你去医院检查检查脑子吧，多少有点智障了。” “你···你··你到底是谁！呜呜呜·····” “呜呜呜·····你欺负我们！” 听着这惊天动地的哭声，毕瑾却觉得身心都舒畅了，心情比来的时候更好了。 于是微微一笑，然后扔下一句“小傻子们再见”后心满意足的走了。 与此同时，陈望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往车间走去。 车间里面，毕强正在用灯塔电台对南方厂自己生产的电台进行射频指标测试，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幽幽地感叹： “哎，毕二叔，不是让你用本子记下来怎么操作了吗？怎么还是没记住呢？” 第361章 看在毕瑾的面子上最后再帮你一次 陈望摇头，“我可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聂副厂长他们也都回来了。” 毕强心脏骤紧，目光慢慢看向门口才发现聂向东蒋舟还有他爸他们果然都在，而且都黑着脸看着他。 空气仿佛有几秒钟的静止。 毕强赶忙把手从电台上拿了下来，哆嗦着开口，“我，我，我是按照记的笔记操作，作的啊。” 陈望不可置信，“我连着说了三遍毕二叔你笔记都还能做错？” 毕强：……. 毕强气得胸口发疼，陈望这话明摆着就是在嘲讽他脑子笨，从小到大他最厌恶的就是别人说他脑子笨。 因为做什么都比不过他哥毕梁，读书成绩不如他，进厂因为学不会他爸的技术只能去干质检，拿的工资没毕梁高，结果生的儿子还没毕瑾聪明！ 陈望不知道自己无意的一句话已经被毕强认为是故意的嘲讽，他关掉电台耐心解释道：“毕二叔，这电台的功率已经达到100W，你再这样调制频率，很容易产生高频谐波，在这样的情况下只需要对准被检测的电台十秒钟，被检测的电台的高频放大管就被会饱和烧毁。” 毕强强撑着一边干笑一边连连点头，“好的好的，我知道了，下次我注意，一定注意。” 此时一旁送电台过来的检查的工人们看见这一幕脸色都复杂不已，平时毕强在他们面前多牛多耀武扬威啊，这时竟然对着一个孩子点头哈腰的赔笑。 而一直默默站在工人后面的余洪柏眼中却闪过一丝沉思。 毕盛华忍着怒气走过来，“毕强，你到底能不能做好这份工作？能就好好干，不能就让给别人！这次幸好陈望来了，不然你又要造成厂里的损失，到时候你那点工资都不够赔的！” 毕强垂着头没说话，看似在老实接受毕盛华的批评，实则是掩饰眼中的恨意。 呵呵呵，要不是陈望来了······要不是陈望来了他目的都已经达到了！ 到时候他把调制调回去，谁能发现是他操作有问题？结果现在他的计划泡汤了不说，还害他在领导和工人面前丢了脸。 都怪陈望！什么时候回来不好，偏偏在他动手脚的时候回来，这小崽子简直就是他的克星！ “愣着干嘛？还不快跟陈望说声谢谢！”毕盛华又是一声吼。 其实毕盛华这样做是还想着帮毕强最后一把。 他没想过帮毕强躲避处罚，犯错本就该付出代价，他只求不让领导们当众批评毕强就行，比起领导的批评，他这个做父亲的批评儿子至少还能给他保留最后一丝体面。 因为毕盛华知道毕强自尊心高又好强，要是被领导当众批评，心里肯定比杀了他还难受。 可他没想到的是毕强不仅完全没有理解他的良苦用心，还连带着恨上了他。 他觉得毕盛华偏向一个外人都不偏向他这个儿子，竟然当着这么多人下他的面子·····还要让他给陈望道谢····· 陈望直接说道：“不用不用。”毕竟他也不是真心来帮毕强，只是巧合而已。 毕盛华叹口气，“哎，陈望这两次都多亏了你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这时聂向东和蒋舟也走上来，“是啊，陈研究员，幸亏你发现得早，我们才能挽回这台电台，太谢谢你了。” 大家都是人精，怎么能不明白毕盛华的意思，也都给了他足了他八级老师傅的面子，半个字都没有谴责毕强。 陈望自然是察觉不到这些弯弯绕绕的，笑着摆摆手，“不用谢。” 完了还决定看在毕瑾的面子上最后帮毕强一次，于是对排着队等着检测电台的工人们说道：“你们把电台放过来吧，我来检测。” 说完看向毕强，“毕二叔，这次我手把手的教你，你可要记牢了。” 毕强倏地一下抬起了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不，不用了吧，我已经记住了。” “毕组长就别怕麻烦了，陈研究员愿意花宝贵的时间演示，你就好好看着就是了。”聂向东神色淡淡的说道。 “呵呵呵，好，好的。”毕强悄悄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陈望坐在电台面前开始检测，为了让毕强学会记牢，他几乎是做一步讲解一步，完了还会问毕强真的记住没有。 毕强一个劲儿的点头，“记住了记住了，陈研究员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 “嗯，这台没有问题，下一台。”陈望看了眼需要检测的电台，“不用，一共也就七台嘛，我就帮忙一次性检测了吧。” “不用！” 一声高亢刺耳的拒绝声让所有人都诧异的看向了毕强，包括陈望。 毕强愣了片刻才猛地反应过来，慌忙解释道：“那，那个我是真的怕耽误陈研究员你的宝贵时间，何况你已经帮了我很多，我不能再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顺手的事。” 毕强简直要恨死陈望，但脸上还得赔着笑，“要不这样吧，我自己来检测一台，陈研究员在旁边监督着，如果操作都对，那接下来我就自己检测了。 主要是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陈研究员帮忙检测一台我已经感激不尽了，要是全部都麻烦你我心里是真的过意不去。” 毕强说得情真意切，但陈望却一头雾水，这怎么搞得好像他要抢他工作一样？不就是检测几台电台嘛。 “行，那你自己来。”陈望起身把位置让给毕强。 毕强松了一大口气的坐下去，“下一台。” 排在第一位的工人听见这话本想抬脚走过去，身体却被撞了一下，只见排在倒数第二位的乔卫军不知道被谁推了出来，此时正手足无措的站在人群中间，眼中全是心虚。 毕强眼神一闪立马冷着脸开口，“回去，按排队的来，检测个电台有什么好插队的！” 这些电台都是军用电台，不能出一点问题，所以每一台组装完成之后，基本都由组装的人送来检测，为的就是出问题之后第一时间找到负责人。 此时面色已经有些苍白的乔卫军听了毕强的话不住点头，推着电台就想往回走。 “等等，就你吧。” 陈望叫住乔卫军，好心对毕强说道：“毕二叔，你看这工人明显不舒服，脸都白了，特事特办，让他早点检测完早点回去休息吧。” 第362章 毕瑾，你回来别难过 聂向东见状眼中浮现一丝疑惑，扭头吩咐道：“小王，你去帮他推过去。” “好的，聂副厂长。” 最后电台还是被推到了检测台上。 陈望看着毕强半天没开始操作，奇怪道：“毕二叔？毕二叔？” “啊？怎么了？” “开始啊，电台已经推过来了。” “哦哦，好····好。”毕强吞了口口水，极力克制住颤抖的手开始检测。 检测开始没两分钟，被检测的电台就出现了异样。 毕强立马关掉电源，起身对着乔卫军说道：“乔卫军，你的这台电台不合格，快点拿回去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 “啊？哦哦，好，好的，我马上回去检查！”乔卫军赶紧就要去抱电台。 “等等！”旁边的陈望却突然出声。 毕强干笑两声，“陈研究员，之前这灯塔电台坏了本就耽误了一天时间，这批货最迟后天就要验收，我们得抓紧时间检查啊。” “这电台有问题。” “呵呵呵呵，陈研究员这电台当然有问题啊，刚刚不都检测出来了嘛，所以我才让工人赶紧带下去——” 陈望抬手，“好了毕二叔，你别说话了。”说完直接看向聂向东，“聂副厂长，这电台应该不是出了故障，它是没有安装高频功率放大电子管。” 说完陈望还想解释一下自己的推测，结果话还没有出口，聂向东就大喊一声：“快！把这个工人控制起来！” 话音一落，陈望就见到几个人从聂向东身后快速跑过去直接把脸色已经惨白的乔卫军反手押了起来。 整个车间的气氛瞬间就紧张凝重了起来。 陈望见状默默闭上了嘴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电子管很珍贵，如果这台电台没有高频功率放大电子管，那厂里肯定要把凭空消失的电子管查个明白。 现在想想刚刚乔卫军的异样估计就是因为他知道这台电台里没有高频功率放大电子管吧。 小才在线吃瓜，“毕强好像也很紧张，说不定是同伙。” 陈望看了眼毕强，“哪里紧张了？别乱说，这样对毕瑾不好。” 陈望看得没错，现在的毕强确实不紧张，而且冷静异常。 他站起身来，“聂副厂长，这都还没有证实，仅凭陈研究员的一句话就这么兴师动众，对我们厂里的工人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啊？毕竟乔卫军也算是厂里的老人了，他爸和我爸当时都是厂里技术最好的技术工，要不是他爸走得早——” 毕强还在那边打感情牌时，陈望已经默默拿起个螺丝刀然后三下五除二把电台拆成了一堆零件。 然后直接打断毕强的话，“聂副厂长，东西都在这儿了，喏，确实没有放大电子管。” 陈望其他的不想管，但毕强质疑他实力可不行，他现在可靠这个吃饭呢！ 毕强看着那一堆零件霎时跟掐住脖子的大头鹅似的愣在原地，不知道是震惊陈望没经过同意就私自拆电台，还是震惊他一分钟不到就拆完了电台。 聂向东见状让两个技术人员上前查看。 片刻后。 “聂副厂长，里面确实没有高频功率放大电子管。” 话音一落，所有人再次变了脸色。 毕强咬碎了后牙槽，但立马又逼自己冷静了下来，事情还没有完全败露，现在当务之急就是稳住乔卫军。 乔卫军已经吓得浑身发抖，冷汗直流了。 聂向东看向乔卫军，“你叫乔卫军是吧？现在可以告诉我这台电台的电子管去哪里了吗？” “我，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聂向东眉头皱起。 毕强立刻走过去小声道：“聂副厂长，乔卫军的爸为厂里鞠躬尽瘁，去年刚带着一身病痛走了，这这乔卫军是他独子，也是我爸看着长大的，多多少少给他们点面子，让人把乔卫军带走单独审问吧。” 聂向东考虑了下同意了。 毕强顿时松了口大气，只要不现在立马审问，这事就还有旋转的余地，暗中给乔卫军使了个眼色，乔卫军惨白着脸几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结果聂向东刚要开口让人把乔卫军押下去审问的时候，一个工人却突然站了出来，“我举报！聂副厂长，我余洪柏实名举报三车间质检组长毕强以权谋私、贪污受贿、利用职务之便倒卖电子管！” ······ 死一样的寂静，在扬所有人都惊得合不上嘴巴。 毕盛华更是踉跄着连退两步差点摔在地上，还是旁边的陈望眼疾手快的把人扶住了。 但此时的陈望也惊诧不已，这要是真的…… 小才：“以现在的形式，倒卖公家财产，还是军用的，得吃牢饭啊。” —— 三车间，郑玲和工友有说有笑的下了班，正准备一起去食堂吃饭。 一个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郑玲！不得了啦，你家男人被抓了！” 郑玲瞪大眼睛，“刘翠兰你胡说八道什么鬼东西！你家男人才被抓了呢！你眼红我眼红疯了吗？大白天的胡乱造谣！” 刘翠兰也不是好惹的，插腰“呸”的一声，“老娘眼红你？眼红你啥？你家男人还没有升上去呢，你做什么白日梦！ 老娘好心来给你报信，你不信就算了，还倒打一耙说老娘眼红你！活该你男人被抓！” 郑玲见刘翠兰吼得底气十足不像是装的，心里开始不安了起来。 旁边的工友见状替郑玲问道：“那刘姐，你是从哪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有没有说毕组长被······是因为啥原因啊？” “啥原因不知道，但公安都来了，好多人都说是来抓她男人的。” 刘翠兰话刚说完郑玲就一个扭身冲了出去。 “郑玲！哎！你等等我！” 此时公安正押着毕强和乔卫军往车间外走，电子管倒卖，事关军用品生产，这已经不是南方厂自己能解决的事。 陈望看着一瞬间就苍老了好几岁的毕盛华心里也不是滋味，要是毕瑾回来看到这一幕该多难受啊。 “毕强！”郑玲赶来正好看到这一幕，撕心裂肺大叫一声：“你们要干什么啊！”然后就疯了似的冲了过来。 结果刚冲近就被一个横腿扫飞了出去。 ······ 喧闹的人群又是一阵寂静。 陈望疑惑的看向段凌飞。 段凌飞：“她冲过来的方向正好对着你，我以为她要袭击你。” 陈望：…… 第363章 好好查查他！他肯定有问题 旁边的毕强被两个公安押着，形容狼狈，只顾着一个劲儿的哀求聂向东和毕盛华。 “聂副厂长，聂副厂长，我真的就只贪了这一次，我能把换买回来，能换回来还给厂里。 你就看在我在厂里——不，你就看在我爸，我哥的面子上饶了我这一次吧！他们可都是为厂里做出了贡献的人，你们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啊！” 聂向东叹口气，“毕强啊，你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吗？你倒卖的是用来制造军用电台的电子管，这已经不是我们厂里自己能处理的事了。” 毕强又不死心的看向毕盛华，“爸！爸！你要救我，你必须得救我！我是你儿子啊！大哥扔下你不管不顾去了江宁省，以后我才是给你养老送终的人啊！爸，爸！” “你给我闭嘴！我恨不得没有生过你这个儿子！公家的财产你也敢贪，你····你···你真的是个蠢货啊！” 毕盛华满心痛楚失望，本以为毕强只是自尊心好胜心强一点，爱计较爱贪小便宜一点，结果没想到竟然胆大包天连电子管都敢偷去倒卖！ 毕盛华一口气提不上来，眼前一阵阵发黑。 “毕师傅！” “毕师傅！” “爷爷！”毕瑾从人群中挤出来，快步跑到毕盛华身边扶了他。 “小，小瑾？好孩子，你回来了。”毕盛华立马紧紧握住毕瑾的手。 毕瑾撑起毕盛华的大半个身子，看向刚和段凌飞说完话过来的陈望，“陈望，出什么事儿了？” 说实话，陈望有点心虚….. 但这事他也不是故意的，一切都是巧合，而且最主要的还是毕二叔自己身不正。 小才：“幸好毕二叔跟你没仇。” 陈望：“啥意思？” 小才：“没仇都被整得这么惨，有仇的话那得惨成什么样儿？” 陈望：…… 陈望走到毕瑾身边压低声音，“你二叔教唆生产工人偷卖电子管被发现了。”一句话就解释完了眼前的情况，丝毫没有提自己半句。 小才：“你为什么不告诉毕瑾他二叔是怎么被暴露的？” 陈望理直气壮，“他又没问。” 小才：…… 毕瑾听完点点头，“那我二婶怎么了？” 这下心虚的人一下子变成了两个，段凌飞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那，那个，冲过来撞我腿上了。” 陈望：“对，你知道的，段大哥腿长。” 毕瑾：…… “毕瑾！小瑾！你救救二叔！我不想去坐牢，你现在不是研究所的什么主任吗？厂里这么看重你们研究所，你帮二叔求求情，厂里一定会听的！” 此时的毕强看见毕瑾出现仿佛是看见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神情激动疯狂的大喊起来。 “小瑾，我可是你二叔，你爸的亲弟弟，你爸肯定不愿意看见他亲弟弟去坐牢，你也不想看见你爸因为这个伤心吧？那你帮二叔求求情，就当我这个当二叔的求你了！” 毕强说着就要跪下，却被硬生生被旁边两位公安同志扶住了。 陈望见状有些奇怪的问小才：“这毕二叔这么求情有用吗？” 小才：“肯定有用啊，毕二叔是否坐牢取决于倒卖的数量、用途和背景关系，他是初犯而且只倒卖了一支，虽然是军用的，但他刚刚说只是拿去换猪肉了，不涉及现金就能从轻判。 这时候如果再有点背景，比如厂里有人愿意为他背书担保，坐牢还是可以免去的，可能就是罚款免职，劳动改造。” 陈望听了赶紧告诉毕瑾，你二叔还有救。 毕瑾：…… 本来想维护一下自己的自尊心，不想让陈望知道自己以前竟然被这么低劣的手段给算计得产生了轻生的念头，因为实在是太丢脸了，但现在好像不说不行了。 于是毕瑾直接回道：“可是我不想救他。” 陈望一愣，“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当初他和我二婶想尽一切办法给我制造压力，诱导我自杀，逼得我爸妈为了我背井离乡，现在他要坐牢也是自作自受，我为什么要救他？” 陈望：…… 小才：…… 毕盛华：…… 段凌飞：…… 远处的毕强：说这么久的话，肯定是在商量怎么求情救他吧？ 刚这样想完，下一秒毕强就看见他爸回光返照似的满脸通红健步如飞的冲了过来。 毕强见状一脸欣喜，一定是他们商量好了，“爸，是不是——啊！” 话没说完头就被毕盛华用尽全力的一巴掌“啪！”的一声给扇歪了。 “嘶！”周围群被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同时奇怪不已。 毕强哭得那么凄惨，他们都以为毕盛华和毕瑾会帮着求情了，结果几人小声说几句话毕盛华咋还冲毕强动手了呢？ 毕强也是一脸不敢置信，被扇肿的脸让他说话都说不流畅，“爸！你不····帮我就算了，还给我一····巴掌干什么？” 毕强激动得疯狂挣扎起来，手却被公安同志死死控制着，“老实点！” 毕盛华听完沉默，只是反手又是一巴掌，让毕强脸上的两个巴掌印对称得刚刚好。 “从今天起，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毕强脑子好像被这一巴掌给扇灵光了，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是你，毕瑾，肯定是你胡说八道了什么！”毕强一双愤怒得通红的眼睛死死瞪住毕瑾，仿佛要他生吞活剥了。 毕盛华直接挡在毕瑾面前，“公安同志，我们没有什么要说的了，你们把人押走吧，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陈望见状出声道：“哎，等等公安同志。” 两个公安站住脚步，虽然被一个初中生喊同志感觉有些奇怪，但两个公安神色没有一点异样，因为刚刚在车间里就得知了陈望的身份。 “陈研究员，还有什么其他的事吗？” 与此同时，毕强又升起一股希望，双眼希冀的看着陈望。 陈望：“公安同志，我检举一件觉得奇怪的事，就是刚刚我们进车间的时候，发现毕强有故意损坏军用电台的操作，还麻烦公安同志仔细查查原因。” 第364章 明着黑阴着黑都不能惹 毕强听完愤恨的目光瞬间落在了陈望身上，“你，你污蔑我！你故意的！公安，公安同志，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 毕强又气又怒，但两边脸都挨了巴掌，本来说话就艰难，现在更是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陈望当然是故意的，刚刚他还以为毕强真的是因为没记住才乱操作，现在看来他就是心坏故意想陷害他。 那他这么自私又心眼小的人，肯定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啊。 现在毕强就自己去跟公安同志解释去吧，就算最后查清没事，那也能让他担惊受怕好长一段时间。 有时候精神上的折磨远比肉体上的更痛苦，就像毕瑾一样。 陈望之前还以为毕瑾的病是先天性的，结果没想到竟然是被人逼成的心理疾病，陈望上辈子虽然没有接触过抑郁病人，但它的威力还是知道的。 想到这里陈望特认真说道：“毕强，你真的很笨。” 小才：“呵呵呵，你是幼稚园吗？这骂得不痛不——” 小才“痒”字还没有说出口，只见毕强脸色瞬间爆成猪肝色，脖子上青筋直冒，一双被怒火充斥的眼睛睁大到极限，像是要把眼球瞪出眼眶。 “你，你说什么！你这个小崽子才是蠢货！你们都是蠢货！我最聪明！只有我脑子才是最好的！你们都被我算计了！哈哈哈哈！” 小才：“这次我认输，我承认你有两把刷子。”看来以后对他宿主说话得注意点了，要不然得罪了就是这种下扬。 没人知道陈望跟毕强说了什么，大家看见这一幕还以毕强疯了。 这时毕瑾后面走过来问陈望：“你给我二叔说什么了？” 陈望一脸无辜，“说了个事实，他好像接受不了。” “呵呵呵呵，你说他蠢了？” “差不多。”他用词更委婉一些。 “你们才是蠢货！你们两个都是蠢货！要不是陈望这个小崽子克我！你们现在早就玩完了！” 陈望感叹，“果然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刚刚说话都结巴呢，现在一气舌头都捋直了。” “你，你····呼哧····呼····”毕强已经气得只能深呼吸了。 毕瑾见状来了最后一击，“二叔，你要好好跟公安同志解释清楚，不然这要是闹了误会，可是出人命的！” “你，你恐吓——”话没说完，毕强在高度的愤怒和惊恐之下，终于又气晕过去了。 小才：…….毕二叔，你说你好好的惹他们干什么啊！ “啊！毕组长又晕过去了！”外面围观的工人惊呼出声。 本来还有慌乱的两个公安听了这个“又”字心里稳了稳，看来是老毛病了，不用担心。 这时聂向东赶紧走上前来，“这，这怎么晕了？” 唯一听到陈望和毕瑾说话的两个公安对视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因为在他们看来陈望和毕瑾就是轻描淡写说了两句毕强就发疯似的激动了起来。 哦，稍微重点的话就是两人说毕强笨和蠢了。 但这就是事实啊，不然毕强怎么会干出这种事？ 所以两人默契的摇摇头，“不知道。” 毕盛华心累的过来摆摆手，“聂副厂长，不用担心了，直接让公同志带走吧。” 最后陈望来南方无线电子厂的第二天上午，毕强和郑玲两口子甚至都没有熬过午饭时间，就进医院的进医院，进局子的进局子了。 聂副厂长蒋科长还有毕盛华都要跟着一起去做笔录，围观的工人也都吃够瓜一脸唏嘘的散了，转眼就留下毕瑾陈望段凌飞三人，还有远远等在一旁的李明。 正午的阳光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但毕瑾就这么直直的站在原地看着众人把毕强和郑玲抬出南方无线电子厂。 陈望走上前，手抬得老高才拍上了毕瑾的肩膀，安慰的话想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毕主任，你以后考第一我都不生气了。” 毕瑾：“为什么？同情我？” “不是，再说你有什么好同情的？你天生好脑子，瞌睡少，还长得高，家庭条件也不错，妥妥的高富帅，凭什么让我同情你？” 陈望说完越想越气，觉得现在需要安慰的不是毕瑾，而是他！ 于是立马就反悔道：“算了，第一名容易遭人嫉妒，你受不住，还是我来吧。” 毕瑾：…… 小才：“你终于承认毕瑾是帅的了。” 陈望：“他只是没有我帅，比起其他人肯定还是帅的，比如他二叔。” 小才：…… 陈望说完就转身走了，毕瑾赶紧跟上去，“那你刚刚为什么说我考第一名你不生气了？” “本来是想着考一次试就给你二叔写一封信，告诉他你又考了第一名气死他的。” 小才：…..好损的招！ 毕瑾：“好办法！” “嘿嘿嘿，是吧？我也觉得不错。” “那万一附加题也满分，分了你奖金怎么办？” “毕主任，你要时刻牢记，你只是主任，我是所长，我俩比赛跑步，你都要让着我的·····” “哈哈哈哈，那有点难，陈所长你腿太短了。” “以后我的禁忌之词就是‘腿短’两个字，我希望毕主任识趣。” “陈所长，你腿不长。” 陈望：….. 至此，毕瑾从三岁开始落下的阴影终于被阳光驱散得干干净净。 —— 一扬闹剧结束，陈望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吃过午饭后正式开始扎进车间开始改进设备。 去之前他好心问毕瑾要不要回招待所休息半天，毕竟这对于他来说肯定是件大事。 但毕瑾拒绝了，“我不会因为不相干的人影响正事。” 陈望感动不已，“毕主任，你放心，以后研究所里有啥福利我肯定第一个想到你！” “比如？” “比如接受所长的亲自教学，来毕主任，我给你讲一下我设计的这个电路图·····” 下午三点左右，聂向东蒋舟才从公安局回来，两人一到厂就迫不及待来找来陈望，生怕他因为毕强的事对南方厂产生看法，不再跟他们合作改进设备。 他们已经体验过陈望改进后的电台强大功能，就指望着其他设备也能改进改进好提高下厂里的生产力呢。 第365章 毕主任！六六六 聂向东和蒋舟对视一眼，无奈说道：“毕师傅说毕强做了这么多错事，是他这个当父亲的失职，他没有脸再跟你合作下去，让我请厂里的另一位八级老师傅来帮你。” 蒋舟也叹口气，“是啊，毕师傅说以你的能力肯定能改造成功，说是合作，其实就是沾你的光。” “这哪能是沾我的光呢？要不是毕师傅手工做出完美的镀银线圈变压器，我这电路图再完美也没用啊。” “我们也这么跟他说，说毕强是毕强，他犯的错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毕师傅这人责任心重，说什么都不想来‘占你便宜’了。” 陈望直接看向毕瑾，“毕主任，你去请你爷爷吧，他肯定听你的。” 毕瑾却摇摇头，“我爷爷还很固执，他已经认定来帮你是在‘占你便宜’，那么任谁去说都不会来的。” 聂向东苦笑，“不愧是毕师傅的孙子，毕师傅已经提前说过了，就算毕主任去他也不会答应的。” 陈望：“可是一个八级师傅根本就不够啊，我要改进的设备这么多，而且我们只有一周时间——” 陈望的话没说完就被聂向东打断，“等等，等等陈研究员，你刚刚说什么？” “一个八级师傅不够？” “不是这句。” “我要改进的设备这么多？” 聂向东压制住心中的激动，不确定的问道：“陈研究员，难，难道你要改进的设备不止一，一种？” “当然，我初步准备改进的核心设备清单有短波电台、信号发射器、天线系统、有无线电综合测试仪，还有频谱——” “什么？陈研究员你还准备改进无线电综合测试仪？”蒋舟惊得声音猛地提高八度。 聂向东反应过来脸上也是一片震惊之色。 陈望报的这一长串名字差点让他以为他报的不是要改进的设备，而是他们厂里有的设备！ 这会直到蒋舟惊呼出声他才意识到陈望竟然一次性想改进这么多设备仪器，而且其中竟然还包括综合测试仪！ 陈望点点头补充，“还有频谱分析仪。” “这，这些都能改进？”聂向东声音都在克制不住的发颤。 “我来之前就设计好了电路图，只要你们八级钳工够，在我们走之前说不定能改进完。” “我去请毕师傅！”蒋舟突然激昂的大喊一声。 完了还斩钉截铁的保证，“就算他不来，我叫人抬也要把他抬过来！” “对！”聂向东面色兴奋的继续说道：“陈研究员放心，我们有两位已经退休了的八级钳工，我亲自去请他们出山。如果这都还不够，那我马上去告诉厂长，让他去机械厂借两位八级钳工过来，无论如何都必须够！” 陈望听完也挺高兴，“那太好了，如果真的能找到这么多，那肯定够。”毕竟早一日把设备改进完，他也能早一日完成蜂窝移动网络项目的第一阶段。 “陈研究员还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只要真的能把你刚刚说的这些设备仪器都改进了，不管是什么我们南方厂一定想法设法的满足！” 陈望看了一眼毕瑾，意思很明显，毕主任，看你的了。 毕瑾就知道他这个主任的“活”不轻松，认命的拿起桌子上的笔记本，“聂副厂长，接下来还得麻烦你召集厂里生产科、供应科、后勤科的负责人来一起开个会。” ······ 这个会由聂向东和毕瑾主持，来参加的都是厂里各部门的负责人，陈望没有参加，他在抓紧时间完善他的电路图。 会议室里，聂向东蒋舟还有各部门负责人听完毕瑾的需求之后面色都些郑重，因为这些需求并不简单，需要厂里各部门全方位的配合。 “毕主任，这组建一个有八级钳工技术科骨干的临时团队没问题，腾出一个车间改造成专门的实验车间也没问题。 但你们要的这高频晶体管、恒温晶振，还有一些“七专”级元器件······” “聂副厂长这些核心电子元件我们研究所有指标，我们也愿意大方的提供一份给贵厂，但到时候我们需要一批设备——” “毕主任也放心，到时候贵所需要什么设备，只要我们有的，绝无二话！”聂向东立马保证。 毕瑾微微一笑，“那就好。” “但是，这个要一条生产线·····就需要暂停我们厂里民品生产，恐怕会耽误我们完成指标任务，这我就不能做主需要汇报给厂长做决定了。” “当然没问题，只是得尽快，我们还剩一周的时间。” “好好好，我知道。”聂向东说完看向会议桌上的其他部门负责人，“大家刚刚都听清楚自己部门要负责的东西了吧？有什么疑惑的现在就提出来，没有就下去准备吧。” 后勤科科长举起手，“聂副厂长，我们食堂负责这个临时团队的一日三餐，那是——” “那当然是特意开个小厨房，供应最好的餐食了！” “哦哦哦，好的。”后勤科长连忙点头。 聂向东转头跟毕瑾说道：“毕主任放心，衣食住行这些我们肯定都会安排好。” “那就谢谢聂副厂长了，其实我们陈研究员不注重这些，特别是在饮食方面，完全不挑口，但你知道改进设备这些都是脑力活，陈研究员年纪又不大，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营养肯定得跟上。” 聂向东自然明白毕瑾的意思，“当然当然，我们一定保证顿顿都有红烧肉！” 聂向东这时才对毕瑾研究所主任的身份有了真实的感触，会议桌上的毕瑾，处事周到老练，光从言谈举止上完全看不出他才十二岁。 毕盛华真是有个优秀的孙子啊！ 就是可惜了，不仅转学去了江宁省，而且还被招进了研究所，以后恐怕都不会回到南方省来了。 毕瑾开完会回到车间，陈望从图纸中抬起头来，眼中都是期待，“怎么样毕主任？他们都答应了吗？” “除了生产线要征求厂长同意以外，其他都没问题。” “那设备都要到了吗？” “要到了，还要到了顿顿红烧肉。” 陈望&小才：666！ 第366章 小才：这里有人在做局！！ “怎么可能？南方厂离我们研究所那么远，合作起来太不方便了，还是把我们江宁省自己的小无线电厂发展起来方便点。” 毕瑾听完好奇的拿过陈望的计划书看起来。 “你想要一套南方厂生产的所有民品产品？” “嗯，南方厂生产的产品在江宁省卖得挺好的，值得我们借鉴。” 毕瑾：…….这话也太不要····那什么了。 小才：“太不要脸了！” 毕瑾接着往下看，下一秒就用看鬼似的眼神震惊看向陈望，“你，你竟然还想要人家的一条半自动化生产线？” “啊。” 毕瑾：…..这，这怎么敢想的啊？ 小才：“实在太不要脸了！” 陈望看毕瑾愣着半天不说话，嘴巴一张，“怎么了？毕主任觉得一条不够？” “不，不——” 陈望叹口气，“其实我也觉得不够，但要两条的话，人家会不会觉得我们狮子大张口啊。” “······” 毕瑾沉默半天看了一眼远处坐着看书的段凌飞，“我们是要靠段大哥抢吗？” 陈望：…… 小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才无情的嘲笑气得陈望倒打一耙，“毕主任，你怎么能产生这种违法犯纪的念头？” 毕瑾一脸无奈，“那我实在想不到人家南方厂为什么会同意这种要求，刚刚要暂停一条生产线聂副厂长都跟如临大敌一样沉思半天还要征询厂长的意见，这要是听到我们还想直接要一条生产线不得把魂吓飞？” “哦，原来毕主任是担心这个啊，那不用担心，我有办法。” 毕瑾一脸疑惑，“什么办法？” “给他们挣更多的军工订单。” “什么意思？” “你没听到你二叔说吗？后天军方的人就会来验收这批军用电台，我只要让他们对验收的电台感到十分满意和惊喜，你说他们会不会考虑增加订单？” 毕瑾听完甚至都没有问陈望一句你真的能让军方对验收的电台感到十分满意和惊喜吗，就直接想了下一步，“那我们必须得考虑军方能给出多少生产指标，南方厂才会答应给我们一条生产线。” 陈望打个响指，“对，这就要看毕主任了。” 毕瑾点点头，“没问题，我明天跟采购科科长旁敲侧击问问。” 小才目瞪口呆，在陈望脑子里直呼一个奸商变两个！ 陈望立马反驳，“别想给我们扣投机倒把的帽子，我们这是完美的资源置换！” 小才：“” 这时继续往下看的毕瑾眉头皱了起来，声音比之前还要惊讶，“你还想把我爷爷也带回去？” 陈望“嘿嘿嘿”一笑，“你觉得怎么样？” 毕瑾：……他觉得他有点同情南方厂的领导了。 “但是我不知道我爷爷会不会同意跟我们去江宁省。” “怎么会不同意？你是他孙子，你跟他撒个娇不就行了。” 毕瑾目瞪口呆，“撒，撒什么？” 陈望理直气壮，“撒娇啊，你不会吗？” 毕瑾：…… “你就跟你爷爷说，你特别特别想跟他住一起，他保准答应。” “我说不出口。” “那我帮你去说。” “我做两天心理准备再去，反正还有一周时间。” “行，毕主任，我们研究所附属无线电子厂能不能好起来就看你了。” 毕瑾又是一头雾水，“什，什么附属的？” “我们研究所附属的啊。” “不，不是，我们研究所下面什么时候有附属的无线电子厂了？” “之前是没有，马上就要有了，我等会就去给谭书记打电话，如果他同意把江宁省那个小电子厂归到我们研究所名下，我们再去操作这些。” 毕瑾：…… 小才：“毕主任，看见没有，这就是成了精的算盘！” 毕瑾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表达自己内心的震撼了，双眼复杂的看着陈望，“这些难道都是你来南方省就计划好的？” “不是啊，你刚去开会我无聊想的。” ······ 小才：呵呵呵。 —— 许文珀这两天都在出差，今天刚从外地回来，到家的时候快七点了结果聂向东知道他回来之后还特意上门来了。 许文珀端了杯水给他笑道：“到底什么事那么着急，都不能等到明天，非要今晚上来？” “许厂长还真是急事，还是事关我们厂生产力提高的大事！” “哦？这么重要，那聂副厂长快说来听听。” 然后聂向东就把陈望到了南方厂后发生的一系列事都事无巨细的说了。 许文珀不关心毕强的事，起身直接惊声问道：“那台灯塔电台经过陈望改进后功能真的增强了那么多？” “可不是嘛，我们当时都震惊了，输出功率直接翻了10倍！而且他改进的变压器效率也达到了惊人的85%，还有其他功能也都有显著的提升，语音清晰度也提高了不少，这可是我们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啊。” “你说他还准备改进哪些？” “短波电台、信号发射器、天线系统、无线电综合测试仪——” “批！把生产线批给他们。”许文珀听到无线电综合测试仪时不等聂向东说完就直接做了决定。 他们南方厂现在还基本依赖人工逐项测试，效率极低，单台设备测试最少都要30分钟以上。 如果陈望改进之后，哪怕只缩短十分钟时间，日产能也能提高不少。 聂向东其实早就猜到许文珀会答应，但他没有权限擅自停生产线，所以必须得经过许文珀的同意。 现在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聂向东才开口道：“许厂长，我还答应了他们一些其他要求。” 聂向东又把设备和后勤保障的事说了，“哦，还有，他们还要几位八级钳工。” 许文珀摆摆手，“这些都没问题，又不是要我们的生产线，要些产品而已，能给的都给吧。 八级钳工也没问题，我明天就去找机械厂找老沈借两位，只要他们真的能帮我把这些设备都改进了，他们要天上的星星也得想办法给他们摘下来！” 第367章 技术攻坚会议正式开始 毕强的调查结果还没有出来，郑玲倒是听说出院了，只是毕强有可能要坐牢的消息好像对她打击很大，一时半会还缓不过来待在家里都不愿意出门。 这些陈望和毕瑾其实都不再关心，但毕强的事情闹得着实有些大，引起的舆论也很多，陈望和毕瑾从办公室走到车间的路上就把这些消息听了个全。 此时走在他们前面的两个婶子就还在讨论呢。 “呵呵呵，我看郑玲不愿意出门肯定不是因为毕强要坐牢受到打击了，她是心虚不敢出门！” “何婶，为啥啊？东西不是毕强偷得吗？” “话是那么说，但你想啊，都是睡一个被窝的人，毕强偷了根电子管去换猪肉，郑玲能不知道？就算她不做饭，那肉煮好了端上桌子她总得问一句肉是哪里来的吧？” “那，那如果是这样，她不就是共犯？那公安咋没有把她也抓起来啊？” 何婶信誓旦旦，“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肯定是毕强一个人把罪担下来了，没有把郑玲供出来！” “嘶，毕强这么重情重义呢？也是，他们两口子平时看起来感情就好得不得了，上班路上都是腻腻乎乎的，毕强肯定舍不得郑玲去吃牢饭。” “放屁！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毕强唯一没有供出郑玲的原因就是怕两口子都进去了，毕元福没人照顾！” ······ “毕强是瞒着郑玲干这事儿的，他把换来的猪肉送人情了，就想保证这次升职成功。”短短十几个字，毕盛华却说得艰难无比，不敢相信自己真的生了一个这么蠢的儿子。 “小瑾·····是爷爷对不起你。“ 毕盛华布满皱纹的脸上尽是后悔，一夜之间两鬓几乎全部苍白，用深深凹陷的双眼满怀愧疚的看着毕瑾。 “是我的自以为是差点害了你，我总以为自己是公平公正的，对待你们不偏不倚，但其实在我认定你二叔一家比不过你们的时候就已经偏了。 你打小就聪明异常，但元福却只有正常的脑子，你轻轻松松就能得到的第一名，他却怎么考也考不到，所以我就总想帮他一点，多鼓励他一点，却······忽略了你的感受。 还有你二叔和二婶，我从来没想过他们竟然会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要是我多关注你一些·····也不至于让你们一家被逼得背井离乡。”毕盛华说到最后已经哽咽了起来。 但毕瑾垂着头静静听着没有出声。 一旁的陈望听完也很沉默，其实在老陈家陈爷爷和陈奶奶也是很偏心的。 不过偏的是他，他的身份像是“毕元福”，而他的四个姐姐则是“毕瑾”。 所以·····那时她们心里其实应该比毕瑾更难受吧。 怪不得他三姐以前老是看不惯他，挤兑他呢。 这要是换成陈望自己，指不定暗地里眼红嫉妒成什么样儿呢。 而他竟然还因为这个跟他三姐堵了好久的气······ “小才，不行，我感觉我良心有点隐隐作痛。” “没事，你三姐现在跟你关系不是变好了吗？你多送点东西给她们作为补偿不就行了？” 陈望一听这个顿时觉得肉也开始痛了…… “你怎么了？”毕瑾看陈望脸皱成一团有些奇怪的问道。 “啊，啊？没怎么，哎，你爷爷呢？”陈望回过神才发现毕盛华都已经不见了。 “被许厂长请去了，应该是说我二叔的事。” 陈望见状犹豫着开口，“那，那个毕瑾，你讨厌你爷爷偏心的那个堂弟吗？” “你说元福？” “嗯嗯。” “以前讨厌，现在不了。” 陈望眼睛一亮，带着希冀，“为啥？” “以后就当陌生人了，你会讨厌一个陌生人吗？” 以后就···当···陌···陌生人了····· 陈望一个激灵，立马决定走之前一定要给几个堂姐买伴手礼回去好好补偿她们！ 哦，还有安安也不能忘了，不然小胖妞肯定要伤心。 —— 毕盛华没去多久就回来了，回来之后直接打起精神准备投入到工作之中。 “陈研究员，听说你要改进的设备不止一种，而且连改进的图纸都已经画好了，我能先看看吗？” 正式开始工作之后，毕盛华也开始称呼陈望为陈研究员。 三车间主任办公室改成了陈望临时开会的办公室，此时毕瑾已经把陈望改进好的电路图油印了好几份出来，一一放在了会议桌上。 陈望点点，“当然可以毕师傅，图纸都在桌子上，你直接看就行。” 毕盛华没坐一会，厂里的另一位八级钳工和一批核心技术员在蒋舟的带领下也走了进来。 蒋舟简单的为双方做了介绍，都认识之后毕瑾开口道：“各位快请坐，电路图和一些改进的方案已经放在了各位桌前，在人还没有到齐之前大家可以先看一看，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询问陈研究员。” 陈望坐在会议桌主位上，点点头，“····对。” 有一位年轻一点的技术人员因为前两天有事没来厂里，今天一来就被叫来参加会议，此时看见主持所谓的“技术攻坚战”会议的研究员竟然是一位11岁的孩子顿时人都傻了。 他一坐下就忍不住好奇的问旁边的人，“李哥，这叫陈望的小孩到底谁啊？厂里搞这会议不会是搞着玩的吧？” “嗯？岳海洋技术员，你是有什么疑问吗？可以直接问我。”陈望坐在上面有些无聊，于是看见一人脸上有疑惑立马就开口了。 被点名的岳海洋心里却一惊，刚刚他们一起进来十多个人，本以为介绍各自的名字就是走走形式，没想到陈望竟然已经记住了？ 不过他能有什么疑惑，他桌子上的电路图都还没有看呢。 “呵呵呵呵，暂时还没有。”说完就赶紧拿起桌子上的图纸看了起来。 可当拿起图纸后他才反应过来，他一个三十好几的大人干嘛对着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心虚啊！ 哎，算了算了，还是先看看图纸吧。 结果这一看就惊讶得张开的嘴巴就没有合起来过。 后来岳海洋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虚了，也许是因为他的脑子提前感受到了超高智商对它的碾压！ 十来分钟后，聂向东终于带着许文珀亲自去机械厂请来的两位八级钳工走了会议室。 又是一番简单的介绍后三人才落了座。 至此，这次组建的临时团队人员终于到齐，而江宁省物理研究所和南方无线电子厂的联合技术攻坚会议，也正式开始了。 第368章 陈所长靠实力说话 毕瑾也看向陈望，觉得他应该知道会议开始之前需要说些什么。 除了毕盛华还有昨天在现扬见证过“奇迹”的技术人员，其他人都好奇陈望会说什么作为开扬白，毕竟一个11岁的孩子要想让一群大人心服口服的听他指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陈望：“好，那我们来看第一台改进的设备，南方厂生产的仿苏P-105电台，这台电台是单信道，所以频率固定，使它无法快速切换。” 众人：？？？这是什么样式的开扬白？ 陈望继续，“我们首先要要做的就是把单信道改成多信道，我设计了一个机械式信道切换器，大家可以看看手中短波电台改进方案的第二页，上面就是切换器的图纸。” 桌子上的众人先是一愣，然后才倏地回神把手中的图纸翻得“哗哗”作响，赶紧找到陈望口中的切换器图纸。 其实陈望最开始设计的是电子式多信道切换器，但来到无线电厂看过生产车间后陈望就改变了主意，因为电子式多信道切换器的逻辑控制需要芯片，现在这个玩意儿在国内简直就是稀有品中的稀有品，他们研究所也没有指标。 而且国产的芯片不仅数量稀少，性能也极其不稳定，与其花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弄电子式切换器还不如先将就用机械式的。 此时会议桌上的众人已经沉浸在了图纸当中，因为手中的机械式切换器图纸不仅有详细的核心结构，连制造的材料还有加工步骤都一一写了出来。 只是看着这些加工步骤在扬的八级钳工都捏了一把汗，看来这次是真正考验他们技术的时候了。 几位刚这样想完，就听到上面的陈望开口道：“切换器中定片和动片的加工到时候就要靠六位八级老师傅了。” “呵呵呵呵，尽力尽力，我们一定尽力。”机械厂来的两位八级钳工笑得勉强，刚进来看见竟然是一个小孩子主持的会议时心里还觉得这次外借补贴挣得轻松，好像是闹着玩的。 现在看来只能掏出自己压箱底的手艺才能行了。 “第二个就是他的电路管功放，FU-7电子管功耗大，而且寿命短，这也是我们主要改进的地方，大家可以看第三页，这是我重新设计的电路图。” 技术科的组长李光伟刚刚看到这幅电路图就产生了疑问，于是在陈望说到这张电路图时立马就举起了手。 “李组长有什么问题你说。” “陈研究员，你这电路图是想用大功率晶体管组建推挽电路吗？” “是，这样就能就从甲类放大变成丙类状态，效率我预估提升30%。” “可是这样产生的电热也是原电路的好几倍，这么高的温度普通铜制散热片怕不行吧？” 陈望对李光伟能发现这个问题很满意，这说明南方厂的这批技术人员还是有真材实料的，应该能在合作中帮上忙，不然什么都要指望着他去解决，想要在这周内完成这么多设备的改进还真有点困难。 不过技术人员都能发现的问题，陈望自然设计的时候就发现了。 “确实不行，所以我重新设计了一款散热片，大家可以往后翻一页。” 会议室里又是几声纸张翻动的声音。 “这，这是什么？”毕盛华在无限电厂干了一辈子了，也没有见过这种样子的散热片。 其他五位八级钳工也是一脸困惑。 “这有点像鱼鳍。” 陈望点点头，“对，就是把一块一块的散热片制造成鱼鳍的样子，然后重合叠加，这样就能大大增加散热的面积。” 机械厂里的两位八级钳工一听感觉就不妙，果然下一秒又听到陈望说：“这就又到几位师傅显神通的时候，厂里没有铣床加工，到时候还需要手工锻造一下。” 两位师傅对视一眼，顿时都是一脸无奈的苦笑，活不轻松啊！ 相反南方厂的四位八级钳工师傅就干劲十足，毕竟是给自家厂里改进设备，再苦再难他们都不怕。 其中两位退休的老师傅更是精神抖擞，本以为自己都没用了，结果竟然还能在厂里这么重要的技术攻坚战中发挥余热，这让两位师傅带着老花眼镜听得比谁都认真，誓要给这些“年轻人”露一手，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宝刀未老！ 所以在大家还在感叹这鳍片难锻造的时候，老师傅已经一眼看出了最难的地方，“这个最难的不是锻造，是钎焊，温度低了焊接不牢，温度高了又要变形。” 另一位退休老师傅也赞同道：“是啊，锻造无非就是把鳍片折弯成直角时有些难度，需要保证垂直度，最难的还是把制造好的鳍片焊到底板上。” 其他几位听了才注意这个问题，“哎呀，我们都还没有想到这里来！” “所以还是两位老师傅厉害啊！” 两位老师傅听完十分受用，立马开口道：“算了，你们这些小年轻没经验，还是我们两个老东西来焊吧。” “五六十岁的小年轻们”连连点头，“那就太好了！” 陈望在手工操作这一块完全没有发言权，就安安静静听着，等几位八级大佬们商量完了才继续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就分组工作吧，两位老师傅负责焊接，剩下的四位师傅负责锻造和组装。 还有各位技术人员也需要分成五组，每一组负责一台设备，只有各组同时进行，才有可能在一周内改进完所有设备。” 说完就看向蒋舟，“蒋科长，你部门的技术人员你最熟悉，分组的事就麻烦一下你。” “没问题。”蒋舟起身走向李光伟，两人很快就把十六个分成了五组，除了一组有四个技术人员以外，其余都是三个。 “好，那二组就负责短波电台，一组多一人就负责综合测试仪，三组信号发射器、四组天线系统、五组频谱分析仪。”陈望很快就给各小组分配好了任务。 然后继续说道：“每一组开始工作之前我都会这样提前把改进方案说一遍，大家有什么疑问的马上提出来，我会解答，完了之后就需要靠大家自己按照方案改进，当然我作为研究员会统筹全局，改进过程中遇到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 “好的陈研究员。” “明白了。” 大家对此都没有意见，纷纷点头。 “好，那我们现在继续探讨短波电台改进的第二个方面，频率稳定度提升······” 聂向东坐在一旁目睹全程，心里再一次惊叹不已，这人的脑子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差距呢？ 怪不得江宁省敢让两个孩子直接管理研究所，这毕瑾极会察言观色，洞悉人心，小小年纪就做事考虑周全，人情世故这些更是信手拈来，办事滴水不漏，成熟老练得不像是初中生，更像是官扬老手。 陈望就更不用说了，也许在人情世故方面差一点，但在真正的实力面前，懂不懂人情世故都不重要了，因为所有人都会自觉的闭嘴，比如现在。 之前他和许厂长还担心陈望会因为年纪太小会指挥不动那些老师傅和有能力的技术人员，所以即使他一句都听不懂，但还是坐在这里，为的就是给陈望压压扬子。 结果预想的情况根本没有出现，此时的大家不仅心服口服，他眼瞅着还有几个年轻点技术人员看陈望的眼神都带上了崇拜，提出问题得到陈望肯定的时候还偷偷兴奋高兴上了。 得了，那他还留在这里听什么天书，除了对自己脑子产生一遍遍怀疑之外，唯一的作用就是治好了最近的失眠，开始打瞌睡了。 于是趁陈望说完话的间歇聂向东赶紧起身说道：“陈研究员，那你们继续，我突然还想起点事要去处理，我就先走一步了。” 陈望点点头，顺便看了眼毕瑾。 毕瑾秒懂，也跟着起身，“聂副厂长，我跟你一起吧。” “嗯？毕主任有事？” “是啊，有几样东西要去找采购科科长确定一下。” “哦，是吗？”两人一起并排着出了会议室，聂向东笑道：“呵呵，是不是陈研究员有什么需要的啊？没事，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去找晋科长，就说我说的，只要是厂里有的，陈研究员需要什么我们都满足！” 毕瑾微微一笑，“那就先谢谢聂副厂了。” “哈哈哈，我们现在都是一家人，不说那些客套话。” 毕瑾笑容更大了些，“是，都是一家人。” —— 江宁省，谭景贤办公室里。 工业办主任胡义一脸惊讶，“划一家无线电厂归到研究所名下？” 谭景贤点点头，“哈哈哈哈，是啊，研究所的陈所长说他能搞一条半自动电台生产线回来。” “半自动电台的生产线？”胡义一下子站了起来，脸上都是狂喜，“真的？那简直太好了！我们双星无线电厂到现在都还只有一条半自动电台生产线呢，要是能再加一条，肯定能大大提高生产力，超额完成计划指标！” “前提是要把接收生产线的无线电厂划到研究所名下他才给。” 胡义顿时瞪大了眼睛，“什么？把接收生产线的无线电厂划到研究所名下？不，不是，谭书记，这怎么可能呢？我们江宁省就双星这么一个能拿得出手的无线电厂，这要是还划给了研究所，那我们工业办怎么办？” “不行不行，这肯定不行。”胡义坐回沙发上直摇头，他不可能为了一条半自动生产线搭上一个厂。 谭景贤本来也没考虑过双星无线电厂，笑呵呵道：“双星无线电厂下面不是还有很多附属小厂吗？你可以挑一个小厂出来接收，如果到时候研究所真把厂发展起来了，不是也为我们江宁省的轻工业添砖加瓦嘛。” “双星无线电厂是有几个附属小型厂，不过都是给双星生产配套设施的，他们接收来也没用啊！” “呵呵呵，陈所长说没关系，只要有车间能安装下生产线就行。” “这不是浪费嘛！”胡义还是舍不得这条半自动的电台生产线，要是能给双星，生产力绝对能提高不少。 “要不陈所长再提提其他要求，双星能满足的绝对满足。” 谭景贤摇摇头，“胡主任，你还没看出来吗？我们陈所长要的就是所接收厂的完全自主权，他要给研究所找一个设备供应厂。” 胡义听完这话终于彻底打消了接收这条生产线的念头，“那我回去问问那些小厂厂长的意见，看他们愿不愿意划到研究所名下。” “这是应该的，而且一定要充分考虑工人们的意见。” “我知道，那谭书记，我这就回去了。” “嗯，好。” 胡义作为工业办主任，自然不用亲自见那些小厂的厂长，直接吩咐给了双星无线电厂的厂长，毕竟是他们附属小厂，他们也有一定的选择权。 让双星自己选的话肯定要选最小，最没用的那个配套厂划出去，但因为这件事是谭书记提出来的，所以除了自己绝不可能划出去的最大的配套厂，双星厂长给剩下的三个配套厂都给了消息，让他们自己做决定。 双星五七厂算是双星厂最小的附属配套厂，厂房不仅在偏僻的郊区，而且占地也只有三百多平米。 简陋的生产车间，老旧的生产设备和只有两名“工农兵学员”出身的技术员，注定让五七厂只能为双星提供一些最低端的配套服务。 五七厂的厂长是当初下乡后返城的知青武建成，今年刚刚37岁，但自从接到这个半死不活却承担着七八十个家庭生活的配套厂之后短短一年时间看起来就老了不止十岁。 此时接到这个重新选择归属的消息之后更是眉头紧锁连抽五支烟，看来双星厂也觉得他们是个拖累不想要他们了。 不然也不会让他们自主选择后，又不断暗示他们说今年双星厂全面提高技术，对低端配套设备需求会更低之类的话了。 第369章 全体表决通过 武建成把已经抽了半截的烟杵在烟灰缸熄灭，然后小心翼翼收在一旁才起身走了出去。 工厂空地上，被召集过来的工人们面面相觑，好多人眼中都有忐忑与不安。 “听说刚刚双星厂来人了，这会厂长叫我们集合会说什么事啊？” “嘶，不会是要让我们关闭了吧？” “不会吧？工厂要是关了我们一家老小怎么活啊？” “是啊，我们夫妻俩都在厂里上班，全家老小都靠着这点工资，要是一下子都失业，我们可真没有活路了！” 听了这话大家都面带苦涩的沉默了下来，不怪他们有这种担忧，实在是今年双星厂给他们派的活越来越少了。 于是大家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工厂不要被关闭，一边焦急的等待着武建成。 所以武建成一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忍不住先问出了口，“武厂长，是不是工厂要被关闭了啊？” “对啊，听说双星厂来人了，是来说这个的吗？” “武厂长，不行啊！工厂要是关闭了我们就活不下去了啊！” “是啊！这要我们怎么活啊！” 武建成站在台阶上赶紧出声安抚，“不是不是，大家先别着急，听我说！” 可是百十来号工人情绪激动起来根本听不见武建成的声音，现在空地上铺天盖地的全是“活不下去了”喊声，弄得武建成都要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走神说了他们工厂确实要被关闭了这句话。 “武厂长来来，喇叭。” 武建成赶忙接过来，然后气沉丹田的一声吼，“大家安静！” 声音被喇叭放大传出去，众人听见终于闭上了嘴巴。 武建成见状接着说道：“这会把大家临时召集过来是有个消息要告诉你们，但不是大家担心的工厂要被关闭的事！是上面要划一个厂到江宁省物理研究所名下，双星厂的人过来征询我们意见的！” “划一个厂到啥名下？” “物理研究所！就是搞科学研究的！”武建成赶紧解释道。 底下工人听完又开始担心起来。 “搞科学研究的跟我们工厂有啥关系啊？” “不知道，能给我们派活不啊？” “肯定不能吧，他们又不生产电子产品，能给我们派啥活啊。” “没活那不就跟关闭我们工厂一样？” 武建成拿起喇叭决定把自己的分析先给工人们说一说，“大家安静，先听我说，我个人觉得这次对我们五七厂来说算是一个机遇。 这个物理研究所我刚刚跟人打听过了，虽然是今年才开办起来的，但省里的大领导很重视，这说明发展前景很好，而且他们现在主要研究的就是通信，肯定要生产电子设备。” “武厂长，但是我们不会生产电子设备啊！” 武建成抬抬手，“大家先别急，双星厂的人说只要我们愿意划到研究所名下，研究所就会给我们一条半自动电台的生产线！” 大家听完顿时惊得睁大了眼睛，语气中完全是不敢置信的震惊，“给，给我们厂里半自动的生产线？还是电台的？” “对！所以只要划到研究所名下，我们就不用只能处理边角料和生产低配件了，我们也能生产电台这种高端电子产品了！” 底下工人立马兴奋高兴起来。 “真的？我们也能生产电，电台了？” “天呐，这真是的吗？我不会在做梦吧？”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被这巨大的惊喜冲昏了头脑，唯二的两个技术人员张超和肖继安就很冷静。 “可是武厂长，就算给我们生产线我们也不会使用啊。” “是啊，我们工人根本操作不来啊！” 兴奋的众人听完感觉头顶被一盆凉水浇了下来，顿时有些慌张和无措，对啊，就算给他们他们也操作不来啊。 “操作不来我们就学呗！只要研究所能派人教我们，我就算不睡觉也要学会！” 众人震惊无比的循声看过去，只见一个妇女同志大声问道：“武厂长，研究所会派人来教我们吗？” “肯定会的！”武建成其实也不太确定，但工人不会研究所总不会让他们自己摸索吧？ 不过就算让他们自己摸索也没关系，到时候他们就花高价去请双星厂的师傅过来教他们，只要学到技术能生产电台，至少就不用成天都担心工厂会被关闭了。 “那不就行了！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武厂长，其他不用说，就冲这条生产线我田桂芬就举双手双脚赞成我们工厂划到研究所名下去！” “那，那我也赞成！” “等等，可，可是那以后我们的工资是不是就要由研究所来发了啊？那会不会降得更低啊？” “不可能！如果我们都能生产电台，那工资怎么会比只生产那些零件时还低？” 其实还真有可能，因为他们靠研究所发工资，如果研究所的经费不足，说不定还会拖欠他们工资呢，毕竟是一个才开办起来的研究所，武建成也不知道他们研究经费到底足不足。 但已经做好赌一把的决定，这时候就不能再犹豫，不然工人们心里没底就算加入了研究所也容易失去斗志和干劲，到时候让研究所的领导们失望了怎么办？ 所以武建成肯定的点点头，“对！只要我们能生产出研究所要的东西，肯定不会比现在的工资低！” 武建成作为厂长虽然才一年时间，而且年纪也不大，但这一年时间为五七厂殚精竭虑的操心工人都是看在眼里的，所以大家听武建成这么一说纷纷都举手赞成。 “我同意我们厂规划到研究所去！” “我也同意！” “对！我们都同意加入到研究所名下去！” ——1977年5月18号，双星无线电厂附属配套五七厂全体工人在工厂空地上举手表决，一致同意将五七厂转到江宁省物理研究所名下。 第370章 有这样的优秀的孙子睡着都要笑醒 陈望站在一块黑板面前，正用粉笔在画多信道切换器的机械结构图，周围围了一圈儿的技术人员全神贯注的看着。 身后机械厂来的两位八级钳工正将铜片固定在台钳上，用焦炭炉进行局部加热提高延展性，焦炭炉散发的热气烘得两人满头大汗，但是两人用肩头挂着的毛巾胡乱一擦又专心致志查看起铜片的变化起来。 等到温度合适，铜片达到最高的延展性，两位师傅没有丝毫犹豫提起榔头就开始从基板边缘向顶部敲打，一边控制着力度，一边用手中的榔头逐渐把铜片敲打成直立鳍片。 这完全靠八级师傅的手感，一锤轻、二锤准，用这样的节奏才能保证锤打出来的鳍片厚度均匀。 而在他们身后的桌子上已经锻造好了十多片鳍片，此时毕盛华正在将这些初步锻造成型的鳍片进行精加工，用锉刀把每一片鳍片的边缘毛刺修正平整光滑。 同时还要用游标卡尺、塞尺等辅助工具检查鳍片的厚度，然后再凭借自己的经验调整，尽量把误差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 因为怕人手不够，除了退休的老师傅，其他八级师傅都叫了一个自己最得力的学徒来打下手。 但此时学徒们都只能默默站在师傅们都身后看着，最多只能给忙得汗流浃背的师傅递个工具，倒口水，擦个汗什么的，根本不敢上手一点。 可四人觉得自己能被叫来参加就已经心满意足，要是平时他们哪里有机会见到这么多八级师傅各显神通啊，这简直就是送到手上的学习机会，所以几人看得那叫一个聚精会神。 此时陈望已经给二组的技术人员讲解完他们疑惑的地方，走过来拿起一片鳍片，“不愧是八级钳工，这每片的误差恐怕已经低于0.1毫米了吧？”这精确度简直都快比上用铣床了。 此时一位退休的老师傅笑道：“呵呵呵，陈研究员也不差啊，竟然不用游标卡尺用肉眼就能看出误差！” 陈望直接用眼睛能看出来自然是跟他超高的脑域开发度有关系，但在老师傅面前肯定要谦虚两句，正准备说自己就是仗着年纪小视力好。 结果下一秒就听到老师傅继续说道：“我们用眼睛是完全看不出来了，只能靠手感。” “···” 这凡尔赛得…… 陈望：“我不靠手感，毕竟我的眼睛就是尺。” 老师傅愣了一下，然后突然仰头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陈研究员是个有趣的人啊！” 毕盛华和其他几位师傅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其中机械厂来的学徒看见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个这个孩子竟然敢这么跟几位八级师傅说话，要知道厂长跟他们说话都客客气气的呢。 关键是几位八级师傅还一点都不生气，竟然还笑得这么开心。 这小孩一直在车间里，难道是无线电厂厂长的孩子？ 刚这样想完两位学徒就见他们机械厂的另一位八级师傅拿着一块定片过来，“陈研究员，你看看这定片厚度对不对。” 陈望接过来一看，点点头，“可以。” “那我就照这个厚度来了？” “嗯，没问题。” 两位学徒对视一眼，眼中都是震惊，他们师傅做出来的东西还要经过这个小孩检查才行？ 这小孩到底是谁？听他们都叫他陈研究员，难道他真的是研究员？ 可是······真的有这么小的研究员吗？ “陈研究员。”毕瑾拿着一个笔记本走过来递给陈望，“这是三组和四组那边遇到的技术问题，你现在有时间的话就过去处理一下吧。” 说完又看了眼墙上的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我让后勤部在隔壁收拾了两间休息室出来，要不先请两位退休的老师傅去休息？” 陈望点头，“对，这鳍片要做完估计还得一段时间两位老师傅先去休息休息吧。” 两位老师傅正在一边缠镀银线圈一边等鳍片做完好焊接，此时听了陈望的话直摇头，“哼，你们这是嫌弃我们两个老东西年纪大了不中用了？他们都锤了一晚上了都还没有去休息，我们在这儿缠个线圈就要去休息了？” “对，不去不去，我们精神着呢，要去你去。” 陈望：“我等会就去。” 两位老师傅：…… 毕瑾见状开口，“各位师傅，虽然我们赶时间，但是也不能耽误休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觉得累了还请你们立马放下手中的活去休息，保持良好的身体状态，工作才能事半功倍。” 陈望：“对！” 几位师傅这才点点头答应，不过谁都没有动就是了。 陈望见状只能先去三组解决问题，毕瑾已经抬脚跟了上去，想到什么还是转身跟毕盛华说说道：“爷爷，弄完这个就先去睡一会，依照现在的进程，明天短波电台应该能改进完。” 因为这台电台是明天要给军方验收的，所以大家才会这样连夜赶时间。 毕盛华之前是完全没有打算休息，但听了毕瑾的话立马笑着点头，“哎，爷爷弄完这些就去睡觉。” 毕瑾这才转身走了。 旁边的师傅见状特别羡慕，“毕师傅，你孙子这么厉害，你晚上睡得着吗？” 毕盛华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要是我孙子有这么厉害我就睡不着，因为睡着也会被笑醒。” “呵呵呵呵呵呵，那照你这意思，陈研究员他爷爷估计也睡不着了。” “嗐，别说了，简直不敢想。” 这边机械厂的两个学徒也在跟身边的无线电厂学徒打听陈望，他们已经确定陈望确实是研究员，但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小的年纪就能当上研究员。 不过当他们听完之后，感觉自己的整个认知都被颠覆了。 两个无线电厂的学徒工见两人惊得嘴巴都可以塞进一个鸡蛋对视一眼也无奈的笑笑，这跟他们刚刚听到的时候表情一模一样。 第371章 突然出现的故障！ “这，这么多人都没睡呢。” 陈望：“他们年——” “轻”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旁边的毕瑾打断，“两位师傅，主要是这鳍片一时半会做不完，你们继续等在这里还不如现在去休息休息，这样鳍片做好两位也休息好了，才更有精力完成工作啊。” 陈望点点头，他们现在没事干肯定抓紧时间能睡会就睡会，不然忙起来想睡都没时间了。 两位老师傅其实也有点精神不济，听了毕瑾的话终于不再坚持，放下线圈站起了身，“行，那就先睡会吧。” 于是陈望就带着两位老师傅去隔壁休息。 到了休息室后陈望也顾不上讲究，鞋一脱就麻溜躺上了床，两位老师傅本来还打算跟陈望聊两句，结果一转头发现陈望睡得呼吸都均匀了。 “呵呵，小娃瞌睡就是好，倒头就睡着了。” 另一位师傅压低声音反驳，“不一定，那毕师傅的孙子年纪也小，看着就精神没一点瞌睡呢。” 空间里的陈望：……. 小才：“没事没事，毕瑾别看现在长得高，这种前期发力选手肯定后劲不足，你好好吃饭睡觉，以后肯定比他——” 陈望嘴一咧，“比他高？” “比他矮不了多少。” “······” 小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过陈望没在空间里待两个小时就被一声刺耳的高频啸声惊得起了身，他立马翻身下床，刚穿好鞋子毕瑾就急匆匆推开了门。 “是不是电路出问题了？” 毕瑾神色严肃的点点，“刚通上电扬声器就爆发刺耳的声音，紧接着示波器的波形疯狂抖动，然后······” “然后怎么了？” “然后晶体管就被烧毁了。” 陈望快步走了出去，毕瑾跟在身后，“是王局长用我们研究所指标领了寄过来的晶体管，一共就五根。” 走进车间的时候，桌子边一起围了一大群人，而二组的所有技术人员都面如死灰的站在一旁，活像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李光伟看见陈望来了立马走上前先承认错误：“陈研究员，都是我的错，是让他们通电试试的，这根烧毁的晶体管我来赔。” “不行，李组长，电路是我们一起安装的，一通电就出了问题肯定是我们哪里出了错，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承担损失，我们二组一起赔。” “对， 我们都愿意赔！” 陈望听着大家越说越离谱赶紧开口，“不用赔。” “可，可是烧毁晶体管太珍贵了，而且又是因为我们才——” 陈望看着还在冒烟的电路直接打断道：“我们研究所的晶体管我说不用赔就不用赔，现在来个人跟我说清楚情况就行。” 明天军方就要来验收，现在已经快凌晨三点，他们必须得马上找到原因并解决才行。 陈望不知道他严肃起来的时候眉头会不自觉的下压，无形之中给人一股压力。 二组的技术人员顿时都不敢再说赔钱的事，李光伟见状赶紧把情况仔仔细细的给陈望说了。 随着李光伟的讲述，陈望的脑子里开始呈现出一块刚刚安装完成的电路板，而当李光伟说到插上插头通电时，电路板上的每个电子元件都开始工作。 但只正常工作了不到三秒钟扬声器就爆发出刺耳的高频啸叫，然后就跟毕瑾说的一样，示波器上的波形疯狂抖动，紧接着“啪”的一声，晶体管就冒烟被烧毁了。 李光伟讲完，陈望脑中的画面也结束了。 “经过就是这样，但我们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陈研究员，要不我们现在重新安装一个，你在旁边帮我们看看？” 陈望摇摇头，“再重新安装一个还是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你们安装没有问题。” “啊？安装没问题？那你设计的电路图我们数据也是算了好几遍，也不可能出问题啊。”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一直觉得是自己安装出了错。 “电路图确实也没问题，应该是寄生振荡。”陈望直接取下了还在冒烟的晶体管查看起来。 “可是如果是寄生振荡的话速度会不会太快了。”李光伟眉头紧皱，其实他刚刚也想过这个。 寄生振荡就是电路中电子元件产生的不稳定振荡，会导致设备过热、失真甚至损坏，但他们电路板几乎是刚通电就烧坏了，这跟平时他们遇到的寄生振荡问题完全不同，所以才排除了。 陈望看着手中烧毁的晶体管解释道：“因为改进后的晶体管工作频率太高了，超过了它自身的截止频率，线路分布的电容与引线电感形成了LC谐振回路，正反馈导致自激振荡，那一瞬间产生的超载电流足以立马烧毁晶体管。” 李光伟有些着急，“那怎么办？重新设计电路图？”毕竟晶体管他们现在肯定是无法改进了。 “不用，我加一个中和电容试试，在晶体管基极-集间引入反向相位信号，应该能抵消正反馈。”说完陈望就转身走向会议桌，毕瑾赶紧把笔和草稿纸给他准备好。 而其他人则一脸佩服的看向陈望，竟然看一眼就能找到原因，这恐怕就是干了几十年的老技术人员也没这么快吧。 二组技术人员佩服的同时也松了口气。 此时毕瑾走过来，“改进本来就是一扬实验，实验中出了问题产生点损失很正常，大家不用这么紧张。” “好，好的，毕主任。” —— 早上五点，在隔壁休息室睡了五个小时的两个老师傅醒来才发现陈望早就不见了。 两人赶紧来到车间才知道昨晚电路出了故障，还烧毁了一根晶体管。 “不过没关系，陈研究员都已经解决了。”早上四点就赶过来的聂向东把情况简单的说了说，同时心里也在无比庆幸，幸好陈望马上就找到了原因并解决了，不然说不定就赶不上今天的验收了。 但聂向东不知道，陈望和毕瑾比他们更关心今天的军方验收。 第372章 陈研究员，你对你改进的电台有没有信心？ 上午十点，台电终于改进完毕并通过了厂里的测试，测试通过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高兴不已，热烈的鼓起掌来。 只有陈望顶着两个黑眼圈哈欠连天。 想到这里陈望就郁闷，毕瑾瞌睡少他比不过就算了，可那些年纪比他大几轮的他为什么也比不过？ “小才，你对我身体的调养到底有没有用啊？你看跟这些师傅和技术人员一比，谁更像是熬了通宵的人？” 小才立马伸冤，“你这个锅我可不背，你以前平均一天睡十三、四个小时，现在我给你调养到八小时就能保持一天精力充沛还要怎么样？” “所以上辈子我每天睡那么多觉不是我懒，是我身体本来就需要那么多的睡眠。” 小才：“” 聂向东看见陈望那两个夸张的黑眼圈也吓了一跳，“哎哟，陈研究员这是一晚上都没有睡吧？辛苦了辛苦了，军方验收的人还要点时间才过来，要不趁这个时间去休息休息？” 陈望点点头，就算聂向东不说他也是那么想的。 “毕主任，你去不去休息会？” “不用，我不怎么困，我让后勤部给我们做了两件实验服，等会还要去看看合不合适。” 陈望眼睛一亮，等聂向东走了才开口道：“行啊毕主任，想得太周到了。” “主要是等会人家军方来验收，正式场合，不能丢了我们研究所的面子。” “对，而且这衣服是按我们尺寸做的，只有我们能穿，到时候还能带回研究所去！” 毕瑾：…….他倒没有想到那么远去。 “对了，生产线的情况我已经打听好了，他们当时是从海市无线电大厂换回来的，我大概算了一下，预计把订单翻一倍我们就有提要求的底气了。” “他们现在的订单是多少？” “500台。” “这么少？” 毕瑾：……. “那你要的无线电厂要到了吗？” “要到了，不过谭书记说工业办那边舍不得双星，就给了个小的配套厂叫什么五七厂，不过无所谓了，反正有地有人就行。” “但是一般小的配套厂不仅设备落后，技术人员估计也稀缺，想要发展起来怕不容易。” “所以毕主任你得把你爷爷带回去，一个顶三十个。” 毕瑾：…… “好了毕主任，我去消消我的黑眼圈，有啥事·····能别叫我就别叫我吧。” 毕瑾：“” 下午两点，几辆军用吉普开进了南方厂，停在了办公楼前。 许文珀早就带着人在楼下大门口等着，见车子停稳赶紧走了过去。 七八个身穿军装的人下了车，许文珀心一紧，有些疑惑这次验收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但当看到最后下车的人时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一些。 “潘总师，您怎么亲自来了？” 潘毅，驻南方省军通信处的总工程师，负责辖区内的通信设备研究和验收军区内定制的通信装备。 像验收他们这种一般电台的平时都是一位通信技术兵和一位工程师就行了，根本不用着潘毅这种级别。 “呵呵呵，许厂长好啊，我是顺道过来的，去了一趟宏光电子仪器厂。” 许文珀眼神闪了一下，不动声色的笑笑，“难道是宏光那边又研发出新东西了？” 宏光厂规模比南方厂要小一些，主要生产的也都是些仪器，像是示波器、万用表之类，但是这些也是南方厂的业务，所以一直暗中跟南方厂较着劲。 而且去年宏光厂换了新厂长之后，竟然也想生产收音机、电台这些设备了，这可是南方厂的核心业务，许文珀不得不防。 所以此时听到潘毅竟然专门去了宏光心里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生怕宏光把南方厂仅有的军用电台订单给抢了。 结果是怕什么来什么，潘毅点点头，“许厂长还是真是料事如神。” 这话一出，来接待的南方厂领导们心都沉了沉。 许文珀稳住心神，“那潘总师方便透露一下是哪方面的吗？” “是电台。” ······ 潘毅见自己说完南方厂的人都一脸异样有些奇怪，“怎么了？” 许文珀笑了笑，“呵呵呵呵，那真是巧了，我们最近也在对电台进行技术革新，今天正准备给过来验收的通信人员展示一下呢。” “哦？是嘛？那我是正好赶上了，走吧，我去瞧瞧。” “我们这是小改进，所以都不敢惊动潘总师，宏光那边既然敢直接请潘总师去验看，想必改进十分大吧？” “嗯，还算可以吧。”这是其他厂的技术，潘毅肯定不会详细说。 南方厂众领导听到这里更紧张了，他们厂里的改进一直是聂向东在负责，他们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改进的具体情况。 而且时间这么短，就算改进成功了能比得过宏光的吗？ 许文珀一路寒暄着把潘毅一行人请到了专门验收的车间，吩咐人给潘毅倒上茶水之后才让蒋舟带军方的人去仓库随机抽检电台。 “许厂长，抽检的事我就不参与了，你把你们改进后的电台带过来给我看就行了。” “哎，好的潘总师，我现在就让他们送过来。” 许文珀给聂向东使了个眼色，聂向东跟过去，两人走到一旁许文珀才开口问道：“怎么样？电台功能改进得大不大？有信心赢过宏光吗？” 聂向东之前都信心满满，但现在心里实在没了底，“今早上才改完的，只来得及把原来的检验流程走了一遍，好多功能确实都有明显的提升，但不知道具体提升了多少。” “告诉陈望，其他的我不奢求，只求这次改进能保住我们的订单就行！到时候他有什么要求我们南方厂都一定满足！” “好。” —— 车间里，陈望正在试自己的实验服。 试“新衣服”总是开心的，但前提是新衣服得合身。 陈望看着已经快要拖到脚后跟的衣服生无可恋看着毕瑾，“你是不是故意的？” 周围的师傅和技术人员见状都撇过脸去，然后肩膀抖个不停，生怕自己当着陈望的面笑了出来。 毕瑾拿起另一件，“可能这件才是你的。” 陈望赶紧脱下来换上毕瑾手上那件，嗯，长度到膝盖处，刚刚合适，而且衣服上设计有很多口袋，可以用来装笔和一些容易丢的小东西，陈望十分满意。 “嘿嘿嘿，毕主任，这衣服真实用。” 话刚说完，聂向东急匆匆走了进来，“陈研究员，陈研究员。” 陈望抬起头，“聂副厂长，是不是军方验收的人到了？” “对，对对，不过，那个·····去之前能问你个问题吗？”聂向东气喘吁吁。 “嗯，什么事？” “你对你改进的电台有信心吗？” 第373章 检测开始 “啊！陈研究员我不是不相信你的意思，主要是突然有点情况。”聂向东担心陈望误会他的意思赶紧把潘毅和宏光的事说了。 毕瑾听完也有点担心，不是他不相信陈望的实力，主要是他们改进的时间短，好多电子元件达不到预计的水平都是陈望临时想法办改或者用其他替换的，这种情况下即使他再相信陈望都不敢保证一定能比得过宏光。 但陈望听完差点没绷住嘴角，这不简直就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嘛！ 这边聂向东还在担心，“宏光这次看来早有准备，所以才敢直接把潘总师请过来，陈研究员······我，我们这个，有，有把握吗？” 陈望：“聂副厂放心，我一定尽全力保住你们的订单！” “真，真的？陈研究员，你放心，如果这次真的能保住我们的订单，我们南方厂一定会重谢的！” 哈哈哈哈哈，他的生产线稳了！ 陈望把手往兜里一揣，“毕主任，带上我们的电台，走！” —— 验收车间里，军方的通信员正在安装检验设备。 潘毅喝了一口茶后随口问道：“许厂长，不知道这次技术改进是你们南方厂自己的技术人员研究的，还是跟哪个研究所有合作啊？” “是跟江宁省的物理研究所合作的。” “江宁省？他们什么时候有物理研究所了？” “今年才开办的。” “怪不得呢，我说之前怎么都没有听过，不过江宁省能开办起物理研究所说明他们有物理方面的人才，这几年要培养出科学人才可不容易，江宁省很不错啊。” 许文珀面色复杂的笑笑，“是很不错，培养的还是特殊人才。” “特殊人才？”潘毅语气有些困惑。 许文珀点点头，“他来了，潘总师亲自看了就明白了。” 潘毅好奇的扭头看向车间大门，只见一个身穿白色实验服的孩子大步流星走进车间，身后还跟着一个高一点的也是穿的实验服的孩子，再后面才是几个护送电台的技术人员。 谁是特殊人才，特殊在哪里一目了然。 潘毅惊讶得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许厂长，你，你这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潘总师，这个我哪里敢开玩笑啊。” 潘毅也知道这不是能开玩笑的事，但此时除了这个想法，他暂时想不到其他可能。 陈望在潘毅和许文珀的注视下神色从容的走过来。 “您好潘总师，很荣幸能在这里见到您，我叫陈望，是江宁省物理研究所的研究员。”说完陈望双手把自己的研究员工作证双手递了过去。 潘毅愣了一下才接过来，翻开一看，确实是江宁省物理研究所的工作证，视线下移，身份等级那一行上面写的竟然还是高级研究员！ 再看年龄，11岁！ 心中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了，潘毅把证还给陈望，并先向他伸出了手，“你好陈望，今天能在这里见到你我也很高兴，你今天让我明白了一个成语，后生可畏啊！” 陈望赶紧回握上去，难得谦虚，“嘿嘿嘿，没有没有，潘总师过奖了。” 许文珀等两人介绍完了才伸出手，“陈望你好，我是南方厂厂长许文珀，说来惭愧，陈研究员来南方厂也有两三天了，结果今天我们才第一次见面，怠慢之处还请见谅啊。” 陈望伸手的同时摇摇头，“没有怠慢，聂副厂长把我们招待得挺好。” “呵呵呵呵，那就好那就好。” 此时潘毅已经把目光落在了技术人员抱着的电台上，“陈望，这就是你们改进后的电台吗？” 陈望转身，“对，潘总师现在就可以派人检测一下功能和数据。” “行，小李，你们带过去检测一下。”从外观上潘毅还看不出哪里有改动。 被叫小李的是通信部的年轻工程师李原平，平时都在通信部搞研究，此次就是听宏光报告说解决了“小八一”电台电子管功耗大的问题才跟着潘毅一起出来的。 降低电子管功耗就能提高电台寿命，这算得上技术突破，虽然还不能达到稳定状态，但至少是个突破口，假以时日肯定能稳定的把功耗降低下来。 李原平听了潘毅的话点点头，对抱着电台的技术人员说道：“麻烦把电台送过来一下。” “哦，好。”南方厂的技术人员赶紧把电台抱过去，往桌子上放的时候李原平帮忙扶了一下。 这一下却让李原平眉头立马皱了起来，“噫？” 旁边的通信员闻声看过去，“怎么了？” “这电台重量不对。” 南方厂的技术人员听了有些得意的说道：“是不对，这比原来的电台可轻了足足3千克！” “什么？轻了3千克？你们是把里面的电源单元给拆了吗？” “那怎么可能，我们陈研究员只是改进了下。” “什么改进了也不可能轻3千克啊！” 李原平自己一个人抱着电台感受了一下，这重量，确实轻了不少。 这时潘毅见几人还没有开始测试背着手走过来，“小李，怎么还没开始？” 李原平把电台放在桌上，脸色有些复杂，“潘总师，南方厂这电台重量起码轻了2千克。” 旁边的技术人员默默强调，“是3千克。” “对，我们称了的。” 走过来的陈望看向几个技术人员，“什么3千克？” “是，是电台减轻的重量，那，那个他们不信你改进后电台轻了这么多。” “这有什么好争的，检测完就知道我们减轻了3.1千克了。” 众人：……. 潘毅笑着对李原平点点头，“对，先检测吧。” “是。” 军方电台验收检测主要有静态测试和动态测试。 静态有工作频段、输出功率、频率稳定度、电源效率、功耗等等，而动态的则是山地通信测试和抗干扰测试。 在车间最主要的就是静态测试。 李原平首先检验的是电源模块，断开负载，连接好的万用表开始显示数据。 旁边的通信员见状赶紧开始记录，记录下来的数据有些需要公式计算之后才能进行对比，但现在至少能证明这电台的电源模块确实没有拆了。 通信员脸色有些尴尬，其实他就是太惊讶才顺嘴一说，哪知道这些技术员这么较真儿。 第374章 这种方法只有陈望才能用 此时聂向东才小跑着进来，“呼···呼···许，许厂长，这，这么快就开始检测了？”说完又压低声音问道：“那个潘总师都没对陈望身份年龄······好奇吗？” 毕竟他们要不是谭书记提前打了电话，肯定也没办法那么快相信一个11岁的孩子竟然真的能当研究员的。 许文珀看了眼气都还没喘匀的聂向东，“潘总师开始确实不相信，但陈望直接把工作证拿出来了。” 聂向东：…….这样确实很有说服力了。 潘毅见检测已经开始便转头对陈望说道：“这一时半会检测不完，我们坐着聊聊吧。” “当然可以。” 一行人又坐回休息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茶水，潘毅让陈望挨着自己坐下，“陈望，那你现在跟我说说你这电台都改进了哪些方面。” “行，我主要是对电路、功率和信道和频率扩展几个方面进行了改进，我的重新设计了一个电路·····” 陈望说到这里的时候旁边的毕瑾给潘毅递上了之前开会用的方案计划书，“潘总师可以翻开看看，上面有电路图。” “好。”潘毅点点头翻开看了起来，“这电路图设计得很不错啊，直接用晶体管把电子管给替换了，而且还考虑到了电容，呵呵呵，看完这电路图我突然等会的测验数据期待了起来。” 说完潘毅又好奇的往后翻了翻，“噫，这份资料也很有意思，这是把改进的地方全写进去了？” “对，这是一份简易的改进方案计划书，我们改进之前先根据这份方案计划书开了会，把疑问和不容易解决的地方都讨论了一遍，有大概的思路和方向之后才开始进车间具体操作。” “这个方法很不错啊，那效率怎么样？” “潘总师，我们昨天上午开的会，真正进车间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十五分，而这台电台全部改进完是在今天上午十点二十八分。” 潘毅这下才是真的震惊了，“意，意思是你们总共改进的时间一共才二十个小时，连二十四小时都不到？” “不止二十个小时，是二十小时十三分钟，不过确实没有到二十四个小时。” ……. 既然有这么详细的计划书，潘毅也没有再问陈望而是自己看了起来，只是越看越心惊，这上面的改进方式真的是能提前想出来的吗？ 他刚刚还觉得这种方法很有用，现在看来确实有用，但可能只有陈望能用。 因为他们都是在实验中不断摸索总结，然后才能从积累的经验中找到那个正确的方法。 但陈望是反过来的，他是直接提出方法，然后带着大家解决中途的困难，笔直朝着最终的目的而去就行了。 如，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陈望恐怕已经不是区区“天才”二字能形容了。 心神震撼之际，李原平拿着计算好的数据匆匆走了过来，“潘总师，检测结果和对比数据出来了。” 这话一出，旁边的许文珀聂向东和几个技术人员神色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他们订单到底能不能保住，就看这检测的数据了。 潘毅见状开口，“直接说吧。” 李原平目光复杂的看了眼陈望，深吸一口，“从数据对比来看，开关电源效率从40%提升到了82%，而且实现了多信道。” “多信道已经实现了？” “对，而且采用的机械式信道切换器信道切换时只需要····1秒。” 潘毅猛地睁大眼睛，“只需要1秒？”要知道他们之前单信道的时候都需要5秒时间，现在多信道竟然只需要1秒？ “是。”李原平内心也震惊不已，他们也一直在研究信道问题，结果刚有点眉目，人家连信道切换器都研究好了。 陈望听了却在心里摇摇头，看来机械式信道切换器还是不行，用在一般电台上可能已经够了，但用在蜂窝移动网络基站上时间还是太长了，看来还是得用电子式的才行。 但陈望没有把这个想法提出来，一个是因为现在国内的电子元件还达不到制造电子式信道切换器的要求，说了也白说。 还有一个就是陈望没打算和南方省区军合作，这些技术当然就不合适提出来。 小才不解，“人家好歹也是省军区，有机会你怎么不合作？” 陈望：“太远了。” 小才：“我不信，南方省再远能有首都远？” 陈望却没有再理小才，接着听李原平的数据报告。 “频率稳定度从200赫兹·····功耗从60W降到了······20W。” 潘毅听完脱口而出，“宏光那边功耗降低了多少来着？” “降低了20W。” 一个是降低了20W，一个是降到了20W，仅仅一个字之差，差距却天差地别。 不说其他，就光说降低功耗，南方厂这次改进就完胜宏光厂。 许文珀和聂向东听完露出不敢置信的目光，许文珀有些不确定的开口，“潘总师，这，这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们的改进比宏光厂的要好？” “岂止是好，是好太多了！”潘毅直接从李原平手中拿过数据看了起来，脸上除了惊叹都是喜色，如果电台带回去后再通过了动态测试，这简直能给他们通信作战带来跨越式的提升！ 这话一出，许文珀和聂向东对视一眼，眼中都是兴奋和欣喜，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毕瑾表面虽然看起来淡定，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看来他对陈望的实力还是不够了解。 全场最淡定的恐怕只有陈望了，因为这些检测数据他在脑中模拟实验的时候就算了个大概，虽然还不够精确，但跟他预估的也差不了多少。 虽然在意料之中，但陈望还是高兴，高兴得忍不住帮许文珀问了他们最关心的问题，“潘总师，这个改进效果，你们军方有没有意愿追加订单啊？” 还在打着草稿的许文珀的：？？？ 潘毅也愣住了，随后就忍不住“哈哈哈哈”大笑出声，“许厂长，你们这是许了多少好处给陈望啊，让他替你们这么操心。” 陈望听到这话简直想为潘毅鼓巴巴掌，这，这都是搞科研的，咋潘总师就这么善解人意呢！！！ 第375章 这么感谢我，两条生产线不过分吧？ 最后潘毅追加了1000台的订单，当然这追加的订单量不是南方省军区的需求量，而是南方厂目前只有这么大的生产量。 要是以后扩大生产，生产力提高了，订单肯定会再增加。 潘毅走之前单独跟陈望谈了很久，除了探讨技术上的一些问题之外，潘毅还有一个目的。 “我把你改进的地方全部看过了，发现有些地方如果用更好的电子元件代替改进的效果应该更好。”他想用这个吸引陈望加入他们通信部。 结果陈望摇摇头，“潘总师，不是用更好的电子元件代替，而是我设计的本来就是用那些电子元件，是南方厂提供不了，我才用其他替换的。” 潘毅沉默了会，有些开玩笑似的说道：“呵呵呵呵，那这样看来今天的检测结果岂不是没有达到你最开始改进的预期的效果？” “那确实是。” 潘毅：……. 潘毅发现跟陈望说话就得直来直往，你绕弯子只会把路给绕远了。 所以直接开口道：“陈望我希望你们加入我们通信部，我们可以给你提供更先进的设备和仪器，你可以更好的研究。” “潘总师，我们研究所和首都的六三研究所和华科院都有合作，研究设备还挺好的。” 潘毅惊讶，“你们不是今年才开办的吗？竟然已经和首都六三所和华科院都有合作了？” “嗯。” “看来你们所长很有实力啊。” 陈望用脚尖有节奏的点着地，努力绷着嘴角，嘿嘿嘿，一般厉害吧。 潘毅没轻易放弃，继续说道：“在军队里我们看重实际贡献，只要你有研究结果，年龄不会成为晋升的阻碍。” “这点好，跟我们研究所一样，我们也不看年龄，能力者居上，你看我们毕主任，才刚满12——” “好好好，我知道了。”潘毅赶紧打断陈望，又想出了另一个点，“再有就是你的父母我们还可以安排工作，不管是留在江宁省还是搬到南方省来都行，我们绝对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潘毅本以为这么说陈望肯定会心动答应，结果陈望还是摇摇头，“我妈在老家有工作，至于我爸····他还在读夜校，等他毕业再说吧。” “···” 潘毅没想到陈望竟然对他们研究所感情还挺深，这些条件都说服不了他，既然他不同意…… “那如果你们所长答应了呢？” 陈望继续摇头，“他不会答应的。” “呵呵呵，你就这么自信？” “因为我就是所长啊。” —— “呵呵呵呵，虽然是临时的，但也算吧？” 潘毅：…….. “陈所长，那你知道这次和南方厂合作的改进技术如果你不继续合作是无法使用这些技术的吗？这些数据涉及我们省军区军用电台信息，是必须要保密的。” 这次陈望终于点头，“我当然知道。” “那你不后悔吗？这可是你辛辛苦苦——”潘毅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总共在车间就待了二十四小时不到，中间就算一点休息时间都没有对于搞实验的人来说都算不上辛苦。 陈望叹口气，“潘总师，我研究的不是短波电台。” 只一句话潘毅就愣在原地。 不是…..研究短波电台的……. “不是研究短波电台的？”回军区的吉普车上，李原平一声惊呼差点掀翻车顶。 “潘总师，你是不是听错了？这陈望就算再天才如果不是专门研究电台的，那也不可能对电台有那么大的改进吧？” 潘毅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没说话，琢磨着不顾陈望意愿，直接跟组织申请强行把他调过来的可能性。 想到这里潘毅又不得不感叹江宁省的书记胆子大，竟然敢背那么大的风险直接让陈望担任临时所长，这但凡要是出一点差错，担责的第一个可就是他。 可这样也留住了陈望，权衡利弊之下，潘毅实在佩服这位书记。 潘毅走了之后，许厂长立马就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通过广播告诉了全厂工人。 大家听后都高兴激动不已，车间里爆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声。 “太好了！” “我就知道这次来的研究所肯定是干实事的！你看这才来几天我们就给我增加了1000台的订单，太厉害了！” “是啊！那天我看着那研究员那么小的年纪本来都不抱希望了，结果没想到年纪小，本事大啊！” “可不是，怪不得人家是天才呢！” “要说啊，本来这次毕强两口子是最该沾上光的，他那个侄子不就是研究所的嘛，结果····啧啧啧，可惜了。” 刘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嗐！可惜啥啊！当初郑玲在我面前说了老多她侄子的坏话了，说他这样不对那样不对，哎哎！我可没有跟别人说啊，我不是一个大嘴巴的人。” 说完刘婶一脸嫌弃的继续道：“所以他们两口子沾不上人家光是活该！我跟你们说啊，那郑玲为什么连着两天都不敢来上班，还不是怕——” “刘芬兰！你个乱嚼舌根的老娘跟你拼了！”郑玲在床上躺了两天，今天好不容易打起点精神来厂里拿东西，结果一进厂门就听到广播里的喜讯，顿时就气得一个踉跄。 好不容易坚持到车间门口，又听到平日里最“要好”的人竟然这么说她，郑玲直接气疯了，不管不顾冲了过去，“刘芬兰，你这个烂嘴巴，一天不嚼舌根一天就不舒服是吧！” 刘芬兰也不是好惹的，双手直接抓住郑玲的头发，“呵呵呵呵，你当初给我讲你侄子的事不就是想靠我传出去嘛，这会我也帮你宣传宣传，咋地就不乐意了？” 郑玲尖叫一声，“啊！你松手，你个泼妇！” “知道老娘是泼妇你还敢冲过来！” 此时周围的人回过神来都开始大喊：“大家快把她们拉开啊！” “快！拉开拉开！” “这是在干什么！”聂向东大步流星的走过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陈研究员马上就要从这里经过，要是被他看见，我们南方厂的形象还要不要！车间主任呢？” “这里这里，聂副厂长，我在这里。” “快点把事处理了。”说完看都不看一眼郑玲就走了。 郑玲被两人架着挣脱不开，听到陈望马上要从这里经过直接大吼起来，“都是陈望害的——” 结果一句完整的话还没有喊出来直接被旁边的人捂住了嘴巴，“哎哟，郑玲你家毕强就是自作自受，你怪人家陈研究员干什么啊！” 刘婶轻哼一声，“她这是看不得人家好，还想着害我们，王红，你可把她嘴捂严实点，不能让她喷出一个字来！” “放心啊，我使着大劲儿呢！” 话刚说完，只见一群人从转角处走了过来。 大家站在窗口后面顿时激动不已，有些还没见过陈望的赶紧问道：“哎，哪个是陈研究员啊，哪个是啊？” “走在第一个，许厂长旁边那个就是。” “对，后面那个高个儿一点就是毕瑾，毕师傅的大孙子。” “哎，我们还没见过呢，我们也要看。”架着郑玲的两个女同志直接不顾郑玲意愿也凑到了窗户边，而郑玲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众星拱月的陈望和毕瑾，霎时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毕强丢了工作马上还有可能要坐牢，而她和元福也因为这件事一直受人指指点点，她不敢去上班，元福不敢去上学，简直就要快家破人亡了！ 而那两个小崽子反而过得风光无比，凭什么！那个陈望心机那么深，一切都是他谋划算计的，最应该坐牢的是他才对！这些人都被他给耍了！ “呜呜···呜呜呜！”郑玲挣扎起来，但架住她的两位女同志都是力气大的，即使两人看起来心思都不在她身上，但郑玲使尽全身力气还是挣脱不开一点。 于是被这一幕嫉妒得发疯的郑玲只好把眼睛闭了起来，生怕自己再看下去会真的被气疯。 “看那些厂领导，平时多高高在上啊，这会感觉脸都快笑烂了。” “能不笑嘛，人家可是帮我们挣了1000的军方订单啊！我简直都不敢想下半年我们的福利得有多好！” “哈哈哈哈，就是，换我我也笑，不对不对，别说笑，要我把他们供起来我也愿意啊！” “是啊，这陈研究员怎么能这么厉害呢！” “那毕瑾也挺厉害，我以前就听我女儿说学校老师都夸他是神童——” “哎，不好了不好了！郑玲又晕过去了！” 走在外面的毕瑾突然轻声疑惑一声，陈望回头看他，“咋啦？东西没带？” 毕瑾摇摇头，“没有，我刚好像听到我二婶的名字了。” “你二婶叫啥？” “郑玲。” “这名字太大众了，可能是同名同姓的人，走吧。” “嗯。” —— 上一次陈望来红旗饭店还只有聂向东和蒋舟两人作陪，这次再来红旗饭店，陈望身边已经非厂长不能坐了。 许文珀给陈望倒了一杯果汁，“今天真是太感谢陈研究员了，要不是有你帮忙，我们这次都不一定能保住原来的订单，更别说增加1000的订单了！” 陈望端起来就喝了一口，“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好了。” 陈望杯子一放伸出两根手指，“那能给我们两条生产线吗？” 第376章 就是要两条 许文珀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眼中全是震惊，“啊？” 陈望以为许文珀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许厂长不是说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我吗？那就给我两条生产线吧。” 许文珀踉跄着起身，“那，那个，我去上个厕所，菜上了你们先吃。” “我，我也去上个厕所。” “还有我！” 一转眼房间里就只剩了陈望和毕瑾两人。 陈望跟个没事人一样自己又倒了一杯果汁，“毕主任，你尝尝这果汁啊，零添加，原汁原味的挺好喝。” 毕瑾没心思喝果汁，“我觉得你这个办法有点太冒进了，万一许厂长他们觉得我们狮子大开口，后面就不好谈了。”毕竟是看人情回报，又不是白纸黑字的交易。 “啥办法？” “开天价，还地价的办法啊，你开口直接要两条，等会慢慢降成一条，许厂长他们就会更容易接受一些，你难道不是这么想的吗？” “不是啊，我就是想要两条。” 毕瑾：…… 陈望见状分析道：“毕主任你说增加500的订单就可以要一条，我们一下子给他们增加了1000的订单，那不就是两条嘛。” “这，这不是，我，不是，这——” “打扰一下，菜来了。” 陈望：“哦，好的，谢谢啦。” “不客气。” 等服务员走了之后，陈望：“毕主任你刚要说啥？” 毕瑾：“我不是——” “呵呵呵呵，菜都上啦？哎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还让两位等我们了，来来来，两位请。” 陈望：“好的，许厂长你也吃。” 毕瑾：…… 然后陈望就真的认认真真吃起了饭，半点都没有再提生产线的事。 许文珀和两位副厂长见状偷偷松了口气，觉得陈望刚刚应该就是开玩笑的。 毕竟那可是两条生产线，又不是两个收音机。 ······应，应该不会有人真的开口要···要这个的吧？ 两个副厂长对视一眼，然后再偷偷瞄了一眼认真吃饭的陈望，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就没底了起来。 虽然陈望确实帮了他们很大的忙，他们也愿意重重感谢，但直接用两条生产线做为谢礼已经超出他们的承受范围了。 许文珀也在频频打量陈望，心思急转在想陈望到底是什么意思。 毕瑾虽然看似在认真吃饭，但心里也急，他之前说增加500订单可以一试是指这种情况下才可以谈一谈，并不是直接就能要了。 来之前他还想着增加了1000的订单应该稳了，结果····· 结果桌子上五个人，心无旁骛认真干饭的只有“罪魁祸首”陈望。 本来这种招待平时没个两个小时都是下不了桌子的，今天从上菜到大家开始擦嘴拢共就用了半个小时。 许文珀中途一度想开口，毕竟这种人情吃饭的时候最好谈，结果硬是没找到开口的机会。 现在大家都放下了筷子，许文珀心想那这件事就暂时搁置一下吧，反正陈望他们还要留几天，他也回去和厂里其他领导商量一下。 “呵呵呵呵，两位都吃好了吧？那我们——” “哦，对了，许厂长，那个生产线我想要一条电台的，一条收音机的。” —— 屋子里一阵诡异的沉默之后，许文珀有好几次嘴巴都张开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位八面玲珑，能说会道的副厂长也是一脸懵，仿佛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毕瑾更是开始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走神了，其实许厂长已经答应送他们两条生产线了，要不然陈望怎么能面不改色的说要什么生产线了？ 场面一度安静得有些可怕。 陈望等了会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许厂长，难道你这边有难处？” 许文珀抓住机会点头，“对对，是有点，这——” 结果话没说完就被陈望打断，“许厂长放心，有什么困难你直接说，毕竟都送我们两条生产线了，能帮上的我一定帮！” 许文珀见再犹豫这件事都要板上钉钉了赶紧说道：“那个陈研究员，我们实在无法送两条生产线给你啊。” 这次换陈望不说话了，只是看向许文珀的眼神好像在问：刚刚不是还说要感谢我吗？ 许文珀被这眼神看着心里竟然生了一丝心虚，不是，他心虚什么啊，这可是两条生产线！！ “陈研究员，不是我们不想给，主要是我们电台生产线就3条，收音机就更少了只有2条，这要是一样给一条出去，我们自己的生产任务都完不成啊。” “那个宏光厂不是还有一条吗？” “啊？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陈望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许文珀完全没听懂。 “怎么没关系了？你们南方厂这次技术革新这么成功，直接让军方多增加了1000的订单，然后导致生产线不够，让你们省工业办的领导协商一下，从宏光厂借一条过来不是刚刚好吗？” 许文珀先是错愕，紧接着就是一阵激动，因为陈望说的这种方法是真的可以操作的，主要的筹码就是他们手中的军用订单，这也是工业办看重的东西！ 陈望见状又补了一句，“反正他们又没有接到订单，生产线空着也是空着的。” 到这里毕瑾终于跟上了陈望的思路，“许厂长，而且我听潘总师说宏光的电台生产线可是下了大本钱弄回来的，因为他们对这次改进很有信心，觉得一定能从你们手里抢走这电台订单，结果运气差了点，正好遇上了我们陈研究员。” “呵呵呵呵，是啊，这次真的太感谢陈研究员了！”聂向东赶忙接话道。 许文珀沉思了一会，再开口已经果断做了决定，“好，我们南方厂愿意赠送两条生产线给陈研究员作为感谢，只希望以后还有机会能贵所合作。” 这话一出不仅是毕瑾，就连聂向东和另一位副厂长都愣住了。 三人完全没想到许文珀竟然就这么答应了。 陈望倒很淡定，只是笑着点点头，“那就多谢许厂长了。” ——— 等陈望坐上车走了以后，聂向东才一脸不解的问道：“许厂长，你为什么会同意送两条生产线啊？就算我们能从宏光那补电台的生产线回来，那收音机的呢？” 第377章 不好！他还要要人！ “啊，啊？” “你说我们这么大的技术革新，不得给工业办的领导们汇报汇报？” —— “你问许厂长为什么会答应？” 毕瑾点点头，“嗯，就算他们的电台生产线可以从宏光那里借过来补上，那收音机的呢？” “收音机就跟他们工业办申请啊，我们帮他们改进这么多技术，改进完就藏在厂里生灰啊？那肯定是要该汇报的就汇报，该上报的就上报啊。” “···” 他对这个流程不熟悉，“那我们是不是要少了啊？”毕竟后面还有频谱分析仪和综合测试仪要改进呢。 “你也觉得要少了？其实我也觉得！早知道就开口要3条了！” 还在饭店外面的许文珀：“啊嚏！啊嚏！” 聂向东有些担心道：“怎么了许厂长，难道感冒了？” “不是，奇怪，突然感觉胸口凉幽幽的。” “那还是快回去吧，可能要下雨了。” “可能是，走吧。” ······ 第二天，陈望快步走进车间。 “毕主任我给你说，我刚跟谭书记打听了一下，他说我们的工厂只有一千多平！”说完一脸庆幸，“幸好我们没有要3条，不然放都放不下。” 毕瑾：…… “陈研究员，你来得正好，快帮我们看看这个参数对不对。” “好的，来了。” 接下来几天陈望都在忙着改进频谱分析仪和综合测试仪，这两台设备要达到陈望的要求需要改动的地方实在太多，就算改进完南方厂也无法量产，因为根本没有那么多稀有的电子元件。 许文珀和厂里领导商量之后，果断放弃了让厂里技术人员掌握这两台设备改进技术的想法，专注于信号发射器和天线系统。 毕竟之前改进的短波电台里就有这两部分，现在再跟着陈望改进一次应该就能完全掌握。 陈望在车间里忙得昏天黑地的时候，毕瑾也忙着跟南方厂拆生产线，然后打包运往江宁省。 看着搬运工人把最后两台收音机搬上火车，聂向东肉痛着感叹：“毕主任，你怎么就去了江宁省了呢，你要是留在南方省多好。” 毕瑾笑笑，“去哪里都是一样的建设祖国嘛。” 聂向东听了却只能苦笑，这可不一样，要是留在南方省，说不定现在就是从研究所往他们南方厂掏技术了。 等着火车开动之后毕瑾才回了南方厂。 此时改进工作已经到了收尾阶段，连轴转了两三个通宵的技术人员终于熬不住都去休息了，车间里只有晚上休息了的陈望和两位八级老师傅在，陈望见毕瑾回来赶紧上前问道：“怎么样？都搬上火车了吗？” “嗯，搬上去了。” “没漏下什么吧？” “放心吧，我清点了两遍，那你跟王局长打电话没有？估计后天下午就能到。” “打了，王局长还跟我说了一件事，他说徐大哥这几天发现一个人老是在我们研究所门口晃荡，而且频频往里面打量，形迹十分可疑。 然后昨天那人又来了，徐大哥就让赵大哥帮忙看守自己跟上去探查，结果竟然是五七厂的厂长武建成，哦，五七厂就是刚划给我们研究所的小工厂。” 毕瑾点点头猜测道：“估计这位武厂长对加入我们研究所本就没底，再加上加入研究所后一直没动静心里有些慌了，才会直接上门打探情况。” “所以毕主任，你什么时候去跟你爷爷撒娇啊，我可是让王局长给武厂长转达了我们不仅能带生产线回去，而且还会带一位八级钳工回去的好消息的。” “我二叔今天才被宣判要坐两年牢，我爷心情肯定不好，现在去说他可能不会答应。”毕瑾开始找借口， 陈望不信，“怎么可能？你去试试，而且我们后天就要出发了，你再不说我就只有把你爷绑走了啊。” 小才：“合着不管怎么样你都要把人带走呗。” 陈望：“对！” ····· 毕盛华在另一个车间干活，毕瑾来的时候他正在低头拧着螺丝。 “爷爷。” 毕盛华闻声抬头，“小瑾？你从火车站回来了？” “嗯。” “呵呵呵呵，外面是不是很热，来爷爷给你开风扇。”毕盛华起身把风扇打开。 “谢谢。”这台风扇毕瑾很熟悉，小时候夏天来厂里玩的时候爷爷就会把风扇对准他，然后自己在一边工作得满头大汗。 风扇扇过来的风总带着车间的机油味，还有松香。 他其实很喜欢这种混合的味道，也喜欢摆玩那些不要的零件，但不知道哪一天开始，厂里就开始有人说闲话，说他来占便宜，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后面他就不来了，他爷爷最开始问过他原因，他一直没说。 现在想想说不定就是因为他没有说，他爷爷才以为他真的不喜欢来车间玩。 “小瑾，小瑾？” “啊，爷爷。” “呵呵呵，看着电扇发什么呆呢，你过来是不是有事啊？” “爷爷，你想跟我一起去江宁省吗？” 这句被毕瑾酝酿了好几天的话说出口时，毕瑾自己都诧异了，他以为自己会说得很艰难，会说得结结巴巴，但结果却是脱口而出，甚至带来了几分迫不及待。 毕盛华也愣住了，布满皱纹的脸上全是惊讶。 “小，小瑾，你，你刚说什么？” “爷爷你愿意跟我去江宁省，跟我和爸妈住一起吗？”毕瑾一字一句又说了一遍，看着毕盛华的眼中已经带上了期待。 毕盛华深凹的眼眶中一下子就积满了泪水，干枯粗粝的手掌胡乱的一抹就忙不迭的点头，“好，好好好，爷爷愿意，愿意！” —— 许文珀办公室里。 聂向东把一张清单放在许文珀办公桌上，“许厂长，陈研究员他们要的东西可真不少啊。” 许文珀无所谓的笑笑，“两条生产线都给了，又何必再在乎这点东西，而且我相信跟着陈望学了这么多天的技术员以后创造的价值肯定比这个多。” “但愿吧。” “聂副厂长，技术人员才是最重要的。” 话音刚落，办公室主任一脸焦急的冲进来，“不好了许厂长，毕师傅说他要退休！” 第378章 陈研究员他逛省城去了 车间里台式的风扇呼呼的吹着，毕盛华正在收拾工具。 “毕师傅，毕师傅！”许文珀三步并作两步疾走过去，声音里满是焦急，“毕师傅，刘主任说你要退休，他是不是搞错了？” “没有，是我给他说的。” “不，不是，这，你这都还没有到退休年龄，而且身体还这么硬朗，怎，怎么就要退休了呢？”许文珀实在想不明白。 跟过来的聂向东也是又急又困惑，“是啊毕师傅，你，你这也太突然了。” “放心吧，我走之前会把手上的工作干完的，其实小宋跟着我干了这么多年，我该教的都教了，再积累积累经验，也能独当一面了。” “不是，毕师傅，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怎么突然产生退休的想法了，是哪里不顺心吗？工作上的？还是家里——” 说到一半聂向东突然想起毕强的事，难道毕师傅是因为厂里没有出面担保毕强心里不满意才提出退休的？ “聂副厂长这事跟毕强没关系，毕强他是自作自受我对厂里没有任何怨言，退休这个想法也不是突然有的，其实在我们家老大毕梁搬去江宁省的时候我就想过。” 只是那时候觉得老二不如老大有能力，总想着趁自己还能干的时候拉扯一把，结果拉扯到最后拉扯成了一个又蠢嫉妒心又强的白眼狼。 毕盛华一想到这里就不禁悲从心来，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睛满是心酸苦楚。 “啊？毕师傅你是想去大儿子那里去？” 毕盛华点点头，“对。” “那，那你小孙子怎么办？你儿媳妇一个人怕带不过来吧？” “郑玲带着元福回娘家了。” 聂向东：…… “不行，毕师傅，你这个理由厂里肯定是不会同意的，你这还没有到退休的年龄，属于离职，离职必须要有充分理由才行，要么是家庭困难，要么是健康问题，毕师傅，你这哪一种都不是啊。”许文珀直接说道。 “许厂长，我已经下定决心了，我还有半年就到退休年龄了，如果厂里实在不同意，直接就当我旷工然后开除吧。” 这话一出许文珀和聂向东就知道这毕师傅是铁了心要走了。 厂里一共就两位八级师傅，这还要走一位…… 许文珀无奈的叹口气，“毕师傅，你是厂里的老师傅，对南方厂贡献巨大，我们怎么可能开除你，只是你知道这件事必须要走审批流程，我一个人说了也不算。” “那就先谢谢许厂长，我后天走。” “后，后天走？” “那，那不就是跟······？” 许文珀和聂向东震惊的对视一眼，原来如此！！！ —— 是陈望！是陈望想拐走他的八级钳工！！ 许文珀急匆匆走进三车间。 蒋舟看见许文珀和聂向东突然进来赶忙走过去打招呼，“许厂长，聂副厂长。” 许文珀环顾一周，“陈研究员呢？” “啊？许厂长找他有急事吗？他和毕主任回招待所了。” “回招待所了？” “嗯啊，设备都改进完了，他们说要回去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好逛省城。” ······ 第二天一早陈望就带着毕瑾和段凌飞出门了。 因为这几天陈望一直待在车间很安全，他怕段凌飞无聊就让他回招待所了。 但段凌飞也没有闲着，之前无意听陈望说忙完后要去逛逛南方省城，于是趁这几天时间就把周围熟悉了一遍，就是为了这时候好带路。 陈望对逛街也没兴趣，说想逛逛其实就是为了给家里人买点礼物，所以直接让段凌飞带路去了百货商扬。 一到商扬陈望就直奔货柜。 小才：“裙子，这次给陈敏金凤美凤她们买裙子吧，这几条布拉吉裙子还挺漂亮的。” 陈望：“哦，好。” “售货员，这条，那条，还有那边那条，麻烦都给我包起来。” 小才：“估计你妈她们的面霜也要用完了，还是给她们买面霜吧。” “售货员，这面霜···我妈、大伯娘、三婶、奶····嗷！还有大姐陈琳···”陈望伸出五根手指，“来5罐！” “嘶！小朋友你要5罐？这面霜很贵的，一罐就要两块五呢。” 毕瑾在旁边听了这话以为陈望会直接把钱掏出来甩柜台上，用实力告诉售货员：我有的是钱！ 结果下一秒毕瑾就听见陈望惊诧的声音，“两块五？这么贵？算了我不要了。” 毕瑾：…… 三人离开之后毕瑾才好奇道：“那你不买面霜准备换成什么礼物？” “不换，我让沈主编给我寄5罐过来，鹭城那边只要两块呢。” “沈主编？” “哦，鹭城数学应用报的主编，他反正要给我寄稿费，顺便就寄了。” 毕瑾疑惑，“寄稿费？你还在给他们投稿？” “嗯吶，每个月都4篇。” “还每个月都4篇？你有那么多时间来写吗？”不是在学校就是在研究所，他睡那么少的觉时间都感觉不够用了，陈望这每天按点睡觉的人哪里来的那么多精力和时间？ “还好，随便抽点时间就写了。” “···” 然后陈望又在小才的指点下买够了其他人的礼物，主要都是些江宁省没有的南方省特产。 毕瑾看了眼陈望买的东西，“最开始我还以为你买礼物会一股脑的全买饼干糖果，结果没想到买这么多种类，是根据每个人的需求买的吗？” 小才超大声：“都是我买的！是我！” 陈望：“对！” 毕瑾：“你真厉害，每个人都考虑到了。” 小才：“不要脸，明明都是我买的！” 陈望：“我没说不是你买的啊，我说的对！” 小才：……他下次再给陈望出主意就是狗！ 最后三人大包小包的出了商扬，陈望回头看了一眼门头，感觉心都在滴血，钱是一分一分挣的，花的时候却变成了一块一块的～ —— 回去路上毕瑾看着陈望买的东西想到什么特意绕路去了一家副食供销社。 陈望好奇：“来这里干嘛？” “这里供销社卖的一种饼干很好吃，是请人做的小饼干，只有熟人才知道，我妈妈很喜欢吃，给她带点回去。” 第379章 都是热情又大方的人 生产线他可以给，但人不可以！ 这次说什么都不能答应了，许文珀坚定的决定，结果刚走到门口，桌子上的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许文珀只好返身回去接电话。 在大楼门口等了好一会的聂向东不见许文珀出来便又折了回来。 “许厂长，车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可以——许厂长？” 许文珀听见聂向东声音好像才恍然回神，“聂副厂长，工业办的领，领导说要过来视察。” “来····我们厂吗？”聂向东也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是….” —— 陈望吃完最后一块饼干，“毕主任，这饼干确实好吃。” “嗯，只可惜就最后两份了。” “确实，不然我自己都买一份了。” 小才：“我不信！” 陈望：“嘿嘿嘿，好巧，我也不信。” 小才：…… 回到招待所陈望就开始收拾东西，完了还替毕瑾他爷爷操心，“毕主任，你爷爷估计有不少东西，我们要不要去帮他一起收拾收拾啊？” “我爷说他就一些衣服和日用品，没多少东西。” “怎么可能呢？他用顺手的工具不带吗？” 毕瑾一愣，“啊？那是厂里——” “我们的生产线和收音机那些不也是厂里的？许厂长这人大方，就几套工具而已，他肯定会同意的，走吧。” “·····” 南方厂，许文珀办公室里，厂里几位重要领导都一脸兴奋和激动。 “许厂长，工业办的领导真的要来我们南方厂视察吗？”平时工业办都是去的钢铁厂和机械制造厂，什么时候来过他们无线电厂啊。 许文珀点点头，“对，时间已经确定了，后天早上八点，还带了技术人员对我们报上的技术成果进行检验，如果数据真实······将会授予我们“先进生产者”的荣誉称号。” 这话一出在座的厂领导全都猛地就站了起来，“许厂长，这是真的？” “是真的，因为工业办提前给潘总师他们确认过，这次来就是走一下程序，所以才提前把奖励都给我说了，而且到时候还会……登报表扬。” “还，还要登报….表，表扬？”厂里的老领导激动得声音都抖了起来。 其他领导也是一脸狂喜，高兴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如果他们真的能得到这些荣誉，还愁没有生产线没有硬通货指标？ 哈哈哈！他们南方厂要好起来了！ “但这次技术攻破主要的功劳是谁的大家心里应该都清楚。” 如火盆上直接泼了一桶凉水，众位厂领导顿时都冷静了下来。 主要功劳是谁的他们当然清楚，就算没有亲自参加过这次技术攻坚战，但光听那些技术员对陈望的佩服和赞扬就知道了。 毫不夸张的说，他们的电台能改进成功，陈望一个人就占了百分之九十的功劳。 他们有百分之十是因为提供了设备扬地和人。 许文珀看了众人一眼，“我也不想给大家泼凉水，但事实就是这样。” “那，那我们能不能跟陈望商量一下，到时候登报的时候把我们南方厂的名字放前面？就说是南方无线电厂联合江宁省物理研究所共同攻破技术难关·····这样？” “哎，这个主意好！” “对对对，这样可以！” 其实许文珀也是这样想的，但这样一来，毕盛华的退休申请怕是·····不得不同意了。 —— 陈望和毕瑾去家里没有找到毕盛华，从窗户看进去，只见地上已经收拾好了两包行李。 “你爷爷肯定去厂里拿工具去了，快，我们得去帮忙搬一下。” 三人又马不停蹄往南方厂赶。 此时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工人们正陆陆续续往外走，看见陈望和毕瑾都热情至极的打招呼，嘴里还一个劲儿的说着感谢的话。 “太谢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我们肯定接不到那么军用订单。” “是啊！你们真的太厉害了！” 这扬面毕瑾还有些不适应，一双耳朵通红，完全没有平时跟那些厂领导打交道时的从容不迫，甚至还有些紧张。 “没，没有，不用谢不用谢。” 反观另一旁的陈望，在一声声的称赞和感谢中那叫一个如鱼得水，自在享受，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谦虚和害羞。 “陈研究员，你这脑子咋长的呀，真是太聪明了！” 陈望：“嘿嘿嘿，是吧，我也觉得挺聪明的。” “是啊，小小年纪，咋这么能干啊！” 陈望：“嘿嘿嘿，是有点能干。” “太感谢你们了！谢谢！谢谢！” 陈望：“嘿嘿嘿，好的好的。” 小才见状赶紧提醒他：“快走吧，还得去搬东西呢。”再不走人都要飘上天了。 哦！对对对！还得去搬东西呢。 “毕主任，别愣在那里享受了，走了。” 毕瑾：？？？ 三人赶到车间，毕盛华果然在收拾自己的工具。 “段大哥，快，帮毕师傅搬一搬，那箱子一看就很重。” 毕盛华刚把工具箱放到原本的位置上，结果转眼就被一个大高个提到了手中。 然后陈望走过来，“毕师傅，你还有啥用顺手了的工具，别怕麻烦，我们帮你搬走。” “搬，搬走？” “对啊，你去到江宁省后我想聘请你当我们厂里的技术指导员，到时候肯定还是用自己用顺手的工具好啊。”毕竟老师傅都讲究手感。 毕盛华来不及想当什么技术指导员的事，他摇头苦笑，“厂里连我的退休申请都还没有同意，怎么可能同意我把这些工具带走。” 毕瑾听完说道：“其实我之前就有这种担心，南方厂现在就两位八级钳工，爷爷还有半年才到退休年龄，厂里领导很有可能不会放人。” “不会吧？毕师傅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干这么久，提前半年退休而已，应该不会不答应吧？许厂长他们看起来不也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啊。” “呵呵呵呵呵，陈研究员说得对，毕师傅为厂里鞠躬尽瘁大半辈子，就提前半年退休而已，我们肯定会同意的。” 陈望回头看一眼毕瑾，“看吧，我说许厂长很大方的。” “许厂长，那毕师傅用顺手的工具能带走吗？” 第380章 不好！车间遭“贼”了！ “那就谢谢许厂长了！”陈望转头看向毕盛华，“毕师傅，你快看看你还有啥用顺手了的，都带上。” 许文珀一个腿软差点没站住，但还是强笑着说道：“对，毕师傅你把你用得最顺手的工具带走吧，也算是南方厂留给你的纪念。” 毕盛华惊诧的看向许文珀，完全搞不懂眼前的情况，今上午刘主任还来找他做思想工作让他放弃提前退休的想法呢。 怎么一顿午饭的工夫连工具都准他带走了？ “毕师傅，这套锉刀是不是你平时用顺手的啊？”陈望从桌子上拿起一套锉刀问毕盛华。 毕盛华下意识点头，“啊，对，是我平时用的。” 陈望听完直接递给段凌飞，“段大哥，这个也带上。” “哦，好。”段凌飞看旁边有根空着的麻袋直接拿过来装上了。 陈望一喜，“哎，这麻袋好，能装不少东西。” 许文珀见状心一抖赶紧走过去，把陈望和工具桌巧妙的分开后才开口道：“陈研究员，我有个事想跟你说一下。” “好的。”说完对着毕瑾说道：“毕主任，那你和段大哥收一下吧，看看那皮带冲、手摇钻，还有那红铜皮——” “陈研究员陈研究员，毕师傅肯定知道自己什么用得‘最’顺手的，来来来，你先听听我的好消息吧。” “啥好消息？” 许文珀把陈望拉到一边，“我把我们的技术改进成果向省工业办汇报了，工业办的领导后天就会来视察，还会带着技术人员查验成果，如果查验通过，就会给我们厂授予‘先进生产者’的荣誉称号！” 陈望听完也挺高兴，“确实是个好消息，那恭喜许厂长了。” “而且到时候还要登报表扬，陈研究员，那个，登报的标题······”许文珀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突然有点心虚了起来。 主要是此时陈望瞪着一双大眼睛就这么专注的等着他说话，那清楞楞的眼神让他感觉他们的打算就是在欺负人家年纪小，想占人家的便宜。 但凡是眼前的人是一个成年人······ 背后的聂向东突然提高声音：“哎，毕主任毕主任，那是千分尺，我们南方厂也不多……” 毕瑾：“那我拿出来。” “呵呵呵，算了算了，都放进麻袋里了，得把东西都倒出来才能找到了。” 许文珀回头，“陈研究员是这样的，这登报的标题我们南方厂的名字能不能放到前面？”年纪小又怎么样？年纪小那也不是吃亏的主啊！ 还没想通愣在原地的毕盛华一下就明白了，怪不得厂里突然就同意他的退休申请，还愿意让他把工具带走了。 要知道以前就算是八级老师傅退休那最多也只能带一两把“报废”的工具走，哪能像他们这样用麻袋装。 “可以啊。” “啊？”许文珀以为陈望没听懂他的意思，又解释了一遍，“那个我们的名字要是放前面的话，这次技术攻坚的主体可，可就是我们南方厂了。” 陈望笑笑，“没问题。” 许文珀顿时就怔住了，“这可是要上报纸的。”如果陈望答应，就相当于拱手把最大的功劳给他们南方厂了。 “我知道。” 再次得到肯定回答，许文珀心头立马涌上一股无法克制的兴奋和喜悦，他激动的直接握住陈望的手，“谢谢，陈研究员谢谢你，太谢谢你了！” 毕盛华听到这里也不发愣了，直接转身回去对着段凌飞说道：“小伙子，来帮个忙，这里还有一套锻造模帮我装进去一下。”陈望既然让了这么大的功劳出去，那他必须得帮着回点本！ “哎哟！毕师傅，这，这你都要带走？多重啊！” 陈望听见提声回了一句，“聂副厂长你不用担心，明天你们帮我们送上火车，我们到了之后有人来接我们的。” 聂向东听完笑得比哭得还难看，“呵呵呵呵，是嘛，那就好那就好。” “哎？这个也要带？这，这不好卸吧？” ······ 许文珀见状不敢在耽误下去，又道了一遍谢之后结束了和陈望的谈话。 陈望走过去，“毕师傅，这用顺手的都带上了吗？” 毕盛华环顾一圈，聂向东见状心都跟着提起来了，他双眼祈求的看着毕盛华，就差明着说：毕师傅，看在干了这么多年的份上，你给南方厂留点东西吧！ 聂向东觉得可能是毕盛华感受到了他的祈求之心，因为他点点头说了句，“都带上了。” 聂向东听见这句差点哭出来，他们可终于“收手了”！ 外面的许文珀也长舒一口气，心想终于带完了。 然后他往里面看了一眼差点没站稳直接摔地上，只见毕瑾三人六只手都提得满满当当，那个大高个背后还扛了一麻袋······· 而车间里就差只剩个光秃秃的机床了，可不“都带上了”嘛！ 陈望：“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把东西先搬到车上去吧。” 因为还有两台后面改进的仪器要带回去，南方厂特地准备了一辆车，仪器已经搬上去就等明天直接送到火车站了。 “好的，好的。”许文珀此时巴不得陈望四人赶紧离开车间，他怕再待下去四人真的会打起机床的主意。 虽然那玩意儿连私自转让都不行，可陈望脑子转得实在太快，天知道他会不会想出办法来，然后合法合规的给弄走了。 不得不防！ “来来来，我们先出车间，聂副厂长，麻烦你过去把车子开过来一下。” “哦哦，好好。”聂向东直接飞奔着去开车了。 然后许文珀就带着陈望几人往车间外走，一路顺利。 结果都走到门口了，陈望看见了门口角落里还在“呼呼呼”工作的电风扇…… —— 聂向东看着段凌飞把最后一件东西往车上搬的时候惊诧的问许文珀，“许厂长，毕师傅把风扇也用顺手了吗？” “不，那是陈研究员顺手提的。” —— 等陈望四人走后，车间的主任终于急匆匆跑了过来，“呼呼呼，许厂长，聂副厂长，不好意思，我锁门来晚了。” 许文珀：“没关系，这车间的门以后锁不锁都无所谓了。” 车间主任一头雾水，“啊？” 聂向东：“毕竟就剩一个机床了。” 车间主任不敢置信的冲进去一看，顿时惊呼一声：“不好！我们车间遭贼了！” 第381章 改进后的超强电台！ 醒来后看见被自己汗湿的枕头许文珀满脸苦笑，这陈望·····真的让人又爱又恨啊！ 第二天早上，许文珀在厂门口碰见了刚刚去送完陈望回来的聂向东。 “聂副厂长，怎么样？都顺利上车了吧？” “放心吧许厂长，我看着火车开走了才离开的。”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然后都无奈的笑了起来。 这时几个技术人员一起来上班，看见许文珀和聂向东都赶紧打招呼。 “许厂长好。” “聂副厂长好。” “呵呵呵呵呵，你们好，这么巧啊？你们一起来上班？” 几个技术人员笑笑，“不是巧合，我们昨晚请陈研究员和毕主任吃饭，太晚了都在王晨家里睡的。” “你们和陈研究员吃饭了？”许文珀声音一下子就提起来了。 王晨几人被吓了一跳，“对，对啊，怎么了许厂长？” 许文珀感觉昨晚的噩梦还没有醒似的，连忙问道：“那陈研究员没有跟你们说什么吧？比如······说江宁省很好，邀请你们去玩什么的？” “啊？我们一直都在谈这次改进的技术，还没有聊这些。”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许文珀和聂向东双双松了口气。 “哎，陈研究员走了我们心里都有些空落落的呢。” 许文珀叹了口气，车间都被搬空了，能不空落落的嘛。 “哦，对了，许厂长，陈研究员说忘了给你个东西。”王晨从军挎包里掏出一块折好的红布递给许文珀。 “这是什么？” “不知道，陈研究员如果到时候要照相登报，麻烦你带着这个照。” 许文珀听完直接打开红布，结果是一米多长的小横幅。 上面写着：江宁省物理研究所。 ······· “哐哐哐”的铁轨声中，火车离开南方省开始驶向江宁省。 毕盛华坐在窗边看着不断往后倒退的景色眼中有一丝怅然，他这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南方省，此时说没有任何的挂念和忧愁那肯定是骗人的。 “毕主任，你觉得五七厂改个什么名字好？” “改名？” “对啊，现在归到我们研究所名下了，肯定得改个名字啊，不然人家还以为是双星的配套厂呢，得取一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字。” “比如？” “比如江宁省第一无线电厂怎么样？” 毕瑾：“······” 小才：“还不如就叫江宁省物理研究所无线电厂呢。” “那叫江宁省物理研究所无线电厂怎么样？” 毕瑾：“可以。” 陈望：…… 小才：“哈哈哈哈哈哈！” 毕盛华听着陈望和毕瑾讨论的声音心中的愁绪突然就淡了很多，扭头回去笑着说道：“陈所长，你之前说想请我当你们厂的技术指导员？” “是，哎？毕师傅，你咋知道我是所长？” “呵呵呵，不仅我知道，许厂长和聂副厂长也知道。” “啊？他们都知道？怎么知道的？” “猜的，不然你只是一个研究员的话哪里有权利做那么多的决定。” 陈望叹口气，“看来我所长的气势还是泄露出去了啊。” 毕瑾：…… 毕盛华愣了片刻，然后突然就止不住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陈所长，我决定担任你们厂的技术指导员了！” “啊？这么草率，不，不是，这么爽快？毕师傅你都不问问薪资福利啥的吗？” “按南方厂给我发的就行。” “嘿嘿嘿，那行！” —— 就在陈望塔上回程之路的时候，南方省军区野外驻训扬里。 几个士兵背着两台跟以前完全不一样的电台匆匆跑进地形复杂的山林里，占据一处制高点后，“排长，我们已经达到D3高地。” “好，避开敌方巡逻队无线电侦测，用电台向指挥部报告位置。” 与此同时，身在指挥部的潘毅开始接收到消息。 “潘总师，收到红方1队加密短报文。” “潘总师，收到蓝方2加密短报文。” “收到红方2队加密短报文。” “收到蓝方3队加密短报文。” 潘毅一一把各队报告的时间记下，然后开口道：“开启全频段阻塞干扰。” 山林里，“排长，有干扰！” “切换至抗干扰模式！” 10秒后，“排长，3信道已恢复通信。” 指挥部里，“红1恢复通信。” 等了一会，“红2恢复通信。” “蓝1蓝2恢复通信。” “红3恢复通信！” 两分钟后，“潘总师，蓝3···失联。” 潘毅从本子上划掉蓝3，“让他们继续前进，进行火力引导。” 没一会山林里的红1队收到消息，“我方在F7高地发现蓝方装甲车集结，立马给炮兵观察组发送坐标，引导后方炮火打击！” “收到！” “报告排长！蓝方开启定向干扰。” “开启我方反制干扰！” 五分钟后，指挥部成功收到红方1、红2的报告的蓝方装甲车集结的坐标，意味着红方规避干扰，引导成功。 红方再次得分。 抗干扰和坐标传输检测完成之后，还有就是续航和被侦测概率，这就要拖到晚上了。 “怎么样潘总师？新改进的电台效果怎么样？” 潘毅回头，“范处长你来了。” “嗯，听说你在对新改进的电台进行动态检测，我过来看看。” 潘毅直接把记录数据的本子递给了范奇军，“这是隐蔽渗透和火力引导两个阶段的演练结果，范处长可以看看，目前为止，在抗干扰能力和坐标传输的准确率上都完胜改进之前的电台啊。” 范奇军接过来一看，惊诧不已，“红1队在干扰下竟然10秒就恢复了通信？” “对，这是扬上最快恢复通信的小队，装备的正是改进后的电台。”潘毅也一脸感叹，红1队的通信兵在技能、经验和临扬应变能力确实是最强的，但之前他抗干扰恢复通信的最快记录是3分钟。 这说明除了通信兵的技术好以外，电台本身的抗干扰能力就很强。 “这，这坐标传输的误差居然只有13米？”范奇军又是一声惊讶。 潘毅点点头，“是啊，我刚刚接收到如此准确的坐标时也震惊无比，误差十米左右，炮兵首轮命中率能从30%直接提升到60%！” 这种命中率，相当于直接把炮兵效能从“火力覆盖”提升到了“精准打击”，对于一扬战斗来说简直就是制胜关键！ 陈望对电台的改进…..远超他意料之外啊。 第382章 八个工人！够不够搬？ 范奇军震惊过后问道：“这真的是南方无线电厂改进的？” “是南方厂联合江宁省物理研究所一起改进的，但改进的技术是研究所的研究员提供的。” “怪不得呢，我说南方厂怎么一下子能有这样的改进技术。”说完范奇军眼睛一亮，“那研究员呢？我们可以问他有没有兴趣调到我们南方省军区来研究啊，这样的研究人员，正是我们急需的。” “范处长，我正想跟你汇报呢，这研究员不是普通研究员，他有些特殊······” 五分钟后。 范奇军脸上的惊讶之色更重了，“潘总师，这可都是真的？这孩子真的有这么厉害？” 潘毅点点头，“都是真的，而且范处长，这陈望可能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厉害。” “什么意思？” 潘毅转身把陈望的改进方案计划书递给范奇军，“范处长看过之后就知道了。” 范奇军接过来，刚开始脸上还有些好奇不解，但连看了两页之后表情突然就郑重了起来，“这？这是改进之前写的？” “对，他们是照着上面的计划步骤来改进的。” “这怎么可能？”范奇军语气已经不能用惊讶形容，而是惊愕了。 他满脸的匪夷所思，“就算这孩子脑子聪明能事先想出大概的改进方向和步骤，但也不能一步不错一步不多的径直达到改进的预期效果吧？” “可事实就是这样。” ····· 范奇军沉默半晌后，“你是想让我跟组织申请直接把这孩子调到我们省军区来？” 潘毅无奈笑笑，“是，虽然这样有点不顾他本人意愿，但这样的人才我实在不想轻易放弃。” “行，我现在就去写申请。” “那就谢谢范处长了。” “潘总师说什么客气的话，我们都是为了军区，那你继续检测，我先回办公室了。” “范处长慢走。” 看着范奇军大步流星的走出指挥部潘毅心里不禁开始期待起来，一切以军队优先，范处长亲自去跟组织申请，陈望这次是不想过来也得过来了。 陈望不知道潘毅为了挖他已经用上了“强硬”手段，此时正满脸思索的看着面前的棋盘。 毕盛华悠哉的喝了一口水，“呵呵呵呵，你才开始学，输了很正常，别研究了，下一把吧。” “等等毕师傅，我再瞧瞧。” “这才第一把，本来就是熟悉规则的——” 毕瑾话没说完陈望就一拍脑袋激动道：“我看出来了！” “你看出来你怎么输的了？” “我看出这象棋是象牙做的了！” 毕瑾：…… 毕盛华：……. “毕师傅，这象棋是不是象牙做的？” “这我倒不知道，别人送我的，也没说什么材质。” 陈望看着光线下细密的交叉纹路肯定的点点头，“这绝对是象牙做的，而且制作的时间还不短，都开始泛黄包浆了。” “陈所长这都知道？真厉害！”毕盛华夸赞道。 “嘿嘿嘿，之前从书上看过点辨认方法就记住了，没想到还真能用上。” 毕瑾惊讶，“你还看这种书？我以为你只看数学物理方面的专业书呢？” “我啥书都看。”说完陈望就开始重新摆象棋，“来来来，毕师傅，我已经学会了，再来一把。” 旁边的毕瑾则一脸复杂，心想难道陈望能同时看两本书，左眼看一本，右眼看一本？ 不然他实在想不通他到底哪里来的时间看其他的书。 但接下来毕瑾却觉得陈望说不定还真有那种本事，因为他上一把刚学会如何下象棋，下一把就把他爷爷逼得眉头紧锁了。 要知道他爷爷在南方厂可有“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美誉的。 此时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毕爷爷眼看着自己防线崩溃在即，不得不弃炮打象来延缓陈望的进攻节奏。 稍微松口气，毕盛华忍不住问道：“陈所长你真的是上把才学会的？你这一手子力联系恐怕好多老手都下不出来。” “子力联系是啥？”陈望说着把自己的车从一路平移到了四路。 毕盛华看自己的将已经受到威胁，下意识就将五平六避开，“就是你棋子之间形成的战术配合，其实象棋的本质就是战术博弈，只要你——” “你车八平六想对我双车错杀？”毕盛华声音陡然提高，仿佛对眼前一幕简直不敢相信。 陈望则好奇道：“啥是车八平六，啥是双车错杀啊？” “意思就是你这一步会让我爷爷的将无法同时防守两个车的将军，他不管走哪一步都得被杀。” “哦，这叫双车错杀啊。” 毕盛华：……他不想下了！ 毕瑾见状赶紧说道：“好了，就到这里吧，段大哥马上就过来吃午饭了，桌子得腾出来。” “可是毕师傅应该还没有下高兴——” “哈哈哈哈，高兴高兴，我下高兴了，先吃饭，吃饭重要，你们都还在长身体，可不能饿着。”毕盛华话还没说完就开始收象棋了。 陈望见状只好帮着一起收，“象棋还挺有意思的，毕师傅我们等会吃完饭又来吧。” 毕瑾：“哎，我们的生产线今天应该到了吧？不知道王局长他们去接没有。” “王局长办事毕主任放心吧，他肯定早早就带着人去接了。” “那是直接送去工厂？” “对，我给王局长说过，他知道的。” “那工厂那边知道吗？有没有提前腾出车间？生产线倒无所谓，但收音机那些可不能放在外面，万一淋了雨就遭了。” 陈望顿时一僵。 毕瑾：“怎么了？” “我好像没有告诉王局长我们又多要了一条生产线，他去一趟······怕拉不完吧？” —— 火车站卸货区，王振华和齐国军看着单子对了一遍又一遍，“那个，不好意思问一下，这东西是不是弄错了，我就一条生产线和几个收音机应该一个车厢就装下了吧，这上面怎么写着两个车厢呢？” 工作人员单子拿过来一看，“哦，你们接收的是南方无线电厂发出来的货吧？” “哎，对对对。” “那没错，就是两个车厢，什么一条生产线和几个收音机，当时我们十多个搬运工搬了好几趟才搬上车的呢，你们来搬货的人呢？” “来了，我来了，王局长！”武建成一脸兴奋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指着后面跟着的同样兴奋的工人说道：“我直接叫了八个人过来，应该够了吧？” 第383章 小又破的五七厂要好起来了 “萍萍你给你爸妈说再多等我三个，不，两个月，再多等我两个月就好，我一定能把钱凑齐买辆自行车的，你相信我！”孙超一脸焦急，眼中是化不开的疲惫，这两个月因为结婚这事愁得心力交瘁。 李萍萍也累，她爱孙超也愿意嫁给他，但父母却不同意。 出门前她和她母亲的对话此时又盘旋在她脑海。 “你要嫁给他可以，彩礼我们也可以不要，但城里结婚都是三件套，缝纫机手表就算了，那自行车总得买一辆吧？自行车都买不起你结婚时要邻居们怎么看？你要在你那些小姐妹面前丢脸吗？” “妈，我结婚过自己的日子管别人看干什么啊，而且我们小姐妹们也不会嘲笑我。” 李母冷笑一声，“呵呵，一辆自行车都买不起的人你嫁过去能过什么好日子？她们是不会嘲笑你，但以后人家买这样好看的裙子，买那样昂贵的护肤品的时候你别干看着羡慕就行！ 而且你爸去看过孙家，就那么小小二十来平的房子住了他们一家四口人，家里拥挤得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你嫁过去就只有挂墙上！” “妈！孙超他们一家在五七厂已经干了那么久了，厂里以后一定会给他们分房子的。” “哦！对，说到五七厂，那就是我们双星厂的一个配套厂，还是最小的，听你爸说发工资和劳保用品都艰难了，你觉得他们还能盖得起房子分给工人们吗？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关闭了，到时候孙超他们一家人都成为无业人员，你难道要靠自己的工资养他们一家人吗？ 萍萍啊，这买自行车其实就是我们给孙超留的最后的体面，就是要让他知难而退，所以就算他真的凑钱买了自行车我们也不会同意的。” 李萍萍顿时气得眼泪汪汪，“妈，你们怎么这样！孙超这两个月为了凑钱到处打零工，眼看着都要凑齐了，结果你却说买了也不会同意，你们这不是耍人嘛！” “那我现在就直接去五七厂找他，告诉他就算买了自行车我们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他，让他死了这条心！” 李母说着就要往外走，李萍萍见状赶紧拦住，“妈！” 此时李父正好从外面下班回来，“怎么了？” 李母气得一扯衣摆，“我要去五七厂找孙超，让他以后别来找萍萍了，不管他能不能买得起自行车，我们都不可能同意这门婚事！” 李母说完本以为会得到李父的赞同，结果李父却开口说道：“等等，进来我先说个事。” “我听厂里领导说五七厂从双星厂划出去了，以后就不是我们双星厂的配套厂了。” 李母一听猛地一拍桌子，“我说什么，啊，我说什么，李萍萍你看，刚刚说的话现在就应验了，他们现在就是无业人员了，都不用等到以后！” 李父不解，“什么无业人员？” “孙超他们一家啊，他们一家都在五七厂上班，现在五七厂被关闭了，那他们不就都成了无业人员了？” “我什么时候说五七厂被关闭了？” “刚刚啊，你不是说五七厂从我们双星厂划出去了嘛。” “是划出去了，但不是关闭，人家转到物理研究所名下去了。” 李萍萍和李母听了这话都是一脸惊讶。 李母更是不解，“这物理研究所是干什么的？那五七厂又小又破的要过去干嘛？” “研究所能干嘛，就是搞科学研究的呗，不过我也不知道我们江宁省什么时候有个物理研究所了。” “那就还是相当于要被关闭了，听都没有听过的研究所，五七厂转过去说不定关闭得更快，你说是不是老李？” 李母以为这次肯定会得到李父的同意了，结果李父又摇了摇头，“这还真说不定。” “老李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也想把女儿嫁给孙超了？” “孙超这人其实还是踏实上进的，唯一的缺点就是家庭条件差了点，有个还在读书花钱的弟弟就不说了，他母亲身体不好，长期都要吃药，这对他们家里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负担，不然他回城以来也上了三年的班了，怎么会连买自行车的钱都没有。” 李萍萍听完垂下眼眸沉默着，她也知道孙超家庭条件不好，但孙超对她好，而且孙超是五七厂的技术员，本身还是有能力的，所以她总觉得努努力，两人还是能把日子过好的。 但此时却迷茫了，五七厂效益本来就不好，此时又转到那什么研究所名下去，如果万一真的像她妈妈说的那样马上就要被关闭了…… “但这次五七厂转到研究所去说不定他们的转机，所以我说在等等看，如果五七厂真的好起来了，这门婚事·····我们可以再讨论讨论。” 李萍萍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爸？你说真的？五七厂真的能好起来？” 李母一瞪眼，“老李，你可别乱猜，这可是关系到女儿一生的大事！” “没有乱猜，我亲耳听到厂里领导说的，说五七厂一转到研究所去，人家就给了他们一条半自动化的台电生产线！” 李母一惊，“那五七厂以后不是也可以像我们双星厂一样生产电台了？” “是啊，所以我说再等等。” 李母也犹豫了起来，半晌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道：“那，那萍萍你先去问问孙超，看看这事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我们就再等等！” —— 李萍萍想到这里看着孙超轻声说道：“超哥，你先别急，我不是来催你的。” “那是有什么事吗？” 因为下午还要赶着去上班，李萍萍没有废话直接问道：“超哥，你们五七厂现在是划到那什么研究所名下去了吗？” “对，江宁省的物理研究所。” “听说转过去他们就要给你们厂一条电台生产线也是真的？” 李萍萍全身都紧绷了起来，眼中盛满小心翼翼的期待看得孙超心头一软，他笑着点点头，“对，所以我们以后也能生产电台了，我们五七厂会越来越好的。” “真的？那生产线已经到你们厂里了吗？”李萍萍就怕这只是人家研究所说说而已。 “当然是真的，今天生产线就到了，我们厂长已经带人去搬了，足足带了八个人呢！” 话刚说完只见刚跟着厂长武建成去搬东西的肖继安飞快的蹬着自行车赶了回来，看见他就大喊道：“孙超快！快再叫十个人跟我走！人不够！有两条····有两条生产线！” 孙超以为自己听错了，“萍萍，他喊的什么？” “他说有两条生产线，人不够，让你回去再叫，叫十个人·····天！超哥，你们要有两条生产线了！” 孙超反应过来也是骤然狂喜，“是，是是，哈哈哈哈！两条，两条生产线！天，我们要有两条生产线了！” “对啊！超哥你快别管我了，赶紧去叫人帮忙啊！” “好好，好！”孙超立马转身向厂里狂奔而去，一边跑还一边兴奋的大喊，“快来人！快来人啊！有两条！有两条！” 第384章 陈所长一定德才兼备受人尊敬！ “对啊？有两条啥？” “有两条生产线！” “两，两条生产线？” 孙超满脸通红，“对！去的人不够，武厂长派肖技术员回来喊人帮忙去搬呢！” “还愣着干嘛啊！还要十个人呢！” 此时肖继安也终于满头大汗的骑进了厂里，“快！有空去帮忙的快去骑车，没车的搭一下有车的，抓紧时间，火车站那边等着的呢！” “哦哦，好好好，我去我去！” “我也去，飞哥，我搭你车！” “我不吃饭了，我也要去！” ······ 转眼空地上就站出来了十多个人，都是厂里身强力壮的年轻人。 “行！多几个就多几个，只要自己能找到车搭过去就行，那大家快去骑车，直接去火车站！” “好嘞！” “走！” 肖继安把自行车调个头，“孙超，来你坐我车，走！” “来了！” 一大群人骑着自行车载着人呼啦啦的就冲出了五七厂，身后的老工人们见状扯着嗓子喊道：“你们小心点！” “放心吧，我们会注意安全的！” “你们搬东西的时候小心点！别摔坏了！” ······ 孙超坐自行车离开五七厂的时候看见李萍萍还站在厂门口，他用力挥挥手示意她先回去。 李萍萍也跳起来挥了挥手，脸上都是高兴的笑容。 看着五七厂的工人离开的背影，李萍萍收拾好激动的心情也飞快的跑走了，她要立马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爸妈！ 才不是什么一条生产线，是两条生产线！ 五七厂真的要好起来了！ —— “什么？两条生产线？”胡义一脸惊讶。 双星厂的厂长顾峰伍点点头，“是啊胡主任，听说他们去了二十几个人，找了两辆卡车才拉完的呢！” “陈所长这么厉害，居然弄了两条生产线回来？”胡义随即也高兴起来，“哈哈哈哈，看来五七厂以后靠着研究所说不定真的能起来呢！” 顾峰伍长面色顿了一下，忍不住说道：“胡主任，这五七厂就是一个小的配套厂，地方小工人少，技术还不好，这两条生产线拉回去不也浪费嘛，这要是能给我们双星——” 在胡义诧异的目光下顾峰伍赶忙说道：“不，不不，我不是全要的意思，我就是想说能不能给我们一条，只要给我们一条就行，胡主任，我们双星厂要是能增加一条生产线肯定能再上一个台阶，说不定还能接到军方的订单呢！” 毕竟这两条生产线就是从南方无线电厂弄回来的，而南方厂不就有军方的电台订单吗？ 胡义听完就沉默了下来，能接到军方订单的可能性确实很吸引他，江宁省的电子产业就靠一个双星无线电厂撑起的，可就是他们的“门面”也没有军方订单。 要是双星厂真的能接到军方订单，那他们工业办今年也有拿得出手的成绩了，完成军工任务可是为国防建设做出贡献的铁证。 顾峰伍见胡义没有立马拒绝心下一喜继续说道：“胡主任，我们也不是白要，五七厂不是还剩一条生产线吗？ 我们可以派技术人员过去教他们操作，保证教会他们为止！也可以用产品交换，收音机，播放器，广播这些都可以！ 胡主任，这是双赢的事啊，还麻烦你跟谭书记提一提。” 胡义也被说得心动了起来，点点头，“我可以去说一说，但能不能成功就无法保证了。” “没事没事，只要胡主任愿意帮忙我们双星厂就感激不尽了，到时候一定好好谢谢胡主任！” —— 五七厂的工人们不知道有人已经在打起他们生产线的主意，此时所有人都兴奋激动的守在厂门口，等待着厂长武建成把生产线接回来。 “老李老李，生产车间和仓库都腾出来没有？这好像有点变天了，等会车子一到立马就要把东西搬进仓库，可不能淋一点雨！” “放心吧，都腾出来了，而且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连门窗都擦干净了！” “好好好，那就好，等会说不定还有研究所的领导要来，我们一定要给人家留下好印象！” 话音刚落，站在外面的工人们突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来了！来了！车来了！” “快！大家把路让出来！武厂长他们回来了！” “鞭炮呢！鞭炮准备好！” “准备好了，现在就放吗？” “放！放放！” 鞭炮声“霹雳吧啦”响起的时候，两辆卡车在五七厂工人们欢天喜地的迎接中慢慢的开了过来。 车上去搬东西的年轻人都扑在车厢边上，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不停的挥手。 “哈哈哈，我们回来了！我们把生产线接回来了！” “真的有两条生产线！而且还有收音机和广播电台！” 底下的工人听了又是一阵欢呼，扬面一度热闹得像是搞什么重大喜庆的活动。 王振华坐在车里看着这一幕情不自禁的也跟着笑了起来，旁边的武建成更是已经激动得热泪盈眶。 抹了一把湿润的眼睛说道：“让王局长见笑了，主要是大家都太高兴了。” 王振华摇摇头，“不会，我能体会到你们的心情，因为我也经历过。” “啊？”武建成有些困惑。 旁边的齐国军笑着说道：“我们部门之前被大家戏称“养老部门”，简直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要不是后来遇到陈所长，我们现在还窝在老胡同巷子里，被人家指挥着搬资料呢。 所以当时我们的心情跟你们现在是一样的，既兴奋激动，又怕一切都不是真的，感觉脚踩在棉花上似的。” “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武建成一脸感叹，“没想到陈所长对王局长和齐主任也有这么大的帮助，想来陈所长一定是一个德才兼备，受人尊敬和爱戴的人！” 王振华和齐国军听完对视一眼，突然意识到件事，武建成应该还不知道他口中德才兼备的陈所长只有11岁吧？ 刚这样想完卡车就开进工厂停住了，周围的工人看见车上陌生的王振华和齐国军都以为其中一位就是陈所长，立马就热情至极的欢迎了起来。 “欢迎陈所长！” “欢迎陈所长来我们五七厂视察！” 第385章 一盒饼干一块地 陈望背着书包刚下火车就看见了谭书记的秘书张霖，“张秘书，你怎么来了？” 张霖脸上挂着和煦礼貌的笑容，“是谭书记让我来接你的。” “谭书记让你来接我的？是有什么事——” “陈所长，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这时毕瑾毕盛华也下了车，毕盛华不知道怎么回事，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开始咳嗽，精神看起来也不太好。 陈望赶紧点头，“好的好的，快先带毕师傅回去休息休息。” “那后面车厢的设备怎么办？王局长他们不知道我们今天到，应该不会过来。” “没事，我等会给王局长打电话，让段大哥在这里等一下就行了，你快带你爷爷回去吧。” “行，那我就先走了。” “好。” 等毕瑾带着毕盛华走了之后，陈望跟张霖说了一声就小跑着去火车站电话台给王振华打了电话。 王振华接到消息说自己马上就过来，陈望这才回来对段凌飞说道：“段大哥那就麻烦你在这里等一下了，王局长马上过来。” “没问题。” “东西给我吧，王局长把东西接走后你就可以直接回家了。”陈望说完就从段凌飞手中接过自己的东西。 东西在段凌飞手上的时候明明看起来不多，但陈望一接过来转眼大包小包挂了满身，看着最后一个布口袋，陈望把头伸过去，“段大哥，来挂我脖子上。” 段凌飞：…… 一旁的张霖见状赶紧走过去，“来，我来我来，陈所长，这些也给我提吧。” “那就谢谢张秘书了。”陈望丝毫不知道什么是客气，直接一股脑儿的把手上的东西全递给了张霖，然后才大松一口气的把肩膀手肘上挂的包提到了手上。 张霖接过来的时候手一沉，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段凌飞，心想这人力气倒是大，刚刚东西在他手中看起来就像没重量似的，而且这人怎么看怎么像军人，陈望哪里找来的？ 虽然十分好奇，但身处书记秘书这个位置，张霖自然不会因为好奇去问陈望。 陈望跟段凌飞告别之后就跟着张霖出了火车站，然后就坐着谭书记的专车去了省政府。 到了地方之后张霖让陈望把东西就放在车上，反正这会谭书记跟他谈事也不会用车，陈望点点头，下车之后想到什么又转身回去掏了盒小饼带上了。 这边谭景贤办公室里，胡义恰好正在说生产线的事。 谭景贤听完抬眼看了他一眼，“是双星厂长的想法，还是胡主任的想法？” “呵呵呵呵，是双星厂长提的，但我想了想，其实这个主意也不错，五七厂就那么大个地方一条生产线完全就足够了。” “那我的另一条生产线拿去干嘛？” 胡义闻声转过头去，只见一个孩子站在门口一脸的好奇，手上还拿着一盒饼干。 “陈望。”谭景贤语气中都是欣喜， “谭书记好。” 胡义这才反应过来这就是陈望，江宁省物理研究所的临时所长。 虽然早就知道陈望的大名，也知道他年纪很小，但此时胡义真正见到陈望心里还是很错愕，这，这不简直就是小孩子嘛！ 陈望走过去后谭景贤才介绍道：“陈望，这是工业办的胡主任。” “胡主任，这就是陈所长。” “胡主任好。” “呵呵，陈，陈所长好。”胡义面对一个孩子喊所长还是有些不适应。 陈望倒挺自如，笑着又把刚刚的话问了一遍，“胡主任，如果五七厂只放一条生产线的话，那我另一条生产线呢？” “是这样的陈所长，如果你愿意把那条电台生产线给双星厂的话，双星厂愿意派技术员去五七厂做技术指导，时间上没有限制，直到五七厂的工人们学会为止，除此之外双星厂还愿意拿出一批产品出来给五七厂，陈所长，你觉得怎么样？” “我不干。” 胡义可能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直白的拒绝方式脑子一时没有转过弯儿，脸带惊讶的“啊？”一声。 陈望只好又重复了一遍，“我、不、干。” 胡义：……这真是够直接的。 “呵呵呵呵，胡主任啊，这陈所长不答应我也没办法，毕竟这生产线可是他弄回来的。” “不是，陈所长，这五七厂一直都只生产些小配件，他们没有技术人员，你这生产线就算弄回去了，他们也不会操作啊。”胡义觉得陈望拒绝得这么快肯定是因为还不了解五七厂的情况。 结果陈望嘴巴一张，“我有技术人员啊，我带了一位八级钳工回来，正好做他们的技术指导。” 胡义霎时就瞪大了眼睛，“八，八级钳工？” 谭景贤也是一脸吃惊，“你还带了一位八级钳工回来？” “嗯，所以技术方面完全不用担心。” 说完陈望看着胡义语气特真诚的继续说道：“而且南方厂送了我们很多收音机和电台广播，我就不要双星厂的了，因为五七厂地方真的不大，再多就放不下了。” —— 空气中有几秒的安静。 胡义脸色变来变去，最后只剩了一脸的尴尬，心想陈望刚刚肯定是听见他说五七厂地方小了，不然怎么会说这话？ 但胡义还真想错了，陈望说这话就是陈述事实，顺带······ “嘿嘿嘿，谭书记，这是我专门给你带的饼干，你尝尝，南方省特产，特好吃。” “哦？是嘛？那我可得尝尝了。”谭景贤接过来打开，然后好心的递了一块儿给胡义缓解他的尴尬，“胡主任也尝尝吧。” “哎，好，谢谢谭书记，呵呵呵呵，也谢谢陈所长。” “不客气。” 谭景贤吃了一口点点头，“嗯，是不错，谢谢你啊陈望。” “嘿嘿嘿，不客气谭书记，那个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啊？” “能不能再划块地给我们五七厂啊？”陈望用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一小截距离出来，“它地方确实有点小。” 小才：…..呵呵，他想顺带要块地！ “咳咳咳咳····咳咳咳····”谭景贤顿时惊天动地的咳嗽了起来，感觉一口饼干差点卡在喉咙上。 陈望见状赶紧把桌子上的水杯递给谭景贤，“谭书记，快快，喝水，你慢点吃，这饼干有点噎人。” 旁边的胡义很想大喊一声，这是饼干噎人吗？这噎人的明明就是你刚刚说的话啊！ 第386章 饼子太大有点吃不下啊 “谭书记，好点了吗？” “好点了，陈望啊，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谭书记，我看过地图，五七厂本来就在郊区，厂房后面就是一块荒地，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划给我修厂房吧。” “修厂房？” “对。” “可····可是五七厂应该没钱修厂房吧？”胡义忍不住说道。 “现在没有，以后就有了。”主要是地现在不要到，以后说不定就没了。 “陈望，能说说你对五七厂的打算吗？”之前谭景贤以为陈望要个工厂是想给自己研究所生产设备，但目前看来他好像还有其他的想法。 打算？ 这种画饼子的事陈望最擅长了，简直不用思考张口就来，“我打算让五七厂，哦，谭书记，忘了给你说，以后五七厂就不叫五七厂了，改名叫江宁省物理研究所无线电厂了。” 谭景贤&胡义：…… “我打算让我们研究所的无线电厂先从能独立生产电子产品开始，然后扩大厂房和生产线，增加工人，实现大规模生产，成为无线电大厂。” 谭景贤点点头，虽然觉得要实现这些想法不容易，但目标嘛，总得远大一些。 结果这还没完。 “而且同时我希望我们厂在技术上实现技术自主，打破国外垄断！生产上保质保量，军工优先，普及民用，满足国家需求，支持国家重大工程！ 最后推动电子行业的发展，成为全国电子工业的工厂标杆！” “推动电子行业的发展，成为工厂标杆”几个字陈望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直接把谭景贤和胡义“砸”得脑袋晕晕的。 这，这是一个工人刚过百，占地不到一千平的电子厂现在敢想的事？ 然后陈望还要问，“谭书记，你觉得我这个打算怎么样？” “还，还不错，想法·····远大。” 陈望眼睛一亮，“那地的事？” 谭景贤看向胡义，“那个胡主任吃饱，不是，胡主任怎么看？这工厂用地可是要跟你们工业办申请的。” 胡义一听这话就知道谭景贤已经同意了，问他不过就是走走流程而已。 “呵呵呵呵，既然陈所长已经有了两条生产线，适当的扩大一些规模当然是可以的，那块地现在确实还没有其他用处，陈所长把扩建理由、用地需求及建设计划整理好交上来就行了。” 说完胡义看了眼自己手上也吃了一半的饼，心想这饼真噎人啊！ 陈望高兴不已，“那就太谢谢胡主任了！” “不敢不敢。”半块饼干掏出一块地，他怕这句谢谢的分量承担不起。 地的事商量完，陈望看向谭景贤，“谭书记，你专门让张秘书来接我是有啥事吗？” 陈望问的谭景贤，但旁边的胡义却一脸的紧张和尴尬。 原因无他，因为就是他求着谭书记去接的人，想趁生产线还没有在五七厂“落地生根”要走一条。 结果生产线没有要到，地还赔出去一块，早知道就不答应双星厂长走这一趟了，哪哪好处都没得到！ 哦，不对，得到了两块饼。 未来研究所无线电厂成为工厂标杆的大饼，和南方省特产噎人牌小饼干。 想到这里胡义赶紧祈求的看向谭景贤，希望他别把这原因告诉陈望，不然他真是里子面子都要丢得干干净净啊！ 其实不用胡义暗示，谭景贤也不会再把真实的原因告诉陈望，毕竟工业办主任脸上没光对他这个领导来说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其实也没什么事，主要是想问问你这趟去南方厂改进设备仪器的事怎么样了。” “挺好，想改的都改了。” “那能实际用到建设基站上了吗？” “能，如果向教授他们研究顺利的话，说不定七月份时候就能试着搭建一个小型基站出来。” “这么快？”谭景贤之前不了解，也是跟吴教授他们吃过饭后才知道要成功建设起蜂窝移动网络有多么困难。 当时他无意听见吴教授和冯教授说，以国内现在的工业水平，要把陈望对蜂窝移动网络的构想全部实现，至少得要五年以上！ 结果现在才过了多久？满打满算也才一个月吧？ “谭书记，我这个是简易缩小版的基站，跟我报告中的那个不一样。” “哦，我说呢，咋那么快。” “因为好多设备和电子元件都达不到要求，所以必须得改进之后才能继续，时间上肯定没那么快。”起码都得要一年时间。 “不急不急，反正你年纪小，慢慢来。” 陈望：…… 又说了会话，谭景贤看着时间不早了便让张霖送陈望回去。 “没事没事，谭书记，你让司机送我回去就行，张秘书就别去了。” “我是叫张秘书送你下去。” 陈望：……呵呵，是他自作多情了。 又跟胡义说了声再见陈望才跟张霖一起出了门。 谭景贤等陈望走了就对胡义说道：“胡主任，生产线的事就别想了，有时候眼光也得放远一点，双星厂过去是我们江宁省最大的无线电厂没错，但今后的事谁说得准呢？” “谭书记这么相信陈所长吗？他说要把五七厂发展成大工厂虽然目标远大，可就像谭书记说的，他年纪小，一步一步说不定有一天还真的能实现，但你听听后面的话，那不是，那不是·····” “后面的话怎么了？我觉得说得挺好嘛。” 胡义默默把“白日做梦嘛”五个字又吞了回去。 谭景贤叹口气，“胡主任，你别站在普通人的角度去看陈望，那孩子起点就是一般人仰望的高度，他说这话正恰恰证明他不是一个虚与委蛇的人，而是赤忱坦荡的人。” 胡义：……陈望肯定给谭书记罐迷魂汤了！ “好了，言尽于此，江宁省的电子产业确实差了点，但那就更不能光指望着一家工厂能撑起来，要多多支持小厂，百花齐放。” 胡义苦笑，“谭书记，我何尝不想百花齐放，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但是技术一项就掐住了脖子。” “所以现在有给你松脖子的人，你为什么一个劲儿的往外推呢？” “胡主任，陈望除了是所长以外，还是我们江宁省唯一一个高级科研员。” 第387章 陈守进：这不是我想象的父子相见！ 胡义走到楼下大门口时，陈望刚好上车。 看见胡义陈望从车窗伸出脑袋，“胡主任，你走哪边，我去象安街，如果顺路的话我们一起走啊。” “谢谢陈所长，不顺路，我走另个方向。” “那我就先走了。” “好的。” 陈望刚要头伸回去，“噫？胡主任，饼干是不是很好吃啊？” “啊？” “你手上还剩半块是舍不得吃吗？我这里还有，要不再给你拿一块？” 胡义这才发现刚刚吃剩的半块饼干都还拿在手上，下楼的时候一直在想谭书记的话，完全没注意这事儿。 “啊，这个啊，是挺好吃，但不用——” “既然这样那我就走了，再见胡主任。”说完陈望就麻利儿的把头伸了回去。 ······不用给我了，胡义干笑两声，“呵呵呵，陈所长再见。” 汽车开走之后，胡义看了眼手中的饼干，然后径直放进了口袋里。 既然这样，那他就看看这块饼干到底值不值一块地吧。 —— 车子缓慢开进象安街，陈望刚刚都还好，但一看到熟悉的街景突然就有种归心似箭的急切了。 “肖师傅，前面转弯就是。” “哎，好的。” 此时已近黄昏，落日的余晖下，整条象安街都像铺上了一层橘色的柔光。 经过的院子里有孩子的嬉笑声，大人的说话声，厨房的切菜声，陈望摇下窗户一嗅，夹着烟火气的饭菜香就钻入了鼻腔，勾得他肚子“咕咕”叫。 刚想把车窗摇上去，他就看见路边两道熟悉的身影。 “爸！” 考了69分正跟陈守明庆幸陈望不在家的陈守进心头一颤，“三弟，我好像听见旺仔的声音了。” 陈守明已经回了头，看着车窗户上伸出头给他们挥手的陈望笑道：“二哥，不是好像，就是旺仔，他回来了。” 陈守进一个激灵，“三弟，我卷子还放在桌子，我先走一步！” 车子开到陈守明面前，陈望看着他爸飞奔而走的身影好奇的问陈守明，“三叔，我爸是不是跑错方向了？我在后面啊。” “那，那个，你爸说他先回去开门。” “嘿嘿嘿，这么好，看来我爸一定很想我！” 陈守明有些心虚的笑了笑，眼神都不敢直视陈望。 但陈望一心想着回家，根本没有注意他三叔的表情，挥挥手，“那三叔我先回去了，你也快点回来哈。” “哎，好。” 车子开到小院门口，陈望背着书包下了车，肖建安也赶紧跟着下车帮忙搬东西。 看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陈望扯着嗓子就开始喊爸。 屋里的陈守进刚把卷子塞进抽屉，听见喊声连忙应道：“来了，来了！” 结果赶出来的时候后面的陈守明都回来了。 陈望跟离开的肖建安道完谢说完再见，转身就被陈守进抱了个结结实实，“旺仔！爸爸可想死你了！你终于回来了！” 陈望：…… 小才：“你的父爱虽迟但到。” 陈守进刚刚还嫌弃陈望怎么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个时候回来了，结果等真抱进怀里的时候鼻尖一下就酸了。 毕竟他们父子俩是真的有小半月没见了，他平时不说，但晚上睡觉前都还是要想一遍的。 再分开陈守进双眼已经有点湿意，“旺仔，你瘦——” “爸，你刚刚该不会在偷偷藏什么吧？” “——瘦得不是很明显。”陈守进眼中的湿意瞬间就没了，甚至还觉得眼睛有些干。 双手拍拍陈望肩膀，“呵呵呵，没有，我是着急上厕呢。” “是吗？不会是在藏没有考及格的卷子吧？” “怎么可能没考及格！69分呢！” 《〈《〈《〈《 十分钟后。 陈望眉头紧皱的看着陈守进的卷子。 “爸，这道题你怎么都能错呢？我走之前不是刚给你讲过吗？这种题就是换汤不换药，做法都是一模一样的，怎么还是做错了？” “还有这道，这不是计算吗？计算这种最简单的题怎么能错呢？这是最容易得分的题，只要仔细一点，这些都是送分题！” “是送分题，但不是送给我的。”陈守进小声嘟囔一句。 “爸，我觉得你的学习态度没有端正。” 陈守进立马不服了，“怎么没有端正？我每天都把作业按时完成了的，不信你问你三叔，而且我还写了十篇日记！” “那你拿给我看看。” “看就看！”陈守进飞快的把抽屉里的作业本拿了出来，“你看，每篇都达到字数了的！” 陈望将信将疑的翻开。 小葱观察日记。 1977年5月9日，天气，晴。 今日观察小葱，坐左边观察十分钟，小葱没有变化。 坐到右边观察十分钟，飞来一只绿头苍蝇，赶跑了。 太阳zhu jian西xie，我又搬回了左边······ 然后整篇三百字的日记就这么夹杂着拼音左右来回的凑齐了….. 陈望不敢置信，这日记比他上辈子写逛动物园还水啊！ 他不死心继续往后翻，他爸总不可能十篇都左边右边的换吧？ 对，第二篇确实没有再左右观察小葱了。 因为他爸开始左右给小葱浇水了….. 然后还有左右给小葱松土….. 左右给小葱施肥….. 小才：“还是别纠结日记了，快去看看你家小葱还活着没有吧。” 陈望：…… “旺仔！岳老师来了！”陈守明在外面高声喊了一声。 “好的三叔，我来了。” 陈望把作业本还给陈守进，“爸晚点我再给你讲错题，我先去见岳老师。” “哎，好好好，你去吧你去吧。” 陈望出去之后，陈守进把本子放好也跟了出去。 陈守明过来小声说道：“二哥，你没事吧？” “嗐，没事，旺仔是我儿子，他能把我怎么样？” “哦。” “那边有根凳子，给我端过来一下。” 陈守明：…… “怎么了？我又不是腿软，只不过站累了而已！” 第388章 对，是我学生送的！ 陈望给岳邱刚拿了把椅子，“岳老师，来坐，你咋知道我回来了？” “哦，我刚刚出门逛路，你三叔给我说的。” 不远处竖起耳朵的陈守进听完几步冲进厨房，一脸诚恳，“三弟，谢了。” 正在洗菜的陈守明：“啊？二哥，谢啥啊？” “不是你特意把岳老师请过来的吗？” “哦，这个啊，反正旺仔回来也是该跟人家说一声。” “我知道，但说的这个时间很重要，三弟，干得漂亮，不愧是我最疼爱的弟弟！” “你还有其他的弟弟吗？” “那倒没有，咱妈后面不是没生了嘛。” 陈守明：…… 外面的岳邱刚一脸期待的看着陈望，“怎么样？这次学习交流有没有收获？” “收获大着呢！” “好好好！”岳邱刚高兴得连说三个好字，刚想开口问这次研究的是什么但又赶紧闭上了，算了算了，陈望都没有主动说，说不定又是要保密的。 “那回来后就要投入到复习中了，这五月一结束，离期末考试就不远了。” 端了杯水过来的陈守进正好听到这一句，“岳老师来喝水。” “谢谢。” “不客气不客气，岳老师你看我家旺仔这缺了十天的课，也不知道落下什么没有，如果有落下的地方还得麻烦你帮他补一补啊。”最好是天天叫到家里去补！ “呵呵呵呵，不用，你家陈望早就把新知识学完了的，我就是提醒他复习复习。” 陈守进一脸呆愣，“学，学完了的？” 陈望点点头，“对的爸，新知识我早就学完了，你就不用担心了。” “那，那就像岳老师说的，得，得好好复习！” “当然，到时候带着爸你一起复习。” 岳邱刚恍然，“哦，对，陈望爸爸听说你在上夜校啊，上得怎么样了？” “呵呵···呵呵···还好还好，那，那个啥，我锅里切着菜呢，我就先去忙了哈！” …… 又聊了几句后岳邱刚就起身道：“明天是周末，好好休息一天，周一才好上学。” 休息是没法休息的，明天还得去研究所和工厂呢，但陈望还是答应道：“好的岳老师。” “那我就先走了。” “哎，等等岳老师，我给你带了点东西。”陈望跑过去从自己大包小包的行李中拿出一个马口铁罐来递给岳邱刚。 岳邱刚接过来惊讶道：“茶叶？” “嘿嘿嘿，是，岳老师你以后就用这个泡水喝，这是绿茶，也有清火的功效，以后就别叫师母给你泡苦瓜水了。” 岳邱刚眼睛一瞪，“给你们说了我之前那不是上火！” “啊？那这茶叶还要——” “当然要了，都送给我了还能拿回去不成？” 陈望理所当然的点点头，“你不喝的话我肯定要拿回来的啊。” 岳邱刚直接揣进口袋，“休想！” 说完又上下打量陈望一遍，“哼，你小子，刚刚瞧着你还觉得十天不见变化挺大，敢情还是跟以前一样！”一样大方着“抠搜”。 结果陈望听了立马跑到墙根儿比了比，那里有走之前他做的身高记号。 “岳老师你快帮我看看，真的跟以前一样？一点没长高？” 岳邱刚还真过去帮他看了看，“噫，好像是高了一点儿。” “是吧？嘿嘿嘿，我也觉得我好像长高了一点儿！” 小才：“等等，应该是你新鞋鞋底高了一截。” ？？？ 陈望倏地看向自己的鞋，去南方省时穿的是布鞋，后面买了双胶鞋穿上，这鞋底·····好像是比布鞋高一点儿。 扬起的嘴角瞬间就垮了下来，“以后这种事就不要提醒我了。” 小才直接拒绝了，“不行，我怎么可能看着你迷失自己？” “那我真是谢谢你了。” “不用，毕竟我们关系还可以。” “···” 岳邱刚疑惑问道：“怎么了？”上一秒还高高兴兴的，下一秒就沮丧得像是丢了十块钱似的。 陈望摆摆手，“没什么。”只是心碎成了八瓣儿而已。 “行，那我就走了啊。” “好的，再见岳老师。” 岳邱刚揣着茶叶就出了门，然后一出门就从衣兜里拿了出来。 “哎？岳老师出门遛弯儿啊？” “呵呵呵呵，是，学生送的茶叶，就是上个月新搬来的——” “哎，我知道我知道，陈望家嘛，我已经认识那孩子的爸爸了。” “是嘛？” “嗯嗯，是个不错的人，热心得很，周围邻居应该都认识了。” “哈哈哈哈，他们家的人都不错，那孩子是我学生，这不，出一趟门还特意给我这个老师带礼物回来。” “那是个好孩子，知恩图报！” “对对对，以后就都是街坊邻居了，还麻烦大家多多照顾下，现在他们家里人还没有全部过来，只有他爸和他三叔在。” “好的岳老师，你放心，我们这条街的人都还不错，有什么事大家都会互相帮忙照应的。” “是，所以当初他们家买房子的时候我才让他们买的这儿。” 寒暄几句，岳邱刚就拿着茶叶回了家。 李荣珍见状问道：“不是说出去溜达一圈儿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陈望那孩子回来了，给我买了罐茶叶，我回来放着。” “陈望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吃饭了吗？” “刚回来吧，他爸他们正做呢。” “那正好，锅里的排骨还有一半呢，我盛起来你送过去。” 岳邱刚“咚”的一声把茶叶放在桌子上，面带着得意说道：“以后别给我泡苦瓜水了，陈望说让你给我泡茶水！” 李荣珍白了岳邱刚一眼，“你不是不喝茶嘛？说茶有股味儿，要喝咖啡。” “人老了口味就变了呗，以后就泡这个茶吧。” “······行。” “哦对了老婆子，家里有没有多的菜板啊？给陈望他们带一块去。” “菜板？他们没有菜板吗？” “是啊，我听他爸说还在锅里切菜呢。” “哎哟，那怎么不早说呢，家里有多的菜板，我给拿块新的去。” 十分钟后。 陈望家的饭桌上就多了一盆土豆烧排骨和一块木头菜板。 陈守明一脸奇怪，“岳老师为什么要送块菜板给我们啊？” 陈望看了一眼陈守进，“我爸应该知道吧。” 陈守进：“？？？我为什么知道？我不知道啊。” 第389章 这是有意义的五十块！ 吃完饭陈望就去看了眼院子里的小葱，那可是他吃面时的必需品！ 不知道是不是他爸的“悉心照料”起了作用，这几根小葱还真的比他离开的时候茁壮了不少。 “旺仔，你的这些东西给你放屋里去吗？” “哎，那里面有给你们的礼物，我先拿出来。”陈望小跑过去然后给陈守明和陈守进一人拿了一支钢笔出来。 陈守进本来期待的目光一下就黯淡了下来，“钢笔啊？” “对啊，想着你们正好能用到。” 陈守明一脸高兴，他最近正考虑买一支钢笔，不过去百货商场问了价格之后就打消了，太贵了，便宜的都要一块多呢，更别说那些贵的了，竟然还有十几块的！ 一支钢笔十几块，陈守明想都不敢想。 然后转眼就在钢笔帽上看见了那十多块钱钢笔的品牌名字…… “嘶！旺仔，这牌子钢笔是不是很贵啊？” “很贵？”陈守进看了眼手中的钢笔，“有多贵？” “18块钱一支。” “啥？18块钱一支？这再添一点钱都能买块表了！”陈守进到现在都还羡慕陈爷爷那块表，戴上多气派啊！ “对，所以爸你可得好好用这支钢笔，要对得起它的价值。”陈望想起来就肉痛，本来他打算买那3块钱的钢笔的。 结果被小才忽悠得买了这18块的！ 小才：“什么叫被我忽悠？难道你不是听到我说后面这种钢笔有收藏价值，身价翻十几倍你才买的？” 听到这里陈望赶紧说道：“爸，这钢笔你可得好好保管，以后不用了就留给我。” “凭啥？你爷手表都不留给我要给你，那我的钢笔也要留给我孙子。” 陈望：…… “那你现在还给我。” “想得美，给我就是我的了。”说完陈守进直接就别在了胸口的口袋里，“怎么样三弟，这样像不像干部？” 陈守明笑着点点头，“像，再提个公文包就更像了。” 陈守进眼睛一亮就想冲进屋去拿包，随即才想起他的不是公文包是书包。 以后他一定自己买个公文包，走哪提哪！陈守进暗暗的想！ 陈守明却不敢要这支钢笔，他把钢笔还给陈望，“旺仔，这笔太贵了，三叔不能要。” 陈望还没有说话陈守进就把陈守明的手推了回去，“什么不能要，最应该要的就是你了，要不是当初你把名额让出来，旺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读上书呢！” “对三叔，你就拿着吧。” 要是其他人陈望说不定还真就顺手就把钢笔接过来了，但送给他三叔的东西陈望怎么都不会拿回来。 当初他三叔背他上学鞋都破了两双，有一次下雨背着他不小心踩滑了，膝盖磕到石头上直接划了一大块皮下来，但爬起来后就赶紧问他有没有摔着，这些陈望一辈子都不会忘。 “对了三叔，我还给二姐四姐安安她们买了礼物。”陈望把口袋里的裙子拿了出来。 “这么多？” “还有爷奶、大伯娘、我妈和三婶的，爸你们跟车回县城的时候能放班车上带回去吗？不然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这些东西带回去。” “可以啊，我跟县城到我们公社的班车司机可熟了，直接让他带回去就行。” “那太好了，我明天就给爷他们打电话，让大伯去公社拿一下。” 陈守明：“那得重新打包一下吧？” “对，装成一个袋子，人家也好带。” 于是三个人就重新把东西都拿出来整理了一遍，看着桌子上琳琅满目的礼物陈守明吃惊不已，“旺仔啊，这些得花不少钱吧？” “没事，我现在工资还可以，能挣回来的。” 陈守进：“对三弟，旺仔他工资高着呢，你就别担心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东西收拾完后陈守进就拿着五张大团结进了陈望的房间。 陈望看着递到眼前的钱一头雾水，“怎么突然给我钱啊爸？”然后一边问着一边就把钱接了过来。 “你说为什么？你还欠着别人房钱呢就敢买那么多东西，你给家里人买东西我肯定没意见，但你得先把别人的钱还了再买啊。” 陈望把钱揣进兜里，“没事爸，下个月我就能一次还清了。” “下个月就能还清了？”陈守进一脸不敢置信，“你不是还欠人家好几百吗？” “上次还了就欠三百了。” “对啊，你上次不是就上个月还的嘛，才一个月你就存了三百了？” “我没给你说吗？我现在一月工资就三百啊。” ······ “哎，哎，爸你干啥？” “还我！你把钱还我！！！！” “我不，给我就是我的了！”陈望死死捂住裤兜。 “你那么多钱还要我的这点干啥？” “我钱再多那是我的挣的啊，又不是你给我的！”陈望自有一套理由。 陈守进气得脑子“嗡嗡”响，“我这钱也是我爸给我的，意义不一样，你先还我，我重新拿五十给你。” “爸，你看我像是傻子吗？” 陈守进：…… —— 晚上陈望在空间里继续追他的芝诺龟，已经只差0.2秒，胜利马上就在眼前了，陈望干劲特别足。 “难道不是因为从你爸那抢了五十块吗？” “什么抢不抢的，说得多难听，明明就是我爸给我的！” “你爸今晚上怕要失眠了。” 陈望听完立马睁开了眼睛，“那正好，错题还没有给他讲呢。”说完就起身去了陈守进房间。 房间里陈守进睡得正香，突然被一声声的“爸？爸？”给叫醒了。 睁开迷迷糊糊的双眼，陈守进看着床边的陈望瞬间就清醒，“咋，咋了旺仔？是不是出啥事儿了？” “没有，我就过来看睡没睡，没睡的话我把那两道错题给你讲了。” 陈守进：？？？ “爸你既然睡了那就算了，我回去了啊。” “旺仔。” “哎，爸你说。” “你什么时候······再出去交流学习啊？” “放心吧爸，最近我都不会再出远门了，就在家里陪你，顺便帮你好好复习复习，争取考上九十分！” 陈守进“咚”的一声倒回床上，觉得今后的日子都没盼头了。 第390章 陈所长和毕主任很忙 结果刚把炉子的塞子拔开准备换新煤起火，陈望也起床出来了。 “爸，我不在家吃饭，今天事情多，我直接去单位吃。”陈望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刷牙洗脸。 陈守进拿着火钳问道：“你单位有食堂了？” “嗯，开起来了。” “哎？那以后你直接从单位带饭菜回来啊，我们就不用煮饭了！”他和陈守明炒来炒去就会那两个菜，吃了一个月俩人都快吃伤了。 陈望洗脸的手一顿，心想糖已经被收起来了，孙师傅的饭菜应该恢复正常口味了于是点点头，“行，那晚上我就带饭回来，爸你给我拿个大点饭盒。” “大点饭盒？咱家没有啊，就只有一个你以前在学校吃饭的饭盒。” 那饭盒能装什么？以前他一个人吃都不太够，现在三个人吃哪够？ “那用这个盆行吗？”陈守进拿起一个堪比脸盆大的铁盆问道。 这是老陈家里的唯一一个铁盆，陈奶奶啥都想给陈望用最好的，结果搬上来放在角落里都落灰了。 父子俩一个敢问一个敢答应，于是出差后的陈所长第一天上班就带着一个巨大的铁盆出门了。 门口早就等着的段凌飞看见陈望手中的盆愣了一下，但秉持当领导司机就要多做少问的原则，硬是忍住好奇没问。 但到了研究所陈望把盆给他让他放到食堂去的时候段凌飞实在忍不住了，“陈所长，这放食堂去干什么啊？” “哦，我跟我爸说孙师傅做的饭菜很好吃，他们就让我带点回去尝一尝，你顺便再帮我带两个馒头回来，我还没吃早饭。”毕竟总不能说他爸不想做饭才让他带饭回去的吧？ “好的好的。”段凌飞听完就替孙师傅感到高兴，之前他总担心做的菜不合陈望口味，现在看来可以放心了。 ······ “真的？陈所长真的这么说？”孙长兴拿着菜刀一脸的激动。 段凌飞点点头，“当然，你看陈所长还要带回去给他家里人尝尝呢！” “好好好，把盆放这里，我今天一定拿出我的看家本事来！” “嗯，哦，对了，陈所长还没有吃早饭，让我带两个馒头回去。” “嗐！带什么馒头啊，带包子，再带两个鸡蛋，陈所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营养得跟上！” —— 陈望这边到办公室的时候毕瑾一家正在吃早饭。 昨天毕瑾带着毕盛华到家的时候毕梁和刘青瑶都惊讶不已，他们完全不知道毕盛华竟然会跟着毕瑾过来。 “爸？你，你，这·····这怎么······”毕梁又惊又喜，一句话说了半天都没说清楚。 “我退休了，过来跟你们住。” 一句话又让毕梁和刘青瑶愣在了原地，毕盛华过来跟他们生活他们当然求之不得，但毕强两口子会答应吗？ 要知道毕盛华的大半工资可都是给了毕强的，就算现在退休了，但以毕盛华八级钳工的身份，被厂里请去帮个忙都有不少补贴，毕强他们愿意放弃这笔收入？ 但半小时后他们就知道了原因，可这个原因却比他们知道毕盛华要搬来跟他们一起住更震惊。 毕强竟然坐牢了！ 弟媳郑玲更是直接带着毕元福回娘家了！ “这，这怎么会？”毕梁不敢置信的站起来，“爸，这是不是弄错了？二弟怎么会犯法呢？” “没弄错，他胆大包天敢倒卖厂里的电子管，判两年都是轻的了。” 毕盛华不等毕梁开口又继续说道：“而且就是因为他们夫妻俩一直到处散布谣言，想尽办法给他制造心理压力，明里暗里的欺负他，这才让小瑾生了病。” 毕梁看了沙发上沉默的毕瑾一眼，倒吸一口凉气踉跄着跌坐到了沙发上。 刘青瑶却直接气得浑身发抖，她之前虽然这么想过，但真亲耳听到后才知道心里有多痛多后悔。 刘青瑶泪流满面的把毕瑾抱进怀里，“对不起对不起，是妈妈的错，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毕瑾全身紧绷，眼中闪过一丝不知所措，他还不适应这样的亲近，但尽全力的克制着自己没有挣开刘青瑶的怀抱。 “······没关系，我已经没事了。” “怎么能没事？大人都怕听到别人的闲言碎语，你一个小孩子怎么能承受得住？而且故意做这些的还是你亲二叔二婶！” 毕梁听到妻子一声声的控诉心里也痛苦得不行，满怀愧疚的看着毕瑾，实在想不通毕强为什么会对他的亲侄子有这么大的恶意。 在这之前毕强在他心里都还是小时候那个爱哭爱黏着他的弟弟。 长大后兄弟俩各自结了婚分了家虽然不像小时候那样亲密，但他自以为关系还可以，而且俩人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所以到底是因为什么毕强才会做出这样的事？ “因为嫉妒，他嫉妒你小时候就比他聪明，长大后又能跟着我学技术，更嫉妒小瑾比元福聪明太多。”毕盛华现在说这话时心情已经算得上平静，但当时才知道这个原因的时候他是真的差点直接被气死。 毕梁听完惊诧之余也全是气愤，“愚蠢！我们是一家人，我好了对他不是只有好处吗？难道我这个当大哥不会帮他？他怎么能这蠢成这样！” 毕盛华满脸疲惫的摇摇头，“他要是能明白这个道理就不会干出这些事儿了。” 坐在沙发上的毕瑾垂着眼，他好像终于明白陈望家为什么能那么团结友爱了。 也许正是因为没有蠢货吧。 ······ 因为毕强的事，毕瑾一家人团聚原本应该高高兴兴的气氛也被搞得乱七八糟。 直到今天早上大家才收拾好心情，开开心心有说有笑的坐在一起吃早饭。 刘青瑶见状开口，“小瑾，爸，今天我和毕梁休息，要不带你们一起去逛逛省城吧？我看爸带过来的行李也不多，正好把缺的东西买齐。” “对，我们也好久没有去逛街，今天正好一起家人都去！”以前忙着工作都没有时间陪毕瑾，经过这件事后毕梁决定把工作以外的时间都空出来，多陪伴陪伴毕瑾，还有他爸。 结果刚这样想完毕梁下一秒就听到他儿子说：“不行爸妈，我得去研究所。” “啊？那爸呢？爸，你有空吧？那就我们三个去！” 毕盛华：“我也不行，我被研究所聘请为技术指导员了，得去他们的工厂。” 毕梁和刘青瑶：…… 合着就他们俩有空？ 第391章 毕胜华：研究所挺大，人挺多啊 刘青瑶愣了一下才赶忙点头，“哎，哎，好，妈妈知道了，谢谢小瑾，你和爷爷路上注意安全。” “嗯。” 等毕瑾走了之后刘青瑶眼眶中的泪水才跟珠子断了线似的落下来，旁边的毕梁见状安慰道：“怎么还哭了呢？小瑾给你带饼干回来不应该高兴吗？” “高兴就不能哭了？” “能能能，不过你发现没有，小瑾回去一趟后变化更大了。” “昨天晚上我就发现了，以前哪能让我那么抱着他呀，而且昨晚情绪也一直很稳定。” “不止是昨晚情绪稳定，你没听爸说吗？当时二弟·····毕强被抓的时候小瑾是在现扬的，而且毕强还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但小瑾都很冷静。” 刘青瑶听完直接抹掉眼泪，“快收拾一下，马上就出门。” “就我们俩还真去逛街啊？” “去，先给爸把生活用品买齐了，然后再买些礼品，我们要好好感谢感谢陈望！” 毕梁一时没反应过来，“感谢陈望？” “对啊！肯定是因为那孩子小瑾才能好得这么快！”刘青瑶坚定的说道，她现在想起第一次跟陈望见面的扬景心里都发乐，那孩子真是太招人喜欢了。 而且要不是陈望发现电台有问题，毕强倒卖电子管的事还不一定会被发现呢，就单这个她就得好好谢谢陈望！ 刘青瑶哼着歌就去换衣服了，再次感谢当初的自己厚着脸皮去找了陈望给毕瑾当朋友，这简直就是值得她庆幸一辈子的决定！ —— 研究所办公室里，陈望吃了段凌飞带回来的包子和鸡蛋就去后面的实验室了，他本以为这个时候向教授他们应该都还没有来，结果一进实验室发现大家都在。 安荣第一个看见的陈望，脸上立马绽开笑容，“陈所长！你终于回来了！这次去南方厂还顺利吗？” “嘿嘿嘿，挺顺利的，不过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向教授，别告诉我你们昨晚都在实验室没回去啊。”除开特殊情况，陈望并不希望大家熬夜做实验。 “没有没有，大家都是今早来的。”只不过是今早四点来的而已。 陈望听了点点头，“那就好，我们实验进度还可以，大家千万别熬夜，熬坏了身体就麻烦了。”自己受苦不说，还得花钱。 曹阳听完笑着解释道：“陈所长，主要是昨天看到你改进后的仪器到了大家都兴奋得睡不着，都想试试！” “是啊，陈所长，什么时候开始测试啊，我们都期待好久了！”袁方涛手已经按在开关上了。 昨天设备一到大家就迫不及待的搬进了实验室，然后袁方涛和曹阳就开始安装，昨晚弄到11点就回去休息，今早四点就爬起来继续。 所以这会已经全部安装完毕，就等着陈望到了好开始测验呢。 其实这些仪器在南方厂的时候就测试过了，但那只是简单的功能测试，要想得到具体的数据还得在他们实验室测试才行。 毕竟他们实验室的设备都是首都六三所给的，肯定比南方厂的要齐全和先进。 于是陈望点点头，“行，我也好奇数据呢，既然大家都准备好了，那就开始吧。” ······ 这边毕瑾带着毕盛华已经到了研究所门口，保卫处的赵峰看见毕瑾站起来声音洪亮了喊了声，“毕主任！” “赵大哥，都说了我们进出你都不用招呼。” “好的，毕主任！”赵峰亮出一口白牙。 毕瑾无奈的摇摇头，上次也是这么答应他的。 毕盛华见状问道：“这是军人吧？”身姿挺拔，眼神坚毅，关键是左边的袖管空空荡荡，普通人很少会发生这么严重的意外。 “对，不过是退役的，我们科管所的王局长以前是部队的，这次跟我一起去南方省的段大哥，厨房的孙师傅和他儿子，保洁的徐大哥，都是他介绍的退役军人。” “谁同意用他们的？” “陈望啊。” “我猜也是，是他做事的风格。” 毕盛华环顾四周，“你们研究所还挺大啊。” “嗯，因为是跟科管所共用的，但他们只用了那边一栋办公楼，这边都是我们研究所的，那边是新修的食堂。” 毕瑾带着毕盛华走进办公楼，“这底下是图书资料室，这便是实验技术中心，哦，那边是信息中心······” 毕盛华听完眼中都是惊叹，“没想到你们研究所部门还挺多啊，这什么实验技术中心，还有什么？” “信息中心。” “对，信息中心，我听都听不明白了，这些都是干什么的啊？” “实验技术中心是为科研人员提供实验技术支持和服务的，至于信息中心·····”毕瑾努力回想当时陈望给他说的，“是负责研究信息建设和管理工作的。” 毕盛华还是没有听懂，但为了保住自己的老脸只能连连点头，“不错不错，这些部门都有人？” 毕瑾犹豫了下为了保住研究所的脸面也点了点头，“对。” 说完就心虚的带着毕盛华往楼上走，“爷爷，去我办公室看看吧。” “哎，好好好。” 路上毕盛华看着门牌上的人事部门、财务部门、行政部门跟毕瑾说道：“我之前还以为你们研究所就你和陈望俩人，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人！” “呵呵呵呵，那个，爷爷你在办公室休息一下，陈望的书包在办公室应该已经来了，我去后面实验室看看他在不在。” 说完毕瑾给毕盛华倒了杯水，毕盛华接过来说道：“行，你赶紧去吧。” 第392章 陈所长他诚实又坦率 改进后的综合测试仪信令模拟功能和射频参数比原来的直接提升了一个台阶，完全达到了他们的预期！ “太好了！太好了！陈所长，有了这台综合测试仪，我们在基站调试阶段就能节约不少的时间了！” “是啊，而且有了它校准频率，到时候还能避免和军区的电台冲突。” 此时向立辉已经把目光看向了另外几台仪器，综合测试仪改进得这么成功，那其他几台应该也一样！ 想到这里向立辉迫不及待的开口，“陈所长，数据分析让安荣来，我们继续测验其他的吧！” 陈望刚想点头，身后的安荣又高兴的喊了声，“毕主任！” “安研究员好。”毕瑾笑笑，走进来一一跟大家打了招呼才跟陈望说道：“陈所长，我爷爷已经在办公室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工厂，我好跟王局长说借车的事。” 因为有毕爷爷还有那么多工具，研究所的三轮车肯定就不行了，还是得麻烦王局长去借车。 陈望听到这句话觉得是该搞一辆四个轮子的车回来了，不然老是麻烦人家王局长去借车也不是个事儿啊。 “陈所长又要去工厂？这次是去哪个工厂啊？又要出省吗？”向立辉有些疑惑，这不是刚从南方厂回来吗？怎么又要去工厂了？ 陈望摆摆手，“不不不，这次不出省，去我们研究所自己的工厂。” “研究所自己的工厂？你们研究所有工厂了？”向立辉声音里全是惊讶，陈望走之前研究所都没有工厂，这离开一段时间研究所怎么就又有工厂了？ “嘿嘿嘿，找谭书记要了个小工厂。” 向立辉听完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要了小工厂……多陌生的词。 这工厂再小那也是工厂啊！ “陈所长准备用这个工厂专门给研究所生产设备吗？” “不是，毕竟我刚从南方厂弄来两条生产线，又把毕主任八级钳工的爷爷请过来当技术指导，还从谭书记那又要了块地扩大厂房，这要是光给我们研究所生产设备也太浪费了。” 陈望说完才发现实验室里的众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怎，怎么了？” 向立辉：“陈所长，你，你从南方厂弄了两条生产线走？” 安荣吞了吞口水，“毕主任八级钳工的爷爷也是南方厂的？” 陈望：“啊。” 曹阳惊呼出声：“意思是你不仅弄走了他们两条生产线，还带走了他们的八级师傅？” “还有点收音机，电台和广播·····” 袁方涛倒吸一口凉气，“陈所长，你们是好好的走出南方厂的吧？” 陈望：“不是，是他们开车送我们出去的。” ······ 陈望把测验设备的事交给向教授他们就带着毕瑾出了实验室。 毕瑾在回办公室路上才问道：“陈所长，你刚刚说又要了块地是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下午去见谭书记顺口要的，正好工业办的主任也在，他已经同意了，让我们把申请用地的材料准备好交上去就行，这就麻烦毕主任了。” 毕瑾：…… “哎，毕主任你爷爷身体没问题了吗？要是不舒服改天去也没事，身体最重要啊。” “已经好了，休息一晚就没事了。” “那就好。” 刚到大楼门口正好遇到王振华，陈望把借车的事说了下，王振华点点头，说了声“好，我马上去。”就走了。 两人这才又继续往楼上走。 到了办公室陈望看着毕盛华精神确实不错才放心下来。 毕盛华看见陈望就先开了口，“陈所长，你们研究所的规模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啊！” 毕瑾心里咯噔一下，完了，他忘了给陈望串口供了！ 结果下一秒他就听到陈望“嘿嘿嘿”一笑：“是嘛？我也觉得规模挺大的。” 毕瑾暗暗松口气。 毕盛华：“外面那么多部门，这人肯定也不少吧？” 毕瑾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生怕陈望来一句：啥啊，都是你孙子一个人干的。 那可就真完了！ 可陈望眼睛都没眨一下就“承认”道：“可不是，人老多了，办公室里都是人！” 毕瑾：“···” 他忘了陈望不是一个谦虚的人了….. 小才：“你可真敢吹！” 陈望心想这算什么吹啊，看他吹个大的。 “毕师傅，而且这么多部门的人都归你孙子管呢！” 毕瑾倏地睁大了眼睛，哪里来的人给他管？ “什，什么？都归小瑾管？”毕盛华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完全不敢想象他孙子管理那么多人的扬景。 陈望一脸肯定，“是啊，谁叫他是办公室主任呢，除了我就他职位最高了！” “哦哦，对对对，小瑾是主任呢，呵呵呵呵，好好，好啊！”毕盛华扭头看向毕瑾，“小瑾，你要好好干啊，不能辜负陈所长的信任。” 毕瑾：…… “知道了，爷爷。” 小才：“六六六！” 这时齐国军在门口敲了敲门，“陈所长，车子来了，可以出发了。” “呵呵呵呵，陈所长你们研究所还有专车呢？” 就在毕瑾以为陈望又要顺势答应下来的时候，陈望却摇了摇头，“没，这是借别人的。” 毕盛华听了一脸的欣赏，“我就喜欢陈所长这诚实坦率的性子，有些人为了充面子说不定顺势就承认说是了，但陈所长就不会！” “嘿嘿嘿，我这人就是爱实话实说。” 毕瑾：……. 小才：……. 陈望：…….好悬，差点在齐国军面前保不住人设！ —— 几人收拾好走到门口的时候，段凌飞已经把毕盛华的工具搬到了车上。 陈望看着开车的王振华说道：“王局长，段大哥会开车，要不就让段大哥送我们过去吧，不用麻烦你了。” 王振华却笑着说道：“这次我送你们过去，下次就让小段送你们了。” “为啥啊？难道段大哥不认识路？” “也有这个原因，不过我怕工厂那边的工人见到你不相信你的身份，他们上次就把我认成研究所的所长了。” 第393章 他不信这种话都有人相信！ “呵呵呵呵，胡主任，那个——” 结果话还没问出口就被胡义打断，“顾厂长，这件事以后就不要提了。”真是脸都给他丢光了。 “啊？这，这，是谭书记不同意吗？”顾峰伍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谭书记好像很护着这个新办的研究所所长，也不知道这所长是什么来头。 “是陈所长不同意。” “陈所长不同意？”顾峰伍忍不住轻笑一声，“呵呵，这个陈所长是不是对五七厂不了解啊，他那生产线弄到五七厂，五七厂的工人会操作吗？” 胡义意味不明的看了顾峰伍一眼，“呵，他不了解？他怕比你还了解多！”连后面有块空地他都了解上了！ 顾峰伍被胡义突然提高的声音吼懵了一下。 然后才脸色讪讪的开口，“胡主任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说人家工人不会操作，人家直接带了位八级师傅回来当技术指导！你说人家还稀罕你的技术员吗？” “八级师傅？他哪请来的？” “南方厂。” “又是南方厂？南方厂是冤大头吗？这送了两条生产线还不够，还把自己厂里的八级师傅都送出去了？”顾峰伍激动得差点破音，恨不得现在就去看看南方厂的厂长脑子是不是进水了，不然怎么会干出这么匪夷所思的事。 之前胡义也跟顾峰伍一样的想法，觉得南方厂厂长不是脑子有病就是脑子进水了，但自从听了谭景贤的话决定把一部希望放在陈望身上后，想法就完全变了。 “什么冤大头，这是人家陈所长的本事！不然那南方厂怎么没有把生产线送给你呢？难道是你不想要吗？” ？？？ 顾武峰又是一阵懵，不是，他今天是出门没看黄历，还是胡主任今天吃火药了啊？ “好了，这件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想别人的生产线还不如专注提升自己。” 顾峰伍：…… “那胡主任，还有件事得麻烦你批准一下。” “什么事？” “这五七厂虽然是个小的配套厂，但双星的边角料全都是他们处理的，这一下子划了出去，我们废角料都没地方放了，我想重新再申请一块地来建个仓库。” 胡义顿了顿，“你想申请哪的？” “我们双星厂周围的地面积都太小了，我看着五七厂后面那块就不错，虽然用来建仓库对双星厂来说远了一点，但那里挨着省道，交通方便，距离远点也没关系了。” 顾峰伍说完就等着胡义答应，他们划了一个配套厂出去，生产线不能给，那总得从其他地方弥补一下吧。 毕竟他们双星可是江宁省电子工业的支柱，这点小小的要求—— “不行。” “啊？”顾峰伍以为自己听错了，“那个胡主任，你刚刚说什么的不行？” “这块地不行，你们如果还想建仓库就换个地方吧。” “为，为什么不行啊？那块地不是空着的嘛。” “昨天之前是还空着的。” “昨天之前·····”顾峰伍恍然，“胡主任，你的意思是昨天有人跟你也提出用地申请，还刚好就是那块地？” “对。” “是哪个厂？最近没有听说哪个工厂准备扩建啊？那块地周围除了五七厂，就是纺织厂，制衣厂——” 胡义打断顾峰伍的话，“别猜了，是陈所长申请的。” “又是他？” “对，又是他。” 顾武峰一脸惊诧，“不是，他申请来干嘛啊，五七厂划出去的时候连工人工资都快发不起了，他们哪来的钱扩建啊！” 胡义想了想，他当时问这话的时候陈望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哦，对了。 胡义看着顾峰伍，“陈所长说他现在没有，以后就有了。” “······” 顾峰伍满脸的惊诧，这，这陈所长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能说出这么惊世骇俗不要脸的话？ 现在没有，以后就有了？ 这种话用来哄小孩子，小孩子都不一定相信！ “胡，胡主任，这话你和谭书记应该不会相信的吧？” 胡义：“没有，我们都信了。” ······ 顾峰伍忍住怒气脚步匆匆的走出工业办，一直等在大门口的秘书见状赶紧跟上了去。 “顾厂长，怎么样，五七厂答应给生产线了吗？” “呵，生产线？别说生产线，连他们后面那块地都没戏了！” “啊？为，为什么啊？” 顾峰伍气得磨了磨后牙槽，为什么？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他不相信谭书记和胡主任真的会因为这么个理由答应用地申请，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哼，好一个陈所长，有机会他一定要去会会，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 五七工厂里。 经过两天时间，工厂工人们已经从一下子有了两条生产线的狂喜兴奋中冷静了下来。 此时大家情绪已经过度到了一边高兴激动，一边忧愁担心。 高兴激动还是因为他们有了两条生产线。 忧愁担心是因为他们工厂没人会操作这些机器，他们把生产线接回来后就小心翼翼搬进了车间，但到现在还是原封不动的摆在车间里，因为厂里没人会组装，也不敢组装。 “哎，你说研究所什么时候派人来啊？” 自从划出双星厂后，工人们已经有一周时间没活干了，武建成便组织大家趁这个时间把厂里翻修一下。 说是翻修其实就是搞了点水泥砖头把破损厉害的地方补一补，修一修。 此时几个人工人就在厂房大门口抹水泥。 “对啊，生产线都接回来两天了，都还没动静，你们说这研究所是什么意思啊？” “不知道呢，那天跟武厂长一起来的，就是被我们认成陈所长的那个局长啊。” “嗯，我知道，王局长嘛，不知道是什么局的局长，但是一看就厉害，像是当兵的，一身正气。” “对，就是他，我听他说陈所长出差去了，还没有回来呢。” “哎，那这陈所长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回来好给我们拿个主意啊！” “是啊，这都没活干一周了，下月工资还能不能发得起啊？” 第394章 目光往下就能看见真正的陈所长了 陈望趴在车窗往外看。 毕瑾开口道：“这厂占地确实小。” 陈望眼睛却落在后面长满杂草的空地上，“嘿嘿嘿，也不小了。” 毕瑾一头雾水，这还不小？刚刚经过的纺织厂和制衣厂至少是这五七厂的十几倍！ “毕主任，从这儿到那儿，再从那儿到那儿，全申请过来！” 毕瑾不敢置信的看向陈望，“这，有3万多平米了吧？” “嗯······”陈望半眯着眼睛打量一番，“3.2万平米吧，怎么？毕主任觉得不够？” “不，不是！”毕瑾心想我又不是你，怎么可能觉得不够，“我是觉得这么大块地，工业办会同意吗？” 陈望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会的会的，胡主任答应了的，毕主任放心吧。” “真的？”毕瑾怀疑这胡主任根本不知道陈望要的是一块三万多平米的地……. “当然是真的，当时谭书记都在，如果胡主任不答应我就去找谭书记。” 毕瑾：……. 一千多平米的工厂要三万多平米的地，毕瑾暗暗祈祷这胡主任有一颗强大的心脏，不然怕受不住。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再加上这时已经开上去五七厂的泥巴路颠簸不已，车上的其他人都没有听到两人的话，不然恐怕都会以为陈望在开玩笑。 发动机轰鸣的声音响起在身后，正在五七厂门口抹水泥的工人们闻声回头。 “噫？谁来了？” “不知道。” 大家说着都不约而同停下了手上的活，纷纷好奇的打量着。 王振华开到离门口十来米的位置才伸出头招呼了声，“同志！” 大家看见是王振华都很高兴，连声喊起了“王局长！” 王振华点点头喊道：“同志，麻烦开下大门，物理研究所的陈所长来了。” “什么？王局长喊的什么？” “是陈所长来了！是真正的陈所长来了！”大家脸上都是惊喜。 此时有人反应过来，“那还愣着什么！快开大门迎接陈所长啊！” “哦哦！对对对，快开大门！陈所长来了！研究所的陈所长来了！” 几人兴奋得连手上抹水泥的工具都来不及放下就激动得跑进了厂房。 “快开门，快开门！” 工厂里的工人听见喊声都一头雾水的跑了出来，“怎么了？怎么了？谁来了？” “陈所长！研究所的陈所长啊！” “什么？陈所长来了？我去叫武厂长！” ····· 吉普车里毕盛华看见工人人欢天喜地的样子感叹道：“陈所长，看来你很受欢迎啊！” 陈望此时早已在一声声的“陈所长”中忘了刚上车时王振华跟他说的话，嘴巴一张就说道：“可能是因为人太优秀了吧，大家都很喜欢我。” 前面的王振华一愣，有些欲言又止。 小才：“你是不是背着我修炼什么厚脸皮大法了？看你这境界，没有几十年功夫修炼不出来啊！” 陈望：“你还真说对了，加上辈子，我都修炼了二十几年了。” 小才：…….说他胖吧，他顺势就喘上了！ 王振华刚停好车周围的工人就跟那天一样都热情的围在了一旁，陈望迫不及待的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他的高光时刻到了！ 结果工人们看见他先是一喜，然后目光就移向了身后。 毕瑾扶着毕盛华下了车，人高马大一身正气的段凌飞也跟着下了车。 大家期待的目光从毕瑾身上移到毕盛华身上，最后在段凌飞身上停了半秒后果断定在了毕盛华身上。 对了！这应该就是德高望重受人爱戴的陈所长了！ “陈所长！欢迎陈所长！” “欢迎陈所长！”大家顿时热情的欢呼起来。 陈望：“？？？他们在叫谁？” 小才：“反正不是叫你，你看他们的目光是平视的，如果叫你的话应该往下。” “好了，你住嘴！” 武建成得到消息急匆匆的从办公室里跑了出来，此时王振华把车停好也下了车，两人见面简单的问了好。 然后王振华就准备给武建成介绍陈望，，“武厂长，这位就是研究所的陈——” 但话没说完武建成就一脸激动的握住了毕盛华的手，“您就是陈所长吧！” 陈望：…… 毕盛华愣了一下，连忙把手伸了回来，“我不是。” 武建成不好意思的一笑又把目光移向了段凌飞······ 王振华见状赶紧引着武建成把目光落在陈望身上，“武厂长，这位才是研究所的陈所长。” —— 周围安静一片，围观的人目光惊愕，脸上全是不敢相信。 武建成更是直接愣成了一块木头。 陈望嘴一咧，“你好啊武厂长，我是物理研究所所长陈望。” 武建成反应过来后赶忙回握住，“啊，你，你好，我是所长武建成，不是，我不是所长，我是五七厂厂长武，武建成····对，对不起陈所长，实在抱歉，我认错人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陈望大方的摆摆手，“没事，武厂长，你没见过我认错也正常。” 武建成脸上一片惭愧和懊恼，“不不不，是我的错，是我太心急了。”如果他等王局长把介绍的话说完再伸手就不会认错人了。 “呵呵呵，武厂长你别紧张，陈所长真的不会生气，他从来不在意这些。” 陈望点点头，对！他是一个大度的人！ 有了王振华的话，武建成才真的松了口气，赶紧把陈望请进了办公室。 等陈望走了之后，因为震惊愣在原地的工人们才深吸一口气回过神来。 不过神情还是无比的惊讶。 “天呐，这……这陈所长才多大啊？这会不会也太年轻了点？” “什么年轻！我看最多不过十五岁！那脸上还有婴儿肥呢！” “嘶！你不想活啦！竟然敢说人家所长有婴儿肥！” “那，那我不说了嘛。” —— 两分钟后。 “不过这陈所长看起来真的还是个孩子嘛。” “对啊，刚下车的时候我还以为是陈所长带来的娃呢！” “哎哟，怎么这么小就当所长了？” “是啊！” 大家一边感叹着，一边又忧心了起来，这么小的所长，真的能帮他们五七厂发展起来嘛？ 第395章 第一个小目标 不过大家没担心一会武建成兴奋的冲出来，“孙超！肖继安！” “哎！武厂长我们在这儿！” “武厂长怎么了？” “你俩过来一下，把毕师傅带去车间，其他人帮忙搬一下车上的工具箱，都小心着点啊，那可是八级师傅的工具！” “嘶？”众人惊呼出声：“八，八级师傅？” “对，八级师傅！来，我跟大家介绍一下·····”这时毕盛华背着双手走出来，武建成激动的高声道：“这位就是陈所长特意给我们请来的八级钳工毕盛华毕师傅，以后就是我们厂的技术指导了！” 众人再次惊得目瞪口呆，他们厂里要有八级师傅当技术指导了？ “我，我没听错吧？我们要有八级师傅了？” “没听错······武厂长说是陈所长特意给我们厂请来的呢！” “大家热烈欢迎毕师傅加入我们研究所电厂！” 大家手都抬起来了才反应过来武厂长好像说的不是他们五七厂······ “武厂长，你刚刚说的什么厂啊，好像不是五七厂啊。” “对！我们厂以后就不叫五七厂了，我们叫物理研究所无线电厂！” 大家愣了一下才高兴的喊道：“好！这个名字好听！” “对！改得好！“ 直接叫做研究所电厂让他们顿时有了种归属感，不然一直叫五七厂的话总感觉还是双星的配套厂。 “以后出去我就能跟别说自己是研究所电厂了的！” “而且这名字一听就感觉不是配套厂，而是生产那种科研产品的大厂！” “对对对！以后我们就叫研究所电厂了！” 武建成见大家立马就认同了这个名字也欣喜不已，这名字是陈所长起的，大家这么喜欢支持说不定能给他留个好印象。 “好了，大家鼓掌欢迎毕师傅！” “欢迎！欢迎！” “欢迎毕师傅！” 伴随着热烈的掌声，大家的欢呼声一阵高过一阵，屋里的陈望听得酸溜溜的。 这刚刚想象的高光时刻也是这样的～ “我知道刚刚那些工人为什么明明都还不认识你，就对你那么热情了。” 陈望看向毕瑾：“为啥？” “因为他们把工厂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你身上了，这是他们的财务表，这两个月简直称得上入不敷出，发工资都快成问题了，照这样下去，被关闭是迟早的事。 所以大家应该把你当作最后的救命稻草了，而且你一下又弄来两条生产线，让大家猛然看见了希望，自然对你感激不尽热烈欢迎了。” “这样啊，嘿嘿嘿，不过这还不是因为我厉害优秀嘛。” 毕瑾：…… “我们现在是关注这个的时候吗？下个月工人一百多个工人的工资就该由我们来发了！” 话音刚落武建成满脸笑容的走进来，“陈所长，大家对新名字都很满意赞同，都夸你这个名字起得好呢！” 陈望：…….这不是他起的名字。 小才：“哈哈哈哈哈！” 突然就不是那么想发工资了…… “呵呵呵，陈所长，那我现在详细给你说说我们工厂的情况？” “不用，大概情况我们都了解，毕主任刚刚把桌子上的财务表看完了。” 武建成脸上有窘迫之色闪过，苦涩解释道：“我们之前主要就是给双星生产机箱、面板、旋钮这些金属或塑料部件，从去年开始双星给我们的订单就不断减少，我们虽然想了其他办法，但奈何技术上······实在不过关，想接点其他厂的活都接不到。” 陈望点点头，“这些我们大概也都知道，这次我们过来除了专门送毕师傅以外还有就是跟武厂长商量一下工厂今后的发展，制定一个初步的计划。” 武建成不敢置信，“陈，陈所长，你的意思是····是我还能参与工厂的管，管理？” “武厂长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想当厂长了？” “不不，不，我想我想，不过我还以为···还以为研究所会指派你们的人过来接管厂长的位置呢。” “不会，武厂长做事认真负责，为原五七厂尽心尽力，所以厂长依旧由武厂长担任。” 小才：“其实主要的原因是研究所也没人。” 但武建成听不见小才的话，听了陈望的话又欢喜又感激，本来他都做好了被调岗的准备，结果竟然还是让他担任厂长！ 高兴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武建成握着陈望的手接连感谢，声音都带上了哽咽。 “谢谢陈所长，谢谢你的信任，我一定会更加努力，不辜负你的信任！” 陈望重重的回握回去，“好，我们也相信武厂长，来，我跟你说说我们的初步计划和第一阶段的目标······” 武建成立马掏出笔记本，“好的，陈所长你请说！” “五七厂变成研究所电厂需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功能定位的转变，从生产配套零件转变成能独立生产电子产品。 当然这就要实现全方位的技术升级，这一点武厂长不用担心，培训技术工人的事由毕师傅负责，而厂里的配套设施和检测设备研究所会负责。” 武建成满脸喜色，“好的好的！” “第二点就是生产指标，考虑到工厂以前只生产过配套设施，我会将生产计划暂时纳入研究所的科研项目计划······” 武建成双眼放光：“好好好！” “最后就是第一阶段的小目标，那就是······” 两分钟后。 武建成双手发抖·····他深深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走神记错了，因为他发现他笔记本上写的小目标居然是三个月内超过双星无线电厂成为江宁省第一无线电大厂！ 天······这种晚上做梦想的事他怎么在白天就想了？竟然还写到了笔记本上！ 快划掉划掉！ “武厂长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明白的？” “啊？呵呵，陈所长，我好像第一个小目标的时间搞错了，这里写成三个月了，应该是三年，肯定是我刚刚太激动听错了。” 陈望站起来看了眼武建成的笔记，“武厂长没有听错，就是三个月。” 武建成一脸痴呆，看向陈望的眼中全是问号。 而陈望语气坚定，“武厂长，我们一起实现这个小目标吧！” 第396章 糖没了？幸好我还有蜂蜜！ 随后陈望就跟武建成去了车间，对于生产线他有几个想法跟毕盛华聊聊。 而毕瑾则去找工人们了解情况，工厂的主体就是工人，工人的想法和需要十分重要，他们需要真正的了解才能在管理上提出合理有效的意见。 两人这一待就是三个小时，看着时间马上要五点毕瑾走进车间提醒陈望和毕爷爷可以走了。 结果毕爷爷摆摆手，“小瑾，厂离家里太远了，刚刚武厂长帮我腾了间休息室出来，我这几天吃住就在厂里了，争取早一点就把生产线改进完后安装好。” “改进？” “对，陈所长提了几个改进意见可以提高一下生产线的效率，我准备照他的方法试试。”毕盛华头也不抬的说道，显然已经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工作中。 旁边的孙超和肖继安也听得全神贯注，他们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还能接受八级师傅的技术指导，这简直就跟天上掉馅饼儿似的！ 武建成听完赶忙给毕瑾保证道：“放心吧毕主任，这几天我也搬到厂里陪毕师傅，绝对把他照顾好！” 毕瑾小时候就知道他爷爷一旦沉浸在工作中就会抓紧每分每秒，他们家离这工厂确实有点距离，毕爷爷肯定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路上。 “好，那麻烦武厂长帮我看着点，一定要提醒我爷爷休息，他一专注起来就容易忘记时间。” “没问题没问题，毕主任你放心，毕师傅现在就是我们厂的宝贝，不仅是我，孙超他们也都会帮着照顾好毕师傅的！” “啊，对对对，毕主任放心吧，我们绝对会照顾好毕师傅的！” 毕瑾这才放心，“好，那就麻烦你们了，我明天让段大哥把我爷爷的日用品和衣服送过来。” “毕主任日用品就不用了，我们厂里有，就送点衣服过来就行！” “好。” 这时远处的毕盛华用扳手敲敲机床，“小宋，把我的风扇给我开一下。” 旁边的孙超和肖继安听到一愣，小宋是谁？ 毕瑾心里突然就有了点难过，小宋是毕爷爷在南方厂带的最后一个徒弟······ 孙超反应过来，直接小跑过去把刚刚从车子上一齐搬下来的旧风扇插上电，然后问道：“毕师傅，调什么档位吶？” 毕盛华听到声音回头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南方厂的车间，跟他学技术的也不是小宋了。 “中档吧。”说完继续说道：“这风扇是我的老伙计了，有些不中用，你使劲儿往下按着才能扭得动。” “哎，好的。”孙超一开始没拧动，照毕盛华说的方法果然一下子就拧动了，“好了，毕师傅，我给你放这个方向了啊。” “行，谢谢你了小伙子。” “不用不用，都是我应该做的。” 毕盛华点点头，这才发现毕瑾和陈望都还没有走，他随意的摆摆手，“你们快回去吧，时间不早了，还有段路呢。” “好，那爷爷我们就先走了。” “走吧走吧。”说着话毕盛华又扭头继续工作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毕瑾跟陈望说了声谢谢。 “谢我····干啥？” “谢谢你走的时候帮我爷爷把他的老伙计给带上了，那风扇陪着我爷爷子在车间里度过了七八个夏天，是我——你哪里来的包子？”毕瑾惊愕的看着陈望。 陈望包了一嘴的馅儿，嚼了两口从油纸里露出又一个白白胖胖的包子递给毕瑾，“厂里的食堂啊，毕主任尝一个，味道还不错。” “我不饿，你自己吃吧，不是，你什么时候去人家食堂里拿的啊？” “什么人家的食堂，现在是我们的食堂了。” 毕瑾：…… “而且毕主任你没找对地方，你不是要了解工人们的生活吗？那肯定得去食堂啊！事关工人们的一日三餐，简直就是生活中最重要的事了！” “那你了解了什么？” “食堂大厨的手艺还不错，要是以后粮食供应得上，工人们肯定要抢着在食堂吃饭。” “工厂的粮食已经供应不上了？” 陈望继续啃着包子，“嗯，这几个包子还是武厂长特意吩咐食堂师傅做的，平日里食堂只能供应粗粮饭和素菜，所以回去先把研究所的供应分一半过去吧，食堂师傅说都有大半个月都没见到荤腥了。” “好，那我们明天给屠宰场的送货员说，让他们后天多送些猪肉过来？” “直接送一头猪吧。”人不沾点荤腥干活哪有劲儿啊。 前排的王振华和段凌飞听着陈望和毕瑾在后面商量送粮食和猪肉的事脸上都是笑容，他们都能想象到到时候那些工人看见整整一头猪的惊讶和欣喜了。 —— 陈望回到研究所又去实验室看了看向立辉他们的测验结果。 向立辉他们已经激动了一整天，改进后的设备完全能达到他们搭建小型基站的要求，现在只要等陈望的系统架构完善，他们就能试着搭建一个小型基站了！ 陈望也挺高兴，接下来他就只需要全力攻克动态频率复用和越区切换控制技术就行了。 此时段凌飞正在食堂里帮陈望打饭。 孙师傅抢过自己儿子手中的饭瓢，“来来来，我来打。” 这时王振华也刚好还了车回来吃饭，见状惊讶道：“嚯！小段，你今天用这么大的盆吃饭啊？” “不是，这是陈所长的，他说孙师傅做的饭菜好吃，要带回去让家里人也尝尝。” 王振华听完点点头，自从毕主任找借口把厨房的糖拿走后孙师傅就做不了甜口的菜了，只要不放糖味道还是不错的。 刚这样想完孙长兴就一脸庆幸的说道：“幸好我从老家带了罐蜂蜜过来，不然这萝卜炖肉都没有糖放勒，陈所长最爱吃甜口的了，我给他多舀一点！” ······· 几分钟后，陈望从段凌飞手中接过饭盆，“今天吃萝卜炖肉啊？看起来不错！” 段凌飞表情有些复杂，“孙师傅说是你爱吃的口味。” 当时陈望都还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直到回到家里和他爸他三叔一起吃了这道菜突然就回忆起了那天的噩梦…… 陈望艰难的把一口甜肉吞下去，不是！他记得他让毕瑾把孙师傅的糖拿走了啊！这到底是哪里来的糖啊？ 陈守进：“旺仔啊，我突然觉得煮饭也不是什么难事，以后你还是别带饭了，咱自己做啊。” 第397章 旺仔他很会买东西呐 就在陈望和他爸他三叔吃着甜口味的炖肉时，陈家大伯陈守文骑着车从公社把陈守进早上寄回去的包裹拿回来了。 路过大队口时大家看见有些好奇，“旺仔他大伯，你这自行车后面载的什么啊，鼓鼓囊囊的。” “呵呵呵呵，是旺仔寄回家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是啥。” “哎哟，旺仔去读书了还惦记着家里呢，肯定是考试又得第一名发奖金了，以前他一发奖金就给他爷奶买东西。” “可不是，旺仔就是有孝心！” “说来也快放暑假了吧，不知道旺仔什么时候回来。” 陈守文笑笑，“应该考完试就回来了吧。” “呵呵呵呵，那正好，到时候我家梨树上结的果子就熟透了，旺仔回来正好吃上，今年果子大嘞！” “还有我家的苞谷，今年我自留地种的苞谷可不是一般的，是我姑父从外省弄来的改良品种，说甜得很，旺仔回来刚好能尝尝！” “好嘞好嘞，那我就先替旺仔谢谢各位了。”跟大家寒暄完陈守文才往老陈家骑去。 此时美凤金凤两姐妹正在路边跟同大队几个女同学聊天，黄霞的哥哥给她带回来了一个非常漂亮的文具盒，黄霞激动得已经等不到明天，现在就迫不及待把美凤她们叫出来炫耀上了。 因为之前美凤和金凤带了很漂亮的笔记本去学校，惹得所有女同学都羡慕不已。 “是不是很漂亮？这也是我哥哥从外省给我带回来的，还是双层的呢，你们看。” “是挺漂亮。”陈美凤点点头。 其他几个女同学更是一脸羡慕，“哇，黄霞你哥哥对你也太好了吧，不是说你哥哥跟人家跑货运去了吗？竟然还记得给你带礼物。” “对啊，还是这么漂亮的文具盒，我们都没有见过，这上面的图案好好看啊！” “哼！那当然，我哥对我可好了，说以后还会给我买更漂亮的文具！他现在三个月出去一次，三个月后我就又能有礼物了，我让他给我买金凤美凤的那种笔记本！” 陈金凤抬眼，“那是旺仔在鹭城给我们带回来。” “那，那又怎么样，我哥下次说不定就要去那什么鹭、鹭城呢！” 这时陈守文骑着车过来，“美凤金凤，你们跟同学说完话快点回来啊，旺仔给你们带礼物回来了！” 陈美凤陈金凤听完欣喜不已，立马转身往家里跑。 陈美凤还不忘了回头喊道：“你们等一下哈，我去看看旺仔给我们带啥回来了，等会就拿出来给你们看！” 说完头也不回的跑回了老陈家。 “真羡慕金凤美凤她们有旺仔这样的弟弟，一会给她们寄明信片，一会给她们买笔记本，这次不知道又是什么礼物。” “对啊，我弟弟明明比旺仔还大，但平时不抢我东西就阿弥陀佛了，哪还敢指望他送我东西。” “别说弟弟了，我哥还不是一样，上次摘了那么多桑葚让他分我几颗都不干，小气吧啦的！” “这样说来黄霞的哥哥也好！” 黄霞听到这话一颗泡在酸水的心才好受了些，不过她倒要看看这次旺仔又给陈家姐妹买了什么，如果还是明信片和笔记本肯定比不过她的双层文具盒！ 刚这样想完，只听见身边的同学们惊呼一声，“哇！好漂亮！” 黄霞下意识转头看去，只见陈美凤和陈金凤穿着一身她们从来没见过的漂亮裙子从老陈家大门小跑了出来。 竟然是裙子！ “哇！美凤金凤，这是旺仔给你们买的吗？太漂亮了！” “对啊，我在县城里都没见过这样款式和颜色的裙子，旺仔在哪里买的啊？太好看了！” 美凤和金凤牵着裙摆模仿电影里的女星跳舞的样子转了一圈儿，满脸都是笑容，“是不是很漂亮？” “漂亮死了！” “天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裙子啊！” “这，这真是的旺仔给你们买的吗？” 金凤笑得眉眼弯弯，“对，是旺仔给我们买的。” 黄霞一颗心顿时又跑进了酸水里，气恼的跺跺脚，这个旺仔怎么这么会买啊！ “那裙子那么漂亮，美凤她们几姐妹看到裙子肯定会喜欢的。”饭桌上陈守明笑着跟陈守进说道。 陈守进点点头，随后又一脸奇怪，“旺仔，你说你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一点都不心细，买东西咋这么会买啊？” 陈望：……. 小才：“别垮着脸了，快吃口萝卜甜甜嘴！” 陈望扒了两口白饭，“爸，那以后你的礼物我亲自给你买。” ——— 第二天在校门口陈望正好碰毕瑾，可毕瑾竟然是骑着自行车来的，陈望看得目瞪口呆。 不开玩笑，这二八大杠他站起来都蹬不完一圈儿，中间那道杠绝对要卡裆。 小才：“你可以从斜着绕过那道杠骑啊。” 陈望知道那种骑法，但他肯定不会骑，不是他没有那种技术，是他的身份不允许他用这种方式骑！ 小才：“其实就是没技术。” 陈望不听，打量着毕瑾的自行车，“毕主任，你咋骑车来上学了啊？” “方便啊，以后也不用段大哥还特意送我一趟。” 毕瑾下来推着车跟陈望一起进学校，陈望想起糖的事赶紧问他，“毕主任，上次我让你把孙师傅的糖拿走藏好了吗？” “放在我办公室呢。” 陈望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孙师傅为了做甜口的菜竟然还自掏腰包买糖，这到底是对糖有啥执念啊！ “陈望！毕瑾！” 听见喊声两人一齐回头。 “嘉扬！”陈望高兴的挥手，“许甜，思婉！” 陆思婉笑着小跑两步过来，“陈望，我听嘉扬说你和毕瑾都请假了，还请了十天，你们去干什么了啊？” “交流学习去了啊。” “又是去鹭城了？” “没有，这次去了毕瑾的老家南方省。” 周嘉扬疑惑，“南方省？南方省难道也举办数学交流会了？” “你们大家先聊，我去放下自行车。” 大家一下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毕瑾的自行车上。 “哇，毕瑾你骑车上学啊？”陆思婉惊呼一声，满眼都是羡慕。 现在自行车对普通家庭来说都是奢侈品，所以骑自行车来上学的学生很少很少。 当然对于许甜陆思婉和周嘉扬三人来说，羡慕的是不是周嘉扬有自行车，而是能骑来上学。 “我有一辆小的自行车，但是我妈妈非说骑车上学不安全，一直都不让我骑。” “因为你们家离学校不远，我家有点远我妈妈才同意的，那我先放车去了，等会教室见。” “好的！” 这时陈望笑呵呵问周嘉扬，“嘉扬啊，咱外婆最近好吗？” “挺好的，昨天还念叨你呢，说都小半月没去看她了，我说请假了。” 陈望立马笑得合不拢嘴，“嘿嘿嘿，那你告诉外婆，我明天中午就去看她！” 第398章 三万平就不合理了？他觉得很合理啊 其他班的同学们都还在嬉戏打闹享受早读前的空闲时间时，此时特有班的同学们已经坐在教室里认真读书了。 坐在教室门口的同学正准备回头扔垃圾，抬眼却看见了进门的陈望，当即就惊呼一声：“陈望！你回来啦！” 喊完张开双手就向扑了过去，把陈望抱了个结结实实。 陈望脑袋有一瞬间的懵，虽然他很优秀很受大家的欢迎，但这······是不是也有点太过热情了？ “陈望你可终于回来了！”同学又激动的大喊一声。 陈望艰难的抬起头出来，“张琦，我知道你很想我，但你先把我放开。”他快喘不过气了····· “我叫张超。” “······那张超，你先放开我。” 张超丝毫不介意陈望已经连着两次叫错了他名字，一脸的兴奋，“你终于回来了！再不回来我们都要顶不住了！” “什么顶不住了？”毕瑾放好车也进了教室。 “嗷！毕瑾，你也回来了！我们有救了啊！”张超嚎完又热情扑向毕瑾，然后被毕瑾一个错身让开，“什么有救了？” 张超扑了个空也不尴尬，顺势就抱住了门框，“你们不知道，自从你们走了之后老师们一天提你们八百次！” 这时前面的同学们听见张超的声音也激动的冲了过来，“啊啊啊啊！我们的救星回来了！” “是陈望！陈望回来了！” “陈望，我们可想死你了！” 毕瑾见状默默又退了一步出去，陈望转眼就被大家团团围了起来。 陈望已经不太喜欢这种“众星拱月”的扬面了，因为之前在永兴公社享受够了，他又不是一个虚荣······ 小才：“旁边凳子，你站上去就高了。” 陈望转身麻溜儿的站了上去，瞬间笑得牙不见眼，“嘿嘿嘿，刚刚大家说什么？人太多了，都没有听清。” 小才：“不要脸！” 陈望：“什么不要脸？我只是让大家直抒胸臆，多多表达自己而已！” 同学们听完就开始七嘴八舌，“我们说你可终于回来了！再不回来我们都要被各科老师念叨死了！” “就是，一遇到难题老师们就要感叹一句，你们怎么连这道题都不会做，要是陈望毕瑾在，绝对能做出来！” “还有戚老师。”说话的同学把手中的书一扔在桌子上，模仿着戚雁玉的语气，“你们自己看看这篇作文，要是陈望在，绝对能写出一篇结构严谨，用词优美，立意深刻的上乘佳作！再看看你们写的，没一篇让我满意的！” “对对对，周涛你模仿得可像了！” “所以你们要是再不回来，不仅是老师，我们也要熬不住了啊！” 这虽然跟陈望想象的原因有点出入······ 小才：“这还只有点出入？这不是南辕北辙嘛？” 陈望：“怎么可能是南辕北辙，老师念叨我还不是因为我优秀？” 陈望脸上笑容不减，“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这时张子豪突然提高声音，“陈望，陈望，我可不是因为这个才想你的！” 陈望双眼骤亮，“哦？这位同学请勇于发言！” “我是发自内心想你的！你等会能不能帮我讲一下英语语法？” 陈望：….. 小才：“这很发自内心了。” “陈望，我们刚刚就是抱怨抱怨老师，其实也都是真心想你的！” “对，我每天睡觉前都想你！” “放屁，你把最难的数学题都在放睡觉前做，那个时候你当然最想陈望了！” “呵呵呵呵，那个，陈望，能帮我讲几道数学题吗？虽然已经问过齐思远，但他讲的方法我根本听不懂，还是你讲的通俗易懂一些。” 陈望听着同学们的打趣哈哈哈一笑，“没事没事，等会下课就给你们讲。” 现在讲题对陈望来说简直就是最简单的事儿，而且之前从寝室搬出去的时候大多数同学们都帮了忙，平时扫地打饭大家也都争着帮他干，现在大家需要他帮忙他当然也不会拒绝。 再说他现在还是好学生榜样呢，得起好带头作用！ ······ 好学生榜样陈望下午放学的时候书包都差点被撑破，里面全是同学们给的零食。 “哎呀，我都说不要了，结果大家还一个劲儿的给。” 毕瑾听完指指自己书包，“我书包里还有一包零食呢。” 陈望一脸惊讶，“你也想让我讲题？” “不是，我妈妈给你买的。” “毕瑾，我发现你妈妈这人特别好，不仅人长得漂亮有气质，而且还大方！”陈望真心实意夸奖道。 毕瑾却脚步一顿，“你怎么知道我妈妈长得漂亮有气质？你见过她？” 幸好陈望脑子反应快，顿时就摇头，“没有，我猜的，不都说相由心生吗？你妈妈心这么好，人肯定也漂亮！” 说完这一通陈望自己都惊讶了，果然人还是得逼一逼自己，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说出这么有水平的话！ 毕瑾也惊讶，感慨的看了陈望一眼，好像也在说你竟然还能说出这种话？ 陈望：…….嘿嘿嘿。 段凌飞看见陈望出来后就赶紧给他招手，他今天换了个位置停车，怕陈望看不见。 陈望小跑过去，“段大哥，以后你就只载我一个人了，毕主任自己骑自行车。” 段凌飞点点头，然后看向推着自行车的毕瑾说道：“那毕主任骑车的时候注意安全。” “谢谢我会的，对了段大哥，等会还要麻烦你帮我爷爷送一下衣服。”毕瑾一口袋衣服递给段凌飞。 “没问题，等会把陈所长送到研究所我就去。” “麻烦段大哥了。” 说完毕瑾又把书包里的零食提给了陈望，“今天实验室应该不忙吧？” 陈望赶紧接住，“哎，你轻点啊，我听见里面有玻璃罐头了，等会碎了怎么办？” 把零食放好了后陈望才继续说道：“今天不忙，我得跟向教授他们重新讨论下越区切换的问题。” “那我就不过来了，我得先去食堂找孙师傅商量分给工厂供应的事——” 陈望听到这里打断道，“毕主任，再麻烦你个事，麻烦你直接给孙师傅说一下，我真吃不来甜口的菜，求他下次别再放糖了！” 其实陈望上次就想说，但大家考虑到孙师傅的心情一股脑儿的都在夸，他要是在那时候说不好吃那不是显得他很不会说话？ 于是他就忍住没说，然后回头让毕瑾去把孙师傅的糖给拿了。 但现在不得不说了，因为孙师傅简直就是“方法总比困难多”的代表，不管你提不提供糖，反正他都要放。 通过这件事陈望明白一个道理，话，果然还是明明白白说清楚方便！ 毕瑾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还有件事，土地申请的材料都已经准备好了，那我直接给齐主任麻烦他交给工业办了？” “可以，上次我给他说了，你直接拿给他就行，不过毕主任你确定面积是对了的吧？” “33200平米。” “对，就这么大！” 其实毕瑾写的时候完全没底，但陈望坚持他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写上去。 不过他觉得工业办主任大概率不会同意，这对他们现在的规模来说申请的面积也太大了···· 不是个合理的要求。 —— “三、三万三千两百平米？这合理吗？”胡义瞪着铜锣大的眼睛一脸不可思议，“齐主任，这陈所长是不是多写了个零在上面？” 齐国军听完惊讶不已，因为毕瑾把资料交给他的时候就说如果胡主任问他是不是写错数字了，就回答说没有。 他当时还以为毕瑾随口说的，结果没想到胡主任还真问了！ 齐国军感叹完就按照毕瑾的嘱咐回答道：“没有。” “没有？”胡义更震惊了，“不是，他们一个一千多平的厂一下子能扩张三万平去？” 齐国军：“这我就不知道了。” 胡义：…… “那胡主任，我就先走了。“ “哎等等齐主任，麻烦你回去跟陈所长说说，这申请的面积实在太大了，就算我这边同意，人家计委建委那边也不会同意的，你让他改小一点，最多·····” 胡义想到谭书记咬咬牙，“最多两万！” 齐国军：“哦，好的。”然后说完就走了。 胡义：…… 这，这到底都是什么部门的主任，怎么跟陈望一样噎人啊！ 陈望是跟向教授他们讨论完问题才知道这个消息的。 毕瑾对此直接说道：“要不我们改成两万？其实两万也很多——” 陈望直接把头摇成拨浪鼓，“不行不行，说好的三万三千两百平就三万三千两百平，少半平米都不行。” “······你跟谁说好的？” “武厂长啊。”虽然他当时一脸玄幻的表情显然不信，但正因为这样陈望觉得这件事更得办下来了，不然那不真成吹牛的了吗！ 毕瑾想了想，“那你要去找谭书记吗？” “不用，这点小事我先去找胡主任说说。” 毕瑾听完表情又复杂起来，这点小事…… 陈望心想胡主任不答应他才去找谭书记，明明答应了的事怎么能说反悔就反悔呢！ “哦，对了，刚刚段大哥给我爷爷送衣服回来时说，工厂那边的生产线今天已经安装完一条了，最多后天就能开始运转，培训工人的话，我爷爷准备一边带着大家上手操作一边培训，所以我们得尽快把生产材料送过去。 但今年国家的生产统计已经结束，恐怕没法申请配额了，那我们从哪里找生产材料？” “我们不是从南方厂带了不少收音机，广播和电台回来吗？先用这些跟其他配件厂换一些，然后我再跟省计划委申请一些，再加上我们研究所的指标应该能生产出第一批产品。” “那我们第一批是生产收音机还是电台？” “都不是。” “都不是？那我们要生产什么？” “电视机！” 第399章 这可不是谁都能办到的！ 毕瑾生平第一次沉默这么久，主要是他不知道说什么。 “毕主任，你咋不说话了？你觉得咋样？”偏偏陈望还要问。 毕瑾看了一眼此时的陈望，背后背着被零食“炸开”的书包，手上抱着布口袋里也是满满的零食…… 但开口就是让一个前几天还只能生产零件的配套厂现在直接生产电视机······ 这种想法恐怕只有陈望才敢有了吧。 可刚刚用地申请才遭遇了挫折，这会他再说这个想法不行的话就算是陈望也有可能被打击到吧？ 毕瑾斟酌着用词，“我觉得想法不错，但——” “嘿嘿嘿，毕主任也赞成就好！好了，毕主任你也快点回家吧，骑车注意安全，我先走了，段大哥都在等我了。” 留在原地的毕瑾：？？？？不是，他什么时候也赞成了？ 小才：…….想要快乐吗？想要快乐就跟他宿主一样别人说话只听自己想听的就行了。 —— 三轮车上，陈望扒拉着自己的零食问段凌飞吃不吃。 “谢谢陈所长，我不喜欢吃这些。” “嘿嘿嘿，那我就自己吃了啊。”说完就开了个大白兔奶糖含在嘴里。 陈望吃糖不喜欢嚼，一颗奶糖含在嘴里都到家了才慢慢化完。 跟段凌飞告别之后，陈望进了院子，此时陈守进和陈守明上夜校都还没有回来。 陈望刚在研究所跟向教授他们一起在食堂吃了饭也不饿，正准备回屋把作业写了突然想起什么赶紧把书包打开，然后把孙师傅硬塞给他的蜂蜜拿了出来。 说来陈望都没有想到，那道萝卜炖肉里放的居然不是糖，而是蜂蜜！ 这个年代的蜂蜜那可是纯野生的，怪不得那么甜呢。 陈望打开玻璃盖，凑近嗅了嗅，瞬间一脸陶醉，这香味······后世超市里卖的蜂蜜这跟这个完全没有可比性！ 迫不及待去厨房用勺子舀了点起来尝尝，刚刚的大白兔奶糖都黯然失色了！ 陈望当即就决定冲碗蜂蜜水来喝！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小才：“啊～～开在春风里～～” 陈守进提着书包站在门口，“什么开在春风里了？” 突然的声音把陈望和小才吓了一跳。 小才：“你爸咋神出鬼没的呀！” 陈望：“你爸才神出鬼没呢！” “我没有爸。” 陈望顿时愧疚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戳你痛点的。” 小才：“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个智能了？” 陈望：…….确实忘了。 此时陈守进走进来用手在陈望眼前挥了挥，“旺仔，旺仔？” 陈望“啊”一声，“爸，你把我吓一跳！” 陈守进直接端起陈望冲好的蜂蜜水，“旺仔啊，读书别太用功了，你看读得反应都慢了，我这都站快站两分钟了你才反应过来。” 陈望：…… 说完就大喝了两口，“嗯？蜂蜜水？” “嗯，怎么样，好喝吗？” “好喝，跟你爷以前在山上弄下来的一个味儿！不过你这哪来的？” “我们食堂师傅送我的。” “送你的？这么好？” “嗯嗯，孙师傅人特别好。” “那桌子上的零食呢？怎么那么多，你买的？” “不是，也是同学送的。” 陈守进不信，“同学送的？同学送你午餐肉，还有罐头？” “哦，那是同学的妈妈送的。” 陈守进立马酸溜溜的，他也有同学，怎么就没有同学送他呢！ “这碗爸你喝吧，我重新再冲。” “嗯，记得给你三叔冲一碗。” “我知道。” —— 次日一大早一辆小货车载得满满当当的从省道开到了原五七厂门口。 看着光秃秃没有牌子的工厂，送货的司机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找对地方，便按了一下喇叭。 守门的大爷听见喇叭声一边往外走一边困惑，大清早的怎么有车来啊？ 此时来得早的工人刘福回听见声音也走了过来，“张大爷，有车来了？” “是哇，不知道是干嘛的，我正要去看。” “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从小门出来，司机看见有人出来从车窗伸个头出来，“请问，这里是物理研究所无线电厂吗？” “不是，你找错了，这里是五七厂。” “哦哦，不好意思。”司机把头伸回去就准备掉头。 旁边的刘福回总觉得这名儿有点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无意余光瞥见自家工厂门口原本挂厂牌的地方光秃秃的时才猛然反应过来。 他们不就是物理研究所无线电厂嘛！ “哎！哎师傅！司机师傅等一下！” 司机听见喊声踩下油门，又把头伸出去，“怎么了同志？” “我，我们就是！我们就是物理研究所无线电厂！” 司机这次却有些将信将疑了，“真的？” “是是是，真的是，我们前天才改的名字，我们一时还没适应，你看那块挂厂牌的地方是不是空着呢？那就是新的厂牌还没有做好，做好就挂上去了。” 这时守门的大爷也想起来了，“啊，对对，物理研究所无线电厂就是我们，我们原来叫五七厂，改名字了。” “哦，我说呢，怎么还能有人把自己工厂的名字记错的。” “呵呵呵呵，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过师傅，你找我们厂干什么啊？” “我是给研究所送供应的，不过今天他们让我送这工厂来。” “供？供应？” “对，你们把门开一下，我开进去好卸货。” “好好好，马上！”刘福回激动的跑回去，“张大爷，快快快，开门，是研究所给我们送的供应！” “哎！我马上开！” “吱扭”一声，有些锈迹的铁门被两人往两边推开，端着脸盆正好出来洗漱的武建成见状一脸懵，“刘福回，这车干嘛的啊？” “武厂长，武厂长，这是给研究所送供应的车！” “给研究所送供应的？那送错地方了啊，我们这是工厂啊。” “不是不是，是，是给研究所送供应的车，但这车上的供应是送给我们，我们工厂的！研究所送给我们的！” 话音刚落司机就停好车伸出头来，“车上东西挺多，还有一头大肥猪，你们多找几个同志帮忙搬一下，我赶时间回去呢。” “哐当”一声，武建成手中的盆掉在了地上。 一，一头大肥猪？ 但此时武建成已经顾不上洗脸盆的事，随便捡起来放一边就冲了过来，边跑还边喊，“快！叫大家来帮忙搬东西！” ······· 孙超和他爸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厂里热闹无比，每个人都是一脸笑容，高兴得跟过年一样。 “春婶，大家这是怎么了？怎么都这么高兴啊？” 孙超爸也是一脸疑惑，“对啊，怎么大清早的还把大门打开了呢？” “大喜事，大喜事啊！” “什么大喜事啊？” “今早上研究所给我们送了满满一车的供应来！还有一头大肥猪呢！武厂长说我们今天中午吃白菜炖猪肉嘞！” 孙超和他爸一愣，研究所竟然还给他们送供应了？ 随即也是一阵狂喜，“哎哟，这是真的吗？” 这时另一个大婶走过来，“哈哈哈，真的真的，东西大家刚刚才帮忙搬进食堂呢。 你们父子俩中午就端个大点的盆去打菜，多打点肉回去，孙超他妈前段时间不是又病了一场吗？正好回去补补。 还有孙超他弟弟，十三、四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肚子里长时间没油水身体哪里长得好哦，得多吃一点！” 孙超连连点头，“我知道的婶子。” “孙超你也要打起精神来，跟着毕师傅好好学，我们厂一定会越来越好的，到时候带你妈妈好好去大医院检查一下，说不定能治好的。”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中午孙超就端着大半盆白菜炖肉回家了，在楼下的时候却碰见了李萍萍。 “萍萍？你怎么来了？” 李萍萍晒得通红的脸上闪过一丝娇羞，眼中却是压都压不住的喜意，“超哥，我爸妈同意我们处对象了！还说，还说·····你如果能拜你们厂里来的八级师傅为师，他们就让我…嫁给你。” 最后三个字李萍萍因为害羞说的极小声，但孙超听见了，顿时也激动兴奋得一脸通红，“真的？阿姨叔叔真的这么说？” 李萍萍点点头，“嗯，他们还说自行车也不要你买了，他们给我们买，但前提是你要成为八级师傅的徒弟。” “好好，我一定拼命表现，努力争取当上毕师傅的正式徒弟！”孙超高兴得不行，差点把盆里的菜给晃出来。 “哎！你小心点，别把菜倒出来了。”李萍萍说完看着盆里大块大块猪肉眼睛一亮，“超哥，你们食堂的供应恢复了吗？竟然还有这么多猪肉！” “嗯，这些都是研究所送过来的！” “真的？那太好了！看来加入研究所真的是正确的决定，你们厂眼看着就越来越好了！” “这都多亏了研究所的领导，陈所长真的是一个非常厉害非常好的人，我们大家都庆幸当初做表决的时候举了手，不然现在还在担心工厂会不会被关闭的事呢。” “确实，你不知道，我听说就连我们顾厂长都羡慕你们陈所长弄回来的生产线和八级师傅呢！” “呵呵呵呵，这事儿除了陈所长没人能办到的。” 孙超也是听毕师傅说才知道原来南方厂之所以会送两条生产线和那么多产品给陈所长，还让他那么顺利的带走毕师傅，是因为陈所长帮他们改进了很多设备仪器，真正实现了跨越式的技术革新！ 第400章 横幅还真上报了 陈望本来打算休息日的时候再去工业办找胡义，结果没想到周五的时候胡义竟然自己上门了。 “胡主任？你确定是工业办的那个胡主任？” 段凌飞点点头，“对，齐主任不是见过他吗？他说就是工业办的胡主任。” 毕瑾听完有些奇怪，“这胡主任这时候过来干什么？难道是来送驳回的申请材料的？然后亲自看着我们把面积改小？” 小才：“嗯····我觉得毕主任这个猜测有点道理，看吧，这就叫贪心不足蛇吞象，都叫你少要点了，少量多要，时间长了说不定那块地就全部要过来了。” 陈望爬上三轮车，“到研究所就知道胡主任来干嘛了。” 段凌飞看陈望已经上了车就对毕瑾点点头，“那毕主任你骑车注意安全，我们就先走了。” “嗯，好。” 自从陈望决定要让工厂生产电视机后就一直忙着设计各种图纸，虽然从小才那里得到了这个时期各种类型电视机的设计图纸和数据参数，但并不是就能直接搬运套用。 因为受现阶段生产技术和工艺，还有材料供应的限制，好多地方都得改进。 所以从产品设计图、电路原理图，再到PCB版图还有结构图等都需要陈望重新设计。 段凌飞稳稳当当停下三轮车，然后才转身提醒陈望到了。 “好的，段大哥谢谢了啊。”陈望把图纸本塞进书包就往研究所走去。 门口的赵峰立马站起来声如洪钟的喊道：“陈所长好！” “赵大哥好！”陈望咧着八颗大牙回道。 等陈望走了之后赵峰才趴在窗口上喊段凌飞，“飞哥飞哥！” 段凌飞看过去，“怎么了？” “陈所长最近爱上画画了吗？我看他最近坐车上都在画，陈所长画的都是什么啊？”赵峰特别好奇，就想知道那陈所长那么聪明的人画的画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不知道。” “不知道？你长那么高，余光瞄一眼也看到了啊！” 段凌飞：：看到了，但看不懂，所以不知道。” 赵峰双眼立马射出崇拜的光芒，“陈所长不愧是天才，画的画别人竟然看都看不懂！” 段凌飞：…… 陈望刚走办公楼大门口，身后就传来毕瑾的声音，“陈所长。” 陈望回头一脸惊讶，“你都到了？你今天骑这么快？” 毕瑾直接把车放到门口的花坛处，“嗯，是比平常骑得快了点，主要是我也想快点知道胡主任过来是干什么的。”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楼上走去。 “毕主任，你是不是特别担心胡主任不同意啊？” “我是觉得你申请那么大块地肯定有自己的用处，如果胡主任不同意说不定就会打乱你的计划。” 小才：“哈哈哈哈哈，笑死，根本没有用处，就是单纯想要——” 陈望：“毕主任猜得没错！我对这片地十分重要的规划，它对我们工厂今后的发展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啊！” 小才听完陈望这铿锵有力的话都有些懵了，“······是，是这样的吗？” 毕瑾神色严肃的点点头，“行，我知道了，等下我会尽全力帮忙说服胡主任的！”说完毕瑾就开始在心里打草稿，幸好他之前做了些功课。 作为工业办的主任，胡义最看重的肯定是他们工厂以后能给江宁省电子工业创造什么样的价值，这价值也可以从多个方面体现，比如技术革新、增产增能、甚至接到军用订单······先吹，不是先说哪个好点呢？ 就在毕瑾认真思考的时候，陈望已经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结果里面的胡义闻声抬头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陈所长，你们工厂的用地申请我已经批了。” 已经打好腹稿的毕瑾：？？？这跟他想象的不一样。 小才：“宿主，应该是你开门的方式不对，关上重新试试。” 陈望怎么可能试，嘴角一扬就走了过去握住了胡义的手赶紧落实，“胡主任，太谢谢你了。” 完了还要确定一下，“是批的那块三万三千两百平米的地吗？” 胡义嘴角的笑容僵了一下，“是，是那块三万三千两百平米的地。” “那真的太谢谢你了胡主任。”说着把书包放沙发上，“来来来，胡主任，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研究所的毕主任，毕主任，这是工业办的胡主任。” 毕瑾先伸出手，“胡主任好。” 胡义脑子懵懵的，反应了好一会才伸出手，“你，你好。” 说完又跟陈望感叹，“这毕主任·····也年轻得很啊。” “毕竟我们研究所用人不拘一格，能者居上。” 胡义点点头，他好像听谭书记说过研究所一切由陈望说了算，那看来这毕主任就是陈望自己招进来的了。 想到来的目的，胡义没有多关注毕瑾，侧身从带来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报纸，一脸喜意的看向陈望，“陈所长，你看这份报纸上的照片里这两个人手上拿的横幅，上面是不是写的你们研究所的名字啊？” 陈望接过来一看，只见一张集体合影上，站在前面的许文珀和聂向东手中拉着一条“江宁省物理研究所”的横幅，正是陈望走的时候托技术员带给许文珀的那条。 “嘿嘿嘿，毕主任，你看我就说许厂长会答应的吧。”陈望笑着跟毕瑾说道。 毕瑾：…… 对面的胡义听完脸色更加欣喜起来，“所以陈所长，那上面写的南方厂联合你们研究所进行了技术改革也是真的了？我看上面好多项技术呢！” 陈望扫了一眼上报的技术，发现有关军方电台的一项都没写，应该是因为保密的原因，但即使这样，其他设备改进的技术加起来也有八九项。 一次性改革八九项技术，南方厂直接被授予了“先进生产者”的荣誉称号，还受到了四机部领导的表扬，下一年的生产配额和指标直接翻倍！ 啧啧啧，还是要少了啊！ 陈望放下报纸，“对，是我们一起改进的，不过胡主任关心这个干什么？” “哎呀，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关心啊！这南方厂以前也没有闹出这么大动静，陈所长一去就取得了这么大的成功，功劳是谁的我能不知道嘛！” 胡义说这话其实是试探，因为他也摸不准这到底是不是陈望的功劳。 主要陈望的年纪太小了······他很想相信，可理智又告诉他这根本不可能，万一不是，那期望落空的滋味也不好受。 但如果不是，又没法解释南方厂送那么多东西给陈望。 双重心理折磨之下，胡义实在忍不了，所以这才不等陈望放学就急匆匆赶来研究所等着了。 第401章 一只羊也能薅几次 顿了顿后，又忍不住补充了句，“只是我的功劳大一点而已。” 旁边的毕瑾紧接着开口，“哪里是大一点，改进的方法都是你提供的，这主要功劳都在你啊陈所长，你说是不是胡主任？” 这话一出胡义还有什么不敢相信的，顿时高兴得“哈哈哈”大笑起来，连连赞同，“是是是，技术革新技术革新，最重要的肯定是革新的方法，不然一切都是空谈！” 畅快的大笑一番后胡义深吸一口气感慨道：“世上果然有很多我们这些普通人无法理解的事啊，谭书记说得对，我应该把眼光放长一点，胆子大一点！” 陈望眼神一动，把桌子上茶杯往胡义面前推了推，“胡主任喝茶。” “哎，好，谢谢陈所长。”胡义伸手端起茶杯，用杯盖子撇了撇茶叶，然后喝了一口。 陈望见胡义喝了茶才开口道：“胡主任，你能帮我给四机部申请一下电视机的生产指标吗？”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胡义咳嗽得惊天动地。 “胡主任，你喝慢一点啊。” 胡义听完心一堵咳嗽得更凶了。 陈望见状赶紧把他手上的茶杯接过来放桌子上， 胡义缓过来后说了声谢谢。 陈望：“不客气。”他们就三个杯子可不能摔了。 又缓了一会儿，胡义才看向陈望问道：“陈所长啊，你知道生产电视机有多难吗？” “知道啊，所以这才麻烦胡主任帮忙申请嘛。” “不是，我说的不是指标的事，当然，这要获得批准也是一件非常难的事，可更难的是技术、生产设备和零部件供应啊！” “这个胡主任不用担心，我来想办法，你只要帮我把生产指标拿到手就行。”现在的电视机可不是你想生产就能生产的，必须得到四机部批准才行。 胡义见陈望一心想要生产电视机已经着急了起来，他刚刚还做着之前“小饼干”变成真饼子的美梦呢，觉得那天陈望说的话也不是没有实现的可能。 结果下一秒就听到陈望说要生产电视机，让一个前身生产无线电零部件的配套厂去生产电视机，这简直跟让自行车厂直接去生产汽车有什么区别？ “陈所长，是这样的，我觉得你们工厂先生产收音机、广播电台这些就很好，等到——” “胡主任，你刚说胆子要大一点。” “是，是要大一点，但也不能这么大啊！”胡义一脸苦相，很想大吼一句：步子太大容易扯着蛋啊！ 但对面又是才十一二岁的娃娃。 哎哟！ 他怎么这么难哟！ “胡主任，我想请教一下，就是如果我们工厂想申请这个生产指标的话，需要满足什么条件呢？”毕瑾思考了下问道。 胡义叹口气，“既然你们想生产电视机，那我考考你们，电视机最重要的核心是什么？” 现在电视机这东西很多老百姓连听都没有听过，胡义觉得就算陈望知道得多一点，但没见过的东西肯定还是不了解，他决定从这方面打消他的念头。 这问题毕瑾确实不知道，他知道电视机，但涉及生产零件和技术这些专业的问题就不清楚了。 “是显象管。” 胡义没想到陈望还真知道，“对，不过陈所长你知道我国现在一年能生产多少显象管吗？” “胡主任你能直接说条件吗？” 胡义：….. 好！既然这样就别怪他说话难听了！ “至少你得生产出一台电视机摆在四机部领导的办公桌上才行！”胡义忍不住轻哼一声，“你没有显象管就生产不出电视机，但你没有电视机上面也不会给你批显象管，这根本就是个死循——” “胡主任确定只用生产出一台电视机就够了吗？” ？？？？什么叫只用生产出一台电视机就够了？ “那个，陈所长可能没听清我刚刚的话，这个显象管——” “显象管我有。” 在胡义不可置信的目光下，陈望解释道：“而且来源也是合法的，我们跟首都的华科院有合作，他们送过来的一批设备仪器中就有三根显象管。” “三、三根显象——啊不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陈所长，你们研究所跟首都华科院还有合作？” “嗯。” 胡义突然起身踱步起来，等了会倏地又看向陈望，“陈所长，那其他的核心部件呢？” 陈望本来想说他可以用产品跟别的厂换，但话到了嘴边却自己变成了，“那就麻烦胡主任帮我找一下了。” 说完他觉得这个主意真不错，地方工业办在调动生产物资方面有一定的权利，给他弄一套核心部件来应该不是问题。 胡义脸一僵，“陈所长·····应该不是刚刚才想到吧？” “胡主任猜得真准！” 胡义又深吸了一口气。 小才：“你就不能骗骗胡主任吗？他看起来都快哭了。” 陈望：“我夸他猜得准还不行？这也太难伺候了。” 小才：……他好怕他宿主有一天会被套麻袋。 结果胡义被气成这样，转头回来咬咬牙还是同意了，“行，不过我弄来了陈所长可要保证生产一台出来！” “没问题。” “好，那陈所长等我两天，两天之后，东西我直接让人送到你们工厂。”说完胡义就提上了自己的公文包。 陈望一脸笑容的站起身来，“那我就等着胡主任的好消息了。” 旁边毕瑾起身，“胡主任，我送你出去。” 胡义顿时觉得自己终于遇到“正常”的人了，看着毕瑾眼神都感动了起来，“那就麻烦毕主任了。” “不客气，胡主任请。” 胡义点点头，看来毕主任被陈望招来当主任是有道理的！这才是正常流程！ 陈望等毕瑾送胡义出去后就忍不住哼起了歌，他真是太机智了，又省下一笔！ 小才见状越想越怀疑，“你申请那块地之前真的有打算？” “没有，当时在谭书记办公室看到胡主任突然想起的——”陈望说到一半睁大眼睛，“嘿！我发现我一见到胡主任就特别有灵感，刚刚要电视机核心零件也是突然想到的！” ——— “哎哟！”正在下楼梯的胡义一个踩空差点把脚扭了。 毕瑾赶忙扶了下，“胡主任没事吧？” 胡义心有余悸的摇摇头，“没事，不知道怎么的，刚刚胸口突然闷了一下，没注意到脚下才踩空了。” “那胡主任抽个时间最好还是去医院看看，心脏的问题可不是小问题，得重视。”毕竟以后指不定还有多少刺激心脏的事呢，没一颗健康的心脏可不行啊。 “哎，好，毕主任就送到这里吧，我自己出去了。” “胡主任慢走，再见。” “再见。” 重新回到办公室，毕瑾直接问还在哼歌的陈望，“华科院那边确定要送设备仪器过来了？” “嗯，吴教授说的。” “那你怎么知道人家会送显象管？” 陈望理所应当，“我要的啊。” 毕瑾：…… 小才突然惊呼一声，“哎！宿主我知道帮你长高方法了！” 陈望直觉告诉他这是个陷阱，但他实在太想长高了，“什么方法？” “把你的脸皮跟脚皮换一下位置，直接长高二十厘米！” ······ 足足缓了五分钟后······陈望还是缓不过来！ 啊啊啊啊啊！ 他要人———机分离！！！ 第402章 终于要追上这乌龟了 小才：“今天的学习时间已经够了，要不要看个电影放松一下？我给你放后世的科幻电影。” “不用。”陈望低头画着图纸头也不抬。 “那你还要看小说吗？我把那本宫斗小说还你。” “不想看了。”陈望翻了一页稿纸继续画。 “你上次不说学习空间太单调了吗？那我给你装修一下怎么样？要什么风格的？现代简约风？哦，不行，我们现在这个就是。 那田园风？也不喜欢？哦，对，福林生产队家家户户都是田园风。 哎，那欧式古典风怎么样？或者地中海——” 陈望一拍桌子，满脸严肃，“学才系统，我希望你安静一点，我正在做正事！” 小才：…… 看来只能使出杀手锏了，“我知道怎么追上芝诺龟，呸！得到最后0.18秒的有效时间。” “算了算了，这些也不是什么重要事，我等会再弄，好小才，你说的啥？我刚刚脑子有点不清醒没听清。” ······ “啥？学外语？” “对，语言文字是承载文化的基础，你要掌握一门外语，就是掌握了了解它文化的钥匙，这样得到的有效时间肯定多。” 陈望想了想，“还真有点道理，那我试一试？” “嗯，英语和法语你都学了，那现在学俄语？” 小才继续说道：“虽然现在你们和苏联处于僵持阶段，但国内好多设备机器都是苏联货，说明书也都是俄语，现在学来以后说不定也用得到。” “分析得有道理，我先学法语！” “法语？你法语不是已经在岳老师那里学了吗？你难道还没有掌握？”虽然课上得不多，但是基本的语法和常用单词都教过了，按理说以他宿主现在的学习能力应该掌握了啊。 “是掌握了啊，但你也说了，我那是在岳老师那里学的，又不是在空间学的。” ······· 陈望露出八颗牙齿，“我正好试试一分钟掌握法语它能给我算多少有效时间，这样就知道你的这个方法有没有效果了。” 小才被陈望这番操作震惊得差点宕机。 谁说他宿主耿直没心眼的？这心眼简直多得都快成筛子了！而且就是典型的有便宜要占，没便宜创造便宜也要占啊！ 可不得不说这方法还真有效。 陈望翻书半分钟，法语老师出来半分钟，然后他就要求要考试了。 有些时间没做卷子，陈望看着卷子竟然还挺怀念。 卷子还挺有难度，而且题量很大，陈望整整做了七十五分钟才做完。 好久没有做过这么长时间的卷子，陈望瞪着小才问他是不是故意的。 小才无语，“我早给你说了，这评有效时间的子系统我没有权限干涉，不然刚刚我直接就把时间给你拉满了。”还用得着想学外语的办法？ “嘿嘿嘿，我想你应该也没黑到这种地步。” “谢谢，但衷心给你个建议，不会夸人不要硬夸。” 陈望不听，“硬夸也是夸！” 最后陈望用满分卷子直接挣到了0.1秒的有效时间！ 别看这只是0.1秒，陈望天天在空间里学通宵都没有让它动一动，而今天就算加上做卷子的时间也才七十六分钟，但就直接挣了0.1秒······ “哈哈哈哈，小才，有用有用！真的有用！” “哼，也不看看是谁想的办法。” “对对对，哈哈哈哈，我简直太厉害了，不愧是个天才，重新‘学’法语果然有用！” “···” 小才：“我错了。” 陈望收起笑容一头雾水，“啊？哪错了？” “我不该说你脸皮和脚皮换一下就能增高二十厘米。” “嗐，没事了，我这人大度不会计——” “因为我少说了个零，起码要增高两百厘米！！！” —— 五月还有最后一天，一中已经进入了期末复习阶段。 特别是特优班的同学们，又开始了下课吃饭上厕所都拿着书复习的生活。 教室里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氛围，就连陈望这么迟钝的人都察觉到了几个同学焦虑的情绪。 许甜拿着书从教室外走进来，“哎，刘月刚刚走路看书太专注碰到石柱上了，额头都磕破了，流了好多血呢。” “人没大事吧？”周嘉扬问道。 正在画图纸的陈望听了也抬头看过去。 “她说没事，但我看着都疼，同学们都让她去卫生所包扎一下他也不去，最后还是岳老师强行带她去了。” “流血了还是包扎一下好。” 陈望赞同，“对，这天这么热，容易感染细菌，要是伤口发炎就不好了，不过刘月这也太拼了吧，走路都在看书。” “因为她考试排名垫底啊，就只剩最后一次考试，要是还垫底下学期她就要离开特优班了。” 陈望恍然，怪不得有几个同学看起来特别焦虑紧张呢。 许甜说完转头一脸感叹的看着陈望，“陈望，你这也太松弛了吧，人家毕瑾这两天都认真复习呢，你还在画画。” 陈望一脸冤枉，“我哪里画画了，我画的这是——” 陈望不敢置信的看着稿纸上的王八，不是，他不是在设计图标吗？ 小才：“是在设计图标，看样子你想造王八牌电视机。” 陈望：…….看来自己对乌龟都要魔怔了。 此时周嘉扬看了眼陈望的稿纸，“噫？陈望这是要设计什么图标吗？” 这话一出别说陈望，小才都惊呆了，这周嘉扬都能猜出来？ 陈望竖起大拇指，“嘉扬你真厉害！” 周嘉扬愣了一下，因为他也没想到自己会猜对，他随口说的······ 这时许甜一脸的疑问，“图标？什么东西的图标啊？” “电视机的。” “电视机？还有有乌龟牌电视机？我知道首都牌、熊猫牌、青松牌电视机，还没听过乌龟牌电视机呢，陈望，这是哪个厂生产的电视机啊？” “没有没有，我乱画的乱画的。”陈望实在不想生产乌龟牌电视机只能先这么说道。 “不过你画的这乌龟挺可爱的。” 陈望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周嘉扬也点点头，“确实，看起来圆乎乎的，憨头憨脑的。” 陈望：…… 第403章 自己生产核心零件才是长远发展 毕竟乌龟还长寿，寓意也挺不错。 “对了陈望，那天吃饭你问我外婆的事，我外婆答应了，不过她说这做大锅饭跟平时做饭也有不一样的地方，不知道能不能教好那位食堂师傅。” 周外婆答应陈望就高兴得不行了，“没事没事，外婆正常教就是，孙师傅能学多少就学多少。” “那就好，我外婆让他每个休息日下午一点过来。” “好，我跟孙师傅说一下。” 陈望之前已经问过孙师傅的意见，孙师傅得知自己一个做大锅饭的居然还能跟着人家御厨后人学厨艺简直兴奋高兴得不行，一个劲儿的点头说自己愿意。 还问陈望他需不需要准备什么，比如拜师费什么的，说着就激动的要回去拿钱，陈望赶紧阻止道：“不急孙师傅，这事还没有确定，而且人家也不是收徒，就是教几道家常。” 孙师傅笑容不减，“谢谢陈所长，家常菜就够了，就够了。” 知道这几天孙师傅都盼着这个消息，所以陈望下午放学一到研究所就去食堂跟孙师傅说了。 然后就得到了两个大鸡腿······ 陈望接过来，“哎，孙师傅，这我不能要啊，这不是单独开小灶嘛，不行不行，这种风气要不得！” “不是不是，陈所长这是我屋里自己的鸡，现在没有以前管得严，我们就自己偷偷养了只鸡，鸡是今早现杀的，中午我就炖上了，想着你放学回来正好能吃。” “真的？” “真的真的，陈所长你就吃吧，这是我们对你的感谢，不仅感谢你给了我们父子俩工作，而且还费心费力找人教我这个老头子厨艺，你要是不吃，我和海洋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 孙海洋也在旁边不住的点头，还无言的把陈望端着碗的手往他面前推，示意他吃。 陈望再三推辞，最后撑了个肚圆，去到实验室后都还在打嗝。 向立辉看见陈望就把手上的资料递给了他，“陈所长，这是我准备同步给六三那边的技术成果，你过过目。” 之前实验室有什么成果向立辉都是直接汇报给吴启中的，但是现在他会先经过陈望的同意。 陈望接过来看了看，“没问题，向教授给吴教授汇报吧。”六三所出人又出设备，还提供军方的实验数据，他们这边有什么技术成果了当然也得同步给人家。 “哦，对了陈所长，华科院的设备仪器应该明天就能到，到时候你要安排人接一下。” “没问题，我等会给王局长说。” —— 第二天是休息日，陈望带上毕瑾和王振华一起去火车站接的设备，直接就拉到了工厂去。 华科院到的这批设备更多的是用于测试半导体的，要想搭建真正的蜂窝移动网络就必须生产出高性能的射频元件，而这些元件的核心就是高频半导体。 生产电视机也一样，他们现在就算生产出电视机那也只能说是完成了复杂的“组装”，并没有真正的生产，因为所有的核心零件都是其他厂提供的。 如果工厂要想真正的实现自主生产，那就必须得自己造出核心零件，比如最重要的显像管，那这又回到了半导体上。 因为显像管是显示画面的硬件载体，那么半导体就像指挥它如何显示的“大脑”与“神经”。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得先研究半导体。 不过研究半导体所需要的设备仪器那就更多了，而且其中还有超大体积的熔炼炉。 熔炼炉用于半导体材料的熔炼和提纯，现在国内常用的就是区熔炼和直拉单晶。 就拿直拉单晶炉为例，一套可运行的直拉单晶炉系统由主机、电源柜、控制柜和真空系统几大部分组成，组装起来占地至少要15个平方，有些甚至能达到20个平方！ 所以陈望直接就拉去工厂了，以防以后研究所放不下。 当然这次华科院送来的设备不可能有这个大家伙，只有一些用来测试和分析的设备，比如半导体参数测试仪、示波器、万用表、探针台等。 多出的三根显象管还是陈望自己用“东西”换来的呢，不过华科院那边实验结果没出来的话，就只能暂且称为“要”来的。 因为人家估计都以为他说铜氧化物是高温超导体是乱说的。 —— 首都华科院超导研究室。 一台真空镀膜机正在嗡嗡作响，旁边的示波器闪烁着绿色的光芒。 50多岁的高鸣谦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长时间的熬夜让他面容憔悴，但一双专注的眼睛却明亮异常。 实验已经来到最关键的阶段，高鸣谦把新制备的样品，一种用铌-铝-锗复杂合金制造的薄膜安装到了测量夹具上，并小心翼翼侵入了珍贵无比的液氦中。 “小曾，开始电阻测量。” “收到高教授。”曾凡一脸的激动，仿佛马上要见证到奇迹的发生。 旁边的几个研究员也是满脸的紧张和期待，这种复合材料他们已经研究了大半年，今天就是检测研究结果的时候。 如果成功，那他们将发现一种全新的高温超导材料！ 一想到这里大家不禁更加紧张了起来。 此时在曾凡的操作下，测量数据已经开始采集，屏幕上一条曲线开始从右边（高温）向左边（低温）绘制，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在Y轴电阻上。 “295K·····289K······“有人忍不住报出了数。 这表示电阻率在下降，表现出了良好的金属导率，众人脸上的喜色更多了一层。 只是突变发生就在下一秒，只见电阻率在下降到271K附近的时候，曲线陡然发生了一个诡异的抖动。 高鸣谦眉头瞬间紧皱，“什么声音？” “是噪声？” “不对！是电阻！” 好像在验证高鸣谦的猜测一样，只见刚刚还在平缓下降的曲线转眼就向上攀升而去····· 实验室里顿时鸦雀无声，实验失败了。 第404章 超导体材料研究领域或许迎来转机 当了这么久的研究员，实验失败是家常便饭，高鸣谦已经能平常心对待。 但实验室里的年轻研究员们却还是难以接受。 那是他们耗时数月，经过精心计算和无数次尝试制备出的样品，但其超导转变温度却甚至远低于他们之前的样品材料，这种挫败感让大家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高鸣谦没有安慰这帮年轻的研究员，因为这就是科研的必经之路，只能自己适应。 “你啊，该安慰还是得安慰啊，他们都刚从学校出来，打了鸡血似的奋斗大半年，结果还不如之前的材料，信心肯定遭受了巨大打击，你安慰他们两句心里会好受得多。” 高鸣谦从窗口打饭的大爷手中接过自己的饭盒，扣上一言不发的往餐桌走去。 旁边的陶斯言见状扶了扶眼镜跟上去，“我说老高，给你说话呢，给个反应行不行？” 结果高鸣谦一脸茫然的回头，“啊？你跟我说话了？说什么了？” 陶斯言无奈的叹口气，“老高啊，你能不能改改你这一想事就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习惯啊，再下去你连我这个唯一的朋友都要失去了。” “抱歉抱歉，刚刚想下一步实验方向太入神了，你别生气，你重新说，这次我肯定好好听。”说完高鸣谦把饭盒放在桌子上却没有打开，一副要专心致志听陶斯言说话的模样。 陶斯言是半导体研究室的，虽然跟高鸣谦不是一个研究组，但两人却是相交十多年的好朋友，而且他物理研究院里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又怎么可能真的生气。 刚刚之所以说那么重的话无非就是想让高鸣谦放松一下心情，别一直琢磨着实验的事，结果老实认死理的高鸣谦还当真了。 所以陶斯言赶紧解释，“我没有生气，刚刚那些话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话，我只是想你别那么紧绷，反正这次研究已经结束，索性你就好好休息一下，等脑子休息好了再来。” 高鸣谦摇摇头，“没有休息的时间，这次我们准备复现国外实验室发表的坭三锗薄膜，也许复现成功的话能从中得到些灵感。” “你又何必这么逼自己。” 自从发现了坭三锗的23.2K为最高临界温度以来，好像全世界在超导材料领域都停滞不前了，仿佛印证了那个超导温度存在一个无法逾越的极限（-30K）的预言。 但高鸣谦不信，他认为肯定存在着温度超过30K的材料，只是他们还没有发现而已，所以他们必须得不断研究实验才行！ 想到这里高鸣谦打开饭盒又自顾自的吃起了饭。 陶斯言知道老友这是又陷入自己的世界里了，苦笑的摇摇头，自己也打开饭盒吃起了饭。 “陶教授，高教授。” 陶斯言抬起头，发现是他和高鸣谦手下的研究员笑着点点头，招呼他们坐过来。 因为陶斯言和高鸣谦这两个研究室的负责人是朋友关系，所以底下的研究员关系也不错。 而且因为高鸣谦他们研究的超导体材料也能用在半导体上，所以两个研究室的研究员经常在一起研究讨论。 看着高鸣谦手下的研究员各个垂头丧气的样子陶斯言开口安慰道：“你们也别气馁，这只不过是一次常见的实验失败而已，打起精神来，你看你们高教授都又在想下一个项目了。” “哎，陶教授，道理我们都明白，只是之前期待太大了，所以失败之后心里才一时半会失落，等几天我们就缓过来了。” “没有那么多时间，你们自己要快点调整好情绪，今天下午我们就开会重新讨论研究项目。” 众人惊讶的看向突然开口的高鸣谦，这也太快了吧？ 高鸣谦面不改色的继续说道：“没人在科研这条路上能一直走正确的路，只有从不断失败中总结出经验，我们才能离成功更近一步，所以不能耽误时间。 这次我们不复合新材料来研究，而是复现坭三锗薄膜，看能不能从中有新发——” “为什么一直要在金属和合金里打转呢？我们不能试试其他的材料吗？” 这话一出，餐桌上的人都愣住了，纷纷看向说话的钟德。 “对，对不起高教授，我不是故意打断你的话的，我刚刚走神了。”钟德恨自己一时嘴快，高教授在说话他插什么嘴啊！ “你叫什么？” “······钟德。” “嗯，钟德，你对超导材料也感兴趣吗？” 因为钟德是陶斯言研究室的研究员。 钟德听了赶紧摇头。 “那你为什么说这句话？” 陶斯言也颇为好奇，“对啊钟德，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反正现在超导材料研究已经陷入瓶颈，说不定我们这些外行人的意见还能给高教授他们一点灵感呢。” “不不不，不是我的意见，是江宁省物理研究所陈所长说的。” 陶斯言微怔，“江宁省物理研究所？数学院冯春来教授找我们院长说了好几次希望我们跟它合作的那个研究所？” 钟德点点头，“因为数学院华老也支持，所以院长最终也答应了合作，然后答应那边研究所的请求答应提供一批设备给他们。 但前几天他们的所长突然打来了电话，说想再加三根显象管。” 显象管是半导体研究室的供应，陶斯言闻言问道：“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陶教授你当时在做实验，我询问你意见的时候你说可以啊。” 陶斯言尴尬的笑笑，“可能是做实验太专注了，没有听到，然后呢？” “然后陈所长就说了这么一句话，我本来没有在意，但刚刚突然听到高教授的话脑子不知道是发懵还是走神了就直接说了。” 说完钟德对高鸣谦又说了声对不起，“高教授，我真是不是故——” “除了这句那陈所长还说什么了？” “啊？” “他就只说这么一句吗？其他的没有再说什么了？” “哦哦，还有，他还说了让我们可以试试·····试试····”钟德绞尽脑汁的回忆，“啊！我想起来了，陈所长说让我们试试铜氧化物！” 第405章 没办法，身份不一样了，得淡定 结果等车停好拉开防水布的时候就懵了，这好像不是生产材料啊。 陈望让工人们把东西搬到干燥的房间放好，然后就带着武建成和毕盛华去了办公室说要开会。 进了办公室后毕盛华才开口道：“陈所长，你这些设备生产收音机应该用不到吧？” “对，不是用来生产收音机的。” “那是用来干什么啊？”武建成一脸疑惑，因为那些设备看起来就很高级贵重的样子。 “是用来测试半导体的设备。” “半，半导体的？”武建成倒吸一口凉气就冲了出去。 不一会陈望就在屋里听到了武厂长紧张不已的声音。 “秦勇你们小心点搬，这可是用来测试半导体的设备，贵重得很！” “哎，轻点轻点放！” “快快快，来人垫个东西在下面，别磕着碰着了！都是宝贝，不能有一点闪失啊！” ······ “武厂长这也太小心了。” 毕盛华：“有关半导体的设备再小心都不为过，不过陈所长这又是哪里弄来的啊？” “嘿嘿嘿，首都华科院的。” “华科院？”毕盛华脸上全是惊讶，“华科院为什么会给我们设备啊？” “因为我们有合作。” 毕盛华听完脸上的震惊之色久久不散，来江宁省之前他以为陈望这物理研究所规模肯定很小，结果去了之后才发现一点都不小。 然后他又觉得研究所刚成立，发展肯定会很艰难，结果现在告诉他都和首都的华科院合作上了！ 毕瑾给毕盛华倒了杯水，“爷爷，别太惊讶，喝口水缓一下。” “哦哦，好好好。”毕盛华感动不已。 “好点了吗？” 毕盛华“吨吨”喝了几大口水，“好多了。” 毕瑾点点头，“陈所长你继续说吧。” 毕盛华有些奇怪，“说什么？” “毕师傅，我们准备让工厂生产电视机。” “哐当！” 毕盛华一个手抖杯子直接掉在了桌子上，里面的茶水顿时流了一桌子。 但此时的毕盛华完全顾不上桌子的茶水，一张充满岁月痕迹的脸因为太过震惊皱纹都舒展没了，声音也直接提高了八度，“生，生产什么东西？” 陈望：“电视机啊。” 结果三个字刚说完背后又是一声“哐当！” 陈望心想这又是谁的杯子倒了，转头却看见武建成呆若木鸡的站在门口，脚边倒着一个保温瓶，水已经洒了一地。 十分钟后，桌子上和地上的水都干了，但武建成还是没回过神来。 毕爷爷到底是在南方厂这种大厂待过见过世面的，所以·····所以只是一个劲儿的手抖喝水而已。 “爷爷，你已经喝了三杯了，这茶喝多了晚上容易睡不好。” “没，没事，不喝我今晚也睡不好。” 毕瑾：……. 这时武建成终于缓过来了，结果开口第一句又是：“陈所长，我们工厂真的能生产电视机吗？” 陈望实话实说，“现在还不能。” 那就是有可能的话也要很久很久以后去了，武建成顿时感觉自己又从棉花上踩到了地上。 忍住心中强烈的失落感讪讪一笑，“呵，呵呵呵···那，那个我就说怎么可能嘛，我们就只会生产点收音机零件，能生产收音机我们就很满足了，才不敢妄想生产什么电视机呢。” 陈望：“至少得半个月后去了吧。” “嘶！”武建成猛地捂住自己心脏，这种心脏狂跳的节奏，他只有在得知自己能回城的时候有过！ 旁边的额毕盛华又抖着手开始喝茶。 毕瑾无奈只能把杯子拿走，“爷爷，你真不能喝了。” 毕盛华这次同意了，因为他想知道陈望到底有什么办法能让一个只能生产零部件的工厂在短短十五天内就能生产电视机。 武建成也不住点头，好奇不已，“对啊陈所长，这生产电视机得四机部批准才行吧？”连地方工业办都没有权利批准。 毕瑾开口，“确实，不过陈所长这件事已经跟工业办的胡主任说过了，只要我们能现生产出一台电视机，胡主任就帮我们跟上面四机部的领导申请生产指标。” “真的？”武建成听完一脸兴奋，不过随即又冷静下来，“可是我们什么都没有，这，这怎么生产出一台电视机啊？” “这个武厂长放心，生产电视机最重要的零件显像管陈所长已经拿到了，而其他核心零件胡主任则答应帮忙。” “这胡主任人也太好了！”武建成脱口而出。 陈望赞同，“胡主任确实挺好的。” 说完从书包里掏出这几天画的各种图纸，“这是我画的电视机的生产图纸，毕师傅你看一下，如果没问题就麻烦你先给技术员讲解一下。” “武厂长，厂里的技术小组组成了吗？” “组成了，上次陈所长你给我说完第二天我就组成了，不过我们厂里本来就只有两个技术员，其他的就只能找厂里技术最好的工人来了，但你放心，都是会识字写字的。” “这就好，那这几天就麻烦毕师傅把基本的电路知识教他们一下，至少要能看得懂图纸。” “可以，没问题。”毕盛华现在对陈望能画出电视机的生产图纸已经惊讶不起来了，十分平静的接了过来。 “接下来就是一些生产设备和基础材料，许厂长，你认识塑料厂电声厂的人吗？” “塑料厂认识，之前生产零部件的时候打过交道，但电声厂就不认识了，但是我可以想办法，陈所长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说，我一一定拼尽全力办到！” 陈望把一张清单递给武建成，“那就麻烦武厂长帮忙找齐这些基础配件，可以用仓库的收音机和广播跟他们换。” “好的，我一定把这上面的东西都找齐！” 正说着话，一个工人满脸兴奋的冲到门边，“陈，陈所长，武厂长，工，工业办主任来了！”报告的工人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工业办领导，还是最大的领导，激动的话都说不清。 武建成“唰”的一下站了起来，“真的是工业办主任？” “他，他说是！” 武建成一时也激动得不行，一边站起来团团转一边语无伦次，“快快快，让，让工人们都快来迎接领导，这，这领导咋突然来我们一个小工厂视察了呢，我，我——” 转到一半突然看见坐在座位上淡定无比的陈望······ 武建成猛然想起来，对啊！他们现在可是不是什么配套厂，而且是研究所无线电厂！ 而且刚刚他们还说起了这主任呢，语气就跟讨论他们厂主任一样熟稔嘛，对对对，他不能慌，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可不能给陈所长丢人！ 想到这里武建成强迫自己坐下，看向门口还在等吩咐的工人说道：“那，那就请他进来吧。” 工人：？？？？他们厂长是不是疯了？那可是工业办的主任，不是他们工厂的主任啊！ 第406章 胡义：他以后见到陈望就绕道走！ 胡义来之前就知道陈望在工厂，所以进到工厂之后等跑去报告的工人一走，自己带着秘书又找了个工人带路过来了。 门口听了武建成吩咐的工人正愣神之际，胡义已经自己走过来了。 “李明你愣在这里干什么呢？你不是去告诉陈所长武厂长他们嘛，人家主任都过来了！”身后带路的工人说道。 李明一转头果然看见了工业办主任，顿时心里松了口大气，他可不敢真的跑去让人家工业办主任自己去办公室····· 立马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主任请请请，陈所长武厂长他们都在里面。” 其实武建成说完那句话心里就慌得不行，这会听到门口的声音刚坐下的屁股跟安了弹簧似的一下又弹了起来。 “这，这，那个陈所长，主任都来了，我，我们是不是得去迎接一下？” 陈望已经起了身，当然得去迎一迎，他的东西应该到了。 胡义走进来就爽朗的笑起来，“哈哈哈哈，陈所长，我这不请自来了。” “胡主任不是送东西来的？” 胡义嘴角一僵，瞬间想起这位不是寒暄的主，“哈哈哈哈，毕主任也在吶。” 毕瑾笑道：“欢迎胡主任。” “哈哈哈哈，好的好的。”胡义看向桌子上的图纸，“哦？你们这是已经在讨论生产图纸了？”说着向办公桌走了过去。 武建成见状赶紧搬过椅子，“胡主任请坐，请坐。” “这位是？” “胡主任，这位是我们工厂的武厂长。” “哦，你就是武厂长啊，哈哈哈，我听顾厂长说当初就是你鼓励大家同意从双星转到研究所的，不错不错，目光长远也有胆量啊。” 顾峰伍给胡义说这话当然不是为了表扬武建成，当时虽然是让他们选，但全体工人都赞成这多少有点让顾峰伍面子过不去，只能拐着弯儿的在胡义这里说武厂长一点不念旧情。 武建成不用胡义说明白自然也猜得到顾峰伍的意思肯定不是这个，但做人就是这样，揣着明白装糊涂，当即有些拘谨的说道：“担不起胡主任这样的夸奖，其实我们大家只是想谋一条生路而已。” “那还是很有胆识。”说完胡义拿起了桌子上的设计图，“陈所长，你的电视机生产图都画完了？看来你这是早有打——” 陈望走过去，“胡主任，东西你到底带来没有啊？” 胡义：…… “带来了一部分，还有几个江宁省找不齐，得从外地调过来，估计还得要个三五天。” “那胡主任这时候来工厂干什么？” 胡义心头又是一噎，突然觉得他是应该听毕主任的意见哪天去医院给他心脏做个检查了······ “不过胡主任你来得正好，我还真有件事要麻烦你。” “我，我突然想起有点事——” 一听胡主任有事要走，陈望更抓紧时间了，“胡主任，我想申请安装两部电话。” “安装两部电话？”胡义一说出口就知道完了，他就应该直接走而不是还好奇的接话！ 果然下一秒陈望就笑着点头，“对，我们工厂得安装一部，还有一部安我家里，胡主任这没问题吧？” “这，这给你们工厂安装一部没问题，但家里······” 陈望：“啊？家里的不行吗？谭书——” “行行行，我直接去给邮电局主任说，但这肯定得等。” 陈望才不吃这套话术，毕竟一年也是等，半年也是等，于是直接道：“三天时间够不够？” 刚想拖个一年半载的胡义，“咳咳咳····咳咳····三天时间也太短了，至少得一个月，毕竟前面人家早就——” “一周。” “一周也不——” “五天。” “一周，一周就一周。” “太谢谢你了胡主任，我刚刚还和武厂长说你是个好人呢，对不对武厂······哎？武厂长人嘞？刚刚不是还在这里吗？” “这里这里，那个，我钢笔掉地上去了，我捡下笔。”武建成干笑着起身，“是是是，我们刚还说胡主任为了江宁省电子行业的发展兢兢业业，鞠躬尽瘁，殚精竭虑呢。” 陈望怀疑的问小才：“我刚说了这么多吗？” 小才：“你闭嘴就行了。” 听完武建成的话胡义脸色果然好了些。 其实胡义今天来工厂是为了实地考察一番，衡量一下工厂目前的综合实力，但现在他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此地不宜久！ 于是立马站起了身，“陈所长，我是真的还有事，就不久留了。”说完就要向办公室外走去。 陈望也跟着站了起来。 “哎，不用不用，陈所长不用送，我知道路。” “哦，我不是特意送你胡主任，你不是带了些零件过来吗，我去拿零件。” ······ 胡义让秘书把车上的零件给陈望，陈望接过零件，“胡主任，这车是你的专用公车吗？” “怎么可能，是工业办的公车，我还没有配专车的资格。” “这样啊·····哎，胡主任——” 胡主任已经忙不迭的坐进了车里，车窗降到一半给陈望挥了挥手就赶紧叫司机开车了。 “…留下来吃顿午饭·····嗐，这胡主任走得也太着急了。” 小才：“可能是怕你打他车的主意吧。” “我怎么可能打他车的主意？那车龄估计比我都大，多跑两次烂路我都担心它趴窝。” “你连个三轮车都没有还嫌弃上人家四个轮子的了？” “谁说我没有——”完了，他还真没有，现在用的三轮车还是人家科管部的····· 小才：“这下老实了吧？” “哼！莫欺少年穷！你等着！”陈望一脸气愤转身大步流星的走了。 毕盛华一脸复杂：“陈所长怎么还气上了？”这堂堂工业办主任都被他“逼”成什么样儿了。 “对啊，胡主任刚刚也不是答应安装电话了吗？”想到这里武建成就激动，他们厂里竟然要安装电话了！ 毕瑾：“可能是因为要等一周吧。” ······ 回去的车上，胡义打开水杯就“吨吨吨”的喝了几大口，随即心中升起一股心酸。 想他堂堂工业办的主任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啊，他这身份去不管去什么厂，那些领导哪个不是殷勤周到的，结果来这偏僻小厂竟然连水都没有喝上一口！ 水没喝上就算了，还又倒贴两个电话出去····· “吨吨吨”胡义拿着杯子又是几大口。 刚喝完“哐当！”一声，车子猛地弹跳起来，然后一阵异响之后停在路中间····不动了。 胡义一脸懵，“怎，怎么了？” 司机接连启动几次车子都没反应，然后不得不转头给胡义报告，“胡主任，车子发动机熄火，趴窝了。” 第407章 事已至此，先修路吧 因为零件不齐陈望现在也没法开始组装电视机，所以午饭过后就跟着毕盛华一起改装生产电台的生产线，为以后能批量生产电视机做准备。 陈望从南方厂要来的两条生产线都安装有波峰焊，且对焊点质量、绝缘性能有严格的标准，所以直接能用来生产电视机。 而且最重要的是它还有双面PCB制造工艺！ 要知道现在大多数电视机的PCB都相对简单，甚至还有单面的，而他们的双面PCB制造工艺就能生产出更稳定、更可靠的电视机主板。 要不是手上没有集成电路，陈望现在就想试试直接生产一块PCB出来。 毕盛华看着陈望满意的表情笑笑，“这两条生产线最贵重的就是这两个了，是当初厂里花了大气力弄回来的，所以当初许厂长会答应你我都很意外。” “当然，知道原因之后我又觉得挺值。”毕盛华有些好奇的问道：“这种上报纸获得荣誉的事陈所长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 陈望正在看传送皮带，觉得磨损得有点狠了，应该重新更换一个，听了毕盛华的话摆摆手，“我上了太多报纸了，已经不感兴趣了。” 毕瑾：“是的爷爷，而且首都的广播新闻也上过了。” 毕盛华：…… “那‘先进工厂的荣誉’呢？听说还得到四机部领导的接见了呢！如果首先报的是你们研究所，说不定这些就都是你们的了，而且你们也能借此向四机部申请生产指标啊。” 陈望继续查看着调试台，“毕师傅，等会我们重新把这里改装一下，多安装几个夹具。” 说完才解释道：“先进单位的荣誉是南方省的工业办颁发的，对我来说没有特别大的意义，而且人家也不会乐意把这荣誉送出省去。 再有就是向四机部申请生产指标的事，那个时候我只有跟南方厂合作改进的技术，五七厂里连一条生产线都没有，我用这个去跟四机部申请领导很有可能也不会答应。 退一万步就算答应了，那还得等等四机部给我们调配生产线，不仅时间线拉得长，而且还不一定能有两条生产线。” 毕盛华和毕瑾听了陈望的这一顿分析久久不语，这难道就是走一步想一百步？ 陈望心思竟然如此缜密周到······ 就在毕盛华和毕瑾都因为震惊而沉默时，陈望探头查看机床下面时被蹭了一脸的机油，但他丝毫不知道，回头咧着一口大白牙，“所以还是直接跟许厂长换来得划算，嘿嘿嘿，我是不是深谋远虑？” 毕盛华&毕瑾：……… 如果陈望不说最后一句他们确实是那么认为的。 “那个，我去拿工具箱。” “爷爷，那个重，我来帮你。”毕瑾走到一半回头，“陈所长，那边有毛巾，你擦擦脸。” 陈望一头雾水，“擦脸？我又没出汗擦什么脸？” 小才：“可能是想让你把脸皮擦薄一点吧。” ····· 陈望和毕盛华带着工人在车间里一忙就是一下午，毕瑾则一直在记录过程，方便以后厂里的工人查看学习。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陈望收拾完就和毕瑾出了车间。 武厂长得知陈望要回去了急匆匆的跑过来，“陈所长毕主任，你们吃了晚饭再走吧，研究所送来那么多供应，食堂师傅专门给你炒了回锅肉呢。” 毕瑾见陈望已经拉开了车门便开口道：“谢谢武厂长，不用了，我们——” “砰！”的一声陈望把拉开的车门又关上了，“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吃了再回去吧。” 毕瑾：……他应该早想到的。 最后四人吃完饭已经五点半了，告别毕盛华和武厂长四人开车往回走。 照了一天的太阳终于往西边落去，温度开始下降，从车窗吹进来的风中也有了丝凉意，还夹杂着夏天草木被晒过的清香。 但也没有嘴里回锅肉留有的余味香，陈望一脸回味，“毕主任，我们下次来还吃这道回锅肉吧，不愧是食堂大厨的拿手菜，那五花肥而不腻，咸香·····噫？胡主任？” “胡主任？他们不是早就走了吗？”说着毕瑾从陈望那边的窗户看出去，只见前面路边的石头上坐着一人，听见汽车的声音后猛地站了起来，正兴奋的朝他们挥手。 “还真是胡主任。” 开车的段凌飞也看见了，慢慢的开过去靠边停了下来。 陈望从车窗伸出脑袋，“咋了胡主任？你们不是早就走了吗？咋还在这里啊？” 胡义顾不上回答陈望的话，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有，有水吗？先给我喝一口。” 毕瑾赶紧把水杯递出去，“这里胡主任。” 胡义抱着水杯又是“吨吨吨吨吨”·····直接一口气把水杯里的水全喝光了。 “你这是渴了多久啊胡主任，你车上没水吗？” 他车上有水，但一上车就气得喝光了····· 这时秘书走过来，“胡主任，你就跟陈所长他们一起回去吧，我和刘师傅把车修好就回来。” “啊？胡主任，你车坏啦？” 小才：“你乌鸦嘴开光了啊。” 胡义愁眉苦脸的，“是啊，好像经过了一个路坑，然后突然就熄火了。” 陈望把车门打开，“胡主任快上来。” 等胡义坐好之后段凌飞问胡义的司机需不需要帮忙。 司机摇摇头，“不用谢谢，应该要不了一会儿就能修好了，麻烦你们先把胡主任送回去下，从早上到现在胡主任都还没有吃饭呢。” 陈望：“哎，胡主任，你看中午我就想留你吃饭的，结果你走得太快了没听见，要是走慢点吃了饭也不至于饿到现在了。” 胡义干笑两声。 小才：“人家为什么跑那么快你心里没数吗？” 陈望理直气壮，“我为什么心里要有数？我又没读心术，我怎么知道他忙着回去干什么。” 怼完小才陈望转头又对胡义真诚发问：“不过胡主任，这是省道，你车坏了可以先搭别人的车回去啊，干嘛一直等到现在啊。” 胡义又干笑两声，“可能是今天倒霉吧，从车子坏了到现在过去五六个小时，硬是一辆回省城的都没有。” “啊····”陈望拖长着声音表示同情，“那是挺倒霉的。” 车子里有一瞬间的寂静。 明明坐了五个人，但却只能听见汽车发动机的声音。 陈望见大家都不安慰胡义，只能自己开口，“胡主任，我觉得这件还是要怪交通局！” 胡义有些懵，“啊？” 陈望开始分析，“你看啊胡主任，你刚说过了一坑车才坏的是不是？” 胡义点点头。 “那肯定就是那个坑把车弄坏的啊！你回去就去找交通局，让他们赶紧把到我们工厂的路修好，不然你今天的罪就白受了啊！” 第408章 说我不要脸？我不听 次日一早胡义提着公文包有气无力的走进办公室。 秘书廖杰人见状赶紧泡了一杯提神醒脑的茶过来，“主任精神看起来不太好，要不要回去休息一天？” “可能是昨天热得有点中暑了，没事，我缓一会就好，下午还得去交通局一趟。”胡义说着揉了揉太阳穴。 “去交通局？可我看今天的太阳也不小，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代替主任跑一趟就是，主任又何必亲自过去。” “不行，还真得我亲自去，不是件小事。” 听到不是件小事廖杰人也没打算继续再问，结果低头整理资料的时候听到胡义带着笑意说道：“这可是人家陈所长给我出的招，让我去找交通局‘算账’。” “算账？”廖杰人听完跟昨天胡义的表情一模一样，一脸懵。 “对啊，算账。”一说到这个胡义就想笑，果然天才的脑子普通人无法想象，本来觉得毫无关系的两件事，在陈望嘴里过一遍，还硬是扯出了因果关系。 “陈所长说是因为省道那一截的路太烂了才导致我们的车趴窝，才让我堂堂一个主任硬是饿着肚子在太阳下等了五六个小时，所以一切得怪交通局，得找他们要赔偿。” 廖杰人听完也哭笑不得，“我们车昨天是因为发动机老旧才出的故障，怎么能怪交通局，而且就算是因为路烂才导致车坏了，那不是只能认倒霉吗？这能找交通局赔什么啊？赔修车费？” “哈哈哈哈，所以说人家陈所长是天才呢，赔修车费格局太小了，人家陈所长让我们直接找交通局把路修好。” 廖杰人更一头雾水了，“这，这算哪门子的赔偿啊？” “你还没听出来？他这是借我们的事变着法儿的为自己谋福利呢！他们厂进货出货都走那条路，肯定想把那条路修好啊。” 廖杰人这才恍然大悟的感叹道：“陈所长这真是······深谋远虑了，不过既然这样主任你还要亲自去交通局吗？” “去啊，怎么不去，陈所长说得有道理，我要是不去找他们把那路修好我这罪不是白受了嘛！” 廖杰人刚想说这跟我们工业办没关系啊，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想起那条路两边的工厂还不少，修好了那条路不仅方便了陈所长的研究院电厂，其他厂运送货物也能方便不少，这肯定是对工业发展有利的。 不愧是当领导的人，果然眼光长远！ 不过修路这么大的事，交通局应该不会轻易答应吧？ ······ 交通局当然不会答应，而且局长马承觉得这个理由简直莫名其妙。 但胡义一副中暑中得马上就要驾鹤西去的样子坐在他办公室里硬是不走他也没得办法。 只能咬咬牙道：“那这样胡主任，你既然认定了是我们的错，那我们赔你的修车费，还亲自送你去医院看病，有什么需求你就提我们都满足行了吧？”说完就要来扶胡义去医院。 胡义虽然已经“病得不成样子”，但屁股硬是稳稳坐在沙发上，“不，不用马局长，我还坚持得住，只要你答应把，把路修好，我就是爬···也要爬出去。” 廖杰人看着马承那气得红红绿绿的脸，觉得要不是胡义是工业办的主任，下一秒“无理取闹、胡搅蛮缠”八个字就要扔到他们脸上了。 修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况修得还是那么长一段省道，这要是真答应下来，得把他们交通局的老底都掏出来，所以马承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 马承不答应，胡义当然也不答应，然后这事儿就闹到了谭书记面前去。 陈望知道这件事已经闹得这么大了还是王振华告诉他的，陈望从餐盘里抬起头，“那谭书记怎么说？” “谭书记还没有表态，现在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两边都不依不饶僵持着呢。” 这时难得一起吃饭的向立辉听完突然开口道：“这工业办的主任挺厉害的啊。” 旁边的安荣“啊？”了一声，“向教授为什么这样说啊？” 其他人也好奇的看过去。 向立辉见状解释道：“你们说这主任想修路是为了什么？” “应该是方便那些工厂运货吧。” “对，修路的最终目的是为了促进工业发展，那就应该由他们工业办向交通局发公文申请沟通，可这种公事公办的章程交通局一旦以资金不足给驳回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但他用这种办法就不一样了，交通局想正式拒绝都没办法，是个不要脸，但很实用的招儿。”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王振华正在喝汤，听了这句话一口汤全呛进了嗓子眼。 毕瑾也是一脸复杂。 只有陈望跟个没事人儿一样，还有空关心王振华的身体，“王局长没事吧？” “没事没事，喝汤的时候不小心呛到了。” “那就好。” 这时毫不知情的齐国军继续八卦：“谁说不是呢，现在省政府的各个部门都在讨论这件事儿呢。” 毕瑾忍不住问道：“讨论什么？” “说胡主任背后有‘高人’指点！” 几个研究员不明白，“为什么这么说啊？” “因为他们都说胡主任以前干不出这样不要脸的事，肯定是听了别人主意才这么干的。” 毕瑾&王振华：…… 一个人说不要脸，陈望觉得肯定是那个人有偏见。 两个人说不要脸，陈望觉得这两人肯定是一伙的！ 但是一群人说不要脸······ 小才：“那就应该是你真的不要脸了。” 陈望：“我不听！” 小才：#￥@￥#￥#%%#好想打人！ 吃完饭后陈望背着手慢慢往实验室走，“哎，没想到胡主任这么厉害，看来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能用上平坦的新路了！” 跟在旁边的齐国军激动得猛地一拍手，后知后觉，“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陈望被吓了一个激灵，“没，没想到啥？” “路啊！那条路就是通向研究所电厂的，要是修好了，那我们以后去工厂不就方便了？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啊！” 众人一下子都沉默了……. 第409章 潘总师的算盘落空了 南方省军区，潘毅脚步匆匆的往范奇军办公室走去，范处长派人来叫他去办公室，说是有重要的事说。 重要的事······最近他最挂念的事就是他们交上去的陈望的调职申请，想到这里潘毅不禁又加快了脚步，肯定是申请通过了！ 哈哈哈哈，最近陈望改进的电台在实战演练中屡立奇功，而且平均发生故障的间隔时间从原电台的400小时提升到了1500个小时，大大减少了故障率！ 才花这么点时间就能有这样的改进效果，要是能一直研究······ “咚咚咚！”潘毅克制住激动的心抬手敲门。 里面传来范奇军沉稳的声音，“进来。” 推开门潘毅就迫不及待问道：“范处长，是不是我们交上去的申请通过了？那陈望什么时候能调过来？” “潘总师，你先别急，坐。”范奇军说完又起身亲自给潘毅倒了杯水，“来，先喝口水。” “哎呀，范处长，我现在哪里有心思喝水啊，你快告诉我结果吧。” 潘毅说完看着范奇军的神色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语气顿了顿，“范处长，难道陈望要很久才能调过来？” 范奇军摇摇头，看着潘毅叹口气，“我们的申请·····被拒绝了。” “被拒绝了？”潘毅愣了一下才继续问道：“范处长，这个拒绝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是。” “不是，这，这怎么可能呢？”潘毅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毕竟现在的国防科技方针就是军品优先，他们军区提出申请怎么会被拒绝呢？ “因为是总部机关拒绝的。” “总部机关拒绝的？”潘毅更诧异了，他们的申请报告先会由省军区的政治部审批，省军区批准之后就会交到首都总参谋部去审核。 但是一般省军区政治部同意过的申请，总参谋部一般都会通过，所以潘毅完全没想过竟然是总参谋部拒绝的。 “那原因是什么呢？总得有个原因吧？” “没说原因，但我特意打电话去总参谋部找认识的人问了一下，他只透露了一个消息，说是首都军区那边的意思。” “首都军区？”潘毅惊愕，这跟首都军区又有什么关系？ —— “陈所长，吴老给我拍电报了！”陈望刚走进实验室向立辉就兴奋无比的喊道。 陈望看向立辉表情就知道应该是前段时间交上去的技术成果让军方那边满意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听见向立辉激动无比的说道：“说我们交上去的几项技术成果首都军区那边十分满意！ 特别是频分多址技术，让军区司令部通信部的部长都连声称赞，说这简直就是跨越式的技术进步！还让我们再接再厉！” 安荣他们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但此时再一听遍还是忍不住手舞足蹈的欢呼，毕瑾也露出开心的笑容，转头刚想恭喜陈望两句，却发现他还一脸期待的看着向立辉。 向立辉有些怔愣，“怎么了陈所长？这么高的嘉奖你都不高兴吗？” 陈望瞪大眼睛，“光是嘉奖就完了？” “哦，对对对，首都军区那边说如果我们研究上还有什么需求可以尽管向他们提。” 陈望这才心满意足笑了起来，“好的好的。”说完就从书包里掏了一张清单出来，“那就麻烦向教授把这张单子上的东西发给吴老，让他帮我跟军区申请一下。” 向立辉接过单子，眼睛瞬间就瞪大了。 “破碎机、球磨机、反，反应釜？还有还原炉和区熔炼炉？” 向立辉不可思议地看向陈望，“陈所长这是要自己研究提纯半导体制造材料？你对凝聚态物理还有研究？” “嘿嘿嘿，有一点。” 向立辉现在可不相信陈望口中的“有一点”了，当初去南方省改进设备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不过陈所长，你这····”向立辉努力想着措辞，最后想了个最委婉的说法，“这需求会不会太大了点？” 陈望：“啊？可我后面还有两页啊。” ？？？ 向立辉这才发现手中的清单确实不止一张，后面还有两张，只是刚刚他太吃惊了没有注意。 接着翻开下一页，向立辉觉得瞅一眼脚都要站不住的感觉。 绘图仪、刻蚀机、掩膜版·····看到最后一个的时候向立辉眼珠都要瞪出眼眶，“竟然还要一台半自动接触式光刻机？” “嘿嘿嘿，毕竟到时候把高纯度硅材料提纯出来，还要造芯片嘛。” “·····” 可能是接连的吃惊已经让向立辉麻木了，这会竟然还能理性的分析一波，“可是陈所长，你这些基本都是严格管控的战略性物资，军区那边怕是不会答应。” 陈望挥挥手，“没事没事，到时候看他们大不大方吧，实在不行我再从其他地方想办法。” 实验室里的研究员们从目瞪口呆中回过神就听到这么一句话，顿时觉得陈望真是人脉广门路多，这种战略性物资竟然轻飘飘说从其他地方想办法······ 小才：“你从哪里想办法？” 陈望：“暂时还没有想到，走一步算一步吧。” 小才：……. —— 今天在实验室待得晚了些，陈望回到小院的时候陈守进和陈守明都已经回来了。 陈望一进去就被陈守进兴奋的抱起来转了一圈儿，一边转还一边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陈望不知道他爸在高兴什么，他只知道再转下去他晚上吃的饭就快保不住了。 “爸，爸爸···你快放····放我下来····” 陈守进听了“Duan”的一下把陈望放在地上，陈望翻着白眼就像不倒翁似的东倒西歪。 “哎哟旺仔！”陈守进赶紧把人扶住。 陈望足足缓了五分钟才缓过来，脑袋清醒的第一句就是：“爸，你是不是嫌我管你学习管得太严了？” “为啥这么问？虽然确实有点严。” “爸！你果然想谋杀亲儿！我要找我奶告状！” “啥呀！我这是高兴！你小时候不喜欢坐马马肩吗？现在长大了坐不上去，爸就抱着你转两圈儿呗！” 陈望揉着肚子将信将疑，“真的？那你高兴啥啊？” “我们家要安电话了！！！” 第410章 他一点都不想过六一儿童节！ “旺仔！你太厉害了，你都让家里免费安上电话了！” 这时陈守明也满脸笑容的走过来，“是啊旺仔，这么大的好消息你咋都没给我们说呢？今天还是人家安装电话的技术员过来查看线路我们才知道。” “安装电话的人已经来过了？” 陈守明点点头，“来了来了，说是来规划线路，规划好了之后过不了几天就能安上了！” “听说安装一部电话至少要三四百呢，旺仔你这一下就省了你爸——”说到一半陈守进发现自己现在已经没工资了····· “一下就省了你自己好几——”如果换成旺仔的工资好像也省不到好几个月，最多就一个月······ “听说有钱也不一定能安装得上呢！手续麻烦不说，还得排队等！”陈守进费劲吧啦终于把马屁拍上了。 “所以呢爸？” “嘿嘿嘿，所以电话就安装到我房间吧，你放心我保管把它照顾得妥妥帖帖！” “然后我接电话去你房间接？” “可以啊，反正我没啥秘密，你想进爸的房间随时都可以进！”陈守进一副大方的样子。 陈望：…… 小才：“我发现你爸的脸皮跟你有得一拼，不过你放心，你在我心中永远是第一。” “谢谢，但我自愿让给我爸，毕竟我们父慈子孝。” “我们友情深厚，我就要留给你！” “····” 其实电话安在哪个房间陈望都无所谓，既然他爸这么想要安他房间陈望便点头同意了，“行吧，那就安你房间吧。” “真的？哎哟，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旺仔你放心，爸一天擦三道，绝对把它擦得干干净净的！” 陈守进高兴得不行，“等电话安装好了我们给你爷奶他们打电话，他们肯定都不敢相信我们自己家也安电话了！哈哈哈哈，旺仔，你明天早上想吃什么？爸给你做！” “真的？” “但当是真的！” “行，那我想吃臊子面。” “没问题！水缸里正好还存着一小块肉，明天一早就起来剁了给你炒臊子！” “谢谢爸！”陈望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哎，对了爸，你们春季班的学习是不是快要结束了？” 一听这个陈守进又高兴起来，“对，下周就不用去了。” “那什么时候考试啊？” 陈守进笑容顿时就僵住了…… “也，也是下周。” “周几啊？” “·····四。” “嗯，离考试就还有八天时间，爸，那我们就从今天晚上开始复习吧，抓紧点时间应该能复习完。” “哎，旺仔你明天早上想吃什么来着？” “臊子面啊爸，你这记性也太差了。” “吃什么臊子面，就吃稀饭泡菜吧，那泡菜都有点生花了，得快点吃完。” “不是，爸，你明明答应了我做臊子面的！” “刚刚高兴，这会不高兴了。” 陈望：…… “如果今晚上不复习我应该就高兴了。”陈守进疯狂暗示。 “不用爸，我明天直接去国营饭店吃，他们新增加了个酸菜肉丝面我还没有吃过呢，正好尝尝。” 陈望说完看向陈守明，“三叔你明天早上一起去啊。” “啊？哦哦，好的。”陈守明现在也不推辞，因为他知道陈望是真心的对他好，每次都客气推辞的话反而会把关系给弄远了。 陈守进听了又高兴起来，“好好好，那明天早上我就不用那么早起来了，正好睡个懒觉。” 陈望惊讶的看过去，“为啥？你不吃早饭啦？” “吃啊，不说去吃面吗？” “是啊，我和三叔去吃面。” 陈守进顿时瞪大了眼睛，“啥，啥意思？” “不是爸你说的吗？泡菜都要生花了，得快点吃完，爸你就留在家里先把泡菜吃完吧。” ······ 时间终于翻过五月，来到了六月。 六月一号，是所有孩子们期待的一天，因为这一天是儿童节，专属于小朋友的节日。 省城的小学不仅会组织学生们进行文艺表演，还会举办游园联欢活动。 今天上学路上陈望就见到好多画着大红脸蛋点着眉心痣的小朋友，小男孩们穿着短袖衬衫黑色背带裤，小女生扎着高高的马尾穿着背带裙，各个兴高采烈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 “当小学生真好啊，还可以过六一儿童节。”陈望羡慕的说道。 小才：“你又不是没过过。” “可我这辈子没有过过啊。” 小才不说话了，因为这辈子陈望确实没有过过六一儿童节，主要是永兴公社小学条件不允许。 陈望走进教室发现大家今天竟然破天荒的都没有在看书，而是围在窗户边上手舞足蹈的讨论着什么。 陈望走过去踮着脚往外面看了一眼，操场上有很多学生和老师在布置东西，不知道要干什么。 “陈望，你等会参加什么比赛？” 陈望一头雾水，“啥比赛？” “六一运动比赛啊，有跑步、有跳远、有打篮球、乒乓球····你选哪个？” 陈望：？？？ 小才：“恭喜你，心想事成，终于可以过六一儿童节了！” 陈望直接把头摇成残影，“我都不选。”凭啥人家都是表演节目游园活动，到他们这里就成了运动比赛了？ 班长一脸正色，“不行，所有人都要选。”说完又冲着门口招手，“毕瑾你来得正好，快来，就差你们两个没选了。” 陈望回头看向周嘉扬，“嘉扬你选了？” “嗯，选的乒乓球。” “你还会打乒乓球？”陈望惊讶。 “只是会打而已，去凑个人数。” 陈望又看向许甜，“那许甜呢，你报的啥？” “跳远。” 陈望不死心的又问班长，“是真的所有人都要报吗？” “对，岳老师说的，让我们劳逸结合，所以所有人都必须报。” 毕瑾这时候走了过来，“什么比赛？” “运动比赛，今天不是六一儿童节吗，学校组织的。”班长解释完又把报名单递给毕瑾，“毕瑾你看看，你选什么？” “只能选一项吗？” “没有没有，只要比赛时间不冲突的都可以选。” 毕瑾快速的浏览完比赛项目和时间，然后嘴巴一张，“乒乓、200米、排球、拔河。” “哇，参加这么多吗？真厉害！”班长一脸佩服。 毕瑾：“这四项不参加，其余都参加。” —— 陈望：…… 小才：…… 第411章 他参加了就要得第一！ 这下不仅是班长震惊，趴窗口的同学们也震惊的回过头来。 “哇！毕瑾你参加这么多项？也太厉害了吧！” “对啊，真厉害！” 毕瑾笑了笑，“没有，因为这些项目我都挺感兴趣的，所以都想试试。” 陈望：…… 班上连连点头，“好的好的，我都给你报上了。”完了才又看向陈望，“陈望，你想好了吗？报哪一个？” 陈望自信一笑，胸有成竹的开口：“乒乓、200米、排球、打篮球····跳远、往返接力赛·····” “嘶！参加这么多？” “这些统统不参加。” 同学们：…… 班长从报名单中抬起头，“意思是你参加拔河比赛和一千五百米长跑吗？” 陈望：“不不不，一千五百米长跑说漏了，我只参加拔河。”这种浑水摸鱼的比较适合他隐藏实力。 小才：“菜鸡的实力吗？” 陈望立马反驳，“人嘛，有所长，有所不长。” 小才：“那毕瑾——” “他不是人！” “你这话PH试纸蘸一下都得立刻变红！” ······· 运动比赛是下午开始的，开始之前还跳一套广播体操。 陈望以“身高”优势站在最前排，抬眼就能看到台上笑眯眯看着他的校领导们，顿时想找人换个位置。 但此时喇叭里已经传来了广播声：“伟大领袖教导我们，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提高警惕，保卫祖国，现在开始做广播体操······原地踏步，走！一二一，一二一····” 陈望只好跟着广播声原地踏步了起来，而且做得十分认真。 上面的领导起先看着陈望都还是鼓励期待的表情，但是看着看着就笑容僵硬的转移了视线。 同时在心里安慰自己，人嘛，有所长，有所不长。 陈望人已经那么聪明了，四肢有点不协调也正常的。 刚这样想完移开的视线就看到了后面做得跟示范操似的毕瑾…… —— 体操做完之后比赛项目就开始了，陈望的拔河是集体比赛，在三点，本来想找个阴凉地方等着的，但被班上几个同学拉着看起了比赛。 此时操场上各种比赛项目进行得如火如荼，各种加油声、呐喊声此起彼伏。 活力四射的同学们好像完全不知疲倦，爆发的激情和热情掀起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 与大家看比赛时的兴奋激动不同，陈望淡定得简直像是在看优美风景。 “加油！加油！毕瑾加油！” “毕瑾马上就要赢了！毕瑾加油加油！” “啊啊啊啊！第一！毕瑾是第一个冲过终点的！” “哈哈哈哈，第一名！第一名是我们班上的！” 周围同学大声喊完之后诧异的看向陈望，“陈望，你怎么那么平静啊？比赛多激烈啊！” 陈望：“对于我来说比赛第二，友谊第一，我胜负欲不强，重在参与。” 众人立马竖起大拇指，“陈望你这心态也太好了，我们得向你学习！” “对，别在乎输赢，重在参与，比赛的过程比结果更有意义！” 陈望点点头，嘴角挂着淡笑。 转头得知毕瑾参加六项比赛拿了四个第一后拔河拔得呲牙咧嘴，连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 刚刚听完输赢没关系，过程更重要的几个同学：？？？ 可即使陈望五官都用尽了全力，但第一局还是输了。 听着对面三班欢天喜地的欢呼声，陈望把拔河的同学们都叫了过来。 集体比赛是最后进行的项目，所以此时参加完其他比赛的同学都在一边为自己的班级呐喊助威。 不仅如此，各班的老师还有校领导也在围观，这毕竟是体现团结和集体荣誉感的比赛，所以大家都挺重视。 三班的班主任此时特意走到岳邱刚，“岳老师，你们班上拔河比赛的人都是随意选的吗？那我们这次说不定可要赢过你们班了哈。” 其他老师听完仔细看了眼三班参加拔河的同学，这才发现基本都是人高马大的男同学，有几个女同学，也都是高个子的。 反观特优班这边，明显就是同学们随意报名参加的，不仅有一半的女生，身高也是高矮不齐。 “哎，陈望参加的拔河比赛啊？” “陈望？哪呢？ “那边那个穿蓝色短袖的。” “好像真是。” 这时三班班主任更加胸有成竹的开口，“陈望是脑袋聪明，但在力气上他可不占优势。” 同学们不知道观战的老师们也有点“战火”渐起的味道，此时看着陈望把参赛同学都召集过来后赶紧加油鼓励道：“没事的，陈望，这才第一局，我们还有希望。” 陈望点点头，“但大家也都看见了，对方显然有备而来，我们单纯跟他们拼力气肯定是赢不了的。” 许甜听完一脸焦急，“那怎么办？总不能直接放弃吧？” 这时对面三班的同学不知道说起了什么，朝着陈望他们都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笑容。 在成绩上他们比不上特优班的同学们，现在在拔河比赛上有机会赢过特优班的同学三班同学自然都鼓足干劲，势必要取得冠军。 特优班的同学们看完顿时气得牙痒痒，恨不得现在是在考场上，他们拿起笔就能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陈望本来还算冷静的心也激起了战意，去他的比赛结果不重要，过程才重要。 比赛结果要是不重要那要比赛干什么？ 只要他参加了，他就必须拿第一！ “好，大家靠过来，我们现在只能利用技巧和团队配合才有赢的可能，所以接下来大家仔细听我说。” “好，我们都听你的陈望。” “对，你说，我们一定照你说的做！” “嗯，第一步就是站位，我和王菲菲个子最矮就站最前面，到时候王菲菲你要向我这样前后弓步站着。” 王菲菲学着陈望站了一下，“好。” “到时候我们每个人一定要前脚抵瑾前队友脚跟，降低重心。” 大家神色专注的点点头，“知道了，没问题。” “接下来就是中间队员，按身高从矮到高排列·····腰背直挺不后仰，这样才能确保力量沿‘人链’稳定传递，最后就是后排的人员·····” 陈望环顾一圈儿，“孙嘉元你来垫后。” 孙嘉元虽然身高比不上毕瑾，但体重是完全超过毕瑾了的，这年头要想长胖一点可不容易，也幸好他选择的是拔河，要不然这场拔河比赛的难度将更加大。 “行！”孙嘉元重重的点头，“养肉”千日，“用肉”一时，现在就是他“用肉”的时候了！ 第412章 谁读书时没有一场热血激动的拔河赛呢 陈望安排完大家的站位，又教了大家姿势之后才开始说“战术”。 “我们拔的时候发力幅度要小，频率要快，要借助爆发力逐渐把对方拉过来，而不能用长距离硬抗，这样反而容易被对方拉过去。 其次就是对方用力的时候我们要重心微降，顺着他们拉力小幅度的往后退，一定要避免我方队员摔倒导致阵型散乱，等对方发力间隙再反击。” 众人又齐齐点头，“好，我们记住了！” “再有就是我们得找一名指挥，用口号统一节奏，这样就能保证我们同时发力。” 毕瑾走出来，“我来吧。” “行，反正你个子高声音传播得远。” 毕瑾：……倒也没有那么高。 陈望这边刚制定完“战术”，第二局比赛就开始了。 陈望走在第一个拿起拔河绳，王菲菲错身站在后面。 对面三班的同学们一看两个最矮的站最前面顿时都愣了，全校的人基本都认识陈望，此时三班为首的同学“哈哈哈”一笑，大喊道：“陈望，等会要是把你拉过来了，能不能转到我们三班来啊？” 陈望还没有说话后面的同学就不干了，扯着嗓子吼了回去，“想什么呢！不可能！” “对！想得挺美！这一局我们不可能再输给你们！” 特优班的同学一下就被激出了火气，后面男生甚至吼出了“干他吖的”。 陈望露着一口白牙，“不行，去你们班没有奖金。” 一声尖利的口哨声，比赛开始。 毕瑾站在一旁做指挥，大家跟着他的口号一边齐声喊着“一二拉·····一二拉····”，一边照着陈望刚刚说的方法拼命往后拉。 三班的同学最开始都面带轻松，觉得能跟上把一样赢得简单，直到意识到上把这个比赛时间他们已经赢了而这把还在原地僵持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对面看似花里胡哨的操作居然还真的有用！ “不行！大家口号也喊起来，一二！一二！”三班为首的同学大喊道。 后面的同学们紧跟着也立马喊了起来，“一二！一二！” 但他们这口号起的作用好像跟对面特优班的不太一样，僵局是被打破了，但优势却不是在他们这边。 “大，大家用力啊！” “一二···一二···啊！”一声惊呼，一个男生因为脚滑直接摔倒了，不仅如此一个滑铲还把前面的同学也铲倒了，然后中间的同学就像多米骨牌似的倒了一片。 趁他病要他命！陈望大喊一声：“同学们，拼命往后拉！” 毕瑾声音也更加激动起来，“一二拉！” 所有同学们咬紧牙关，脸色涨的通红，每一个“拉”字结束就拼命爆发出全身的力气，“······拉！” “嘘！”又是一声尖利的口哨声，裁判老师大喊一声：“第二局，特优班获胜！” “啊啊啊！胜利了！我们赢了！” 大家全都高兴得跳了起来，陈望更是被几个同学们直接抱了个满怀，“陈望！我们赢了，我们真的赢了！” 陈望也忍不住傻乐起来，“嘿嘿嘿，是赢了。” 老师这边大家也都在惊讶，“还真的赢了？” “对啊，两边人差距这么大都赢了？” “我看这特优班同学他们在比赛前好像被陈望叫过去说了什么，不会是还制定了‘战术’吧？” 三班班主任见状开口，“在力量悬殊太大的情况下制定什么战术都没用，岳老师他们这一局能获胜纯粹就是因为我们班同学不小心滑倒了，你们看下一局决胜局一定扳回来！” “是嘛？王老师这么有信心那我得去多多鼓励鼓励我学生。”说完双手一背就朝赛场走了过去。 特优班的同学们正在欢呼，看见岳邱刚走过来都纷纷安静了下来。 “岳老师。” “岳老师，我们赢了。” “我看见了，大家都是好样的！”岳邱刚左手拍拍陈望肩膀，右手拍拍毕瑾手臂，“大家继续加油，只要获得胜利，我就请全班同学吃冰棍！” 陈望一喜乐呵呵问道：“真的岳老师？师母给你零花钱啦？” “当然是真的！买冰棍儿的钱我还是有的。” “那下一局我们必须要赢！”陈望挥臂振呼一声。 大家立马附和喊道：“必须要赢！” “特优班必胜！” “必胜！必胜！” “三班加油加油！” “加油！加油！加油！” 场上两个班瞬间火药味儿十足，好像拔河比赛之前比的是谁声音更洪亮似的，场外加油助威的同学声音一人比一人更大。 第三局很快开始。 尖利的哨声一响，拔河绳瞬间就绷得笔直，三班这次也跟特优班一样，找了一个专门指挥的同学。 同学们纷纷开始发力，整个赛场上加油声此起彼伏，响彻天际。 省城日报的记者带着照相师一进来就看见这么青春热血的画面顿时开心不已，“快，刘师跟我来！” 教育局最近要搞宣传活动，想要几张能体现学生真实校园生活的照片，打听到一中正好在举办运动比赛，得到此任务的记者蒋丽丽带上照相师就赶过来了。 此时比赛正进入白热化，双方都久久僵持着，两边喊加油的同学好像比正在比赛的同学还紧张，嗓子都快喊冒烟儿了也没有停下来。 特优班比赛的同学各个全身紧绷，在毕瑾的指挥下一同发力，就算对面三班也使用了同样的方法但也没有占到多大的优势。 蒋丽丽赶过来时正好就看到这幅紧张刺激的画面，两三下帮忙架好照相设备，蒋丽丽有些激动道：“刘师，快快快，就照这幅画面！” “哦哦哦，好！”刘师对准赛场上正在挥洒汗水的同学们就按下了快门。 “咔嚓”一声，热火朝天的比赛画面就定格在了相机中。 照相的声音挺大，但已经全神贯注投入到比赛中的同学一点都没注意记者和照相师的到来。 “一二拉！一二拉！” “拉·····快拉啊！老子····鞋子···要烂了···啊！”随着一声大喊，特优班一个男同学的脚直接从布鞋中穿了出来，坚持了好久的鞋…….终于烂了….. 第413章 读书的时候总会有一两件糗事 “啊啊啊，老子要拼了！”男生直接光脚踩在地上，更加拼了命的往后拉。 陈望一直在观察着对面的状态，比赛僵持到现在拼的就是最后的爆发力，瞅准对面“卸力”的时机，陈望大吼一声：“倒！”然后整个人直接往后倒去，身后的同学们也齐整整的后仰，身体差点与地面成三十度角。 三班的同学被陈望他们突然的发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队形一下子有些混乱起来。 陈望抓住机会又大喊一声：“拉！” 毕瑾立马跟上，“一二···拉！一二···拉！” “一二···拉！” 随着同学们声嘶力竭的吼声，绑在绳子的红布有节奏的开始向特优班移动。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三班的同学们在红布向对方移去的时候尽管还是在拼命往回拉，但心中那口紧绷的气已经泻了出去。 “嘘！”哨声再响，胜负已分。 这次不用裁判说特优班的同学们就先欢呼了起来。 “赢了！赢了！” “哈哈哈，我们赢了！” 在场外的同学们也冲了过来，陈望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众人抬起来，然后在他的一声惊呼中直接被抛向了天空。 “陈望！我们赢啦！我们赢啦！” “胜利是我特优班的！” “特优班必胜！” ······ “刘师，快把这一幕记也照下来！” 在场外的蒋丽丽看见这一幕眼睛都湿润了，努力拼搏用汗水换来的胜利最能打动人心。 白校长和一众校领导们也看得感动不已，这正是他们举办这次运动会想要看到的画面，有竞赛精神，也有团结友爱。 此时的操场有欢呼声、庆祝声、喝彩声·····除了三班所有人都在为这一场以“弱胜强”的比赛而兴奋高兴。 哦，还除了陈望。 因为此时他正在“天上”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嚯嚯嚯！我们胜利啦！” “陈望，陈望，我们胜利啦！” 陈望：“啊啊啊啊！快放我下来啊！我恐高啊！！！！” 但同学们只听见了一阵“啊啊啊啊啊”，以为陈望玩开心了于是用力抛得更高了······ 陈望：“啊啊啊啊啊！” 同学们：“再抛高点！” 陈望：“啊啊啊啊！放，放我——啊啊啊！” 同学们：“大家再使点劲儿！” ······ 陈望晕过去之前脑子里突然不合时宜的出现了一个问题：你这辈子有为什么拼过命吗？ 陈望以前觉得没有，也不可能有，他这么自私的人不可能为任何事拼命。 但现在陈望觉得有了。 为拔河。 而且不仅拼了命，还差点“丧命”。 ······ 从此这场运动会也成为了陈望学生时代最深刻的记忆之一。 因为这是他过的第一个儿童节，也是最后一个儿童节。 小才：“难道不是因为记者给你照了一张在半空中吓得五官乱飞的照片吗？” 说起这个陈望就来气，不是说人生中并没有那么多观众吗？那为什么他难得出糗一次就被拍了照片！！！ 小才：“可能是因为恰好那天记者来了吧。” 陈望：…….好有道理。 —— “六一儿童”好像是最后的狂欢，这天过后特优班的同学们开启了更加“疯狂”的复习生活。 各科老师的复习卷子也是一张接一张，学校的油印机都快印不过来了。 印不过来就用手抄，反正想方设法的刷题。 刷题对陈望的意义已经不大，但他还是会老老实实按照老师的安排复习。 因为这样才能跟岳老师请假。 “岳老师我就请一天的假。” “请假做什么？” “岳老师，这个茶叶好喝吧？” 岳邱刚放下茶杯，“有点苦。” “不可能！这茶叶可贵了，把我零花钱都花光了才买到的，这么贵怎么能苦呢？我尝尝。”说着陈望就要去端杯子。 岳邱刚见状赶紧把杯子挪开，“算了，请请请，但就请一天啊，多了不行，这都快期末了，请一天假就少一天复习时间。” 陈望伸出两根手指，“少两天。” 岳邱刚眼睛一瞪，“不是说好了请一天假的嘛，怎么又要请两天了？” “嘿嘿嘿，还有毕瑾。” —— 次日去工厂的路上，毕瑾好奇的问陈望，“你怎么请到假的？” 陈望正在纠结电视机品牌名字的事，听了毕瑾的问题随口答道：“用茶叶贿赂的。” 毕瑾：？？？ “啊不是，我是说岳老师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所以答应了。”好像也不对。 “其实是因为我给岳老师送了茶叶，他太感动了。” 小才：“你快别解释了。” 陈望：“是我跪着求来的，你感动不感动？” 毕瑾眉头紧皱，眼神复杂，欲言又止半天后开口，“我本来请了两天假。” —— 陈望不敢置信，“两天？你怎么请到的两天假？” “我说家里有点事。” 陈望霎时瞪大眼睛，“然后岳老师就同意了？” “对，但现在他应该知道我家里没事了。” ······· 车子里的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 小才：“你可真会办事。” 陈望：“我，我，我····哪知道他会自己请假啊！” 嘴巴上虽然这么说，但陈望也有些心虚，干笑两声，“那，那个岳老师既然已经答应我了，肯定就不会追究你请假的事了。” 看毕瑾不说话陈望继续信誓旦旦保证，“真的，相信我，我当时请假的时候岳老师什么都没问就答应了，说不定把你请假的事都忘了，他最近记性不好，你也知道，岳老师年纪大了，有点健忘也正常。” 话刚说完前面开车的段凌飞就开口道：“陈所长毕主任你们拉紧扶手坐好，后面那黑辆车好像一直跟着我们，我要提速了。” 陈望毕瑾赶紧拉出扶手。 “段，段大哥你是不是看错了？”毕竟现在就一条省道，人家出省的话是走这条道啊。 “不会，我刚出研究所的时候就看到它停在路边，我们一走它就跟在后面，我提速它提速，我减速它也减速。” 段凌飞一边挂挡继续提速，一边不屑的轻笑，“不过跟踪的手段也太低级了，呵呵，我倒要看看车上是哪位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人竟然敢跟踪我们！” 陈望立马得意的看向毕瑾，用眼神表示：怎么样？当初把段大哥安排来做司机是不是特别明智？简直安全感满满啊！ 毕瑾用眼神回道：……我感觉不太妙。 陈望：放心！段大哥会保护我们的！ 第414章 纸总有包不住火的那一天 段凌飞提速拉开与后车的距离，然后直接掉头逼停后车。 “陈所长，毕主任你们就在车上，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下车，我去看看。”说完拉开车门就下了车。 陈望顿时就紧张了起来，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万一真的遇见不法分子怎么办？ 所以还是得赶紧把蜂窝移动通信弄出来，没得手机他没有安全感啊！ 陈望一看毕瑾，发现毕瑾神色看起来也有点异样，心里一下就平衡了起来。 “看吧，害怕是人之常情，毕瑾长这么高也害怕。” 小才：“·····我什么都没说。” 陈望：“呵呵呵呵，是嘛，但我感觉你沉默得好像什么都说了。” 小才震惊，“我沉默也不行了？” 陈望理直气壮，“这个时候沉默不行。” 小才：“……” 小才不说话陈望只好找毕瑾说，“毕主任，你别害怕，段大哥会保护我们的。” 此时车子外面的段凌飞已经走到了车头前面，而后面跟着的黑车发现情况也开始减速。 毕瑾回陈望，“段大哥怕是保护不了我们。” “不可能！你还记得你二婶吗？当时她不管不顾冲过来，段大哥就那么轻轻一伸腿····”陈望表情夸张，“她就飞出去了！你当时没看到那个场面，真的是飞出去的！” 毕瑾看向陈望，“你当时不是说我二婶自己撞段大哥腿上的吗？” “啊？是这么说的吗？我不太记得了，哎呀，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段大哥真的很厉害！” 陈望说完看了眼窗外，发现黑车已经停了下来，在看清黑车的一瞬间陈望就僵在了座位上。 他就说刚刚随意瞄了一眼怎么觉得这黑车有点眼熟，他都坐过两回了能不眼熟嘛！ 这时小才也想了起来，“哦，岳老师之前借过的车啊。” 陈望已经生无可恋了，“我现在宁愿车上的是不法分子。”毕竟如果是不法分子的话段凌飞还能护住他们，换成岳老师的话，就一定了。 此时毕瑾看段凌飞过去之后躬身跟车里的人说起了话也确定了心中的猜测，他拉开车门直接下了车，然后对车上的陈望说道：“车上应该是岳老师，我们下车一起过去吧。” 陈望还想垂死挣扎，“要不你就说车上就你一个人？” “车上就毕瑾一个人，那你是鬼吗？” 在陈望震惊的眼神中，岳邱刚沉着脸从车门后走了过来。 陈望立马露出八颗大牙，“岳老师？真巧。” 岳邱刚脸一下更黑了。 ······ 十分钟后，岳邱刚一脸怒气的坐在吉普车后排，“说吧，到底请假干什么。” 陈望老老实实坐在旁边，但嘴里却是不服气的，“岳老师，凭啥毕瑾就能坐副驾驶去没事高高挂起？他也请假了啊！” “他的假不是你帮着请的吗？” “那，那他之前也请了啊！他说家里有事，还请了两天呢！” 毕瑾转头过来，“岳老师，是陈所长让我请的假。” 陈望倏地睁大眼睛，“哇！毕主任，亏我还当你是最好的朋友，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岳老师，你听我说——” 岳邱刚：“陈所长，毕主任？” “这，这个······” “这取的什么绰号？这听到容易让人误会，以后不能这么叫对方了。” “这恐怕不行，岳老师。”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陈望决定实话实说了，不然老是让岳老师担心他们也不是个事。 岳老师年纪大了，心里一忧心点事身体就容易出问题，就像上次忧心他论文发表的事一样，嘴角都急出燎泡了还硬说自己没事，结果早就被师母看出来了。 所以不等岳邱刚生气，陈望就继续说道：“岳老师我说个事你别太吃惊。” 岳邱刚深吸一口气，“说吧。” “因为我们真的是研究所的所长和主任。”陈望说完就等着岳邱刚震惊。 结果下一秒岳邱刚直接朝段凌飞喊道：“那个同志，同志。” 段凌飞有些不确定的回应，“啊？是，是叫我吗？” “对对对，同志啊，其他地方我们不去了，麻烦你把我们送医院去吧，我学生好像得臆症了。” ······ “岳老师，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现在已经开始怀疑你上次请假的原因了。” 陈望：……咋还翻旧账呢。 这时车子已经开到了工厂门口，门口张大爷认识这辆车，不用段凌飞他们自报身份就赶紧开了大门。 “这应该是个工厂吧？你们请假就是来这里的？”岳邱刚好奇的打量着工厂里面。 “对。” 武建成早早就在等陈望过来，因为昨天胡主任派人把剩下的核心零件送过来时就说今天陈望会过来组装电视机。 所以一听见汽车的声音就知道是陈望来了，武建成急匆匆从办公室出来等着，车子刚停稳就迫不及待拉开车门，“陈所长，你终于来——” 话说到一半发现车上坐的不是陈望，“额，不好意思，开错车门了。” 陈望从旁边探出头，“没有武厂长，我在这儿呢。” “哦哦哦，好的好的，陈所长好，那这位是·····？” “这是我老师，岳老师。” 武建成顿时瞪大了眼睛，“陈所长的老师？哎呀，欢迎欢迎。”说着就热情至极的伸出了手。 岳邱刚完全愣住了，刚刚陈望叫这人厂长，现在是在工厂里，那这人身份应该是真的，但这真的厂长又叫陈望陈所长……. 那，那….那陈望说的….岂不….不是真的？ “岳老师？” “啊，啊啊，你好你好。”岳邱刚回过神来赶紧握了上去。 武建成十分高兴，陈望已经是天才了，能教天才的老师那得多厉害啊！ 所以看着岳邱刚那叫一个崇拜，“岳老师这次是知道陈所长要组装电视机特意来帮忙的吗？” 因为陈望没有说岳邱刚是教什么的老师，想着既然这个时候跟着陈望一起过来，武建成便理所应当把岳邱刚想成了这方面的专家，觉得他是特意一起来帮忙的。 岳邱刚听完“唰”的一下回头看着陈望，“你今天要组装啥？” 陈望：“电视机啊。” “电视机？”岳邱刚又是一声吼：“陈望，你不是研究数学的吗！” 第415章 幸好有毕师傅转移“火力” 武建成办公室里。 岳邱刚坐在沙发上气得胸口连连起伏，毕瑾和陈望两人都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 “说！把这件事原原本本，一字一句的都给我说清楚！若是再有半点隐瞒，从今以后你们也就别叫我老师了！” 陈望一听再也不敢隐瞒半点，老老实实从自己写完拉马努金公式后开始说起。 这一说就是半个小时。 办公室外面段凌飞和武建成焦急的踱来踱去，刚刚岳老师那脸色他们可是看见了，黑成了炭似的，陈所长和毕主任在里面不会被打手板吧？ “哎，都怪我，要是我不说组装电视机的事说不定岳老师就不会发现陈所长没研究数学的事儿了。” “武厂长也别太自责，就算你不说陈所长自己今天也会跟岳老师坦白的。” “武厂长，是谁，是谁在凶我乖孙孙？”毕盛华拿着扳手就气冲冲的走了过来。 武建成见状赶忙拦住，“哎哟毕师傅，你拿扳手干什么呀！” “我刚在车间听工人说有个老头子在凶陈所长和我孙子，是哪个老头？有我老吗？他要是仗老欺人，那我这个老头子也不是好欺负的！” 毕盛华当时在车间里焊东西，工人进来其实说的是“毕师傅，陈所长他们的老师来了，好像因为什么事十分生气，年纪挺大了，但凶起人来还是吓人嘞。” 取下电焊面罩的毕盛华就听到最后两句，年纪挺大了，但凶起人来还是吓人。 “他凶谁？” “凶陈所长和毕主任呢。” 然后毕盛华就拿着扳手冲出去了，所以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武建成听完魂都要吓没了，“毕师傅，毕师傅，你小点声，不是什么老头子——” 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就被打开，岳邱刚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是我这个老头子，看起来是应该没你老。” ······· “毕师傅，这，这位是毕主任的老师。”武建成硬着头皮介绍。 毕盛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谁？是小瑾的谁？” “爷爷，这是我老师，岳老师。” “砰！”的一声，毕盛华手中的扳手砸到了地上。 转眼办公室站着的两个人变成了三个人。 岳邱刚无奈叹口气，“毕瑾爷爷，你还是坐着吧，我真的没有生气。” “没事没事，岳老师，你说你的，我在车间坐久了，这会正好站一站。” 岳邱刚见状也没有再继续劝说，又看着陈望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江宁省的物理研究所是因为你才开办起来的？然后谭书记又为了留住你所以让你当了所长？而且同时拒绝了来自首都两个研究所的招揽？” 陈望点点头，“对。” 岳邱刚又沉默了。 毕盛华则在一旁感叹道：“陈所长竟然还被首都研究所招揽过，怪不得他们会和研究所合作呢，肯定是看重你的实力！” “嘿嘿嘿，其实有一个是华科院数学院的，也不都全都是——” 当陈望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立马闭上嘴巴的时候岳邱刚已经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什么？华科院数学院也招揽过你？” “······是。” “那你为什么不答应？那可是华科院的数学院！全国最顶尖的数学研究院！” “因为我现在研究的是无线电通信啊。” 毕瑾和毕盛华听完表情一言难尽。 而岳邱刚更是接连深呼吸几大口才缓过来，他此时开始庆幸自己身体还不错，不然陈望刚刚这一句就能直接送他去西天。 陈望这点眼力见儿还是有的，赶紧把茶端给岳邱刚，“岳老师喝口茶消消气，虽然我没有去华科院的数学院，但我和他们的物理院合作了啊！” “岳老师！岳老师！” —— 这次岳邱刚足足缓了五分钟才缓过来，而且拒绝跟陈望交流。 他为了陈望重新回到讲台，把他视作关门弟子，精心培养，到处跟别人说有他这个学生这辈子都值了，他一定会成为最著名的数学家。 结果现在他最得意骄傲的关门弟子当了物理研究所的所长，而且不仅如此，他连毕瑾也拐进了物理研究所！ 他明明有两个数学好苗子，结果现在一个都没了！ 他以后的日子还有什么盼头！ 毕盛华进来了解清楚事情原委后很能理解岳邱刚的心情。 要是他有一位超有天赋，自己还把他视作关门弟子的徒弟在学了半年后告诉他不学钳工技术，改学炼钢了，就算他炼钢再有天赋，他也会被气个半死接受不了的。 可他现在不是跟“钳工”一伙的，他是“炼钢”师傅的同伙啊，要是徒弟不“炼钢”了，那指望着他吃饭的工厂怎么办？ 所以毕盛华也坐到了沙发上，“岳老师，陈望这孩子就不是普通的天才，我们不能以普通人的眼光去看他，他既然物理也有天赋，你又何必把他禁锢在数学领域上呢。” 毕盛华本以为岳邱刚会说自己对陈望如何如何的付出了，又抱着怎么样怎么样的期待这些话。 但岳邱刚说的却是：“我从没想过要他把禁锢在数学上，我只是气他明明有那么高的数学天赋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放弃了数学！” 陈望一脸错愕，“岳老师，我没有放弃数学啊？” “你都当上物理研究所所长了，你还没放弃数学？” “当然没有，而且我只是现在研究的是物理，但不代表以后都研究物理啊。” 岳邱刚感觉呼吸一下又通畅了，精神百倍的站起来，“真的？那你以后还会再研究数学？” “数学是所有的基础，我不会放弃它的。” “好好好，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这话毕盛华听了就坐不住了，“陈所长，你不继续研究物理，那物理研究所怎么办？这工厂怎么办？这么多人可指望着你生活呢。” “毕瑾爷爷，你这话我就不同意了，陈望现在把电视机组装出来，工厂以后能生产就算运转起来了，怎么还能一直指望着陈望呢。” “嘿！岳老师，我敬你是小瑾的老师才对你这么尊敬的，你要这么说话我可就不干了啊。”毕盛华也站了起来。 岳邱刚冷笑一声，“呵呵，巧了，我也是看在你是毕瑾爷爷份上才不计较的，不然我们把刚刚在门口的话再说来理论理论？” “理论就理论！别以为你是老师我就说不过你！” 陈望：“岳老师，别激动。” 毕瑾：“爷爷，你冷静点。” 岳邱刚&毕盛华：“你们俩出去！” 第416章 第一块PCB板生产完成 两人被吼得脑瓜子嗡嗡的，毕瑾还想再劝两声，陈望已经麻溜儿的出门了。 后来毕瑾认清现实也出门时，陈望已经在车间里开始制作PCB板了。 “怎么样了？”陈望瞄了毕瑾一眼，然后把电阻、电容、二极管等电子元件一一放进对应的料位。 “吵得不可开交，我觉得有点奇怪，我爷爷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岳老师我也从来没见过他跟谁吵过，两人都是第一次见面，怎么就吵得这么厉害。” “没事没事，等会他们吵累了就消气了，毕竟年纪都摆在那儿，精力有限。” 毕瑾：……怪不得走得那么干脆。 “我能帮什么忙？” “那你来帮我放这些电子元件，一定要放到对应的料位里。” “嗯。” 陈望把电子元件交给毕瑾之后又对旁边一直在观摩做笔记的工人说道：“你们现在就跟着毕主任把这些电子元件的对应料位记清楚，这一步最简单，但也很容易出错，我们要避免这些低级的错误。” “知道了陈所长，我们一定牢牢记清楚！” “嗯，我们现在麻烦一点还需要手动安装，等以后改装成全自动的就不需要了。” “什么？还有不需要人工安装的？” 大家一脸惊讶，本来觉得只需要把电子元件放进去就能制造出一块PCB板已经够方便简单了，没想到竟然还有连放都不用放的？ “那，是不是就不需要我们这些工人了啊？”众人惊叹的同时又开始担心，生怕自己又没活干了。 其实也不怪这些工人想得多，他们只是对这些不了解，又太害怕失去工作了。 本来有两条生产线能生产收音机广播什么的他们已经心满意足，高兴得不得了了，结果现在竟然直接要生产电视机！ 那种他们只能在商场来货时看上一眼的超级奢侈品！ 从生产收音机的配套零件到直接生产电视机，这对于原五七厂的工人来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所以他们心中是既高兴期待，又忐忑不安。 这就让他们表现得患得患失，才会在得知以后不需要手动插件的时候脱口问出这句话。 陈望听完没有想那么多，回答了句“不会啊”就又转头忙自己的去了。 这边毕瑾之前倒是听毕爷爷说过这些工人担心的问题，其实归根到底就是不自信，怕自己做不好。 “其实不管这生产线是全自动还是半自动的，它们都是机器，操作流程都是固定的，我们就算一次没记住，多记几次就会记住的。” 一群三四十好几的大人听了这话鼻头突然一酸，连连点头，“好的，毕主任，我们一定好好学，好好记！” “嗯，其他的不用多想，技术上的事有陈所长呢。” “哈哈哈，对！” “我们相信陈所长！” 工人们受到鼓励又打起精神来。 ······ 陈望说得没错，等他们走了后没多久，毕盛华和岳邱刚就吵累了，两个加起来快两百岁的人就这么坐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 过了一会毕盛华就起身，“我不跟你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我得去帮陈望焊东西去了。” 岳邱刚听完跟着站了起来。 “你跟着干嘛？” “我给陈望批的假，我自然要去看看他在干什么。” 于是两人又一前一后的出了办公室。 毕盛华拿着扳手走在前面，岳邱刚背着手慢悠悠跟在后面，路过的工人看见他们都会热情打招呼，“毕师傅，岳老师好。” 岳邱刚有些惊讶，这些工人怎么都认识他？ “是不是惊讶这些工人怎么都认识你了？” 岳邱刚没说话，毕盛华轻哼一声自顾自的解释道：“因为他们都发自内心的喜爱尊敬陈望，你刚刚那么凶陈望，大家伙一下都记住你了。” 岳邱刚面色僵了一下，“谁叫他不说实话。” “有没有可能他就是料到你会生气，然后才不敢说实话？” “他有什么不敢，我这辈子就没见过比陈望胆子还大的人！” “那可能是因为陈望内心很敬重爱戴你，不想惹你生气，所以才没有说实话。”毕盛华绞尽脑汁替陈望开脱。 岳邱刚听完心里受用差点开心的笑起来，但脑子里突然想起当初陈望跟他说不来培训和第一次请假的画面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不管是陈望说自己暂时不来培训了还是请假去外省的原因都是他自己猜测的，是他先入为主以为陈望又开始研究新的数学问题，所以才答应得那么干脆。 所以根本不是因为陈望对他的敬重爱戴，不想惹他生气，最大的可能就是陈望听了他的话顺水推舟！ 然后等以后事发了还可以找借口说自己从来没说过，都是他自己以为的。 岳邱刚想通这一点都快被气笑了，好个狡猾的陈望，横竖都有借口！ 陈望不知道自己的“打算”已经被岳邱刚拆穿了，专心致志对线性电源做着改进。 小才问他等会回去被“审问”说慌的事怎么办？ 陈望不慌不忙说自己早有对策。 小才听了没有再问，准备等会好好见识一下陈望的对策。 毕盛华带着岳邱刚走进车间，“·····看到没有，这就是其中一条生产线，要不是陈望，五七厂现在可能已经被关闭了，一百位工人从此就没了生活来源。” “陈望…..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了这么多事？”又是开办研究所，又是去南方厂改进设备仪器，回来还拯救了一个濒临关闭的工厂准备生产电视机？ 毕盛华看着坐在操作台上认真工作的陈望点点头，“所以我不知道他在数学方面的天赋到底有多高，我只是知道如果有陈望，江宁省的整个无线电产业可能马上就要迎来革命性的改变了。” 说完毕盛华就走进了车间。 “爷爷。” “毕师傅。” “嗯，怎么样？做完一块PCB板没有？” “我们刚把电子元件放到料位里，机器已经在运转了，第一块PCB板应该马上就能制造出来了。” 话音刚落，机器就停了下来，指示灯显示已经完成制作。 众人激动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这是他们生产的第一块PCB板，虽然电子元件都是别的厂提供的，但这对于之前只能生产配套零件的工厂来说简直就是跨越式的进步，具有深刻意义。 毕盛华转头看向陈望，“陈所长，你来拿出这第一块PCB板吧。” 第417章 我怕我爸躺赢！ “1977年6月3日11点23分，我们厂用陈所长带来的生产线生产出了第一个PCB板，陈所长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拿出了这块PCB板，并宣布它完全合格，符合生产电视机的标准。 这一刻，所有人都在欢呼，这是值得纪念的第一天。” 孙超在昏暗的灯光下在笔记本上写完最后一个字，然后小心翼翼把笔记本收了起来。 此时弟弟孙洋走过来，“哥，出去吃饭了。” “哎，马上。” “哥你又在写日记啊？” “嗯，反正也没事做，把每天的事记录下来也挺有意思的。” 孙洋想起什么一脸兴奋，“爸说厂里今天已经在组装电视机了，是不是真的呀？” 孙超笑着点点头，“嗯，陈所长今天已经把重要的零件都组装起来了，听说明天把外壳那些再安装好，就是一台完整的电视机了。” “哇，那太好了！那以后厂是不是真的就能生产电视机了啊？” “对！陈所长说只要这台电视机组装成功，上面领导就会给我们厂批生产指标，到时候我们就真的能生产电视机了！” “那，那不是比双星厂还厉害了？现在电视机多稀缺啊，我有个同学，他说他们家去年就弄到了电视机票，但现在都还在排队呢！” “···那你羡慕你那个同学吗？他们家已经有钱能买电视机了，但·····”孙超看了眼孙洋脚上破旧的胶鞋，边缘已经开胶，但用线横七竖八的缝了起来，一看就是他自己的杰作。 孙洋把脚往桌子后面躲了躲，“我不羡慕，我又不爱看电视。” 听着孙洋故意找的借口孙超心里一阵酸涩，笑道：“说得好像你看过电视似的。” “我没看过电视，但我哥我爸马上就能生产电视了啊！”孙洋脸上全是骄傲，“这不比看上电视厉害？” “是！那哥继续努力！”说完孙超打开书柜的抽屉拿出十块钱来，“这钱拿着，明天放学去医院给妈把药拿了，剩下的钱你去商场买双鞋。” “我鞋好好的呢，就给妈拿药就行了，哥你的钱还要存着买自行车呢。” “买自行车的事不急了，你先买鞋。” 孙洋有些着急，“不急了？为什么啊？萍萍姐他们家里不是说买了自行车就能订婚了吗？” “她们家里说不要自行车了。” “不要自行车了？” “对，她爸妈说只要我能拜我们厂里毕师傅为师，就答应把我们俩的婚事。”孙超之前还很高兴，但这几天反应过来却觉得更难了。 “毕师傅？是陈所长请来的那位八级师傅吗？” “嗯。” “那怎么可能？我听说双星厂的那个八级师傅收徒光学费就是五十块呢！还不算节假日送的礼，平日里还要送烟买酒的，这可比一辆自行车贵多了！就这样上赶着拜师的人还络绎不绝的，那八级师傅那么好拜师啊？”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他都是李萍萍给他说过之后才打听到的，孙洋一个学生怎么比他知道得还多？ “我，我听我同学说的，反正这不是件容易事，哥你要考虑好。” “哥知道，你个臭小子，人小鬼大的，还担心起你哥来了？” “什么人小鬼大，我可比陈所长大整整四岁呢！他就是我的榜样，他那么厉害，我得向他看齐！” “好！那你可得努力了！” “我知道，好了哥，你快出来吃饭。”孙洋说完就从狭窄的过道侧着身子出去了。 孙超却没有马上出去，而是从抽屉里拿出了他和李萍萍的合照看了起来。 他没怀疑过他和李萍萍的感情，但谈对象时的浓情蜜意不能成为谈婚论嫁时被衡量的“实力”。 从两人有意向结婚开始，李萍萍家里就不断提出要求，孙超此时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也许李家就是想让他知难而退而已。 是他太笨了，还没有十五岁的孙洋看得通透，孙超苦笑着把照片放回抽屉。 ······ 傍晚七点段凌飞才把车开到了毕瑾家楼下。 毕瑾打开车门，“爷爷，你慢点下车。” “好的好的，爷爷知道。”因为明天陈望和毕瑾还要去工厂，毕盛华索性就跟着一起回来住一晚，明天再跟他们一起去工厂。 等毕盛华下来之后毕瑾又跟车上的三人打过招呼才又关上了车门。 “段大哥，走吧。” “哎，好。” 等车子启动之后陈望突然有点坐如针毡，因为此时后排就他和岳邱刚两人，而岳老师的脸色·····陈望借着最后的暮色看了看，好像不太好看。 陈望本以为岳邱刚会在这个时候“审问”他，结果都到安象街了岳邱刚也没有开口。 “岳老师，其实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既然这样，陈望决定“先下手为强”！ 岳邱刚声音波澜不惊的，“我知道。” 这个答案有点出乎陈望意料，“啊？” “毕竟你什么都没说，请假还有暂停培训的原因都是我自己想的。” “·····” 小才嘲笑：“哈哈哈哈，岳老师说的是不是你的‘对策’？” 陈望彻底放弃抵抗开始老老实实承认错误，“我错了，岳老师，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 “你是不该瞒着我，如果你好好的跟我说，你做这些事情我难道还能拦着你？” 陈望脸色一喜，“你不会拦着我？” 岳邱刚语气顿了顿，“·····不确定。” 陈望：…… “行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但以后不能因为这个再瞒着我了，知道没有？我不会再拦着你的。” 陈望立刻露出了一口大白牙，“嘿嘿嘿，好的岳老师，以后保证不瞒着你了。” 岳邱刚点点头，“嗯，这还差不多，你说你要是把这些事早说了，今天我还能跟毕瑾爷爷吵一架？” 说完不等陈望反应又继续问道：“不过你爸他们都知道你这些事吗？” “······不知道。” “但我跟我爸他们说了我在单位上班的，他们就是不知道在什么单位上班而已。” “瞒着我是因为怕我拦着你研究物理，那瞒着你爸是因为什么？我看家里你的事都是你自己做决定，那你瞒着你爸干什么？” “···我怕我爸知道我这么优秀厉害之后就不努力了。” 第418章 一起努力才更好 可能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岳邱刚反应了半天。 此时车子已经开到了小院门口，段凌飞停好车回头，“陈所长，岳老师，到了。” 陈望提好书包下车，“段大哥回去注意安全，明天见。” “明天见。” “岳老师，从这边下吧。” 等两人都下了车之后段凌飞就开车离开了，看着离开的吉普车尾灯，岳邱刚感叹：“我想过有一天你会走到专车接送的那一步，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岳老师，这不是——”陈望刚想反驳就听到他爸的声音，“旺仔！” 陈望回头，“爸，三叔，你们今天这么早就上完夜校了？”平时都要九点才会回来，今天怎么八点多就回来了。 “今天只上了一节课，老师让我们自己回来复习。” “哦，对，你们明天就要考试了。” 陈守进热情的跟岳邱刚打招呼，“好巧，岳老师也在啊。” 岳邱刚虽然暂时不能理解陈望刚刚的话，但在没经过陈望的同意下也不会把这些事说出来，所以为了避免解释，便只点了点头，并没有说是跟陈望一起回来的。 “哎，那还站着干什么，旺仔开门请岳老师进去坐坐啊。” “不用了，我这就回家了，时间也差不多了。”说完岳邱刚就要离开。 陈守进哪能让岳邱刚就这么离开，他要是这么快走了，那剩下的时间旺仔不得全部让他用来复习？ 于是赶紧提了提手上的大布口袋，“岳老师，旺仔他爷奶他们托人带了好多李子和菜上来，我们进屋拿个篮子装些出来你正好带回去。”说完就叫陈望快开门。 “陈望爸爸，你们留着吃就是。” “这么多呢，而且家里俩老人特意嘱咐要给分给你们一些的，你这会不要等会我也会让旺仔给你提过来的。” 岳邱刚听了只好跟着一起进了院子。 陈守进又让陈望去拿了个菜篮子出来，然后就开始东拉西扯的聊天，半天才捡一个菜进菜篮子。 “岳老师，旺仔之前一个人来省城读书的时候多亏了你照顾，后来你又陪他去鹭城那么远的地方，这小院也是你帮忙买的，平时对我们也是照顾有加，旺仔能遇到你这样的好老师真是他的福气啊！” 最重要的是看起来就不会凶学生，这一点真是让陈守进羡慕坏了。 岳邱刚对陈守进突如其来的“内心剖白”有点不适应，干笑两声，“没有没有，都是些小事。” “哎，哪里是小事啊，我们家里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才好了。”说完捡了根黄瓜进篮子。 陈望见状直接问道：“爸，你明天就考试了，你今晚——” 话没说完就被陈守进捂住嘴巴拖到了一边，陈守进压低声音：“旺仔，爸正在跟你们老师聊天呢，你这样说话很不礼貌，像是在特意赶岳老师离开。” 陈望：……. “好了，别说话打断我们大人谈话了啊，我还有很多事想跟岳老师请教呢。” 说完陈守进高高兴兴的坐回凳子上，“岳老师，我们继续，说起你——” “对啊陈望爸爸，你明天就要考试了，你应该还要复习吧？” 陈守进笑容一僵，“啊？对对对······我正想跟岳老师说抱歉呢，我就是要去复习了，所以不能再跟你聊了。”陈守进低头开始含泪加快捡菜的速度。 “陈同志真是努力上进啊，好多人到了你这个年纪就根本不想学习了，哪能像你们这样还专门报个夜校学习。” “是是是，我们老陈家的人都爱学习。”陈守进毫不客气的把这块“金”贴在了老陈家的门楣上后才情真意切的继续说道：“我想多学点文化，然后找一份好点的工作，多挣点钱给旺仔存着，而且旺仔这么优秀，我这个做爸爸的也不想当个文盲拖他后腿。” 一旁的陈望：……他爸可真能说。 小才：“果然是父慈子孝。” 而岳邱刚听完却很想跟陈守进说你儿子的后腿你怕是拖不动啊······ 但转念一想人努力是得有动力才行，而陈望他爸爸努力就是因为他，万一得知陈望已经当上了所长他觉得努不努力都无所谓了就真不努力了怎么办？ 那他不是耽误了一个上进的人嘛！ 所以岳邱刚赶忙点头，“是这么个理，你们有知识有文化，对陈望肯定更有帮助，那我就不耽误你复习，这就回去了。” 陈守进：“……其实再耽误一下也没事的。” 可岳邱刚已经决定要走了，不等陈守进把篮子递给他就自己拎了起来，“谢谢你们的菜和李子了。” “不谢不谢，这比起你对我家旺仔的照顾都不算什么。”说着陈守进还想把岳邱刚送出门，但被拒绝了。 “不用不用，陈同志，回去复习吧，祝你明天考一个好成绩。”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陈守进见状叹了一口气。 陈望在后面咧着嘴问道：“爸，你真的要给我存钱啊？那你准备存多少？人家岳老师他爸给他买了一条街的房子呢。” 陈守进气得眼睛一瞪，“那你咋不给我也买一条街的房子呢？” “我又不是当爸的。” “·····” “你爷也没有给我买一条街的房子啊！” 陈望咬了一口李子，“那你去找爷要啊。” 陈守进气得胸口连连起伏两下，然后径直进屋去了。 陈望跟上去，“爸，你去干啥啊？” “复习！” “哦，爸，你好好努力啊，你还年轻，以后有机会挣大钱的。” 屋里传来陈守进超大声的反驳，“你更年轻，那你努力！” 两分钟后，父子在书桌上一起努力。 陈守进做题做得脑子发晕，抬头一看陈望竟然在画画，当即气得不行，“不是说了一起努力吗？你怎么在画画？” “爸，你说乌龟牌电视机好听吗？” “电视机？你想买电视机了？” “没有，有道社会题，让我们给电视机取名字，再设计一个品牌图案。” 陈守进惊讶，“还有这种题？” “对，爸你有没有好的建议？” 陈守进想了想，“随便起？没有要求？” “嗯。” “那我就要叫守进牌电视机！” 第419章 第一台电视机组装成功 陈望得到灵感立刻把自己名字往里带。 旺旺牌电视机？ 不行，听起来像汪汪。 旺仔牌电视机？ 那更不行，他以后还想吃旺仔雪饼。 看着陈望眉头紧锁的样子陈守进问道：“不就是个名字嘛，随便起呗。” 陈望随口胡诌，“不行，说不定名字取得好有深意就被人家采用了呢？” 陈守进听了瞬间来了兴趣，“还能真的被采用？就是以后有个电视机就叫你取的名儿那种？” “嗯。” “那就叫守进牌电视机呗，寓意也好，踏实上进！” 陈望看着他爸不说话。 陈守进干笑两声，“要不再把你的名字加一个进去？叫守望牌电视机？寓意就是守护·····希望？” 小才：“哎，我觉得不错。” 陈望在本子上写下“守望”两个字端详起来。 陈守进凑过来，“字写得好看就是不一样，就这两字就能直接刻电视机上当品牌名儿了，嘿嘿嘿，我父子俩一人取一个字，就是父子牌电视机了。” 陈望听了眼睛一亮，寥寥几笔画了一对父子头像出来，然后在外面画了个圆圈，“爸，这个当图案怎么样？” “不错不错，一看就知道是父子牌。” —— 第二天段凌飞按时把陈望三人又送到了工厂，因为下午人家借车的单位要用车，段凌飞把陈望他们送到了之后又开了回去，然后定好傍晚六点来接他们。 昨天陈望已经把核心零件组装完成，今天只需要把所有的组装好的零件安装进机箱里的指定位置就行。 此时操作台上那些组装完成的零件跟陈望昨天离开的时候摆放的位置一模一样，显然大家十分重视这个操作台，谁都不准靠近。 今天就要完成最后的组装，全厂的工人都十分紧张和期待，再加上最近都没有什么活干，大家都忍不住围在了车间外面等待消息。 武建成让人小心翼翼抬着一个木箱子过来，“陈所长，这是我托人找来的电视箱。”说完打开纸箱子。 里面是一个小不了多少的木箱，表面精致光滑，前面还有留有安装旋钮的孔。 陈望早在空间里看过不少这时候国产的电视机图片，知道机身通常都是木质或金属材质的，而且体积挺大，但真亲眼看到这么大一个长方形木箱时还是忍不住嘴角一抽。 他好多电路和零件都是改进过的，要真把这些改进后的零件安装进去不知道得空多大空间出来。 幸好他有先见之明，“武厂长，这个先暂时用不到，等会胡主任会派人送一个机箱过来，你让人接一下。” “啊，哦哦哦，好。”武建成转头就吩咐人去厂门口守着。 落实好外壳的事后陈才开始制作旋钮和开关，这次跟他以前组装收音机不一样，组装收音机只要能用就行，完全不用在乎外观。 但这电视机可要放到商场里卖给别人的，而且还要刻上品牌名，他可不想让买到的人说“守望牌”电视机是个丑东西。 所以陈望在外观设计上也用了十分的心思，虽然他审美不行，但可以借鉴。 胡主任派的人来得很快，陈望刚把所有小零件弄好，人就来了。 来的人正是胡主任的秘书廖杰人。 “陈所长。” “廖秘书。” “陈所长，我这慢了一点过来，没有耽误你时间吧？” “还好。”陈望迫不及待让人打开箱子。 众人看见箱子里的东西时顿时都露出惊讶的表情，箱子里的机箱不是规规整整的长方形，它造型低矮宽阔，前面安装屏幕的边框处被一块向里面倾斜的黑色塑料紧紧包裹着，整体比武厂长换来的那个电视箱小了一半。 这么小的箱子，真的能把所有零件都装进去吗？ 就在大家心生怀疑的时候，陈望已经让人把箱子搬到了操作台上。 这时廖杰人开口道：“陈所长，这机箱怎么样？这已经是木工师傅尽最大的努力按你的图纸制作出来的了，符合你的要求吗？” “可以，我挺满意。” “那就好，这样也不枉我们胡主任的一番心血了。” 廖杰人第一次和陈望打交道，说完这话本来还等着陈望对胡义说一些感谢的话承了这个情，结果陈望已经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开始安装零件了。 这让廖杰人感觉有些尴尬。 “那真是太谢谢胡主任了，我们陈所长下次见到胡主任一定会亲自感谢的。”毕瑾把话接了过去。 廖杰人松了口气，环顾一周已经全神贯注看着陈望安装电视机的工人们悄悄松了口气，幸好还有一个递梯子的，不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下来。 “没有没有，胡主任说能帮到陈所长就好。” “不过只是送一个东西胡主任怎么派廖秘书来了呢，廖秘书这么忙，其实随便派个工作人员过来就行了。” “胡主任说如果今天电视机能装好，就让我顺便一起带回去，这样他也能快点把电视机送到四机部去。” “哦，我说呢，那真是麻烦廖秘书了，陈所长安装还需要一点时间，我们不如去那边坐着等吧，正好喝口茶。” 廖杰人正好有些口渴，而且他对组装电视机这些也不感兴趣，听了毕瑾的的话连连点头，“那好的。” “上次在省道上还要谢谢陈所长和毕主任呢，不然胡主任身体肯定熬不住。” 两人向休息室走去，毕瑾闻言说道：“廖秘书太客气了，这种情况我们怎么可能不帮忙，不过后来听说胡主任去找交通部申请修路去了？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 那边毕瑾在跟廖杰人打探修路的消息，这边陈望正在毕盛华的帮助下小心翼翼的安装显象管。 因为显象管是玻璃制品，而且是真空，稍不注意磕碰就容易碎裂，所以安装的时候必须要十分小心。 好在毕盛华是老师傅，而陈望胜在“年轻”，所以两人手都挺稳，顺顺利利就把显象管安装到了机箱上面。 剩下的陈望就能自己来了，他拿起偏转线圈安装到显象管管颈固定，然后就是PCB板、高频头、输出变压器····· 陈望一一把这些零件安装到指定的位置，整个过程都很顺利，直到把所有零件都安装进了机箱里，围观的工人才再次震惊，这小小机箱还真的把这些零件都装进去了！ 陈望盖上后面特意留出来售后和维修的可拆卸大盖板，一台跟商场里完全不一样的电视机便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第420章 最后调试才是有难度的技术活 “这，这就是完成了吗？这么快？”武建成有些惊诧的看着操作台上的电视机，组装电视机这么简单的吗？ “是因为陈所长熟练，而且一步没错才能这么快。”毕盛华说完看向陈望，“陈所长难道以前就组装过？看起来很有经验。” “没有，只有组装过收音机的经验。” 众人一下子就沉默了，组装收音机跟组装电视机的难度那能一样嘛？ 毕盛华听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第一次安装就跟已经安装过上百次一样熟练……果然天才是不一样的。 这时毕瑾带着廖杰人走了过来。 廖杰人看着操作台上的电视机也一脸惊叹，“之前胡主任找师傅做机箱的时候人家师傅还说胡闹，这么小的箱子怎么能把那些电视零件都装进去，结果还真的装进去了，真是厉害！ 而且之前屏幕安装上去后整个机箱都不一样了，看起来比商场里面的电视机好看。 陈所长，那接下来是不是就能直接把这电视机送去四机部了？” “等调试校准过后就可以了。”说完陈望看着在场的技术人员说道：“其实这最后一步才是最考验技术的，你们先看下我调试校准的步骤，等以后我再把光栅调试和信号接收频道调试的方法整理出来教给你们。” “好的，陈所长。” “知道了，谢谢陈所长。” 调试是最难的并不是陈望胡说，因为现在没有调试设备，一切都还靠人工，所以电视机厂的调试工都是工厂的宝贝，要靠他们的眼睛来观察测试图像，凭他们的耳朵来听伴音，这样才能把电视机调到最佳状态。 所以调试工的经验特别重要。 但陈望例外，他不需要经验。 他的大脑能快速识别复杂图像、区分细微的色彩差异，更能精准分辨不同音调，所以他就算没有经验也能把电视调试到最佳状态。 当检测过电路没问题之后，陈望插上了电视机的插头，然后在众人屏住呼吸的紧张注视中按下了电视电源。 电源接通的那一瞬间，电视屏幕紧跟着亮了起来。 “哎，亮了亮了！屏幕亮了！” “哇！真的亮了！” 众人忍不住欢呼起来。 “噫？怎么没有图像啊？” “你傻啊，信号都没有哪里来的图像？” “哦哦哦，好像是哈。” 大家几乎都是第一次见到开机的电视机，又兴奋又好奇，但是看见陈望开始调试之后立马就安静了下来，然后全神贯注的看着他操作。 有些工人还边看边记笔记，孙超就是其中一位，经常写日记的习惯让他做笔记做得十分快，几乎是把陈望的每一步都记了下来。 陈望看见后特意放慢了调试的速度，一边调试还一边讲解，“我这一步调的是屏幕极，调到这种淡淡的，灰白色的光栅就行，然后就是聚焦极，配合调节面板上的亮度电位器·····” 车间里所有人都沉浸在电视机的调式之中，外面围观的工人也紧张激动不已，纷纷垫着脚尖往里看，都想亲眼见证电视机调式好的那一刻，丝毫没有注意到时间的变化。 这却让食堂大厨和工作人员纳闷不已。 “今天怎么回事？往常这个时候大家都快吃完饭了，今天怎么一个人都还没来呢？” 食堂大师傅拿着饭勺出来，“小虎子，你出去看看大家在干啥？今天中午得知陈所长要来，我可是特意把舍不得吃的白面拿出来包了三鲜馅的饺子的，要是再不来吃，饺子等会都坨了！” “哎！师傅我马上去！”小虎子答应一声立马就跑了出去。 可是没一会就用更快的速度跑了回来。 大师傅看后面竟然都还没有人跟来更加困惑，“小虎子，是不是出啥事儿了？” 小虎子喘着粗气，“师，师傅！陈所长的电视机马上就要做，做好了！大家都在等着看电视机咧！” “啥？电视机都要做好了？不是昨天才开始嘛！” “不知道咧，反正大家都围在车间门口等着，那，那个师傅，反正这时候也没人吃饭，我也去看看哈！”小虎子一口气说完就又飞快的跑走了。 大师傅拿着饭勺愣了一下，然后直接扔在了桌子上，连围裙和帽子都没有摘也跑了出去。 结果刚跑到一半还没有到车间门口就听到一阵激动的欢呼声。 大师傅心一颤跑得更快了，只是年纪在那摆着，再快也快不到哪儿去，等气喘吁吁跑到车间门口的时候所有工人都挤在了车间里，里三层外三层，他根本挤不进去。 “咋了？咋了？是不是电视机做出来了？” “是是是！而且已经能播放节目了，你听！” 江宁省是通过微波干线接收的信号，自己省里没有节目只能转播首都台的节目，整个电视只能播放一套节目，大家却兴奋得满脸通红。 此时电视机里正播放首都台的样板戏《红灯记》，黑白的画面中，扮演李奶奶的演员时而低沉悲切，时而高亢激昂的述说着，“奶奶我今年六十多岁了，好比那瓦上霜风里灯，怕的是日后我的脚步不稳，跌跤绊倒怕你摔疼，铁梅呀·····” 清晰的画面，毫无杂音的声音让大家逐渐看得入神，翻来覆去播放的样板戏大家不知道已经看了多少遍，但依然看得津津有味。 前面的人是看得起劲，可人太多后面的人就算站在板凳上也看不见，就光听见声儿响了。 这不就跟闻到肉香却吃不到肉一样馋人嘛！所以当即不干了。 “前面的，好看吗？你们看那么久了，也让我们看看啊！” “哈哈哈哈，好看得很，画面清楚得就跟演员在你面前演一样！”有人打着坏主意故意说道，勾得后面的工人们更好奇了。 “那该我们后面的也过过眼福了！哪能让你们一直看啊！” “就是，该我们看了！” “行行行！我们让你们，你们先往后让个地儿出来啊！” 百来个工人在这里换来换去也要看半天，陈望见状索性让武建成把电视机搬到车间外面去放，这样就能有更多的人看见了。 “啊？可，可是廖秘书不是急着要带回去吗？” “没事没事，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的。” 毕瑾开口，“那正好，廖秘书就跟我们一起吃了午饭再回去吧。” 陈望点点头，“对，你看上次胡主任就是没有吃午饭才饿了大半天，廖秘书还是吃了饭再回去吧，万一车子又坏了，也不至于饿肚子。” 廖杰人：……. 第421章 爸，你把电话锁起来了？ 最后廖杰人抱着电视机回去的路上都是提心吊胆的。 幸好司机也是吃一堑长一智的人，开到上次那个大坑的地方绕了一下，然后顺顺利利回到了工业办。 但不知道是不是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听陈望说得多了，廖杰人心里竟然也觉得那条路不修好是个大隐患，于是抱着电视机进胡义办公室的时候就开口道：“胡主任，交通局那边有消息了吗？要不我去催催？” “胡主任，胡主任？” “啊？哦，可以可以，我看再去几次他们就要松口了。” 胡义说完目光又落回电视机上，“这就是陈所长做的电视机？这机箱做出来是比市面上的那些电视机要好看哈，不过这体积都快比正常电视机小一半了，能放得出节目嘛？” 廖杰人笑着卖了关子，“这个我觉得胡主任可以自己看一看。” “能放？” “当然能，我们在工厂里都放了。” 三个小时后…… “胡主任，下班了。” “啊？这么快？” “·····” 胡义一拍脑袋，“哎呀，都怪我看得太入神了，那个廖秘书，快，把电视重新打包好，还有陈所长手写的那个说明书也一起装进去，明天一早就寄到首都去！” “哦对对对，还有研究所电厂申请书一起提交上去。”胡义信心十足，恨不得现在就把这台电视机摆到四机部领导的办公桌上去。 “哈哈哈哈，廖秘书啊，你明天早上寄完电视机后就赶紧去交通局，争取早点把这事磨下来，那条路必须得修！”胡义喟叹一声，“看来那半块饼干用不了多久还真的要变成大饼子了啊！” “胡主任，什么半块饼干？” 胡义笑而不语，因为这半块饼干还真给人解释不清楚，只能说意义非凡。 此时胡义家里，他女儿正在打扫卫生，用鸡毛掸子扫柜子的时候看见一个玻璃瓶子里放着半块被咬过的饼干一头雾水，“妈，我们家已经穷成这样了吗？这咬了一半的饼干还专门拿个玻璃瓶放起来？” 胡义媳妇一听赶紧从厨房里冲出来，“哎哟，快给你爸放回去，他说他能不能再向上爬一爬可就指望着这半块饼干了！” “······妈，你们该不会搞什么封建迷信了吧？” —— 电视机交给胡义之后陈望总算没有那么忙了，又恢复了每天上学，然后放学后去研究所的生活。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狮子大张口吓到了首都军区那边，向教授把他写下来的设备需求清单递过去这么久了都还没有消息。 陈望觉得再等几天要还是没消息····· 小才：“你就要另想其他办法了？” “不，我就要打电话过去催催了。” 小才：……. 没一会儿，陈望看着眼前毛发极其旺盛一身猎人装扮的俄语老师面无表情的说道：“小才，我觉得我想象中的俄语老师不是这样的。” “将就一点吧，重新建模费时间。” “你确定这样的老师教我的是俄语，而不是荒野求生技巧？” “放心，就是建模出了一点问题而已，教授的课堂知识不会变。” 陈望将信将疑的翻开俄语书。 也许是陈望“以貌取人”想多了，这俄语老师长得虽然像是“荒野猎人”，但教授俄语还是正常的。 陈望在空间里学了一晚上的大舌音，早上起来跟他爸说话时候带着弹舌。 陈守进奇怪的看他一眼，“咋啦旺仔？昨晚睡觉卷起舌头睡的啊？” “爸，你今天是不是要去学校拿成绩啊？” “对！”陈守进喜气洋洋的说完还哼起了歌。 小才：“看来你爸这次考得不错。” 陈望：“我上辈子每次考完也都觉得自己考得不错。” “·····” “不过我爸应该是真的考得不错，毕竟有我给他复习，想考不好都难。” 小才：……有时候巴掌伸不出屏幕外也挺无力的。 想到他爸今天应该能拿一个不错的成绩回来陈望就高兴，到了学校之后正准备拿出课本复习一下顺便放松下心情，结果毕瑾走过来递了几张纸给他。 “这是啥？” “这个月工厂工人该发的工资。” 陈望心里咯噔一下，立马一目十行看完，然后翻到了最后的合计上面。 “五千四百块？”陈望惊得一嗓子喊了出来。 惹得班上的同学都看了过来。 “陈望，什么五千四百块啊？” 陈望忍着心头奔流的热泪解释道：“没什么，一道数学题的答案，工厂厂长要给工人们发五千四百块的工资，所长心有点痛。” 同学们听得云里雾里的，厂长给工人发工资，又跟那什么所长有什么关系？ 但陈望已经低头继续看了工资单根本不想再解释，他要看看是不是哪里出错了，怎么能发五千多块的工资出去呢！ 毕瑾好像看出了陈望在想什么，开口道：“这已经是最低预算了，只发了工人工资，连劳保用品都没有发，更别说福利了。” 陈望当然知道对于156个人的工厂来说这工资不算多，他就是心疼。 那研究资金申请下来，除了还了一笔从谭书记那儿借的钱，其他的他硬是一分没动，实验设备还有各种仪器都是他想方设法的从其他地方薅过来的，但现在守了这么久的钱终于还是要花出去了。 毕瑾见状问道：“要不拖一拖再发？如果生产指标下来得快，我们就可以跟上面申请工资了。” 小才听了这个建议本以为陈望肯定会高高兴兴答应下来，结果他却摇了摇头，“不用，工资正常发，麻烦王局长带着证明去银行取一下，多取一点，上个月工厂没什么活福利就不发了，但劳保用品得发。” 毕瑾听完笑了起来，“好，今天放学后去研究所我就跟王局长说。” 陈望摆摆手示意毕瑾快走，转头就跟小才感叹自己真是永远都当不了奸商，因为良心太大了。 这次小才难得没有反驳，“是有那么一点了，真是奇迹。” 因为发工资的事陈望一整天心情都有些低落，直到晚上回去得知电话已经安装好了才又好起来。 “真的？那爸电话在哪儿呢，我看看。” 陈守进笑得嘴都合不拢，“你跟我来。”说完就带陈望去了他屋子。 “电话在哪呢爸？我想跟爷奶和我妈打电话了。” 陈守进掏出一把钥匙，然后神秘兮兮的把桌子上的木柜子打开，“当当当，电话在这里！” 陈望看完简直不敢相信，“爸，你把电话锁起来了？” 第422章 他考九十分，辛苦的为啥是旺仔？ 陈望本想说你这锁起来怎么接电话啊，结果看见他爸在木柜子旁边特意钻了个孔来过电话线。 还真是想得到办法。 “不过爸，你这不嫌麻烦吗？接个电话还要先开个锁。” 陈守进又拿出毛巾把本来就纤尘不染的电话擦了一遍，“不麻烦不麻烦，来打电话吧。” 今天陈望回来得早，但这时候也已经七点多了，陈望担心这时候陈爷爷陈奶奶他们已经休息便说道：“算了爸，还是明天打吧，都这会了，爷奶他们肯定睡了。” “嗐！睡啥呀，自从把你做的收音机送回去后，你爷不到八点不会回家。” “啥意思？爷还把收音机提出去啊？” “可不是，每天吃了晚饭就提到保管室去了，然后和大家一起听收音机，要八点才会回家去。”陈守明笑着在门口说道。 保管室是大队专门放电话和广播的地方，外面有一块空地，大家吃完饭都会坐那里去乘凉摆龙门阵。 “所以你现在打过去，你奶说不定，但你爷肯定能接到。” “那好吧。”陈望拿起电话拨了大队上的电话。 电话过了好几分钟才被接通，“喂？福林大队，你找谁啊？” “陈队长，是我，旺仔。” “旺仔？” 这边听正听收音机的陈爷爷“唰”的一下就坐直了身体，“谁在喊旺仔？” 陈国林赶紧招手，“旺仔爷爷，你家旺仔来电话了啊！” “啊？旺仔的电话啊，马上来马上来！”陈爷爷一听是陈望的电话高兴得不行，立马就要起身去接电话，但刚站起来身边就有个人影健步如飞的先跑了过去。 陈爷爷定睛一看才发现是陈奶奶，“哎，你不是说回去了嘛，怎么还在这儿呢！” 陈奶奶头也不回，“幸好走慢了一步，不然就接不到旺仔电话了。” 这边陈望一听到陈奶奶声音第一句就是，“奶，我好想你啊！” “哎，旺仔，奶也想你！”陈奶奶双手捧着电话，灯光下满是皱纹的一张脸笑得牙不见眼的，“旺仔啊，这是不是马上要考试了啊？” “是的奶。” “那你考完是不是就要回来啦？” “嗯，我考完就回来，奶！” “哎，好好好，那奶在家里等着你啊，到时候回来给你煮好多好吃的！” “嗯，好的奶。”陈望瓮声瓮气的答应着，“奶，我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们家里安装电话了。” “啥？安装——”陈奶奶说到一半才想起大队上的人都不知道旺仔在省城买了房子，买房子的事没说，安装电话自然也不好让人知道。 于是声音立马小了下来，但心里的开心激动又无处释放…… 然后旁边的陈爷爷就遭了殃。 “哎哟，你个老婆子讲电话就讲电话，扭我干啥咧！” “嘘！你小点声！旺仔说家里面安上电话啦！” 陈爷爷眼睛霎时瞪得溜圆，“啥？家里安电话了？” 陈奶奶点点头继续跟陈望说话，“旺仔，安装电话是不是特别贵啊，我们整个公社都只有两个大队安装了电话，家里咋就安装上了呢？” 陈奶奶之前听大队上来安电话的工作人员说过，这电话可不是有钱就能安装上的，还得搞什么申请啥的。 “这是免费的奶，是工业办的领导帮忙安装的。” “啊？还是免费的啊？哎哟，这个领导人真好啊，旺仔，你可要好好谢谢人家呀。” 此时一边的陈爷爷早就等着急了，“你都说了这么久了，该我了该我了。” “你个老头子着什么急，我还没说完呢！” 同一时间陈守进也等不及把电话从陈望手中拿了过去，“旺仔旺仔，给爸说两句，爸也有好消息跟你爷奶说。” “奶，我爸要跟你说话。” 陈奶奶听完直接把电话递给陈爷爷，“拿去吧。” 陈守进：“妈！” 刚拿到电话的陈爷爷嘴角一下就垮了下来，“我是你爸。” “爸，我语文数学都考了90分！”陈守进兴奋的大喊一声。 电话那边的陈爷爷把电话拉远，“哎呀，你小点声，我耳朵还没有聋听得见。” “爸，我考了90分！”陈守进不死心的再强调一遍。 陈爷爷：“好好好，考得不错，继续努力，电话给旺仔吧。” 陈守进：…… 老老实实又把电话还给陈望，“拿去，你爷要跟你说。” 小才：“哈哈哈哈，你爸真会控分，你说要考90以上，他一分都没多考。” 陈望也佩服他爸，接过电话喊了声，“爷。” “哎，旺仔，你爸说他考了90分，是不是真的啊？” 在旁边竖着耳朵听得清清楚楚的陈守进立马质问，“爸，我们父子俩之间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陈望：“应该是真的爷。” “哎呀，那可辛苦你了旺仔。” 陈守进又是一脸懵，对着电话不服气的喊道：“爸，你啥意思啊？我考了90分，辛苦的为啥是旺仔？” “你怎么考上90分的你自己心里没数吗？以前读书最高分就是34分，现在能考90分还不是多亏了旺仔！” 陈望：“爸，你不说你考过的最高分是60分吗？” ······ 最后陈望又跟陈爷爷唠了一会就把电话给了陈守明。 然后看着陈守进摊出了手。 陈守进，“要啥？” “卷子。” 陈守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要卷子干啥？你还不信你爸了？” “你有前科。” “···” 不过这次陈守进还真没有说谎，两张卷子都是鲜红的90分。 陈守进指着卷子上的分数一脸得意，“哼哼，看见没有？九、十、分！” 陈望点点头，高兴道：“确实是九十分，既然这样，爸，我们现在马上就把夏季班报上吧，这样你就能快点毕业了！” 陈守进：…… 陈奶奶和陈爷爷回去就把这事给老陈家所有人都说了，大家都高兴不已，这样以后他们在家里也不用天天挂心三人在省城有啥事他们不知道了。 “太好了，那以后就方便多了，随时都可以打电话了！”曾燕满脸笑意的说道。 陈奶奶：“那也不能随时打，电话费多贵啊！” 曾燕听完立马改口，“对对对，妈说得对，有事，有事的时候才能打。” 陈奶奶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看向孟玉娟，“老二家的，你这两天收拾收拾，去省城一趟吧。” 孟玉娟一愣，“啊？去省城？” “对，旺仔马上就要考试了，压力肯定大，你去给他做做饭，把他身体照顾好，等考完试再跟他一起回来就是。” 第423章 陈守进的算盘 其实上次陈守进回来就提过让孟玉娟去省城小住，可孟玉娟想到陈敏三姐妹现在要读书，她要是走了家里家外的活基本都要落在大嫂和曾燕身上就拒绝了。 但这时候陈奶奶提起来孟玉娟却心动了，主要是她也很担心陈望，生怕这次回来他又瘦得像根小豆芽似的。 “可我工作咋办？” “粮油站最近都不会太忙，我明天去跟大队长说一声，让田婶子家的媳妇顶你半个月，到时候把这半个月的工资给她她们肯定愿意。”陈奶奶说道。 “那家里大嫂和弟妹忙得过来吗？” 刘东萍连忙点头，“忙得过来的，没事没事。” 曾燕也说道：“现在安安大了，也不用人时时刻刻看着，我和大嫂忙得过来，二嫂你就放心去吧。” 孟玉娟这才答应，“那好，三弟妹你有啥要给三弟带的东西就都收拾起来，我带过去。” “还真有些东西要麻烦二嫂带，我明天就收拾出来，谢谢二嫂了。” “我们妯娌之间说什么谢谢，都是顺手的事。” 陈奶奶见状起身，“那明天把东西收拾好，后天就出发吧，今天就早点睡。” 但今天晚上陈望一家三口注定都睡不着。 孟玉娟是高兴激动得睡不着，满脑子都在想明天要收拾什么东西带到省城去。 陈守进是气得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这跟他想象中考了90分后的情景完全不一样！ 陈望是·····跟平日一样在空间学习。 次日一早陈望到了学校后径直去了门卫室，今天是他收稿费和工资的日子。 不过意外的是除了海市电力部和数学应用报装稿费的两个信封外，还有两个信封。 陈望看了一眼，一封是来自鹭城数学学会的，还有一封·····来自西北的林场。 其实陈望看见信封上那笔走龙蛇的字迹就想到了这人是谁，只不过看了地址之后就更加确认而已。 看来这位老先生的情况好了很多，都没有找他孙女代笔写地址了。 陈望到现在都还记得那豆豆笔写的“射射你，丙都好了”几个字。 小才：“哼哼，你要是不练字，跟人家相比也好不到哪儿去。” 陈望把信放进书包准备晚上回去再看，“可是我觉得豆豆笔很可爱啊。” “······那你为什么不继续写？” “我都练了字了还继续写豆豆笔，那我字不是白练了吗？”陈望说完就甩着手往教学楼走去。 小才：……. 越临近期末大家越紧张，现在是连普通班的学生都开始抓紧时间复习，陈望也老老实实复习了一天，然后就把所有学科都复习完了…… 今天毕瑾爸爸过生日毕瑾便没有去研究所，放学后直接回家去了，所以陈望自己一个人去了研究所。 向教授一看到陈望就赶紧把今天研究遇到的难题给他说了，即使陈望已经提供了大致的实验步骤，但有些地方因为硬件设备跟不上实验难免会遇到问题。 “我们把3DA系列的晶体管都实验完了，它们的截止频率和最高震荡频率都太低了，完全无法在900MHz附近工作。” 向立辉说完顿了顿，“要不我们降低频率试试？在400或450MHz开发系统？” 陈望不答反问：“首都军区那边回信了吗？” “没有。” “那我先去跟吴教授打个电话。” 陈望这个电话足足打了一个小时，因为中间断线重新连接用了半个小时，这就是华国通信的现状，陈望和吴启中都很无奈。 “陈所长，反正首都军区就是这个意思，答不答应看你了。” “嗯，谢谢吴教授，我再考虑考虑。” “行，等你答复。” 陈望回到实验室后向立辉立马迎了上来，“怎么样陈所长？吴教授怎么说？” “他说军区答应先送一批实验设备过来。” “可是实验设备不齐全的话，陈所长也没法研究芯片吧？” “没事，先等等吧，这个是硬件设备导致的问题我们就先跳过，我们继续往下研究。” ······· 今天在实验室耽误了点时间，陈望回到小院儿的时候已经八点了。 一进院子陈望就看见他爸躺在他的躺椅上，悠哉悠哉的吃着冰棍，一边欣赏着星空，一边用蒲扇扇着微微凉风，表情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陈望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十分熟悉。 小才：“那不是就是你以前的梦想嘛。” 陈望：…… 怪不得他觉得熟悉呢！敢情他的梦想他爸替他“实现了”？ 小才：“哎呀，梦想嘛，谁实现不是实现呢？总比没有实现的好啊。” 那不行！ 陈望背着书包气势汹汹的走过去，“爸，人家三叔都在堂屋里看书呢，你咋在这里看星星？” “旺仔啊，我这是想你妈了啊。” 陈望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句话弄得一愣，“想我妈了？” “可不是，我和你妈结婚以来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久，但是为了你我俩不得不分开，本想着这春季班结束我就回去看看你妈，结果你又要给我报什么夏季班······” 陈守进叹口气，“旺仔啊，你妈一个人在家里这么久肯定也很想我，要不那啥夏季班就先别报了，我回去看看你妈再说？” 陈望被喂了满满一嘴狗粮，但一时还真分不清这是不是他爸的算盘，因为他爸妈感情确实不错，分开这么久他爸想他妈了也是正常的。 “不过爸，你要回去的话学车怎么办？” “嗐，我都会开了，耽误个三五天的也没关系。” “那三叔你回去吗？”陈望问堂屋里的陈守明。 陈守进咬了口冰棍，“你三叔不行，他学车没我学得快，他耽误不得。” 陈守明端着杯子出来倒水，听了这话点点头，“对，旺仔我就不回去了，等学好了再回去，况且我夜校的课还没有结束。” 陈守进得意的点点下巴，“所以只有我一个人回去了。” “那行吧爸。” “哎，好好好！”陈守进立马笑了起来，心里盘算得好好的，回去他就待个五六七八天再回来！ “来，旺仔你躺着休息，爸去给你拿冰棍，刚买回来没多久，我特意放棉被里裹着，肯定没化！” “谢谢爸。” “我们父子俩说什么谢谢！爸疼你是应该的，等着啊！” 第424章 媳妇，你听我狡辩！ 第二日陈守进就收拾好东西准备跟师傅的车回北延县城，然后再从县城坐车回去。 陈望看着他爸那一大包行李有些惊讶，“爸，你不说你就回去两天吗？两天带这么多行李？” 陈守进面不改色，“好不容易回去一趟，买了点东西回去。” “我咋没有看见你买呢？买的啥啊？” “哈哈哈哈，没啥没啥·····”陈守进说着直接把包扛在了肩膀上，“时间不早了，走吧走吧，等会你上学迟到了。” 陈望在陈守进的催促中出了门，三人在路口处分开。 “爸，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啊。” “哎，放心放心，爸那么大个人了，别担心了，快去上学吧。”陈守进用力挥挥手，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去车站路上陈守进就开始嘱咐陈守明，“三弟，旺仔给我的各种票我都放在我房间书桌的抽屉里，家里的米面啥的没有了你就拿那里面的票去买。 哦，里面有个小盒子放的是电话柜的钥匙，你要打电话就从自己拿钥匙开柜子，但用完了之后一定要锁上放回去，对了，还得用毛巾擦一擦，另外——” “二哥，你说这些干啥，你就回去两天，就两天我和旺仔再怎么吃也不能把家里的米面都吃完了啊。” “谁说我才回去两天？我起码得待一周。”陈守进一想到回去就能远离学习，回来还能完美错过夏季班心里就美滋滋。 旁边的陈守明却惊住了，“啊？一周？你不是跟旺仔说就两天吗？” “我要是跟他说一周他能让我回去？” 陈守明不赞成道：“二哥，这样骗旺仔有些不好吧？” “没事，旺仔身边都是好人，我这个当爸的有义务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是有骗子的！” 陈守明：…… 到了车站之后陈守进就跟陈守明告别，因为陈守明是跟另一个师傅学的车，那车是去另一个县城的。 分开时陈守进满脸都是笑容，眼中没有一点儿离别时的伤感，只有不用上夜校了的暗喜。 “那啥，三弟，旺仔和家里就暂时交给你照顾了，一周后二哥回来请你下馆子啊！再见！”说完头也不回的上了车。 陈守明叹了口气，开始纠结晚上回去该怎么跟陈望说。 结果下午车回省城车站，陈守明一下车就看见他二哥也从车上下来了。 陈守明一脸懵，赶紧小跑过去，“二哥？你咋又回来了？” 陈守进笑得比哭还难看，“呵呵呵····你二嫂上来了。” “啊？二嫂来了？在哪呢？” 孟玉娟从陈守进身后探出头，“三弟。” 陈守明立马满脸笑容，“二嫂！” “三弟，你不会不欢迎我吧？” “啊？”陈守明有些摸不着头脑。 孟玉娟一把推开挡门的陈守进，“你二哥就不欢迎我。” 陈守明诧异的看向陈守进。 陈守进一脸冤枉，“不是，媳妇，我什么时候不欢迎你了？” “刚在县城看见我就跟看见鬼似的，脸上的笑容一下就没了，你这不是不欢迎是什么？” 陈守进瞬间觉得自己真是黄泥巴掉裤裆，想解释都解释不清了。 他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又要回去上夜校才笑不出来的吧？这样他在他媳妇面前努力上进的形象不就没了嘛！ 孟玉娟本来说完还等着陈守进解释的，结果他竟然·····沉默了？ “不提东西就让开点！三弟，来帮我提一下东西，爸妈让我带了好多东西来，三弟妹也给你带了，心里挂念着你呢。”孟玉娟说完就带着陈守明往汽车后面走去。 陈守进反应过来赶紧跟上去，“媳妇，媳妇，我帮你提。” “不用你，反正你都不欢迎我。” “我没有不欢迎你媳妇，我这是太高兴，高兴傻了，我刚在路上不是就说了嘛，我真的是准备回去看你的，你看行李都收拾好了，你要是不信现在就问三弟，三弟是不是？” 这陈守明可以给他二哥作证，“是真的二嫂，二哥今天就是要回去的，估计是没想到你竟然上来了，一时太高兴没反应过来。” “对对对，就是这样！”陈守进一边点头一边去把行李从客车后面提了出来。 孟玉娟见状到没有再说什么，但还是没正眼看陈守进，显然还生着气。 以前陈守进和陈守明为了省钱，都是从车站走回家的，但今天有孟玉娟在，而且还有这么多行李，三人便坐了三轮车回去。 陈守明带着行李坐一个，陈守进带着孟玉娟坐一个，一路上陈守进除了给孟玉娟殷勤介绍沿路的建筑风景以外，就是在认错。 语气真诚，态度诚恳，听得三轮车的师傅都忍不住回头帮他说了两句好话。 孟玉娟脸上这才勉勉强强放过陈守进。 三轮车骑进安象街，孟玉娟看着沿路的小院儿不禁瞪大了眼睛，之前虽然听陈守进回来的时候说过小院位置不错，周围的环境也很好，但亲眼看到还是震惊不已。 这也太好了，街道整洁，每家每户外面都是干干净净的，有些人家的院子门前还栽着漂亮的花草，看起来就不像是一般人家住的地方。 “孩子他爸，这里真的是我们住的地方？”孟玉娟觉得简直跟做梦一样，不，比她梦里的还好！ “当然，这户是金大爷家，他家有个小孙女跟安安差不多大，三弟每次碰到她都要逗好一会儿。 吶，对面那家就是旺仔老师岳老师家，这会岳老师应该在学校，但他老伴儿在家，你以后在家没事就可以去找老太太聊聊天，老太太是个很好很温柔的人，简直把旺仔当亲孙子疼，煮了啥好吃的都会给旺仔留一份。” “那是得上门好好感谢感谢人家。”孟玉娟点点头，把岳老师家的小院儿位置记了下来。 说着话就到了自家小院儿，陈守进赶忙给三轮车师傅说：“哎师傅师傅，到了到了，就这个小院儿。” 师傅赶忙拉下刹车停了车，看了一眼小院儿有些羡慕的笑着说道：“这位女同志，你看你丈夫多厉害啊，从农村过来竟然还能给你买这么大的小院儿住，我这个省城本地人现在一家五口还住在40平不到的筒子楼里呢。” 孟玉娟下了三轮车带着骄傲回道：“师傅，这可不是他买的，这是我儿子买的。” 师傅顿时一脸震惊，“你儿子买的？哎哟，看不出来看不出来，你二位看起最多也就三十来岁，结果儿子都出息得竟然能买得起这么大院子了？厉害厉害啊！” “谢谢师傅夸奖，孩子确实很有出息。”孟玉娟笑容满面。 没有哪个当父母的听到别人夸自己孩子有出息厉害的时候能绷住不笑，陈守进自然也不例外，笑容里带着满满自豪，“嘿嘿嘿对，孩子很厉害。” 三轮车师傅听完感叹道：“你们这么年轻孩子就这么出息了，那以后可是享不完的福哦！” 陈守进霎时就笑不出来了。 第425章 陈守进：活不了了！ 此时才下午四点，陈守进把孟玉娟领进院子后就开始带着她里里外外熟悉这个家，一边看还一边介绍。 “那边那个是厨房，城里做饭都不烧柴，要烧煤炭，媳妇你要是烧不来我教你啊。” 孟玉娟撇撇嘴，“我有什么烧不来的。” “嘿嘿嘿，是是是，我媳妇最厉害了，这是堂屋，两边各有两个房间，这是三弟的房间，挨着的就是我的，来，媳妇，我带你去看看我房间。” 孟玉娟扭身就走，“我去看看旺仔的。” 陈守进：……. “媳妇，我屋里有电话！” “旺仔是不是睡这间屋？” “是…” ······· 陈望今天在实验室里跟向教授他们讨论问题有点晚，想到他爸今天回老家了家里肯定会冷清。 结果刚站在院门口就听见了里面的欢声笑语。 这声音…..不是他爸的吗？他爸没走？ 陈望赶紧推开门进去，一眼就看见了左边屋檐下一个熟悉的背影，他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爸！爸！” “哎！”陈守进从堂屋里急匆匆地走出来，“哈哈哈哈，咋啦旺仔？” 陈守进还以为旺仔回来看见他妈来了第一声肯定是喊他妈呢，没想到竟然还是喊的他，这让陈守进暗戳戳的高兴，觉得自己这个当爸的在旺仔心中肯定还是有点分量。 陈望：“爸，我好像看见我妈了。” 陈守进：“······” “旺仔！”正在收衣服的孟玉娟猛地回身，然后衣服都来不及放下就快走过来把陈望抱进了怀里，“旺仔！你终于回来了！” “妈！”陈望愣了一下才紧紧的回抱回去，“妈，真的是你啊！我昨天还在想你要是来省城就好了，结果你今天真的来了！我刚都不敢相信！” “是你奶让我来的，说你要考试了，怕你压力大，让我来给你做饭好好照顾照顾你。”孟玉娟红着眼眶解释。 “奶真好！” 陈守进在旁边听了酸溜溜的道：“他有啥压力？我才压力大呢！前几天考试睡都睡不好，考了九十分后才睡着的。” 陈望：“对，妈，爸考了九十分呢！” “你爷回来说了，还说你爸以前两门加起来都考——”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陈守进疯狂咳嗽半天，然后才说道：“那，那啥，多久以前的事儿了，爸都记岔了。” “爸也夸你了，说你果然去了省城后果然努力上进了。” 陈守进立马抬起了胸膛，“那当然，我学习特别努力！” “那正好爸，过两天我就把夏季班给你报上，然后让妈看看你是怎么努力的！” “不用，不用——”陈守进赶紧摆手。 孟玉娟：“不用什么？” “呵呵呵呵，我说不用等两天，明天就去！晚一天我都睡不安稳！” “好的爸，我明天就去，哦，对了爸，现在还有一种特殊班，白天也可以上课，爸你不是说车已经学会了吗？那正好可以用来上课了！” 陈守进吞了口口水，笑得更勉强了，“那，那个啥，我怕就你三叔一个人去学车孤，孤单，我还是在陪他去一段时间再，再说吧。” 此时陈守明正好出来，陈望便问道：“三叔，你自己一个人去学车孤单吗？” “啊？孤单？” “嗯，我爸说如果他不陪你一起去，你会孤单。” 陈守进背过去疯狂给陈守明暗示，脸都快扭抽筋了。 结果陈守明根本没看见，摇摇头，“不啊，我们学车的师傅不是一个人，就算一起去也不是一起学的。” “那太好了，爸，你可以报白天的夏季班了！” 陈守进已经笑不出来了，“呵呵呵呵····呵呵呵····是啊，太好了····”活着终于没有盼头了。 此时陈望想起什么似的又跟孟玉娟说道：“妈，你和爸太有默契了，爸昨天说要回去看你，结果你今天就上来了，爸看见你的时候是不是特别惊喜？” 陈守进听完心里咯噔一下。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看见他媳妇别有深意的一笑，“是，你爸表情特别惊喜。” 陈守进：……他活不过今晚了！ —— 就在陈守进担心害怕的时候，在省城的另一边有人跟他一样因为陈望睡不着，那人就是双星无线电厂的厂长顾峰伍。 不过他不是担心害怕，而是焦躁忧愁。 五七厂竟然要生产电视机了！ 顾峰伍简直不敢相信，上个月他们还是只能生产收音机零件的配套厂，这个月就告诉他他们要生产电视机了？ 因为这事煎熬了一个晚上，顾峰伍天一亮就着急忙慌的赶到工业办找胡义去了。 然后比胡义还早到办公室。 胡义进办公楼就被廖杰人告知顾峰伍来了，在办公室等他。 “行了，我知道了，昨天你去交通局怎么样了？” 廖杰人胸有成竹一笑，“马局长想跟您亲自谈一谈。” “哦？这么快就熬不住了？我还以为他会在坚持久一点呢，哈哈哈哈，好，你跟他秘书约个时间。” “是。” 一大早听到这个好消息，胡义觉得就算等会顾峰伍要说些添堵的话他也能忍受了。 哼着小调进了办公室，十分钟后。 “顾厂长，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我偏心？我就算偏心，那这些年我偏的难道不是你们双星厂吗？啊？” 顾峰伍见胡义真的生气了赶忙赔不是道：“对不起对不起胡主任，是我大清早脑子不清醒说错话了，你别忘心里去，其实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就是····” “顾厂长，你别觉得这事我在中间帮了什么忙，人家能去申请生产电视机的指标是因为他们有生产电视机的能力，你们厂要是也能生产一台电视机出来，我胡义照样帮忙申请！” 顾峰伍面色一僵，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话来。 毕竟是之前寄了最大希望看好的电子厂，胡义见状又忍不住说了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顾厂长，你现在重要的不是光看着人家研究所电厂在干什么，你也要想法设法的提高自己厂里的技术，提高生产力，这样双星厂以后才有发展的可能性啊！” 胡义本以为自己已经这么苦口婆心的劝顾峰伍，顾峰伍应该能听得进去一些了。 结果下一秒他就听顾峰伍酸里酸气的说道：“那陈所长这么有技术，为啥要跑到南方厂去帮人家改进设备，来我们双星厂不行吗？说到底还是不愿意帮我们自家人的忙。” 第426章 大家都期待着申请成功 胡义瞬间瞪大眼睛，不行不行，这话已经不是堵心不堵心的问题，这简直是要扼住他的肺管子，想要气死他啊！ 胡义气得起来打开了窗户，幸好窗外有两棵香樟树提神醒脑，胡义深吸一口气，肺管子终于通了点。 然后回头就开始骂，“不是，顾峰伍，我以前觉得你是有脑子的啊！” “·····啊？”顾峰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啊什么啊？你说人家陈所长为什么不选双星？你是有能制造双层PCB的电台生产线，还是有军方的订单啊？ 在不知道陈所长能否改进成功的情况下，示波器和综合测试仪敢直接拿给陈所长改进吗？你有那个胆识吗？” 胡义吼完一通还是觉得不解气，觉得顾峰伍就是认不清现实，他以为双星之前是江宁省轻工业老大以后理所当然也会是，所以现在眼看着以前双星的配套厂就要超过双星才会觉得接受不了。 “顾厂长，看在我俩多年的交情上，言尽于此，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 虽然研究所电厂发展起来后肯定会分走双星的资源和指标，但这对于双星来说未尝不是另一种机会，就看你这个当厂长的如何决策了。 好了，我还有事就不多留你了，廖秘书，送客。” 廖杰人很快推门进来，对顾峰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顾厂长，请。” 这么多年以来，顾峰伍还是第一次这样被胡义毫不留情的“请”出办公室，而且在出门前还被胡义指名道姓的骂了一顿，顾峰伍心里也有气，招呼都没跟胡义打一个就出了门。 气冲冲跟着廖杰人走到走廊上，此时一个部门干事走过来，“廖秘书，这是明年底下各县城的生产计划统计表，麻烦您等会给胡主任一下。” “嗯，没问题，哦，对了，省城各大厂的生产计划也要抓紧点时间统计完。” “好的廖秘书，我们已经在催了。” “那就好，去忙吧。” 廖杰人说完就站住脚步，“顾厂长，不好意思，今天事情有点忙，我就不送你出去了。” 顾峰伍看着廖杰人转身就走的背影不知道怎么的不仅心里的气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刚刚还有些想不通的脑子瞬间就清醒了。 然后身体比脑子还先行动一步的追上了廖杰人，“等等，廖秘书。” 廖杰人转身回头，表情看起来跟平常没有什么变化，一样温和有礼。 但顾峰伍就是觉得廖杰人已经在疏远他了，再加上刚刚在办公室胡义说的话，顾峰伍终于意识到是自己钻进了牛角尖，被嫉妒蒙蔽了双眼昏了头。 他借着着双星厂跟工业办主任走近了几分就认不清自己身份了，说到底，不管双星厂在江宁省是什么地位，他只是一个厂长。 如果他管不好双星厂，自然会有其他的“厂长”来，工业办不会放弃双星厂，只会放弃他这个“做决策”厂长！ 想通这一点的顾峰伍顿时就觉得冷汗直流。 “怎么了？顾厂长？”廖杰人见顾峰伍喊住他又不说话便先开口问道。 “那，那个廖秘书，刚刚是我脑袋不清醒惹了胡主任生气，但我已经想通自己错在哪儿了，麻烦你给胡主任说说，就说，就说我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一定不会让他失望的！” 廖杰人眉毛几不可察的挑了一下，微笑着点头，“好的，顾厂长。” “麻烦廖秘书了，此时胡主任肯定在气头上，我就不再进去惹他生气了，我改天再亲自来给胡主任道歉。” “胡主任不是那么没有气量的人，顾厂长也不必太过焦虑。” “是是是，我知道我知道，但不道歉我这心里过意不去，那就先这样，不耽误廖秘书时间了，你忙你忙。” “好，那顾厂长慢走。” 廖杰人抱着资料敲响了胡义办公室。 里面传来胡义的声音，“进来。” 廖杰人走进去，胡义从办公桌上抬起头来，“怎么样？他路上想通没有？” “主任料事如神。” 胡义听了叹口气摆摆手，“这顾厂长混到这一步不靠什么大本事，就靠还算听得进劝这一个优点了。” “那也已经胜了很多人了，我看顾厂长已经在深刻的反思自己，想来不会辜负主任费心尽力的一番点拨。”说着话廖杰人把手上的资料放到了胡义桌子旁。 “主任，这是上半年底下县城各厂生产指标的完成情况。” “好，放这里吧。”胡义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茶，“这么一相比，其实我还挺喜欢和陈望打交道，直来直去，不用弯弯绕绕。” 廖杰人想起之前在工厂与陈望“打交道”的画面也忍不住带上了笑意，“对，陈所长比较直接。”想要什么都直接说，而且是真的“敢要”啊。 ······· 此时秘书室里，刚把资料交给廖杰人的助手一脸纳闷的回到了办公桌前，“李姐，我们做的明明就是上半年县城各厂生产指标完成情况统计表，为什么廖秘书让我给他的时候要说成是明年的生产计划统计表啊？” “廖秘书那么做自有他的用意，你不用明白，照做就是。” “我就是好奇，刚刚跟他一起的好像是双星厂的厂长，哎，李姐，你说上面领导真的会因为我们寄过去的那台电视机让原来的五七厂生产电视机吗？” “只能说有可能吧，至少证明了他们现在有能力生产电视机，但生产一台电视机和生产一百台电视机的难度可完全不一样，不知道上面领导会如何决定。” “哎，求求领导们让我们申请成功吧，这样我们省就有自己的电视机厂了！” “我们都想成功，你没看到除了胡主任，其他几个领导也都在紧张的等着消息嘛，这对于我们江宁省工业办来说是一件大事。” “对于我们这种小老百姓也挺大的。”在李姐诧异的目光下小助理无比期待的说道：“我太想买一台电视机了！” —— 首都西城区，工业部委办公大楼。 计划司司长张森敏一进办公室就看到会客桌摆了一个大箱子，有些奇怪的问身后的秘书宋新华，“这什么箱子？怎么放到桌子上去了？” 第427章 你还用国外的电视机看？ 宋新华昨天下午出去办事了不在单位，但没想到就这么半天的时间底下人做事就这么随意，什么东西没经过他的同意竟然就直接放进了司长办公室。 “抱歉张司长，这箱子我还没有查看过，我马上抱出去。”说完宋新华就要去抱箱子。 “没事，既然已经送过来了，就拆开看看吧。” “那您先暂时别过来，我先开拆看看。” “行，你先看吧。”张森敏是一个随意且不太重注细节的人，于是组织便给他配了一个十分谨慎且事事考虑周全的秘书。 把公文包随手放在办公桌上，张森敏开始自己接水泡茶。 这边宋新华没有立马开始拆箱子，而是先看了眼上面的邮寄地址，“张司长，这是从江宁省工业办寄过来的。” “江宁省工业办？”张森敏端着茶杯走过去，“那他们箱子是不是送错了啊，我好像不认识江宁省工业办的人啊。” 因为底下各省的工业办如果有什么生产计划和生产材料方面的需求要向他们计划司申请，那肯定是直接走流程递交申请资料，不会这么直接寄东西过来。 “江宁省工业办主任应该是叫胡义，接管工业办以来没有什么亮眼的成绩，但每年能中规中矩的完成工业生产任务。”作为计划司司长的大秘，宋新华对各省工业办的一把手都熟记于心，就是为了像现在这种时刻能帮助到领导。 “那我确实不认识，他隔壁南方省的工业办主任我倒有了点印象，上次科学技术司的司长阮仲楷跟我说他们改进了几种技术值得推广到全国无线电厂去。” “这事我知道一点，是南方省的一个无线电工厂和什么研究所合作改进的，不过箱子应该没有送错，因为上面的地址就是我们计划司。” “那就拆开看看吧。”张森敏说着坐在了沙发上。 宋新华则开始拆起了箱子。 本以为拆开箱子就能看见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结果里面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麻布口袋，宋新华拆了半天，差点以为这就是个麻布口袋球的时候终于看到了·····里面的木头箱子。 “嗯？” “怎么了？” “好像是个电视机。”宋新华有些不确定。 “电视机？”张森敏放下水杯站了起来。 宋新华见状索性直接把所有的麻袋拿了出来，再用力把纸箱子全部拆开，然后一台造型有些“独特”的电视机就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还真是一台电视机。”张森敏围着会客桌走了一圈，有些疑惑道：“不过这台电视机的后机箱怎么这么短？” “我听说国外的电视机已经不是长方型的了，那这款是不是哪个电视机厂仿造国外造的？” “不可能，人家那是因为技术达到了，用了更精巧的零件代替，这样才能缩小体积，我们国内哪有那个技术。” 张森敏又走了一圈，“不过它这个屏幕做得不错，加个黑框包起来屏幕就像悬浮在里面一样，如果真的能放，说不定效果还挺好” “张司长，电视机下面好像压着什么纸，我把电视机搬开您拿一下。”宋新华双手准备搬起电视机，结果没想到一使劲儿直接把电视机抱了起来。 “宋秘书，你劲儿挺大啊。”张森敏把纸拿了起来。 宋新华把电视机又放回桌子上，“张司长不是我劲儿大，是这台电视机比正常的电视机轻很多。” “那肯定不是真······嗯？说明书？”张森敏惊讶的看着手上的几张纸，想到什么眼睛一亮赶紧翻开看了起来。 一分钟后，张森敏有些激动的吩咐宋新华道：“快，快宋秘书，把台灯取下来，把电视机的插头插上！” “好。”宋新华没有问缘由，立马开始照做，而张森敏则拿着说明书对照着电视机研究起来。 “好了，张司长。” 这台电视机的电源开关不是旋转式也不是推拉式，张森敏照着说明书才找到右下角有一个按键式的开关。 张森敏毫不犹豫的按了下去，但电源一接通，首先亮起的不是屏幕，而是按键上的指示灯。 两秒过后屏幕才亮了起来。 但此时张森敏完全不在乎为什么这台电视机屏幕不像其他电视机一样开机就亮屏，他脸上都是兴奋，开始迫不及待调起了电视节目。 本以为收到信号要调试很久，结果刚按了两下频道调节按钮，电视里直接就出现了画面。 “这么快？”宋新华都惊了一下。 张森敏也无比惊讶的直起身来，“而且竟然直接出画面了。” 此时接收到的电视机节目正是首都台，电视里正播放着重播的早间新闻，屏幕上的图像清晰稳定，几乎没有失真，而且播放的声音也没有一点杂音。 “这，这真的是我们自己生产的电视机？”饶是向来沉着冷静的宋新华都忍不住发出了疑问，因为他家里就有一台目前国内生产最好的电视机，但画质和音质都没有这台稳定。 张森敏目光落在电视机上，不知道是被电视节目吸引了，还是被电视本身吸引了，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直接把手中的说明书递给了宋新华。 “第二页，自己看生产工厂。” 宋新华听了直接翻到第二页，空白的纸中间写着一行字，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仔细一看：江宁省物理研究所无线电厂生产制造。 字不大，但宋新华却看出一股自信骄傲的味道。 不过这台电视机如果真的是这物理研究所无线电厂生产制造的话，确实也有骄傲的资本。 就在张森敏和宋新华都沉浸在这台电视机带来的震惊中时，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了，“我说谁那么大胆竟然在计划司办公区看起了电视，原来就是你这个司长！” 张森敏光听这声音就知道来人是谁，无比欣喜的招呼道：“仲楷你来得正好，快来看看这台电视机。” 阮仲楷走过去，“你说说你，要偷闲看会电视也不知道小声点，放这么大声，过道上都听见了，不过这台电视机怎——” “嘶！”阮仲楷瞬间瞪大眼睛，“好啊张司长，你不仅看电视，还用国外的电视机看？” 第428章 检验完麻烦原路寄回 张森敏拉住凑在电视机面前不停左看右看的阮仲楷，“看什么呢？” “品牌啊，这一款我好像还没有见过呢，这电视机真是你们司买的？买的哪个国家的？多少钱？” 阮仲楷说完又一脸奇怪道：“不过我们科学技术司购买国外电视机是用来研究，你们计划司买来干什么？” “对啊，我们计划司买来干什么？所以就不是我们买的啊。”张森敏说着又上前按了一下调频道的按钮，电视直接跳转到了下一个节目，正是体育频道，画质依旧清晰稳定。 阮仲楷眼带惊喜，“行啊这电视机，图像没有一点失真，声音也没有杂音·····不是你们买的？难道还能是谁送的啊？” “嘿，你说对了，还真是别人送的！”张森敏让宋新华把说明书递给阮仲楷，“看完这个你就知道谁送的了。” 阮仲楷一脸困惑的接过来，接过来看到封面上龙飞凤舞的“说明书”三个大字时脸上的疑惑更重了，这说明书竟然是手写的汉字，难道谁还好心的把说明书翻译了一遍？ 抱着这种疑问，阮仲楷翻开了第二页。 然后在看清那行小字的同时眼睛瞬间就瞪大了，“江宁省物理····研究所无线电厂·····生产制造？？？” 最后四个字阮仲楷简直就是扯着嗓子喊出来的，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张森敏见阮仲楷这副震惊的模样很是满意，“哼，谁叫你一天把国内产的电视机嫌弃了个遍，今天被打脸了吧？谁说我们生产不出体积小画质音质又好的电视机的？” 但此时的阮仲楷已经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完全沉浸在了说明书里。 这不是一份普通的说明书，除了安全使用说明、使用步骤、简单故障排除这些常规内容，还标注了这台电视机使用的各种零件规格和参数，甚至还细心的写明了哪些地方做了改进。 阮仲楷第一时间查看的就是核心零件，他怀疑这台电视机体积之所以能改这么小，肯定是使用了国外的先进的电子元件。 可是从第一个电子元件开始，直到看到最后阮仲楷也没有看到一个国外的产品。 “核心零件，居然全部是国产的······” 张森敏不是专业的技术人员，拿到说明书的第一时间就是研究如何使用，此时听了阮仲楷的话才想到核心零件去。 “真的全部都是国产的电子元件？显像管都是？” “是。” 张森敏再次惊讶，“是哪个厂生产的？画质竟然这么稳定。” 阮仲楷视线落在说明书上头也没抬，“我觉得他图像稳定跟显象管的关系不是太大，至少显象管的好坏起不到决定性作用。” “什么意思？” “因为这是电路优化的结果，生产这台电视机的人重新设计了行输出和场输出电路，完全就是通过更精巧的电路设计获得了稳定、清晰、几何失真更小的图像。” “这么厉害？”张森敏虽然不是专业的技术人员，但也知道只通过电路设计去弥补一些硬件上的缺点有多么困难。 “不仅如此，而且这台电视机的电源电路好像也有改变，噫？这是什么形式的开关电源·······”阮仲楷目不转睛的继续往下看，一分钟后突然激动的大喊起来，“竟然是这样·····怪不得！怪不得！” 张森敏看阮仲楷突然兴奋得话都说不清的样子一脸着急，“怪不得什么你倒是说出来啊！” “怪不得这台电视机的体积能小这么多！它使用了一种全新的开关电源！比我们现在普遍使用的串联型稳压电源效率更高，而且发热量低，体积小重量轻！” 阮仲楷说完就摸了摸电视机侧面，从他进来到现在至少也有小半个小时，放了半个小时电视机箱竟然一点温度都感受不到！ 光是这一点就能减少不少电视机故障，从而提高它的使用寿命了！ 虽然从知道这电视机是他们自己人生产制造的后阮仲楷受到的惊讶就没断过，但此时这个开关电源才是让他最震惊的地方。 他一脸兴奋狂喜，把说明书夹在手肘下就拔掉了电视机电源，然后就要去搬电视机。 “哎，哎哎，你干什么？”张森敏见状赶紧拦住。 “这电视机一定是寄错地方了，肯定是寄给我们科学技术部门研究的，我现在就抱回去研究！” “怎么可能？人家地址上明明白白写着寄给我们计划司的，你给我留在这里，我得先搞清楚人家寄过来的目的是什么才行。”何况他的电视节目都还没有看完呢！ “那，那就是地址写错了！”阮仲楷此时一心只想研究那个开关电源，不管不顾抱着电视就想走。 张森敏没搞清楚人家送这台电视机来的原因自然也不可能松手，斩钉截铁回道：“不可能！” 于是两位司长就这么不管不顾在办公室里抢了起来。 宋新华在旁边看得出来目瞪口呆，争抢中说明书从阮仲楷手肘下掉了出来，宋新华赶忙捡了起来。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帮自己司长抢回电视机，结果刚准备帮忙，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进来的办公室主任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幕当即就愣在了原地。 张森敏丝毫不介意，抱着电视机仍然不撒手，“李主任，什么事？” 被叫李主任的人一脸恍然的回神，“那，那个张司长，我刚敲门了，一直没响应我才推的门。” “没事，什么事你说。” “这是江宁省交上来申请电视机生产指标的申请材料，办公室已经初步审查通过了，但就是生产技术能力这一项还没有查验，上面说他们寄了一台电视机样品过来，但是我们不知道电视机送到哪里·······” 李主任说着说着视线就落在了阮仲楷和张森敏的手上，脸色顿时就尴尬了起来，因为不确定两位司长现在抢的这台电视机是不是人家江宁省送来检验的样品。 但听了这话的阮仲楷和张森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哈哈哈哈，听见没有张司长，我得抱回去检验去了，不过我觉得这份申请你可以直接批了。” “我当然得批，不过你检验完了就必须把电视机还回来，这可是寄给我们计划司的！” “没问题，一年半载后我绝对还回来。” “阮司长这恐怕不行。”这时宋新华却说道。 在阮仲楷不解的眼神中，宋新华把说明书的最后一页展示给两人，“人家上面写着麻烦一周后原路寄回。” 阮仲楷：？？？ 张森敏：？？？ 第429章 是嘛？我还没吃呢 今天是休息日，因为生产电视机的申请还没有下来工厂那边没什么事，研究所最近的实验也很顺利，再加上孟玉娟上来了，陈望便给自己放了一天假，准备在家里好好陪陪她。 陈守进自从得知陈望要给他报白天的夏季班之后索性现在就不去学车了，也待在家里。 于是等陈守明去学车之后，小院里今天就陈望和他爸妈在。 孟玉娟早早起来就和好了面，准备给陈望包肉包子，陈守进也把肉买了回来，此时正被孟玉娟吩咐着剁肉馅。 菜刀剁在木质的菜板上发出有节奏的声响，陈望搬了根小板凳坐在厨房的窗檐下摘豆角，听着这声音提醒道：“爸，你别把肉馅剁得太碎了，那样没有口感。” 陈守进剁得正高兴，听了这话撇撇嘴道：“就你要求多，你妈都没有说什么。” 孟玉娟：“听旺仔的，剁成泥了确实不好吃。” 陈守进：……..这辈子都不可能享受到天伦之乐了！ 陈望把豆角摘好后起身从窗户递给孟玉娟，“妈，咋和这么多面啊，这得包多少包子啊？” “要送一些给岳老师他们啊，还有周围的邻居们也要送一点，谢谢他们平时对你们的照顾。” 陈望点点头，那确实得多包一些，“哎，妈，那等会我给之前的房主老奶奶送过去吧。”他拿回来的稿费再加上之前的钱已经能把钱还上了，正好一起去还了。 从此以后他就没债一身轻啦！ 想到这里陈望就不禁哼起了歌，孟玉娟笑着问他：“这么高兴呢？还唱起歌来了。” 陈守进：“肯定是因为马上要吃到好吃的了呗。” “才不是，是因为妈来了我才这么高兴！”陈望立马反驳道。 小才赞赏：“没有一点情商夹杂，全是真情实感！” 果然孟玉娟听了顿时笑得脸上的皱纹都多了几条，同时白了陈守进一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 “我，我咋了？” “不欢迎我呗。” “不是媳妇，这事昨晚上咱俩不是说好已经过去了吗？”他腰两侧今早起来都变紫变青了，结果这事儿还没过去？ “那得看你今后表现。” 陈守进欲哭无泪的吞下心中的苦涩，泄愤似的又使劲儿剁了两下肉馅。 “爸，肉成泥啦。” 陈守进：……这日子真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第一笼的包子出锅之后，陈望就带着孟玉娟一起给岳老师家送了过去。 李蓉珍得知孟玉娟是陈望妈妈之后十分高兴，热情的把人迎进去，对着陈望就是一阵夸。 没有哪个母亲不喜欢别人夸自己的孩子，特别还是在对方都是真心实意的情况下。 于是两人年纪虽然差得挺多，而且还是第一次见面，但因为陈望很快就熟悉了起来，坐在一起简直有聊不完的话题。 陈望则被岳邱刚叫到书房里检查法语的学习情况。 刚开始岳邱刚本来是想看看陈望记了多少单词和短语，结果问一个陈望答一个，看起来好像不费吹灰之力似的。 于是岳邱刚就试着直接用法语问问题，然后发现陈望居然也能对答如流！ “你这是完全掌握了？”岳邱刚简直不敢相信，陈望一共才跟着他学了多久时间，这就学会了？难道陈望还有语言天赋？ 陈望表情谦虚，嘴上说的却是，“反正看个法语原版小说啥的没问题。” 岳邱刚：……. 最后陈望和孟玉娟端着一笼包子去，然后又被李蓉珍塞了一篮子水果提回去了。 陈守进已经在家里蒸好了两笼包子，陈望便直接带上钱端上包子给房主老奶奶送去了。 还完钱回家的路上陈望即使被太阳照得眼睛都睁不开，但依旧开心得不行。 “小才，现在这个小院儿终于完完全全属于我了！” “恭喜。” “哈哈哈，以后我就不用存钱了，我要大手大脚的花钱！” 小才：“不买一辆车吗？” 陈望坚决的摇摇头，“不买，让我爸买！” “啊嚏！”正在掏煤灰陈守进猛打一个喷嚏，结果煤灰喷起来吃了一嘴，“啊，呸呸呸！” “孩子他爸，孩子他爸？”孟玉娟紧张的连叫几声。 陈守进摆摆手，“没事儿媳妇，我就是打了个喷嚏而已，你别担心。” “不是，你听屋里是不是电话在响啊？” “电话响？”陈守进竖起耳朵听了一下，“哎哟！还真的是电话在响，我去接电话！” 然后陈望回来时候就被告知有人打电话找他。 “找我的？谁啊？” “他说他是工业办的，叫什么·····胡，胡义还是胡一的，他说有重要的事跟你说，让你回个电话。” “胡主任？”陈望立马想到可能是申请生产电视机的事有结果了，于是碗一放就跑去回电话。 电话一接通胡义就迫不及待说道：“陈所长，我们的申请通过了！哈哈哈哈哈，刚刚四机部计划司直接给我打的电话，说张司长亲自批的同意！” “那太好了，没想到还挺快。” “哈哈哈，主要是还是陈所长的电视机起了大功劳啊！哦对了陈所长，你今天有没有空过来一趟，既然申请已经通过，我们把后续工厂生产的事谈一谈。” 除了核心零件需要四机部批指标以外，其他的生产材料都由本地的工业办审批，胡义想先了解一下陈望的打算，是准备自己生产零配件，还是找配套工厂。 “好，我现在就过来。”陈望当然也乐意，早一天把这些落实好，工厂就能早一天开工。 于是挂了电话就跟孟玉娟和陈守进说自己有事要出门一趟。 “啊？现在吗？马上就要吃午饭了啊，吃了饭再去吧。” “不用，工业办有食堂，我去他们食堂吃。”陈望说完背着书包就要出门。 却又被陈守进叫住了，“等等旺仔，这个什么胡主任的，是不是帮我们安装电话的领导啊？” “对，是他。” “那你正好把包子带一笼给人家作为感谢啊！”陈守进觉得陈望脑子是比他这个当爸的聪明一点，但在人情世故方面还是得跟他学。 孟玉娟听完也赶紧点头，“对对对，旺仔，你等等啊，我找个东西装。” “不用爸妈，胡主任他不爱吃包子。” “啊？不爱吃包子？” 孟玉娟和陈守进还没有反应过来陈望就已经跑出了门。 陈望坐了个三轮车去工业办，第一次来，陈望也不怕生，正想找门卫带自己进去，结果廖秘书已经小跑着出来接他了。 “陈所长。”廖杰人远远的就开始招呼。 陈望也十分热情，“廖秘书中午好啊，吃饭没有啊？” 廖杰人有些诧异，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还能得到陈望的友好寒暄，当即笑着回道：“谢谢陈所长关心，刚吃完。” “哦，是嘛，我还没有吃呢。” 廖杰人：……. 第430章 他好像成了研究所电厂的“主任”了 听说陈望还没有吃饭，胡义直接亲自陪他去食堂吃了饭才又回到办公室商量正事。 廖杰人给两人泡好了茶后就退出了办公室。 陈望见状也不耽误时间，直接开门见山说道：“胡主任，我是这样打算的，电视机的配套零件我们就不自己生产了，到时候包给江宁省的其他配套厂就行。” 胡义听完很高兴，因为电视机除了核心零件，需要的其他的配件也很多，像天线、外壳、旋钮还有各种小零件之类的。 陈望把零配件包给其他配套厂，也算间接给江宁省的无线电配套厂增加订单，带动他们的发展了。 但除去这一点，胡义觉得陈望的这个决定也是目前最好的，“我赞同陈所长的这个打算，因为虽然已经给你们批了一块地，但毕竟还没有建成厂房，如果要自己生产配套零件，不仅人手设备不够，厂房也不够。” 陈望重重的点头，“胡主任说得可太对了，所以胡主任，我准备写一份工厂扩建申请，还麻烦胡主任同意一下。” 胡义正想喝水，听了这话赶紧把杯子放下，“扩建申请？陈所长，你这不是已经把配套零件包出去了吗？为什么还要扩建啊？” “因为我准备自己生产核心零件。” 胡义：……. 胡义整整沉默了一分钟。 然后又一口气干了桌子上的茶水才结结巴巴开口，“那，那个，陈所长，你，你说的核心零件·····是我想的那个核心零件吧？” “对，就是显像管、晶体管、高频头这些。” 胡义抖着手提起水瓶又给自己倒满满一杯水喝干了。 陈望看着空空的水杯问道：“胡主任中午饭是不是吃得太咸了啊？这都连续喝了两杯水了，水喝多了其实也不好。” “谢谢陈所长关心，但我吃得挺淡的。”胡义说完倏地站起来，他真是脑子糊涂了，还正儿八经解释。 “陈所长，现在我吃得咸不咸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个·····这个宏伟的计划·····”胡义绞尽脑汁暗示，“陈所长不觉得太宏伟了吗？” 陈望：“不觉得。” 胡义：…….只能实话实说了。 “陈所长，那你就别怪我说话直接了，就目前来说我觉得你这个计划几乎不可能实现。 首先，在申请上就是一大难题，我记得你们研究所主要研究的是通信技术方面吧，那你们研究所工厂生产晶体管的技术只能从其它晶体管厂转让——” 陈望打断胡义，“不不不，胡主任，我自己研发。” “你，你自己研发？”胡义说这句话的时候差点咬到自己舌头，“你还能研发晶体管？” “对，略有点研究，所以生产技术这方面胡主任就不用担心，继续说其他的吧。” “嗯？胡主任？胡主任？” “啊？哦哦，如果你能自己研发·······如果你能自己研发那其它的都不是事儿啊陈所长！”胡义一声大喝，一双眼睛亮得吓人。 虽然有时候胡义觉得陈望说的话跟天方夜谭似的，但唯独在科研上他就是坚定的相信他。 他觉得陈望那脑子天生就是当科学家的，如果他说能研发，那肯定就能！ 陈望被胡义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胡义见状立马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陈所长，我太激动了，你放心，只要你说你能自己研发这些核心零件，你只管把申请递上来，其他的我来办！” 胡义本以为他之前把这件事说得那么困难陈望多多少少会问两句，结果陈望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说了句“那就麻烦胡主任了”就完了。 如果是以前胡义会觉得陈望这是没情商不会跟人打交道，连句感谢鼓励的话都不会说。 但现在的胡义：…….陈所长这是完全信任他的表现啊！ 看来这事不办成不行了！ “陈所长，那你申请的材料中最好要把晶体管的研究资料放进去，这样才能增加审批通过的可能。” “没问题胡主任，我回去就写。” “嗯，这个申请肯定不会像电视机这么快，因为生产制造晶体管的设备和原材料基本都是国家管控的稀缺物资，上面要从各方面评估审批。” 不等陈望说话胡义又继续说道：“所以我们得想个办法先扩建。” 陈望听完一愣，“啊？” “工厂想要扩建光是我们工业办同意是不行的，必须得计委那边同意才行，因为只有拿着他们的批文工厂才能去物资局调配钢材、水泥、木材、玻璃这些建筑材料，才能修房子。” 陈望听完瞬间暗呼一声亏了！ 小才震惊：“这还亏了？亏哪里了？” 陈望一脸后悔，“我们研究所的食堂啊！那是我们自己出钱修的！” 小才：…….这都多久的事了。 胡义这边还在滔滔不绝建议，“所以陈所长，如果你要用生产核心零件这个理由跟计委申请扩建工厂，那就只能等四机部的申请下来他们才会批，但你换个理由，我再从中周旋一下，我们就能在申请下来之前扩修厂房了！” 陈望：“那简直太好了胡主任！” 胡义大笑几声，兴奋的在办公室里走了一圈儿，“正好交通局那边也答应我们把工厂外面那截省道修了，到时候沙子水泥什么的就能跟着他们一起调度，这样我们工厂又能省不少事！” 陈望点头，“好好好，这样更好！” ······ 这一聊就是三个小时，完了之后胡义亲自把陈望送出办公大楼，然后还吩咐司机把人送到家去。 等陈望坐着车走了之后胡义嘴都还没有合拢。 哈哈哈哈，生产晶体管、显像管·····哈哈哈哈哈·····他们江宁省工业的春天要来了！ 胡义满脸笑容的转身，视线落到办公大楼上“工业办”三个大字时倏地一怔。 收起笑容总觉得哪里不对。 对啊！ 他是工业办的主任，不是研究所也不是他们工厂的主任，那扩建工厂的事他操什么心啊？ 他说今天陈望怎么这么好交流，什么都不要，只顾着点头说好好好，敢情他自己全都送上去了？ 不行不行，他的出发点可是为了江宁省的工业，而不是为了哪一个工厂，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胡义双手一背一边反思自己一边往办公室走去。 第431章 爸，你不能轻易放弃啊 结果胡义刚踏上台阶后面就传来陈望的声音，“胡主任，胡主任！” 胡义停住脚步回头，只见陈望从车窗探出半个身体，“胡主任，到时候四机部把电视机寄回来麻烦你给我送家里一下啊，谢谢。”陈望说完就坐了回去。 胡义站在台阶上一脸凌乱。 “廖秘书，陈所长刚刚说什么？” “他说四机部把电视机寄回来送他家里去。” “关键是四机部为什么会把电视机送回来？” “我看到陈所长在说明书后面写了一句，麻烦一周后原路寄回。” 胡义瞬间瞪大了眼睛，“他让人家四机部把电视机原路寄回？” ······· 家里孟玉娟正在收拾屋子。 陈守进之前从旧货市场淘了很多二手的家具回来，此时帮着孟玉娟整理屋子时觉得堂屋里摆的矮桌有点碍事，于是就叫上陈守明一起搬房子左边的杂物间去。 陈望进屋的时候两人已经搬到门口来了，“爸，三叔，你们把这茶几搬到哪里去？” “茶几？什么茶几？” “就是这张矮桌。” “哦，搬杂物间去，这桌子不高不矮的放东西都不方便，幸好是我买的时候作为添头白要来的，不然要是花了钱现在能后悔死。”陈守进一脸庆幸。 陈望用手敲了敲，白要来的全红木矮几还要被嫌弃估计也只有这个年代才能发生了。 但也有可能是因为他爸不识货，“爸，就放在堂屋吧，杂物间有点潮湿。” “放堂屋太碍事了，也没啥东西放上面。” “没事，等几天正好可以用来放电视。” “砰！”的一声，桌子直接从陈守进手中滑了下去，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一幕把陈望吓了个不轻，赶紧跑过去，“爸，爸，你没事吧？没砸到脚吧？” 陈守明也是一惊，“二哥！没事吧？” 两人都担心得不行，偏偏陈守进跟个没事人一样，“没事没事，旺仔，你刚刚说这桌子可以用来放啥？” “电视机。” “真的是电视机？”陈守进吃惊的重复一遍，“我还以为自己刚刚听错了呢，旺仔，你要买电视机？” 旁边的陈守明也惊讶无比，“电视机不是很贵吗？而且听说想买也买不到啊，就算有票都还得排队。” “贵着呢！我听说一台就要三四百！”陈守进表情夸张。 这时孟玉娟听到陈望声音赶紧从屋里走了出来，“旺仔，你回来了？饿没饿，锅里的包子还热乎着呢，饿了妈给你拿包子去。” 陈望嘴巴一张就想说好啊。 小才在脑子里悠悠提醒，“你中午自己一个人吃了两盘小炒······” “不饿不饿，妈，我不饿，我晚上再吃。” “那行。”孟玉娟又看向陈守进，“你刚说什么三四百呢？” “电视机啊，旺仔说要给家里买一台电视机！” “嘶！”孟玉娟倒吸一口凉气，“三四百？那不是当我们老陈家一年的收入了？旺仔，你买那么贵的东西干啥？” 陈守进也忙不跌的点头，“对啊旺仔，虽然你工资还可以，但也不能那么花，现在电视机对于我们家来说根本没有用，我们一点都不喜欢看——” 陈望打断陈守进，“爸，不是我买的，是我组装的。” “是你组装的也不能买啊，咱不能花那冤枉——啥？你组装的？”陈守进瞬间瞪大眼睛，满脸兴奋，“旺仔，那这是不是就跟你组装的收音机一样，不要钱？” 如果零件都是厂里的那就算公家的肯定要花钱，但寄去四机部的那台电视机是胡义帮陈望找来的零件，自然不能算公家的，所以陈望才要要回来。 因为······ “对，不要钱。” 陈守进听完立马弯腰又抬了桌子，“三弟，快快快，把桌子抬回去！” “啊，哦哦哦，好。” 这时陈望开口，“爸，要不把桌子直接放我屋里去吧，你不是嫌这桌子碍事吗？” “哪里碍事了？一点都不碍事！正好用来放电视机嘛！” “可你刚说你不喜欢看——” “对啊，我不喜欢看那些商场里的电视机，就喜欢你组装的！我骄傲！”最后一句陈守进到没有说谎，他本以为陈望会组装收音机就已经很厉害了，结果他竟然还能组装电视机！ 他怎么能生出这么厉害的儿子呢！ 孟玉娟和陈守明也是一脸惊叹，自己组装电视机……他们简直想都不敢想！ 陈守进满腔的骄傲自豪无处释放，快走两步过来激动得直接把陈望抱起来转了一圈儿，“旺仔，爸这辈子有你这么优秀的儿子值了！” 陈望艰难的从陈守进胸口抬起头来，嘴角一扬，“爸，那你好好努力，以后再给家里买辆汽车吧，这样我们家就什么都有了。” 陈守进身体一僵，“那啥，旺仔，你有时候也要对你爸多了解了解。” “啊？”陈望一脑袋问号。 陈守进此时也不顾上在孟玉娟面前树立形象啥的了，真诚道：“你但凡多了解一点也应该知道这对你爸来说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主要是读书什么的他咬牙还能拼一拼，买汽车那是真不行，他拼命都买不起啊！ 但陈望怎么可能让他爸这么轻易放弃，“爸，你想想三年前的我。” “三年前你能想到我现在竟然这么厉害吗？不能吧？这全靠我自己努力才有的今天，所以爸，你也要努力！不能轻易放弃！” “咋可能，你那是靠脑——哎哟！”陈守进惊呼一声，震惊的看向孟玉娟，媳妇，你现在大白天就开始掐我了？ 孟玉娟瞪了陈守进一眼，闭嘴！ 然后一脸赞同的看着陈望，“旺仔，你说得对，只要努力就一定会有收获的，人不能那么轻易的放弃，你爸现在脑子有点不清楚，等今晚上我好好给他讲讲他就会明白这个道理了。” 陈守进立马捂住腰杆，慌乱的说道：“那，那个啥媳妇，我现在脑子好像就清醒了，我明白这个道理了。” 陈望高兴起来，“爸，你真的明白了？” “嗯，爸明白了。”陈守进笑得比哭还难看，因为再不明白腰上已经一块好肉都没有了。 “那太好了爸！我等会就给爷奶打电话说你要努力奋斗给家里买汽车！” 陈守进：………在熬三个月吧，秋天死比较凉快。 第432章 晚上打电话要东西的也只有你陈所长了 陈望把他爸的这个“宏远”目标给陈爷爷陈奶奶说了过后，陈守进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受到了全家的鼓励表扬。 连安安都拿着电话奶声奶气地说道：“二伯，你真厉害，要超级大····大车车哦。” ······ 陈守进当即连晚饭都吃不进了。 “爸，你怎么不吃包子？” “哎·····”陈守进重重叹口气，“心里不舒服，吃不下。” 陈望：“那我吃了哦。” “····” 陈望吃完饭后才想起昨天拿回来的信件还没有看，于是睡觉之前把信封从抽屉里拿了出来。 拆开第一封，是鹭城数学学会的。 不过写信的人既不是理事长也不是几何部和代数部的主任，而是是学会编辑出版部的主任，名字叫熊放。 陈望看完写信人的自我介绍后继续往下看。 原来数学学会的人看陈望在数学应用报上发表的数学文章深受中学生喜爱，于是便想把他所有的文章集合成册，出书发表。 信上说已经跟数学应用报那边谈好，这次写信过来主要就是征求他这个作者的意见，如果他同意这事就可以继续往下推进了。 陈望读完半天都回不了神，他本以为那些稿子能发表，然后给他挣点外快就很不错了，毕竟他也没有花很多心思写，结果没想到还要出书了！ 想到这里陈望有些激动的问小才：“小才，我是不是要暴富了啊？” “报复？你要报复谁？” “暴！富！f-u，四声！” “咋？你要去抢银行啦？” “抢什么银行，这出书不得给我版权费吗？” “这年代公费出版作者获得的一般都是稿酬而不是版税，现在稿酬按照标准字数计算，千字一般就2—5元，信上有写报价吗？” “我瞅瞅，哎，这后面还真有写稿酬。”陈望得意一笑，“嘿嘿嘿，我是千字6元！！！” 小才：….. 陈望得知没有版权费也不失落，反正对他来说算意外之喜，所以开开心心给人回了信。 两秒后折起信纸就往信封里装。 小才目瞪口呆，“你就写‘同意’俩字？” “不然呢？他问我意见，我同意啊。” “你好歹写两句感谢什么的啊，这么远就寄俩字回去，还不如打电话呢。” “不不不，电话一通这俩字比邮递费还贵，而且我也不知道他们电话号码，又不着急慢慢寄回去呗。” 说完封好信封又拿出了另一封看了起来。 看完这封陈望也顾不上电话费贵不贵了，直接跑到他爸屋门前敲起了门，“爸，爸！” 陈守进刚准备躺下抱着媳妇美美睡觉就听到陈望的喊声，孟玉娟立马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快点开门，旺仔喊得这么急怕是有什么急事。”一边说着一边穿上了外衣。 陈守进也以为陈望有什么急事，点着头连鞋都只穿了一只就忙着去开门了。 一打开就焦急问道：“出啥事儿旺仔？” “我打个电话。”说完就冲了进去。 陈守进：…….瞬间也不是那么想把电话放他房间了。 陈望动作麻利儿的拿出钥匙打开了电话柜，幸好今天胡义把他家里的电话号码给了他，不然这个时候陈望还真不知道上哪找他去。 此时胡义正在书房里认真写陈望他们研究所电厂的扩建申请，白天虽然说不能再给自己揽事，但晚上又觉得电厂现在还是一根需要呵护的“幼苗”，他这个工业办的主任关心点，照顾点也是应该的。 于是本来都躺下了，现在又爬起来开了书房的灯。 结果刚写了十来个字，身后的电话就“叮铃铃”的响了起来。 谁啊？这么晚给他打电话。 胡义起身接起电话，刚说一个“喂？”字电话里就传来一声急切的声音，“胡主任，你能帮我弄一些次氯酸钙吗？” 电话里的声音有些失真，再加上说话的人语速比较快，胡义第一时间没有听出来是谁，但听完这句话他直接脱口而出，“陈所长？” “是我，胡主任。” “我猜就是你，不过你要次氯酸钙干什么？”次氯酸钙不仅是工业原料，而且还是重要的防疫物资，是受严格计划控制的，就算他是工业办主任也不能随意调动。 —— 与此同时的西北林场。 “今天又有一户人家的羊死完了，再这样下去我怕瘟病会扩大啊，爸，要不明天我们多洒几遍生石灰水试试？” “生石灰起的作用已经不大，还是得要次氯酸钙才行。” “可是我们根本找不到次氯酸钙啊！” 王书勋提着一桶牛粪从牛棚出来，王卫家见状放下铲子赶紧接了过来，“爸，我都跟你说了，这些事我晚上来帮你做，你身体刚好一点，不能再干这些重活了。” “现在这些活比起以前都不知道轻松了多少倍。”王书勋说完却喘了一口粗气，可见就是轻松活他的身体依然有些吃不消了。 但他此时却顾不上这些，看着王家卫问道：“我寄出去的几封信都有回信了吗？” 王书勋下放前是化学教授，有不少研究化学的同事和学生，弄到一些次氯酸钙应该没问题，但他来了西北之后就几乎断了联系，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联系得上。 果不其然王卫家听了之后神色顿了顿了，然后才摇了摇头，随即又赶紧开口道：“爸，都这么多年了，也许你的这些同事学生早就搬家了，没收到信自然也没法回信。” 王书勋沉默着没说话，其实如果不是情况紧急，他也不会厚着脸皮去找人帮忙。 “那最后一封写给陈望那孩子的你寄出去了吗？没寄就算了吧。”王书勋现在想起来也觉得当时自己是急糊涂了才会给一个陌生的孩子写信求助。 且不说陈望看到信时心里会怎么想，就算他心好愿意帮他们，但这种受管控的化学物资他们一群大人都没办法弄到，他一个孩子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所以这种明摆着为难人的信还是不寄出去的好。 “可是爸你写完信的当天我就寄出去了啊。” 王书勋皱起眉头，“邮差一周来一次，我写信的前一天他才来了，那你怎么把信寄出去的？” “第二天邮差恰巧有事又来了，所以我就顺便把信给他了，算算时间，现在陈望说不定都收到信了。” ······ 灯光下，陈望一手拿着信，一手拿着电话，张嘴就是硬要。 大灰狼书源温馨提示：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 第433章 你们对三轮车的速度根本一无所知！ 胡义此时的眉头皱得比王书勋还深，“陈所长，你总得说个原因吧，这5千克可不是个小数目。” “我准备给我们研究所上上下下消消毒。” “你们研究所好好的消什么毒啊？况且就那么大点地方，就算全面消毒也要不到5千克吧？” “我要一天消三次，连续消一周。” 胡义：…… “胡主任，咳咳咳·····我觉得我们研究所病毒很多······咳咳咳·····要是我生病了，电视机······” “好好好，明天你让人过来取。” “嘿嘿嘿，谢谢胡主任，再见。” 胡义：“再——” 陈望挂了电话转头就对上孟玉娟关心的脸，和陈守进好奇的眼睛。 “旺仔，你生病了？” “旺仔，研究所是啥啊？” “妈，我没生病，爸，研究所是我单位啊，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也早点休息，我回去了啊。” 陈望说完就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陈守进有些困惑道：“媳妇，我记得旺仔之前说的单位不是叫这名儿的啊，好像是叫什么管什么部的。” “可能之前那个是研究收音机的，现在换到研究电视机的去了。” “有道理。” “所以孩子他爸，你得更努力了啊，旺仔越来越厉害，你这个当爸的总不能又当文盲又当无业游民吧？我现在都跟着美凤金凤他们学了不少字了呢。” 陈守进听完欲哭无泪，他们老陈家人什么时候都变得这么勤奋好学了啊！ 次日一早陈望起床就又去了敲了陈守进的房门，“爸，爸。” 陈守进迷迷糊糊睁开眼去开了门，“旺仔？啥事儿啊？” “我打个电话。” 陈守进：…….等会他就把电话搬出去！ 陈望才不知道他爸是咋想的，直接拨通了科管部的电话，王振华每天都去得很早，这时候应该能接到电话。 果不其然电话了响了几声就被接起来，陈望赶紧把邮寄次氯酸钙事拖给了王振华。 “王局长，这个是化学品，可能要特殊邮寄。” “没问题，我知道找谁寄。” “那真是太好了，麻烦了王局长。” 把这事落实完陈望才松了口气，回头看着陈守进说道：“爸，我打完电话了，你继续睡吧。” 陈守进打着哈欠点点头，“出去把门关上。” 等陈望走了之后陈守进刚要重新躺下孟玉娟就起了身，“别睡了，该做早饭了。” 陈守进：……. —— 陈望到学校看见毕瑾就赶紧把生产电视机申请通过了的事告诉了他。 “这么快？”毕瑾有些吃惊，他以为至少要小半个月呢。 “没办法，我电视机性能比市面上的好，四机部领导看完之后立马就批了。” 毕瑾现在已经习惯陈望时不时得瑟的习惯，直接问道：“那工厂那边什么时候能开始生产？我昨天去送工资的时候大家都在问，我爷跟我说大家因为没干活就拿工资心里都有些愧疚不安。” 因为没有干活就拿工资心里愧疚不安······ 小才：“是不是感觉听不懂中文了？” 陈望立马反驳，“怎么可能？这种感觉我很能理解！我对海市电力部就是这样的！”自从把拓扑学的资料整理完之后他就感觉在白拿工资了。 “那你拒绝啊。” 拒绝不了一点儿，不过他可以抽空再帮他们再优化一下电网布局。 陈望转头跟毕瑾说道：“等四机部那边调度的核心零件和生产材料到了后就可以开工，估计最多就一周的时间，所以现在得让毕师傅加紧时间培训好工人了。” “放心吧，我爷爷现在每天除了给技术员们上课，就是在车间里手把手的教工人们操作设备。” “那就好。” 于是接下来一周的时间陈望都比较“清闲”，因为工厂那边暂时不需要去，他只用去实验室跟向教授他们继续往下推进实验就行。 而且再加上孟玉娟上来了，陈望的衣食住直接提升了好几个档次，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这就跟班上同学简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因为此时特优班的同学们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复习阶段，每天两眼一睁就是背书做题，这种情况下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点精力不济，没精打采的。 就连周嘉扬和毕瑾这段时间看起来都有些疲累，只有陈望跟打了鸡血似的，每天精神奕奕，活力十足。 偏偏他这副轻松的模样次次考试还要考满分，毕瑾现在有时候都会出现一点失误语文会扣个0.5分什么的，只有陈望，那分数就像石头上的王八似的，一动不动，永远满分！ 这让班上的同学看得又气又酸，恨不得把陈望搬出去自己一个班！ 自己一个班当然是不可能的，对于同学们表达的抗议，陈望掏出一份复习资料······ 同学们立即一哄而上，“陈望，是我们的错，我们太小心眼了！” “对对对，我们不该嫉妒你！” 陈望站在讲台上一挥资料，“没关系，这就是强者的必经之路，我受得住！” 同学们：……. 简直气得磨牙！ 不过陈望的轻松日子也没有过多久，四机部调过来的核心零件和生产材料比他想象中的要快。 考试前的最后一个休息日，陈望一早就跟毕瑾去了工厂，因为今天生产材料就要送到工厂去了。 工厂这边武建成一接到消息就赶紧安排工人们又把仓库打扫了一遍准备接收生产材料。 然后又在工厂大门口拉了喜庆的大红花，还准备了庆祝的鞭炮。 今天生产材料一到就是他们江宁省物理研究所无线电厂正式开始生产电视机的大喜日子！ 工人们都穿上了蓝色的工装服，每个人都精神抖擞的站在工厂大门口，脸上洋溢着笑容，看着路口处的眼神中全是期盼。 本来这么热烈隆重的场合，陈望要是坐着小汽车过去一定很拉风。 但偏偏今天没借到车，段凌飞只能蹬着三轮车把两人送过去。 于是在所有工人急切的翘望中，他们的陈所长坐着人力三轮车“飞速”的来了。 对，是“飞速”，因为段凌飞怕时间赶不上，第一次用尽了全力蹬三轮。 在大家的欢呼声和掌声中，段凌飞稳稳的把三轮车停在了工厂门前。 段凌飞深吸一口气，呼！幸好送货的车还没有到！ “陈所长，毕主任，到了。” “哦，好。”毕瑾松开死死抓住车厢的手，脚步虚浮的下了车。 而陈望却还在坐在车上一动不动。 还在鼓掌的武建成有些纳闷，陈所长坐车上干嘛？这车也没车门给他拉啊？ 陈望伸出手，“武厂长，扶我一把。” 武建成立刻秒懂，上前扶住陈望胳膊，“陈所长，你慢点下车这样更有气势和威严。” 陈望：“······武厂长，我只是有点晕车了。” 大灰狼书源温馨提示：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 第434章 无事献殷情，那一定有目的！ 陈望在大家热情的问好声中极力稳住胃里翻江倒海的早饭，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坐三轮车也能晕车，看着毕瑾从另一边走过来关心的问道：“怎么样还好吧？” 毕瑾点点头，“我还好。” 陈望：“我是问三轮车还好吗？” “······也还好。” “那就好。”那可是人家科管部的，坏了得赔。 话音刚落突然有工人激动起来，“陈所长，你快看是不是来了？” “好像是，从省道下来往我们这边来了！” “天！有五辆大卡车！” 陈望转身看过去，五辆大卡车？这会不会太多了些？ 此时工人们已经开始欢呼，有几个小伙子不知道从哪找来了几个喇叭，混着鼎沸的人声鼓起腮帮子奋力吹了起来。 虽然毫无调子可言，但胜在热闹。 武建成见状满脸欣喜，“陈所长，要放鞭炮了不？” “你们还准备了鞭炮？” “是啊，今天就要开工了，大家都觉得要庆祝一下，希望我们研究所电厂以后能顺顺利利！” “那是该庆祝一下，等他们车子停稳吧。” “哎，好，我现在就让他们摆上。”武建成说完就招呼旁边的几个工人去摆放鞭炮。 而此时浩浩荡荡的五辆大卡车陆陆续续开了过来，打头的一辆看见厂门口这番情况很有眼见力儿的停在了距离门口十来米的地方。 陈望开口：“武厂长，让他们放吧，放完让车直接开进工厂好卸货。” “哎！好！”武建成转头就扯着嗓子喊道：“老齐老张，放鞭炮！” 工人们也齐齐喊起来，“放鞭炮啰！” “放鞭炮啰！” 在一声声的喊声中，负责放炮的两人同时点燃鞭炮的引火线就捂着耳朵往回跑。 刚跑到一半身后的鞭炮就“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发出震天的响声，浓烟随着鞭炮声弥漫，鞭炮特有的火药味中，吹喇叭的小伙子们吹得脖子上青筋直冒。 喇叭声、鞭炮声、笑声、欢呼声汇成一片，厂门口顿时热闹得跟过年一样，但大家脸上的笑容比过年还灿烂。 对面省道上路过的车辆和行人听到声音都忍不住驻足好奇观望，觉得这个工厂是不是在搞什么重大活动，弄得这么喜庆热闹的。 有附近其他工厂的工人了解一些情况的则满脸羡慕，他们本以为这五七厂都快被关闭了，结果转眼人家又好起来了。 那么大五辆卡车，这是接了多少订单啊！ 毕瑾也疑惑，“陈所长，这是调了多少生产材料过来啊。” 陈望看着后两辆明显与前边三辆不同的卡车说道：“我估计后两辆走错地方了。” 话音刚落打头的卡车副驾驶的车门突然被打开，然后下来了一位身材矮胖的中年男人。 陈望还在想这人身份的时候旁边的武建成突然惊呼一声，“他怎么来了？” 毕瑾问道：“武厂长认识这人？” “双星厂厂长，顾峰伍。” “双星厂厂长？他来干什么？” 陈望刚说完，只见顾峰伍在人群中环顾一周，当目光看过来时脸色突然变得欣喜异常，然后径直就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哈哈哈哈，你就是陈望，陈所长吧？”顾峰伍远远就把手向陈望伸了过来，“陈所长，你好你好，终于见到你真人了！果然是天才儿童，不同凡响啊！” 陈望一边伸出手一边疑问：“哪里不同凡响？” 小才：“肯定是身高。” 顾峰伍眼睛眼睛都不眨一下，“气势！陈所长周身的气势一看就不一般，不过我这人嘴笨不会说，不然夸个三天三夜肯定都说不完！” 毕瑾：……..这是高手。 武建成：…….他记得顾厂长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陈望也愣了一下，顿时觉得自己体会到了“溜须拍马”四个字的真谛。 小才：“人家这么夸你你咋又不得瑟了？”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况且他不太喜欢用别人夸张的修辞手法夸他，这样显得很假。 小才：“说白了就是因为有点假嘛。” 这边顾峰伍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讨好“用力过度”已经起了反作用，握着陈望的手满脸笑容，“陈所长还不知道我是谁吧，我——” 陈望收回自己的手，“双星的顾厂长。”当初想白嫖他生产线的人。 小才：“呵呵，还扯什么夸张修辞手法，原来是记仇。” 但顾峰伍不知道陈望的想法，听完顿时更加惊喜了，“陈所长竟然认识我？” “不认识，刚刚武厂长跟我说的。” 顾峰伍脸色僵了一下，终于体会到昨天下午胡主任说的跟陈望打交道得想开点是什么意思了。 不过顾峰伍知道自己是来求人办事的自然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而且他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听得进劝，既然听了胡义的建议来求陈望，只要陈望不指着他鼻子骂他，他都能接受！ 但这还真是顾峰伍想多了，陈望说这话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他确实刚刚才认识顾峰伍。 因为之前他只知道打他生产线主意的人的名字，不过现在可终于把名字和人对上号了。 陈望看着顾峰伍露出一口大白牙，“欢迎顾厂长啊。” 顾峰伍脸上笑容更大了，“哈哈哈哈，谢谢陈所长，哎，我想着今天贵厂肯定忙不过来，所以一大早就亲自带着车去火车站帮你把货物接回来了。”说完顾峰伍就等着陈望的谢谢，心想自己帮了这么大的忙，陈望再怎么样谢谢也要说一声啊。 这样他说不定就能顺势提一提让他们的配套厂来生产电视机的配套零件的事了。 哎！想之前这五七厂求着他来他都不想来，结果短短一个月就变成他想方设法上门献殷勤了。 就在顾峰伍走神之际，陈望疑惑一声，“啊？是顾厂长去接回来的？” 顾峰伍连连点头，“对，车都是我找的。” 陈望听完一脸气愤，“那胡主任也太过分了，他明明说他找人把东西给我送过来，结果他竟然让顾厂长去了？” “不行不行，我等会得找他说说。”骗了他好几声谢谢呢！ 第435章 陈望：还有这种好事？ 顾峰伍顿时一个激灵，这就是他从胡主任那特意要来的差事，目的就是帮陈望一个人情忙然后才好开口，要是被陈望又问到了胡主任那去，胡主任转头还不得骂死他？ 再也不敢肖想其他，顾峰伍连忙解释道：“不用不用，陈所长，主要是我们工厂也正好要拉一批货，想着顺路方便嘛，所以就把你们的货也一起接回来了。” “是这样的？” “对对对，是这样的。”顾峰伍抹了一把头上的虚汗，跟陈望短短聊了几句，突然觉得胡主任昨天跟他说的要学会自己想开点，别绕弯子，更别自以为是仗着年纪比陈望大就打歪主意什么的建议十分有用，估计都是经验之谈啊！ 这时鞭炮已经停了好一会，武建成低声问陈望要不要让卡车开进去卸货了。 “行。” 顾峰伍听了赶紧给卡车师傅做手势示意，卡车师傅收到指示后启动卡车往工厂里开去。 这时陈望问顾峰伍，“顾厂长，这五辆车都是拉的生产材料吗？” “五辆？”顾峰伍一脸惊讶回头，“哎？怎么变成五辆车了？我们只有三辆车啊。” 周围工人听了也愣住，那现在变成五辆是什么情况？ 毕瑾：“那还真是走错路了？” 陈望让武建成过去问问。 “好。” 武建成小跑过去，结果没一会就一副狂喜中夹着不敢置信的表情跑了回来。 “陈所长，陈所长！他，他说是送修房子沙子过来的！” “修房子的沙子？他不是送错地方了？”毕瑾问道。 “没有没有，我也问了，他说没有！就是送到研究所无线电厂的，我们这里不就是嘛！” “可是我们修什么房子啊？”工人们一脸问号。 这时陈望开口，“武厂长，他们是不是交通局叫过来的？” “哎，对对对，他们刚刚好像是说了句交通局什么的。” “那就是送给我们厂的，等里面把货卸完之后让他们直接把沙子拉到工厂后面的空地去吧。” 毕瑾有点反应过来，“什么意思？现在就能修新厂房了？” “修新厂房？我们要修新厂房了？”武建成眼睛霎时瞪得比牛眼睛还大。 周围的工人们也是震惊的合不上嘴巴，他们这不是才刚刚要生产电视机吗？怎么突然又要修新厂房了？ 而且他们就这么大块地，就算要修新厂房修在哪里啊？ 武建成也问了同样的问题。 但却把旁边的顾峰伍听得直冒酸水，“呵呵呵，看来陈所长还没有跟武厂长你们说啊，后面那块地早就是你们工厂的了，哪还用得着担心没地儿修新厂房啊。” “后面那块地都····都是我们工厂的了？”武建成简直不敢相信，那块地起码得有个三万平吧？上面能把那么大块地都给他们？ 陈望申请这块地的事顾峰伍从胡义那里听过，不过他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又申请扩建，而且连建筑材料都还运过来了，什么时候申请那么好过了？ 他们之前申请扩建仓库到现在都还没有批下来呢，申请再不下来他们都只有自己修了！ 想到这里顾峰伍更酸了，“是啊武厂长，那么大块地都是你们的，所以还是陈所长厉害，用地申请才下来没多久这扩建申请都又下来了，看来要不了多久，这后面一块地就都要建成你们工厂的厂房了。” 武建成这句夸奖陈望一听就知道是真心的，他喜欢听这种酸，啊不是，真话。 不过这申请可还没有下来，毕竟他都还没有交上去，这些沙子应该是昨天胡主任说蹭交通局修路的方便要来的，只是他没想到这么快。 看来交通局也是被胡主任磨得没有办法了，但这些就不用跟顾峰伍解释了。 陈望说完对着还在震惊中回不过神的工人说道：“卡车已经进去了，大家先过去抓紧时间把货卸下来吧，争取在十点之前开工。” 工人们这才反应过来，“好的，陈所长，我们马上去！” “对对对，卸货呢！快走！” 大家按住心中的兴奋激动又赶紧往工厂里跑，主要是令人震惊的好消息一个接一个，多得简直让他们脑子都宕机了，感觉跟做梦似的。 但进到工厂里看见三辆卡车上满满的货物时，他们就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 “哎，还愣着干嘛，快点搬啊！” “哦，好好好，来了！” 大家立马挽起袖子开始火热朝天的搬起来。 陈望进来之后见大家这搬货的速度估计要不了十来分钟就能搬完，于是便对毕瑾说道：“毕主任，你和武厂长清点一下货物数目，我去车间看看毕师傅他们还有没有要帮忙的。” “好。”毕瑾点点头，和武建成清点货物去了。 陈望则往车间走去。 “陈所长，你们今天就要开机器了吗？电视机的零配件这些不都还没有生产好吗？” 陈望面带惊讶的回头，“顾厂长？你还没走呢？” 顾峰伍：……. 呵呵呵，要想得开，想得开！ 顾峰伍坚强的笑笑，“想着陈所长今天忙，所以留下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那不用了顾厂长，我忙得过来，你去忙你的吧。” “·····” 要直接，不能拐弯抹角！ 顾峰伍咬咬牙，“其实是这样的陈所长，我们江宁省之前没有电视机厂，最大的无线电厂就是我们双星，我听胡主任说你想把电视机的零配件都外包出去，你看我们双星厂的配套厂合适吗？” “不太合适。” 顾峰伍：…… “我外包出去的配套零件都是比较简单的，就算是一般的无线电零件厂也能做，虽然我们厂现在的生产指标还不多。 但顾厂长也知道，我们立马又要建新的厂区，还会有新的专门生产电视机生产线进来，到那个时候我们的生产量肯定会比现在翻好几倍，零配件的需求自然也会翻倍，你们双星配套厂还要给自己厂提供零部件，怕生产不过来啊。” “不会不会陈所长，我们完全生产得过来，我们两个超大配套厂，工人设备都没问题！”也正是因为首先要满足这两个大配套厂的生产需求，所以分给原五七厂的订单才会越来越少。 但追根究底还是双星厂自己生产技术更新慢，发展不好，导致生产指标越分越少，订单也越来越少。 如果他们配套厂能接到陈望的零配件订单，说不定还可以反哺给双星主厂，至少能把工人的福利待遇给维持下去，所以顾峰伍才会在胡义的点拨下来“求助”陈望。 但陈望听完还是没答应，“顾厂长，主要是我打算以后把一些简单的组装活也交给配套厂，因为我们规模扩大以后不可能只生产电视机。” 顾峰伍听完眼睛都亮了，这样就更好了！ “陈，陈所长，我们都能干！如果你不相信，我现在就可以让人来接我们去我们配套厂视察！” “那倒不用，我这边忙完了还要去趟建筑公司找支合适的建筑队修厂房。” 顾峰伍突然福至心灵，“陈所长，我们帮你修厂房！对对对，陈所长，我们可以帮你免费修厂房！” 不等陈望开口顾峰伍又继续说道：“哦，对了陈所长，你也不用担心他们干不来建筑，我们厂当初的单位房就是我们工人自己修建的，结实着呢！” 陈望听完都愣了，还有这种好事？ 第436章 陈所长的电视机标识就要显眼！ 最后顾峰伍用免费帮研究所电厂修建厂房和单位房的条件换来了电视机配套零件的订单。 至于为什么又多了单位房····· “太好了顾厂长！后面那块地我正准备留一块出来建三栋单位房呢，刚好你们工人有修建单位房的经验，就照着你们的单位房建吧。” 顾峰伍听完脸上的笑容差点没绷住。 直到现在都还在恨自己这张死嘴，说什么不好，非要强调他们工人自己修单位房！ 现在好了，不仅要给别人修厂房，还要修单位房！ “顾厂长，这已经都十一点了，要不再留一会儿吃完午饭再走？”毕瑾把顾峰伍送到厂门口客气的说道。 “不用了，不用了。”刚刚被陈望邀请去车间逛了一圈儿就多修了三栋单位楼，要是再吃顿饭指不定还要多修点什么呢。 顾峰伍直摇头，连脸上颤抖的肥肉好像都写满了拒绝。 毕瑾笑笑，“既然这样那就不多顾厂长了，这是要生产的零配件资料，有些零件可能跟市面上电视机的零件有些出入，如果你们工人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定要提前跟我们沟通，我们可以派技术人员去指导。” 顾峰伍总觉得这句话有点子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只能点头，“好好好，毕主任放心，我一定会嘱咐好工人们的。” “顾厂长，其实我们也不是不相信贵厂的配套厂，只是陈所长对生产要求很严。 我们自己厂里的生产都有一套严格的执行标准，为的就是提高产品的合格率，增加整体生产效率，我们也是希望能和贵厂长期合作，所以才决定把这些提前说好，还请顾厂长别介意。” “不会不会。”顾峰伍脸上笑着，心里却已经苦不堪言，这研究所电厂以后没事他是真的不想来了。 愁眉苦脸的回到双星厂，秘书赶紧上前关心道：“怎么了顾厂长，难道陈所长他不答应吗？” 顾峰伍叹口气，“答是答应了，但我们得帮人家免修厂房和单位房。” 秘书听完惊得脱口而出，“这么过分的要求您答应了？” 说完才意识这话好像是在指责顾峰伍办事不力似的，连忙解释：“不，不是，顾厂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顾峰伍摆摆手，“我知道，但偏偏这个要求还不是人家提的，是我上赶着求的。”这才是最让顾峰伍堵心的地方，自己当时肯定是被鬼附身了！ 秘书听完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怎么会？不说研究所的所长和主任都是两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吗？就算再天才那也应该······” 秘书话没有说完，但顾峰伍明白他的意思，轻笑一声，“你是不是觉得应该很好应付？” “毕竟他们只是孩子。” “呵呵呵，你今天是没有去，你要去了就知道了，就那个，十二岁的那个主任，年纪小小的看似说话好听，实则滴水不漏，跟他说话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那个十一岁的呢？” “呵！最不好应付的就是那个十一岁的！” “······算了，跟你说不清楚，哪天你碰上就知道了。” ······· 研究所无线电厂，从上午卸完货工厂开始生产后，陈望就一直待在车间，每个生产环节他都要亲自监督把关，忙得连午饭都是在车间里吃的。 幸好开始生产之前他们就把机器设备都检查调试好了，然后对工人们进行了严格的培训，大家操作的时候也完全按照培训的来所以一切都很顺利。 特别是第一批PCB板生产出来后经过检测合格率竟然达到惊人的90%后，车间里顿时爆发出一阵激动的欢呼声。 因为毕盛华给工人们培训的时候说过，他们南方厂当时使用这两台机器制造PCB板的合格率是80%，这已经是十分不错的合格率，但他们竟然达到了90%！ 这虽然跟陈望对机器改进过有很大关系，但也离不开他们的操作，能有这么高的合格率至少证明他们已经学会了如何操作这些机器。 这给工人们带来了很大的信心，有好几个年纪大的工人高兴得甚至眼睛都红了。 武建成一直紧绷的心也终于放松了下来，“太好了，这下大家都可以放心了。” 毕盛华看着车间里井然有序的忙碌也感慨的点点头，“是啊，工人就闲不下来，一天没活干心里就慌。” “能这么顺利多亏了陈所长啊，陈所长，哎？陈所长呢？”武建成惊讶的在周围找了一圈儿都没有找到人，他记得刚刚人不是在这儿嘛。 “回去了，说是坐的三轮车来，怕回去晚了天太黑看不见。” 武建成：……… 三轮车上。 陈望伸着脖子，“段大哥，时间还早，你慢慢骑就行了。” “好的。” 毕瑾等陈望坐踏实了之后才问道：“对了，今天太忙了都忘了问你，给顾厂长他们的机箱设计图纸上你写品牌名字了吗？” “放心吧，名字和图标都有，叫守望牌电视机。” 前面蹬车的段凌飞一听这个名字就笑了起来，“这个名字好，守护希望，很有寓意。” 陈望赶紧赞同，“对对对，我也觉得寓意不错。” 毕瑾却有点怀疑，经过这么长时间相处他对陈望也算有了点了解，他就不是一个想得到“深意”的人。 “图标是什么啊？” 陈望从书包里拿出稿纸几笔就把图标勾画了出来，“这个。” “一对······父子？” “嘿嘿嘿，我是不是画得很传神？” 毕瑾眼神闪动，“冒昧问一句，你爸叫什么名字啊？” “陈守进。” 呵呵呵呵！真相大白，父子俩一人取了一个字。 毕瑾看着图标又问，“那你这图标是设计印在电视机哪里的？感觉放前面不好印。” “对，所以我设计在侧面了。” 此时双星配套厂刚拿到机箱生产图纸的技术工人一脸懵，“组长，电视机箱真的要一整面都印上这图标吗？” 他还没有见过哪个电视机的标识画得这么大的呢，占了一整面机箱。 组长肯定的点点头，“对，顾厂长特别交代过，一定要按照图纸来生产。” 第437章 大家都想快点把电视机摆进商场 陈望回到研究所先去找王振华问了次氯酸钙的事，确定已经照他给的地址寄出去后才又去实验室逛了一圈儿。 跟向教授他们讨论了几个小问题，提醒他们早点回去休息后陈望就迫不及待回了家。 其实以前他也没有那么归心似箭，主要是现在他妈来了，陈望事一做完就想往家跑。 推开小院儿门就闻到饭菜香，还没走到院子里孟玉娟就带着围裙从厨房窗口探出身来，“旺仔，快来，妈刚炸好的酥肉，来尝尝好不好吃。” 说完就从盆里拿起一块酥肉吹了吹，然后从窗户递了出来。 陈望眼睛一亮小跑过去，直接用嘴接住，顾不上还有点烫嘴就嚼了起来，“·····嗯！好吃！” “好吃就好，快进来洗手，你三叔今天不用去夜校，就等你回来吃饭了。” “好，我放了书包马上来！” 饭桌上，陈守进告诉陈望电话已经搬出来了，以后就不准随便进他屋了。 陈望：“爸，你上次还说我们父子俩之间没有秘密，可以随便进你屋呢，这么快你就有秘密啦？” “咳咳咳···咳咳咳·····”陈守进被一口汤呛了个惊天动地。 而陈守明和孟玉娟脸上都有点尴尬之色。 小才：“我真是服了你这个棒槌！你爸这是不想让你半夜去当电灯泡！” 陈望：…… 陈守进黑着脸刚要说话陈望赶紧打断道：“没事没事爸，你这个年纪有点秘密也是正常的，我就不打听了。” 陈守进：…… 因为被呛到陈守进缓了半天才又端起碗准备继续吃饭。 结果刚扒到嘴里还没有嚼陈望就又开口了，“哦，对了爸，告你个好消息，那个夜校的白天班已经给你报上名了。” 陈守进眼睛一瞪直接把饭硬吞了下去，“这么快？” “嘿嘿嘿，我有点关系，不过爸你不用特别感谢我，你是我爸，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孩子他爸，你看旺仔对你多好！”孟玉娟一脸感动骄傲。 陈守明也感叹不已，“旺仔一直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二哥，你要努力了！” “嗯，我努力。”陈守进努力调节自己，心想报名就报名吧，早报晚报，迟早都要报，继续吃饭！ “哦，对了爸，还有个好消息，这次白班的班主任还是卓老师，这样你就不用再适应新的老师了，高不高兴？” 陈守进艰难的扯了扯嘴角，“高兴高兴”，他高兴，至少没有新老师比卓老师还严厉的这种担忧了，对，这样饭又能吃下去了。 “哦，爸——” “旺仔，爸不想听好消息了！” “正好，最后一个算不上好消息，爸，后天就开班，你准备好后天就去上学哈。” “······” 陈望吃完饭后正准备去写扩建申请，结果电话又响了起来。 是胡义。 陈望现在挺喜欢胡主任，真心的感谢道：“胡主任，次氯酸钙的事谢谢你了啊。” 胡义打电话本来是想跟陈望说扩建申请他已经写了的事，听了这感谢的话瞬间又想起今早上的一幕。 虽然他也觉得陈望说给研究所消毒是他找的借口，但在他面前好歹装一装吧。 今天那王局长过来取东西的时候直接把邮递员都带过来了，然后当着他面儿就水灵灵的寄走了。 这真是······ “胡主任，多亏了你我们今天才能把研究所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消一遍毒。” “那陈所长感觉把病毒都消灭干净没有？” “不知道，看情况，如果不够我再找胡主任要吧。” 胡义：……这理直气壮得。 不过胡义既然都给了也没打算再刨根问底，把申请的事给陈望说了说，得到他同意之后就准备挂电话。 不过再挂电话之前胡义还是忍不住问了句：“陈所长，我看今天王局长来取完次氯酸钙就邮寄走了，你说说，我们工业办和研究所离得又不远，怎么还邮寄上了呢？” 陈望脸不红心不跳张口就来，“因为王局长有事不能亲自带回来，就只能叫了一个邮递员帮忙送回来了。” 陈望语气太肯定，胡义一时都有些不确定了，“还能这样？” “那邮递员是王局长熟人可以帮忙，其他人就不知道了。” 小才：“语言已经无法表达我的震撼之情，只能给你扣三个六六六了。” 其实陈望也不是有意瞒着胡义，只是现在大环境刚刚好起来，王老先生的身份还是挺敏感，少一个人知道这事就少一份风险，这样才能真正的帮到王老先生。 所以他觉得自己做得挺棒，而且被拆穿了还能机智圆过去，完全担得起小才得夸奖，“谢谢，这三个六我就收下了。” 小才：“不用，我这里还有两兆个六，随时可以为你扣。” ······ 接下来两天时间陈望基本放学后都会去工厂，主要是帮助工人们完全掌握生产流程，从PCB的生产到零件的组装，完完整整带着他们走一遍，那么工厂的生产就算走上了正轨。 毕瑾则没有去，技术上的事他帮不上忙，其他的事他又早就忙完了，再加上离期末考试就最后几天时间，所以索性放学后就直接回家复习去了。 今天是陈望最后一天过来工厂。 “武厂长，生产上已经没有什么问题，接下来几天我就不过来了，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就给我打电话。” “放心吧陈所长，我一定会好好看着的。” “嗯，双星配套厂那边也要时刻注意到进度，别到时候我们东西都组装完了却没有机箱装，第一批货我们要争取在暑假的时候摆到国营商场去。” “没问题陈所长，我保证会监督好他们的进度，而且我们大家也都会努力好好的干的，因为大家都想快点在商场里看到自己生产的电视机！” “好，我也期待电视机摆进商场的那一刻。” 就在陈望期待自己的电视机摆进商场的时候，远在首都四机部的科学技术司司长阮仲楷也无比的紧张期待。 根据江宁省寄来的电视机和说明书，他们研究过后自己制造了一个开关电源出来，现在正是检验效果的时候。 第438章 这研究所到底什么来头？ 研究员们看着眼前小巧，而且重量也大大减少的开关电源一脸惊叹。 “怪不得这电视机比其他市面上的电视机小了一半呢，这电源体积也太小了！” 阮仲楷脸上的兴奋止都止不住，“好了，先检测功效再说吧，让我们看看它跟串联型稳压电源到底有什么不同。” “好。” 技术组长王岳西把开关电源搬到了检测台上，然后就开始连接检测设备，同时检测的另一边也在对实验室现在最先进的一台串联型稳压电源进行检测。 因为要检测两台电源通电时产生热量情况，所以检测的时间比较久。 阮仲楷趁这个空档则继续抓紧时间研究被拆开的电视机的电路设计和组装方式，毕竟明天就是一周期限的最后一天，他得给人装好寄回去了。 一想到这里阮仲楷就哭笑不得，不知道这么“抠门”的要求到底是谁写上去的，他都想摇着他脑袋问问他到底知不知道四机部是什么地方了。 阮仲楷一边想一边把拆开的PCB板从机箱里拿出来，可当看到电路板的第一眼他就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疑，“嗯？” “怎么了阮司长？” “我怎么觉得这电路板的设计方式很眼熟？” 王岳西把检测的事交给其他研究员也凑了过来，“啊！我想起来了，这电路板的设计方式跟之前南方省交上来的改进设备里的电路设计一模一样！我当时还惊讶呢，那块电路板层次清晰，线路规整，可扩展性极强，设计得十分巧妙。” 阮仲楷看着眼前这块几乎拥有同样优点的电路板神情一凝，“那次技术革新是南方无线电厂和哪个研究所合作的来着？” “记不太清了，当时没注意。” 旁边的研究员听了赶紧把南方省交上的资料翻出来查看起来，“阮司长，是······江宁省物理研究所。” 王岳西惊讶，“江宁省物理研究所，江宁省物理研究所无线电厂······这，这是一家的？” 这时负责检测数据的研究员拿着两份数据报告过来，“阮司长，两台电源设备的检测结果出来了。” 阮仲楷伸手接过，王岳西也忍不住好奇走过来同他一起看。 “天，效率能高出这么多？” 阮仲楷看着资料上的数据也吃惊不已，他们从效率、输出电范围、瞬态响应、噪音干扰等多个方面行进了对比。 但除了噪音干扰这一项是串联型稳压电源优于开关电源的以外，其他几项数据都是开关电源碾压串联型稳压电源。 特别是检测的第一项效率，串联型稳压电源通常就是40%-60%，而开关电源直接是70%以上，能量损失极小，在输入和输出压差大的场合，节能优势会更加明显。 而且这也是开关电源为什么比串联型稳压电源发热低的原因，因为串联型稳压电源把大量电能浪费在了调整管上转化为了热能，输入和输出压差越大，调整管的工作强度越大，自然转化的热量就更多。 看完两者的对比数据和说明书上开关电源的工作原理之后，阮仲楷都忍不住夸一句这简直就是天才的设计！ 有了这个开关电源，绝大多数电子设备，比如收音机、广播等都可以变得轻巧起来！ “哈哈哈，好！太好了！开关，开关电源，我说为什么起这么个名字呢，原来就是能高速开关电流的意思，那个王组长，你们把这电视机的电路图复制出来，然后把电视重新组装好，我去计划司一趟。” “好的，阮司长。” 阮仲楷急匆匆的赶到计划司想找张森敏打听一下这个物理研究所，结果张森敏开会去了。 于是只能先问他秘书宋新华。 刚好宋新华这两天因为这台电视机特意去打听了江宁省物理研究所，因为他有预感领导们过不了多久就会问他。 不过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才知道这研究所竟然是几个月前才成立的，而且这个研究所名下登记的只有一个高级研究员，其他什么都没有。 这简直太诡异了，一个能和工厂合作革新技术又还有自己所属工厂的研究所怎么可能只有一个高级研究员呢？ 宋新华把自己查到的资料递给阮仲楷，“阮司长，这是我收集到的有关江宁省物理研究所的所有信息，以我的身份只能查到这么多。” 阮仲楷翻开资料，上面除了研究所地址、成立时间、还有一个入职的高级研究员和一家所属的无线电厂以外就没有其他什么有用信息了。 “就这么点？” “是的，阮司长。”宋新华无奈道。 宋新华作为四机部计划司司长的大秘书，虽然不能明确对应行政级别，但以这个身份去科学技术委员会查个地方研究所信息还是绰绰有余的，结果竟然就查了这么点信息？ 连这个高级研究员的身份都没查出来。 看来得他自己去查了。 “宋秘书谢了。”阮仲楷说完把资料还给宋新华，然后又急匆匆的走了。 “阮司长慢走。” —— 陈望根本不知道四机部的领导已经在好奇他的研究所，此时看着摆在桌子上的钱笑得嘴都合不拢。 “谢谢王局长，麻烦了。” “没事，这里还一份毕主任的工资138元，他今天没有来，就麻烦陈所长带给他了。” 陈望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没问题没问题，我明天去学校就给他。”嘿嘿嘿，干了这么久，终于拿到工资了！ 陈望把毕瑾的钱装进信封放到了书包里，然后就开始坐在办公桌前数自己的钱。 所长的工资215元，高级研究员80，一共就是十块、二十块、三十块······ 小才：“二百九十五块。” 陈望充耳不闻，沉浸在数钱的快乐中无法自拔，“五十块、六十块、七十块····” “嘿嘿嘿，有二百九十五块！” 小才：…… 上次还钱陈望已经把自己的小猪存钱掏空了，里面就剩十一块一毛，现在终于又可以填满了！ “你不是要大手大脚花吗？这不去国营商场消费一波？” “消费什么，这钱拿到手里都还没有捂热和呢，还是让我跟它们熟一熟再说吧。”说完陈望就小心翼翼把钱收进了兜里。 第439章 你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陈望回到家第一时间就抱出了存钱罐，然后把今天发的工资全存了进去。 垫脚往柜子上放存钱罐的时候背后突然响起陈守进的声音，“旺仔，你又发工资啦？” ！！！ 陈望放好存钱罐才气呼呼的回头，“爸，你以后也不能随便进我房间里，我也有秘密！” “你能有啥秘密。”陈守进毫不在意的说道，然后回头看了一眼确定没人才压低声音问道：“不过旺仔，你工资发了能把房子钱全还上了吗？” “我前两天就还了啊。” “前两天就还上了？你不是今天才发工资吗？” “对啊，今天发的工资，前两天的是稿费啊。” “·····呵呵呵呵，你收入渠道还挺多。” “还好，也就一二三四五条吧。” 陈望实话实说，但陈守进根本不信，还在纠结房子钱的事，“旺仔，你真的把房子钱都还上了？我跟你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可不能当老赖。” “好吧。”陈望无奈说道：“我还差十块才能还上。” 陈守进眉毛一竖，“你看你，爸不多问两句你就不说实话，你还差房子钱的事本来就只有爸知道，你有困难不给爸说你还能找谁帮忙？” 说着陈守进就从裤兜里摸出两张大团结，然后拿了一张出来问陈望，“真的只差十块了？” “其实还差二十。” 陈守进把十块直接塞到陈望手里，“不可能，我一听就知道你又想骗我十块！” 陈望：…… 小才：…… “好了，快出来吃饭了。” “好的爸。” 饭桌上陈望一脸笑容，“妈，你明天别做晚饭啊，我今天发工资了，明天我请你们下馆子去！” 陈守进瞬间瞪大了眼睛，“旺仔，你不是——” 孟玉娟奇怪的看向陈守进，“不是什么？” “没，没什么，我想着要庆祝旺仔发工资的话家里庆祝其实也一样嘛，买回来做比下馆子肯定要划算一些。” “你这时候节约什么钱啊，孩子发了工资要请客你就高高兴兴去就行了。”孟玉娟说完笑眯眯的看着陈望，“好的旺仔，妈妈明天啥都不做，就等你回来带我去下馆子！” “嗯嗯，妈，你到时候想吃啥就吃啥，还有三叔和爸，你们也是，我有钱！”陈望说完豪气的把一张十块拍在桌子上。 陈守进看着那熟悉的十块立马反应了过来。 顿时气得鼻翼煽动，他还是被骗了十块！！！ 第二天陈望在校门口正好碰到毕瑾，赶紧叫住他，“毕瑾，毕瑾！” 毕瑾长腿一放就刹住了自行车，单腿撑着自行车回头，“怎么了？” 陈望看着这帅气的姿势把自己酸成了一个柠檬，“诺，昨天发工资了，这是你的。” “我还有工资？” 陈望瞪大眼睛，“你以为自己没工资？那你还来上班？”还干得那么起劲。 毕瑾不想说自己是为了找到存在的意义，“因为你找我帮忙啊，我们不是朋友吗？” ！！！ 陈望瞬间感动不已。 这是什么？这才是真正的朋友啊！就算没有工资也要来帮你。 陈望把信封递给毕瑾，然后一脸肯定的说道：“毕瑾，你以后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陈望！” 陈望回头，立马笑了起来，“嘉扬。” 周嘉扬走过来跟毕瑾又打了个招呼，“你们怎么站在校门口不进去啊？” “我们也是刚碰见，正准备进去呢。” “那一起吧。” 陈望往后看了看，“哎？许甜今天没有跟你一起上学啊？” “路上碰到陆思婉，她们俩说要去供销社买什么东西，我就先走了。” “哦，这样啊。” 周嘉扬点点头，“对了陈望，你今中午要不要去我家吃饭，外婆昨天买了一条大青鱼，如果做了只有我们俩个人吃不完，这个天吃不完就容易放——” 周嘉扬还没有解释完陈望就忙不迭点头，“要要要！哈哈哈，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有啥好吃的都想着我！” 毕瑾：…… 周嘉扬笑了笑又看向毕瑾，“毕瑾你也跟我们一起啊。” 陈望：“对对对，然后你买汽水，你有钱。” “····” 中午放学后毕瑾就买了一书包汽水背着跟陈望一起去周嘉扬家里吃饭了。 周外婆见到两人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旺仔你来啦。” “嘿嘿嘿，外婆，我们来吃鱼啦。” 毕瑾也笑着喊道：“周外婆。” “哎，好孩子好孩子，来来来，快过来洗手，洗完手就能吃鱼了。” 大青鱼果然很大，周外婆红烧出来用两个盆才装下。 不过正所谓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何况是三个半大小子凑在一起，两盆鱼硬是都吃得干干净净。 最后三人打着嗝出了门，在门口对视一眼，纷纷憋不住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嘉扬：“我吃得好撑。” 毕瑾：“·····我也是。” 陈望：“我感觉我还有点缝，还可以再吃一根冰棍儿！” 当然最后冰棍的钱自然也是毕瑾给的，毕竟他有钱….. 晚上陈望又带着他爸妈和他三叔去过国营饭店大吃了一顿，十块钱花了四块，剩下六块陈望在他爸愤怒的眼神中淡定的揣回了兜里。 嘿嘿嘿，下次发工资还能吃一顿！ 六月中旬，树上的蝉鸣渐渐多了起来，时间转眼就到了期末考试的前一天。 为了保证明天考试学生有充足的精神，一中下午三点就放了学。 明天就考试了，再加上昨天已经跟向教授他们把最近的实验问题都讨论梳理了一遍，陈望这两天就不准备去研究所了。 径直回到家，陈望三叔学车还没有回来，他爸已经去上课了，而他妈也不在家。 陈望猜她应该去他师母那了，整个小院里安安静静的只能听到屋后面树上的知了叫。 把躺椅拖到屋檐下，找了个通风的地方陈望就躺了上去。 正准备去空间里复习复习，但闭上眼睛耳朵听见这没完没了的知了叫，陈望突然开始想他爷奶了。 想他奶是不是又在水井里冰甜瓜，然后吃完饭的时候就拿出来一家人坐在小院里分着吃。 还有点担心他爷，别天气一热又开始舍不得鞋打光脚，到时候夏天一过完脚上都是细碎的伤口。 又想老陈家的小院儿，想小院儿里的八月瓜架，还有房前屋后的李子树，是不是已经结满了累累果实。 思绪很混乱，东一块西一块，再次睁开眼时，陈望却发现自己眼睛都湿了。 这也太没出息了！ 小才见状第一次安慰陈望，“你以前夏天就这样躺在瓜架下等你奶给你扇风，冰甜瓜吃，耳边也是知了叫，现在触景生情是正常的，不算没出息。” 陈望：“真的？” “嗯。” “·······但是哭出鼻涕泡就有点丢脸了。” 第440章 都是知恩图报的人 哭出鼻涕泡虽然有点丢人，但陈望觉得更丢人的是他还没来得及擦他爸就放学回来了。 父子俩就这么对视一眼。 小才：“宿主你要挺住！” 陈望：…… 陈望重重的一吸鼻子决定先毁灭证据。 但还是慢了一秒，院门口已经响起陈守进惊天动地的笑声。 ······ 可能是好不容易逮住陈望出糗，陈守进笑得特别大声。 陈望洗了一把脸，“爸，你好幼稚啊。” 陈守进：“····” 晚点孟玉娟就回来开始做晚饭了，陈守明今天学车也回来得比较早，而且还特意从饭店带了一份蒸肉回来。 “三弟，我今天晚上做了很多菜，你咋又花钱自己买菜回来。”孟玉娟说道。 陈守进也点点头，“对啊，今天又不是啥庆祝的日子，咋还特意买肉？” “明天旺仔不是要期末考试了吗，蒸肉蒸肉，蒸蒸日上嘛，虽然知道旺仔肯定能考好，但就图个吉利。”陈守明笑着解释。 陈望一脸感动，“三叔，你真好！” “主要是三叔现在其他的也帮不上你什么忙。” “三弟，你看你说什么话，都是一家人，互相关心就行了。”孟玉娟拿起蒸肉，“哎哟，还是热乎的呢，那正好，我去拿个盘子装一下就能直接吃了。” 陈望高高兴兴跟进去帮忙拿碗拿筷子，其实现在考试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但家人能重视关心还是让他感到特别开心。 晚上他爸还特意给他扇了蚊帐里的蚊子，要以前肯定没这个待遇。 陈望此时正在书桌前写这个月的稿子，准备明天放到门卫处让何大爷帮忙寄出去，不然考完试还要特意跑一趟。 但陈守进不知道，还以为陈望现在还在熬夜复习。 “旺仔，明天考试别有压力，已经考过那么多次第一名，也不差这一次，其实有时考个第二名缓缓也挺好的。” 陈望头也不抬，“爸，你可别咒我，我这实力考第二名肯定是因为身体不舒服。” “·····” 陈守进扔了扇子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 小才：“悠着点吧，你爸对你的父爱不多了。” “不可能，我这么优秀，我爸心里爱着我呢。” “难道不是因为只有你这一个孩子？” 陈望眼睛一亮，“那我就更不用担心了，哈哈哈哈，我爸只能爱我一个！” 小才无语至极，他问Yes or no？ 陈望回答，or。 小才不死心，又问道，“你看过加菲猫吗？” 陈望没有停笔，但点了点头。 “那你还记得加菲被卖到宠物店然后跟主人乔恩重逢时说的那句话吗？” “我永远不会问乔恩那天他为什么会走进宠物店？” “对，就是这句，如果你是加菲，那你会问乔恩吗？” 陈望终于停了笔，还认认真真思考一番，最后说了句：“但我感觉我不会离家出走啊。” 小才：……太好了，他宿主这辈子都不会被哲学问题给难住！ 不过第二天早上证明陈望想的确实没错，虽然昨天晚上他爸出门时脸都是黑的，但今天一大早就特意去饭店给他买了油条回来，加上孟玉娟煮的两个鸡蛋，凑起来又是陈奶奶说的一百分了。 陈望没有告诉两人现在有些科目已经是一百一十分，因为不管是一百分还是一百一十分，他只要考满分就行，所以高高兴兴吃完就去学校了。 而与此同时，遥远的西北林场，邮递员骑着一辆驮着大包裹的自行车到了田小蓉的家。 “有人没有？”邮递员看着空空的院子喊了一声。 刚喂完鸡的王梦婷从鸡舍里跑出来，“叔叔，有人嘞。” 邮递员一直负责这片区域的信件包裹，见了王梦婷笑着问道：“小朋友，你爸妈在家不？快叫他们来拿包裹。” “哎，好！”王梦婷拿着鸡食盆就往屋里跑，“爸，妈！有包裹！有包裹！” 屋里正在忙着兑生石灰水消毒的王卫家和田小蓉听了对视一眼，田小蓉想到什么脸色突然惊喜起来，“是不是有人给我们回信了？” 王卫家脸色一喜扔下手中的水桶就冲了出去，田小蓉也激动的跟了出去。 “邮递员同志，是我家的包裹吗？” “对，是你家的，从江宁省寄过来的，你们还有那么远的亲戚呀？” 是那个孩子！ 王卫家欣喜不已，但他并没有回答邮递员的问题，一边签收包裹嘴里一边说着麻烦了谢谢之类感谢的话。 然后等邮递员走了之后才迫不及待打开了包裹。 “是，是次氯酸钙！”王卫家惊呼出声。 田小蓉也震惊不已，“这么多？爸不是说这很难弄到吗？这里恐怕得有十斤了吧？” “是很难弄到，爸估计也想不到这孩子竟然寄这么多过来，看来我们欠了人家很大的人情啊。” “是啊，人家帮我们这么大的忙，也不知道我们以后能不能报答回去了。” “这样吧，以后家里有什么好东西都留起来给陈望寄过去，虽然东西不值钱，但时间久了也能表达我们的感谢之情。” 田小蓉点点头，“好！那你现在快拿着东西去爸那里吧，只有他才知道按什么比例配消毒水。” “嗯，我现在就去！” 王书勋拿到次氯酸钙后按照比例勾兑好了消毒水，然后免费发给村民消毒，村民都感激不已。 此时王书勋笑着说道：“你们该谢的不是我，而是一个远在江宁省的孩子，他叫陈望，这些珍贵的次氯酸钙正是他听说了我们这里的情况，好心邮寄给我们的。” “可是这么远，我们怎么感谢他？” “是啊。” “但是人家一个孩子帮我们这么大的忙，我们总不能一点感谢都不表示吧？” “对，这次氯酸钙多珍贵啊，人家一寄就寄这么多。” “要不这样吧，我们把各自家里稀有的山货都拿点出来，然后给人家寄过去表达我们的感谢怎么样？”这时一个人提议道。 这跟王卫家的想法不谋而合，于是他第一个举手赞成，“我同意，不管东西值不值钱，至少是我们表达心意的方式。” “对对对，这样可以。” 村里的人虽然没什么文化，但都是心地善良淳朴的人，听了这主意都纷纷赞同。 而且这次氯酸钙他们想了那么多办法都没有弄来，人家一下就寄这么多，他们若是一点表示都没有，那不成了占人家便宜的人了嘛。 “那行，我家里有晒干的菌子和黑木耳！” “那我把家里的黑枸杞拿出来。” “我拿蜂蜜，去年摘回来的野生蜂蜜，可香了！” ······ 第441章 那这是得再考虑考虑 期末考试时间一晃而过，这次考试对陈望来说跟平常唯一不同的就是不允许提前交卷。 最后一科，陈望提前半个小时就做完了卷子。 今天天气有点阴沉，天边的乌云沉甸甸的压着，很有一番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气势。 不知道为什么，陈望突然想起上辈子读书时的事。 那个时候是个学渣坐在教室里最爱干的事就是看着窗外发呆，窗外电线上站只鸟都能眼睛不眨的看半天。 万一遇到这种天气那就更高兴了，下课后全班同学都会站在窗口迎接这暴风雨。 因为平静的学生生活实在太无聊了，哪怕只是个天气变化大家都兴奋不已，更别说晚自习停电什么的了，那简直就是学生们的狂欢。 陈望想着想着就叹了口气，那个时候觉得读书时间难熬，现在想想真是不够珍惜。 讲台上的监考老师听见这叹息声轻咳一声，“那个，做完的同学再努力坚持一下，考试马上就要结束了。” 陈望：…… 奋笔疾书的同学：？？？都做完了还要努力坚持什么啊？ 陈望收回视线，老老实实坐到了考试结束。 交卷铃声一响校园里顿时一片沸腾，全是考完试后学生们的欢呼，有在教室里凑在一起对答案的，有在走廊上就迫不及待讨论暑假怎么安排的，陈望听着这些欢声笑语脚步轻松的往校门口走去。 趁时间还早他得去一趟研究所，有几天没去了，陈望得去看看向教授他们实验顺不顺利。 结果走到平时上车的地方陈望就发现除了段凌飞的三轮车，还停了一辆小轿车。 已经坐过几次这车，陈望自然一眼就认出来这是谭书记的专车。 果不其然下一秒驾驶位的车门就打开了，陈望先热情的打了招呼，“肖师傅。” 肖建安下车后也立马回应，“陈所长好。”然后才态度恭敬的说道：“陈所长这会有时间吗，谭书记想请你去一趟。” “行，那肖师傅你等我一下。”陈望看向段凌飞，“段大哥那你就直接回研究所吧，我先去省政府一趟，如果时间早就去研究所，如果太晚了就直接回去明天才去。” “好的，陈所长，我知道了。” 陈望这才转身准备上车，旁边的肖建安见状给他拉开了车门，“陈所长，请。” “谢谢肖师傅。” 到了省政府之后，陈望自己轻车熟路的就去了谭景贤办公室。 见门没有关，陈望先探了个头进去，结果谭景贤正好在门边的柜子拿资料，看见他探头探脑的模样好笑道：“看什么看呢，就等你来了，快进来。” “嘿嘿嘿，我这不是怕谭书记你办公室里有客人嘛。” “哈哈哈哈，你陈所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 陈望走进去不答反问，“谭书记找我什么事啊？”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陈望自顾自的坐下，“你那么忙，没事肯定不会找我啊。” “我觉得我还没有你忙呢，要不是昨天胡主任来，我都不知道短短一个月时间不到你们工厂电视机都生产出来了。” 谭景贤给陈望倒了一杯茶，“好小子，干了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说一声。” “还没有生产出来，得等双星配套厂生产的零件，昨天我们武厂长给我打电话说他们生产遇到点问题，刚把我们的八级师请过去解决呢。”陈望端起茶杯一口气喝了一大半。 他不喜欢喝茶，但不知道是不是谭书记的茶贵，他每次喝都觉得挺好喝的。 谭景贤提起水瓶又给陈望倒满，“怎么这么渴，学校里没喝水？” “不是口渴，是觉得谭书记你这茶还挺好喝。” “那等会走的时候带一包回去。” 陈望连半句推辞都没有，“嘿嘿嘿，那就谢谢谭书记了。” “你刚刚说什么？你们电视机的零配件让双星的配套厂生产了？而且你还把你们的八级师傅借出去了？” “对啊。” 谭景贤看着陈望有些不信，当初在这个办公室双星厂的厂长可是明晃晃打过他生产线主意的，这种情况下他还能这么大方？ 刚这么想完结果下一秒谭景贤就听见陈望说道：“因为双星的顾厂长答应帮我们免费修厂房和单位房。” “怪不得呢！”谭景贤恍然大悟，他就说没点好处陈望能让双星厂占这么大个便宜？ “怪不得什么谭书记？” “哦，没什么，那个我觉得这个合作方式挺好，听说双星厂最近效益不好，配套厂的工人都没多少活干，这样合作你们修了工厂和单位房，他们以后长期都有活干，挺好，不过你们准备修多少厂房和单位房啊？” “厂房预计占地两万平，单位房三栋。” “咳咳咳！”谭景贤赶紧把手上的水杯放下，“两万平的厂房还有三栋单位房？这····顾厂长知道吗？” “他知道啊，单位房还是他自己提出来的呢，我之前误会他了，其实顾厂长这人也挺好。” 谭景贤：…..怕也是没得办法了。 “对了陈望，我今天找你是有件事想当面问问你的意见。” 陈望心想这应该就是谭书记找他的目的了，于是认真的坐好，“谭书记你说。” “六三所的吴教授给我打电话，想邀请你去首都给首都军区先搭建一个小型的蜂窝移动通信，你怎么想？” 陈望叹口气，“其实之前我们实验室的向教授已经替吴教授问过了，我说我要考虑考虑。” “那他们可能也是等急了才会想到给我打电话，那你考虑这么久了做好决定没有？” 陈望其实是在等首都华科院物理院的消息，他给他们点明了找高温超导体的方向，如果他们有什么研究发现肯定会第一时间联系他。 他想要设备仪器和科研人员研究半导体，那么就必须得加深和华科院物理院的合作，只有研究出更先进的半导体，才能搭建出合格的蜂窝移动通信。 但如果现在就去首都帮军区搭建，尽管他对一些仪器设备进行了改进，但搭建出来的蜂窝移动只能是简易版的，完全不能实现它的强大功能。 而且他不明白军区那边为什么非要他去，向教授一直跟他一起做研究，如果军区非要现在就搭建，其实向教授应该也可以，大不了遇到问题他远程指导就是。 他还想回去看看他爷奶呢。 就在陈望沉默思考的时候谭景贤开口道：“其实我倒觉得你可以去一趟。” “为啥？” “因为上面有人可以帮你把所长的身份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