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破局》 第887章 等他们打电话汇报请示完毕，陈明信提出一个设想：“虞书记，石书记，根据虎敬伟反馈，卢建国那个洗煤厂生意并不好，勉强糊口而已，咱们能不能想办法把卢家兄弟逼出外蒙呢？他们的产业可都在澳洲呢？” 石聪摇头苦笑：“小陈，你不懂，澳洲是五眼联盟国之一，跟我们的关系更差。如果卢家兄弟去了澳洲，更加难以引渡。 别想着动用非常规手段，如今是我国发展的窗口期，闷头发展才是根本，一旦引发国际纠纷，我们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虞弘也点头附和道：“石书记说得对，小陈，不要瞎琢磨啦，先让那个虎敬伟回方山县，你留在省城，等待上级的指示。” 几天后，没有接受上级明确的指示，反而接到了周锡炎的电话。三人来到周锡炎办公室，发现张卫国也在。 周锡炎神态比较疲惫，看到三个人进来后，对张卫国说道：‘张省长，你来主持会议吧。’ “好的，周书记。虞书记、石书记，小陈，大家都坐吧。前段时间中纪委和公安部接到你们的汇报后，立即汇总了相关情况，由外交部门出面，与外蒙进行了多次沟通，但对方始终不同意引渡卢建平兄弟。 为了显示他们的正义性，还说卢建平兄弟是政治避难，上级对此一时也没有办法，因此，引渡陷入了僵局。虞书记，石书记，你们对此有什么看法吗？”张卫国侃侃而谈，平静中带着一丝大局在握的的得意。 石聪和虞弘对视一眼，苦笑道：“张省长，我们听上级和省委的指示。” 嗯！张卫国点点头：“现在上级也比较难办，总不能因为两个贪官引发国际纠纷吧。” 虞弘有些不甘心：“张省长，贪官外逃，国有资产流失，我们放弃追捕的话，会影响恶劣的示范效应。我建议，省委出面gen上级申请一下，向所在国施加压力，迫使他们引渡卢建平兄弟。” 张卫国脸色微微变色，顺带扫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陈明信：“虞书记，请你现实一些！外蒙后面有一大群发达国家支持，我们施加压力有用吗？” 虞弘被张卫国的反问弄得心里很不舒服，呛了一句：“起码尽力而为吧。” “虞书记，那你说，该怎么尽力才算是尽力！” “没有抓回贪污犯，没有追回国有资产，都不算是有效的尽力。”火药味迅速上升，眼看要发生更激烈的言语冲突 这时，一直疲惫无力的周锡炎好像突然有了精神，揉着太阳穴，坐直了身体：“行了，大家都是为了工作，意见不一致是常态，这样吧，过两天我去一趟京城的外交部门，请他们深度介入。 大毛这几年与我国关系持续升温，而大毛一直对外蒙有非常大的影响力，希望可以施压引渡卢家兄弟。你们各司其职，对了，虞书记，你跟山运涛同志打声招呼，卢建平兄弟没有引渡成功回来之前，严格保密，不允许见报。” 说到后面时，周锡炎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一点没有身体不舒服的感觉。 三天后，周锡炎从京城回到黄江，开会的时候十分虚弱，断断续续地告诉参与人员，大毛的驻华大使答应帮助促成引渡，但是这些年大毛对外蒙的影响力持续下滑，而且有棒子和岛国从中作梗，不敢保证能够成功。 简而言之，就是等待，别无他法。 会议结束后，虞弘对石聪说道：“石书记，你那边还要辛苦一下，必须时刻盯着卢家兄弟，掌握他们的行踪。” “我会的，放心吧。”卢建平出逃成功，高增金有很大的责任，而高增金又是石聪派到洛城市担任局长的，因此，卢建平简直成了石聪的一块心病。 虞弘扭头对陈明信说道：“小陈，你先回方山县，有什么新进展再联系。” 陈明信想了一下，说道：“虞书记，周书记的身体状况令人担忧，我能看一下周书记的病历吗？是这样的，我认识一个省军医院的老教授，兴许能够帮上忙。” 虞弘犹豫了一下，给周锡炎的秘书打了个电话，要求查阅周书记的病例档案，之后对陈明信说道：“小陈，你拿着这份病历咨询医生的时候，尽量不要提及周书记的名字。没办法，一个省委书记位子的调整，不知道会涉及到多少人事和利益，而有些人为了利益会不择手段，唯恐天下不乱，懂吗？” “虞书记，谢谢您的提醒，我知道事情的轻重。”有利益的地方就有纷争，为了一个镇长的位子，就能争得头破血流，何况正部级！ 拿到病历后，陈明信整理了一下，隐去周锡炎的名字，然后通过堂姐苏明霜的介绍，见到了军医院的付君晟教授。 “付教授您好，我叫陈明信，是苏明霜介绍来的，想请您帮忙看一个病例。”陈明信一边自我介绍，一边找个角落将礼物放了下来。 “哦，你好，明霜给我打过电话，病人来了吗？” “病人在外地，这是病历。” 付君晟打开病历，仔细研究，眉头越皱越紧，上网查资料，最后还从抽屉里拿了一本线装书。 许久之后，付君晟说道：“陈先生，病症可能有药物方面的原因，不仅仅是精神压力过大的问题。不瞒你说，我主修的是西医外科，自学过一段时间中医，并不是太精通，再说了，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没见到病人，仅靠病历，我很难做出可靠的诊断结果。” 这让陈明信有些为难，只好回答道：“付教授，病人在外地，我跟病人家属沟通一下，到时候提前跟您联系，您看行吗？” “当然可以！” 陈明信收起病历材料，离开了军医院。 望着陈明信的背影，付君晟喃喃道：陈明信这小子不实在，还是病人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病历中的检查项目都在是在省人民医院里做的，这说明病人目前就在关州市。 陈明信出门口拨通了虞弘的电话，将情况汇报了一遍。 “可能是药物问题？小陈，你说的这个教授没有乱说吧！”虞弘追问道。 “付君晟教授，在网上能够查到的知名专家，不过没见到病人，付教授也不敢做出准确的诊断，您看能不能让付教授给周书记看看呢？” 第888章 诊脉、查看眼球、询问生活情况、抽血备验。 忙活了一通，付君晟额头微微见汗，陈明信端了一杯茶：“付教授，怎么样？” 付君晟望向周锡炎，没有立即回答。 周锡炎温声道：“付教授，我马上就到耳顺之年了，您有什么就说什么，不必遮遮掩掩。” 付君晟斟酌了一下，说道：“周书记，您平时思虑过深，压力很大，而且缺乏良好而又及时的情感宣泄渠道。” 周锡炎点点头，苦笑道：“我这个位子，决定了必须时刻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平时的娱乐就是写写字、喝喝茶，确实有点自我拘谨的倾向。” “但这不是主要原因，周书记，我刚才诊断时发现，您之所以出现身体疲惫，偶尔精神亢奋，又在独处时感到沮丧，有可能是药物原因。” 听到这里，虞弘猛地站了起来：“付教授，您的意思是，有人向周书记偷毒？”这可不是小事，也难怪虞弘反应激烈！ 周锡炎眉毛一挑，问道：“付教授，是什么类型的毒物，能查出来吗？” “虞书记，周书记，不好意思，我的医术怎么说呢，属于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只能判断大概率属于药物中毒，至于是什么药物，实在无能为力。 哦，对了，刚才抽了血液，等化验结果出来，也许能够找到具体是什么类型的毒物。周书记，我说句不该说的，您这边也有必要调查一下。” “嗯，谢谢您，付教授，小陈，你送一下付教授。” 陈明信将付君晟送到他居住的小区，临下车的时候，付君晟突然小声说道：“陈先生，其实我见过类似于周书记的这种病症。记得那时候我在京城读研究生，跟着导师给苏明霜的二婶看病，她当时的状况跟周书记差不多。 我刚才之所以没说，是因为最后陈梦兰自杀身亡，苏陈张三家吵得不可开交，差点闹出大乱子，如今时过境迁，也不知道苏家愿不愿意提起那段往事！” 听到自己母亲的名字，陈明信一下子握紧了双拳：“付教授，您是说两个人的病症类似？” “我不敢保证，但应该八九不离十。陈先生，如果周书记要深入调查，可以问一下苏明霜，看看苏家是什么态度。” 当年就怀疑是张家，只是没有证据，如今张卫国和吴翠芳夫妇就在关州，而且他们有作案动机。 陈明信强压心里的激动：“付教授，谢谢您，我回头问一下苏家的态度。”从小区出来后，陈明信打电话分别跟王全海、蔡厚示、覃来义、于谨等人打了一圈电话，询问方山县目前的情况。得到的反馈是县政府还在与苍井集团僵持。 那先僵持着吧！ 目前顾不上收拾苍井集团，陈明信带着苏元孝坐飞机来到京城，在机场见到苏明霜后，陈明信激动道：“姐，当年谋害我母亲的那种毒物再次出现，黄江省委周锡炎中毒了。” 苏明霜道：“付叔叔给你大伯打了电话，走吧，咱们先回老宅。” 来到老宅，发现除了三叔在外担任外交官，其余长辈们都在。 “六爷、大伯、姑妈。”陈明信没理会苏元诚，苏元诚尴尬苦笑，扭头望向苏寿昌，苏寿昌哼了一声，关切道：“孙子，吃饭了没，孙媳妇，去给明信弄点吃的。” 易评梅刚要起身，陈明信道：“六爷，我在飞机上吃过了。”说完后，在易评梅身边坐了下来。 “嗯，那行，咱们商量正事，元亨，你是老大，你先说说吧。”苏寿昌指着苏元亨说道。 “当年梦兰自杀，我就怀疑是张家下毒所致，如今张卫国夫妇就在黄江省，而且吴翠芳她们家解放前就是假药贩子。当年说是没有证据，不允许报复，搞得陈家一直觉得我们家是怂包。 六叔，我觉得应该立即展开秘密调查，一旦找到证据，必须绳之以法，让张卫国和吴翠芳付出应有的代价，。特别是吴翠芳这个毒娘们！”苏元亨一开口，就是喊打喊杀， 听得苏元诚直皱眉：“大哥，我觉得咱们应该冷静，根据付教授的说法，可以认定下毒的人就是吴翠芳，但我们没有证据，贸然动手，不但违法，而且影响形象，还容易造成纷乱，影响……” 没等苏元诚说完，陈明信实在听不下去，打断了他的话：“苏元诚，如果您觉得给我妈报仇影响您的仕途，您可以不参与。” “你！”被儿子指着鼻子怼，苏元诚脸上有点挂不住，气得呼呼直喘粗气，当着苏寿昌的面，却又不敢发火。 苏元贞看不过去，轻声道：“明信，我们知道你心里难受，想给你妈报仇，我们难道不想吗？你这么跟你爸说话，你觉得合适吗？” “姑妈……”面对苏元贞，陈明信低头，沉默不语。 苏元贞继续说道：“这次我认为二哥说得有道理，我们必须报仇，但应该从长计议。” 啪！一个茶杯砸在地上，碎片飞溅！苏寿昌猛地站了起来：“元贞，当年你小时候可是你嫂子们抱大的，没想到你竟然说什么从长计议。 最可气的是你苏元诚，我大哥当年何等英雄，打小红点，打蒋光头，打多国联军，怕过谁？唉，咋生出来你这么一个怂包玩意，老婆被人弄死了，报仇就不应该隔夜！ 张卫国的儿子失踪了，张卫红是不是有俩儿子？吴翠芳娘家有没有啥直系亲属，明信，走，我带你去陈家，让华盛集团出钱，找杀手也得弄死他们，斩草除根。” 严重不理智，但在陈明信听来非常振奋，对啊，苏家不靠谱，那就找寻求母族的支持，反正不能就这么算了。因此，陈明信配合地站了起来。 苏元贞瞪了陈明信一眼：“添什么乱，你黑社会啊，非得把你大姨和你舅舅搅进去！”一边说，一边朝苏明霜和易评梅使了个眼色，二人上前又强行把苏寿昌搀回椅子坐下。 看着苏寿昌还在吹胡子瞪眼，只是没法跟苏明霜和易评梅发火，急忙对苏元诚说道：“二哥，你看六叔都气成什么样了，你得拿出决断来，必须讨回公道，而且越快越好！” 苏元诚无奈道：“我明天向领导汇报一下情况，请个假，飞一趟黄江省跟周锡炎面谈。” 第889章 周锡炎派人将家里和办公室进行了仔细到极点的检查，没有发现任何毒物的存在。 难道是付君晟教授信口开河，故意制造紧张气氛，从而达到某种隐秘的目的？ 周锡炎一边调理身体，一边在提高防范的同时，筛查可能对自己下毒的人。这天刚上班后不久，就到了苏元诚的电话，约周锡炎私下里到空军场站见面。 周锡炎等到中午下班，吃过饭后，没有坐自己的专车，从wj总队调了一辆车来到场站。 “周书记，不好意思啊，耽误你的时间啦，我之所以没有去市区，一是时间不允许，二呢不想搞得人尽皆知。” “我理解！领导，您这次来黄江省有什么指示吗？”周锡炎微微躬身，双手交叉放在腹部。 苏元诚示意周锡炎就坐：“时间有限，我长话短说，付君晟教授当年给我夫人看过病，因此对此类病症非常敏感，及时跟我打了电话，病症高度相似，应该是同一个人做的手脚。” 周锡炎坐了三分之一屁股，身体依然微微前倾，但言语里试探的意味很浓：“我听过当年的事情，您的意思是张卫国夫妇做的手脚？” “当年苏陈两家投入大量精力进行检验和调查，怀疑但没有确切证据，事后梦梅大姐请专家组做了分析，针对本身就压力过大的人，定向气体毒物加上心理暗示，有可能实现这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投毒谋杀。” “领导，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您觉得我该怎么办呢？” 苏元诚皱眉道：“张卫国毕竟是组织任命的黄江省委副书记、省长，没有证据肯定不能乱来，我今天过来找你面谈，就是想跟你商讨应对方案。 其实应对起来无非两点，其一，你暗示张卫国一下，让他明白你在怀疑他，而且做好了防范和反击的准备，他肯定就会放弃继续投毒的行为。 其二，你冒一定的风险，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暗中治疗。投毒不管是气体还是心理暗示，都会有痕迹存在，迟早能够抓到证据。” 周锡炎想了一下，坚定道：“领导，作为黄江省的负责人，我决不能放任张卫国夫妇这样的人继续兴风作浪，我决定采取第二种方案。” “嗯，付君晟教授有治疗经验，而且不太引人注目，你可以考虑让他负责你的医疗保健。你需要的话，我跟付教授打电话交代一下。” “谢谢领导关心！领导，您还没有吃饭吧，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不用了，我在场站用餐即可，过一会还要赶回去。” “领导，那我就不送您了，我回去布置一下，争取早日锁定证据，将张卫国夫妇绳之以法。” “嗯，周书记，你注意安全，防止他们狗急跳墙。”苏元诚走到车旁，犹豫了一下，突然说道：“周书记，有件私事想要麻烦你，是这样的，当年我妻子自杀以后，孩子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埋怨我没有为他母亲报仇，于是离家出走回到了方山县老家。 他随他母亲姓陈，叫陈明信，现在好像在方山县任职，这孩子有心结，对张卫国夫妇极端仇视，我怕他做出过激的举动，你帮我看着点，万一他出点啥事，愧对他母亲，而且他还是我六叔的心尖尖，我六叔那个人护短，有时候实在是……唉！” 苏元诚突然自曝家丑，周锡炎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方山县的小陈书记啊，领导，陈书记政绩突出，发展经济非常有一套。” “还是周书记管理得好！” 离开场站回市区的路上，周锡炎一下子想通了很多东西，怪不得华盛集团喜欢在方山县投资，陈梦梅照顾自己的外甥，肯定会投资方山帮忙拉升经济。苏元贞屡次帮忙间接站台，甚至派苏明霜在方山县任职…… 从陈明信这么多年坚持追查刘孟鑫车祸案可以看出，这小子报复心极强，面对张卫国夫妇，肯定更是恨之入骨，苏元诚担心陈明信走极端，又不方便解释透底，这才会拜托周锡炎帮忙！ 这让周锡炎有些为难，思来想去，决定给陈明信找一点事做，同时，也是增加对张卫国的孤立和挤压，迫使张卫国犯错！回到省委后，周锡炎把赵明彻叫了过来，谈话期间提到了方山县，说洛城市班子的磨合需要一段时间，这势必会影响方山县的发展，间接的也会关州市的发展。毕竟关州想要发展，需要一个稳定的以农业和旅游为主的后方！ 话没有明说，但赵明彻岂会听不懂周锡炎的暗示。从省委出来立即安排阳关区委书记沈斌给陈明信打电话，告诉陈明信这个好消息，周书记默许方山县并入关州，但想要真正完成这个目的，还需要关州和方山一起披荆斩棘，跋涉走过最后的艰难。 接沈斌的电话时，陈明信正在陪六爷下象棋，接完电话，有些坐不住了，笑道：“京城虽好，毕竟不是咱自己的家，六爷，您啥时候回方山县，我提前把院落收拾一下。” “少来这套，我觉得住在京城比方山县安逸多了，是你小子想回方山县了吧？” 小心思被一眼看穿，陈明信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六爷，我想经常见到您嘛。” “好孩子，孝心可嘉，不过我喜欢住在京城。”苏寿昌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明信，你还是放不下报仇的事情，对吗？放心吧，我那天晚上假装发飙，你爹既然答应他全权处理，必然能够将张卫国夫妇送进地狱。” “六爷，您不是说苏元诚怂吗？” “嘿嘿，你不懂！人光靠莽劲是不行的，你爹是个下棋的高手，他既然当着我和你大伯的面承诺，他来解决张卫国夫妇，就肯定能够办到。” “六爷，苏元诚不会虚晃一枪，忽悠我们吧？” “哈哈，他不敢。回方山县后干你自己的工作，将张卫国夫妇绳之以法的事情你就不要参与了，知道吗。” 陈明信相信六爷的话，但对于苏元诚却始终存疑，毕竟当年他为了仕途，没有豁出去报仇。 “行，六爷，我记住。” 就在陈明信告别易评梅，打算回方山县的时候，恰逢高欢从澳洲回总部述职，陈明信不得不推迟了返回的时间。 家族聚餐的时候，陈明信提到了流窜外蒙的卢家兄弟，谁知一向不太靠谱的高欢拍着胸脯说道：“明信，这有什么难的，对于我来说，手拿把掐的事情！” 第890章 陈明信看看坐在主位的大姨，再看看坐在高欢旁边的方净雯，实在不好意思让表哥高欢丢丑，轻声说道：“表哥，外交部门通过大毛施加压力，结果至今没有任何效果，你有什么办法。” 高欢胸有成竹的说道：“明信，卢建平兄弟侵吞的国有资产存在什么地方？澳洲对吧，你想办法逼迫卢建平兄弟离开外蒙，他们必然会逃往澳洲，只要他们进入澳洲，我轻松拿捏。” 这牛逼吹的，让陈明信有些无语：“表哥，澳洲是五眼联盟国之一，人家再怎么也不会听你的吩咐吧！” 对于陈明信质疑，高欢有点不爽：“明信，怎么，信不过你表哥的实力？” “信不过！”陈明信实话实说。 “你这人，官小眼界窄，不理解地缘政治和国际经济很正常，抽空我给你好好上上课，我跟你说啊……” 方净雯夹起一块烧茄子，堵住了高欢的嘴：“明信，别听你表哥瞎吹，在外国经商一段时间，把自己当成红衣主教了。” 动作有点亲密，陈明信笑道：“哎呀，表哥真是有口福啊。” 饭桌上响起一阵轻快的笑声。方净雯被笑得满脸通红，低头不语，陈梦梅摆摆手，制止了笑声，扭头对陈明信说道：“明信，你表哥这才倒没有吹牛，别的国家估计很难运作，但是如果卢家兄弟去了澳洲，我们真能把他们引渡回来。” “大姨，您有什么办法吗？”陈明信立刻激动起来。 “国家之间的政治，与国内有着本质的不同，更加冷酷和现实。澳洲是五眼联盟国家之一，但近些年陷入经济困境，谁会真心无条件帮他？ 华盛集团联合邻省的一家企业正在与澳方谈判，租借澳州北部的一个深水港，谈判嘛，尤其是我们占据主动的时候，什么都可以谈，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实在不行就延期拉扯，极限施压。 因此，你表哥才会说，只要卢家兄弟去了澳洲，我们就可以将他们摆上谈判桌，随着他们经济形势的进一步恶化，我觉得引渡两个人犯回国，他们肯定会同意的。” “大姨，我先回方山县，等表哥跟他们谈妥后，我这边想办法逼迫卢建平兄弟逃往澳洲。” “放心，等我好消息。”高欢再次拍响了胸脯，被方净雯白了一眼。 第二天陈明信抵达关州机场，接机的是阳关区委书记沈斌，他告诉陈明信，赵书记在省委跟周书记谈话时，周书记暗示，洛城市政治不稳定，而你们方山县水电站、基建、新农业和旅游发展都处于关键时期，因此，默许方山县并入关州市。 陈明信问了一个关键问题：“沈书记，鹿鸣湖大部分水域位于方山县，但有一小部分在洛城市相城区，方山县并入关州市，鹿鸣湖旅游到时候该怎么划分，这么大一块税收，洛城市肯定不会放弃的。” “明信，你一下子问到了点上，这事赵书记、舒市长、明副市长和我开会商量过，想要全部拿到方山县的手里，洛城市肯定不会同意，而且，上面刚发布了一个指示精神，要求各地营造好的营商环境。 而鹿鸣湖旅游项目的大部分股份在苍井集团手里，资本逐利，恨不能吃干抹净，岛国的商人更是公认的贪婪和难缠。万一被别有用心者告一个破坏营商环境，我们会特别被动。” “那就只能慢慢来了。”陈明信颇有些无奈，又很快乐观起来：“沈书记，我先整顿方山县的政治生态，把基础夯实。” 回到方山县后，陈明信与县长王全海沟通后，召开了县委常委会，要求各系统进行整顿，为了确保质量，由县纪委和县组织部督促检查。陈明信定下的基调不在于一下子查到多少人，大范围进行干部任命，而是树立一个方向和正确的价值观。 几天后，县委宣传部长恒安平拿着一份文件来到陈明信的办公室，陪着笑恭声道：“陈书记，宣传系统这个季度的拨款方案，王县长签过字了，王县长特意交待，您审阅之后财政局才能拨款。” “哦，我看看。”陈明信接过申请方案，仔细看了起来。 县图书馆增加图书、县电视台采访补助、老干部诗词书法比赛、街道宣传牌投放……陈明信的眉头越皱越紧，搞得恒安平的心里忐忑不安。 恒安平曾经是卢建平派系的人，如今卢建平成了逃犯，恒安平的处境可想而知，他整体担心被孤立或者清算。 过了许久，陈明信终于看完了方案，一开口宛若一瓢凉水浇在了恒安平的头上：“这些活动没什么实际意义，我建议全部取消。” 恒安平有些胆怯地建议道：“陈书记，别的活动取消就罢了，老干部诗词书法比赛要不要保留呢？” “没有必要！”陈明信果断拒绝！上任初期为了稳住局势，推进各项政策，需要稳住老干部群体，如今根本没有必要再向这个群体妥协。 “好吧，宣传部坚决执行县委的指示。”看来陈明信要对自己动手了，恒安平沮丧而又无奈地想道。 看到敲打的目的已经达到，陈明信笑道：“恒部长，你误会了，给宣传部的款项照拨，不过用途要改变一下，经费紧张，我们要尽可能把钱用在刀刃上。 我是这样想的，方山县鹿鸣湖地区是黄江省重要的战场之一，大量军民为了抵御岛国的侵略，献出了宝贵的生命。咱们原本就有寒衣节祭祀仪式，但我认为远远不够。 以后各单位每个月的党团活动可以移至鹿鸣湖举行，风景好，而且具备爱国主义教育意义。全县所有学校的教师和学生，也要定期开展向革命先烈学习的活动。还可以与县武装部结合，双拥工作也可以放在鹿鸣湖。 恒部长，这些活动原本可以交给主管副县长负责施行，但是副县长不是县委常委，协调起来难度很大，而你不一样，各单位执行的时候，不得不掂量一下县委常委的份量。” 权力好像增加了，恒安平听后顿时兴奋起来，兴奋过后，又为难地轻声道：“陈书记，这么多活动，经费缺口很大。” 第891章 陈明信哈哈笑道：“恒部长，咱们方山籍出去那么多老兵，县宣传部完全可以出去跑钱拉赞助呀，我在此向你们保证，谁拉来的赞助归谁支配，在县委备案说明用途即可。” “真的？”恒安平心里怦怦直跳。方山人乡土观念很重，有些老兵可能已经故去，但是这些老兵的子女面对宣传父辈的活动，捐款肯定非常踊跃，这么一项持续的收入，如果握在县宣传部的手里，想想就觉得兴奋。 “哈哈，恒部长，你看我像个骗子吗？”陈明信开起了玩笑。 “行，陈书记，那您忙，我回去安排规划一下，形成方案以后请您审阅。” 送走恒安平以后，陈明信心中暗想，鹿鸣湖水域当年抗战，就是为了抵御岛国的侵略，而苍井集团是岛国企业，苍井太郎心里肯定非常不爽，但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方山县红色爱国主义教育轰轰烈烈地展开以后，苍井太郎很快以陈明信破坏营商环境向洛城市委市政府提出了抗议。 宋光照立即打电话向方山县施加压力！ 方山县专职副书记刘立群响应宋光照的态度，在一次常委会上提了出来，没等陈明信开口反驳，恒安平脸一黑，反驳道：“刘副书记，五星红旗血染红，我们宣传爱国主义教育有什么问题吗？怎么就破坏营商环境了呢？苍井集团也太玻璃心了吧！ 今天刚好跟大家汇报一下县宣传部拉赞助的情况，这一个月之内，各界捐助超过一百万人民币，其中咱们黄江省纪委的虞书记和羊副书记个人捐款三千元人民币，怎么，难道省纪委的领导也在破坏方山县的营商环境！” 刘立群被恒安平怼得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质疑省纪委！ 消息传到宋光照耳中，恼怒而又无奈，跑去找吴文治商量，希望吴文治出面打压陈明信。 打压个毛线，吴文治忙着配合省里监督沈琼、郑晓冰、韩轨三人抓紧时间平稳过渡，然后将市纪委、市政法委和市宣传部握在自己手里，压根没空节外生枝！ 再说了，陈明信那小子浑身是刺，背后站着赵明彻和虞弘，打压他有什么好处？ 还有，吴文治的儿子吴彤如今跟着华盛集团的高欢在海外经商，陈明信与高欢关系密切，吴文治咋可能得罪华盛集团。 “宋市长，你跟苍井先生解释一下，红色爱国主义教育是我们基础教育之一，不可能是为了破坏营商环境。它们有时候需要深刻反思，它们参拜靖国神社，直接影响了中日韩自贸区的建立，这才是最严重的破坏商业环境！” “吴书记，我担心苍井集团撤资，给外界一种不友好的印象，这会对洛城市的经济建设造成毁灭性打击。而且苍井先生态度强硬，我听苍井先生说，他会投诉到岛国驻华大使馆，向我们施压。” 宋光照这番话让吴文治有些不满，心想，你怎么当上市长的，心里没数吗？酒色之徒，容易控制，如今竟然敢借苍井集团施压，呵呵。 吴文治脸色渐渐严肃起来：“宋市长，我们不接受讹诈，苍井集团想撤资，那就按照合同执行。” 宋光照也意识到刚才的话不妥当，急忙把张卫国抬了出来：“吴书记，张省长致力于抓住机遇，提振全省经济发展，我担心张省长把我们树立成反面典型。” 吴文治也不想闹僵，舒缓了语气：“宋市长考虑周全，不过红色教育咱们不能阻止，你尽量跟苍井先生沟通，至于张省长那边，我过几天去省城开会，当面向张省长解释我们的难处。” —— 又过了一段时间，陈明信接到高欢电话。高欢告诉陈明信，已经跟澳洲政府谈得差不多了，当地政府愿意引渡卢家兄弟。毕竟，贪污犯肩不能担，手不能提，除了享受当寄生虫，无法提供其他社会价值，在任何国家都属于劣质群体。 但当地政府提出一个要求，那就是卢家兄弟的财产不能带走。高欢给出的方案是，把这笔资金投进港口的后续建设，按照比例给黄江省分红。 听起来好像有点合理，但陈明信很清楚以自己的资格无权做主，急忙跑到省里向虞弘和石聪汇报。 石聪听完后为难道：“如何逼迫卢建平兄弟离开外蒙，飞往澳洲呢？根据刑侦追逃经验，这些犯罪分子一旦在某个地方落脚，一般不会轻易离开。” 陈明信道：“石书记，卢建平兄弟轻公理但重情义，他的亲信中，祖照明和刘云霞自杀，李勇和仇文杰被执行枪决，他肯定想照顾这些亲信的家人。 他的绝大部分资金都存在澳洲，肯定想跑去澳洲，我们只需要加把力，打破他们兄弟目前心里平衡就行。” 石聪正色道：“小陈，详细说说你的办法。” “石书记，其实很简单，找几个方山县的、卢建平认识的警力合法进入外蒙，就天天在洗煤厂四周转悠，卢建平兄弟看到他们会怎么想？ 他们会担心是来逮捕的，不断自我施加压力，最终会选择逃离外蒙，飞往澳洲。卢建平确实聪明绝顶，但这是最基本的人性逻辑，他也无法超越。” 哈哈！好！陈明信刚说完，石聪就笑道：“小陈，这个办法简单易行，非常不错，而且外蒙方面也挑不出毛病，我们的人正常旅游，咋滴，他们连旅游产业也不要了吗！哦，对了，方山县有合适的人选吗？” “有，方山县公安局长段仲礼，他可以配合省厅行动。” “我同意！” “可以！” 石聪和虞弘一致同意这个办法，但涉及到国有资产的处置时，两个人也不敢拿主意。虞弘给周锡炎的秘书打了个电话，获得允许后，两个人带着陈明信匆匆来到省委大院周锡炎的家里。 没想到张卫国也在，陈明信看见张卫国，像吃了一只苍蝇，想起中毒自杀的母亲，呼吸骤然加快，恨不能立刻冲上去报仇雪恨！ 周锡炎轻咳了一声，将陈明信来回现实：“我最近身体不适，又涉及到国有资产的处理，你们将事情详细跟张省长汇报一下，商量一个妥善方案，争取抓捕卢建平兄弟的同时，追回流失的国有资产。” 第892章 听完汇报，张卫国沉吟了一会，郑重道：“周书记，同志们，我觉得这个方案非常妥当，但有一个问题，这笔资产交给华盛集团或者外省的企业，是否合适？” 虞弘有些不满道：“张省长，这恐怕不是最要紧的吧！” 这时，周锡炎笑道：“虞书记，你是纪委书记，肯定首先考虑纪检问题，石书记呢会首先考虑政法问题，站位不同而已！具体这件事来说，我认可张省长的看法， 这笔钱不是小数目，归属谁，是个大问题。这样吧，纪委和政法口按计划进行，张省长，你安排一个省内的民企，接手这笔资金，然后入股港口建设。” 语速很快，没有给其他人插话的余地，很不像周锡炎往日的风格。定下基调以后，周锡炎更加反常，竟然有些烦躁地摆摆手：“散了吧，就这么执行，出现问题咱们再讨论。” 陈明信走出省委大院，立即给段仲礼打了个电话，让他将手头的工作交接一下，然后赶到省城向石书记报到。 然后坐车即将上高速的时候，接到了周锡炎秘书的电话：“是方山县的陈书记吧，你还在关州吗？” “我是陈明信，快到高速收费站了，您有什么事吗？” “陈书记，高速路口旁边有一个加油站，你到加油站等一下，周书记有事找你面谈。” “明白！”等了大约一个小时，秘书陪着一个衣着朴素的老头坐出租车来到了加油站，正是周锡炎：“小陈，咱们到你的车上聊。” 上车后，陈明信主动问道：“周书记，您有什么吩咐吗？”一边说话，一边仔细观察周锡炎，整个人看起来平和而又稳定。 “别看了，你介绍的付教授一直在给我暗中调理身体，因此，我身体没有问题，你不要介入这件事情，免得影响我的节奏和布局。对了，方山县现在情况怎么样？” 搞不懂周锡炎为什么突然关心一个农业县的发展，陈明信老老实实地汇报了一遍，最后再三表示自己不会介入投毒这件事情。 “嗯！”周锡炎点点头：“小陈啊，小蔡也经常跟我说起方山县的事情，总体来说搞得不错，但是你要记住，不要为了斗争而斗争，你作为县委书记，方山县的社会稳定和经济发展才是你的核心利益！” 这是在敲打自己吗？陈明信急忙回答道：“谢谢周书记的教诲，我一定牢记在心。” “哦，对了，追捕卢建平兄弟的事情，石书记会与华盛集团协调沟通，你专心发展方山县即可。” “明白！” 谈话完毕，看着周锡炎坐出租车离去，陈明信回忆了一下刚才的谈话，说了这么多，那句话才是重点呢？ 想了许久，突然灵光一现，肯定是姑妈担心自己的处境和仕途，亲自跟周锡炎书记打了招呼，要不然周锡炎不可能跑到加油站叮嘱自己。 —— 张卫国回到家，得意地夸耀道：“翠芳，周锡炎中毒后喜怒无常，一会沉郁，一会躁动，发布的政策很多都没有章法，好几次重大机密会议都主动邀请我参加。 你知道吗？他们查到了卢建平兄弟的下落，打算逼卢家兄弟离开外蒙去往澳洲，华盛集团与当地政府达成了秘密协定。会议上，虞弘和石聪都有些不乐意，结果周锡炎压根没在意他们的感受。” 吴翠芳笑道：“吴家祖传的配方，周锡炎出现这样的状况很正常。周锡炎之所以这样做，是在给未来铺路，让你帮忙照顾他留下的政治资源。卫国，你一定要表现出足够的尊重，到时候能够接受周锡炎的政治资源。” “嗯！”张卫国点点头，接着疑惑道：“我不了解的是，参与政治事务是民企的大忌，很容易陷进政治旋涡导致覆灭，华盛集团的陈梦梅是个聪明人，这次怎么会帮忙引渡卢家兄弟呢？ 还有就是方山县的那个陈明信，是他一直盯着卢建平，还提出了解决方案，最重要的是，华盛集团好像非常信任他，这次他竟然充当了中间联系人的角色，在周锡炎、虞弘和石聪面前露脸，获得了好感，以后再想收拾他，估计会更加麻烦。” 吴翠芳不以为然：“等你接任周锡炎的位子，收拾一个县委书记还不手拿把掐！至于华盛集团，你难道还没有看出来吗？ 陈梦梅就是政府的狗腿子，投资鹿鸣湖水电站根本不怎么挣钱，结果政府一句话，陈梦梅就不惜冒着资金链断裂的危险建设水电站，反而不去投资非常挣钱的房地产等项目。 现在她又默契配合政府的战略，不惜代价到处租借港口！看出来了吧，陈家典型的赌徒心理，她是在赌国运。从家族规划上来看，她跟大姐分散风险的布局差得太远，只是，唉，大姐被苏元诚那个小人给阴了！” “苏元诚！”提到苏元诚，张卫国恨得牙根痒痒却又有些无奈：“苏家这代人里，老大苏元亨就是个莽夫，老三苏元茂自从儿子被你毒成傻子以后，躲在外国很少回来，老四苏元贞一介女流之辈，不足挂齿， 我唯独担心苏元诚，善于隐忍，一旦抓住我们的把柄，攻击狠厉而又疯狂，让人不寒而栗。” 吴翠芳突然想了什么：“卫国，你有那个陈明信的照片吗？” “政府内部工作网上有他的照片，怎么啦？” 打开内部网，找到方山县的页面，吴翠芳指着陈明信说道：“卫国，你看他像不像陈梦兰？” “你别说，还真点像陈梦兰。” “你说他会不会是陈梦兰的儿子？”吴翠芳有些紧张地问道。 张卫国想了一会，坚决地摇摇头：“长得像而已，不可能是陈梦兰和苏元诚的儿子。我查过陈明信的档案，大学毕业后分到县政府，整天就是加班写材料，一连干了好几年，连升职的迹象都没有。 直到前副省长宋树勋的女婿刘孟鑫调任方山县长，提拔陈明信担任他的秘书，这小子才算真正开启了仕途之路。如果他是苏元诚的儿子，就算苏元诚不提携照顾，苏元亨、苏元茂和苏元贞也不会坐视不理。” 吴翠芳道：“你分析得有道理，但陈梦梅对方山县的各项投资有些过于不对劲，我们有必要调查一下。” “我这段时间忙着专心应付周锡炎，你想调查一下也行。大姐虽然已经故去，但张家两代人提拔了许多人，通讯录在书房的保险柜里，你可以动用这部分资源。” 第893章 风起时，黄沙遮天蔽日，让人担心脆弱的肺会不会宕机。 多年的养尊处优，让卢建平很不适应乌兰巴托的风沙天气，能不出门尽量窝在房间里。时刻关注着国内的消息，当听说冯鹏程、李勇和仇文杰被判处死刑，刘云霞自杀以后，卢建平庆幸的同时，又觉得心如刀绞。 冯鹏程死不死无所谓，那几个可都是和祖照明一样，自己的心腹嫡系啊！现在人死了，自己有责任照顾他们的家人 可是如今自己人在外蒙，钱在澳洲，单靠这家洗煤厂，仅仅能够维持兄弟二人的温饱。 正在卢建平胡思乱想的时候，卢建国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建平，建平，我刚才在街上看到段仲礼了。” “什么？看清了吗！真的是段仲礼？” “我特意跟了他一段路，确认就是他，而且段仲礼拿着我们俩的照片，通过翻译四处打听我们俩的情况。”卢建国一边说，一边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卢建平也紧张起来：“段仲礼是陈明信的嫡系，方山县现任公安局长，难道他是来逮捕我们的？” 卢建平这么一说，卢建国更加恐惧，这要是被抓回去，侵吞上百亿国有资产，死刑是跑不了的，但又在不断给自己打气：“这里不是国内，我前些天跟当地矿业部门的领导聊过，他们在大毛和棒子和岛国的鼓动下，很多人仇中，加上没有引渡条约，段仲礼能把我们怎么样？” “棒子和岛国那俩半殖民地国家没啥政治影响力，倒是大毛这些年与我国的关系不断深入，有可能帮忙向外蒙施加压力，将咱们兄弟俩引渡回中国。” “这里大小也是个国家，能公然违背自己制订的法律条文？” “哥，这些政客压根就不需要靠脸面活着，况且还是一个夹缝里的小国！” 卢建国沉默了许久，这才叹气道：“这里不安全，澳洲也不能去，唉，天下之大，难道我们兄弟连容身之所都没有吗？” “大哥，我以前不愿意去澳洲，是担心他们利用当地黑帮对付我们，上次他们就是这样对付魏仁浦的。这样吧，咱们花笔钱收买一些安南的黑帮。另外，澳洲毕竟是五眼联盟国，昂撒人的后裔，必然会顾忌颜面，还能够顶住各方面的压力。” 卢建国闻言望向窗外的洗煤厂，意思很简单，没钱！ “把傅庚生和冯鹏程名下的农场交给安南黑帮当保护费！” 事不宜迟，为了达到迷惑段仲礼的目的，洗煤厂都没有出售，兄弟二人与安南黑帮联系好以后，立即在汉城转机飞到了澳洲，刚下飞机，就被澳方海关以非法入境架了起来。 卢建国举着手里的澳国护照用英语大喊：“我是澳洲人，我是澳洲人！”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们是合法入境，请再验一下护照，拜托，求你们啦。”卢建平也慌了神。 被带进机场小黑屋，二人还在抗议。石聪和高欢早已等在那里，高欢嘿嘿笑道：“卢矿长，卢副市长，二位好久不见，别喊了，你们不是澳洲人，你们和澳洲人唯一的共同点，那就是你们都是流放犯！” 咳！石聪轻咳了一声，提醒高欢别乱说话，万一人家海关有个懂中文的，那得多尴尬：“卢建国，卢建平，这是逮捕令，你们涉嫌侵吞国有资产，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有关法律条文……” 再无翻身或者逃逸的可能，卢建平反倒冷静和松弛下来“石书记，段仲礼是你派到外蒙去的，对吗？这一招很高明，逃亡的人总是杯弓蛇影，一点风吹草动就觉得没有安全感。 但黄江省恐怕无法完成引渡，高经理，肯定是你们华盛集团用利益交换的，我不明白的是，我跟你们没有什么化解不开的仇怨，你们华盛集团为什么花费这么大的代价对付我们兄弟呢？” “想不通就慢慢想，离枪毙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呢。”高欢顺手又往卢建平心窝扎了一刀。 卢家兄弟带回国后，省纪委突击审讯，而后移交给检察院和法院。 陈明信一面授意县纪委和县组织部持续清洁官场生态，一面发展基建、新农业和农副产品深加工，还抽空跟苍井集团掰手腕。 真应了那句话，扶持一个企业也许有难度，收拾一个岛国的企业简直不要太容易。 洛城市接连五个常委被查，政坛乱糟糟的，市委书记吴文治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并不支持宋光照对陈明信的各种打压，加上宋光照本身风评不好，很多措施根本出不了市政府。 在这种僵持中，鹿鸣湖周边的村民纷纷购买游船，开起农家乐，在短时间内提高了家庭收入。 苍井太郎几次登门哀求，陈明信连见都没见。接着威胁说要从方山县工业区撤资，陈明信被激怒，索性让食品安全部门天天去查苍井集团旗下的所有酒店，发现不合格的，立即顶格处罚。 酒店和旅游生意每况愈下，苍井太郎开始动起了歪脑筋，用色情吸引流量，增加收入。听完段仲礼和覃来义的汇报，陈明信追问道：“有明确证据吗？” 段仲礼郑重道：“明信，门口有小八嘎，我们的侦查员进不去，因此没有拿到录音录像等确切证据，不过我的一个线人告诉我，说里面有多国联合妇女，价格不菲，服务顶流，专供关州市和洛城市的有钱人。听说宋光照也去过！” “陈书记，苍井集团这么搞就是作死，我建议择机查封！”覃来义建议道。 陈明信想了一下：“临近春节，县里各项工作繁重，旅游人数也会急剧增多，此时不宜大动干戈。段大哥，你派人继续盯着，争取提前拿到证据，节后全面查封苍井集团旗下的沿湖酒店！” 一切都在好的方向发展，过完春节后，态势突然急转直下。 张卫国在节后的工商业会议上发表讲话，要求各地务必提供良好的营商环境，还点名批评了洛城市方山县、关州市阳关区、越秀市临水县等三个区县。 矛头非常明显，更让陈明信不安的是，身为一把手的周锡炎因为身体原因，没有出席会议。黄江省的中层高干部议论纷纷，认为周锡炎可能会提前退居二线，张卫国继任书记一职。 这么一来，省长的位子就空出来了，如果上面不空降，本土派里会提拔谁呢？ 崔季舒、赵明彻、虞弘等人都有机会接任张卫国的位子！ 第894章 张卫国发表讲话后不久，被点名的三个区县限期整改，副省长杨奇带队来到了洛城。 杨奇敷衍了宋光照两句，直接来到吴文治办公室里密谈。 “老吴，咱俩关系不错，我就不兜圈子了，周书记身体不适，中组部已经派人来过一次黄江省。张省长这次就算无法顺利接任书记，权势也会得到很大的提升。 前一段时间你以种种理由推辞，我能够理解，但是张省长对此非常不满意，你难道不为以后的仕途考虑一下吗？”杨奇开门见山，没有绕弯子。 吴文治为难道：“杨省长，张省长不理解我的难处啊，连续调整五个市委常委，光是稳住局势，就耗尽了我所有的精力。 不瞒您说，我知道陈明信在针对苍井集团，但是方山县政府各部门的检查，我总不能阻拦吧。陈明信和省纪委书记虞弘和关州市委书记赵明彻关系不错，万一闹大了，不但我会陷入被动，还会连累张省长。” “老吴，现在市委常委调整完毕，洛城市趋于稳定，你不需要亲自出面，只需要支持宋光照即可。理由我都给你找好了，你看一下这份文件。”杨奇掏出一份文件递了过去。 吴文治看完后陷入了沉默。文件是岛国驻中大使馆措辞强硬的外交照会，抗议中方各地政府歧视和打压岛国企业。 岛国的措辞之所以强硬，是因为它们看出我们这几年处于经济发展关键期，好的营商环境，是吸引资本的基础，如果不予理会，岛国肯定会四处泼脏水，扰乱我们的发展。 许久之后，吴文治缓声道：“杨省长，我明白您的好意，您看这样行不行？我亲自跟陈明信谈话，让他主动妥协，维护一个好的营商环境。” “唉，老吴，说了半天你还跟我装糊涂，张省长是什么意思你真不明白？现在是你必须站队的时候。” “杨省长，您跟我交个底，陈明信就是一个县官，张省长何必要这么做呢？显得胸怀不够大度，还容易得罪虞弘和赵明彻。” 杨奇扭头看了一眼房门，压低了声音说道：“张省长的儿子张宇恒失踪，人家心里正难受呢，陈明信把张省长的儿媳妇给娶了，老吴，你说这事能忍吗！还有张省长的妹妹张慧敏被判死刑，听说也是陈明信被挖出来的，还有……” 这些八卦消息，杨奇讲得津津有味，吴文治有的听过，有的没听过，却没有考证的兴趣。 张卫国逼着自己站队，吴文治又不想得罪虞弘和赵明彻，反过来劝说道：“杨省长，咱们多年的交情，我跟您说句心里话。 张卫红的自杀有内幕，因此，张卫国绝对无法接任书记一职，不管是空降书记还是崔季舒、虞弘等人接任，我们都不宜出面当炮灰，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杨奇愣了一下，显然他也在担心未来的仕途：“吴书记，你有什么高招吗？糊弄是肯定不行的，这次张卫国态度坚决，盯得很紧，工作组里兴许还有监视我的人！” “杨省长，下午您听取市委市政府的工作汇报，晚上参加晚宴，这没毛病吧？我趁着这段时间探听一下，绝对不会让您难做，行吗？” “好吧！” 下午汇报正常进行，晚上迎接宴会时，吴文治喝了几杯后提前离席，回到家中后，立即拨通了儿子吴彤的电话：“小彤，好几天没往家里打电话，如今在什么国家，工作顺利吗？” “在澳洲，租借北方深水港的框架协议已经签了，现在商谈后续的合作细节。爸，您突然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情吧？” “周书记身体不适，可能要提前退居二线，谁能接任态势不够明朗，但张省长依然对陈明信不依不饶的，今天你杨叔叔亲自带队来了洛城市。” “前段时间石书记来这边，高经理全程陪同，后来听说将卢家兄弟引渡回到了国内。接下来我们将会去东巴租借港口，由此可以看出华盛集团与国内政府绑定很深，而且很有实力。 爸，我决定跟着高经理赌国运，您在国内也没必要趟这种浑水，这样吧，我问一下高经理的意见，看他是什么态度。” “行，我等你电话。” 吴彤放下电话，来到高欢的房间，简单将事情叙述了一遍。 “张卫国还不消停？随他的便，想折腾就折腾吧，吴彤，你跟你家老爷子说一下，只要他们不动用非常规手段危害陈明信的人身安全，体制内的打压套路你家老爷子可以配合一下，没必要得罪现在得罪张卫国！” 高欢的回答吴彤有点不理解，吴文治同样不理解，分析之后决定继续打太极。 第二天早上，吴文治早早来到市招待所：“杨省长，昨晚休息得好吗？” 杨奇苦笑：“昨晚张省长又给我打了电话，询问你们洛城市委的态度。” “杨省长，陈明信不顾大局，破坏营商环境，我决定支持张省长，不过杨省长，咱也给自己留个后路，没必要支持一波得罪另一波。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放心吧，昨晚跟宋光照市长聊完之后，我心里已经有数了。咱们图一个稳定，宋市长却想攀上张省长的高枝，那我就让他去方山县呗。 这么一来，对张省长就有了交待。岛国有措施强硬的外交照会，我们如此安排，崔副书记、虞书记等领导也能够理解。” “杨省长，还是您考虑周全。” 二人商量完毕，召开电视电话会议，严厉批评了陈明信破坏营商环境的行为，根据统计，影响了市里和县里的税收。因此，要求方山县委县政府限期改正，切实摆正态度，服务企业，为地方经济发展提供坚实基础。 为了确保整改效果，决定派市长宋光照前往方山县蹲点。 决议宣布以后，县委专职副书记刘立群喜上眉梢，陈明信却有些郁闷，倒不是担心宋光照的打压，冯鹏程和卢建平都吃花生米了，宋光照的势力和脑子明显差太多，而且沉溺于酒色，这样的对手不算是合格的对手。 而是周锡炎的病情，他不会真的中招了吧？周锡炎如果提前退居二线，不管是空降还是提拔本土派，张卫国的权势都会发生质得飞跃！ 正在陈明信郁闷的时候，县长王全海凑过来轻声问道：“陈书记，刚才市政府秘书长打电话通知我们，说宋市长已经带队出发了。您看咱们要不要到界牌处迎接呢？” 第895章 陈明信刚想说接个毛线，犹豫了一下，安排道：“王县长，你和刘副书记去接迎吧，我整理一下汇报材料。” 王全海劝道：“陈书记，您也没必要担心，我们做的事情都符合各项规章制度，很多措施都是因为苍井集团蛮横贪婪，我们才不得不执行的，市里总不能都怪我们吧。” “没事，天塌不下来。王县长，你先去安排迎接吧。”王全海走后，陈明信来到蔡厚示的办公室：“宋市长带着监督整改工作组马上下来，我听说周书记身体不适，可能要提前退居二线，张卫国要掌控大权！ 老蔡，你给周书记打个电话问一下情况吧，要不然我这个心里不踏实。”蔡厚示为难道：“陈书记，前段时间我打电话，周书记把我训了一顿，让我不要打听或者参与省里的事情，专心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 陈明信脑子一转，伸手把电话拿了起来：“老蔡，你给阿姨打电话，关心阿姨的身体健康，孝敬关心长辈，周书记能说什么！给你电话，打过去问问呗。” “唉，好吧。”蔡厚示只好接过电话拨了过去，不过没有听陈明信的小聪明，打的还是周锡炎的私人手机：“周叔叔，您好，哦，阿姨啊，您好，我是小蔡，您身体好吗？我周叔呢？什么，在人民医院检查身体，要紧吗，我周末去探望你们……” 放下电话，蔡厚示脸色变得很难看：“阿姨说周书记在检查身体，手机没有带进去，陈书记，你不是说介绍了一个医学教授，能够帮周书记防范和调理身体吗？” “按理说付教授的能力没问题啊！”陈明信也觉得纳闷。 “难道是在钓鱼？”陈明信和蔡厚示对视一眼，同时说道。 “陈书记，我亲自去一趟省城。” “行，路上注意安全，我回办公室整理一下汇报材料，得打起精神来应付宋光照。” —— 看到迎接的人群稀稀疏疏，宋光照顿时有些不悦，下车握手打招呼的时候，发现除了陈明信、县纪委、县组织部、县政法委、县工业区和县公安局的负责人都没有参加迎接，这分明是陈明信故意的。宋光照黑着脸重新上车，直奔方山县委大楼会议室，要求陈明信立即召开县委常委扩大会议。 结果县纪委书记蔡厚示、工业区主任于谨、县公安局长段仲礼都没有参加会议，宋光照再也绷不住了，深呼吸摆出一副上位者的架势用食指轻轻敲着桌子：“陈书记，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在家的县委常委都必须参加会议，你们方山县委是怎么通知的呢？” 县委办主任阎长东刚要开口解释，甚至替陈明信背锅，被陈明信用眼神拦住了：“宋市长，蔡书记到省里汇报工作，于主任到机场接待南方来的客商，至于段局长，公安局长那边有任务。” 语气没有刻意敷衍，但更谈不上有多么尊重。 宋光照道：“迎接客商，提升经济我就不说什么了，县纪委和县公安局怎么能不参加呢？汇报什么工作，执行什么任务，难道比省里指示的整改工作还重要吗？” 陈明信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县纪委和公安局都有相对独立性，按照有关保密规定，县委县政府无权干涉，宋市长，您说对吧。” “现在开会，前不久张省长在讲话中点名批评了方山县，营商环境差，各部门对着企业吃拿卡要，在洛城市经济发展中有突出贡献的苍井集团，实在忍无可忍，竟然告到了上面。下面我读一下张省长的讲话全文和这份外交照会。” 宋光照说不过陈明信，转移话题，直接抬出了张卫国的讲话文件。 又臭又长的发言稿，听得人昏昏欲睡，还不敢趴桌子上打盹。好不容易读完后，宋光照继续说道：“学习张省长讲话后，我感觉醍醐灌顶，想通了很多事情，大家不要以为这是空话套话，我举一个例子吧。 你们一边使劲卡着苍井集团，一边鼓动那些农民的游船进入鹿鸣湖抢生意，县财政收入是不是大幅度下降了呢？看吧，这就是营商环境的直观作用。真要是将苍井集团逼走了，鹿鸣湖旅游怎么办！” 这话初听有点道理，但凡懂点经济学，就知道是屁话。 陈明信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一个市长的评论！ 农民的游船和农家乐不交税，会暂时影响县财政的收入，但广大群众手里有钱了，肯定会带动整个方山县的消费和发展，县财政的收入不就上来了吗？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在陈明信看来，政府不能依赖某几个企业来发展经济，否则时间长了，这些企业会慢慢渗透进政府内部，影响政府的判断，绑架政府的权力。 权力必须纯粹，绝对不能是资本家的。如果不加以警惕和监管，迟早变成明末的晋商。 陈明信看到王全海跃跃欲试，想要开口发言，急忙轻咳了一声：“宋市长，方山县委县政府一定按照会按照张省长和您的指示，加强对各部门的监督和管理，再出现此类现象，要求本单位负责人做出解释，情节严重的，交给县纪委处分！” 宋光照愣了一下，没想到陈明信这么快就怂了，稍微一想，发现不对劲，陈明信这是借刀杀人啊！ 谁犯了错误，陈明信严厉处置，事后推给自己和张省长，这些被处置的干部骂娘，肯定是骂自己和张省长。 “陈书记，王县长，之所以发生这样的事情，说明方山早就存在问题，市里支持你们趁着这次维护营商环境，进行作风纪律整顿，强化服务意识。 我这才亲自带队过来，不希望看到形式主义的应付，必须彻底扭转方山县的精神面貌和营商环境，好了，各位，会议到此为止，我希望明天就能看到具有可行性的整改方案。” 会议结束后，刘立群陪着宋光照下沉到乡镇四处挑毛病，陈明信回到办公室后，拨通了段仲礼的手机：“段大哥，查得怎么样了？” “明信，我进不去，于是让虎敬伟试了一下，他也进不去那些有嫌疑的酒店。” 陈明信想了一下，说道：“段大哥，这样吧，我跟省厅请示一下，请他们协助侦查。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宋光照已经来了，他为了苍井集团的利益，肯定会驱逐那些自营的农民游船， 你到时候要顶住压力，以警力不得参与地方行政性事务为由拒绝，实在不行，就推给县委。总之一句话，不能伤害那些沿湖农民的积极性。” 第896章 夜里，陈明信坐在书房里发呆的时候，突然看到一辆车停在蔡厚示家门口，便推门走了过去。 “老蔡，回来啦，情况怎么样？” 蔡厚示扫了一眼刘立群住的小楼：“陈书记，咱们里面细聊。” 刚一进门，陈明信再次问道：‘见到周书记了吗？’ 蔡厚示点点头：“老陈，周书记说你介绍的付君晟教授人不错，医术也非常专业，让咱们专心发展方山县的经济，不要担心他的身体情况，更不要贸然掺和省里面的事情。 我向周书记汇报了宋光照和苍井集团的事情，周书记说，宋光照这种干部对于政府公信力的伤害，比冯鹏程、卢建平他们更加严重，但目前时机不到。 至于苍井集团，目前形势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最近国际局势不平静，咱们既要吸引外资发展国内经济，又要寻求国际支持，在事情结束之前，尽可能隐忍妥协。” “具体什么事情？” “老陈，你看这几个线段……”蔡厚示对着地图解释了一番，陈明信才明白其中的重要性，那地方不但资源丰富，而且还是海权强国的立足之本。 面对国家的核心利益，方山县必须无条件让步，但有没有可能兼顾呢？陈明信看了一眼手表，依次拨通了王全海、覃来义、于谨、阎长东、贾孟博等人的电话，请他们立即赶到蔡厚示这里喝茶。 在陈明信和蔡厚示的主导下，商量到深夜，确立了几个原则： 其一，借助宋市长蹲点整改营商环境的机会，大力整顿各局委办、各乡镇的干部队伍。 其二，配合宋市长的指示，但恪守底线，不允许做出伤害政府公信力的事情。 其三，确保新农业改革和基础建设的进度。 —— 宋光照在刘立群的陪同下，突击检查了两天后，于各乡镇发现了很多问题，在县委常委扩大会议上严厉批评了方山县委县政府的工作。本以为这次陈明信还会梗着脖子反驳，谁知道陈明信黑着脸根本无法有效辩解。 其他县委常委更是纷纷表示会按照宋光照的指示整改！会议结束后，在陈明信沮丧而又的目光中这些县委常委排队到宋光照的住处汇报工作。 宋光照刚开始以为是套路，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陈明信的威望持续下降，甚至在民主生活会上，会被一群人点评批评。据张卫国所说，蔡厚示在私下里活动，准备调回省城。 宋光照渐渐放松了警惕！ 阳关区的沈斌却坐不住了，沈斌一直是并入方山县提议者，而且赵明彻书记和市长舒庆东为此连拖拉机厂都让给了越秀市，又派关州的副市长明军改造了方山县的供水系统，可以说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如今陈明信被打压成这个样子，威信跌至冰点，未来还能顺利并入方山县吗？ 就算赵明彻书记依仗省委常委的身份勉强并入，烂成一锅粥的方山县，还能承担农副产品供应、休闲娱乐的职能吗？ 越想越不踏实，沈斌利用五一假期，打着旅游的旗号轻车简从悄悄来到方山县。 电话联系，陈明信不在县委，也不在家属院，而是跑去春台镇钓鱼去了。沈斌在湖边看到正在甩路亚的陈明信，第一反应就是：完了，连陈明信这个刺头都没有斗志，那并入方山县的目标还有什么前途和意义。 看到沈斌，陈明信将路亚交给苏元孝，快步迎了上去：“沈书记来啦，彭科长，赶紧倒杯茶过来。” 沈斌扭头看了一眼，发现不远处的树下还放着桌椅和茶具，唉。失望之下，语气有点责备的意思：“明信，我听说宋光照派个秘书就能掌控方山县的局势，你还有心思钓鱼？” “沈书记，营商环境本来没问题，结果苍井集团身后有岛国大使馆撑腰，加上张省长和宋市长偏袒，于是各方面都有了问题。 唉，我听说周书记身体不好，有可能要提前退居二线，现在很多事情都是张省长说了算，沈书记，我有心无力啊！”陈明信挠着头沮丧道。 沈斌正色道：“明信，我了解赵明彻书记，他不是那种没有担当，喜欢把下属推到前面挡枪的领导，你这边只要顶住压力，省里赵书记自然会帮你说话。 周书记好像确实要退居二线，但有省委副书记崔季舒、省纪委书记虞弘、省政法书记兼公安厅长石聪在，加上赵书记，省委不是张卫国的一言堂。 你现在越是退缩，宋光照越是咄咄逼人，弄不好会影响基建、新农业、旅游项目和水电站等各项政策。努力这么久，你甘心吗？” 陈明信从彭青云手里接过茶杯，亲自递了过去：“沈书记，您不要着急，我想问一下，您今天过来是赵书记的意思吗？” 沈斌愣了一下，没有接递过来的茶杯，疑惑道：“我看到方山县最近乱糟糟的，自己过来的，事先没有跟赵书记汇报。” “沈书记，您不在方山县，只是看到了表象，之所以看着乱，是因为各局委办、各乡镇都在借着维护营商环境的名义强化干部队伍，基建、新农业和水电站项目的都在正常推进。”陈明信轻声道。 “外紧内松？你是故意这样做的，明信，但你的威信下降可是实实在在的我听说专职副书记刘立群现在县委比你说话还算数！” “岛国大使馆发出抗议，张卫国借势打压，大力扶持和组建自己的班底，沈书记，你觉得崔副书记、赵书记、石书记都没有看到，或者说他们不敢提出反对意见？” “飘得越高，跌得越重？” “对，飘得越高，到时候越是无法安全着陆！” 沈斌伸手接过茶杯，灌了一口，接着问道：“明信，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 陈明信招招手，让彭青云把公文包拿了过来，掏出最近的参考消息递了过去：今年国际局势不平静！这个时候，一动不如一静。 至于省内的一些内幕，我了解得不多，更无权透露。” “明白，也理解，再说了，就算你愿意说，我也不愿意听。贸然掺和那些大佬们斗法，弄不好会被莫名其妙的碾碎。”沈斌说到这里，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 第897章 接到陈明信和段仲礼的请求，高增金获得省公安厅批准后，对苍井集团所属的酒店展开了全方位监控。 通过近两个月的监控，高增金和段仲礼发现苍井集团带来很多外国女性，当发现其中有格罗比亚女性后，高增金和段仲礼顿时紧张起来。这个南美国家可是著名的毒品泛滥，难道苍井集团在做毒品生意？ “段局长，你向陈书记汇报一下情况，我去一趟省厅。” 高增金赶到省厅后，将监控情况向石聪做了汇报。 “为什么不派侦查员进去查明情况？” 面对石聪的问题，高增金无奈道：“石书记，市里再三强调，没有市委市政府的同意，不允许进入苍井集团吃拿卡要！而且苍井集团的安保非常严密，如果非经批准派人调查，万一暴露，不就是对抗市委市政府吗？” 放肆！有贩毒嫌疑，不让进入调查？石聪刚要发火，猛然想起了什么，缓声道：“增金，你还没吃饭吧，刚好我也有点饿了，我让人打两份饭过来，咱们边吃边聊。” “我不饿，石书记。”高增金急忙推辞。 秘书送来饭菜后，石聪扒拉俩口就放下了筷子，等高增金吃完后，这才说道：“涉外企业，洛城市委市政府出于营商环境考虑，限制各部门随意进入检查也有情可原，但涉毒案件不能不查。 嗯，这样吧，我打个报告上去，请求部里通过海关查一下，当然，你也不要放松外围的监控。一旦发现与境内毒贩有交易，立即组织实施抓捕，有什么后果我来承担！” 外围监控怎么发现和确定交易内幕？对于这个有些矛盾的命令，高增金用手掌擦了擦嘴角的油渍，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见自己手下的得力干将答应的这么利索，石聪好像有些不好意思，转移了话题，主动提到了警用装备更新换代，并且将省厅装备处长叫了进来，当场保证等公安部专项资金拨发到位以后，除了关州市局，洛城市局排第二位，优先更新换代！ 离开省城回到方山县，高增金转述了省厅的命令，段仲礼挠着头不知道该怎么执行和把控尺度，高增金问道：“你们陈书记的意见呢？” “陈书记吩咐，一切行动听从市局的指挥。” “滑头！”高增金嘟囔了一句，硬着头皮安排工作：“段局长，既然石书记和陈书记都这么说，那咱们就加强外围监控，等海关检查结果出来以后再做决定。” “好吧！”段仲礼本来就政治不敏感，这一下彻底懵了。 好在没让他懵太久，省厅很快转达了海关的调查结果：苍井集团带来的外国女性没有携带毒品。 高增金和段仲礼很快做出判断，这些女性是色情服务从业者。查还是不查？高增金对段仲礼说道：“段局长，卖淫嫖娼这事可大可小，没必要向石书记汇报。这些酒店大都位于方山县境内，与陈书记商量一下，然后再决定是否抓人。” “好啊，我给陈书记打电话。” 接到段仲礼的电话后，得知高增金也在，陈明信邀请二人找了一处农家乐边吃边聊。 段仲礼详细汇报了监控情况，海关传来的调查结果，以及他和高增金的判断。 陈明信想了一下，追问道：“段大哥，你监控两个多月这些境外妇女外出频繁吗？还有，她们有没有拿着护照办理银行业务？” “没有办过银行业务，外出非常少，每次都有岛国员工陪同！”段仲礼刚说完，高增金惊呼道：“陈书记，你的意思是这些妇女不但从事色情服务，而且还是被拐卖来的！ 我建议立即向石书记汇报，请求省厅协助，从周边地级市借调警力，同时突击检查苍井集团旗下所有的酒店。” 陈明信没有正面回应高增金的问题，而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高局长，段大哥，前几天在澳洲一带经营港口业务的高经理回国了，据他说，几段线附近极有可能发生军事对抗，烈度未知。 苍井集团在岛国政坛具有一定的影响力，可能对这次危机没有什么实际用处，但此时必须将敌人搞得少少的，朋友搞得多多的。” “陈书记，新闻没有报道，华盛集团的消息可靠吗？” “我昨天与县武装部的杨部长聊天，杨部长正在组织工作人员统计海空军退役的技术兵。随时准备征召入伍！” 高增金道：“陈书记，，我理解，也会服从大局。但面对苍井集团这样的行为，却只能装聋作哑，实在是觉得憋屈。” 这时，陈明信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凑近高增金说道：“高局长，您是缉毒总队出身的，对吧。等几段线那边风浪平息之后，想要收拾一个色情团伙还不简单吗？ 我建议带着各路媒体现场缉毒，最好有外国媒体参加，到时候我看苍井太郎怎么解释或者狡辩，国际舆论压力都能压死他。” 高增金频频点头，露出会心的笑容，突然问道：“陈书记，你跟华盛集团的高经理比较熟悉，能帮忙联系几个格罗比亚的记者吗？” 段仲礼也狞笑着加入讨论：“对对对，让格罗比亚的记者现场目睹岛国贩卖蹂躏他们的同胞，愤怒值拉满，效果肯定非常明显，最好是西方的媒体都到场，多多益善嘛。” 时间来到七月份，国内一片祥和，电视上放了一天的熊出没和喜洋洋。几段线附近却充满了硝烟味。对峙中，我方突然公布了某国航母的坐标位置，那玩意看着挺唬人，一旦暴露具体位置，很有可能直接环保型海葬！整个蓝星，谁敢无视我国东风的突防能力！ 某国航母战斗群退缩！ 陈明信得知消息后，立刻拿起电话想要问一下虞书记或者石书记，如今几段线附近风平浪静，是不是可以放手收拾张卫国和苍井集团了呢？ 犹豫了一下将电话递给蔡厚示：“老蔡，高局长和段局长他们着急行动，一举端掉那些淫窟，但又怕影响省里的布局，要不你打电话问一下周书记？” 蔡厚示一眼看出了陈明信的小聪明：“老陈，你怎么不打电话！” 陈明信笑道：“我打电话肯定挨训，你不一样，你关心一下周叔叔的身体健康，体现一下孝心，人之常情嘛。” “少来这套，要打你自己打。” “厚示同志，这是县委的命令。打吧，完事我请你吃饭，方山县境内的饭店随便挑。” 第898章 “是，明白，我记住了……” 放下电话，蔡厚示苦着脸埋怨道：“老陈，咱们等通知就好，非要让我打电话，挨了一通训斥。” 陈明信厚着脸皮问道：“周书记咋说？” “让我们等通知，不能乱来。” “周书记说话声音大不大，对了，家里有其他客人吗。” 蔡厚示回忆了一下，说道：“周书记的声音还是那样！嗯，有一个中年女性的声音，听着好像是中纪委的苏元贞主任。” 陈明信听后顿时来了精神：“老蔡，走，咱俩一起去通知高局长和段局长，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收网的时刻即将来临！” —— 门铃声响起吴翠芳透过猫眼望去，两个身穿西服的人一脸恭敬地站在门口，手里不知道拿的什么东西。 “张省长上班去了，你们有事请去省政府，我们家不接待各单位私下里的拜访。”吴翠芳一开口，就是标准的干部家属的觉悟！ “吴阿姨，我们是省办公厅后勤处的，过来检查一下房屋的情况，如果不方便的话，我们改天再来。” 高干家属，最忌讳盛气凌人，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容易影响丈夫的风评！吴翠芳自然懂得这个道理，急忙打开门说道：“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你们也是为了工作嘛，请进，我给你们倒杯茶。” 门打开后，两个男工作人员快速进入，一个把住厨房，另一个堵在阳台附近，接着，苏元贞带着一个女工作人员走了进来。 吴翠芳心里一惊：“你们干什么？”很快冷静下来笑道：“我当是谁呢，元贞来啦，真是稀客啊，愣着干啥，坐啊。” 心理素质真好！苏元贞盯着吴翠芳的眼睛，淡淡道：“吴翠芳，你和张卫国涉嫌谋杀，请配合我们的调查。” “元贞，你呀还是喜欢这么开玩笑。”吴翠芳声音有些不自然。 “吴翠芳，我没功夫跟你开什么玩笑，铐起来！” 这时，吴翠芳扯着嗓子喊道：“苏元贞，你想干什么？张家虽然没落了，但也不可能任人欺辱，上来就污蔑栽赃，说什么涉嫌谋杀，你有证据吗？” “你当年先是用毒导致我二嫂抑郁自杀，接着又将我三哥家的明志毒成了傻子，这次又想故技重施，用毒物谋害周书记。吴翠芳，人在做天在看，你真以为自己干坏事不会留下痕迹吗？ 我告诉你，付君晟教授在给周书记保健身体的时候，提取了气体毒物的残留物，送检后确认是张卫国身上的香囊释放出来的，证据确凿，你们夫妇还想抵赖？” 吴翠芳沉默，脸色阴晴不定，许久之后叹了一口气：“苏主任，我换身衣服行吗？” “不行！”苏元贞拒绝道：“吴翠芳，你是重大案件犯罪嫌疑人，未经审判之前，我要确保你的安全，万一你搞个自杀什么的，我怎么跟上级交待呢？” “那我上个厕所总可以吧！”说话的同时，吴翠芳快步向卫生间走去。 “拦住她！”随着苏元贞的命令，三个工作人员上前将吴翠芳按倒在地。事后检查卫生间，里面竟然藏着一瓶毒药。 看着吴翠芳被押上警车，一个工作人员忍不住感慨道：“看不出来，这么一个常年荣华富贵的女人，为了避免受审，竟然有勇气自杀。” 苏元贞道：“吴翠芳确实是个狠角色，坏人中的极品，我估计审讯起来会比较艰难。对了，张宇恒失踪调查得怎么样了？” 工作人员回答道：“根据调查，应该是被港江的冯家杀掉了。但证据链还没有形成闭环，还有就是要考虑冯家的影响力，上面担心影响港江的经济发展。” “将张宇恒失踪的真相整理一下，我们在审讯吴翠芳进入僵持的时候抛出来，打击她的心理防线，还有，我会跟石书记打招呼，审讯完毕之后， 看守所不要卡那么严格，给吴翠芳一个将消息传递出去，组织张家剩余势力找冯家报仇的机会。我们有顾忌，没办法收拾冯家，那就让张冯两家咬起来，事后让港江政府扫地即可！” 说完之后，坐上另外一台车，两台车一起匆匆赶往提前布置好的审讯地点。 —— 晨起，张卫国一直觉得心神不宁，右眼跳个不停。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张卫国反复暗示自己，迷信，肯定是迷信。 昨天接到通知，中组部今天抵达黄江考察干部，这说明什么，说明周锡炎确定要退二线了。 张卫国心里也清楚，因为大姐张卫红的原因，自己很有可能无法接任书记一职，但新上任的书记，光磨合就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等新书记磨合完毕，自己的势力和地位早已根深蒂固。 该怎么尽快扩大势力呢？ 关州市是省会，自己拿捏不住。越秀市紧靠邻省，向心力不强，不过越秀市委书记迫切希望进省委，这一点可以利用！洛城市委书记吴文治过于滑头，市长宋光照酒色之徒，没有培养价值…… 张卫国坐在办公室里，嗅着淡淡的茶香，陷入了沉思。 电话响了，省委那边通知张卫国过去一趟，中组部领导要单独约谈。张卫国精神一震，起身整理衣着，大步朝省委小会议室走了过去。 谁知中组部的领导并没有谈周锡炎退居二线的事情，而是谈起了黄江省的后备干部计划，并且一上来就提到了关州市副市长明军。 “张省长，前期谈话中，省委崔副书记和关州市委赵书记极力推荐了明副市长，觉得明副市长符合要求，可以进入中组部后备干部大名单。 其他几位同志意见不一！明军同志在关州分管经济，我想听一下你这个省长的看法和建议。” 听到这里，张卫国心里有气，没想到赵明彻如此狡猾，竟然想着把他的亲信直接推进中组部后备大名单！这肯定不符合张卫国的利益，但中组部的领导的态度不明，贸然攻击明军有些不妥， 张卫国斟酌了一下，委婉地说道：“我对明军同志印象不错，责任心强，有能力，而且做出了不少成绩，但是我也听到一些不同声音。主要是反映明军同志喜欢拉帮结派搞小圈子，当然了，也没有什么证据，我建议组织部先调研再确定是否列入大名单。” “张省长你的建议非常中肯，不偏不倚，组织部需要这样的声音。”接着又提到另外一些省组织部推荐的干部，与张卫国进行讨论。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临近中午时，张卫国笑道：“领导，午饭时间到了，咱们先去食堂用餐，下午我接着向您汇报，您看可以吗？” “哦，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间都到中午啦，张省长，跟你谈话对我很有帮助。” “领导，您太客气啦！” 这时，中组部领导的手机响起一声短信提示音，打开瞄了一眼，再看向张卫国的时候，眼神变得复杂而又锐利。 第899章 “领导，您怎么啦？”张卫国疑惑道。 “张卫国，组织培养你这么多年，你怎么做出这样的事情呢？唉，人性啊。” “领导，您这是哪里话，食堂已经准备好了，我陪您过去吧。” 中组部领导们看向小会议的门。 不久后，门开了，周锡炎、苏元贞、崔季舒、虞弘、山运涛和石聪带着几个工作人员走了进来。 “周书记，您今天气色真不错。苏主任，啥时候来的黄江省……” 没等张卫国说完，周锡炎打断了他：“张卫国，托你们夫妇的福，我这身子骨还算硬朗。”之后对苏元贞说道：“苏主任，你来宣布吧？” “张卫国，你们夫妇涉嫌谋杀，你个人存在职务犯罪等行为……吴翠芳已经承认，她提供毒物，你负责实施。现根据有关法规，对你执行留置措施。 哦，对了，张卫国，你们家没有翻身的机会了，张宇恒不是失踪，而是被港江的冯家给杀了，你大姐张卫红畏罪自杀以后，你姐夫兰钦和兰家对大姐生的儿子百般歧视和打压，你倒台以后，估计会彻底撇清关系。 你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老老实实地配合，争取一个无期徒刑或者死缓，混一个狱中顾问的角色，免得死于极刑！” 句句扎心，周锡炎、虞弘和石聪听得心惊肉跳，担心张卫国彻底失去希望，会采取极端行为。逃跑肯定不现实，但没有审判定罪之前，万一自杀自残，好说不好听啊。 谁知，张卫国全身一阵战栗之后，没有什么极端动作，反而飘出一股尿骚味。 苏元贞忍不住来了一句：“张卫国，跟你大姐、三妹和你夫人相比，你更像个女人！” 张卫国被工作人员捂着鼻子带离之后，周锡炎说道：“赵副部长，苏主任，黄江省委提前讨论过，并且形成了决议，那就是张卫国被留置的消息暂不公布，以免引起震荡，等省政府和各地市调整完毕之后再公布，二位领导，你们觉得呢？” 赵副部长率先站了起来：“兹事体大，自当慎重，周书记，你们妥善处理即可，我跟崔副书记谈一下后备干部的推荐名额。” 话说得含蓄，但意思表达得非常明显，张卫国伏法以后，中组部不打算空降，而是从本地提拔，提拔的对象就是崔季舒。崔季舒是周锡炎的亲信，这表明了上面要维护以周锡炎为核心的班子，尽可能减少震荡，保证黄江省的社会稳定和经济发展。 周锡炎急忙也站了起来：“赵副部长，谢谢您，更谢谢上级领导对黄江省的照顾和理解。” 苏元贞坐着没动，微笑道：“周书记，审讯张卫国夫妇的事情我布置好了，您该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我支持黄江省优先维护社会稳定和经济发展。” 摆明了想要旁听！ 周锡炎不得不小声劝道：“苏主任，打窝钓鱼收拾张卫国的这个计划，是元诚同志策划的，只是元诚同志太忙，没有参与后续的布局。 苏主任，你是不是觉得方山县的复杂局势陈明信应付不了，元诚同志跟我提过，我也提前做过布置，再加上陈书记自身的机敏和洞察力，咱们其实不用担心，万一有点瑕疵，及时纠正就好嘛。” “哦，是这样啊！张卫国夫妇狡诈且影响恶劣，我还是亲自主审比较放心，周书记，剩下的事情就有劳你们了。” 苏元贞走后，周锡炎宣布了一系列早已定好的措施。 核心就两条，其一，维持省政府的各项工作正常运行，其二，省政法委主导解决某些外企涉及色情服务行业的问题。 回到公安厅，石聪立即从省厅和附近地级市抽调警力，待命随时准备进入方山县配合行动，自己则坐了一辆普通牌照的警车抵达方山县。 凌晨时分，黄江省公安厅在多家媒体的直播下，以缉毒的名义突击搜查了鹿鸣湖沿岸所有酒店。没有查到毒品，但当场抓到了大量色情交易。各种肤色的女性，跟女联合国似的。而且，大都是苍井集团通过非法手段拐带入境，没收了护照，成了一台台活塞收费机！ 在场的各路记者一下子就炸了！连夜写文，矛头直指苍井集团。 石聪和陈明信靠着指挥车商量下一步动作的时候，高增金押着一个黑头套男人走了过来：“石书记，这个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罚款和拘留，按照处理嫖客的条文执行即可。”石聪一边说，一边掀开头套看了一眼，然后迅速重新套了上去：“高局长，别让记者拍到他，押到市局羁押室候审，我这就跟虞书记联系。” 陈明信刚才也扫了一眼，不出所料，这个头套男正是宋光照市长。这要是被媒体拍到发到网上去，被别有用心者鼓动之后，又是一波舆论灾难。 虞弘接到石聪的电话，稍微思索之后，让高增金直接将宋光照押到省城。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但不能让宋光照这颗老鼠屎影响大家的形象。 —— 苍井太郎听闻酒店被查，顾不上及时止损，一心只想着赶快逃离中国。他在中国这么久，非常清楚中国的法律，组织卖淫是重罪，何况还牵扯到拐卖多国妇女！而且这些罪名，是无法进行外交豁免的。 机场海关扣留苍井太郎，将其移交给黄江省公安厅。 案情重大，且受到了多国关注，公安厅不敢怠慢，请示周锡炎之后，决定由高增金主审，方山县委密切配合。 第一次审讯，石聪在外面坐镇，高增金主审，陈明信副审，段仲礼负责记录。 “苍井先生，省厅亲自组织实施，媒体现场直播，多国卖淫女也都纷纷指认，是苍井集团迫使她们从事色情行业。事实证据清晰无误，你是苍井集团分公司的法人，想要抵赖或者推卸责任都不可能， 招了吧，你有外交豁免，就算定罪，大概率也会移交给你们岛国服刑。回了岛国，以你们苍井集团的势力，坐不坐牢可以协商嘛！”高增金一开口，语调温和，好像是在为苍井太郎考虑。 陈明信心里暗自佩服，政法审讯与纪委审讯截然不同，值得学习借鉴，以后可以融合到其他工作中去。 第900章 苍井太郎无辜的眼珠子一转，苦笑道：“高局长，苍井集团在洛城市投资项目众多，我不可能事必躬亲，旅游项目是与卢建平副市长签的，现在卢建平死了，但他当时代表了洛城市政府，对吧？ 再说了，卢建平死后，宋光照市长代表市政府与苍井集团重新签订了合同，条文里规定，洛城市政府和方山县政府都占有股份。 如今出现卖淫嫖娼，苍井集团有责任，难道洛城市政府和方山县政府就没有责任吗？陈书记，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说到后面时，苍井太郎将了陈明信一军。 陈明信看向高增金，得到示意后，冷声道：“苍井太郎，政府占有的股份只参与分红，经营权在你们企业手里，你不要混淆概念。我劝你听高局长的，老老实实交待，然后我们尽快将你移交给岛国。” “交待？呵呵。”苍井太郎笑道：“高局长，陈书记，我在中国经商多年，不但了解经济法，也了解一点刑法和刑事诉讼法，在你们的法律体系里，很多罪名不允许外交豁免。 今天坐在这里，我想告诉你们，你们内斗别牵扯我好不好？或者说，你们想要实现什么目的，礼品还是投资，给句痛快话。” “啪！”段仲礼猛地一拍桌子，低吼道：“苍井太郎，老实交代，废什么话。咋滴，你还想用嘴硬脱罪？高局长，陈书记，你们先休息一会，我跟他好好谈谈心。” “行，我和陈书记出去抽根烟。” 高增金和陈明信起身后，苍井太郎大叫起来：“你们胆敢动刑，我要见律师，救命啊，我要到你们外交部门去告状。” “自作多情，打你我还怕脏了手哩。给老子坐好，嘻嘻哈哈，一惊一乍，小心告你一个不配合审讯工作。”段仲礼咧着嘴骂道。 临出门前，陈明信朝段仲礼使了个眼神：吓唬一下可以，别真上刑，弄出伤痕很难交待。 段仲礼微微点头。 后来三人轮番上阵，审讯一直持续到傍晚时分。不得不说，苍井太郎这厮韧性很强，一口咬定他不清楚酒店的具体经营情况。 管理漏洞和组织实施，两者量刑区别很大，该怎么突破苍井太郎的口供呢？三个人商量许久，也没有什么办法，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省厅一位在南美洲交流学习过的刑侦专家给出了一个办法，有点损，但应该管用。 再次提审苍井太郎的时候，陈明信笑着点了一根劣质雪茄，递给苍井太郎：“苍井先生，你去过南美洲吗？哦，对了，你肯定去过。 为了将张慧敏绳之以法，华盛集团用南美的矿场交换过你手里的证据。苍井先生，你去过，但你了解当地的法律吗？” 苍井太郎没有接雪茄，有些不耐烦地说道：“陈书记，您到底想要说什么？我警告你们，没有证据就赶紧放了我，否则等吃上官司后悔就来不及了。” 陈明信顺手将雪茄扔地上，踩灭：“不喜欢劣质雪茄是吧，其实我也不喜欢，但这个世界不是你家，有很多事情你不以你的喜好为转移。 苍井太郎，你不是嘴硬吗，耗时耗力审下去没啥意思，又想让你付出代价，因此，我们与格罗比亚政府达成了初步协议，你贩卖格罗比亚女性，我们将你引渡给格罗比亚政府！ 你上次去格罗比亚是投资商的身份，这次却是人犯，我听说那里的毒枭特别喜欢你们这些细皮嫩肉的男人，唉，咱俩也算是熟人，一想到你即将菊花朵朵开，不得有同情心泛滥，哈哈。” “陈明信，你这个魔鬼，天照大神不会饶恕你的。不对，你们与格罗比亚没有引渡条约，凭什么将我引渡给格罗比亚！”苍井太郎忍不住到了寒颤，夹着屁股怒吼道。 陈明信笑了起来：“苍井太郎，淡定，急什么急。你们的神如果是AV女优，对我还有点影响，如果不是，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时间不多了，你给句痛快话，要么招供，要么引渡，高局长、段局长和我都挺忙的，没空陪你逗闷子。” “陈明信！”苍井太郎恶狠狠地盯着陈明信，眼神恶毒而又无助，再次把陈明信逗笑了。 “别撑着啦，你不是硬汉，招了吧，想报复我，等你刑期出狱以后再说。” 苍井太郎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陈书记，我确实没有组织色情服务，酒店管理是你的前妻俞江霞在负责，这些事情是她瞒着我做的。 你不相信的话，可以调查，每次这些妇女入境，都是俞江霞接收的，平时的管理也是她在负责。” “俞江霞？” 陈明信愣神的功夫，段仲礼接着问道：“苍井太郎，你说的这些我们会进行调查，但你说自己不知情，这话你自己相信吗？” “是啊，苍井太郎，这话你自己相信吗？根据调查，虽然苍井集团在洛城市投资项目很多，但核心项目就是鹿鸣湖旅游，你会不清楚经营状况？还嘴硬是吧，算了，不审了，直接移交给格罗比亚警方。”高增金一边说，一边拉着陈明信和段仲礼站了起来。 “我说，我说！我确实没有直接参与贩卖人口，也没有组织多国女性卖淫，我暗示了俞江霞让她负责管理，许诺给她一定的股份，并且提前帮她办理了岛国绿卡。告诉她说，岛国有外交豁免权。然后，然后她就积极地接手了这项工作……” …… 签字，画押！ 根据苍井太郎的口供，俞江霞被缉拿归案。 这次陈明信没有参与审讯，坐在单向透明玻璃外面，看着高增金和段仲礼进行审讯。但听说组织卖淫和贩卖人口不允许外交豁免，刑期长达十年以上时，俞江霞当场吓得哭了出来，嘴里还咒骂着苍井太郎。 高增金有些无语地说道：“俞江霞，我看过你的档案，你父亲担任过方山县公安局长，你大学毕业，一直在体制内工作，曾经担任方山县教育局长，难道法律意识如此淡薄吗？我们是人民民主专政，怎么可能因为你拿个绿卡就能逍遥法外？我明确告诉你，苍井太郎也得在我国监狱服刑，接受本该接受的惩罚。” 段仲礼接过来说道：“高局长，俞江霞不是不懂法律，她是觉得自己可以凌驾在法律之上。俞江霞，政策你也了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代，争取少坐几年牢吧。” 第901章 拿到口供走出审讯室，段仲礼将材料递给陈明信：“明信，俞江霞也招供了，她提出一个请求，想把孩子送进洛城市育儿院。” “想得美！市育儿院的资金来源是财政拨款，为的是抚养对社会有贡献的家属子女，俞江霞对社会有什么贡献。 别提什么孩子是无辜的，这孩子是何书名的后代，何家为什么不接回去抚养？就算何家不愿意接手这个来路不明的孩子，俞江霞的母亲黄美荣也可以抚养。” 陈明信冰冷拒绝！无数次想把俞家送进地狱，但如今看到俞志强、黄江峰被谋杀，俞江霞即将入狱，家破人亡的惨状让人心里五味杂陈。 “段大哥，你跟县妇联那边打声招呼，不要落井下石，故意难为黄美荣，但也没必要特殊照顾，政府或者我们都不欠她的，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唉，好吧。” 案情本身并不复杂，三个人再次整理了一遍卷宗，正要移交给法院的时候，接到了省政法委的电话，点明让陈明信和高增金前往汇报情况，至于鹿鸣湖酒店色情案暂时停止。 难不成发生了什么大的变故？ 陈明信和高增金嘱咐段仲礼继续完善卷宗，二人坐车赶到了省公安厅。等了大约一个多小时，才见到了石聪：“石书记！” “不好意思啊，省委那边周书记召开紧急会议，让你们久等了。”石聪灌了一口茶，接着说道：“大家都有工作，咱们长话短说，鹿鸣湖色情案你们查得怎么样了，口供落实了没有。” 高增金急忙起身：“石书记，按照省政法委和公安厅的指示精神，我们组织警力深入调查，我、陈书记和方山县局的段局长亲自参与审讯，目前已经落实了口供，正打算移交给法院。” 石聪点头又摇头：“增金，陈书记，你们重新梳理案情，重新审讯，将苍井太郎给摘出来，接上级部门通知，我们要把苍井太郎移交给岛国政府。” “为什么？”刚刚坐下的高增金蹭一下站了起来：“石书记，证据确凿，苍井太郎是主谋，贩卖人口，组织卖淫，这样的罪行难道不了了之。” 一股子愤怒直冲脑海，陈明信也站了起来：“石书记，各路媒体都盯着这件案子，我们要考虑影响啊，再说了，教员说我们推翻三座大山，从此站起来了，这样妥协，算是站起来了吗？” 对于二人的激烈反应，石聪好像早有预料，伸手下压示意二人淡定：“如何应付媒体，以及案情该如何审理，你们俩商量着办，我只要结果。这是命令，执行吧！” 草！从省厅里出来，高增金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忿忿不平道：“据我所知石书记不是轻易妥协的人，肯定是上面有人施加压力，石书记也顶不住，才会下达这样离谱而又窝囊的命令。” 陈明信深呼吸，想了一会，对高增金说道：“咱俩干生气没用，这样吧，我请方山县纪委书记蔡厚示来一趟省城，让他去周书记家里探探口风，然后咱们再决定怎么办。” “只能先这样了。” 陈明信给蔡厚示打过电话后，二人在省委大院不远处找了家餐馆，一边喝闷酒。一边等蔡厚示的消息。 喝了一瓶白的，又上了一筐啤的，等候傍晚时分，蔡厚示挠着头匆匆走进了小餐馆：“老陈，哦，高局长也在啊。老板来份炒面，多加点青菜，再来一瓶白酒。” 陈明信给蔡厚示倒了一杯高碎茗茶：“老蔡，周书记知道这事吗，他是什么态度！” 蔡厚示回答道：“别提了，周书记说我不务正业，纪检干部插手政法工作属于多管闲事，好一通训斥。哦，对了，老陈，周书记还让我转告你，石书记下达的命令你们不管能不能想通，必须严格执行。” “高局长我们不是不会操作，而是就这么放小日子逍遥法外？心里堵得难受。老蔡，你说句心里话，你心里憋不憋屈！” “老陈，高局长，你们也清楚，周书记和石书记都不是那种乱来的人，既然两位领导交待了，咱们就照着执行吧。我分析了一下，肯定是中间有什么重大利益交换，而且这种利益超过了惩罚苍井太郎。” “苍井集团投资额度不算太大，能有什么利益交换迫使省委让步呢？” 没有人回答，默默地喝酒，吃菜，燥热的风一直吹着小餐馆外面的街道。 第二天高增金和蔡厚示返回方山县，陈明信打算去一趟省纪委，一是想打听一下张卫国夫妇的审讯情况，啥时候判处死刑，家祭的时候可以告慰母亲；二是看能不能通过虞书记搞清楚鹿鸣湖色情案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来到省纪委，给虞书记的秘书打了个电话，然后坐在接待室里候着。大约过了几分钟，秘书带着陈明信走进办公室。 没想到苏元诚也在。 “小陈来了，这位是苏部长。苏部长，这是我刚跟您提到的方山县陈明信。” “苏部长好。”陈明信不得不恭敬打招呼。 “嗯！好。”苏元诚还是那副永远和善的样子，天知道脸皮里面多么虚伪和算计。 “小陈，今天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虞书记，我想问一下张卫国夫妇的审讯情况，还有就是鹿鸣湖色情案为什么突然被要求重新审理。如果违反保密规定，我收回刚才的问题。” “你深度参与了张卫国夫妇投毒案，当然可以告诉你审讯进度，中纪委已经查明挥发性毒药是吴翠芳配置，张卫国负责投放。目前案件已经转交检察院，相信很快就会转交法院审判量刑。 至于鹿鸣湖色情案……”说到这里，虞弘微微停顿，看了苏元诚一眼，然后迅速收回目光：“此案上级可能有其他考虑，你们按照省公安厅的指示重新审理即可。” 虞弘刚才的动作极快，但被陈明信看在眼里，难道此事之所以翻转，是苏元诚干的？对，肯定是他，否则别人不可能影响周书记的决策！ 苏元诚率先告辞离去。陈明信又聊了一会儿，借口回方山县，离开省纪委急匆匆追了出来。 陈明信东张西望的时候，一个三十多岁文质彬彬的男子走了过来：“你是方山的陈书记吧，苏部长在那边的面馆里等你，跟我来吧。” 将陈明信带进面馆，男子在外面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