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鸿才》 第3847章 提携 关新民见楚恒没说话，反问了一句，“小楚，你现在是啥想法？” 楚恒嘴角抽搐了一下，特么的，他能有啥想法？就算他有想法，能有屁用？ 心里吐槽归吐槽，楚恒道，“关書记，我一切都听您安排。” 关新民听了，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楚恒越是表现出这么一副听话顺从的姿态，越是让他心存愧疚，但刚刚那通电话，又让关新民担心拖久了会存在一些不可控的变化，最终导致鸡飞蛋打。 沉默了一会，关新民看着楚恒道，“小楚，要不这样，你先到信川市去干个一两年的書记过渡一下，回头等新的机会出来，我再把你提上来，你看如何？” 楚恒听到关新民的话，脸上露出了无语的神色，关新民这意思，明显是要让信川市的赵唐上来，然后他去接替赵唐的書记一职，这样其实是最合适的安排，但楚恒心里却是充满了不甘，那种从满怀希望到瞬间跌入谷底的感觉，是最让人难受的。 关新民看到楚恒的反应，许是心怀愧疚的关系，又及时说了一句，“小楚，你要是不满意这样的安排也没关系，这个秘書長的位置，我肯定还是尽全力帮你争取。” 楚恒一听，当即道，“关書记，为了我这事，着实是让您为难和费心了。” 关新民摆摆手，“那倒不至于，你要是能当这个秘書長，我比谁都高兴，但我现在担心咱们省里边这么僵着的情况下，最后反倒让人捡了便宜，到时候如果真的从外面调一个过来，那你最终可能连一个市書记的位置也捞不着，而如果现在跟叶真明他们达成妥协的话，让赵唐上来，你去信川市担任書记，这起码不至于搞到最后鸡飞蛋打。” 楚恒一时无言，其实能从委办主任直接一步任市書记，这已经算是重用，现在无非是他的期望太高了，野心太大了，希望能够借这个机会直接进入省班子，这才会导致心里边存在落差以及不甘，平心而论，关新民是待他不薄的。 都怪叶真明那个王八蛋！楚恒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阴鸷，要不是叶真明那家伙跳出来挡道，他现在指不定已经成为秘書長了。 楚恒将愤怒转移到叶真明身上，心里对叶真明恨得牙痒痒的。 关新民站起身，走到楚恒身旁，拍了拍楚恒的肩膀道，“小楚，你先回去考虑考虑，如果你愿意去信川，那这事马上就能定下来，如果你还是想争一争秘書長的位置，我也肯定会尽全力帮你争取，我知道你现在一时半会肯定很难做决定，没事，你回去想好了再告诉我答案。” 楚恒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作为擅長揣摩领导心思的人，他又岂会不明白关新民的态度，对方既然选择跟他说，那就说明关新民心里已经有了倾向。冷静下来想想，关新民的顾虑不无道理，如果班子里几位主要领导的意见一直僵持不下，最后真有可能让人捡了便宜，所以关新民产生这样的想法其实是在替他着想，他如果先去市書记的位置上过渡一下，下次再有机会提拔的话，其他人就不好再说啥反对意见了。 沉默片刻后，楚恒问了一句略显多余的话，“关書记，真明書记那边的工作是真的做不通了？” 关新民摇头道，“他的工作要是能做通就好办了，我单独跟他谈了那么多次，他都坚持要提名赵唐，要不然何至于让我头疼。” 楚恒再次沉默，刚刚问出那句话，他就知道自己问得有些多余。 关新民又道，“小楚，你回去考虑考虑再说，不着急。” 楚恒挑了挑眉头，既然存在很大的变数，有可能被人捡了便宜，那他没必要优柔寡断，先把眼下能够得着的位置坐稳了再说。 如此想着，楚恒道，“关書记，不用考虑了，我听您的，去信川。” 听到楚恒的话，关新民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欣赏楚恒的一点就是干脆果断，不婆婆妈妈，一个懂得取舍的人，往往会比一般人有更大的成就。 笑了笑，关新民问道，“小楚，你真不考虑考虑了？” 楚恒道，“关書记，不用了，我去信川就是，这样一来，也不至于让您为难，毕竟您为了我的事，已经操了很多心。” 关新民道，“为难倒不至于，就是这次没能将你推上去，我心里憋火得很，这笔账，姑且先跟叶真明记着。” 楚恒目光闪了闪，这次他着实也是对叶真明恨得咬牙切齿的。 聊完这事，楚恒见关新民没其他事了，就先行离开，他虽然决定去信川，但心里终归还是充满了不甘，需要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 时间悄然而过，伴随着楚恒的妥协，关于秘書長的人选也就没有了太大争议，叶真明提名推荐信川市的赵唐，安哲也暗中支持，因此，在关新民再一次将安哲、叶真明、组织部長张文修几人叫过来商议此事时，安哲和叶真明、张文修在听到关新民同意将赵唐提上来，然后让楚恒去信川市担任書记后，几人都没有异议，关新民都退了一步了，他们要是还反对楚恒去信川市担任書记，那就有点过分了。 天色渐黑，忙碌了一天的乔梁，接到了安哲打来的电话，一看来电显示，乔梁二话不说就接了起来，问道，“老大，您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电话这头的安哲闻言道，“梁子，瞧你这话说的，我就忙得连给你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乔梁笑道，“老大，我可没那么说。” 玩笑归玩笑，安哲下一刻就说起了正事，“梁子，省里边关于秘書長人选的讨论已经尘埃落定，由信川市的赵唐同志来接任秘書長一职。” 乔梁闻言，脸上不可抑制地露出喜色，楚恒这王八蛋的美梦落空了！ 心里想着，乔梁下意识地问道，“老大，那楚恒怎么安排？” 安哲道，“楚恒会到信川市担任書记。” 赵唐上来，楚恒下去。乔梁眼里闪过一丝恍然，原来最终是达成了这样的妥协，难怪突然间就定下来了。 一时间，乔梁着实有些好奇关新民为什么会妥协，不由问道，“老大，关書记不是一直坚持要力挺楚恒吗，怎么突然就退让了？” 安哲道，“这个还真说不清楚，或许他也知道强推楚恒上位不现实，反正甭管他是咋想的，至少这个结果大家都乐意见到。” 乔梁闻言，心想也是，关新民怎么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楚恒这王八蛋没能上位，没有比这更好的结果了。 此刻跟安哲聊着和人事相关的话题，乔梁猛地心头一动，问道，“老大，省里边现在开始讨论对李达清的处理没有？” 安哲道，“纪律部门那边还没提交最终的调查报告上来，这事肯定没那么快。” 安哲说完，随即猜到了乔梁的心思，道，“梁子，你是想帮孙永争取市纪律一把手的位置吧？” 乔梁点头道，“老大，啥都瞒不过您的火眼金睛，我这点小心思没开口呢，立马就被您看穿了。” 安哲道，“这事我会留意的，回头我先跟组织部的张部長通个气，提前打个招呼。” 听到安哲这么说，乔梁不由道，“老大，那就让您多费心了。” 安哲道，“咱们之间就不必说这些见外的话了。” 两人聊了十来分钟，结束了此次通话，乔梁的心情变得舒畅起来，一方面是楚恒没能提上去，另一方面则是孙永的事有安哲帮忙，不管最终能不能成，现在好歹先提前占个先手。 情不自禁，乔梁哼起了小曲儿，他的心情许久没这么好过了，就跟这夏日的阳光一般，格外灿烂。 休息片刻，乔梁继续忙碌起来，虽然快下班了，但这一天的工作没处理完，心里总感觉有些事没放下，除非说晚上有其他安排或者出差在外，否则乔梁一般都会要求自己当日事当日毕，不喜欢拖到第二天。 七点多的时候，乔梁还没忙完手头的工作，电话又响了起来，见是刘莹打来的，乔梁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抬手接了起来，笑道，“刘莹，今天怎么想起我来了？” 电话那一边，刘莹抿嘴笑道，“乔梁，我要说天天想你，你信不信？” 乔梁一下噎住，本是跟刘莹玩笑的一句话，现在却是把他自个堵得哑口无言。 刘莹没继续开乔梁的玩笑，而是道，“乔梁，我现在在林山，怎么样，现在有空出来一起吃晚饭吗？” 乔梁怔住，“你来林山了？” 刘莹笑道，“是的，这会刚到。” 乔梁道，“你怎么没提前通知我，我好去迎接你嘛。” 刘莹道，“知道你是个大忙人，我可不敢让你来迎接我，咱俩谁跟谁呢，我到了再通知你也是一样的。” 乔梁道，“那你现在在哪？我马上过去。” 刘莹道，“在林山大酒店这边。” 乔梁听了道，“好，我这就过去。” 第3848章 用意深刻 挂掉电话，乔梁咂咂嘴，心说自个最近跑林山大酒店还真是挺勤，才刚把张资丰以及实行电子公司的考察团送走没两天，刘莹突然又过来了，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乔梁有点纳闷刘莹怎么这时候来林山了。 将办公桌简单收拾了一下，乔梁坐车前往林山大酒店，看了下刘莹给他发的包厢号，乔梁径直上了楼，推开包厢门进去，只见偌大的包厢只有刘莹一人，确切地说，是刘莹和其领养的儿子。 走入包厢，乔梁随口问道，“刘莹，你怎么不声不响就突然过来了？” 刘莹笑道，“怎么样，有没有给你一个惊喜？” 乔梁笑了笑，“确实是惊喜加意外。” 乔梁一边说一边看向刘莹怀里的孩子，“这小家伙都这么大了。” 刘莹看向儿子，眼里闪过一丝母爱，“是啊，马上一周岁了，过两天就是他的一周岁生日。” 乔梁有些惊讶，“是吗？” 刘莹点点头，“是的，所以我这个时候过来林山了，他的周岁生日，你这个干爹总不能缺席不是，知道你肯定没空去金城，所以我就带他过来。” 听到刘莹这么说，乔梁眨了眨眼，心里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一时说不上来。 刘莹这时抱着孩子朝乔梁走近，笑问道，“这小家伙现在很可爱吧？” 乔梁点头道，“是很可爱，眉清目秀的，長大了肯定是个帅小子。” 乔梁说着轻咦了一声，“刘莹，我怎么感觉这小家伙和你長得越来越像了。” 刘莹笑道，“是吧？这说明我们俩天生注定就有缘分。” 乔梁下意识地点着头，刘莹这话好像没错，只是看了看刘莹怀里的孩子，乔梁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就在乔梁和刘莹一起吃晚饭时，市里的另一家五星级酒店，林江大酒店，市書记黄定成在酒店的专属游泳池里游泳，每天晚上，黄定蓉城喜欢抽空游一会泳，有时候早有时候晚，这是黄定成最喜欢的运动，再加上现在夏天天气热，饭后休息个半小时，到泳游池里游几圈，委实是一种享受。 来回游了几百米后，黄定成爬到泳池边的躺椅进行中途休息，一旁，胡文全手脚麻利地拿着浴巾递上来，“黄書记，您先擦一擦，免得着凉。” 黄定成摆手道，“这个天要是着凉，那身子骨也太差了。” 黄定成说完看了胡文全一眼，“你现在和陆青红彻底决裂了？” 胡文全叹了口气，“唉，差不多吧，自从那晚过后，她一直没跟我有任何联系了，打电话不接，发信息不回，我现在连她住在哪里都不知道。” 黄定成撇着嘴，脸上神色莫名，有惋惜，有恼火……那天晚上要是没有乔梁捣蛋，他早都得手了，乔梁这混蛋着实是坏了他的好事。 胡文全看着黄定成的神色，很快又道，“黄書记您放心，我相信下次肯定还有机会的。” 黄定成好笑地看了胡文全一眼，“人家陆青红都懒得鸟你了，你还以为她是你原来那个媳妇啊？” 胡文全讪笑道，“虽然青红暂时不理我，但我们终归还是夫妻，毕竟还没办离婚嘛，只要有这层夫妻关系在，我要接触她肯定是比别人容易的。” 黄定成嗤笑了一下，似乎不相信胡文全的话，经过上一次的事，陆青红的戒心肯定越来越重，尤其是对胡文全，陆青红怕是会更加警惕，哪里还会有那么好的机会。 不知道想到啥，黄定成转头看着胡文全，道，“胡文全，你说陆青红会不会和乔梁有一腿？” 胡文全睁大眼睛，靠，这怎么可能？黄定成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 黄定成瞅见胡文全的反应，一脸不悦道，“咋的，你觉得不可能？” 胡文全干笑道，“黄書记，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我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黄定成轻哼一声，“没啥不可能的，要不然乔梁凭啥对陆青红那么上心？” 胡文全被黄定成噎得哑口无言，他觉得同事之间若是知道对方有危险，及时阻止再正常不过，他唯一纳闷的就是乔梁那天晚上怎么会知道这个事，这事到现在还是个无头公案，酒店的监控也恰巧缺失了那个时段的监控视频。 胡文全犹自在发愣，黄定成突地朝胡文全招了下手，示意胡文全凑耳过来。 胡文全见状，疑惑地凑了过去。 黄定成低声在胡文全耳旁说起来，胡文全听完黄定成的话，吓了一跳，声音都结巴起来，“黄書记，这……这……” 黄定成瞪了胡文全一眼，“这什么？” 胡文全笑得比哭还难看，“黄書记，这是不是有点出格了？” 黄定成恼火地瞪着胡文全，“瞧你这点胆子，咋的，这么点小事你都不敢干？” 胡文全瞬间无语，特么的，这能叫小事？黄定成是要让他去跟踪监视乔梁，这要是让乔梁发现了，乔梁不得扒了他的皮。 胡文全心里边抗拒这个事，不由找借口推拒道，“黄書记，我平时得上班忙工作上的事，我没那个工夫去干这事啊。” 黄定成淡淡道，“没让你一天24小时去盯梢，你抽空去干就行了，重点是看乔梁和陆青红到底有没有一腿。” 胡文全欲言又止，他委实不想干这事，但瞅了瞅黄定成的脸色，又不敢拒绝。 黄定成看着胡文全，“做不做你自己决定，我就是这么一说。” 胡文全咬咬牙，道，“黄書记，我干。” 黄定成笑呵呵道，“胡文全，这可是你自己要干的，跟我没任何关系。” 胡文全，“……” 此刻，胡文全除了心里骂娘，脸上不敢有任何表现，不过胡文全已经在心里打定主意要将此事应付过去。 几天的时间不知不觉悄然而过，伴随着省里边达成了一致意见，经报上面批准同意后，信川市書记赵唐担任省秘書長一职，与此同时，省组织部发布了任前公示，经省里研究决定，楚恒同志任信川市書记。 办公室里，乔梁看着省里的人事任命，这七月中旬的天气尽管酷热难耐，容易让人心烦气躁，但乔梁却是心情愉悦，省里的任命正式出来，意味着楚恒的去向是真正的盖棺论定，这让乔梁心里的石头彻底放下。 之前尽管安哲已经提前跟乔梁通了气，但毕竟不是正式的任命，乔梁虽然清楚省里的主要领导在通气会上达成了统一意见就不太可能再反复，但只要组织部的文件一日没下来，乔梁多少还是会有点担心，如今算是彻底踏实了。 乔梁在办公室里看着省组织部刚下发的文件暗自琢磨着心事，门外，敲门声响了起来，进门的是市府办主任洪立恒。 洪立恒走到乔梁办公桌前汇报道，“乔市長，刚刚接到央视那边的通知，他们的栏目组明天就会过来，到时就会正式开始节目的录制。” 乔梁闻言立刻道，“洪主任，央视栏目组在上云村录制节目期间，你要全程跟进，亲自负责各方面的协调工作，确保央视栏目组能够顺顺利利完成节目录制工作。” 洪立恒点头道，“乔市長您放心，这事我会重点跟进，争取不出任何纰漏。” 洪立恒说着又道，“不过这次是以纪录片的形式录制，估计要录挺長时间。” 乔梁道，“不管录多長时间都不怕，重点是要把这档扶贫栏目录好。” 洪立恒点点头，“嗯，乔市長您说的没错，毕竟不是谁都有机会请得动央视的。” 两人交谈着，乔梁想起一事，问道，“前天听你说骏尚茶业跟上云村接触，他们对咱们这个云上养生茶有兴趣，这事有下文了吗？” 乔梁说的骏尚茶业是国内排名前三的知名茶叶连锁公司，算是国内茶叶的一线大品牌，前天乔梁听了洪立恒的汇报，对此事颇为留意，这才又过问起此事。 洪立恒闻言答道，“乔市長，上午我跟小闫助理打电话聊了这事，目前骏尚茶业流露出来的意思是想入股，因为双方只是在初步接触，具体啥结果还说不准，所以我就没急着跟您汇报。” 第3849章 阻止 乔梁理解地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道，“这是个机会啊，要是能依托骏尚茶业的品牌和渠道，说不定咱们这个云上养生茶能够快速在全国打响名气，当然了，人家能主动找上门来，说明咱们前期做的工作还是小有成绩的，要不然也不会吸引到对方的關注。” 洪立恒笑道，“主要还是乔市長您之前倾注了太多心血，这才能把上云村这个云上养生茶的名气打出去。” 乔梁笑道，“洪主任，你又开始马屁模式了不成。” 洪立恒认真道，“乔市長，我说的都是实话，咱们相处挺久了，您应该知道我不是个擅長拍马屁的人。” 听到洪立恒这么说，乔梁莫名感慨起来，“洪主任，你这一说，我想起我调到林山十个多月了，这一不小心都快一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洪立恒点头附和，“是啊，时间真快，回过头看，乔市長您刚调来的时候还恍如昨日，不知不觉却是快一年了。” 乔梁叹了口气，“这十个月来也没干出啥像样的成绩。” 洪立恒忙道，“乔市長您可别这么说，我感觉您上任以来还是干了很多事情的。” 乔梁笑着看了看洪立恒，“洪主任，你这是又要给我送上一记马屁不成。” 洪立恒笑道，“乔市長，真不是拍您马屁。” 乔梁笑了笑，和洪立恒相处了十来个月，他现在其实熟知洪立恒是个什么样的人，总体来说，洪立恒的工作还是让他满意的，甚至乔梁产生了一个想法，想让洪立恒接替段茗杰的市府秘書長一职，因为他对段茗杰并不是很满意，对方这个秘書長干得不是很称职，在很多工作上都存在着敷衍了事的态度，这点让乔梁极为不满。 不过人事上的调整暂时不急，乔梁打算再继续观察观察。 同一时间，市看守所，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停在看守所门外，片刻后，看守所的大门打开，一名男子提了个包从看守所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男子正是最近在看守所呆了些日子的陈利，许是在里边的日子太过于安逸，对比进去之前，陈利反倒是長胖了不少，脸都圆了一圈。 突兀的汽车喇叭声响起，正探头四下张望的陈利立刻注意到停在路边的黑色小车，快步朝车子走了过来。 车窗这时候摇了下来，后座坐着的是副市長林雄宝。 看到林雄宝，陈利咧嘴笑笑，拉开车门上了车，嘴上道，“我就说黄哥怎么可能会不派人来接我呢，原来是派了林市長您这么个大人物来接我。” 在外人面前，陈利尤为喜欢称呼黄定成‘黄哥’，以此来彰显自己和黄定成的亲密关系，林雄宝对此已经见怪不怪，陈利在看守所这些天，他来看过对方两次，每次都听对方一口一个‘黄哥’的喊着，林雄宝都习以为常了。 眼下林雄宝却是对陈利的话暗自吐槽，心说你陈利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人家黄定成一个市書记能惦记着安排车来接你这个小瘪三才怪，他这会过来接陈利，压根不是黄定成安排的，而是自己过来的，黄定成虽然让他早点给陈利办取保候审将陈利弄出来，但却没再關注陈利具体哪天出来，所以黄定成这会其实还不知道陈利今天从看守所出来。 吐槽归吐槽，林雄宝接上陈利的话，“陈利兄弟，这些日子让你在里面受委屈了。” 陈利咂咂嘴，“受委屈谈不上，就是没有自由，让人呆得快发疯了。” 陈利在里面的日子过得其实还算舒服，毕竟有林雄宝亲自打招呼，他在里边不可能受苦，就是活动不自由让陈利很是憋屈。 林雄宝点了点头，接着道，“陈利兄弟，你现在虽然出来了，但最近还是得低调点，尽量避免再被人盯上，毕竟风头刚过去，能少一些麻烦就少一些麻烦。” 陈利皱眉道，“林市長，我这事还没搞定？” 林雄宝道，“哪有那么容易，你的事情不大，关键是有人盯着，尤其是乔市長和黄書记不大对付，他要是继续揪着你的事不放，那还是很麻烦的，当然了，乔市長忙得很，他不会吃饱撑着一直盯着你，你自个最近低调点就行。” 听到林雄宝这么说，陈利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特么的，要不是乔梁，他也不会进去里边呆这么多天。 林雄宝将陈利的表情看在眼里，继续道，“陈利兄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乔市長毕竟是一市之長，你尽量躲着点，虽说这林山市现在是黄書记说了算，但人家一个市長若是特意盯上你，你想想是不是很头大？” 陈利冷哼一声，虽然很不爽，但他知道林雄宝说的是实话。 林雄宝眼见拱火拱得差不多了，也就点到为止，转而笑道，“陈利兄弟，中午我给你接风洗尘，庆祝你重获自由，对了，你记得给黄書记打个电话，告诉他你已经出来了。” 陈利愣了一下，“黄哥不知道我今天出来？” 林雄宝笑道，“他还不知道，今天是我特地来接你的。” 陈利神色惊讶，旋即道，“林市長，你有心了，以后你就是我陈利的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林雄宝笑着眨眨眼，“陈利兄弟，我早都喊你兄弟了，难道之前你没把我当兄弟？” 陈利笑道，“对对，是我说错了话，呆会吃饭的时候我自罚一杯。” 林雄宝笑笑，眼底深处却是闪过一丝鄙夷，虽然陈利很得黄定成看重，但他心里还真有点瞧不起陈利这种人，要不是看中陈利和黄定成的关系，就陈利这种货色配和他称兄道弟？ 车子前往酒店，林雄宝已经早早定了下包厢，到了酒店包厢后，陈利才给黄定成打了电话过去，告知自己已经出来了，并且还是林雄宝亲自来接的他。 电话那头，黄定成听到陈利出来了，心情颇为不错，没有陈利这个狗腿子在身边鞍前马后地伺候着，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有些事也不方便办，尤其是听到林雄宝特地去接陈利，黄定成对林雄宝的满意多了几分，这家伙是个会做事的。 黄定成因为正在忙的关系，没和陈利多聊，定好了晚上一起吃饭，随即挂了电话。 中午，林雄宝和陈利在酒店里觥筹交错，两人喝高兴了，林雄宝下午索性没去上班，让人安排了一处推拿的地方，和陈利一起去放松享受去了。 一直到了傍晚五点出头，陈利惦记着晚上还要去林江大酒店和黄定成一起吃晚饭，这才准备离开，不过陈利没忘了林雄宝，热情邀请道，“林市長，走吧，晚上一起去跟黄書记喝两杯。” 林雄宝笑呵呵道，“陈利兄弟，晚上我就不去了，家里有点事，改天我们另外约个时间，如何？” 陈利闻言笑道，“那也可以，反正都在市里边，以后有的是时间。” 林雄宝点点头，和陈利一起下楼，吩咐司机送陈利离开。 陈利一听，连忙道，“林市長，我打车过去就行了，你让司机送我，那你坐啥车？” 林雄宝笑道，“陈利兄弟，你不用操心我，我在这里等会没事。” 林雄宝说着，见陈利还要推拒，佯装不悦道，“陈利兄弟，你再这么客气，就是不把我当自己人了。” 陈利听到林雄宝这么说，也就没再客气，看着林雄宝的眼神多了几分不同，觉得林雄宝这人很仗义，太够意思了。 拍了拍林雄宝的肩膀，陈利道，“林市長，那我先走了，咱们回头联系，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陈利说完，挥挥手上了车，林雄宝目视着车子离去，等车子开远了，林雄宝抬手拍了拍刚刚肩膀被陈利拍的地方，仿佛是要拍走什么东西，脸上满是嫌弃的神色。 看了看时间，林雄宝没有等司机回来，而是自行打车去了另一个地方。 林雄宝来的地方是一处饭店，他刚刚跟陈利说家里有事明显是随便找的借口，晚上他约了另外的人吃饭，而且能让他推掉去跟黄定成吃饭的机会，说明晚上他约的人十分重要。 上楼到包厢里等着，约莫半小时后，门外响起敲门声，林雄宝第一时间站起来，推门而入的，赫然是即将到信川市上任的楚恒。 信川市和林山市毗邻交界，要去信川，高速上正好要途经林山，楚恒这是去信川的路上先拐到林山来了。 林雄宝满脸笑容地迎了上去，“楚哥，不对，现在应该喊您楚書记了，恭喜您进一步获得重用。” 楚恒撇撇嘴，“雄宝，你这是恭喜我呢，还是埋汰我。” 林雄宝道，“楚哥，我当然是恭喜您，借我两个胆子也不敢埋汰您啊。” 林雄宝说完，看到楚恒的脸色不大好看，他其实知道楚恒惦记的是秘書長的位置，想一步登天，所以这次到信川市担任書记，在别人眼里虽然是重用，但楚恒肯定对这个结果不满意，这就是人比人气死人，要是换成林雄宝，他如果能从委办主任调任市書记，得高兴地蹦起来。 第3850章 寄托 知道楚恒的想法，林雄宝改口安慰道，“楚哥，您别太急了，这次虽然没能得到秘書長的位置，但往后肯定还有更好的位置等着您，有关書记提携，您日后更进一步是板上钉钉的事。” 楚恒幽幽道，“没发生的事谁能知道呢，就好比股票市场上有一句话叫落袋为安，用到咱们身上也是合适的，能先争取到的好位置最好是先争取，不然以后不一定有这样的机会了，世事难料啊。” 林雄宝笑道，“楚哥，那是对别人而言，对您来说，这都不是事，我相信您今后肯定能进入省班子的。” 楚恒笑道，“雄宝，那我就借你吉言了。” 林雄宝讨好地笑笑，邀请楚恒坐下，让服务员开始上菜，林雄宝问道，“楚哥，李达清的事，还是没下文？” 楚恒摇摇头，“暂时没那么快，一来是要等省纪律部门那边提交调查结果，其次，省里边现在暂时顾不上这事，你想想，最近接连出了罗鸿景、韩士朋这些大事，李达清的事跟这些比起来算是小事一桩了。” 楚恒说完瞄了林雄宝一眼，思虑片刻，还是决定先跟林雄宝透个底，道，“雄宝，虽然省里边暂时顾不上这事，但有个情况可能对你不大有利。” 林雄宝急问道，“啥情况？” 楚恒道，“上头纪律部门的陈正刚書记在临回去前跟关書记推荐了你们市纪律部门的常务副書记孙永，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希望孙永能接任市纪律部门的書记一职。” 林雄宝一听，脸色一下难看起来，“我就说孙永借调到督导组，怎么就突然回来了，合着是这家伙惦记着書记的宝座，还真被我猜对了，妈蛋，这家伙也不看看自个有没有那个资格。” 楚恒道，“他有没有那个资格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有陈正刚書记给他背書，这比你所谓的资格管用。” 林雄宝有些无语，陈正刚是上头纪律部门的大领导，再加上这又是涉及纪律系统的人事任命，虽说只是市一级层面的，但陈正刚开了口，那分量无疑是不轻的。 脸色变幻着，林雄宝急忙又问道，“楚哥，那关書记是什么态度？” 楚恒叹了口气，“关書记现在的态度说不准，一方面他要考虑陈正刚書记的面子，另一方面省纪律部门那边的调查结果还没提交上去，关書记可能还没认真考虑过这个事。” 林雄宝一听，脸色先是一松，旋即又是一紧，松的是这件事离尘埃落定还早，紧的是陈正刚为此事发了话，这无疑成了此事最大的一个变量。 这时候，林雄宝只能寄希望于楚恒在关新民面前多多帮他美言，道，“楚哥，我这事只能靠您了。” 楚恒道，“你放心吧，关書记那边，我肯定会继续帮你做工作的，姑且不说咱俩的关系，单单孙永是乔梁的人，我也得将他拦着不能让他上位。” 楚恒说着，又看向林雄宝，“你说的那个陈利，已经放了？” 林雄宝道，“对的，今天上午放的，黄定成说要早点把他弄出来，那我就按他的意思去办呗。” 楚恒微微一笑，“通过这一连串的事，可以看出这黄定成是个肆意妄为的人啊。” 林雄宝点头附和，“对，这位黄書记做事有点任性。” 顿了顿，林雄宝又道，“上午还是我亲自去接这个陈利出来的，楚哥，我觉得陈利还是有很大利用价值的，虽然是个不成气候的小瘪三，但架不住人家黄定成信任他，视为他心腹，所以陈利身上大有文章可做。” 楚恒听到林雄宝的话，眼里闪烁着精光，“草蛇灰线，伏脉千里，那我们就在这个陈利身上下点功夫，能早点发挥作用是最好，不能的话就当一颗闲棋放着。” 林雄宝微微点头，楚恒所说正是他心里所想，甚至他还有更进一步的想法，那就是利用陈利去找孙永的麻烦，这是他刚刚听到楚恒说陈正刚跟关新民推荐了孙永后萌生出来的念头，孙永这家伙如今俨然成了他最大的竞争对手，让林雄宝有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两人边吃边聊着，林雄宝突然半开玩笑道，“楚哥，干脆我跟你去信川得了，我跟你混个副書记当当，给你当副手。” 楚恒闻言看了林雄宝一眼，“等我先到信川安顿好了，你要是愿意过去的话，我想办法调你过去，当然，前提是我掌控住了局面，而且也得副書记这个位置恰好空出来了。” 楚恒心里边其实不愿意，但他不会在明面上表现出来。 至于林雄宝，听到楚恒的话后，目光闪了闪，依旧是讨好的笑容，“楚哥，那就让您以后多费心了。” 楚恒点点头，道，“你当下主要是得先争取到这纪律部门一把手的位置，你进了班子，日后真要调到信川市，那也才能干副書记不是。” 林雄宝笑呵呵道，“楚哥，我明白。” 说着话，楚恒道，“真羡慕黄定成啊，人家有家族荫庇，随随便便到企业过渡一下就直接干上了地市一把手，哪像咱们，一步一个脚印，辛辛苦苦摸爬滚打才混到今天这个位置。” 林雄宝听着楚恒的话，一时不知道说啥，楚恒这话听着没问题，但好像也有那么点不对劲，因为他们跟黄定成何尝不是同一种人，只不过他们的家族背景不如黄定成那么强大罢了，所以他们的层次自然没法跟黄定成比。 心里闪过这个念头，林雄宝的目光落到楚恒身上，猛地一怔，如果说他也是靠着家里的人脉背景才能走到这个位置，那楚恒可不一样，据他所知，楚恒的出身还真就一般，这么一看，楚恒还真是牛逼，人家确实和他们不同，不过越是这样，越是说明楚恒这家伙的可怕，楚恒能靠自个爬到这个位置，要说是单凭个人的能力和运气，林雄宝是一点儿都不信的，特么的，以后和楚恒打交道，多留一个心眼都不够，必须多留几个心眼，否则被楚恒卖了都还在帮对方数钱。 两人各怀心思，林雄宝很快就主动给楚恒敬酒，不管他心里边是啥心思，反正他现在要好好的巴结讨好楚恒，毕竟人家是关新民跟前的红人。 两人一顿饭吃到了近八点，白酒也喝了一瓶，林雄宝准备再开一瓶时，楚恒伸手拦住，“雄宝，今晚就先到这吧，改天有机会再喝，我晚上要直接去信川了。” 林雄宝眨眨眼，“楚哥，晚上不在林山住一晚？” 楚恒摆手道，“不了，早点去信川，不然我这心里不踏实。” 林雄宝听楚恒这么说，也就没再强求。 从饭店出来，林雄宝殷勤地帮楚恒开车门，送对方上车，直至楚恒的车子消失在视线里，林雄宝才离去。 林雄宝所不知道的是，楚恒的车子在开出市区后，在市郊一处相对开阔的路边停了下来，过了片刻，一辆车子在楚恒后面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一人，走到前头上了楚恒车子，车上，只有楚恒和对方两人，因为楚恒的司机已经提前下了车并且走到前边去抽烟。 来人正是市局常务副局長徐長文，楚恒晚上特地抽空见徐長文，但却避开了林雄宝，如果说他把林雄宝和徐長文都当成棋子，那林雄宝是一颗明棋，徐長文则是被他当成了一颗暗子。 徐長文一上车就道，“楚主任，恭喜您荣升信川市書记。” 楚恒不以为然道，“这算哪门子荣升。” 徐長文尴尬地挠挠头，本想拍拍楚恒马屁，结果却是拍到马蹄子上。 很快，徐長文主动岔开这一话题，问道，“楚書记，您这是刚和林市長吃完饭？” 楚恒点点头，他今晚和林雄宝吃饭并没有瞒着徐長文，相对而言，他心里边无疑更看重和信任徐長文。 徐長文又问道，“楚書记，听说林市長要争取市纪律部门一把手的位置？” 楚恒转头看了徐長文一眼，第一时间就将徐長文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不由道，“長文，我知道你惦记着市局局長的宝座，但就算是林雄宝这次真的能调任市纪律部门書记，这市局局長的位置恐怕也暂时与你无缘，你才刚从副局長升任常务副局長，短时间内想再更进一步是不现实的。” 听到楚恒的话，徐長文脸色难掩失望，他知道楚恒说的是实情，但自以为已经抱上楚恒这条大腿的他，心里边多少产生了一些不符合实际的野心。 楚恒将徐長文的反应看在眼里，接着道，“長文，你先好好干着这常务副局長，日后有的是机会，放心吧，哪怕你在林山没进步的机会，我也能把你调到信川来。” 徐長文感激道，“楚書记，谢谢您，我不懂得说啥感恩戴德的话，反正以后您有事就吱一声，但凡是我能办的，都给您办得妥妥当当。” 楚恒满意地笑笑，收买人心这一套无疑是他所擅長的，至于徐長文是不是会真的对他死心塌地，楚恒不会天真地认为自己说几句话就能让对方成为自己的死忠，但只要上了他的船，他自然会想办法通过其他手段控制对方。 车窗外，圆月高悬，仿佛在轻声诉说着什么。 第3851章 站队 夜，静悄悄的，一晃而过。 次日，乔梁在办公室里处理公务，忙碌到十点多时，乔梁想起一事，将秘書周富焘叫了进来，“富焘，你记一下，接下来我要安排一场早餐茶话会，邀请咱们市里的重点企业负责人参加，对了，记得一并通知市里的几名经济发展顾问，请他们一块出席。” 乔梁上次在省城东州请导师赵岩婷吃饭时就产生了这个念头，一回来忙碌就给忘了，今天乍一想起这事，乔梁就赶紧让周富焘安排起来，免得回头又没记住。 周富焘听到乔梁的话，不由询问道，“乔市長，要邀请哪些企业？” 乔梁想了想，道，“第一，要有一定的代表性；第二，要符合咱们市里边未来产业发展方向，你就先按这两个要求跟相关部门一起先拟定个企业名单出来。” 周富焘闻言点头，“乔市長，我明白了，回头我尽快将名单拟出来给您过目。” 乔梁微微点头，如今半年过去了，不仅是市里要开会总结这半年的工作，也得倾听下企业的心声，看看有哪些需要重点改进和落实的，在这个节骨眼上召开这样一个重点企业茶话会是十分必要的，同时邀请市里的几名经济发展顾问列席，也能多听一些不同的意见，给市里的发展把脉支招。 两人正交谈着，赵中贵过来了，在门口象征性敲了下门后，赵中贵就走了进来，乔梁看了看赵中贵，见对方一副气冲冲的样子，挥手示意周富焘先去忙，随即笑道，“中贵同志，坐，咋的，这是谁把我们中贵同志惹毛了，好像还气得不轻。” 乔梁一边说一边走去给赵中贵倒水。 赵中贵气恼地轻拍了下桌子，“还能是谁，是黄定成書记没事找事，跳出来找麻烦。” 乔梁目光一沉，“怎么回事？” 说话的工夫，乔梁倒完水，走过来端给赵中贵，又道，“中贵同志，你也别生气，慢慢说。” 赵中贵道，“乔市長，我怎么能不生气，我刚接到市里几个主要银行负责人的电话，说是黄書记给他们打招呼，暂停对神行汽车的信贷支持，市里边需要再好好评估下和神行汽车的合作。” 乔梁一听是这个事，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靠，黄定成这是想干什么，竟然插手起这件事来了。 乔梁问道，“黄書记干预的理由是什么？” 赵中贵道，“就是我刚刚说的，黄書记说要再评估一下，他认为咱们和神行汽车的合作会给市里带来巨大的风险。” 乔梁扯了下嘴，他信黄定成的鬼话才怪，这家伙绝对就是没事找事，就是不知道黄定成为什么突然在这时候找麻烦，难道只是为了单纯恶心他？ 乔梁心里想着，问道，“中贵同志，你给黄書记打过电话没有？” 赵中贵道，“岂止是打电话，刚刚接到汇报，我就直接跑去黄書记那了，询问原因，黄書记说他这么做是出于对市里的负责。” 乔梁恼道，“老子听他瞎扯淡。” 赵中贵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乔梁，没想到乔梁连粗话都爆出来了，可见乔梁此刻的怒火，不过想想乔梁对神行汽车的重视程度，赵中贵一下又释然。 乔梁道，“中贵同志，你呆会给几个银行的负责人打电话，就说给神行汽车的信贷支持不能停，必要的时候，把人叫过来，我给他们开会。” 赵中贵道，“乔市長，现在这么做怕是用处不大，人家也怕得罪黄書记啊，如今症结在黄書记那边。” 乔梁沉着脸，虽然不大愿意去见黄定成，但为了工作，乔梁这时候也不得不去，道，“行，那我也去找黄書记，看看他到底在想干什么。” 赵中贵听了，默默点头，他知道乔梁现在和黄定成有点王不见王的意思，但如今这个情况没办法，只能乔梁亲自去找黄定成。 乔梁和赵中贵聊完，当即前往黄定成那，他没提前给黄定成打电话，因为赵中贵刚从黄定成办公室回来，乔梁知道黄定成这会肯定在。 办公室里，黄定成听到秘書汇报，得知乔梁过来了，脸上不禁露出得意的神色，他要拿捏乔梁不是没有办法，这不，乔梁不还是过来了，他必须让乔梁清楚谁才是林山的一把手，否则乔梁还真以为可以和他分庭抗礼了，搞不清楚大小王。 黄定成得意地笑了一下，嘴上道，“我现在正忙着，先让乔市長在外头等会，等我把手头这份文件处理完。” 秘書李谌听到黄定成的话，嘴角微微一抽，他觉得黄定成好歹也是一把手，和乔梁这个市長搞这种小把戏委实有点掉价。 黄定成见李谌愣着，板起脸道，“还不快去。” 李谌回过神来，连忙点头道，“好。” 黄定成看了眼李谌的背影，砸了砸嘴，他让办公室重新给他物色新的秘書人选，目前还没有让他满意的。 外头，乔梁听到黄定成秘書李谌的回复后，眉头微微一挑，倒也没多说什么，只不过眼里多少有些鄙夷，他觉得黄定成的格局太低了。 等了十几分钟，乔梁总算是等到黄定成‘忙’完了，进入办公室，乔梁看着老神在在坐着的黄定成，淡淡道，“黄書记可真是个大忙人。” 黄定成呵呵一笑，“乔梁同志，瞧你这话说的，林山市有七百多万百姓，咱们作为林山市的父母官，肩负着七百多万百姓的生计，能不忙吗？你作为市長，想必应该深有体会，怎么说出这么幼稚的话。” 乔梁听到黄定成这话，差点就想一口唾沫直接吐黄定成脸上，亏黄定成这家伙能说出这样的话，真他娘的不要脸。 走到黄定成对面坐下，乔梁懒得和黄定成虚与委蛇，直入主题，“黄書记，我过来就想问你一个事，市里边和神行汽车的战略合作正有序推进当中，为什么你要在这时候叫停相关的信贷支持？” 黄定成瞅了乔梁一眼，道，“乔梁同志，我详细了解了一下咱们市里和神行汽车的合作内容，我认为风险太大了，上百亿的信贷支持，我问问你，一旦将来出了问题，这上百亿的烂账谁来兜底？是你乔梁同志还是林山市的七百多万老百姓？” 乔梁恼道，“黄書记，你不觉得你说这话太不负责任了吗？市里肯定会有相关的风险管控措施，再者，当前神行汽车的情况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我们对神行汽车的投资目前来看是值得的，更何况我们给予神行汽车的信贷支持主要是用来建设咱们林山市的生产制造工厂，这是咱们林山市进行产业升级转型……” 不等乔梁说完，黄定成挥手打断道，“乔梁同志，你说神行汽车正往好的方向发展，这是你个人的看法，我并不那么认为，反倒我觉得神行汽车仍存在很大的经营风险，一不小心咱们的投资可能就打了水漂。” 乔梁沉着脸，“黄書记，照你这想法，那就啥工作都不用干了，前怕狼后怕虎，畏首畏尾，裹足不前，这就是一个领导该有的担当吗？” 黄定成回瞪着乔梁，“乔梁同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骂我没有担当？” 乔梁道，“黄書记，咱们现在只是就事论事谈论工作，何来骂人一说。” 黄定成被乔梁这话噎了一下，一时无话反驳的他，不由冷哼一声，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 乔梁同黄定成对视着，虽然心里很不爽黄定成这时候跳出来找事，但黄定成毕竟是一把手，对方如果真的要故意找麻烦，那无疑会对市里和神行汽车的合作产生很大的影响，甚至有可能会就此搁浅，因为黄定成是有这个能力的，但黄定成不会无缘无故突然拿这个事做文章，因为黄定成之前并没过多过问此事，现在突然横加干预，说明黄定成大概率是有什么目的，否则没办法解释。 心里揣测着，乔梁突地道，“黄書记，你想干什么就直说。” 黄定成一脸严肃道，“乔梁同志，我是为了咱们林山市着想，是为……” 黄定成说到这顿了顿，他官话套话说习惯了，本能地脱口而出，这会乔梁既然主动开了口，黄定成眼珠子一转，看似漫不经心道，“乔梁同志，孙永在纪律部门干得不错，我觉得可以给他加加担子，林山医学院的纪律口负责人即将到退休年龄，我打算跟省里推荐孙永同志，让孙永到林山医学院负责纪律工作。” 乔梁听到黄定成的话，脸色一下难看起来，合着黄定成打的是这个主意，将孙永调到高校去，表面上这是对孙永的提拔重用，因为林山医学院是省属本科院校，正厅级单位，学校纪律部门负责人作为校领导班子成员，是副厅级，孙永调过去，明着可以说是提拔晋升，毕竟跨越了正处到副厅这个大坎，但权限和管辖范围无疑被大大削弱了。 眼下黄定成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就是要让他妥协，作为交换，黄定成则不会再干预神行汽车的事，这是黄定成没有表达出来的潜台词。 第3852章 一举两得 黄定成说完后悠哉悠哉地等着，他之所以要先逼乔梁妥协，是因为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少一些阻力，省得为了一个孙永大费周章，不得不说，张明迪给他支的这个招还真是妙，如果不是张明迪，他还不知道林山医学院的纪律口负责人已经快到退休年龄，而他通过神行汽车这事给乔梁施压，对他来说则是动动口的事，并不需要费多少功夫，所以才会采纳张明迪的这个办法。 至于张明迪为什么这般积极主动地给他出这个主意，黄定成并非不明白对方的心思，对方这是想更进一步成为常务副，之前他许诺张明迪，只要给他好好办事就不会亏待对方，没想到张明迪一点都沉不住气，积极主动替其自个谋求进步的机会，对此，黄定成倒也不反感，想进步没关系，能为他办事就行。 等了一会，黄定成见乔梁没吱声，继续道，“乔梁同志，让孙永到林山医学院负责纪律工作，那可是一点不没亏待他，多少人一辈子都跨不过正处到副厅的这个坎，你看孙永这不一下就解决了副厅待遇。” 乔梁气得一乐，特么的，孙永是要争取市纪律部门一把手的位置的，黄定成一脚直接将对方踢到学校去，还美其名曰提拔重用，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心里憋了一肚子火，乔梁道，“黄書记，咱能不能要点脸？” 黄定成瞪大眼睛，“乔梁同志，你说什么？” 乔梁呵呵一笑，“黄書记是耳聋听不懂人话？” 黄定成拍着桌子，怒道，“乔梁同志，你别以为我今天态度好就觉得我好说话，刚刚我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我不跟你计较，你回去考虑考虑。” 乔梁眉头微拧，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时候和黄定成争辩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沉思片刻，乔梁起身离开，也懒得跟黄定成打招呼。 黄定成见乔梁一声不吭就走了，嘴里嘀咕了一句，“连声招呼都不打，一点礼貌都没有。” 嘴上嘀咕归嘀咕，黄定成这会显然是心情大好，之前和乔梁几次交锋，虽说他凭着自己的蛮横霸道看似占了上风，但实则没占到多少便宜，而今天显然是打到乔梁的七寸了，否则乔梁不会是这般反应，这着实让他心头痛快得很，张明迪出的这个主意确实是妙，不仅能把孙永这个乔梁的铁杆亲信调走，还能让乔梁想扶持孙永担任市纪律部门一把手的计划落空。 这一头，乔梁回到办公室后，脸色仍旧难看，黄定成突然在这时候来这么一手，端的是让他格外难受，一方面他如果非要跟黄定成继续杠着，那黄定成只要继续给银行方面施压，对市里和神行汽车的合作就会产生极为不利的影响，另一方面，他如果妥协的话，影响的则是孙永的前程，不过话说回来，他虽然支持孙永去争市纪律部门一把手的位置，并且在陈正刚和安哲那提前做了工作，但他并不敢保证孙永一定能上，反倒是调到林山市医学院的话，孙永这个副厅就有着落了，这么一看，好像是有利有弊。 目光变幻着，乔梁喃喃自语，“黄定成这家伙属实是出了厉害的一招啊。” 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乔梁想了想，拿起手机给孙永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乔梁道，“孙永，现在在忙吗？不忙的话来我这一趟。” 孙永闻言，立刻道，“乔市長，我这就过去。” 等待孙永过来的工夫，乔梁暗暗寻思着，到底是谁给黄定成出的这个主意，他觉得黄定成自个肯定不会突然来搞这个事，而且矛头还指向孙永，莫非是有人惦记着孙永的位置？又或者是有人想阻止孙永上位？ 乔梁等了一会，孙永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乔市長，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 孙永从刚刚乔梁在电话里的语气感受到了一些不寻常，才会一过来就这么问。 乔梁冲孙永挥挥手，“孙永，你先坐。” 孙永闻言坐下，目光灼灼地看着乔梁。 乔梁组织着措辞，道，“孙永，刚刚黄定成書记把我叫过去，这家伙想把你调到林山医学院负责纪律工作，还借市里和神行汽车的合作一事来给我施压……” 乔梁跟孙永大概解释了来龙去脉，孙永听完后，脸上露出了无语的神色，他正准备争取市纪律部门一把手的位置，结果现在黄定成竟然要把踢到高校去任职。 乔梁看了看孙永，又道，“孙永，你如果不愿意去的话，我肯定是支持你的。” 孙永犹豫了一下，道，“乔市長，省里关于咱们市纪律部门一把手的讨论还没提上议事日程吗？” 乔梁摇头道，“目前应该还没有，至少我没听说，不过我之前和安领导通电话才说了你的事，让安领导提前跟省组织部的人打个招呼，不管最终结果如何，咱们好歹先占个先手。” 孙永道，“乔市長，为了我的事，着实让您费心了。” 乔梁道，“孙永，你跟我说这话就没意思了，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一路风风雨雨走过来，还用得着说这种见外的话？” 孙永轻点着头，没再和乔梁矫情，不过眼下的难题无疑在等着他选择，到底要不要去林山医学院？孙永很清楚乔梁既然选择把这事告诉他，那就说明乔梁是犯了难，市里和神行汽车的战略合作是乔梁极为重视的事，关系到乔梁对市里今后的一系列产业规划，如今黄定成拿这事来做文章，确实让乔梁陷入了两难之境。 沉默片刻，孙永道，“乔市長，要不我就去高校工作？” 乔梁一听道，“孙永，你先别急着做决定，回去好好考虑清楚再说。” 乔梁说完，思考了一下，跟孙永坦承自己的想法，“孙永，我承认黄定成書记的做法确实给我制造了很大的难题，但我不希望你急着做决定，一方面我还是希望你争一争这市纪律部门一把手的位置，另一方面，我又担心你最后没能上去，却又连调去医学院的机会都没有，失去了这次升任副厅的宝贵机会，所以这是我心里边十分纠结矛盾的地方。” 孙永动情道，“乔市長，我知道您是在替我着想，但我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而让您犯难，干脆我去医学院得了，这样一来，也能避免您和黄書记的矛盾进一步激化。” 乔梁摇头道，“孙永，你这么想就错了，老话说得好，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和黄定成書记的矛盾不会因为你这件事而有任何改变，他如果要找麻烦，还会有各种各样的理由。” 孙永叹了口气，“要是省里边能早点决定市纪律部门一把手的人选就好了，假如我没机会上去，那就老老实实去医学院工作，也不会留啥遗憾。” 乔梁道，“或许要先等省纪律部门一把手的人选有了结果，省里边才会研究讨论市纪律部门的事。” 乔梁说着又看向孙永，“孙永，其实你现在说留啥遗憾之类的话还为时尚早，你的年纪摆在这，将来的机会多得是，咱们退一步讲，你就算是现在调到高校去工作，将来也还能从高校调到地方，反倒是你这次如果调到高校，能先解决你的副厅，这是一个确定性的结果，不去的话，万一最终没能争取到市纪律部门一把手的位置，那就有可能两头落空，所以不论怎么选择都是有利有弊，这才是让人纠结的地方。” 孙永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乔梁说的没错，任何选择都是有利有弊，天底下哪有那么多既要又要的好事。 而且，孙永还得考虑一点，他不能只为自己着想，也得想一想乔梁的难处。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乔梁此时不由想到，韩士朋的事不知道现在处在一个什么样的进度，如果省纪律部门一把手的人选迟迟没下文，市里的事怕是没那么快出结果。 正当乔梁暗自在嘀咕此事时，他不知道的是，此刻，京城的纪律部门大院里，陈正刚此时正在和顶头上司陈领导谈论着东林省纪律部门一把手的人选。 对韩士朋的调查审查已经趋近尾声，其牵扯的违法违纪行为并不多，问题出在其儿子身上，相关事实很容易核实清楚，现在只差对韩士朋的处理结果，重点无疑在于陈领导的最终态度。 眼下陈正刚和陈领导讨论东林省纪律部门一把手的人选，虽然对韩士朋的处理还没定调，但一把手的位置不适合一直空着，否则多多少少会影响东林省纪律部门的正常运转。 第3853章 脸色都变了 陈正刚知道陈领导的心思，对方颇为欣赏和属意张江兰，但张江兰目前资历不够，对方从林山市纪律部门一把手升任省纪律部门常务副書记才半年左右，目前又调任省妇联，要是一下子将对方提起来会引起太多非议，也不符合组织人事规定，因此，最好是有个适合的人物过渡一下，后面将张江兰提起来才顺当。 在经过短暂的话题铺垫后，陈正刚道，“陈领导，您觉得让江州市的冯运明同志到东林省担任纪律部门的负责人如何？” 陈领导听到陈正刚的话，微微一愣，“冯运明？” 陈正刚点头道，“是的。” 陈正刚说着，怕陈领导对冯运明的情况不清楚，又补充了一句，“冯运明同志现在是江东省府副职兼江州市一把手。” 陈领导没有急着说啥，而是意味深長地看了陈正刚一眼，他知道陈正刚是江东省走出来的干部，对方这时候推荐冯运明，陈领导不免要想陈正刚是不是有什么私心，当然了，但凡是人都会有私心，这是人性使然，但只要对方推荐的干部确实没问题，陈领导也不会多说什么。 略一思索，陈领导道，“正刚啊，你回头让人把这个冯运明的详细资料送一份给我，我研究研究。” 陈正刚点头道，“好，我呆会就让人送来。” 陈领导突地又问道，“正刚，你对韩士朋的处理有什么新的意见没？” 陈正刚道，“陈领导，这个以您的意见为主，不论您做什么决定，我都完全支持您。” 陈领导叹了口气，“得，回头咱们开会研究一下，尽快拿个结果出来。” 陈正刚默默点头，他看出陈领导对韩士朋还是有些恻隐之心的，自然不会去说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两人又聊了聊东林省的情况，直至陈领导有电话进来，陈正刚才告辞离开。 从陈领导办公室出来后，陈正刚轻吁了口气，他刚刚跟陈领导推荐冯运明，陈领导并没有直接开口否决，那说明这事还是有很大希望的，最主要的是冯运明是个很合适的过渡人选，按照干部退休年龄规定来看，冯运明大概还能干个两年，正好可以给张江兰腾位置，不过凡事都不是绝对的，提前退二线或者超龄继续呆在一线领导岗位，这都要看组织的考量和决定。 回到自己办公室，陈正刚寻思了一下，拿起手机给廖谷锋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陈正刚笑道，“廖领导，现在不忙吧？” 电话那头，廖谷锋笑答，“正刚同志，我现在已经是退下来的闲人，空得很。” 陈正刚笑笑，“廖领导，我看您现在是人退心不退，还老是牵挂着工作上的事。” 陈正刚说完一顿，道，“廖领导，我刚刚跟陈领导推荐了冯运明同志，陈领导说是要研究研究，眼下只能等陈领导的最终表态了。” 廖谷锋闻言道，“好，我知道了，正刚同志，这事麻烦你了。” 原来，是廖谷锋通过陈正刚向陈领导举荐冯运明的，陈正刚之所以会答应，一方面是对廖谷锋的敬重，另一方面是因为早前在江东工作时，他跟廖谷锋在工作上还是很合拍的，所以陈正刚答应了这个事，而很重要的一点，则是他在认真考虑后，认为冯运明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 此时听到廖谷锋的话，陈正刚笑道，“廖领导，您和陈领导的关系也不错，您自己向他推荐不更好，您说话的分量也更重，反倒是您通过我去引荐，说不定最后反倒办砸了。” 廖谷锋笑道，“你先开个头，最后要是不行的话，我再敲敲边鼓，这样会更合适一点。” 陈正刚一听，开玩笑道，“廖领导，原来您是让我打头阵呢。” 廖谷锋笑了笑，他之所以没有直接跟陈领导开这个口，是考虑到自己退二线了，不好直接插手干预，所以他才会想通过陈正刚来办这个事，两人在江东共事的时候，毕竟结下了不错的情谊，后续，廖谷锋会持续關注此事，实在不行的话，他就豁出这张老脸去跟陈领导开口。 不得不说，廖谷锋委实是替女婿乔梁操碎了心，他动起将冯运明调到东林的念头，无疑也是在替乔梁着想，这件事他还没有告诉乔梁，毕竟事情还没成，现在跟乔梁说还为时尚早，后面如果成了，乔梁自然会知道，所以他没必要专门告诉乔梁，哪怕是安哲，廖谷锋也没跟对方透过口风。 上面关于东林省纪律部门一把手人选的研究正在悄然进行，而在市里边，乔梁显然还未曾听到半点风声，因为神行汽车的事，乔梁心里边憋了一股火，对黄定成恨得牙痒痒的，对方将个人矛盾置于工作之上，这样的气量和格局让乔梁分外瞧不起。 昼夜交替间，时光悄然而过。 这天上午，市里在市宾馆举行了新能源产业投资基金揭牌仪式，出席的领导有市長乔梁、常务副市長赵中贵、市秘書長张成煜……等人。 黄定成自己不来，但却委托了秘書長张成煜过来。 乔梁对于黄定成来不来已经无所谓，对方不来，乔梁的心情反而还更好，否则黄定成要是来了，乔梁看了还免不了心烦。 揭牌仪式结束已经是十点多，乔梁上车准备返回市大院时，常务副市長赵中贵边走边接完一个电话，随即跟着上了乔梁的车。 后头，市秘書長张成煜瞅了瞅乔梁的背影，在原地站了片刻后，上车离去。 车上，乔梁见赵中贵紧随其后跟上来，开玩笑道，“中贵同志，你这是要蹭我的车回去不成？” 赵中贵闻言笑道，“乔市長，正好我也要回去，那就蹭蹭您的市長专车，要不然平时我也没机会坐。” 说笑归说笑，赵中贵很快就认真道，“乔市長，刚刚是神行汽车的赵总给我打的电话，他已经知道黄書记暂时叫停银行的信贷支持一事，他对此多少有些担忧。” 乔梁听了，眉头微拧，“唉，纸包不住火，本来还想着咱们市里内部协商解决，没想到消息还是传出去了。” 赵中贵道，“这种事肯定是瞒不住的，毕竟他们企业一直跟银行保持着密切接触。” 赵中贵边说边观察着乔梁的神色，这事主要还是得看乔梁和黄定成能否早日达成妥协，如果乔梁和黄定成一直僵着，那就有点麻烦了，后续怕是会真的影响到市里和神行汽车的合作。 想到黄定成提的条件，赵中贵心里边颇为不齿，对方拿市里的发展大事来作为个人斗争的工具，这哪是一个市書记该有的作为。 赵中贵之所以会知道孙永的事，是因为前两天乔梁从黄定成那回来后，他没多久又去找了乔梁，了解相关情况，这才知道黄定成竟然提了那样的要求。 乔梁把实情告诉赵中贵，显然是把赵中贵当自己人看待，两人在工作上的默契合作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赵中贵的为人处世获得了乔梁的认可。 思虑片刻，乔梁抬手看了看时间，道，“中贵同志，这样吧，我看咱们顺道拐去神行汽车那边，就在他们楼下写字楼找个喝茶的地儿，和赵总聊一聊，安一安他的心。” 赵中贵点头道，“也好，乔市長您亲自出面，多少能给他吃一颗定心丸，赵总没敢直接打您电话，其实是心里没底。” 乔梁笑了笑，“这个赵兴盛，跟我已经接触那么多次了，还不知道我的为人？” 两人说话间，乔梁吩咐司机魏浩云拐去神行汽车所在的办公写字楼。 在楼下找了个合适的地方，赵中贵这才给赵兴盛打了电话过去。 没一会，赵兴盛急急忙忙赶下楼来。 包厢里，乔梁看着推门而入的赵兴盛，笑着打趣道，“赵总，以后你有啥不踏实的事也可以直接打我电话嘛，咱俩都那么熟了，你有事也可以直接问我不是。” 赵兴盛不好意思地笑笑，“乔市長，主要是我担心您太忙了，怕影响您工作。” 一旁的赵中贵闻言，当即就佯装不高兴道，“赵总，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合着乔市長很忙，我就不忙？咋的，在你赵总眼中，我是个闲人？” 赵兴盛一听，端的是哭笑不得，“赵市長，您别这么说，怪我这张嘴不会讲话，您可别跟我计较。” 赵中贵笑了起来，他就是跟赵兴盛开下玩笑，活跃活跃气氛，自然不会较真，抬手请赵兴盛坐下，赵中贵道，“赵总，你坐，乔市長是专程过来跟你聊聊的。” 赵兴盛神色一凛，点头坐了下来，心里却是仍旧有点打鼓，毕竟他从昨天就开始听说市書记黄定成反对市里同神行汽车的进一步合作，并且叫停了银行的信贷支持，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谣言，直至亲自跟银行方面的人核实后，才知道这事并非谣言。 当前林山市对神行汽车的金融信贷支持对神行汽车来说至关重要，关系到神行汽车在短期内能否持续稳定经营，这是赵兴盛对此事极为紧张的缘故。 第3854章 不能失态 乔梁将赵兴盛的表情看在眼里，道，“赵总，市里边的一些事，你既然听说了，那我也不瞒着你，银行方面的信贷被叫停确实属实，本来我是不打算告诉你的，因为我觉得我们市里内部能够妥善协商解决好这一问题，但你既然知道了，并且有了顾虑，那我就不得不来跟你谈谈了。” 乔梁边说边亲自给赵兴盛倒了杯茶，又道，“赵总，关于银行金融信贷方面的事，目前被叫停只是暂时的，你大可放心，我给你表个态，我们市里还是会一如既往地给予你们支持，林山这边的生产工厂建设事宜要按部就班的加快推进，不要受任何影响，你尽管把心放回肚子里，专注于公司的生产经营事宜。” 赵兴盛听到乔梁这么说，脸色一缓，乔梁亲自给他做了这样的保证，赵兴盛多少踏实了一些，只是一想到黄定成毕竟是一把手，赵兴盛不可避免又有些担心，“乔市長，可黄書记那边……” 乔梁笑着打断赵兴盛的话，“赵总，黄書记那边你不用担心，我既然给你保证，那我自然会去解决黄書记那边的问题，我们市里的领导层固然是有一些分歧，但大力发展新能源产业的决心是不变的。” 听着乔梁的话，赵兴盛脸上逐渐有了笑容，“乔市長，有您这话，那我这心里头就踏实了。” 赵兴盛固然是轻松了许多，旁边的赵中贵却是悄悄瞄了乔梁一眼，脸色并没有那么乐观，赵兴盛不了解这里边的真正内情，他却是一清二楚，这事的根源并非是真的因为市里领导层对产业发展布局的分歧，而是牵涉到一二把手之间的某些斗争，黄定成想把孙永踢到高校去，无非是因为孙永是乔梁的心腹，而乔梁如果不愿意妥协，那他又如何能搞定黄定成那边？因此，看乔梁此刻跟赵兴盛信誓旦旦地夸口保证，赵中贵暗中捏了把汗。 且不说赵中贵的想法，乔梁这时又以一副开玩笑的口吻道，“赵总，我们市里边可以说是勒紧裤腰带在支持你们，希望你们神行汽车能给我们更大的惊喜。” 赵中贵神色肃然，“乔市長，您这么一说，我突然感觉压力山大，我知道乔市長您为了投资我们神行汽车，承担了不小的压力和非议，还请乔市長您放心，我会竭尽全力，让林山市给予我们的这份投资能够得到丰厚的回报。” 乔梁笑道，“赵总，别这么严肃，咱们现在就是随意聊聊，我可不是要你做什么保证。” 乔梁说着，颇为期待道，“还有一个来月就是九月份，马上就到你们今年第二款新车的发布会了，我看你们公司最近已经频频开始通过一些汽车自媒体进行预热宣传，目前效果如何？” 赵中贵见乔梁连这事都有關注，心里更增几分压力，这说明乔梁对他们神行汽车的新车寄予了很高的期望。 心里的念头一闪而过，赵中贵道，“乔市長，新车目前的市场關注热度还是比较高的，我们现在正在通过市场反馈回来的信息讨论研究最后的定价策略。” 乔梁听了点点头，并没有再多发表什么意见，毕竟最后如何定价，那是人家公司的事，乔梁不合适多嘴。 两人交谈时，在相隔老远的江州市，市書记冯运明的办公室里，在接到来自上头组织部的一个朋友的电话后，冯运明和对方聊了几句，脸色就由惊转喜，上面要调他去东林担任省纪律部门的一把手？ 确认对方不是跟自己开玩笑后，冯运明在短暂的愣神后，嘴角逐渐咧开，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真的是应了那句老话，东边不亮西边亮，他如今虽然已经跻身副省，但毕竟没有进入省领导班子，省里边关于他进入班子的讨论一直都没下文，主要问题卡在陶任华这个省一把手身上，因为对方迟迟不表态。 冯运明原本对进入省领导班子不抱太大希望，没想到现在竟然让他圆梦了。 双方聊了几分钟后，冯运明挂掉电话，忍不住哼起了小曲儿，不是他得意忘形，而是这事事先他根本没有听到任何风声，结果现在突然告诉他能够更进一步，冯运明如何能不高兴？这样的惊喜实在是来得太过于突然，饶是冯运明心态已经很稳重了，也不可避免地感受到了巨大的惊喜，虽说级别一样，但有没有进班子，差别还是很大的。 放下手机，冯运明平复了下心情，这才开始琢磨起关乎自己的这起十分突然的人事调整，上头怎么会突然把他调到东林去担任纪律部门的一把手？ 冯运明此时第一时间想到已经在东林担任省府一把手的安哲，难道是因为对方的缘故？想了想，冯运明又觉得不可能，因为安哲没那个能量，省纪律部门一把手的任命，已经超出安哲的能力范围了，这事大概率跟对方没关系，若是跟安哲有关，想必安哲早就打电话跟他通气了。 难道是乔梁？冯运明脑海里突地跳出乔梁的身影，想想也觉得不现实，安哲都没那个能量，更别说乔梁了。 冯运明边想边摇着头，下一刻，冯运明突地又顿住，下意识拍了拍额头，他险些忘了，乔梁没那个能力，但乔梁的老丈人廖谷锋有啊，这事该不会真的是对方在背后运作吧？ 冯运明想来想去，似乎只有这个可能，否则他虽然在上头组织部有认识的朋友，但对方所处的层次不可能帮他更进一步，更别说莫名其妙调到东林去，思来想去好像只可能跟乔梁有关。 打个电话就清楚了！冯运明面露笑容，与其猜来猜去，不如给乔梁打个电话，两人最近有些时日没联系了。 说打就打，冯运明拿起手机拨通了乔梁的电话。 电话这边，和赵兴盛交谈的乔梁见冯运明给自己打电话，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跟赵兴盛告罪了一声，走到外边接电话。 接起电话，乔梁开玩笑道，“冯書记，难得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重要指示？” 冯运明笑骂道，“好你个小乔，现在都拿我调侃了？” 乔梁笑道，“冯書记，我可不敢。” 冯运明笑笑，话锋一转，“小乔，我马上要调到东林工作了，你知道吗？” 乔梁怔住，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片刻后，乔梁回过神来，“冯書记，您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吧？” 冯运明眨眨眼，“小乔，我倒要问你呢，你是在跟我装糊涂吧？” 乔梁哭笑不得，“冯書记，我跟您装啥糊涂，我是真的不知道啥情况，您真的要调到东林来工作？” 冯运明听出乔梁的口气不像是在和自己装傻，一时犯起了迷糊，连乔梁也不知道，难道说他的猜测是错的？那到底是谁在背后出力将他调到东林去的？总不可能这样的好事突然落到他头上吧？ 纳闷间，冯运明回答道，“小乔，我刚接到上头组织部一位朋友的电话，他跟我说组织上决定调我到东林工作，担任东林省纪律部门一把手，我还以为这事跟你有关呢，结果连你也不清楚，这可有点把我搞糊涂了。” 听到冯运明的话，乔梁一下子呆住，冯运明要调到东林来担任纪律部门一把手？ 愣愣发呆了一下，紧接着，乔梁心里涌出一股不可抑制的惊喜，“冯書记，您真的要调到东林来担任纪律部门一把手？” 听到乔梁如此反问，冯运明越发确定乔梁对此事不知情，而不是在跟他装糊涂，这让冯运明更加奇怪，到底是谁在背后帮他呢？ 心里的念头一闪而过，冯运明打趣道，“小乔，听你这口气，总不会是不欢迎我去东林跟你作伴吧？” 乔梁笑道，“冯書记，瞧您这话说的，我高兴来还来不及呢，但我就怕你是跟我开玩笑，搞得我最后空欢喜一场。” 冯运明笑起来，虽然现在还没有正式任命出来，但他知道上头组织部那位朋友不会拿这种事跟他开玩笑，对方既然听到了消息，说明这事已经定了。 顿了顿，冯运明道，“小乔，这事应该错不了的，等组织部的正式通知就知道了。” 冯运明说着，又颇为感慨道，“没想到咱俩兜兜转转，最后又到了一个地方，缘分这东西，有时候真是妙不可言。” 乔梁此时内心充满了说不出的惊喜，“冯書记，您说得没错，缘分就是这样妙不可言。” 第3855章 早晚会来 两人说话间，冯运明这边提示有电话打进来，冯运明看了看，见是安哲打过来的，愣了愣，旋即就猜到是跟自己调到东林的事有关，他心里正好还有疑问没解开，当即道，“小乔，咱们回头再聊，安领导给我打电话了，我先问问他清不清楚怎么回事。” 乔梁闻言，忙道，“冯書记，那咱们回头再聊。” 和冯运明结束电话，乔梁在原地发了一会愣，此刻，乔梁突然觉得挺有意思，柳暗花明又一村，正当他在为孙永的事暗中头疼时，冯运明却突然要调到东林省来当纪律部门一把手，这就像是冥冥之中的天意一般。 是天意还是人力使然？乔梁心里陡然跳出这个疑问，他是无神论者，自然不相信那么多巧合，冯运明突然调到东林来肯定是有原因的，而冯运明以为是他的关系，但他又哪来那个本事……乔梁心里如此想着，突地又是一愣，难道是岳父廖谷锋？ 心里冒出这个念头，乔梁越想越有可能，这时候，乔梁恨不得马上打电话去向廖谷锋求证这事，但一想到包厢里的赵兴盛还在等着，乔梁不好让对方久等，只好先压下心头的想法。 回到包厢，乔梁和赵兴盛又聊了十多分钟，给赵兴盛吃了一颗定心丸后，双方结束了此次碰面。 回去的路上，常务副市長赵中贵依旧坐乔梁的车子，他看出乔梁好像因为刚刚中途出去接的那个电话而心情大好，脸上时不时地露出笑容，这让赵中贵忍不住冒出几分好奇，好几次想开口询问，想想又作罢，乔梁要是不说，他的好奇心最好别那么强。 回到市大院，乔梁上楼出了电梯，拐过走廊看见孙永在自己办公室门外等着，当即快步走上前，笑问道，“孙永，你过来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等多久了？” 孙永笑道，“我刚到，我刚才给周秘書打过电话了，知道你马上要回来，所以就先过来等会。” 乔梁点点头，招呼着孙永进门，抬手请孙永坐下，也没跟孙永客套，问道，“孙永，啥事？” 孙永道，“乔市長，我考虑清楚了，要不我就去医学院那边工作吧，这样一来，您也不用为难。” 乔梁听到孙永是为这事过来，道，“孙永，这事先别急着做决定，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咱们一位相熟的老朋友，不对，应该说老领导更合适，对方马上要调到东林省担任纪律部门一把手了？” 孙永呆了呆，“谁啊？” 乔梁笑起来，也没和孙永卖关子，“你恐怕猜都猜不到，是冯运明書记。” 孙永眨了眨眼，脸上满是惊讶的神色，“冯書记要调过来？” 乔梁笑道，“是啊，这是冯运明書记刚亲口打电话跟我说的，我听到这个消息时觉得不可思议，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意外？” 孙永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要不是从乔梁嘴里说出来的，他都怀疑是假消息，但既然是冯运明亲口和乔梁说的，那无疑错不了，孙永这会端的是又惊又喜，实在太令人意外了，没想到到最终会是冯运明调过来接任省纪律部门一把手的位置，这个结果恐怕事先都没人能想到。 乔梁紧接着道，“孙永，你去医学院的事先缓缓，咱们等冯运明書记调过来后再看看情况，说不定你这次还就能上位，担任市纪律部门一把手总比调到高校去强多了。” 孙永脸上忍不住露出些许喜色，不过一想到黄定成那边，孙永又替乔梁担忧道，“乔市長，黄書记那边故意拿市里和神行汽车的合作做文章，这事您打算怎么处理？” 乔梁一听这事，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沉思片刻，道，“没事，这事先拖几天，影响不大。” 孙永一时无言，看着乔梁的眼神满是感动，片刻后，孙永动情道，“乔市長，我啥也不说了，以后我孙永这条命就是您的。” 乔梁好笑道，“孙永，咱俩谁跟谁呢，以后可不许再说这种话了，反正我是不爱听。” 孙永收敛了一下情绪，认真道，“好，我以后就不说这种话了。” 见孙永又是这么一副郑重的姿态，乔梁摇头笑笑，不过话说回来，乔梁此时因为冯运明要调来东林一事，心情是格外的好。 人事调整，总是格外牵动人心。 冯运明即将调任东林省纪律部门的消息逐渐传开后，已经赴任信川的楚恒听到这一消息，一度以为是谣言，直至楚恒亲自给关新民打了个电话，从关新民口中确认这件事是真实的后，楚恒气得在办公室里摔了杯子。 从江东省斗到东林省，冯运明总是屡屡压他一头，这让楚恒如何能不憋屈？尤其是这一次，他没能进入省班子，只能到信川市来担任書记，结果冯运明倒好，对方竟从江州市跨省调任东林担任省纪律部门一把手，楚恒感觉这就像是命运跟他开了个大玩笑，老天爷在故意针对他。 “老子这一步迟迟未能跨出去，冯运明倒好，官运亨通。”楚恒咬牙切齿，他做梦都惦记着从正厅升任副省，但偏偏却被这一步一直绊住，想想当初大家都在江州市工作时，冯运明是市组织部長，他是市宣传部長，虽说在班子里的排名比冯运明靠后了一点，但也是和冯运明平起平坐的班子领导，如今他却是被冯运明稳稳压过一头，这让楚恒心里满是不甘。 楚恒此刻尤为纳闷的是冯运明怎么就突然调到东林来了呢？ 脸色阴晴不定地变幻着，楚恒思来想去，这件事只能跟安哲或者乔梁有关，否则没法解释。 不知道想到啥，楚恒脸色又是一变，拿出手机，找出林雄宝的电话后，给对方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楚恒径直道，“雄宝，你听说了吗，省纪律部门一把手的人选已经确定了，是来自江东省的冯运明。” 林雄宝的消息相对有些滞后，听到楚恒的话，林雄宝有些愣神，疑惑地问道，“楚哥，这冯运明是哪一路神仙啊？” 楚恒阴沉着脸，冷哼一声，“你觉得他是哪一路的？” 林雄宝眨眨眼，“楚哥，听您这口气，难道这冯运明和您不对付？” 楚恒道，“冯运明是跟安哲和乔梁一伙的，之间我在江州担任市長时，冯运明是書记，没想到我现在调到东林，冯运明这家伙也跟着调来了，真他娘的应了那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 林雄宝听着楚恒的话，一时无语，他发觉东林省都快成了江东系的天下了，怎么最近调来的都是有江东背景的干部，而且还都占据着十分重要的位置。 下一刻，林雄宝想到了什么，急道，“楚哥，这新来的冯运明要是和乔梁是一伙的，那我要争这市纪律部门書记的位置岂不是够呛了？” 楚恒道，“我给你打电话就是要说这事，眼下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但你要更加积极主动地出击，现在黄定成的态度颇为关键，你必须在他身上多下功夫。” 林雄宝闻言道，“楚哥，黄書记已经表态了啊，他表示会支持我，而且他这两天给乔梁施压，要将孙永调去医学院去负责纪律工作。” 楚恒眼里闪着精光，“单单这样还不够，你要让黄定成主动去跟省里沟通，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掌握主动权。” 林雄宝咂咂嘴，“楚哥，那我回头再去跟黄書记聊聊这事。” 楚恒点头道，“嗯，这事要抓紧，否则冯运明调过来对你来说是个极为不利的因素。” 两人聊了几句，楚恒把事情交代完就没再多说啥，他这会心里边憋了一股火，委实没有心情多聊。 时间一晃到了傍晚，省大院，省書记关新民的办公室，这些日子临时负责主持省纪律部门工作的副書记黄烨华被关新民叫到了办公室，除了黄烨华外，还有省组织部長张文修。 黄烨华到的时候，张文修已经在关新民办公室，这让黄烨华有所猜测，关新民喊他过来，大概率是跟人事方面的工作有关。 黄烨华没有猜错，他坐下后，就听关新民道，“烨华同志，林山市纪律部门的李达清既然已经在接受审查，那我们就要抓紧落实相关的人事调整安排，以免影响下面的工作，否则等李达清的调查结果出来的话，万一要是查个一年半载，岂不是这林山市纪律部门负责人的位置就得一直空着？” 黄烨华听关新民是为了林山市纪律部门一把手的人选，意外之余又觉得在情理之中，毕竟关新民是一把手，关心人事方面的工作很正常。 第3856章 干扰 思考了一下，黄烨华道，“关書记，您说的没错，关于林山市纪律部门负责人的人选，确实可以先着手考察。” 关新民点了点头，道，“林山市的黄定成同志先后跟文修同志和我就此事做了沟通，对于这市纪律部门负责人的人选，黄定成同志提了一些中肯的意见，也推荐了相关的人选，回头你这边和组织部一起把把关，尽快将林山市纪律部门负责人的人选确定下来。” 黄烨华听到关新民的话，下意识道，“关書记，现在上面已经任命冯运明書记为省纪律部门的一把手，这人事上的事是不是等冯运明書记过来了再让他和组织部这边协调？” 关新民听得眉头一皱，“烨华同志，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我说话不作数，还得等冯运明同志来了才能拍板人事上的事？” 黄烨华闻听怔住，没想到关新民会这么说，想到自己刚刚的话可能有点不合适，黄烨华赶紧改口道，“关書记您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冯运明書记马上要上任了，我一个临时主持工作的副書记不好擅自逾越做主。” 关新民不以为然道，“烨华同志，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冯运明同志还没正式上任，那省纪律部门的工作就还是暂时由你主持，你该担起责任就担起责任，不能连这点担当都没有。” 关新民说完又道，“关于林山市纪律部门负责人的人选，要尽快确定下来。” 关新民说着，朝张文修看了一眼，刚刚在黄烨华过来之前，他已经跟张文修先谈过了，张文修显然领会了他的意思，就这么件小事，他相信张文修不至于拂他的面子。 黄烨华这会没敢再多说什么，看看关新民，又朝张文修瞅了瞅，黄烨华此时隐约有些明白过来，关新民是要在冯运明正式上任前将林山市纪律部门负责人的人选给敲定下来？ 关新民这时摆了摆手，道，“行了，没其他事了，你们都去忙吧。” 张文修和黄烨华先后离开关新民的办公室，黄烨华寻思了一下，追上张文修的脚步，既然这是关新民的意志，那他跟着张文修做就行了，张文修说咋办就咋办，对方是组织部長，而他是临时主持工作的副書记，说到底，他的话没有多大的分量。 且不说黄烨华的想法，关新民在张文修和黄烨华离开后，又琢磨起来，他在考虑要不要就这事跟陈正刚通个气，因为陈正刚之前推荐了孙永，但楚恒下午给他打电话，则是力荐林山市的副市長林雄宝，而黄定成同样也打电话来推荐林雄宝，关新民在综合权衡下，也就认可了林雄宝这个人选，并且将组织部長张文修叫过来，和对方表达了自己的态度，至于陈正刚那边，关新民自然有合适的说辞，那就是将黄定成推出去将挡箭牌。 因为黄定成主动打电话来跟省里沟通市纪律部门负责人的人选，并且推荐了林雄宝，这给了关新民一个合适的理由去应付陈正刚，回头陈正刚真要是有啥不满，也怪不到他头上来，毕竟他这是从全局考虑，尊重市里主要领导同志的意见嘛。 默默思考了一会，关新民心想他现在似乎没必要急着去跟陈正刚解释，等这事定下来再给陈正刚打电话不迟。 琢磨片刻后，慢慢的，关新民的心思又转到即将调任省纪律部门一把手的冯运明身上，不由自主地咂了下嘴，神色多少不满，因为冯运明调过来一事，上面是在做了决定后才跟他通气的，关新民事先没有听到半点风声，这让关新民颇为不爽，尤其是早前他还在江东工作时，冯运明不过是一个压根没被他放在眼里的副厅级干部，现在竟然成了和他共事的班子领导之一，这着实让关新民有点无语，突然产生了一种廉颇老矣的感觉，看看别人都进步这么快，而他这几年却是就往前迈了一小步。 不过关新民也清楚，冯运明大抵是仕途最后一站，对方基本上没机会再往上了，但对于冯运明来说，能走到今天这个地位，已然是烧高香了。 “这一次怕又是廖谷锋在背后搞鬼，将冯运明给调过来。”关新民轻声自语，脸色不大好看，在江东工作时，他一直被廖谷锋压得死死的，他这让内心深处本能地对廖谷锋充满了排斥，虽然后面因为廖谷锋高升了，权力地位高过于他，所以他不敢轻易流露出自己的不满，但这并不影响他对廖谷锋的敌视情绪。 天色不知不觉暗了下来，乔梁在办公室里忙碌到八点多，正准备回住所，手机响了起来，见是冯运明打来的，乔梁第一时间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冯运明爽朗的笑声响起，“小乔，在干啥呢？” 乔梁笑道，“冯書记，我刚在办公室忙完，这不，正要回去呢。” 冯运明听得一笑，“小乔，你还是那么敬业，你看你这个市長带头这么卷，让下面的人如何自处？有时候也该劳逸结合，下班了该休息就休息，别老是加班。” 乔梁笑道，“冯書记，没那么夸张，我从来都不提倡加班文化，相反，我一直都强调要给下边的人减负。” 两人说笑着，冯运明道，“小乔，我现在已经从林山这边下高速了，晚上打算让你请吃个夜宵，咋样，我有没有这个面子？” 乔梁眼神一亮，满脸笑容道，“有，那必须得有这个面子！冯書记，您要来怎么也不先跟我说一声，我好提前张罗，要不然都有点怠慢冯書记您了。” 冯运明闻言，当即有些不高兴，“小乔，咱们有些日子没见，咋的，你这就跟我生分起来了？咱们之间还用得着搞那些虚把式？路边小店随便一坐，咱们照样能吃得高高兴兴的，这饭主要是看跟谁吃，而不是吃多好，你在那五星级酒店里吃山珍海味，跟不对付的人吃，照样吃不痛快。” 乔梁笑道，“冯書记您说得是，是我的错，呆会我得向您好好检讨。” 冯运明笑道，“行了，不多聊了，咱们呆会见，你抓紧把地址定位发给我。” 乔梁道，“好，我赶紧找一个比较适合吃夜宵的地方，把地址给您发过去。” 两人说完，乔梁挂断电话后，琢磨着之前吃过夜宵的几个地方，挑了一个他觉得比较好的饭店，从手机地图导航里定位了地址后，给冯运明发了过去。後續，搜維一莘一恭一種一呺，由“做局”拼音字母加阿拉伯数字贰零一九组成。随后，乔梁匆匆收拾了一下，离开办公室。晚上司机魏浩云跟他请了假，估摸着是跟热恋中的闫学芳去逛街约会了，乔梁下楼后径直走到大院门口去打车，也懒得再另外让人安排司机过来。 等车的工夫，乔梁陡然想到孙永，又给孙永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乔梁开口就道，“孙永，你现在在哪？咱们去××饭店汇合，冯运明書记过来了，约我吃夜宵来着，你一块过来。” 孙永听到是这么一个事，忙不迭点头，“乔市長，那我这就赶过去。” 两人没再多聊，乔梁先行到了饭店后，孙永几乎是跟着他后脚到达，搞得乔梁还有点诧异，笑道，“孙永，你是不是就跟在我屁股后面来着？” 孙永笑道，“乔市長，我刚刚还在办公室，接到您的电话，我就紧赶慢赶地冲下楼，自己开车过来了。” 乔梁一听，不由道，“早知道你也还在办公室，我刚刚就应该多问一句，顺便搭你的车过来。” 说着话，乔梁示意孙永坐下，一边又道，“冯运明書记这是还没上任就先拐到咱们林山来了，刚刚临时给我打的电话，事先连我都蒙在鼓里。” 孙永笑道，“说明冯書记是想给您一个惊喜。” 乔梁脸上的笑容不知不觉扩大，这两天因为冯运明调过来一事，乔梁的心情一直不错，这会更是情不自禁道，“现在咱们在东林的老朋友是越来越多了。” 乔梁这话略显夸张，不过却也是他此时心情的真实体现，孙永闻言，更是附和着点头，“乔市長您说得没错，以后我们在省里也不只安领导一个靠山了。” 两人说笑着，乔梁不时抬手看着时间，约莫等了二十来分钟，包厢外传来脚步声，乔梁和孙永对视一眼，同时站了起来，片刻，冯运明推门而入，乔梁快步迎上去，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冯書记，看到您实在是太高兴了。” 冯运明亦是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用力握了握乔梁的手，旋即搭着乔梁的肩膀，宛若兄弟一般，感慨道，“小乔，没想到我这仕途的最后一站，竟会到东林和你作伴，真的是让人太意外了，说实话，我这两天高兴地有点睡不着觉。” 乔梁笑道，“冯書记，您刚才的话有一点让我不敢苟同，谁说您这是仕途最后一站了？如果您最后又上去了呢，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嘛。” 第3857章 空落 冯运明听得哈哈大笑，“小乔，虽然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但再往上一步，那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事，也不现实，我这辈子能走到这一步，真的已经满足了，不瞒你说，这几年就跟做梦一样，反正我感觉人生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 乔梁笑道，“冯書记，以后的事不好说的，说不定真的有更大的惊喜在等着您呢。” 冯运明笑得露出了后槽牙，“小乔，虽然明知道不现实，但我还是希望借你吉言。” 乔梁笑了笑，指了指孙永，“冯書记，晚上我把孙永也叫过来了，有没有感觉格外亲切？” 冯运明点点头，“在这异地他乡看到咱们江州的熟面孔，那自然是分外亲切。” 孙永及时上前问好，“冯書记，您好。” 冯运明冲孙永点了点头，声音比平时都轻快了几分，“好好，咱们大家都好。” 乔梁笑道，“冯書记，孙永现在是我们林山市纪律部门的常务副書记，如今林山市纪律部门的一把手正空缺着，您这个节骨眼调来可是太好了，看孙永这次能不能托您的福，也跟着往前进一步。” 冯运明一听乔梁的话，立刻打趣道，“小乔，我都还没正式走马上任呢，你就开始给我下派任务了？” 听到冯运明这么说，乔梁忙不迭道，“冯書记，我可没那个胆子。” 一旁，孙永听着乔梁和冯运明说笑，情绪变得乐观起来，有冯运明的全力支持，孙永觉得就算是市里和省里都可能面临一些阻力，但他更进一步的希望还是很大的，毕竟乔梁已经在陈正刚和安哲那帮他吹了风，再加上冯运明这个新调来的省纪律部门一把手，他的助力空前强大。 玩笑归玩笑，冯运明很快表态，“小孙，咱们都是从江州就开始认识的老熟人了，我是看着你一步一步成長起来的，老话说得好，举贤不避亲，你有这个能力，我肯定会不余遗力地支持你。” 孙永道，“冯書记，我不会让您失望的，一定会兢兢业业干好工作。” 冯运明笑笑，旋即又道，“晚上咱们三人必须好好喝几杯，趁还没正式上任，偷得浮生半日闲。” 冯运明说着看向乔梁和孙永，“你俩明天应该没啥要紧事吧？” 乔梁笑道，“就算有啥要紧事，冯書记您有这个兴致，我们也必须舍命陪君子。” 冯运明微微点头，他今天安排完家里的事就坐车来东林赴任，原本他走的高速路线是不经过林山的，但他特地让司机绕了一下路，专门拐到林山来，就是想跟乔梁好好喝一杯，晚上顺便在林山留宿。 这次能够跨省调任东林，并且更进一步成为省班子领导，冯运明已经弄清楚了原因，背后就是乔梁的岳父廖谷锋在帮他出力，至于廖谷锋为何会帮他，冯运明自然不会傻到认为廖谷锋只是欣赏他，当然，或许廖谷锋对他颇为认可，但这里边显然还是乔梁的因素更多一些，廖谷锋考量的无疑是为女婿乔梁多铺一些路。 正是因为猜到了廖谷锋的心思，冯运明心里颇多感慨，他发觉他这几年官运亨通，从副厅走到今天的副省，好像都是多亏了乔梁这个福星，今天晚上，他还真是得和乔梁一醉方休。 三人准备吃夜宵时，另一头，副市長陆青红今晚和一个闺蜜相约吃了晚饭，还喝了点红酒，这会刚回到租住的处所，从车上下来，陆青红正缓缓往小区门口走，前头猛地窜出一个人影，将陆青红吓了一跳，仔细一看，认出眼前的人时，陆青红脸色难看起来，“怎么是你？” 来人正是陆青红的丈夫胡文全，胡文全听陆青红这么问，讨好地笑道，“青红，瞧你这话说的，你不接我的电话不回我的信息，又这么多天不回家，我这个当丈夫的总会担心嘛，好不容易打听清楚你住的地方，我自然要过来看一看。” 陆青红冷着脸，“你现在看也看了，可以走了。” 胡文全无奈道，“青红，你搞得这么冷漠嘛，我是关心你。” 陆青红讥笑道，“我看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胡文全讪笑了一下，陆青红这一说还真让他有点心虚，要说他是因为心怀愧疚来看陆青红的，那还真不是，确确实实是因为心里边还有一些小心思。 陆青红很快又道，“你走开，不要挡着道。” 胡文全咂了下嘴，妻子这么一副冷漠的姿态，一时让他没辙，眼珠子转了转，胡文全没话找话道，“青红，你就算是要搬出来住，也可以搬到咱们自己的房子住嘛，我们不是还有一套房子空置着，你可以搬那去住啊。” 陆青红轻哼一声，“那是因为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关系，胡文全，回头我们找个时间去把离婚办了。” 胡文全神色一紧，“青红，不至于吧，都过了好几天了，你要是还没消气，想怎么打我骂我都可以，我就在这里站着，随你出气。” 陆青红撇了撇嘴，懒得再理会胡文全，从旁边绕了过去，径直走回小区，她刚才提出离婚是一时的气话，至少目前离婚暂时还没在她的真正考虑之中，夫妻这么多年，彼此之间牵扯太多，没办法说离婚就离婚，倒不如保持目前这种分居不离婚的状态更合适一些。 胡文全见状，当即追了上去，陆青红脸色一下拉了下来，“胡文全，你再跟着，别怪我不客气。” 胡文全讪讪笑了一下，妻子这一发飙，着实让他发怵。 陆青红继续往小区里走去，她对丈夫是彻底失望，否则也不会这般表现，一个能对妻子下药的男人，还配当什么丈夫？哀莫大于心死，陆青红现在大抵是这种状态。 直至陆青红的身影消失在小区里边，胡文全才心有不甘地回身上了一辆停在边上的黑色小车，驾驶座上，坐着的赫然是黄定成身边的御用狗腿子陈利。 这两三天的时间，胡文全因为老往黄定成住的林江大酒店跑，已然和陈利混了个脸熟，陈利也从黄定成口中知道了之前胡文全做的事……听了这件事后，陈利对胡文全惊为天人，他一直以为自己巴结黄定成已然到了一定的境界，结果和这胡文全一比，陈利突然觉得自己在拍马屁的路上还有很長的路要走。 当然，这是玩笑话，陈利其实打心眼里瞧不起胡文全，连老婆都能下得了手的男人，配叫男人？ 今天晚上，陈利就是特地跟胡文全过来看看能让黄定成一直惦记着的女人到底長啥样，就刚刚他看的那几眼，发觉陆青红还真是長得有味道，最起码对他这个年纪来说，他更喜欢陆青红这种女人。 这会见胡文全上车，陈利略带讽刺的揶揄道，“咋的，连自己老婆都镇不住？” 胡文全尴尬道，“我们家青红就是这么一个性子，她脾气上来的时候不能跟她犟，过两天她就自己消气了。” 陈利笑呵呵道，“是吗？” 胡文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也不好说啥给自己脸上贴金的话，虽然他很想说自己是一家之主，陆青红得听他的，但还真说不出口。 陈利也没继续挖苦胡文全，而是砸吧着嘴道，“黄書记一直惦记着她，咱们得想办法满足他的愿望啊。” 胡文全嘴角一抽，愣是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陈利没再说啥，眼睛幽幽地盯着小区里头，又时不时看看身旁的胡文全，不知道在想什么。 晚上的时间悄然而过，和乔梁、孙永一醉方休的冯运明，一直到次日吃过午饭后，这才坐车前往省城东州。 冯运明今天走马上任并没有提前通知委里边的人，到了省大院后，冯运明寻思着是要先去跟关新民这个一把手报到还是先到单位里边转转。 看了看时间，冯运明还是决定先到单位里边转转，等下再去关新民那。 纪律部门的办公大楼，冯运明刚走到门口，迎面就走来一中年男子，中年男子起先只是随意看了冯运明一眼，旋即和冯运明错身而过，没走出去几步，中年男子突地停住，转头朝冯运明看过去，下意识地喊道，“您是新来的冯書记？” 冯运明神色惊讶，没想到自己刚来就有人认出自己，回身和中年男子对视了一眼，只见对方已经快步走了回来。 中年男子正是这些日子负责临时主持纪律部门工作的副書记黄烨华，他明显对冯运明这个新任的顶头上司提前做了功课，这才会一眼就认出冯运明。 冯运明在打量黄烨华的同时，黄烨华及时主动自我介绍道，“冯書记，您好，我是黄烨华……这些日子，省里边让我临时主持委里边的工作。” 听到黄烨华的介绍，冯运明不由多看了黄烨华几眼，脸上适时露出笑容，主动伸出手道，“原来是烨华同志，你好。” 黄烨华伸出手同冯运明握了握，感受着对方柔和的力道，黄烨华试图先通过这样的肢体语言动作去琢磨冯运明大抵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第3858章 韧性的战斗 心里的念头一闪而过，黄烨华道，“冯書记，您今天要来怎么没提前通知我们，我们好安排人去迎接……” 冯运明笑着打断黄烨华的话，“不用，大家都要忙自己的事，搞得那么麻烦干什么。” 黄烨华轻点着头，心想这位新来的冯書记看来不是个喜欢排场的人，而是喜欢简单直接。 黄烨华暗自想着，很快又道，“冯書记，我带您上去。” 冯运明笑道，“烨华同志，我看你这是要出去，你如果有事就先去忙，不用管我，我自个边溜达边上去就行。” 黄烨华笑道，“冯書记，我没啥事。” 黄烨华这会本来是要去办案基地来着，但并不是什么急事，眼下碰到新上任的一把手冯运明来了，黄烨华自然不会再急着过去。 在前头带路，黄烨华带着冯运明来到早就准备好的办公室，自打知道上面任命了新書记的人选后，黄烨华就赶紧让人把原先属于韩士朋的那间書记办公室重新收拾出来。 冯运明走到沙发随意坐下，一边对黄烨华道，“烨华同志，你也坐。” 黄烨华轻点着头，在冯运明对面坐下，两人从刚刚到现在，其实一直都在互相审视对方，对于黄烨华来说，冯运明是今后的顶头上司，对冯运明而言，黄烨华则是今后的左膀右臂，冯运明自然要对黄烨华多一些了解。 双方此时面对面坐着，冯运明主动找着话题聊起来，想到昨晚乔梁提到的孙永一事，冯运明心头一动，看似漫不经心道，“烨华同志，我来东州的时候途经林山，和林山市的朋友吃了顿饭，也了解了一些林山的情况，尤其是咱们纪律部门的情况，听说之前林山市纪律部门负责人李达清同志因为违纪问题主动向组织交代了？” 黄烨华点头道，“是的，涉及李达清同志的问题，目前仍在审查调查当中。” 冯运明微微点了点头，随口又道，“李达清有问题是他个人的事，这林山市纪律部门负责人的人选得早日定下来，免得影响了正常工作。” 黄烨华闻言答道，“冯書记，您说的这个林山市纪律部门负责人的事已经定了。” 冯运明下意识地皱起眉头，“你说什么？” 黄烨华若有所思地看了冯运明一眼，就这么一刹那，他从冯运明的态度感受到了一些不对劲，对方显然不是随便问问的。 心里有所猜测，黄烨华中规中矩地答道，“冯書记，关于林山市纪律部门一把手的人选已经定了，省组织部那边正准备公示。” 冯运明愣了愣，自己昨晚还在酒桌上跟孙永夸口，这一转眼就被啪啪打脸了？下一刻，冯运明又猛地想到昨晚乔梁跟他说这个市纪律部门负责人的人选还没定来着，隐约猜到什么，冯运明脸色不大好看道，“我来之前怎么听说林山市这个市纪律部门负责人的人选还没定呢，合着是我一来就突击把人给定了？” 黄烨华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在他看来，事情还真就是这么一回事，因为关新民分明是在上头已经任命冯运明为省纪律部门的一把手后，才突然表态要尽快把林山市纪律部门的负责人人选确定下来。 但心里想归想，黄烨华肯定不能这么回答。 黄烨华的反应愈发证实了冯运明心里的某种猜测，瞅了瞅黄烨华，问道，“新的负责人是谁？” 黄烨华道，“是林山市副市長林雄宝。” 冯运明轻挑着眉头，他初来乍到，对东林省这边的事还两眼一抹黑，显然不清楚这个林雄宝是什么来路，不过在他上任之际，突然就将这个人选定下来，明显透着不寻常。这个时候，冯运明不好冲黄烨华摆什么脸色，因为这事不一定跟黄烨华有关系，再者，他才刚刚上任，屁股还没坐热乎，这时候也不合适表现出自己的一些倾向性姿态来。 默默寻思了一会，冯运明又和黄烨华聊了几句，便让黄烨华先去忙。 等黄烨华离开后，冯运明拿出手机给乔梁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乔梁关心的声音先传过来，“冯書记，您应该平安到东州了吧？” 冯运明点头道，“嗯，我刚到。” 乔梁笑道，“那就好。” 冯运明这时候没和乔梁过多寒暄，直接进入主题，“小乔，你们市纪律部门这个负责人的人选已经定了啊，亏我昨晚我喝酒的时候还和孙永信誓旦旦地拍胸脯保证呢，这下还真有点打脸了。” 听到冯运明的话，乔梁瞪大眼睛，“定了？怎么可能呢？” 冯运明咂咂嘴，“确实是定了，我是刚来才了解到的，说是组织部那边已经准备公示了，对了，新的纪律部门负责人是你们市里的副市長林雄宝，这人是什么情况？” 林雄宝？乔梁听到冯运明的话，脸色一下难看起来，靠，竟然是林雄宝？问题是之前明明还没确定人选，也没有任何风声，怎么就突然定了？ 很快，乔梁沉声道，“冯書记，我怎么感觉这是有人在您上任之际突击把重要人事给敲定下来了。” 顿了顿，乔梁又道，“冯書记，现在还能来得及叫停吗？” 听到乔梁的话，冯运明脸上露出犯难的神色，这都已经准备公示了，他要是突然出手叫停，那委实是有点不合适，最主要的是还不一定能成。 乔梁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会让冯运明为难，当即改口道，“冯書记，我就是随便说说，既然已经到了准备公示这一步了，那确实是很难改变，只能让孙永等下次的机会了。” 乔梁这么说，冯运明反倒有点不好意思，想了想，不由道，“小乔，我试试吧，呆会我跟组织部那边试着沟通一下。” 乔梁道，“冯書记，没事的，孙永还年轻，错过这次机会，以后的机会还多得是，就是这个林雄宝跟我不太对付，看来是有人因为孙永和我的关系所以不想让孙永上去。” 冯运明听到乔梁和那个林雄宝的关系不对付，自然更要帮孙永再最后争取一下，道，“小乔，我先试试再说。” 两人没多聊，冯运明挂掉电话后，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虽说他真心想帮孙永，但如果是这个人事议题已经敲定了，他初来乍到就强势干预的话，着实会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但话已经说出去了，冯运明只能再努力试一试了。 思索片刻，冯运明又将黄烨华叫了过来。 客气地请黄烨华坐下，冯运明斟酌着措辞，道，“烨华同志，是这样的，我刚来，涉及到咱们系统内的重要议题，尤其是组织人事方面的，先全部冻结，等我重新梳理后再开启，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黄烨华怔了怔，朝冯运明看了一眼，一下就抓住了冯运明话里想要表达的重点，“冯書记，您说的包括林雄宝的任命吗？” 冯运明点头道，“是的。” 冯运明说完，颇为欣赏地看了看黄烨华，他发觉黄烨华领悟力是很强的。 黄烨华此刻不由面露难色，道，“冯書记，其他的还好说，但关于林雄宝这个任命，组织部那边已经准备走公示的流程，这事怕是有点不好办。” 冯运明道，“这事你先跟组织部那边沟通一下，就说这是我的意思，看他们如何回应。” 冯运明刚刚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让黄烨华先出面，毕竟之前是由黄烨华临时负责主持委里边的工作，对方和组织部那边的人相对熟悉，让黄烨华出面的话较为合适，否则他一个刚上任的人就直接去找人家组织部一把手要求叫停林雄宝的任命，这显得自己太过于强势，容易引人反感。 黄烨华听冯运明如此吩咐，道，“冯書记，我去跟组织部沟通没问题的，但这件事的症结可能不在组织部那，找他们的话，可能用处不大。” 冯运明皱了皱眉头，“是吗？” 黄烨华轻点着头，委婉的道，“冯書记，这事其实主要还是来自省里主要领导的意思，关新民書记之前特意把我和组织部的张部長叫过去，专程聊了聊林山市的相关人事工作。” 冯运明目光一凝，原来这是关新民的意志！那找组织部的人确实是没啥意义了。 沉默片刻，冯运明道，“好，我知道了。” 冯运明说着又是一笑，“烨华同志，你去忙你的，正好我刚来还没去跟关書记报到呢，我现在就去他那一趟。” 黄烨华点点头，悄悄看了看冯运明，心想冯运明一来就盯上了人事上的事，而且看这样子，那林雄宝好像不讨冯运明喜欢，这以后怕是还会引出一些麻烦事。 黄烨华离去后，冯运明来到关新民这，办公室里，关新民听到秘書的汇报后，神色莫名，让秘書将人请进来。 第3859章 心潮起伏 冯运明走进办公室，关新民并没有起身相迎，而是继续端坐在椅子上，以一副审视的姿态打量着冯运明，隐隐有一些居高临下的意味在里头。 关新民对冯运明的印象还停留在冯运明担任江州市组织部長的时候，很显然，那个时候的冯运明连让他多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毕竟他那时候是省府一把手，而冯运明不过是区区一个地市的组织部長，关新民确实有理由瞧不上对方，没想到时过境迁，冯运明走到这个层次了。 察觉到关新民审视的眼神，冯运明竟是感受到了些许压力，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关新民在他过往记忆里的地位太高，哪怕如今他成为省班子的领导之一，冯运明发现自己对关新民还是有点敬畏的。 双方就这么互相静默了片刻，冯运明率先反应过来，道，“关書记，您好。” 关新民笑了笑，抬手请着冯运明坐下，“运明同志，你这是不声不响就来上任了啊，我还以为你要过几天才到呢。” 冯运明肃然道，“组织的任命下来，我不敢过多耽搁，怕耽误了这边的工作，就抓紧赶过来了。” 关新民笑呵呵道，“来到东林，有没有觉得挺亲切的，这边可是有不少咱们在江东的老面孔啊。” 冯运明听到关新民这话，眉头微不可觉地拧了一下，他感觉关新民此刻是话里有话，不知道关新民是否在内涵什么，这让冯运明不得不慎重回答，因为他很清楚关新民之前跟安哲的关系并不和睦，还打压过安哲，安哲当时从江州市書记的位置上被调到江东商业集团去，就是关新民的手笔，如今安哲是省府的一把手，和关新民搭班子，考虑到这一层，关新民这话听起来可就不是那么单纯了。 关新民见冯运明发愣，笑道，“运明同志，坐啊，愣着干什么。” 冯运明点头坐下，还没等他开口，只听关新民又道，“运明同志，今后咱们就在一个班子里共事了，你作为掌管纪律工作的班子领导，一定要带头以身作则，公正严明，不能将个人情感带入到工作当中，要不然会有损纪律部门的威严。” 听到关新民的话，冯运明下意识地想点头，猛地又觉得不对，关新民俨然是一副教育的口吻在跟他说这番话，这让冯运明心头略微有些不舒服，现在他好歹是班子领导之一，关新民这样的口气让他有点排斥，但冯运明除了默默点头外，还真没法说什么，一方面，关新民作为班子的班長，对方有资格以这种上下级的口气来说话，另一方面，过往记忆里对关新民的敬畏心理让冯运明在关新民面前多少还是有一些拘束和放不开。 关新民见冯运明没说话，继续道，“运明同志，咱们也都是在江东就认识的老人了，如今更是有缘分在东林继续搭班子，我希望咱们在共事期间能够相处愉快，并且能有一个好的配合，你觉得呢？” 冯运明听出关新民这话有敲打的意思，却也只能点头道，“关書记您说的没错。” 关新民满意地笑笑，“我相信运明同志你是一个讲原则顾大局的人，希望今后纪律部门能够紧紧的围绕着省班子的部署开展工作。” 冯运明依旧是默默点头，本来想在关新民面前提一提林山市纪律部门的事，这时候，冯运明愣是发觉自己开不了口。 心里头莫名有些烦躁，冯运明站起身道，“关書记，我下午刚到，没啥事的话，我先回去安顿一下。” 关新民笑道，“好，那你先去吧，生活上有什么需要组织安排的，你尽管提，回头我这边安排个简单的班子见面会，你和班子里的同志一起认识一下。” 冯运明点头道，“好。” 从关新民办公室出来，冯运明深吸了口气，坐电梯下楼后，冯运明才慢慢地将心态调整过来，他意识到自己在关新民面前不能再受以前那固有的记忆影响，现在的他，不再是面对以前的关新民的那个市组织部長，而是省纪律部门的一把手，如果说两人以前的身份悬殊，那现在已然拉近了差距，他得重新摆正心态。 世易时移，如今的他也非当初的他，冯运明挺直了胸膛，信心和气势在这一刻又回到了身上。 经过短暂的心态调整，冯运明很快恢复如常，这时候如果再面对关新民，他不会再像刚才那般。 准备走回纪律部门办公大楼时，冯运明脚步一顿，想到自己还没去跟安哲这位老伙计见面呢。 看了看时间，冯运明拿起手机给安哲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冯运明笑道，“安领导，这会不忙吧？” 听到冯运明的话，安哲立刻就猜到冯运明应该是到东林了，当即道，“老冯，你是不是已经来了？晚上我给你接风洗尘。” 冯运明笑道，“对，我刚到，您这会要是不忙的话，我就去您办公室坐坐，您要是忙的话，那咱们就晚上见面再聊。” 安哲道，“那你过来，我现在办公室没别的人。” 冯运明笑着点头应下，挂掉电话后，冯运明来到安哲办公室，早就在等候着的安哲看到冯运明来了，大步迎了上去，“老冯，看到你是真高兴，咱们接下来又可以并肩作战了。” 冯运明闻言，感慨道，“从安领导您离开江州后，没想到咱们这辈子还能有机会在一个班子里共事，世事就是如此奇妙。” 安哲道，“佛法有云：因缘不可捉摸，世事不可预测；这其实才让我们人生旅途充满了更多的乐趣嘛，要是未来会发生的一切都被我们提前知道了，那人生就一点乐趣都没有了。” 冯运明笑着眨眨眼，“安领导，您现在都开始参悟佛法了？” 安哲道，“我就是这么一说。” 两人边说边走到沙发坐下，如同老朋友一般，并没有因为许久没见而感到半分生疏，反而倍感亲切。 冯运明很快道，“安领导，我刚从关書记那过来。” 安哲闻言道，“见过关書记了是吧，感觉如何？” 冯运明笑着摇摇头，“说实话，感觉不怎么好，我这都还没正式上任呢，就先被关書记教育了一番，让我要公正严明，不能将个人情感带入工作，以免影响纪律部门的威严，瞧瞧，这话里的每一个字听着都没问题，但却又都好像是在敲打我。” 安哲淡淡道，“关書记想必知道了咱俩在江州共事的时候有着不错的关系，再加上你这次能够调过来，背后是廖领导在出力，所以关書记自然就把咱俩划到同一个阵营，难免会有所敲打。” 冯运明笑道，“我这是初来乍到还两眼一抹黑呢，就吃了一顿排头。” 安哲道，“老冯，那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了，说不定以后还少不得经历这样的事，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冯运明笑眯眯道，“没事，多经历几次，也就皮糙肉厚了。” 虽然是在说笑，冯运明却是十分清楚，他今后和安哲走得近，免不了再次被关新民敲打，但下次再面对关新民时，冯运明的心态会有所变化，不至于像今天这样局促。 和安哲聊着，冯运明提到了孙永的事，道，“昨晚我先到的林山，在林山逗留了一晚，和乔梁还有孙永一起喝了顿酒，乔梁特地嘱托我要帮孙永使使劲，我昨晚还夸了口来着，结果倒好，这事儿都已经定了……” 冯运明将事情大致和安哲说了说，安哲听完后一脸惊讶，“林山市纪律部门的负责人人选已经定了？” 冯运明点头道，“是啊，组织部那边正准备公示，据说这是关新民書记的意思。” 安哲闻言，脸色有些不大好看，这事竟然连他都蒙在鼓里，关键是他之前特地跟组织部的张文修部長打了招呼，对方竟是没事先跟他通个气，这让安哲感到些许不满。 脸色变幻着，安哲看了看冯运明，隐约有些明悟，“老冯，我怎么觉着这是抢着在你上任之际将这事给急着定下来呢。” 冯运明道，“安领导，您这话和乔梁说的几乎一模一样，也许事情就跟你们说的一样吧。” 安哲皱了皱眉头，没再说啥，虽说只是一个副厅级干部的任命，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关新民自个随随便便就定了，完全没有跟其他人通气的意思，偏偏他不好去跟关新民较真，毕竟只是涉及到一个副厅的任命，为此和关新民大动干戈不值得。 压下心头的不满情绪，安哲道，“老冯，不说这些让人恼火的事了，我让人先去订一桌，晚上我给你接风洗尘。” 安哲将秘書叫进来，吩咐对方先去订个饭店包厢。 第3860章 只能接受 日落西山，一天的时间不知不觉就悄然而过，临近傍晚时，省组织部发布了干部任前公示，乔梁看到省组织部的公示文件时，不禁暗暗叹了口气，知道孙永基本上已经没有了希望，虽说过往也曾出现过公示期间被叫停提拔的干部，但这种情况在林雄宝身上显然不可能出现，因为林雄宝的提拔是来自关新民这个一把手的意思，有关新民的支持，林雄宝的提拔就不大可能出现意外。 思索片刻，乔梁给孙永打了个电话，让对方过来一趟。 没过多久，孙永就来到了乔梁这，省组织部的公示一出来，孙永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这会乔梁让他过来，孙永大概猜到是因为这件事。 办公室里，乔梁见孙永来了，起身招手道，“孙永，坐。” 孙永故作轻松地笑道，“乔市長，您让我过来，是因为刚刚组织部发布的公示一事？” 乔梁点点头，“是啊。” 乔梁一边说一边叹了口气，“本来以为冯書记刚好在这个节骨眼调过来，你这次的提拔可以说是大大有戏，没想到还是功亏一篑。” 孙永笑道，“乔市長，其实也没啥，这次没能提拔，说明我暂时跟这个位置无缘，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错过了这次，那就等下一次的机会就是，反正我年轻，等得起。” 乔梁点点头，“孙永，你有这个心态是再好不过，我还担心你会失落。” 孙永笑了笑，要说不失落是不可能的，但他知道乔梁为了自己的事尽力了，他这时候没必要给乔梁添堵。 乔梁这时又道，“孙永，既然这市纪律部门一把手的位置已经没希望了，那你就先到医学院去，先把这个副厅级解决了再说，后面可以再杀回地方任职。” 孙永听到乔梁的话，犹豫了一下，道，“乔市長，要不我继续呆在市纪律部门吧，您在这边没一个信得过的人不行啊。” 乔梁愣了愣，孙永这么说没错，如今让林雄宝这家伙掌管纪律部门，以后怕是会更加和他不对付，让孙永留在市纪律部门的用处是很大的，但这样一来，会让孙永错过这次解决副厅级的机会，乔梁于心不忍。 心里想着，乔梁道，“孙永，你先去医学院再说，纪律部门这边，你就不用操心了。” 孙永道，“乔市長，可……” 乔梁笑着打断孙永的话，“孙永，你就不用考虑那么多了，哪怕你留下来，纵使你可以对林雄宝起到一定的牵制作用，但他终归是一把手，他有很多的办法可以针对打压你，而你却缺乏相应的反制措施，所以你就算留下来，处境也不会好过，这时候离开，权当是暂时锋芒，以退为进吧，而且还能先把你的副厅级解决了。” 孙永闻言也就没再坚持，点头道，“好，那我就听乔市長您的安排。” 两人交谈时，另一边，副市長林雄宝的办公室里，林雄宝此刻则是在张罗着晚上摆宴庆功的事，这会和他通电话的是陈利，陈利跟他开玩笑说已经在林江大酒店准备了一个豪华包厢，晚上只要他出饭钱就可以。 陈利现在和林雄宝称兄道弟，他不差这点钱，在听到林雄宝说晚上要请客吃饭后，陈利就主动替林雄宝张罗起来。 两人聊了十几分钟，挂掉电话后，林雄宝心情愉悦地哼起了小曲儿。 突的，手机响了起来，林雄宝一看是楚恒打来的，立刻就接起电话，热情道，“楚哥。” 楚恒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林雄宝高兴的情绪，笑道，“雄宝，这回如愿进入班子了，高兴了吧？” 林雄宝咧嘴笑道，“多亏楚哥您帮忙，我知道关書记那边都是楚哥您的面子在起作用。” 楚恒满意地笑笑，林雄宝知道是谁在帮他出力就好，顿了顿，楚恒道，“雄宝，如今你要调到纪律部门去，但市局局長这个位置太重要了，必须继续掌握在咱们自己人手里。” 林雄宝目光一闪，以为楚恒是在试探他，立刻就道，“楚哥，我调走之后，就由常务副局長徐長文来接任这个局長的位置，我会跟黄書记推荐他的。” 楚恒摇头道，“徐長文暂时不合适，咱们再另外物色一个合适的人选。” 林雄宝听到楚恒的话，眼里闪过一道精光，没想到楚恒竟然不顺势把徐長文扶上去，这家伙的心思真让人难以捉摸。 或许他可以在徐長文身上做点手脚？ 心念转动着，林雄宝一脸恭顺道，“楚哥，这事看您想咋安排，我都听您的，如果您物色好了人选，那您随时给我打电话，我第一时间跟黄書记推荐。” 楚恒对林雄宝的态度很是满意，笑道，“雄宝，听你这口气，看来你跟黄定成的关系是越来越密切了嘛。” 林雄宝笑道，“楚哥，黄書记这人比较喜欢别人迎合他，多顺着他就可以了。” 楚恒呵呵一笑，虽然没和黄定成这人有太多的直接接触，但从黄定成上任以来的表现看，黄定成明显是个好大喜功的人，这种人其实不难拿捏。 很快，楚恒又道，“雄宝，你上任后，抓紧将赵江岩放了。” 林雄宝当即道，“楚哥，这事不需要您多吩咐，我肯定办得妥妥帖帖的。” 楚恒点点头，“嗯，记得把手尾处理干净。” 林雄宝道，“楚哥，我明白。” 两人通完电话后，林雄宝放下手机，刚刚面对楚恒的谦恭姿态在刹那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充满算计的眼神，嘴里一口一个楚哥的喊着，林雄宝看似谦卑的背后，其实对楚恒有所提防，他始终记着父亲对他说过的话，楚恒这人野心十足，而且心机深沉，和楚恒打交道要多防着点。 默默寻思了一会，林雄宝心里大致有了些计较，没再多想这事，和楚恒打交道的日子还長着，来日方長，反倒是他如今顺利进入班子，算得上是一件大喜事，该好好高兴一下才是。 情不自禁地，林雄宝又哼起了歌，“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夜幕降临，夏日的林山，即便到了夜晚，依旧笼罩在一片热浪中，但这丝毫不影响林山老百姓过夜生活的热情。 晚上六点多，街道上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小城市的人间烟火气胜过大城市。 矗立于林江江畔的林江大酒店，酒店幕墙的景观灯和江水交相辉映，勾画出五彩斑斓的江景。 位于酒店中餐厅的一个豪华大包厢里，陈利和林雄宝满脸笑容地交谈着，陈利向林雄宝祝贺，恭喜对方更进一步。 晚上的包厢是陈利定的，林雄宝过来后，看到陈利都替他张罗好了，对陈利的印象倒改观了几分，虽然他打心眼里瞧不起陈利这样的狗腿子，但却又不得不承认领导身边有时候就需要这样的角色存在，若是没有陈利这样的人，有时候连个干脏活的人都没有。 两人说笑着，一边等着黄定成下来，对方这会还在楼上的房间，刚刚陈利下来的时候，黄定成正在打电话。 这时，门外有人推门进来，林雄宝以为是黄定成来了，转头一看，见是一个陌生面孔，看着也不像是酒店的服务员，林雄宝眉头一皱，正要出口询问，只听对方开口道，“陈利老弟，我没来晚吧。” 来人是陆青红的丈夫胡文全，晚上是陈利喊对方过来的。 像是互相约好了一般，胡文全刚进门，后边又有人推门而入，林雄宝看到对方，目光微微一凝，来人他认识，只不过不算熟悉，对方是市纪律部门副書记张明迪，林雄宝这会有些纳闷对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张明迪一看到林雄宝，立刻就迎上前，神色谦恭道，“林書记，您好。” 这是日后的顶头上司，张明迪的态度不得不恭敬点。 林雄宝微微点头，看着张明迪的眼神依旧带着些许审视，然后转头看向陈利，眼里带着探询的意思。 陈利回答道，“林哥，张副書记是我请来的，这也是黄書记的意思。” 林雄宝闻言，眉头微不可觉地皱了一下，眼里分明是有些不满，但很快又露出笑容，“原来是黄書记的意思，挺好，人多热闹点。” 林雄宝说完又看了胡文全一眼，心想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阿猫阿狗？ 陈利注意到林雄宝的眼神，又给林雄宝介绍道，“林哥，这是胡文全，咱们市林业学院的副院長，他还有一个身份，是陆青红副市長的丈夫。” 听到胡文全是陆青红的丈夫，林雄宝先是一愣，旋即面色一变，据他所知，陆青红和乔梁的关系还是不错的，陆青红的丈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陈利似乎猜到了林雄宝的想法，笑道，“林哥，胡文全是咱们自己人。” 林雄宝皱着眉头，不明白陈利的所谓自己人是什么意思，看陈利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林雄宝只能压下心头的疑惑，心里却是陡然变得不满起来，瞧瞧今天晚上陈利给他张罗的这个庆功宴都请了些啥人过来，他还以为晚上就他和黄定成还有陈利三人，结果却多了两个不相关的人。 第3861章 想不到 林雄宝心生不满时，在楼上打电话的黄定成这会下来了，进入包厢，黄定成环视了一圈，笑道，“哟，都来了嘛，那就让服务员抓紧上菜，我这肚子都饿了。” 陈利笑眯眯地给黄定成拉开一张椅子，“黄書记，大家都等您呢。” 黄定成笑着走过去坐下，林雄宝自然而然地挨着黄定成的位置坐下，另一边的位置，则是陈利，不论是张明迪还是胡文全，两人虽然都是正处级干部，但在陈利面前也得老老实实的。 几人相继落座后，黄定成扫了众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到张明迪身上，指了指张明迪对林雄宝道，“林副市長，不对，现在得喊林書记才对，这是市纪律部门的张明迪，想必不用我给你介绍了吧？” 林雄宝点头道，“嗯，我认识。” 黄定成点头笑道，“那敢情好，你们多熟悉熟悉，以后可就在一起共事了，有明迪同志协助你，相信你能更快熟悉纪律部门的工作。” 林雄宝笑着附和，“黄書记您说的没错，看来晚上我得和明迪同志多喝两杯。” 林雄宝嘴上如此回答，心里却在暗中嘀咕黄定成这是什么意思，对方这是想告诉他，张明迪是他在纪律部门的人，以此来敲打他，让他不要得意忘形吗？ 黄定成这时候端起酒杯，道，“来，大家先一起喝一杯，庆祝林書记更进一步。” 林雄宝一听黄定成这么说，心里更不是滋味，特么的，晚上明明是他的庆祝酒宴，结果现在搞的是啥玩意？陈利请的人事先连他都不知道，黄定成话里边的意思也让他听着不是那么痛快。 除了黄定成外，其余几人先后向林雄宝敬酒，林雄宝只能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酒是一杯没少喝，心里是越发不痛快。 许是呆得不爽，林雄宝故意多喝了几杯，过了半个多小时，林雄宝就装着酒劲上头，一副迷迷糊糊喝醉了的样子。 黄定成见林雄宝喝醉了，这时候也吃得差不多了，就让陈利送林雄宝下楼坐车，陈利见状，朝胡文全看了一眼，招呼对方道，“老胡，你帮我搭把手，林書记看着挺重的，我一个人扶着费劲。” 胡文全闻言点头，两人一左一右的扶林雄宝下楼。 包厢里剩下黄定成和张明迪两人，黄定成本来已经准备上楼了，见张明迪走到他身边来，不由斜瞥了对方一眼，“明迪同志，啥事？” 张明迪道，“黄書记，孙永调到医学院的事是不是没下文了？” 黄定成道，“放心吧，我估摸着他肯定是会去的，如今他想争纪律部门一把手的位置已经没戏了，除了去医学院没别的选择，除非他不想要这个副厅级。” 黄定成边说边看了看张明迪，他自然是知道张明迪的心思，继续道，“孙永会走的，这纪律部门常务副書记的位置肯定会是你的。” 其实到了这时候，黄定成已经成功将林雄宝争取到纪律部门一把手的位置，确保纪律部门没有落入乔梁的人手中，现在他如果反悔不给孙永这个副厅级也是可以的，但黄定成想想还是觉得应该将孙永踢到医学院去，一方面他是想剪除乔梁的羽翼，另一方面，张明迪帮他办事，他也得给对方一些甜头，对方既然要这常务副書记，那就给对方得了。 张明迪不知道黄定成的权衡和盘算，脸上露出讨好的神色，“黄書记，谢谢您的栽培和提携。” 黄定成站起身，笑着拍了拍张明迪的肩膀，“好好做事，我不会亏待你的。” 楼下，陈利和胡文全已经将林雄宝送上了车，接下来将对方平安送到家就是司机的事，不需要两人多操心了。 车里，刚刚还醉醺醺的林雄宝，已然坐直了身体，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哪里有半点喝醉了的样子。 胡文全这会还在看着已经离去的林雄宝的车子出神，脸上挂满了笑容，今天晚上，胡文全觉得自己已经成功挤进了市里的权力圈子，能和市書记以及新上任的纪律部门一把手一起吃饭喝酒，他胡文全如今在林山市也算得上是一个人物了，以后有黄定成提携，说不定能过过一把手的瘾呢。 胡文全正在幻想着，一旁的陈利突地拍了拍他肩膀，“老胡，发啥呆呢。” 胡文全回过神来，笑道，“陈老弟，我在想林書记的酒量好像不太行，刚刚我都想替他喝几杯。” 陈利嗤笑道，“咋的，这么快就急着想拍人家马屁了？” 胡文全笑道，“陈老弟，你是不知道，我们这些当干部的，最怕的就是纪律部门的人了，我不得和林書记多搞好点关系嘛，万一以后有什么小辫子落到纪律部门手上，还指望林書记能高抬贵手呢。” 陈利嗤笑道，“我看你是傻了，分不清大小王是吧？在这林山市，你只要讨好黄書记就行了，只要你让黄書记满意了，黄書记就不会亏待你，更不会让你受委屈。” 胡文全忙不迭点头，“是是，陈老弟你说得没错。” 陈利咂着嘴，“你明白就好。” 陈利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副钥匙，递到胡文全跟前，道，“诺，这是你媳妇陆青红出租房的钥匙，有这钥匙，你要进出就方便了。” 胡文全瞪大眼睛，“陈老弟，你怎么会有青红住处的钥匙？” 陈利撇嘴道，“自然是我找人暗地里打磨的。” 胡文全愣愣道，“这……这是犯法的啊。” 陈利好笑道，“胡大院長，瞧你这说的啥话，好像你之前对你媳妇干的事就不犯法似的。” 陈利说着，用胳膊碰了碰胡文全，“老胡，接下来不用我教你怎么做了吧？黄書记念念不忘的事，咱们得想办法满足，这是咱们当下属的本分。” 胡文全呆呆地不知道说啥，陈利话里的暗示他自然听得明白，有了这个钥匙，他就能悄无声息进入陆青红的住所，然后在陆青红喝水的杯子又或者合适的东西上面下药，既然要干这种事，陈利已经打磨出了钥匙，对方同样可以干，但对方摆明了不想沾手。 胡文全发呆的工夫，陈利再次道，“老胡，这事你要抓紧点，别让黄書记失望。” 胡文全张了张嘴，想说啥又说不出来，经历了上次失败，胡文全委实不想再干，如今陆青红都搬出来住了，还摆出一副要跟他离婚的态度，他要是继续干这种事，那性质又不一样了。 看着陈利转身进酒店的背影，胡文全叹了口气，他发觉有些事一旦开了头好像就停不下来了。 夜，悄然而过。 一夜无话，次日，乔梁来到黄定成办公室，虽然不喜欢到黄定成这来，但为了孙永的事，乔梁还是得跑一趟。 黄定成见乔梁过来，故意揶揄道，“哟，今天是什么风把乔梁同志吹过来了？” 乔梁懒得和黄定成做口舌之争，径直道，“黄書记，关于将孙永调到医学院一事，我同意了。” 黄定成挑了挑眉头，原来乔梁是为了这事过来，他昨晚还在跟张明迪说孙永肯定会去医学院，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没错，在没机会争市纪律部门一把手的情况下，孙永不会错过这个提任副厅级的机会。 尽管黄定成心里已经决定将孙永踢到医学院去，但这会乔梁主动过来谈这事，尤其是在省里已经决定林雄宝担任市纪律部门负责人的前提下，黄定成不由故意拿捏起了姿态，“乔梁同志，之前你迟迟不给我答复，现在省里都已经任命林雄宝同志担任市纪律部门的负责人了，你才同意孙永到医学院去，我怎么感觉好处都被你占全了。” 乔梁皱了下眉头，“怎么，黄書记现在是不同意孙永调去医学院？” 黄定成道，“也不是说不同意，但好处都被你占了，这就有点不地道了吧？” 黄定成说着，眼珠子一转，道，“乔梁同志，我看这样吧，孙永调到医学院没问题，但他调走后，空出来的常务副書记一职就由纪律部门的张明迪同志接任。” 听到黄定成提这么个要求，乔梁眉头微蹙，黄定成这是见缝插针的安插人啊！倒是那张明迪，啥时候投靠了黄定成了？ 乔梁沉思着，这时候他其实没法反对，除非他继续跟黄定成杠着，再者，孙永既然要调走，黄定成想安排谁接任就让对方安排得了，组织人事大权本就掌握在对方这个一把手手上，他和对方较劲，最终是吃力不讨好，虽说他要强烈反对的话，也能给黄定成造成一些麻烦，但这个时候明显是没必要，先把孙永这个副厅级给落实下来再说。 心里想着，乔梁淡淡的道，“黄書记想咋安排就咋安排，我没意见。” 黄定成见乔梁没反对，不由得意地笑了笑，露出一副算你识相的表情，道，“行，那就这么定了。” 谈妥了孙永的事，乔梁不想在黄定成这多呆，很快就告辞离开。 第3862章 不光彩 回到办公室，乔梁将秘書周富焘叫进来，“富焘，你呆会通知市里几个主要银行的负责人来开会，时间就定在下午。” 乔梁这是要解决神行汽车在银行方面的信贷问题，眼下他已经和黄定成达成了妥协，知道黄定成不会再故意拿这事做文章。 交代完周富焘，乔梁想了想，又拿起手机给孙永打过去。 电话接通，乔梁道，“孙永，我刚去了黄書记那一趟，你的事，我已经和他谈了，你调去医学院的事算是定下来了，倒是黄書记要让张明迪接替你的常务副書记一职，这个张明迪，以前我只是对他的名字有所耳闻，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不声不响抱上了黄書记的大腿。” 孙永同样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张明迪？” 乔梁点头道，“没错。” 孙永皱着眉头，下一刻，孙永陡然想到什么，靠了一声，“乔市長，之前该不会是这个张明迪跟黄書记支招，把我调到医学院去吧？” 乔梁听得一愣，仔细一想还真有可能，毕竟黄定成作为外来者，对纪律系统的人和事不可能了解得那么清楚，尤其是医学院这种游离于市权力圈子外的省属院校，要不是纪律系统内部的人给黄定成出主意，黄定成不可能知道医学院的纪律部门负责人即将离休。 眼下孙永普一确定要调走，黄定成就让张明迪接任常务副書记一职，如此看来，这个张明迪的嫌疑还真是很大。 顿了顿，乔梁道，“孙永，甭管是不是这个张明迪，现在你都要调走了，再去深究这事也没啥意义。” 乔梁说着，声音压低了几分，“孙永，哪怕是调走了，你也别忘了留点后手。” 孙永点头道，“乔市長您放心，我调过来这段时间，物色了几个信得过的手下，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乔梁轻点着头，孙永做事其实无需他过多去操心，这也是他为什么喜欢用一些自己知根知底的人的缘故，一方面是出于信任，另一方面确实是用起来顺手，和他有默契。 两人聊了一会电话，直至乔梁办公室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乔梁才和孙永结束了通话。 敲门的人是常务副市長赵中贵，象征性地敲了下门，赵中贵就推门走了进来，见乔梁刚挂电话，赵中贵笑道，“乔市長，没打扰您吧？” 乔梁笑着摆摆手，“不会。” 乔梁抬手请赵中贵坐下，赵中贵问道，“乔市長，我听说您通知市里各大分行的负责人下午开会？” 原来，刚刚已经有和赵中贵相熟的分行负责人在接到通知后打电话跟赵中贵打听是什么事，这事因为乔梁通知得急，赵中贵还不知道啥情况，所以特地过来问一问。 乔梁听赵中贵是问这个，笑道，“嗯，是有这事，我已经和黄書记那边谈好了，接下来得让市里的各大银行恢复对神行汽车的信贷支持，免得影响了人家企业的经营信心。” 赵中贵恍然，心想乔梁看来是不打算跟黄定成继续僵下去了。 这时候，赵中贵很明智地没有多问，他隐约猜到乔梁肯定是占不到啥好处，下一刻，赵中贵适时转移话题道，“乔市長，听招商部门那边负责跟进苏城实兴电子公司项目的人汇报，苏城实兴电子已经有意向把新工厂落地咱们林山，现在双方正进一步沟通中，这可是最近难得的好消息了。” 乔梁笑道，“没错，回头要是能引进这个项目，还真是得好好表扬下招商部门的同志，这些日子他们也辛苦了。” 赵中贵笑道，“下半年刚刚开始，这也算是一个好兆头啊，希望今年市里能圆满完成年初定下的各项发展任务。” 乔梁笑道，“没问题的，我们要有这个信心，还有一件事，新能源产业园要加快筹备，市里成立的新能源产业招商基金，必须发挥出应有的作用来。” 赵中贵闻言点头，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只要听乔梁讲话，他就有一种莫名的信心，好像定下的目标都能完成，或许这就是一个成功的领导者所具备的感染力。 乔梁和赵中贵聊了十几分钟，没一会，副市長陆青红也来了，赵中贵正好有别的事，就先行离开。 乔梁请陆青红坐下，一边打量着陆青红，笑道，“青红同志，我看你这几天的气色是越来越好了，看来是摆脱了家庭琐事的影响。” 陆青红闻言一笑，“我现在自己搬出来住，落得个清净，心情自然也就好了。” 乔梁点点头，又关心地多说了一句，“青红同志，虽然你的家事是你的个人私事，但我还是希望你尽可能地处理好，免得影响了工作。” 陆青红道，“乔市長，您放心，我不会让个人私事影响了工作。” 乔梁笑着点了点头，转而问起了正事，“青红同志，你这会过来是什么事？” 陆青红道，“乔市長，是这样的，市实验中学马上要迎来八十周年的校庆，想邀请您看方不方便出席。” 乔梁闻言笑道，“这有啥不方便的，支持教育事业，作为市里的主要领导，我也是责无旁贷嘛，回头你让人跟周秘書确定下校庆的具体时间，好让他协调安排行程，只要不是遇上不可抗力的因素，我肯定出席。” 陆青红见乔梁答应，脸上露出了笑容，“那我回头让人跟周秘書对接。” 陆青红说完，瞅了瞅乔梁，有些欲言又止。 乔梁见状，疑惑的问道，“青红同志，还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事不成？” 陆青红耳根子微微红了起来，不太好意思道，“乔市長，倒也不是什么正事，就是想问问您晚上有空吗，我想请您吃个饭。” 乔梁愣了一下，原来是要请他吃饭，乔梁心想请吃饭就请吃饭，这也不是啥见不得人的事，怎么还搞得扭扭捏捏似的，乔梁这会也没想太多，笑道，“行啊，青红同志你要请我吃饭，我肯定得给面子。” 陆青红眼神一亮，“乔市長，那我晚上可就等您过来了，晚上我就在自个住所弄几个菜，到时咱们好好喝几杯。” 乔梁一听是要到陆青红的住处去，当即一愣，他还以为是在外面的饭店呢，这要是又去陆青红的住处，乔梁总感觉不太合适，去一次也就算了，去多了委实是有点瓜田李下的嫌疑，但刚刚话都说出去了，乔梁这会愣是不好再改口，要不然肯定也会让陆青红下不来台。 陆青红见乔梁脸色发怔，似乎怕乔梁改主意，赶紧道，“乔市長，那您忙，我先回去了，晚上不见不散。” 陆青红最后故意强调了一下晚上吃饭的事，旋即快步离开。 乔梁看着陆青红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头笑笑，早知道刚刚就得先问清楚，这下搞得有点尴尬了。 坐了片刻，乔梁没再多想这事，起身去忙自己的工作。 同一时间，省纪律部门办案基地里，一道略显萧索的身影从办案基地的大门里走了出来，手上还提了一个简单的行李包。 身影的主人是个中年男子，走出办案基地的大门后，男子抬头看了看头上的蓝天，忍不住深吸了口气，仿佛要将空气都吸进肺里似的。 男子正是林山市纪律部门的一把手李达清，不，确切地说，是前一把手。 在里头呆了一些日子，李达清第一次觉得新鲜自由的空气是如此的宝贵，尽管他在里边并不是彻底失去自由，只是呆在指定的房间居所，照样能看到这东升西落的太阳，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但在里边跟在外面，这心境是完全不一样的，同样是空气，李达清没来由的觉得外面的空气更加清新。 自由诚可贵啊！李达清叹了口气，他第一次对这句话有了切身的体会，人只有自己亲身经历了，才会有彻骨的感受。 如今，李达清算是暂时获得自由了，说是暂时，因为李达清出来后，身上依然被装了定位装置，在他的正式处理结果出来之前，他的定位装置都必须戴着，如果要离开林山市的范围，还得报备。 而李达清之所以能获得自由，是因为他这些日子在主动配合调查时表现得较好，再加上省纪律部门的副書记王胜亮帮他讲了话，所以李达清得以先被放出来。 王胜亮正是之前给李达清建议，让李达清主动去交代问题的那位副書记，对方这次委实是帮李达清出了不少力。 站着愣神的工夫，李达清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下来电显示，见是个陌生号码，李达清心头一动，走到一旁去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