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领主：我，天使与亡灵之主》 第437章 暴怒的洛希雅 “竟然还有第三形态！” 江言瞳孔微微一缩。 如果说第二形态的魔皇让他感觉到恐怖的同时，还能略微触摸到上限。 那么这第三形态的魔皇，已经完全超出他的想象。 数千个纪元凝聚的复仇执念，居然连对方的表皮都冲不破！ “得拼命了。” 江言深吸一口气，趁着对方还在解决“善恶有报”的力量，伸手一挥法杖。 “以光明圣主之名...” “虔诚的信徒们...” “随我捍卫圣光的荣耀...” “吾与尔等同在！” 职业技·神权之令发动。 霎时，无数位面的信徒发出虔诚的祈祷，源源不绝的能量顺着信仰通道而来。 当然，江言避开了那些正在战斗中的信徒，以免骤然抽取掉力量，造成防线崩溃。 三倍初始之力...五倍初始之力... 一直到十倍初始之力，信仰之力的传输才渐渐耗尽。 “来吧！” 前所未有的强大神力让江言恢复了些许信心，他伸手一划，道道法则之力跨界而来，汇聚成颗颗星辰悬浮上空。 其威煌煌，不可度量。 在晋升至高后的这些年内，他与洛希雅、撒旦等人交手过无数次。 这一招，也是他在一次次战斗中，融合所有法则后创造出来的最强攻击神术，每一颗星辰都代表着一项法则之力允许的极限威力。 “画星河...” 江言双指并拢遥遥向深渊魔皇划下：“群星...坠！”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两大真身也同步伸手向下一划。 霎时，天际的群星连成一线，星空颤动，仿若天罚降临。 每一颗的后方还跟随着两颗大小相同，泛着金芒与死气的星辰虚影。 那是真身的加持之力，变相加强了神术三倍的力量。 再加上主宰级神器“天灾”的十倍增幅。 这一击，已经代表着如今诸界最强的力量！ 而另一边，解决完“善恶有报”余波的深渊魔皇只来得及抬起双手挡在身前，第一颗法则星辰就已经砸落。 砰！砰！砰！ 一颗...十颗... 没有留给敌人任何喘息的余地，当第三十颗星辰砸落之时，匆忙凝聚的深渊魔气护罩应声而碎。 第四十颗...第五十颗... 恐怖的力量生生击中魔皇的本体，一连撞破二十层世界层，将它直接从70层防线击落回深渊夹层之中。 隐约可见一些灰色的毛发碎落在裂隙之间。 但就在即将把对方轰回深渊之时，在星辰砸击下不断后退的深渊魔皇蓦然止住了身形。 它向前踏出一步，身形暴涨万倍，右拳上无尽的深渊魔气凝聚猛然轰向还未落下的星辰。 “永寂！” 整个世界为之一暗，亿万光年内所有的光辉同时熄灭。 一道足以灭世的拳影自深渊夹层底端逆流而上，所过之处一切时空、法则尽皆寂灭，连闪耀的神术光辉都趋于黯淡。 唯一的光亮只剩对方那对充满杀意的猩红眼眸，牢牢锁定着江言的位置。 “可惜啊，如果这一式神术能将所有星辰的力量叠加，或许我也抵挡不住。但现在...请你永远的消失吧！” 寂灭天地的拳影彻底击碎神术的余波，形势瞬间逆转！ “果然不行吗...” 江言微微叹了口气。 对方所言“将所有星辰力量叠加”他当然知道，那等于是将威力再次叠加百倍。只是那难度太高了，就算是第三任帝君看后，断言想完善至少需要一个纪元。 留给他的时间太短了。 而且... 江言看着那双充满杀意的眼眸，心中有些疑惑。 对方似乎一直对他抱有极大的敌意。 从主神级的时候宁愿冒着深渊被封禁百年的代价也要降下化身来杀他，到后面远古尘封时空中也是毫不留情的出手。 到底是为什么？ “不过眼下似乎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江言回过神，静静看着那袭来的毁天灭地拳影，浑身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所压制，连闪避都有些困难。 但他并没有惊慌，这些年来，为了应对深渊，他做出了无数准备，留下了不少底牌。 只是轻声开口道： “洛希雅。” 时间仿佛在一瞬间静止。 九道极尽璀璨的金色剑光自身后的神国中斩出。 剑波所过之处，举世的寂灭昏暗仿佛都被切断，有了颜色。 世界仿佛被分成了两片。 一面光芒万丈，一面昏暗无声。 贯穿天地的剑光后发先至，在接触的刹那，九柄金色重剑融合为一体，凛冽的气息暴涨十倍，悍然斩向拳影。 轰！ 力量交汇处，一股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就要爆发。 但这时，无穷的法则虚影自天际浮现。 ——那是诸界的核心，浩瀚本源之海所在。 显然，这两尊无敌强者的全力一击，已经威胁到了整个诸界的存亡，若不加以限制，诸天万界都将在两者交手的对撞中毁灭。 诸界也坐不住了！ 无尽的法则之力倾落，构筑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光罩，将那片空间围住。 嘭嘭嘭！ 力量的余波冲荡在护罩上，激起无数凹凸不平的光影，却最终没有突破。 江言身前，光芒一闪，一道高挑绝美的身影出现。 她十二片洁白的羽翼展开，将江言护在中央，拦下了所有的能量风暴。 正是掌管战争与刑罚的大天使长，洛希雅。 她此刻散发着丝毫不弱于深渊魔皇的强大力量波动，恍若真正的战神。 蓄势！ 登神完成后获得的能力之一。 效果是可以保留一次叠加起来的状态。 在与深渊征战之前，江言曾和所有至高联手与其对战，将那一次状态叠加到难以想象的恐怖程度。 为的就是这一刻！ “嗯...？” 就连一向神情淡然，眼中只有击杀江言的深渊魔皇都投去诧异的目光。 “洛希雅，小心应对，以你的能力，只要拖下去，局势会越来越有利于我们。” “是，圣主...” 洛希雅点点头，正要回应，忽然一阵细微的破碎声自虚空响起。 却见她胸前一枚铭刻着“光明圣主江言亲赐”的勋章悄然碎裂，化作点点金色光影消散在空中。 显然，这单纯由圣光之力凝结的勋章，即使在重重神力保护下，也无法在这种层级的能量余波中幸存。 洛希雅的脸色骤然沉了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 又深吸一口气。 轻振羽翼留下数百片金色的羽毛将江言保护在其中。 做完这一切，她大脑中为数不多的理智终于彻底耗尽。 嘭！ 一把握住“无终战意”组成的金色重剑，左脚猛地踏破虚空，借助反震之力冲去。 “异端，死！” 第438章 想拥有，至高之上的力量吗 嘭嘭嘭！ 伴随着剧烈的音爆声，巨大的十二翼天使真身一连撞破二十层世界结界。 满脸怒容的洛希雅甚至等不及飞到对方身前，远远就奋力一甩，附着着强大至高意志的百万米金色重剑刺破虚空而去。 深渊魔皇眼神中有些错愕，但旋即也暴怒起来。 本来他就要把江言给击杀，完成任务了，全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家伙给打乱了！ 该死，你凭什么愤怒，该生气的是我才对！ 魔皇眼中寒光一闪，深渊魔气充斥双拳，猛然向着重剑一拳挥出。 铿！ 一阵金戈铁马的碰撞中，没有主人操控的金色重剑倒飞而回，却正好被飞驰赶来的洛希雅一把接住。 她羽翼一振，瞬间出现在“深渊魔皇”面前，双手紧握“无终战意”，愤然斩下！ “死！” 凛然的剑光仿佛要撕破天地，带着冰冷而纯粹的杀意。 “深渊魔皇”微微眯起眼，它知道对方的能力，当下也不做试探，直接全力出手，调动整个深渊夹层的魔气化作层层锋锐弧光。 “七重寂灭！” 两股毁天灭地的力量正面相撞，四面的空间顷刻被余波冲毁。 金色的剑光一连斩开六道弧光终于力量耗尽，余下一道击破剑影，带着无匹威势向十二翼天使斩去。 显然，光目前而言，进入第三阶段的“深渊魔皇”实力还要超出洛希雅一些。毕竟至高之上的加持不光是全属性的提升，还包括可以使用超出法则允许极限的力量，基础倍率远高于普通至高。 最佳做法应当是慢慢拖延，等量变能抵消质变后再全力动手。 不过此刻被愤怒所充斥的洛希雅显然管不了这些。 她完全放弃了防守，十二片羽翼挡下袭来的弧光，不顾那数千米的血痕，手中重剑一分为九，将中央的“深渊魔皇”团团围住。 伸手一划，冷冷道：“去！” 刹那间，九柄重剑从四面八方同时挥下千百道剑光，向中央的“深渊魔皇”斩去。 每一道剑光都足以媲美普通至高的全力一击。 轰！轰！轰！ 霎时，凛冽的剑气与能量风暴将“深渊魔皇”完全淹没，击打在对方那灰色的皮毛上发出金属撞击般的声响。 这是一种极其耗费神力的溢出形攻击方式，正常而言，坚持几分钟就足以 耗尽一名至高级强者的神力。 但对洛希雅而言，她每一秒都在变强，消耗的同时，神力总量和恢复速度也在快速上涨，一增一减，等于没有消耗。 不过洛希雅犹不解气，她周身的光芒越发璀璨，体内另一个神位之力升腾，让每一粒细胞都在疯狂吞噬壮大。 ——那是属于融合的力量神主神位的能力。 这种基础规则在低境界时或许威力远不如时空、元素等法则。 只有当达到至高甚至至高之上的境界后，才能真正发挥它的威力。 每一颗细胞此时都蕴含着一整座世界的力量。 这一招洛希雅很少使用，因为在战争意志叠加状态消失后，力量骤然的亏空，会使她虚弱很长一段时间。 但与之相对，提升同样惊人。 此刻，她的力量无限浩大，举手投足间，轻易撕碎一切法则，空间不足以承载她的力量而连环崩塌。 这是曾经“力量神主”也从未达到过的境界，是力量法则的最终奥义，基础规则的真正荣光！ 力破万法！ 她踏前一步来到魔皇身前，右手神力凝聚，瞬息之间挥出三拳。 浩瀚的力量如同天崩地裂，深渊魔气形成的护罩应声而碎。 嘣！ 又是左右拳齐出，羽翼拦住对方想阻拦的双手，硬生生轰击在对方那坚不可摧的银色皮毛上。 璀璨的圣光与极致的力量融合下，就算是“深渊魔皇”也被击打得连连后退，身体上出现了一个个拳头大小的凹陷。 “竟敢对圣主动手，还破坏我的圣光勋章，不可饶恕！” “去死！” 洛希雅怒喝一声，右手抬起蓄力，漫天的剑光收敛，化作纯粹的锋锐剑气附着在右拳表面，猛然向对方胸膛轰！ 与此同时，“深渊魔皇”眼中也露出愤怒的神色，它什么时候被这样压着打过！当下不再顾及防守，所有的力量凝聚于双手，用力抓住阻拦自己的翅膀，全力向外撕扯！ 嘭！呃！ 两人同时闷哼一声。 “深渊魔皇”的胸膛处被闪耀着圣光之力的拳劲洞穿，留下一个巨大的血洞。 而洛希雅半片羽翼先前在寂灭弧光的攻击下伤势还没有恢复，被魔皇全力一击硬生生扯了下来。 金色的血液顺着伤口不断滴落。 两败俱伤！ 但两人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反而越发疯狂起来。 洛希雅就像忘记了“无终战意”可以融合成盾牌，只顾着驱动剑气配合拳劲发起攻击。 而“深渊魔皇”也明白想要击杀江言，必须先杀掉眼前这个拦路虎，毫不退让的发起反击。 嘭！嘭！嘭！ 圣光与魔气纵横交错间，两人身上的伤痕不断增加。 虚空中下起了黑色与金色的血雨，整个深渊夹层彻底化为一片虚无，就算有深渊魔力的加持也无法抵抗两个堪比顶尖至高之上全力战斗的余波。 在第70层防线的江言远远观望着两人的战斗，心中焦急。 但此刻他们间对碰的力量已经远远超越了至高的极限，神权之令加持失效后，就算有堪比主宰级神器防御的龙甲护身也不敢轻易靠近。 更不敢随意出声打断洛希雅的战斗节奏。 毕竟到这种份上，任何一点迟疑或失误都是致命的。 “该死！为什么我无法突破到至高之上！明明我已经将轮回法则完善到极限了，到底还差了什么！” 江言心中愤懑。 看着忠诚的信徒在与敌人拼死战斗，而自己却连插手的资格都没有，这种感觉让他痛苦不已。 “江言。” 就在这时，一颗银色金属石从虚空滚落，一道熟悉的留影出现。 江言压下心中的愤懑，勉强笑道： “前辈，你怎么出来了。 留影默然不语，深邃的眼眸久久望向虚空深处，似是欣喜，似是解脱。 良久，才转头淡淡笑道： “也是时候了。” “江言，想拥有...至高之上的力量吗？” 第439章 最后的底牌 “至高之上？前辈你有办法让我突破？” 江言心中一喜，忍不住追问道。 他身具三大顶级神位，再加上同时融合了上百法则，只要能突破，有信心与“深渊魔皇”一战。 “我只剩了个留影罢了，让你突破可做不到，但短暂让你拥有至高之上的力量还是可以的。” 第三任帝君嘴角扬起一丝淡淡的笑意：“这也许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了。” “别这么说前辈，您已经帮我太多太多了。” 江言微微摇头，正色道：“需要我怎么做？” “很简单，杀了我。” “什么？！” 江言下意识瞪大了双眼，忍不住失声惊呼。 “不，这绝对不行！” 回过神后，江言连连摇头。 虽然他不知道临时拥有至高之上的力量和杀掉对方有什么关联，但如果是以牺牲对方为代价，那无论是从感情还是从理性上来说，都绝对不能接受。 “我必须死。” 留影表情没有任何波动，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若不死，那些隐藏在暗中的老鼠永远不敢出头，你也永远没有突破至高之上的机会。” “况且...” 留影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歉意：“这是我欠你的。” “可是...” 轰！ 就在江言犹豫间，下方一阵恐怖的能量波动爆发，一道金色的光影快速倒飞而回。 “洛希雅！” 江言立即挥手两道神力想接住对方，却连一毫秒都没有停顿，直接被撞碎。 当即脸色大变，毫不犹豫脱离羽毛的保护圈，身形一闪，出现在对方身后，“领主技·岂曰无衣”同步发动。 触碰到的刹那，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传来，身体如同被一颗高速坠落的星球撞击，就要散架了一般。 “圣主...” 一阵虚弱的呼喊中，怀中天使强行调转身形，残破的羽翼勉强将江言围起，随后便在巨大冲击力驱使下，一起狠狠撞击在诸界布下的屏障上。 嘭！ 恐怖的冲击力袭来，江言只感觉一瞬间意识都模糊了，就如同被强大的至高神术正面击中一般。 但他顾不上休整伤势，强行睁开双眼，却见眼前数片残破羽翼无力的垂下，满目都是金色的血液流淌。 手边握着一柄断裂的重剑，双眸紧闭，生死不知。 “洛希雅！” 江言挣扎着飞出羽翼的保护，匆忙挥动法杖一连将所有治疗类法术施展了一遍，这才小心的神念探去检查。 “呼，还好有主宰级龙甲的缓冲，虽然伤势很重，但好在先前处于圣战状态，深渊魔气无法腐蚀，没有生命危险。” 江言微微松了口气，正想继续释放几道持续恢复法术，却忽然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恐怖从背后袭来，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猛的一转身，向无尽底端的虚空看去。 无垠的黑暗中，一具灰色皮毛的人形躯体踏着虚无缓缓走来。 每走一步，它身上就会多一条充满着恶毒诅咒的伤口，同样气势也随之暴涨数分。 当靠近第九十层防线时，浑身已经布满了各种疮伤，就像随时会倒下一般，但气势却远远超越先前，甚至超出了江言认知的极限。 只是站在那，就让诸界以本源之力布下的防护圈剧烈颤抖不停。 它每走过一层，纯粹的黑暗就将整个世界层整个吞没。 第四形态？！ 江言倏然一惊，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家伙到底隐藏了多少实力。 难怪连提升到极限的洛希雅都被硬生生打破登神状态。 啪嗒...啪嗒... 明明没有任何声音，但对方每走一步，都仿佛踩踏在心上一样，带来巨大压力。 浑身都本能的战栗起来，那是绝对无法抵抗的力量。 “拼了！” 江言强行用神力刺激脑海保持清醒，高高举起“天灾”。 他打算一次性将所有保留的死亡本源全部使用，尝试能否拖延对方。 “湮...” “没有用的，最终形态的深渊魔皇，已经达到主宰境的极限了。在这方世界中，几乎不可能被杀死。” 还没等他出手，那块银色金属石自动漂浮到江言身旁，上方悬浮的留影淡淡道： “还在犹豫什么，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了我。” “前辈...” 江言神色复杂的看向留影，又看了眼不断接近的“深渊魔皇”以及重伤昏迷的洛希雅，眼中闪过一丝悲伤，终于下定决心道： “我该怎么做，前辈。” “本体在这颗金属石中留下了最后一丝精神烙印，毁灭它，你就等于杀了我。” 留影控制着金属石飞上前，神色悠然道： “死亡回响是我特意创造的神术，它里面有一道特殊的规则，当感应到我的存在时，你必定能获得我的响应。但作为代价，施展之后，构成这一式神术的法则也将彻底破碎。” “换句话说，你将在24小时内，拥有我全盛时期的所有力量。” “死亡回响？” 江言微微一愣，想起了这门曾立下不少功劳的神术。但在晋级至高后，他的实力已经超越了虫族主宰，就很少再使用了。 原来，这一门神术也是第三任帝君所亲自创造的。 “前辈...” 江言伸手握住那颗金属石，看着微笑示意的第三任帝君留影，眼中抑制不住泛红。 从神位的传承、神器天灾、各种珍贵知识的传授、轮回的构建、虫族和机械主宰... 对方几乎是一路从零帮助他晋级到了如今的至高极限，从未要求过任何回报。 “不用难过。” 留影难得露出温和的神色：“我并不会死亡，只是完成了我的任务，回归到另一片世界罢了。倒是你，以后的路，都需要你自己走了。” 说罢，他主动分出一丝微弱的精神力牵引着江言的右手微微握拢。 啪... 若有若无的碎裂声中，那道熟悉的留影悄然消散在虚空，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前辈...” 江言愣愣的伸出手，却什么也没有触摸到。只有冰冷的虚空乱流切割着指尖的表皮，带来阵阵刺痛的感觉。 而此刻，另一边的“深渊魔皇”已经来到了第70层防线的入口，无尽的黑暗吞噬了二十个世界层，它的力量已经积蓄到了极限。 恐怖的威压让江言被迫从悲伤中脱离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威势滔天的“深渊魔皇”，眼中的悲伤渐渐转化为实质的愤怒，大喝道： “我要你死！” “死亡...回响！” 第440章 祂 “以亡灵帝君之名，许尔等从永寂中归来！” 庞大的死灵之地虚影降临，苍茫的战歌在虚空奏响。 一名面带微笑的青年自虚无中走来。 与以往的召唤不同，他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就好像从没有陨落过一样。 他虚空遥遥一指，整片死灵之地顿时收束于指尖，全部灌入江言体内。 与此同时，浩荡的亡灵法则之力剧烈震动，竟直接脱离了诸界的掌控，从本源之地奔涌而出，环绕流淌，渐渐演化成一件充斥着无上威严的漆黑法袍，悄然披落。 至高极限...至高之上（主宰境）... 浩瀚的神威自江言身上升腾，无数隐约的法则锁链从虚空浮现。 “主宰境似乎是诸界允许的极限力量...” 一股明悟自他心中升起，但这时，体内一道神术的力量忽然自动运转。 周遭的一切法则变得混乱而无序。 一扇扇充斥着不同时空之力的门户悄然打开，无数气息各不相同，面容与第三任帝君相似的虚幻身影从中走出。 他们同样面带微笑遥遥伸手一指，化作纯粹的能量汇聚而来。 神术·三生！ 十万...百万...千万... 越来越多的虚影出现，无尽的融合下，终于引起了质变。 那些周遭的锁链被浩瀚无边的力量吞没，彻底粉碎。 随着一阵若有若无的破碎声，禁锢终于被打破！ 江言身上的威压猛然暴涨数百倍，跨过了主宰境的极限，达到了某种未知的境界。 吞噬了二十层世界层，携无尽深渊之力而来的“深渊魔皇”竟硬生生被这股威压逼迫的倒飞而回。 “这就是前辈全盛时期的力量吗...超越了至高之上的境界，似乎被称作...超脱境？” 江言细细感受着体内流淌不息的特殊力量。 与至高甚至至高之上截然不同，它超越了一切常规限制，不再拘泥于任何形式的力量。 变成了一种纯粹唯心的存在，想自己有多强，那就有多强。 当然，还是有极限的。 ——至少不能超过自身所能承载的上限。 江言略微感应了一下，以他三大神位和完整的亡灵法则加持下，最大可发挥十倍于主宰级极限的力量。 “诸界和深渊之主也是这个境界。” 借助第三任帝君的全部力量加持，他终于能清晰感应到诸天万界隐藏的一切，再无任何秘密。 江言目光透过无尽虚空，看到了两尊无上存在。 它们一尊背靠深渊，一尊掌控诸界。所能承载的力量上限却是要远远超过于他了。 “先解决掉眼前的麻烦。” 江言目光闪过一丝冷意，神念遥遥锁定“深渊魔皇”，伸手一指。 一道亡灵法则凝聚的黑芒瞬息而至。 在超脱境意志的加持下，即使最普通的攻击也能发挥出十倍主宰境极限的力量。 嘭！ 笼罩二十个世界层的深渊魔气瞬间被击穿，黑芒余势不减，向着目标疾驰而去。 “休想！” “深渊魔皇”怒喝一声，满身的伤口迸发出更多恶毒的气息，无穷深渊之力汇聚而来，双拳齐出，轰出一道毁天灭地的拳影。 但此时的江言已经强大到无法想象的地步。 亡灵法则凝聚的黑芒势如破竹，几乎毫无停顿撞碎浩大的拳影，将其挡在身前的双臂一同洞穿，冲入“深渊魔皇”的身体内，猛然炸开。 轰！ 剧烈的能量风暴中，它的半边腰腹直接被湮灭，黑色血液如同瀑布倾落。 不过幸而它所在位置距离真实深渊极近，艰难的张开巨口吞入一大股深渊魔气，这才将毁坏的身躯修复了些许。 “阁下， 我来帮你。” 从战斗开始后，除了布置了一个结界外毫无动静的诸界意志忽然活跃了起来。 本源之地浩浩荡荡的法则长河再次跨界而来，一对冰冷的眼眸自虚空缓缓张开。 两道七彩神光扫射而下，直直轰击在真实深渊与夹层的入口。 “呜...” 一阵凄厉尖锐的哀鸣响起，仿佛带着世间最大的怨毒。 原本不断喷涌而出的深渊魔气骤然衰减了大半，连带着“深渊魔皇”的气息都跌落了些许。 “该死的诸界，还有你，你们必须死，必须死...” “深渊魔皇”感受着力量的衰弱，眼中闪过疯狂的神色。它没有选择撤回真实深渊之中，反而向着江言冲去。 诸天万界各个入侵位面中，一缕缕深渊之力快速汇聚而来。 它浑身的力量剧烈涌动膨胀，随时可能爆发，显然是要拼命了。 但江言的神色丝毫没有变化，只是漠然的看着对方抽调各界的力量，伸手一掌拍下。 “这一击，是还你深渊夹层偷袭之恩。” “嘭”的一声中，“深渊魔皇”的左臂直接炸开。 “这一击，是还你远古时空中杀我数次之恩。” 又是指尖连点，“深渊魔皇”顿时倒飞而回，身上出现数个巨大血洞，积蓄的力量也随之散去。 “这一拳，是替洛希雅出气。” 江言身形一闪，出现在对方上空，身后亡灵真身高举遮天蔽日的右拳，猛然砸下。 嘭！ “深渊魔皇”半具身体直接被打爆，奄奄一息。 “最后这一击，是替前辈，以及诸天万界牺牲的英烈所还！” 江言伸手一挥，浩荡的星河在上空划过，无数星辰在其中沉浮。 这一招，他曾在之前用过，配合上此时超脱境的力量，每一颗星辰都能爆发出十倍主宰境极限的威力。 “死吧...群星坠！” 江言连同背后两座亿万丈真身同时一指，顿时300多颗星辰中有十分之一同时划破虚空坠落，锁定着目标而去。 甚至诸界也投去了目光，浩瀚的神威死死压制住对方，让其无法动弹。 可以预见，本就重伤的“深渊魔皇”若是被击中，绝对必死无疑。 但就在这时。 江言的感应中，无尽深渊最底端某处那镇压一切的气息忽然消失了。 “够了。” 悠长的叹息自虚无中响起。 一道虚幻的身影缓缓凝实。 祂仿佛一切终点与起源，仅仅一声轻叹，就让天际的星河与诸界凝聚的天罚之眼尽褪。 “你...怎么会！” 看着对方渐渐变得清晰，江言瞳孔剧烈收缩起来。 那模样，除了气质截然相反以及更加深邃的眼眸外，面容竟与他一模一样！ 第441章 三招 “主人...我还没有输...” 重伤的“深渊魔皇”眼中并没有露出任何喜色，反而充斥着悲伤和焦急。 它挣扎着爬起，拖着只剩一半的躯体向江言所在挪动，似乎还想发动攻击。 被亡灵法则侵蚀的伤口连深渊之力一时也无法祛除，在虚空留下一道混合着灰色毛发的血痕。 “够了，大灰。” “深渊之主”轻声打断，平淡的目光与魔皇带着不甘的眼眸对上，悠然吐出只有对方能听到的三个字： “我累了。” “主人...” “深渊魔皇”一愣。 良久，它眼中复杂的神色渐渐收敛，露出一抹释然。 低下头恭敬道：“遵从您的吩咐，主人。” “回去吧。” “深渊之主”抬手一挥，一道深渊魔气洒落，驱散了伤口附着的亡灵之力。 魔皇被轰碎的半边身体瞬间恢复如初。 它没有多做停留，向“深渊之主”行礼后，一步步向真实深渊的入口走去。 无论是江言还是诸界都没有阻拦。 或者说，前者此刻正处于心神激荡状态。 他死死盯着“深渊之主”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庞。 这不可能是巧合，他能隐约感觉到一种冥冥中的关联。 “怎么会这样...” 江言心中呢喃，一时有些无法接受。 他可是诸界联盟的领袖，一直以来都被灌输着消灭邪恶深渊的理念，结果现在告诉他，自己竟与深渊最大的boss有所关联？ 等等！ 江言忽然想到曾在第一次前往第三任帝君实验室时，对方所留下的一句话。 “只有诸界能对付深渊。” 这句话当时他并没有在意，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下面的几句上。 但现在想来。 诸界被毁灭了整整数千次，它哪里能对付深渊。 所以这句话正确的理解应该是“只有深渊能对付诸界”。 “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就说得通了...” “重生...” “进入诸界，出现bug手动模式...” 江言喃喃自语。 “是了，我早该想到的，除了深渊的手段，还有谁能瞒过诸界，甚至引发诸界系统的bug，这才是最重要的提示...” “不...不对...也许不是重生。” 江言蓦然第一次加载诸界传来的提示： “同步失败，时间链无法统一，系统自检中...” “时间链无法统一！以诸界的能力都做不到统一时间链，唯一的可能...三生。” 江言露出一抹苦笑。 “竟然还有前辈的参与...他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诸界。” 半晌，江言心底默念一声。 对方一点都没有惊讶，说明它似乎也是知情者。 “我在，阁下。”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您修炼轮回神术之后。” 迟疑片刻，诸界补充道：“数千纪元来，我尝试过无数次抵抗深渊的手段和研究。但哪怕只是有一点点成果，都会立刻被发觉并毁灭。” “唯有您直到神术大成，融合轮回法则，都没有被深渊所毁灭。我就知道，您一定与‘深渊之主’有所关联。” “是了...” 江言默默点头。 就连之前第三任帝君都被对方亲自出手击杀...当然，现在看来，个中缘由可能不止那么简单，不过也可见一斑。 “你究竟是谁，与我又有何关联？” 江言直接开口问道。 对方既然没有一上来就动手，说明还是可以沟通的。 “深渊之主”并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右手微微转动，一道无形的力量扫过，瞬间将困在江言神国内的上百名深渊至高挪移了出来。 “主人，您亲自来了！” 它们先是微微一愣，旋即纷纷面露喜色，跪拜一地。 “深渊之主”眼中闪过一丝疲倦，有些意兴阑珊的挥手道：“回去吧。” “是，主人！” 一众深渊至高没有任何迟疑，在它们看来，既然主人亲自出手了，那诸界的毁灭就已经注定了。 没有再多理会它们，“深渊之主”静静站在虚空中，脚下蔓延开一道道无形的波纹扩散向诸天万界。 一座座深渊通道以及大量魔物们纷纷被快速收束，传送回真实深渊之中。 江言看着这一幕，眼神闪过一丝惊骇。 对方竟然轻描淡写就破开他神国中轮回的本体，将那些深渊至高救出去。 这岂不是说...辛苦打造的轮回神术对对方根本构不成威胁？！ 另一边。 做完这一切的“深渊之主”，终于将目光投放到江言身上，淡淡开口道：“三招。” “什么？” 江言微微一愣。 “深渊之主”伸手虚空一划，背后张开一个深邃的通道，充斥着冰冷与疯狂的气息，显然联通着深渊世界。 “我就站在这里，你若能让我退回深渊之中，便许你们再苟活一个纪元。若是做不到，就毁灭吧。” 淡漠的声音在虚空回荡，仿佛在诉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此言当真！” 还不待江言说话，被击碎投影后一直躲起来沉默不言的诸界忽然再次凝聚化身抢着开口道。 对方距离他所划的通道只有一步的距离，虽然没信心打赢对方，但若是对方站着不动，只是击退一步的话，还是不难的。 “深渊之主”微微抬眼，看向虚空中诸界凝聚的法则化身，眼中看不出喜怒，只是轻声道：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在我面前插嘴。” 说着，无尽的深渊虚影出现在脚下，祂伸出右手，虚空遥遥一指。 诸界凝聚的法则化身连反应都来不及就瞬间爆开，其背后的空间更是在恐怖的深渊之力下以无法想象的速度一层层退开，直达法则奔涌的核心之地，将其中一条较为弱小的边缘法则直接轰碎了一半。 轰！ 霎时，整个万界同时震动起来，空间中不断出现零星的裂缝，散发出些许腐朽破败的意味，无数世界和星球发生了偏移，撞击在一起走向毁灭。 要知道，核心之地的法则是构成诸天万界的基础，哪怕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条，也足以造成巨大动荡。 江言心中猛然一缩，这是什么实力...只是随手一指，竟然就打破亿万层空间，直抵诸界的核心，还重创了一道本源法则！ 怎么会这么强！ 第442章 手段尽出 “圣主！” 另一边，脱离战斗后，圣光、亡灵以及其他神系的各个神祇纷纷从神国以及战场中赶来。 他们一眼就看到了与江言对峙的“深渊之主”，脸上不由露出震惊之色。 “这是...啊！” 但还不等他们反应，如同看到了什么大恐怖一般，纷纷捂住眼睛跪在地上惨叫了起来。 嗯！ 江言一惊，刚准备动手，却发现一众天使和亡灵界真神都完好无损，只有那些其他神系的神灵遭到重创，连气息都衰弱了不少。 当即放心了大半，侧身吩咐道：“艾拉蒂娅，治疗一下。” “是，圣主。” 六翼治愈天使吟唱着治疗法术，淡蓝色的双眸悄然在“深渊之主”的脸上扫过，心中闪过一丝讶异。 竟然和圣主长得那么相似，虽然远远比不上圣主本人气质高贵和英俊，但也十分难得了。 更奇怪的是，自己竟然升不起恼怒的心思。 正常而言，像这种刻意模仿圣主的人，会激起她们本能的厌恶，甚至直接抓入圣狱之中。 而现在，她发现无论是自己还是几位冕下都没有恼怒的神色。 ——天使可不会因为实力问题而退缩或隐忍。 “你们先退下。” 江言神念锁定着远方的“深渊之主”，不动声色下令。 虽然这一次对方没有攻击天使和亡灵两大神系，但对面可是“深渊之主”，谁能保证他会讲规矩。 “圣主...” “这是命令。” “是，圣主。” 众人眼中浮现一抹忧虑，虽然是第一次见到对方，但那令每一个细胞都战栗恐惧的气息，毫无疑问，就是传说中的“深渊之主”。 看着众人走远，江言深吸一口气，暂时压下心中疑惑。 眼下最重要的是趁着第三任帝君的力量还在，完成条件。只是让对方后退一步的话，未必做不到。 “三招，还作数吗？” 江言遥遥开口问道。 “当然。” “深渊之主”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脚下无底深渊虚影消散，负手而立：“来吧，让我看看你能发挥维兰迪尔的几分实力。” “果然与前辈相识...这么说来，‘深渊之主’的身份很可能是...” 江言心中有了大概猜测，不过却并没有询问，只是凝聚神力伸手一划，同时传音向后方吩咐了一声。 一名十二翼大天使长神色一动，一举手中的救赎之锤，唤来1008颗闪耀的星辰。 至高神术·炽天星耀！ 所有的星辰同时照耀在江言身上。 如今暂时拥有“超脱境”之力的他，已经可以轻易承载全部的星辰加持。 “你获得了状态‘不灭之躯’加持，肉身强度提升百分之二十。” “你获得了状态‘力大无穷’加持，力量提升百分之二十...” “你获得...” “同时获得一百颗星辰加持，所有效果提升百分之十...” “同时获得1008颗星辰加持，所有效果提升百分之二百。” “不愧是最擅长辅助能力的大天使长。” 江言感受着身上数之不尽的加持，略微振奋了些许。 他发现自己能发挥的力量从“十倍主宰极限”提升到了“十五倍主宰极限”。 而且... 江言看了眼静静伫立的“深渊之主”，祂丝毫没有因为斐列尔的插手而恼怒，反而望着天际的星河似乎有些愣愣出神。 “果然是他...” 江言心中不由放松了些许，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但作为曾经的... “如果你三招之内无法逼退我，包括你和圣光神系在内，所有人都会毁灭。” 仿佛看出了江言心中所想，“深渊之主”忽然开口道。 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味道。 是啊...对方现在可是“深渊之主”，自己在想什么！ 以为对方是好好先生吗！ 江言心中一凛，不敢再有所侥幸，全力驱动体内的力量。 天际又一条星河缓缓浮现，上百颗星辰在其中沉浮。 这是他所创造的最强神术，虽然之前两次都无功而返，但如今他也变得更加强大，未必没有机会。 “小心了，群星...坠！” 江言大喝一声，手握天灾遥遥挥向对方，背后两大真身也同步一指。 霎时，上百颗星辰连带背后的虚影总计315颗排成一线，带着倾天之势，同时砸落！ 嗖嗖嗖！ 但那划破虚空的星辰在靠近对方万里内时，忽然全部停了下来，似乎有一面看不见的气墙在阻拦着它们，无法挺进分毫。 “深渊之主”伸手一握，瞬间上百颗星辰收束为一颗颗微小的棋子，落到手中。 “有趣，只是威力太低了。” 祂把玩了片刻，随手捏碎往背后的深渊通道中一丢，淡淡道：“还有两招。” “果然还是不行吗...” 虽然早有预料，但被对方如此轻描淡写的破解，还是让江言受到了些打击。 “圣主，那些强大的神术都是经过无数纪元构思和完善的，您只修炼了百年，所用时间连他们亿万分之一都没有，某种意义上来说，应该是赢了才对！” 江言微微一顿，回头却看到是安娜忍不住传音安慰，清冷的小脸上还带着一丝愤愤不平的表情。 “说的也是...” 江言深吸一口气，振奋起精神，浑身气质一变，周身的时空开始扭曲无序。 既然自己的不行，那就试试前辈的绝学。 一扇扇时空之门再度打开，无数个看不清容貌的身影从中走出。 他们有的弱小如普通人，有的实力却丝毫不弱于现在的他。 “还请诸位助我一臂之力。” 江言拱手一礼。 “这是自然。” 周围的虚幻身影各自点头，浩瀚的气息自他们手中凝聚。 每个人都施展出自己最强大的神术。 江言本身则继续梅开四度。 没办法，他虽然掌握了不少神术，但单论威力，他所自创的这门融合了所有法则的神术还是更胜一筹。 “三生么...若是维兰迪尔亲自使用，或许能击伤我，你还是差太多了。” “深渊之主”淡淡扫了一眼，如同先前般伸手一指。 万千虚影瞬间破碎，所有的时空之门应声消失。 “你！你不遵守规则，不是说只要击退你就行吗，你居然主动出手！” 江言有些恼怒道。 他和那些不同时间线上的自己还在蓄力，对方竟然偷袭！ “我何时说过自己不能出手了。” “深渊之主”似乎失去了耐心，淡淡道：“如果你只有这些能力的话，那就毁灭吧。” “或许，你心里还带着些侥幸？” 说着他再次伸手一点，无数层空间推开，一直到一座熟悉的大世界。 圣界。 “住手！” 江言脸色骤变，妙琳还在那里呢！ 他一个闪身挡到大世界之前，迅速切换上某个称号：“听我说，还有一招呢，你一定接不下来。你堂堂深渊之主不会是怕了吧，想通过这样来分散我的心神...” “称号技·你与我有缘”发动。 “深渊之主”下意识做出倾听状，但只是瞬间，就从术法的效果中清醒过来。不过指尖那道攻击却因为缺少了力量维续而缓缓消散。 “有意思的能力...原来如此，来自某尘封的顶级神话中的力量。” 祂眼中闪过一丝释然，收敛起力量，缓缓点头道：“也罢，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江言见状心中却丝毫没有放松。 刚刚若非这一称号技起了效果，妙琳...还有圣灵城的那些伙伴们就都死了 ！ 该死，怎么才能将他打回深渊！ 江言快速回忆着自己以及第三任帝君所具备的能力。 “不行...都没有用...” “前辈的能力中倒是有些可以尝试的，但那需要足够的死亡本源，至少上百个纪元的全部生命才够...该死！” “怎么办...怎么办！以对方的实力，我就算自爆也未必能成功...” 江言神色越来越紧张，面容都变得有些扭曲。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一道声音悄然在他脑海响起。 “阁下，有一招或许能击退甚至击败祂，只是代价很大。” “是什么？！问什么不早说！” 江言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追问道。 “补全轮回。” 第443章 我身化轮回 “补全轮回？” 江言微微皱眉：“融合远古亡灵界碎片后，不是已经大成了吗？” “并非如此，阁下。” 诸界的声音在脑海响起： “如今的轮回虽然构造已经完善，但它被限制于您的神国，无法完全与天地法则融合，发挥出最强力量。” 江言沉默了下来。 他明白诸界的意思，或者说，其实在寻求至高之上的道路一直无果后，就隐隐有这样预感。 轮回本体在他的神国之中，这使得本源之地的轮回法则，某种意义上独立于其他法则而存在。 想要达到足以对抗“深渊之主”的程度，必须将其他所有法则的力量都临时转化给轮回法则。 但问题就在这，他只有至高境界，他的神国不足以承载如此庞大的法则之力。 “没有其他办法吗？比如将力量转化给其他法则？” 良久，江言淡淡问道。 “阁下，只有轮回法则可以转化深渊魔气。” 诸界的声音也显得有些沉闷：“这是唯一的机会，我们别无选择。” “那...就这样吧。” 江言双手不自觉的握紧，他神念缓缓扫过后方神情紧张的天使与亡灵军团，扫过诸天万界各个位面中经历了一场绝望战斗后瘫坐在地的亿万信徒，扫过圣灵城中不眠不休数年一直在清除后方隐患，面露倦色和担忧的妻子... 最后目光驻留于深渊通道前那几乎不可战胜，难以揣度的恐怖存在。 “需要我怎么做。” “这是方法，阁下。” 一道信息流入脑海。 江言快速看了一遍，可以总结为八个字“分解神国，补全轮回”。 换言之，完成这一切后，他几乎必死无疑。 “这就是我要还的果吗...也罢。” 事到如今，江言反而振奋了起来。 “诸界。” “我在，阁下。” “这大概是我们最后一次并肩作战了。” 诸界陷入短暂的沉默，片刻后，才迟疑道：“我会全力配合您，阁下。” “好！” 江言大笑一声，背后浩瀚的世界缓缓张开。 他将神国中所有的生命，包括那些在地狱中受刑完成的魂灵全部转移了出去，解除了所有防御，深吸一口气： “开始吧，诸界。” “小心了，阁下。” 霎时，天穹之上空间层层退开，浩瀚无尽的诸界本源之地真身降临。 圣光、亡灵、空间、元素... 所有的法则随着中央那道混沌色的轮回法则倾落而下，灌入神国之中。 原本在一系列珍稀宝物融合下稳固无比的神国空间开始剧烈震颤。 那力量太过强大了，就连“虫族主宰”全力以赴都来不及吞噬。 轮回池很快就溢满渗出，化为两股浩瀚的汪洋向天堂与地狱流淌。 上方，圣骑士七圣柱在无尽的法则汪洋冲击下，渐渐出现裂纹，碎落成一枚枚晶莹的碎片溶解在其中，一齐向巍峨的圣山涌去。 下方，一层层地狱被淹没，空间如同脱落的墙纸，渐渐塌陷。 “圣主/帝君！” 与此同时，后方的安娜、洛希雅、撒旦等人同时神色剧变。 作为一众轮回神位的拥有者，他们第一时间感受到了轮回的变化以及江言生命力量的衰弱，慌忙冲了上去。 但很快，一道看不见的柔软屏障将他们弹了回去。 “圣主，您怎么了，快停下啊！” “圣主，快回来！” 一众平时冷静的天使们此刻露出无比惊慌的表情，她们一边呼喊着，一边小心推动触摸着屏障，又不敢用神力打破屏障，怕影响到江言。 “冕下快想想办法啊，圣主的神国要碎了，生命气息在不断跌落啊！” 芙罗雅鼓着微圆的脸蛋似乎要哭出来了，这一刻，她似乎都忘记了天使的礼仪，连连拉着一旁的缇娜丝催促道。 “在...丝毫不影响...圣主的前提下，屏障开启！” “在...” 安娜翻开圣典，一遍一遍发动着“言出法随”的能力，只是声音都有些颤抖。 但没有效。 这可是江言以“超脱境”力量布下的屏障。 “以我所有生命力为...” “命运之轮，碎...” “停下，伊菲娜、缇娜丝，这是命令，安娜，你们也是。” 江言的身影悄然出现在屏障之后，苍白的脸上流露着些许无奈与感动。 “圣主，您快停下，神国破碎，您也会陨落的！” “听我说。” 江言目光扫过她们像凡人一样惊慌失措的眼眸，声音忽然变得轻柔起来： “安娜，在我最弱小的时候，是你在我身前挡下了巨龙的威严。” “洛希雅，在龙崖前，是你拦下了虚无之念的必杀一击。” “缇娜丝、撒旦，在虫族世界中，也是你们拼着自爆神器都要拦下虫族主宰的杀意...” “是你们毫无保留的支持，才让我一步步走上诸界之巅。” “但其实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用。有时候我在想，倘若换一个人在我的位置，在你们的支持下，同样能走到这一步，同样能成为威压诸天的圣主，成为令众生畏惧的帝君。” “所以...我很高兴。” 江言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起来： “这一次，终于轮到我来保护你们了。” “就让我...当一次名副其实的圣主，好吗？” 说罢，他不顾背后传来的声声呼喊，转身一步步向“深渊之主”方向走去，眼神变得坚定而漠然： “我不知道你与我有何联系，但我既为诸界之主，为众生所信奉，你若想毁灭这里，绝无可能！” “这第三招。” 江言气势越发缥缈宏大，他紧盯着“深渊之主”一字一句说道： “我身化轮回！” 第444章 永堕深渊 轰！ 霎时间，巍峨的圣山倒塌，天际的法则星辰坠落，九重地狱淹没于无尽的法则之中，整个神国彻底裂解，融于天地之间。 江言的身躯也如同光影点点飘散，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在不断升腾，彻底融合于法则之中，并且随着诸界将其余法则的力量全部转化为轮回法则，他的意识也越来越强大，也越来越模糊。 “这就是前辈所说的合道吗...也许我可以...” 江言强行聚拢着法则的力量，蔓延向诸天万界每一个角落。 此时，某一普通位面。 遍地残破的肢体与干涸的暗红色血污，筋疲力尽的战士们一边流淌着泪水，一边咬牙坚持着寻找拼凑同伴的尸体。 “队...队长，听说胜利后，圣光教会会逐一复活战死的英雄，是真的吗？”一名浑身是伤的少年眼神希冀的问道。 “当然，这是伟大圣主亲口下的神谕。”一名年纪稍长的战士撑在一柄大剑上，回答道。 “可是...”少年脸上闪过一丝紧张的神色：“我弟弟他，他一个怪物都没有杀掉，也能算英雄，也能被复活吗...” “哈哈哈...”队长大笑起来：“他当然是英雄，能站在战场上，能为国家而战，能为和平而战，能为守护而战，怎么不能算英雄！” “那...这是...！” 少年这才放下心来，正想继续说些什么，忽然瞪大了双眼。 他看到战场上陨落战士们的尸体上伤痕和血污在快速消失，生命的气息重新回到他们体内，一个个神色茫然的站了起来。 牺牲的战士全部复活了！ “光明圣主从不对英雄食言。”一声若有若无的温和声音在众人耳边轻轻掠过。 顿时众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纷纷跪拜一地，露出激动而虔诚的表情，齐声欢呼： “我们胜利了！” “赞美伟大的光明圣主...” “赞美伟大的光明圣主...” 轮回法则的力量继续蔓延，掠过各个大大小小的位面。 在变得强盛无比的轮回法则作用下，所有牺牲的人都再次复活，就连被战争牵连的无辜动植物也不例外。 胜利和重生的喜悦充斥着每个人的脸上，他们欢呼，歌颂，信仰越发的虔诚。 只是，如今江言却已经接收不到这些信仰了。 光明圣主、亡灵帝君以及轮回之主三大神位都已经随着他融合入法则，一同分解。 但江言却顾不上这些，随着轮回的力量越来越庞大，他的意识已经越来越模糊。 强行操控着法则飘向诸界的中心——圣界。 圣灵城的大殿内。 当江言的意识出现的刹那，殿中一双明媚的眼眸如同有感应一般同时抬起。 “是你回来了吗，夫君！” 李妙琳一下站起身，向虚空飞去。 “为什么我感应中你的气息越来越模糊了...” 女子喃喃自语，竭尽一切寻找着熟悉的气息。 她如今也是至高境，当然能感应到江言气息的衰落。 “我听到万界都在欢呼，一定是你获胜回来了对吗？” “一定是这样的...” 她全力向上追赶着，晶莹的泪水顺着绝美的脸庞不住滑落。 虚空中，江言无声的低下头。 那道迎着他奔跑的身影渐渐与记忆中的重合。 “都成至高了，还是那么爱哭鼻子呀，可惜啊...” “对不起...” 江言的意识再也无法控制住强大到极点的轮回之力。 此时，诸界其他法则除了维持世界基本运转的能力以外，已经全部转化为轮回法则之力。 不，不止如此，还有数千个纪元来，所积蓄留存的所有力量，此刻也毫无保留投入了其中。 整个诸天万界仿佛化作了一片巨大的轮回虚影，带着镇压一切的力量向最终战场前的“深渊之主”倾覆而下。 这是倾尽整个诸界力量，是诸天之主以粉碎神国，祭献三大神位发动的绝命一击。 奔涌的深渊魔气在接触到的瞬间，几乎立刻被转化为轮回的力量。 那冥冥之中连通万界的深渊通道全部被磨灭。 这是专门针对深渊所创造的法则！ 即使是背负整个深渊力量的“深渊之主”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一丝凝重。 祂脚下一顿，无尽深渊的投影浮现，亿万重深渊之力加持于一身，右拳猛然轰出。 亿万米的拳影对上整个诸天万界的镇压，显得如此渺小而微不足道。 但令人震惊的是，那道拳影竟硬生生抵住了整个世界的倾落，陷入僵持。 不过毕竟规则下，祂不能躲，不能避开，而且轮回之力切断了深渊与诸天万界的联系。 仅仅靠背后一座临时通道提供能量，面对整个诸天万界的压制还是太勉强了。 轮回法则的力量一步步推进，并且速度越来越快。 拳影终于支撑到极限，轰然碎裂。 裹挟着整个诸天万界力量的轮回虚影以镇压一切之势狠狠撞破“深渊之主”布下的护身壁障，直接将其推入身后的深渊通道之中。 而与此同时，这一股力量并没有返回。 虚空中诸界的化身再次出现，一对冰冷淡漠的眼眸张开。 “永镇深渊。” 诸界边缘区域，亿万世界直接粉碎，化为纯粹的能量转化为眼眸中两道圣光投射而下。 这股力量比之先前与“深渊之主”交手时何止强了百倍！ 浩瀚的轮回之力在诸界的意志下覆盖向真实深渊的入口。 化为一个个玄奥的符文将入口一点点填满。 “不，圣主！” 随着轮回法则的沉入深渊，江言布下的屏障之力自然也随之消散。 天堂与亡灵的众神们挣扎着冲上前，打出一道道攻击，试图阻止这一切，却被上方的天罚之眼一道神光击飞出去。 不...有一人并没有被击飞出去。 那是一名六翼天使，她雪白的脖颈上，一颗墨玉色的星石闪烁着熠熠的光辉，挡下了诸界意志的一击。 “这是...圣主让我贴身收好的石头。” 安娜丽雅微微一愣，但旋即顾不上想太多，看向下方即将彻底封闭起来的深渊入口，毫不犹豫冲了进去。 “圣主，等我！” “安娜，不要，会死的！” 洛希雅、缇娜丝等人看到这一幕，来不及质问诸界，纷纷大喊道。 但已经晚了。 这可是真实深渊之中，诸天万界最可怕的地方。 汹涌的深渊魔气瞬间冲垮了护身圣光，侵蚀向她的本体。 剧烈的痛苦让安娜面容都变得扭曲，天使真身也变得千疮百孔。 但就在深渊魔潮将其彻底淹没之时，那颗星石忽然再次爆发出璀璨的光彩。 在这股光华的照耀下，原本疯狂的深渊魔气竟奇异的变得平缓，与安娜体内的圣光之力渐渐相融。 “帝君！是帝君的手段！” 撒旦忽然惊喜的大叫起来，他当初也是被深渊之力侵蚀近乎死亡，最后在帝君的帮助下反而融合了深渊之力变得更强。 闻言，原本都不忍再看的一众天使们带着希冀的眼神望去。 “啊！” 却见无边的魔潮中央，安娜丽雅背后六片洁白的羽翼渐渐变成黑色，一头金色长发也变得灰白。 原本闪烁着熠熠神光的眼眸此刻如同熔化后凝固的黄金，泛着点点深邃的漆黑，散发着冰冷而疯狂的意味。 再无一丝天堂神术天使的模样，就如同堕入深渊的魔女。 她丝毫没有在意自身的变化，反而露出欣喜的神情——这下这些深渊魔气不会再阻拦自己了。 “圣主，等我！” 她头也不回向从未有人抵达的无尽深渊冲去。 而此刻，轮回之力演化的最后一枚符文终于完全覆盖了整个深渊的入口。 彻底封闭。 第445章 死神！死神！ 看着深渊的入口彻底封闭，一众圣光与亡灵真神脸色纷纷沉了下来。 作为天堂首席执政官，缇娜丝抬头代表着众人语气冰冷质问道： “诸界，这是什么意思？” 脾气暴躁一点的，如洛希雅，手已经按在了断剑上，似乎随时可能暴起动手。 “如你所见，深渊被彻底封印，最大的不安定因素被抹除，从此诸天万界将不会再受到任何威胁。” 一具虚幻的化身从虚无中显化，神情淡漠。 “这是众生之幸，是世界延续的唯一途径。牺牲江言一人，换来永久的和平...” “住口，你竟敢背叛圣主！” 众人脸色彻底冷了下来，剧烈的神力波动涌现，一道道神术进入蓄力状态。 “背叛？不，我被毁灭过无数次，我的意志中被仇恨、痛苦、复仇所充斥，从始至终，镇压毁灭深渊就是我唯一的目的。” 诸界化身的眼眸中浮现一抹人性化的疯狂：“我看到了他们身上的因果链，深渊之主无法伤害江言，有他作为轮回的真正本体，深渊将永远无法击破封印，而它们的力量会被轮回法则持续转化，回馈到诸界，让诸界再次繁荣！” 铮！ 一道璀璨的金色剑气自断剑上斩出，却是洛希雅再也按捺不住，不顾重伤的身躯，冲了上去。 其余人也神色冰冷，各自展开攻击。 “离开了圣主的世界，没有任何存在的必要。圣灵城所属听令，先杀叛徒，随后杀入深渊，迎回圣主！” “诛杀叛徒，迎回圣主！” “诛杀叛徒，迎回圣主！” 天使军团、圣骑士军团、圣光混合军团纷纷响应，结阵而来。 他们脸上充斥着愤怒的神色。拼死抵抗深渊，鏖战至今，结果居然换来背刺。 诸界化身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似乎早有预料，对着虚空淡淡道：“该你出手了。” “住手！” 话音刚落，一阵柔和而悲悯的女声在耳畔响起。 天堂众神神情巨震，下意识停了下来，眼中纷纷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气息...圣...圣主？！您没陨落？” 由于岁月史书的效果，天堂众神并不清楚真相。 毕竟只有江言一个人修炼了三生不受影响，他也不能空口无凭就宣传上任圣主是个坏人。 而亡灵众神却没有停顿，以撒旦、阿努比斯、伊比利斯三名至高为首，汇聚成滔滔死气长河奔涌而去。 “真是令人厌恶的气息，滚开！” 一道气质高贵的绝美身影在众神前方浮现，她轻轻一挥手，一道带着无尽威严的浩瀚神光扫过，亡灵众神瞬间被其中蕴含的强大意志击飞。 若非三名至高挡下了绝大部分冲击，只这一下，恐怕就会有不少真神陨落。 这是...至高之上的力量！ 而且是全盛状态，没有受伤的至高之上。 ——正是消失许久的洛维丝。 她看向亡灵们的眼神中带着些许愠怒。 先前为了修炼三生，她差点被不同世界的自己联手给斩杀了，尤其是其中某个世界。 他们居然能强行干扰自己进入三生修炼状态，若非诸界出手，强行抹除了她脑中关于三生的修炼方法，恐怕都要直接陨落了！ “该死的维兰迪尔！” 洛维丝忍不住心中暗骂一声，迁怒的看向一众亡灵，就想再次出手。 “等一下圣主。” 缇娜丝、伊菲娜几人飞向前，急忙阻拦道：“圣主，亡灵界现在是我们一起战斗的伙伴...” “放肆！” 洛维丝冷喝一声，挥手将两人击飞出去： “我是怎么教导你们的，竟然和低劣的亡灵生物同流合污！天使军团听令，净化这些亡灵生物。” “这...圣主...” 几名大天使长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上任圣主脸色骤变，脸上浮现挣扎的神情。 这种反应，原本对信仰盲目的天使而言根本不可能出现。 但现在，偏偏出现了两任圣光之主的命令冲突。 虽然洛维丝出现的有些突兀和离奇，但这熟悉的气息是做不得假的。 “圣主，恕属下难以从命，请您责罚。” 良久，洛希雅狠狠一咬牙，丢下武器，请罪道。 虽然记忆里，与这任圣主相处的时间要远远长于江言，但不知为何，潜意识让她完全偏向后者。 “请圣主责罚。”其余天使也行礼请罪。 “好好好！” 洛维丝气极反笑：“这才多久，你们竟敢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果然是...” “洛维丝，不要浪费时间，这些圣光亡灵系神灵还有各个世界信仰江言的信徒都必须消灭。” 诸界化身冷冷打断：“虽然概率极低，但现在各界对江言的信仰太庞大狂热了，说不定他就能借此脱离，必须杜绝一切可能。” “不，我有一个更好的计划，不过你得帮我。” 洛维丝露出一丝贪婪的神色：“你不就是担心这庞大的信仰容易出现意外吗，很简单，把它转嫁到我身上不就行了。” 说着她张开双手，一本演化着无穷虚影的书册出现在手中。 赫然是之前江言交给诸界处理的创世书！ “我会借你一部分能量。” 诸界化身缓缓点头。 这确实是个好方法，毕竟一下子陨落太多强大生命，对它的实力也有很大影响。 虽然便宜了洛维丝...但一个窃取了那么多好处都只是勉强突破至高之上的家伙，相比维兰迪尔和初代圣主而言，毫无威胁，要好掌控的多。 “主人，好庞大的信仰之力，噢，那是无穷的财富，那是我们的，是我们的！” 创世书发出难以自抑的欢呼。 “是啊，马上就是我们的了。” 洛维丝脸上也露出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笑容。 她翻开创世书，手中出现一支金色的笔，一字一句写道： “诸界，第5000纪元。江言率领亡灵军团背弃诸界，投靠深渊。关键时刻，原圣光之主洛维丝感应信徒呼唤降临，以无上实力击退深渊之主，并将叛徒江言炼化永镇深渊以示惩戒，为诸界众生带来永久的和...” 就在她即将写上最后一个字时，虚空中无人注意的一堆残破骸骨在虚空乱流吹动下悄然汇聚到了她的身后。 一具身披黑色斗篷的骷髅瞬间完成重组。 他高高举起森寒的镰刃，无穷的死亡之力凝聚于一点，猛然向书写中的创世书斩下！ 死神来了！ 第446章 恢复记忆 没有任何存在能挡住一名至高毫无征兆的贴身偷袭。 甚至连诸界化身都没来得及反应，森寒的镰刃就生生扎入书页之中。 “吱—！” 创世书仿若活物般发出凄厉的尖嚎。 无数如同气泡般的光影挣扎着升起，可以清晰看到其中演化着一个个惊人的谎言。 嘭！嘭！嘭！ 它们在镰刃的锋锐气息下接连爆裂。 被贯穿的数十张书页同时燃起黑色的火焰。 “是你这只该死的老鼠，你竟敢...你竟敢...！” 洛维丝这才反应过来，看着手中烧毁了十分之一的创世书露出心疼又愤怒的神情，全力一掌拍了过去。 不过死神战斗经验何等丰富，在得手的刹那，便直接弃镰刃暴退，回到了圣灵城阵营之中。 而被遗留下来的镰刃还未等攻击临身，就自己断成数截，钻入虚空乱流消失不见。 “能杀掉我老人家的还没有出生呢！” 死神得意的一笑，伸手一抓，断裂的镰刃在手中重组。 他们几名亡灵至高，都从帝君那得到过造化。 撒旦融合了深渊魔力。 阿努比斯永恒之葬的棺木中封印着某种可怕的力量。 伊比利斯体内共生着强大的镇渊之兽。 而他死神，作为亡灵界最古老的神祇，跟随帝君的时间最久，最得信任，得到的好处以及对各种秘密的了解也最深。 这一次的任务就是帝君留影单独嘱托给他，以防万一。 他才会在形势不对的情况下立刻进入装死状态，寻求机会。 “按照帝君推测，想要破解这门神术，必须抓住其施法的刹那，才能斩断神术。如果猜测没错的话...” 死神喃喃两声，看向一旁的众神。 此时他们全都进入了神情恍惚状态，脸上浮现一丝痛苦的神色。 一缕缕无形的黑雾从他们身上不断蒸发，只感觉脑海中一些模糊的记忆正在变得清晰，认知正在纠正。 “吾欲效仿先贤，亲自前往万界的最底端，以惶惶圣光照亮阴霾。即使千年、亿年、无尽纪元，直至彻底净化为止。” “我要复活她们...” “那什么时候您才会回来？” “当诸界现世之时，乘巨龙...” “...” 一幕幕记忆在脑海中翻涌，只是那站在众神之巅，站在万丈光芒中的身影，渐渐从一名气势威严的女子变成了一名温和如同春风的男子。 他的面容渐渐与江言重合。 “我想起来了...圣主...” “我也想起来了...原来，一直以来，都只有一个圣主...” “是圣主一直在保护着世界，保护着我们...” “...” 从大天使长到每一名二翼天使，她们的眼神越来越明亮，也越来越坚定虔诚。 如果江言还在诸界之中，此刻恐怕会惊讶的发现，这些天使的信仰竟然突破了盲目的临界点，达到了无数纪元都从未有过的全新境界。 “该死！该死！该死！那只该死的老鼠！” 另一边，洛维丝气得暴跳如雷。 那点损伤对创世书来说只要有能量很容易就能修复，但神术在关键时刻被斩断，不光短时间内无法再次使用，还使得之前所有的谋划都被破坏。 尤其感受着天地间那浩瀚无尽的信仰之力，更是心痛不已。 那本来都是属于她的！ “听着。” 洛维丝勉强压制住怒火，沉着脸道：“我才是如今诸界唯一的至高之上！你们若是从此以后全心全意的信仰于我，我可以保证你们身为圣光神系的高层，依旧可以在诸界中享受最尊贵的待遇。但若是冥顽不灵，今日便都葬身此处吧！” “异端！” 洛希雅、缇娜丝几人忽然冷冷的开口。 “异端！”“异端！” 余下的十一名炽天使，天使军团，圣骑士军团，他们跟着齐声高呼。 眼中没有一丝对死亡的恐惧，只有狂热的信仰与昂扬的战意。 “异端？！你们竟敢用这个词称呼我！” 洛维丝鼓动着圣光法则的力量，愤怒的尖叫起来：“看着，这是圣光的力量，现在，整个诸界，唯有我掌握着圣光的力量，我才是真正的圣光之主！” “你错了。” 洛希雅双手握住断裂的“无终战意”。 “因为圣主掌控圣光，所以吾等信仰圣光。若是圣主拥抱深渊，那吾等便是深渊的信徒。” “自始至终，吾等唯一的信仰从来都只有圣主本身。” “而你...” 洛希雅眼中冰冷的杀意弥漫，手中断剑高高举起。 “窃取信仰，扰乱和平，勾结诸界，谋害圣主，罪无可恕。” “天使军团听令，吾以圣主亲封天堂最高战争统帅之名下令，随我诛杀异端！” “诛杀异端！” 缇娜丝、伊菲娜、斐列尔以及其他十一名炽天使神情狂热的高呼。 “诛杀异端！” 四十支天使军团，1.44亿名天使同时抽出圣光闪烁的利刃。 十亿圣骑士开启圣骑真身，十二道治愈天使的虚幻光影同步降临。 他们战意灼灼，视死如归。 “冥顽不灵。” 洛维丝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目光挪向一旁其他神系的神灵，冷冷道：“你们呢？” “空间神主”等人脸上顿时浮现挣扎的神色。 他们也想起来了。 在那次无数纪元前的决战中，被江言引来的“深渊魔皇”给一一击杀。 ——虽说是他们背离盟约，逃避作战在前，但抛开事实不谈，对方有什么资格强迫他们要去抵抗深渊！ 最关键的是，之前归附的誓约，也随着三大神位的分解，以及江言坠入深渊而自动抹除。 现在，他们是自由的！ “真正的圣光之主，尊贵的洛维丝大人，您在远古时期复活了我们，吾等自然听从您的命令。” “没错，江言那个邪魔，强迫吾等投靠，甚至还强行索取吾族人的尸骨，抢走吾身上的龙鳞，吾恨不得生啖其肉！” 一众强大神主眼神微微闪烁，各自低下头恭敬道。 除了之前的恩怨外，如今深渊危机解除，没有了必死的压迫，他们自然要为以后做打算。 很明显，现在洛维丝与诸界是一伙的，也是唯一尚存的至高之上。 诸界也说了，要击杀所有江言的信仰者，这意味着信仰的重新洗牌，或许也是他们更进一步的唯一机会！ 第447章 恶念 “很好，你们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看着率领神眷军团投靠过来的大量神系之主，洛维丝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虽然还有一小部分神主选择了留在圣灵城阵营。 但那都是些实力弱小的神系，比如“音歌神系”、“花语神系”等，正好留着也是浪费资源，索性一同消灭掉。 她翻动手中有了一丝破损的创世书，眼神带着一丝畏惧和狂热： “活路不走，那就去死吧。以吾为信标，亘古神话中尘封的强大勇士们啊，听从吾的呼唤，降临此世，为吾效命吧！” 诸界化身淡漠的眼神微微闪烁了几下，却最终没有阻止。 一片巨大的虚幻光影自翻开的创世书上升起，渐渐演变成一座巨大的门户。其样式与天堂之门有些许相似，但散发的气息却截然不同。 一片片洁白的羽翼从其中探出，还未完全穿过，就能感受到那强大恐怖的力量。 “天使？不对...这是！” 在一众投靠洛维丝的神主震惊的眼神中，这些庞大的家伙终于从虚幻的门户中完全飞出。 它们同样有着二翼、四翼、六翼甚至十二翼的区别，其中最强者威压丝毫不亚于天堂的几名大天使长。 不同的是，它们翅膀的中央，连接的是一个巨大的眼球，甚至展开的羽翼上，都布满了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眼球。 圣洁而邪恶。 “这是...什么东西...” 一名神主忍不住低声呢喃。 与其中一只对视时，那身上所有的眼球同时投来目光，以他的实力都下意识感到后背发凉。 “来自尘封神话的勇士们！” 洛维丝眼中的狂热愈发炽烈，她看向正整军而来的天使军团，高声呼喊道：“去消灭他们！吾将赐予你们真正‘天使’的名号！” 另一边，亡灵阵营。 “我们怎么说？是帮她们，还是帮她们，还是全力帮她们？” 撒旦兴奋的握住拳头，身上甚至已经迫不及待出现了道道裂纹。 “我至少能换掉一个。” 阿努比斯面无表情的扫过叛离的众神，以及那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生物。脚下隐隐出现了一座巨大的棺木。 这是他为自己所准备的，也是为敌人所准备的。 “嘿，我饿了。最近好像还视力下降了，听说吃啥补啥，这些眼珠子怪物你们别跟我抢。” 伊比利斯更加直接，体内另一股力量渐渐苏醒。 “帝君的意思是让伊比利斯唤出镇渊之兽，把所有人吞入肚中藏起来，然后前往一处早已准备好的遗迹等待时机。” 死神苦笑道。 “啊？！” 三人顿时苦起了脸。 “啊什么啊，帝君还说了将在外令有所不受。” “什么意思？” 死神踏前一步，手中镰刀一横，淡淡道： “就是先打了再说。” ...... 不知过了多久，真实深渊，最深层。 无序之湖漂浮的一艘小舟上。 “这是哪？我没死？” 江言的意识缓缓恢复，他打量着四周。 没有光亮的天空、说不清颜色的湖泊、七彩的无序之石，还有一道坐在船头，正专心垂钓的身影。 仿佛是世界的中心，没有刻意散发任何气势，却让人不自觉的感到心安与平和。 “你醒了。” 那道身影转过身，露出一张与其相似面容，带着淡淡笑意。 ——赫然是先前的“深渊之主”。 “你不杀我？” 江言诧异的开口。 倒是没有任何惊慌，毕竟在人家的大本营，实力也比自己强上无数倍，担心也没有用。 “为什么要杀你。” “我为轮回法则的本体，你不杀我，就永远只能被镇压于此，而深渊，迟早有一天也会被轮回之力所完全转化消失。当然，我不会坐以待毙。” 江言毫不避让的与其对视。 他已经渐渐明白了自己如今的状态与使命，能清晰感受到轮回之力正在快速壮大。 当然，由于自己现在变成了轮回的本体，对于这股力量只有了看管的权限，却是没有了之前那样随意调用的权限。 不过他并不在意，牺牲自己，只要诸天万界那些重要的人，在乎的人永远和平快乐，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是自己身为众生信奉者，身为众神之主的责任。 “消失？不，并不会消失。” “深渊之主”忽然轻叹了口气，眉宇间竟显露出一些疲惫，主动开口道： “你知道深渊的来历吗？” “大约能猜到一点，应该是世间负面意志的结合体吧。” 江言微微点头，结合第三任帝君透露的信息，以及之前收集了解到的消息，八成就是如此。 “那你又知道，这些负面意志从何而来。” “这...大约是世间的不公吧。” 江言有些迟疑，但旋即自信道：“不过那是以前了，随着轮回的完善，善恶有报，这些负面都会被化解。” “哈哈哈，不愧是维兰迪尔所培养的，和他一样天真。” “深渊之主”忽然笑了起来，他伸手一挥，湖面升起一道水幕： “你看，这一道执念。” “他一家都被一个路过捕捉魔兽的神级强者魔法波及到死亡。” “按照轮回法则的补偿，他下一世将转生为一名天赋出众的魔法师，并且出生在富裕家庭。” “而那名神级强者，待他死后，所有的财富需要用于补偿无形的因果线波动，而他本人则因为一系列罪孽将被打入地狱受苦，直到还清为止。” “你觉得公平吗？” “听起来很公平。”江言点头道。 “是啊，善恶有报，神灵也不该例外。” “深渊之主”淡淡笑道：“就算不考虑善恶的不同定义，那如果这个神灵一直不死呢？” “什么意思？”江言皱眉。 “神灵的寿命啊，几乎是无限的。如果他一直不死呢？迟到，或是永远不会到来的公平还是公平吗？” “所以说...一切的根源，不光在于善恶，还在于超凡。不解决这一问题，就算轮回能强行转化深渊，也迟早会变成另一个深渊。” “深渊之主”垂下眼帘，目光落在江言身上： “我的...恶念。” 第448章 公平 “恶念？我？” 江言脸上浮现一抹错愕。 对于自己和“深渊之主”的关系，他其实有过不少猜测。 但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是这个答案。 自己除了偶尔会让属下加个班；让天使和苦修者友好亲切的邀请别人信仰圣光；以及成全他人变成亡灵的心愿外。 就算没有信徒吹嘘的那样公平、怜悯、仁慈、正义，但至少与恶完全搭不上边吧。 更何况，这种话从一个代表着万恶之源的“深渊之主”口中说出，怎么看都没有说服力。 “想动摇我的意志，找到轮回法则封印的破绽吗。” 江言微不可察的冷笑。 倒是对方所言的“超凡”问题值得思考... “你可知吾身份。” 仿佛看穿了江言的想法，“深渊之主”也不恼怒，悠然问道。 “如果我猜测没错的话，你应该是初代圣主吧。” 江言犹豫道：“其实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变成现在这样的。” 他知道其中有洛维丝的推动，但却不知道具体经过。 “圣主...好遥远的称呼...” “深渊之主”深邃的眼眸望向天际，仿佛穿越了无尽时空，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良久，才淡淡开口： “第366纪元的时候，我在万界的最底端发现了深渊的雏形。” “那时这里还只有一层，只有零星一些充满了负面情绪与仇恨的执念在这里游荡。我尝试用圣光感化它们，却收效甚微。” “所以你很早就发现了深渊，无法彻底毁灭它或者封印它吗？” 江言忍不住打断道。 之前他从远古亡灵界碎片中看到的记忆，是“时间神主”发现并预言了深渊的威胁，不过那已经是400纪元往后的事了。 “无法彻底毁灭，但确实可以通过每隔一段时间就去摧毁它来抑制其成长。” “那你为什么不这么做呢？”江言脱口而出。 “因为它们的诞生是由于我的失职，责任在于我。” “深渊之主”目光中流露一抹悲伤。 “吾以为，在吾与众神的管理下，世界被圣光所照耀，公平、美好，每一个生灵都能安居乐业，幸福。” “但事实上。” “各个神系为了各自的信仰，暗中爆发了激烈的冲突，甚至用上了强迫、欺骗等各种手段。可这些神祇，又同时守卫着各界的安定，清除着虚无中的未知危机。” “各个选拔途径看似公平，却往往从出生就已经决定了命运。” “...” “吾欲分裂圣光法则完善公平法则，却发现无从下手。” “深渊之主”平淡的目光望向江言：“你说，两个同样努力的人，却因为天赋的差距而境遇天差地别，这样公平吗？” “你说，因为先辈的余荫一出生就是别人的终点，这样公平吗？”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天赋出众者，获得更多的资源青睐，所需要承担的责任自然也越大。” “至于先辈余荫，若是贡献足够大，自然也该得到相应的优待，否则谁又愿意站出来呢。” 江言思索片刻，毫不避让的与其对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公平的。” “没错。” “深渊之主”点头：“从你的角度，从大部分人的角度，这是公平的。但...如果你就是那个无论怎么努力都望不到对方背影的人；是那个明明要优秀的多，却被一个各方面都不如自己的人轻松挤掉辛苦争来机会的人，你又觉得公平吗？” “我...” 江言嘴唇动了动，没有说出话来。 有些东西，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的心。 “深渊之主”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自顾自说道：“当不甘、嫉妒、绝望、不公，这些情绪积累到一定程度后，原本无垢的内心便会染上阴影，再也无法祛除。此后任何一丝负面，都会进一步放大这些阴影。” “深渊之主”目光幽幽的看向江言，声音有些飘忽： “每个人的内心，都藏着一座深渊。” “当你注视到它的时候，其实你已经被它所包围了。” “这...就是深渊的由来，也是深渊可以自由通往诸天万界的秘密。如果我愿意，每个人都可以是引导深渊降临的通道。” “你...” 江言心神一震，好半天才压下心中的波澜，缓缓道：“所以，你也是被心中的深渊污染了吗？” “也许吧。” “深渊之主”淡淡一笑：“当初，我亲自来到真正的深渊之中，试图改变这一切。” “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既然是那些负面情绪造就这里，那我就把这里打造成只有光明的世界。一个没有纷争、没有烦恼、真正平等的世界。让那些打开了深渊之门的生灵，得到真正的救赎，重新亲手关上心中的深渊。” “你失败了？” 江言微微摇头，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构筑并维持这样一个世界需要耗费多少心力，他都不敢想象。 在获取机械主宰的那片宇宙中，他看到了不少对方类似的实验，但就连它也失败了。 “不，本来快成功了。” “深渊之主”有些遗憾道：“那时候的深渊还并不庞大，竭尽我所有的力量，勉强可以构筑那样一个救赎的世界，深渊的气息在被化解，只要将它控制在一定程度内，那就能变相的实现永久压制深渊。” “只可惜...圣光的继任者被尘封神话中的邪魔所引诱，那段时间暗中在诸天万界制造了无数冲突和混乱。” “深渊中的负面气息与执念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激增，很快就超过了我所能掌控的极限。” “既然你意识到了动乱的根源，为什么不先去击杀他们。” 江言忍不住问道。 “想要击杀他们，我就必须停下我所构筑的世界。而那时，最早一批深渊的执念已经即将被救赎。若我在那时候放弃它们，它们将再次被充盈的负面情绪给彻底污染，再无救赎的可能。” “可按照你所言，只需要牺牲这一小批执念，或许就能真正解决深渊，拯救了诸天万界无数生灵，这是值得的。” “不，你错了。” “深渊之主”目光越发深邃悠远：“如果按照你的做法，那你永远无法让它们得到真正的救赎。没有谁该是被牺牲的，当一切不能兼顾，我所能做的，便是先顾眼前。” “你...” 江言愣住了。 这些话是一个“深渊之主”该说的？ 为什么跟他比起来，我这个诸界的圣光之主，就像一个反派一样啊！ 难道...我真的是恶念！ 第449章 深渊的权柄 “那后来呢？你说的恶念又是怎么回事？” 不知是这番话的缘故，还是两人有所联系的缘故，江言心中对对方的防备不自觉的消散了许多。 “后来...” “深渊中聚集的负面力量越来越强大，吾竭尽全力也无法维持全部区域的稳定。只能将它们按照先后顺序分隔成一层又一层，试图分批去救赎它们。” “深渊之主”背负双手走向船头，轻微的晃动间，江言仿佛看见无数从湖底无尽深坑中蔓延而出的锁链，正死死嵌入对方的背后。 但一眨眼，又消失不见。 这是什么？ 江言瞳孔猛然一缩。 修炼到他如今的境界，自然不会以为是单纯的错觉。 不过他并没有急着询问，只是静静听着对方的叙述。 “它们的增长速度远超我的想象，在我试图化解的同时，深渊也在将我同化。” “深渊之主”停在了船头，俯瞰着幽暗的湖底，淡淡道： “终于有一天，这些负面力量超越了吾承载的极限，吾也无法再保持心灵的光明，滋生了种种阴暗的情绪。” “在力量失控前夕，维兰迪尔以整个亡灵界为诱饵，接下了吾原本用来毁灭诸界的一击。并以身死为代价设下因果律术法，将吾那一部分被侵蚀的恶念抽离入三生神术之中，经历一次次重生，借此化解负面情绪的污染。” 说到这，“深渊之主”忽然转过身，带着淡淡笑意的眼眸看向江言： “而你就是那被抽离的恶念本体。不甘、嘲讽、仇恨、无力...你在修炼三生中所遇到的每一个自己，都是已经洗去深渊污染的善意。” 江言心神俱震。 以他的实力，自然能感应到这番话的真假。 况且以对方的地位，根本没必要骗自己。 原来...自己只是一缕意念轮回，难怪此前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记忆中的父母，那根本都是虚假的。 也难怪自己修炼三生时，遇到的所有人都没有为难自己。那些都是已经洗去了深渊污染的恶念，变成了善意。 江言脸上阴晴不定。 “深渊之主”似乎也并不着急，同样静静站着，望向天际。 “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 良久，江言缓缓开口，声音平淡而坚定：“即使你说的是真的，但如今，我就是我，是这个纪元的众生信奉之主，是万千信徒寄予希望的神明，如果你指望我会因此而放弃对你的封印，对整个深渊的封印，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封印...哈哈哈！” “深渊之主”忽然大笑起来，眼神幽幽的看向江言： “你真的认为，一个被深渊摧毁了数千次，一次都没赢过的失败者，能够封印我？” “什么意思？这到底是...！” 江言心中豁然一惊，他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只见先前看到的锁链再次出现，它们密密麻麻、数之不尽，几乎嵌入了“深渊之主”的每一寸血肉，每一条都散发着足以让一名至高强者崩溃疯狂的负面气息。 “这是无尽深渊，一共729762层。” “深渊之主”依旧语气平缓道，似乎毫不在意身上的枷锁：“深渊的力量每一刻都在膨胀，若是不加以限制，只需要几个纪元就将彻底终结纪元的变迁。我将它们收束于己身，一边尝试救赎它们，一边也将它们限制在万界的最底端不可离开。”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深渊之主”的声音中带上了些许揶揄：“你们所认为的最大的敌人，其实才是诸天万界真正的救世主。” 说着，祂轻轻挥了挥衣袖，嵌入身体中的锁链微微脱离了些许。 霎时，整个无尽深渊发出无声的欢呼，同时向外冲去。江言只感觉一股无法抵抗的冲击迎面而来，整个身体都似乎要破碎一般。 ——这是轮回封印受到的撞击，直接反馈到他的身上。 “如何？” “深渊之主”又一挥手，锁链重新深入血肉，漫天的异象全部消失。 “这...” 江言脸上浮现一抹骇然。 他可以确定，若是刚刚的力量再持续几分钟，整个封印就会被直接冲垮。新生的轮回根本不足以同时转化如此庞大的力量。 对方说得竟然是真的！ 他感觉自己的认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那既然如此，为什么你每个纪元还要让深渊进攻诸天万界？” 江言似乎想到了什么，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问道。 “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深渊如此遵守规则，每次纪元重新变迁的初始，都只会出现最弱小的深渊怪物，就好似在放任你们发展一样吗？” “深渊之主”嘴角微微冷笑：“因为那仅仅是这单一纪元负面情绪所诞生的深渊怪物。” “我限制着以往纪元的强大深渊怪物不能参战。但可惜每个纪元都不知道吸取教训，重复着历史，让这些怪物越来越强大。与其说是被深渊毁灭，不如说，是自己在走向灭亡。” “竟然是这样...” 江言一时有些失神。 “深渊之主”见状悠然道：“你知道这为什么被称作最后一个纪元吗？因为数千纪元不眠不休的维持深渊稳定，已经耗尽了我所有的心神，我已经无法再维续了。” “要么，彻底接受深渊的力量，放开限制，成为真正的“深渊之主”，也意味着诸界的终结。” “要么，继续限制深渊的力量，直到心神枯竭陨落，70多万层深渊同时涌向诸天万界，同样意味着纪元终结。” “又或者...” “深渊之主”目光再次回转到江言身上，看着他震惊的神色淡淡道：“将深渊的权柄转交于你。由你，我的恶念，来接替我救赎深渊。你在三生中经历过无数次轮回，所有的深渊恶念都曾加诸一身，又被一一和解。与我所走的抗拒之路不同，你所走的是包容之路，心灵彻底纯粹，永远不会再被深渊侵蚀。” “所以，无论你是决定接受深渊的力量，还是限制深渊，都不会像我一样。你能够永远保持本心，真正的掌握它。” “我？不行的...” 还来不及消化这一切的江言，下意识拒绝。 他可是诸界的光明圣主，怎么能接受深渊的力量呢。 “先别急着拒绝。” “深渊之主”伸手一挥，湖中卷起几面巨型水幕。 “你不妨看看诸界中发生的一切再做决定。” 第450章 愤怒 “这是...！” 第一块水幕中，显示的是一片漆黑的星空。 所有星辰都已经化为碎片，唯有偶尔飘过的零星诡火带来些许光亮。 但江言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那片决战的星空。 “深渊之主”淡淡一笑，伸手一划。 画面中，一颗不知从何而来的流星遥遥划过，照亮了整片昏暗的星穹。 血液染红的羽毛无序飘荡，洒满虚空。 破损的盔甲下，一具具干瘪的尸体仍旧紧紧攥着手中断裂的战锤。 泛着零星死气的骸骨堆积成一片汪洋，随着偶尔刮起的虚空乱流静静流淌。 无数残破的尸体在其中沉浮。 折翼的天使、被齐腰斩断的骨龙、无头的圣骑士... 甚至还有被打碎的棺木、掰断的恶魔之角、失去所有超凡气息的命运之轮碎片... 这是...圣灵城联军！ 从尸骨看，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了。 “怎，怎么会...” 江言的眼睛一下子充满了血色，愤怒的转过身质问道：“你不是说只要击退你，就退回深渊，不会再对他们出手吗！” “冷静一点。” “深渊之主”伸手微微一撇，定住试图冲上来的江言，淡淡道：“不是深渊动的手。” “不是深渊还有谁能打赢我的天使和亡灵军团，难不成是他们自相残杀不成！” 动弹不得的江言强行压下怒火，死死盯着水幕上的画面，终于发现了一丝不对。 他看到一头骨龙的利爪上贯穿了两名神眷军团的战士，还有一头被天使“圣焰裁决”贯穿的巨龙咬断了圣骑士半个身躯。 此外，还有许多从未见过的，布满密密麻麻眼球的生物。 “为什么神眷军团会和天使亡灵军团打起来，还有这些眼球是从哪来的，为什么我从没见过！” “诸界意志呢！为什么它没有出面阻拦！” 江言心中充满了悲痛和疑惑，恨不得立即返回原世界之中。 “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诉我，告诉我！” 他抬起头看向“深渊之主”，以对方的实力，只要愿意，重现过去时空的情景易如反掌。 “也罢。” “深渊之主”看着江言因愤怒而有些扭曲的脸庞，沉吟片刻， 伸出右手，解除了束缚，同时对着虚空轻轻一拨。 水幕中的一切快速倒流。 直到江言以深化轮回与“深渊之主”一同坠入深渊之中。 一名六翼天使跟着冲入即将封闭的深渊入口。 “安娜！” 哪怕知道已经是过去很久的事，江言心中依旧猛然一缩，忍不住下意识呼喊。 直到看到她在那颗星石作用下扛过了深渊侵蚀，变成深渊天使的模样才稍许松了口气。 人没事就好，变成什么样不重要。 江言询问的眼神，转头看向“深渊之主”。 “放心，我已经下过令，大灰会去接应她。” “谢了。” 江言神色复杂的点点头，确认安娜没事后，又将注意力集中回水幕上。 他需要知道后续发生了什么。 很快，他看到了诸界与天使、亡灵们的对峙。 “最大的不安定因素被抹除...” “牺牲江言一人，换来永久的和平...” 但还不等他彻底消化这一切，熟悉的身影在画面中出现。 “洛维丝！她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江言瞳孔猛然一缩。 “不要浪费时间，这些圣光亡灵神系神灵还有各界信仰江言的信徒必须全部消灭...” “虽然概率极低...说不定他就能借此脱离...” “我有一个更好的计划...” “...” 两者的谋划、岁月史书的发动、死神的隐匿一击、召唤出尘封世界的怪物、各个神系之主的背叛，以及...天使与亡灵军团自杀式的绝命一战。 万幸，最后伊比利斯化身镇渊之兽，将大部分重伤的两大神系战士吞入肚中逃离了。 “他们竟敢背叛我！” “牺牲我一人能换来安定，我认了，我也愿意。但诸界怎么敢的，他怎么敢这样做的！” 江言双拳猛然握紧，眼中的寒光愈盛。 毫不犹豫的转头，操控轮回之力。 “送我返回诸界。” 牺牲是为了保护在乎的人和事，若是他们没了，深渊灭世又与我何干。 “权限不足。镇守者，请继续完成看守深渊的使命。” 冰冷的声音从法则中反馈而来。 江言这才想起，为了融合所有力量，不光是“光明圣主”和“亡灵帝君”，就连“轮回之主”的神位也一同粉碎了，原本轮回本体的两大核心“机械主宰”和“虫族主宰”也被无穷的法则所淹没，分解融合在其中。 “哈哈哈..” 江言气极反笑。 原来对方什么都算好了，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就像个小丑一样，被卖了还替对方数钱。 赌上了生命、神位、力量，所有的一切，结果却换来背叛和赶尽杀绝。 “没有什么好意外的。” “深渊之主”忽然开口道：“飞鸟尽，良弓藏，历来都是如此。无论是我、维兰迪尔，又或是你的存在，都是对诸界的巨大威胁。” “对于威胁，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它永远消失。” “送我回去。你既然能透过封印看到诸界中的一切，那一定有这个能力。” 江言看向“深渊之主”，眼神恳求道。 “你这样回去又有什么用呢。没了神位、没了力量，作为一个累赘，去让那些好不容易逃过一劫的属下们不得不出来为了保护你一个个牺牲吗？” “深渊之主”轻声开口，如同魔鬼的低吟：“从我手中接过权柄，接受深渊的力量，一切都不再是问题...” “我...” 江言陷入犹豫。 不是因为别的。 而是虽然“深渊之主”说自己不会再被深渊所侵蚀，但到底是一面之词。 他不确定真的融合了深渊，会不会变成失去理智，亲手灭世，灭杀那些自己在乎的人的怪物。 “看来你还没有下定决心。” “深渊之主”似乎并不着急，只是淡淡笑道： “还有两块水幕，或许会改变你的想法。” 第451章 清除痕迹 第二块水幕中渐渐出现画面。 与上一块不同，这一块被分割成了密密麻麻上千个大小相似的方格，每一个方格中都显示着不同的场景，似乎来自诸天万界各个位面。 江言神念扫过，许多位面他都有着清晰的印象，在他身化轮回前，曾前往这些地方，将战死的英雄一一复活。 影像中，某一位面。 一支支装备着精良铠甲的小队趾高气昂在大街上巡逻。 他们一脚踹开一座民居的大门，为首一人大咧咧喊道： “人呢，给老子滚出来。” “按照帝国律法，无故闯入民宅，当判处军棍20，并革职处理。不知各位大人可有许可文件。” 雄浑的声音中，一名壮硕的大汉从屋内走出。他背负双手，目光平淡，只是站在那，却自有一股肃杀之意，显然是饱经战事之辈。 那支小队不自禁被气势所慑，连连后退了几步才反应过来。 “嘿，莫兰克，我知道你，原帝国第三精锐骑士团副团长，二十年前参与了镇渊关之战。” 为首一人取出一张魔法文书，冷笑道：“看着，这是帝国新任皇帝陛下亲自下达的指令，所有疑似原邪神‘江言’的信仰者，都必须消灭。” 说着，他挥了挥手，背后手下纷纷取出附魔长枪将壮汉围了起来。 “根据帝国军情处情报显示，你在那场战争中牺牲后，被邪神以未知手段复活，属于被邪神蛊惑的高危人群，请跟我们走一趟。” 队长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玩味笑容：“莫兰克前副团长，戴上抑魔环，上路吧。” “不必麻烦了。” 莫兰克轻轻摸了下指尖的储物戒指，一柄染着干涸血迹的长枪弹出。 他漠然的眼神望向众人： “我，莫兰克，深受圣光眷顾，生是圣主的信徒，死后亦愿做帝君的士兵。也许有人会在邪魔的强权下屈服，但我，永世追随圣主。” “至于你们这些走狗...死！” 话音刚落，长枪直指，一点寒芒如电，三名士卒瞬间被刺穿喉咙倒下。 抽回横扫，一道半月枪芒扫过，数名士卒顿时被一分为二。 “该死，莫兰克，你竟敢击杀帝国的执法队，果然被邪神给蛊惑了。确认目标，请求天使大人降临诛杀！” 小队队长慌忙躲到人群后面，撕开一张封印的卷轴。 霎时，一面散发着诡异气息的虚幻门户在空中展开，一对白色的翅膀从中弹出，渐渐露出整个身形。 ——一只长满了巨大眼球的恐怖怪物。 大杀四方的莫兰克瞬间被神灵级威压击飞出去，连吐数口鲜血，但他反而放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果然是邪魔，这种怪物...竟然也敢自称天使...” “你们妄图掩埋圣主的功绩，扭曲历史，残杀信徒，但终有一日，圣主会返回诸界。届时，一切邪祟都会被净化，而吾等，将在圣主的光辉下重生！” “冥顽不灵。” 巨大的眼球静静看着下方大声咆哮的莫兰克，密密麻麻的眼睛同时注视而去。 下一刻。 “嘭”的一声巨响中，莫兰克的身体炸成一片碎肉飞溅向整座院子。 深渊最底端。 江言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以及其他方格中的画面。 被摧毁的圣光教会，在废墟上新建的洛维丝神殿。 被追杀的信徒，就连那些曾经在各个位面镇渊关奋战的英雄也没有逃过。 那些所有记录着他名号和事迹的典籍都被焚毁。 诸界就像是惧怕什么一样，在不顾一切抹除着他存在的痕迹。 “我会回去的。” 江言闭上眼，轻声呢喃。 “如何，想清楚了？” “深渊之主”依旧面色如常问道。 “是啊，其实看完第一个水幕就已经想清楚了。没有谁能伤了我的人后，还全身而退。” 江言脸上看不清悲喜，平淡道： “我只是在考虑是接受你的建议，还是...” “还是什么？”“深渊之主”有些好奇的侧目。 江言抬起头，眼神变得越发幽深：“既然你说我是你恶念的集合体，能让如此强大的你都束手无策。那如果我重新找回所有被化解的恶念，应该也能变得足够强大吧。” “噢？” “深渊之主”声音带了些许明显的笑意：“没错，那样或许...深渊会变成两部分。那些执念更加支持我，而深渊的意志会更加青睐你。” “你不打算劝阻我？” 江言目光与其对上：“毕竟，曾经你与前辈一同联手，才让这些恶念彻底化解。” “为什么要劝阻？” “深渊之主”眼中笑意更甚：“维兰迪尔是一个学者，所以他希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但我不同，我是一个梦想家。相比每一步都进行无数次算计，我更喜欢奇迹的出现。” “更何况...某种意义上而言，你就是我。既然本为一体，我自然会支持你的任何决定。” “多谢。” 江言眼中略有些诧异，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转身面向第三面水幕。 “所以...想看完最后一面水幕再做决定？” “深渊之主”眉头微微一挑。 “不，我只是怕到时候杀他们几十次就解气了。” 江言目光中闪烁着莫名的光泽，淡淡道：“既然都到这一步了，那就让我彻底死心吧。然后...亲手了结这一切。” “有趣...” “深渊之主”大笑点头：“那我就再帮你一把。” 祂伸出右手，上方上百条锁链震开了些许，随后手掌顺时针旋转了半圈。 第三面水幕上开始出现光影。 “与前两片影像不同，这第三片是10年后才会发生的未来之事。” “深渊之主”收束脱离的锁链，这才悠然道：“与三生演化的无数可能不同，我所看到的未来，若无足够强大的力量去干扰，那就必定会发生。” “我明白。” 江言轻轻点头，目光移向第三片水幕。 画面渐渐清晰，一片熟悉的场景映入眼帘。 那是...圣界。 第452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洛维丝以及她召唤的尘封神话中的怪物。 背叛的诸神和手下的神眷军团。 还有一些诸界中投靠他们的势力。 浩荡的大军围困在圣界入口处，密集的神术攻击如同骤雨轰击在淡金色的护界大阵上，溅起阵阵涟漪。 其中甚至不乏圣光神系与亡灵神系的强大神术，是之前江言为对抗深渊，无偿向诸天万界开放的，此刻却全都落到了己方阵营的头上。 若非这一护界大阵，是遗留的所有信仰之力所构筑，恐怕早就被攻破了。 但饶是如此，江言还是一眼就看出这座法阵已经到极限了。 诸天万界的信仰之地被强占，信徒被诛杀，哪怕遗留的信仰之力再庞大，在数十年持续不断的进攻下，也即将消耗殆尽。 而此刻，圣界内，勉强有战斗能力的，除了至高境的李妙琳外，也就只有雅伯利克所带领的光明圣龙一族。 余下都是些连下位神境界都没有的传道士、播撒者以及大量辅助人员。 但他们眼中丝毫没有畏惧，只有视死如归的坚定。 作为江言经营最久的老巢，圣界是唯一一个平均信仰等级接近盲目级别的大世界。 就连矮人也丢下了平日用来锻造的工具锤，换上了一身厚实的铠甲和带有倒刺的重锤。 研究院的科研人员褪下了长衫，各自带上了自己最得意的发明，准备殊死一搏。 他们似乎视界外那毁天灭地的攻击为无物，依旧谈笑风生。 一名研究员高举着一把玩具水枪般的武器，自吹自擂道： “大家别怕，我这把枪，只要击中，上位神都能秒杀。” “嘁，谁怕了。你那玩具枪也好意思拿出来，看我这改装的便携式歼星炮，一炮就是一群上位神。” “呵，你们这些算什么，我这把光剑，圣后亲自指点的附魔产物，只要被我砍中，主神都得死！” “看我这锤子！” 一旁矮人小队的队长听着也忍不住了，猛灌一口烈酒，自豪道：“这是伟大圣主亲自祝福过的武器，我一锤子下去，至高都得碎成八片！” 他们互相打气，就好像已经胜券在握一样，气势越发高昂。 而另一边，圣界的最前线。 一名风华绝代的女子静静伫立，她身穿一袭点缀着璀璨星河的长裙，长发随意的扎起垂落腰间，澄澈的目光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悲伤。 雅伯利克神情焦急的凑上前：“圣后，这里交给我就行，您快离开这里吧，不然我怎么和主人交代啊！” 女子不语，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唉，圣后！” 雅伯利克见状更着急了，忍不住绕着四周来回盘旋，显得坐立不安。 这时，虚空中一道虚幻的六翼天使身影忽然凝结。 ——圣裁天使，塞拉菲昂。 她看了眼摇摇欲坠的护界大阵，神情焦急的飞上前行礼：“圣后大人，您为何关闭了吾等进入圣界的传送权限，洛希雅冕下她们已经准备好了，只等您开放权限，天使军团与亡灵军团就会降临，誓死守卫您的安全。” 李妙琳依旧摇头。 她受诸神以及江言的亲自赐福而登临至高，没有谁比她对法则的气息更敏感。 她能清晰感受到圣光法则的最高权柄被剥离以及诸天万界信仰力量的消失。 这造成了整个圣光神系的衰弱，天使们力量几乎跌落了数倍，甚至还在不断下降。加上上一次决战的失利，损失到如今都没有恢复。 即使她们参战，也不过徒增伤亡罢了。 “塞拉菲昂，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做。” 她轻声开口。 “您请吩咐，圣后。”塞拉菲昂恭敬低头。 李妙琳取出一颗微型星辰般的道具，送到对方身前：“这是一个可以储存活物的道具。我知道你拥有永久隐匿的能力，替我带上这些圣灵城的战士，离开这里吧。他们已经付出的够多了，不应该牺牲在这里。” 塞拉菲昂脸色骤然一变：“那您呢，圣后！” “我走不了。” 李妙琳目光平淡的透过大阵看向那被浩瀚圣光笼罩的身影：“至少有30道至高或以上的气息锁定了我。” “不行！圣后，您打开权限吧，吾等必定誓死保卫您杀出重围！”塞拉菲昂急忙恳求道。 “听我说。” 李妙琳忽然嘴角勾勒起一丝笑容，如同春风解冻，美不胜收。 “夫君将这里交给我，那我就应当替他看守好这里。” “倘若他回来，即使我死了，他也能将我复活。” “倘若他不愿意回来...” 李妙琳右手微微握紧，笑容越发灿烂。整个圣界的核心也开始剧烈收束，一股恐怖的力量开始压缩。 “那就让他的心血，永远埋葬在历史的尘埃中吧...至少，不能留给外人。” “所以...”李妙琳微笑看向塞拉菲昂：“你依旧坚定信仰着你的圣主吗？如果是，就带着他们一起离开吧。” “圣后...我明白了。”塞拉菲昂低下了头，接过微型星辰。 “等等，不要把我收进去。” 雅伯利克看着对方投来的目光，咧嘴笑道：“我可不是圣主的信徒，他是我的主人。我只知道，主人让我跟着谁，我就跟着谁。” ... 画面消失。 “妙琳...” “雅伯利克...” “十年后吗...” 江言无声的呢喃，眼底露出一丝坚定。 他转身看向“深渊之主”，轻声道：“如果我接受深渊的权柄，需要多久？” “很快。你本就是我，或者说，你才是深渊意志原本青睐的主人。” “深渊之主”带着淡淡笑意道：“做出决定了？” “是啊。” 江言点头，目光灼灼：“我相信自己真正的善念。” “噢？何以见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连一点负面情绪都无法产生吧，甚至无法感受到愤怒、生气...” “深渊之主”笑容不变，但眼帘却不由下垂。 “从你一直不曾出手，甚至放任圣光神系的神灵复活，到之前决战刻意控制着威压不伤到圣光神系的战士们，很明显，你其实一直都心系于他们。” 江言自顾自说道：“但你从刚刚的水幕中看到她们受伤甚至死亡，却没有产生任何情绪波动，我想...或许你连生气都无法做到...” “哈哈哈...” “深渊之主”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明明应该有些悲凉，但听起来却似乎那般高兴，那般快乐。 江言静静伫立一旁，没有打断。 良久，笑声才缓缓收敛。 “是啊...我无法产生任何负面情绪，也不敢产生任何负面情绪。我背负着无尽深渊，任何一丝破绽，都会让它将我彻底吞噬。” “深渊之主”慢步走到桥头，坐了下来：“我这一生，对得起任何人，唯独对不起自己。” “我累了。” 祂缓缓低下头，望向深邃迷离的湖底：“无论是好是坏，未来...就交给你了。” 画面仿佛定格。 那浩瀚无边的气息渐渐远去，消散在昏暗的虚空中，只余下一尊由能量勾勒而成的轮廓依旧坐在桥头。 江言无悲无喜，一步步走上前，慢慢坐了下去，身形渐渐与那尊轮廓重合。 恍惚间，无穷的声响在耳边回荡。 “诸界残留气息已剥离...” “圣光法则已脱离...” “水火地风等元素法则已脱离...” “世界的青睐已被回收...” “所有神力已剥离，您已跌落回0级...” “深渊之力已加载。” 第452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洛维丝以及她召唤的尘封神话中的怪物。 背叛的诸神和手下的神眷军团。 还有一些诸界中投靠他们的势力。 浩荡的大军围困在圣界入口处，密集的神术攻击如同骤雨轰击在淡金色的护界大阵上，溅起阵阵涟漪。 其中甚至不乏圣光神系与亡灵神系的强大神术，是之前江言为对抗深渊，无偿向诸天万界开放的，此刻却全都落到了己方阵营的头上。 若非这一护界大阵，是遗留的所有信仰之力所构筑，恐怕早就被攻破了。 但饶是如此，江言还是一眼就看出这座法阵已经到极限了。 诸天万界的信仰之地被强占，信徒被诛杀，哪怕遗留的信仰之力再庞大，在数十年持续不断的进攻下，也即将消耗殆尽。 而此刻，圣界内，勉强有战斗能力的，除了至高境的李妙琳外，也就只有雅伯利克所带领的光明圣龙一族。 余下都是些连下位神境界都没有的传道士、播撒者以及大量辅助人员。 但他们眼中丝毫没有畏惧，只有视死如归的坚定。 作为江言经营最久的老巢，圣界是唯一一个平均信仰等级接近盲目级别的大世界。 就连矮人也丢下了平日用来锻造的工具锤，换上了一身厚实的铠甲和带有倒刺的重锤。 研究院的科研人员褪下了长衫，各自带上了自己最得意的发明，准备殊死一搏。 他们似乎视界外那毁天灭地的攻击为无物，依旧谈笑风生。 一名研究员高举着一把玩具水枪般的武器，自吹自擂道： “大家别怕，我这把枪，只要击中，上位神都能秒杀。” “嘁，谁怕了。你那玩具枪也好意思拿出来，看我这改装的便携式歼星炮，一炮就是一群上位神。” “呵，你们这些算什么，我这把光剑，圣后亲自指点的附魔产物，只要被我砍中，主神都得死！” “看我这锤子！” 一旁矮人小队的队长听着也忍不住了，猛灌一口烈酒，自豪道：“这是伟大圣主亲自祝福过的武器，我一锤子下去，至高都得碎成八片！” 他们互相打气，就好像已经胜券在握一样，气势越发高昂。 而另一边，圣界的最前线。 一名风华绝代的女子静静伫立，她身穿一袭点缀着璀璨星河的长裙，长发随意的扎起垂落腰间，澄澈的目光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悲伤。 雅伯利克神情焦急的凑上前：“圣后，这里交给我就行，您快离开这里吧，不然我怎么和主人交代啊！” 女子不语，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唉，圣后！” 雅伯利克见状更着急了，忍不住绕着四周来回盘旋，显得坐立不安。 这时，虚空中一道虚幻的六翼天使身影忽然凝结。 ——圣裁天使，塞拉菲昂。 她看了眼摇摇欲坠的护界大阵，神情焦急的飞上前行礼：“圣后大人，您为何关闭了吾等进入圣界的传送权限，洛希雅冕下她们已经准备好了，只等您开放权限，天使军团与亡灵军团就会降临，誓死守卫您的安全。” 李妙琳依旧摇头。 她受诸神以及江言的亲自赐福而登临至高，没有谁比她对法则的气息更敏感。 她能清晰感受到圣光法则的最高权柄被剥离以及诸天万界信仰力量的消失。 这造成了整个圣光神系的衰弱，天使们力量几乎跌落了数倍，甚至还在不断下降。加上上一次决战的失利，损失到如今都没有恢复。 即使她们参战，也不过徒增伤亡罢了。 “塞拉菲昂，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做。” 她轻声开口。 “您请吩咐，圣后。”塞拉菲昂恭敬低头。 李妙琳取出一颗微型星辰般的道具，送到对方身前：“这是一个可以储存活物的道具。我知道你拥有永久隐匿的能力，替我带上这些圣灵城的战士，离开这里吧。他们已经付出的够多了，不应该牺牲在这里。” 塞拉菲昂脸色骤然一变：“那您呢，圣后！” “我走不了。” 李妙琳目光平淡的透过大阵看向那被浩瀚圣光笼罩的身影：“至少有30道至高或以上的气息锁定了我。” “不行！圣后，您打开权限吧，吾等必定誓死保卫您杀出重围！”塞拉菲昂急忙恳求道。 “听我说。” 李妙琳忽然嘴角勾勒起一丝笑容，如同春风解冻，美不胜收。 “夫君将这里交给我，那我就应当替他看守好这里。” “倘若他回来，即使我死了，他也能将我复活。” “倘若他不愿意回来...” 李妙琳右手微微握紧，笑容越发灿烂。整个圣界的核心也开始剧烈收束，一股恐怖的力量开始压缩。 “那就让他的心血，永远埋葬在历史的尘埃中吧...至少，不能留给外人。” “所以...”李妙琳微笑看向塞拉菲昂：“你依旧坚定信仰着你的圣主吗？如果是，就带着他们一起离开吧。” “圣后...我明白了。”塞拉菲昂低下了头，接过微型星辰。 “等等，不要把我收进去。” 雅伯利克看着对方投来的目光，咧嘴笑道：“我可不是圣主的信徒，他是我的主人。我只知道，主人让我跟着谁，我就跟着谁。” ... 画面消失。 “妙琳...” “雅伯利克...” “十年后吗...” 江言无声的呢喃，眼底露出一丝坚定。 他转身看向“深渊之主”，轻声道：“如果我接受深渊的权柄，需要多久？” “很快。你本就是我，或者说，你才是深渊意志原本青睐的主人。” “深渊之主”带着淡淡笑意道：“做出决定了？” “是啊。” 江言点头，目光灼灼：“我相信自己真正的善念。” “噢？何以见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连一点负面情绪都无法产生吧，甚至无法感受到愤怒、生气...” “深渊之主”笑容不变，但眼帘却不由下垂。 “从你一直不曾出手，甚至放任圣光神系的神灵复活，到之前决战刻意控制着威压不伤到圣光神系的战士们，很明显，你其实一直都心系于他们。” 江言自顾自说道：“但你从刚刚的水幕中看到她们受伤甚至死亡，却没有产生任何情绪波动，我想...或许你连生气都无法做到...” “哈哈哈...” “深渊之主”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明明应该有些悲凉，但听起来却似乎那般高兴，那般快乐。 江言静静伫立一旁，没有打断。 良久，笑声才缓缓收敛。 “是啊...我无法产生任何负面情绪，也不敢产生任何负面情绪。我背负着无尽深渊，任何一丝破绽，都会让它将我彻底吞噬。” “深渊之主”慢步走到桥头，坐了下来：“我这一生，对得起任何人，唯独对不起自己。” “我累了。” 祂缓缓低下头，望向深邃迷离的湖底：“无论是好是坏，未来...就交给你了。” 画面仿佛定格。 那浩瀚无边的气息渐渐远去，消散在昏暗的虚空中，只余下一尊由能量勾勒而成的轮廓依旧坐在桥头。 江言无悲无喜，一步步走上前，慢慢坐了下去，身形渐渐与那尊轮廓重合。 恍惚间，无穷的声响在耳边回荡。 “诸界残留气息已剥离...” “圣光法则已脱离...” “水火地风等元素法则已脱离...” “世界的青睐已被回收...” “所有神力已剥离，您已跌落回0级...” “深渊之力已加载。” 第453章 十八翼天使 与此同时，深渊第729761层。 一道高大的身影与一名三对黑色翅膀的天使正一前一后飞速前行。 赫然是被“深渊之主”派去接应的“深渊魔皇”与跟随江言坠入深渊的安娜丽雅。 蓦然，前者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一下停了下来，猛然抬头望去。 “怎么...” 安娜丽雅正要开口询问，却看到对方气息骤降，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跌落到地上。 “主人...主人...” “深渊魔皇”低声呢喃，一滴滴血泪从眼眶中渗出。 灰色的皮毛沾染了地上的尘土显得光泽暗淡，潦草的攒聚在一起。 此刻它看起来没有一丝万界至强者的模样，反而像一头无家可归的流浪犬。 安娜丽雅收拢羽翼，默默站到一旁。 她能体会到对方那无尽的悲痛，就仿佛...当初看到圣主坠入深渊那一刻，神心停止跳动，浑身都被冻结一样。 感同身受。 不知过了多久。 深渊魔皇终于挣扎着爬起，它眼中没有了一丝光芒，直到看到一旁静静等候的安娜丽雅，才有了些许波动。 ——就好像是在看曾经的自己一样。 “你...想要变强吗？” 干涩沙哑的声音响起。 安娜丽雅微微一愣，但旋即双手不自觉握紧，重重的点头：“想。”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安娜丽雅轻轻摇头，眼底隐约倒映出一张带着温和笑意的脸庞。 “安娜，你是我最信任的天使...” “可我希望，最先变强的那个，是你...” “安娜，我永远记得，在我最需要的时候，站在我身边的是你...” “...” 她嘴角不自觉露出一丝希冀的笑容：“我只是希望，能永远站在圣主的身边，当他需要的时候，我可以替他解决所有的麻烦。” “深渊魔皇”似乎同样回忆起了什么，眼底有了些许温度。 “真好啊...” 它仿佛自言自语般的低声喃喃： “你知道吗，主人祂最讨厌我称呼他主人，讨厌互相间称呼大人...祂说想要构建一个没有上下之分，公平美好的世界。但唯有这一点，我没有遵从。” “主人祂啊...太善良了。这里可是深渊，是无数纪元来所有负面情绪的聚集地。那些家伙，哪里是那么容易被感化的。它们就像被欺负的自己一样，时刻想要把这份痛苦转移给别人。我只好替主人管好它们，让它们表现的温和友善，就像主人所希望的那样...” “但我其实...只想一直陪在主人左右...” “魔皇...” 安娜丽雅愣愣的看着对方，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令诸天万界闻风丧胆的恐怖存在。 “不说这些了...可不能让主人等久了...” “深渊魔皇”微微摇头，站直身躯，身上浮现数百根虚幻的锁链。 它猛然一握拳，这些嵌入身体内的锁链全部被震开，浑身气势瞬间暴涨了十倍有余。 ——这是它为了减轻主人负担，偷偷抢到身上的封印。尽管对于70多万层深渊来说微不足道，但已经是它能力的极限。 就连先前被江言击碎了半边身子濒死重伤都没有解开。 只是如今，却没有继续坚持的必要了。 “新的深渊魔皇，是你了。” 它伸手一指，一道虚幻的如同钥匙般的光影在指尖凝聚飞向一旁的安娜，那是代表深渊的权柄。 霎时，数十万层深渊同时震动，无穷的力量宛若浩瀚汪洋倒灌而下，在权柄的牵引下融入安娜体内。 “呃...” 安娜只感觉每一个细胞都似乎要被庞大的力量所撑破，就像刀割凌迟般的痛苦，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她死死咬紧牙关，嘴角渗出丝丝鲜血。 “深渊魔皇”没有再看一眼。 接受深渊力量的传承，寻常人几乎十死无生。但对方拥有和它一样坚定的信念，这些都难不住她。 它拖着虚弱的身躯，艰难移动着身形，使自己面朝着最后一层深渊的方向，缓缓坐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丝发自内心的微笑。 “主人...我来了...” 生命的气息飞速流逝，那曾经震慑诸天的强者，悄然坐化。 整个第729761层深渊空间只余下被庞大深渊之力所包裹的安娜。 一天...十天...半年... 砰！ 直至某一刻，轻微的碎裂声响起，那颗维持着平衡的星石悄然碎裂，再无限制的深渊之力霎时将每一寸圣光之力全部驱逐，浩荡无尽的力量在体内奔涌，就连神位的力量也被彻底粉碎。 她的背后，庞大的能量气息愈发充盈，化作一对对全新的羽翼破体而出。 八翼...十翼...十二翼... “啊...！” 一声低吼中，安娜丽雅猛然握紧双手，超越一切的坚定意志无视着所有的痛苦，强行控制着漫天的庞大能量收入体内。 每一寸血肉都被这恐怖的力量挤压的破碎爆裂，又在顽强的意志下重组新生。 不知经过了多少次死亡边缘挣扎，终于，那道代表着权柄的力量被完全炼化，漫天的深渊之力不再狂暴、躁动，温顺的匍匐在她脚下。 她的皮肤变得病态的苍白，满头长发变成深紫色披落在肩头，显露出一种妖异的美感。 最令人心惊的是背后足足有着十八片漆黑的羽翼。每一次挥动间，都蕴含着足以毁灭一个大世界的恐怖力量。 十八翼天使！ 那是远远超越了至高，堪比主宰境极限的力量！ 安娜丽雅轻轻飞落到地上，向着已经变成石像的“深渊魔皇”弯腰一礼，随后苍白纤细的双手虚空猛然一扯，数百根被“深渊魔皇”解开的锁链顿时出现在手中。 她面无表情的将这些锁链深深嵌入背后的羽翼之中。 一步步走到最后一层的入口前，收拢翅膀，就像一座虔诚的雕塑般，永恒伫立守候。 既然圣主拥抱了深渊。 那么从此刻起，她不再是天堂的神术天使，也不再是圣光的信徒。 而是，只听命于“深渊之主”的...堕落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