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扮皇帝之后》
1. 客栈经营系统(一)
李凤遥的脚印印在大兴安岭里,从幼时走到成年,从南走到北,她的眼底只有这些树木,与一望无际的山林。江水长,秋草黄,村落便掩在这重重叠叠的深山里,几缕烟火于漫天的山雾比起来,只能隐于其中。偶尔有头鹿,与鹿群分散,闯入了村里,也不慌张,它用角撞她本就不结实的木门,她抱着它的脖子带着它去寻鹿群,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
去学校的路很远,要翻过一座高山,再往前边走,于是14岁过后,她就没有学上了,只跟随爷爷学学草药,再砍伐着柴木,爷爷对她说她应该踏出这里了,像他送走她父母那样送走她,他说这里实在太深了,回来一趟太麻烦,以后跟父母一样,打电话报平安就好。
她没有理会他,也不想去寻已经淡在记忆里的父母,她从小活在这长在这,并不觉得这里如前来玩耍的游客说得那样贫苦落后。
直到她救了一个男人,他的腿脚好后,便告别了爷爷将她一道带离,还邀什么基金会与村长来做证,说送她去读书。坐上了去外面的火车,然后转飞机去了北京,这是她第一次飞,她对飞翔的印象还停留在上空展翅的飞鸟。
她穿着陈旧的布衣格外局促,当飞机落地的那刻,她看着这城市直入云头的大楼,灯火通明的流光溢彩,她跟在他身后,闯入一个她从未见过的新世界,走进他家里,与她陈旧的木楼不一样,这里显得过于明亮干净了,至少那窗帘,就比她身上的衣服看着要好上许多。
他说他是商人,给我爷爷一份身份证复印件,带着警察说着感谢词,又以照顾她带她去读书。将十四岁的她带入了他光鲜的世界,她换上了新衣服,他说这是运动服,适合她这样的年轻人,几天下来,她的惶惶不安渐渐安稳下来。
几年之后,爷爷病故,她还是没有见过父母回来,终于认清她是个孤儿的现实,她处理好爷爷的身后事,回到了他的城市。
她在北京读书,他将她的户口转移到他的户口里,他们就这样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许是少女情愫,许是幼小的她觉得这个给她遮风避雨的人,在记忆里很是高大。
今天他准时到点的回家。今天外头下着雪,跟着她说去庆祝圣诞节,她靠在家里窗台上,看看地下如蚂蚁大小的车流,回头望向西装革履的他,将杯中酒饮尽。
“在北京活着的人真累,走路都神色匆匆的,好像都很忙,我走在街上,像个异类。都说今天是圣诞节,你不带女人去约会,带着我来庆祝什么。”
他没说话,只拉着她出门。李凤遥却觉得这样的他很虚伪,明明知道她喜欢他,就是当不知道,改变了她的人生,给了她富裕的户头,却始终不肯承认他们的关系。
雪下得更大了,细碎的雪花在霓虹灯下纷纷扬扬,李凤遥被他塞进那辆熟悉的黑色奔驰里,车内暖气开得很足,却驱不散她骨子里的寒意。
“我们去哪?”她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声音带着倦意。
他修长的手指握着方向盘,手腕的腕表还是她送的,虽然是刷得他的卡。“朋友办的圣诞酒会,你应该多认识些同龄人。”
李凤遥看着穿着的裙摆。这条裙子是他上个月送的,香奈儿当季新款,剪裁得体到让她浑身不自在。就像她现在的生活,她步入一个不属于她的世界,牵着她的那个人还若即若离。
车子停在一栋灯火通明的别墅前,门童恭敬地拉开车门。他绕到李凤遥这边,伸出手臂示意她挽住。这个动作让她的心跳漏了半拍,随即又暗骂自己没出息。
别墅内暖气扑面,水晶吊灯将大厅照得如同白昼。衣香鬓影间,李凤遥一眼就认出几位常在财经新闻上露面的人物。她下意识往他身边靠了靠,却被他轻轻推开。
“周总!这位是?”一个油头粉面的中年男人端着香槟走过来,目光在李凤遥身上看了一眼便移开。
周叙白笑着将手搭在李凤遥肩上,力道不轻不重。“我养女,李凤遥,在京大读大二。”
养女两个字像刀子一样扎进李凤遥心里。她强撑笑容,“周总的养女”、“那个被收养的姑娘”、“幸运的小姑娘”。
她听了无数无数遍,明明他才比她大十岁,但是对她的感情,总像是看一个孩子在胡闹,她看着他与人谈笑风生,转身扭头自个去找酒。
她是个对奢侈品无概念的人,如同她看见眼前的酒,最终选择让服务员帮她威士忌兑葡葡汁,兑成十二度左右。
有酒味,但不多。
她拒绝那些来交友来示好的人,自个独自刷着手机,她本来也融不进这个圈子,她依旧听不懂他们聊的时尚,新款名词,不想去看他们或嫉恨或不屑的眼神。
还不如与她宿舍同学瞎聊天。
过了很长一会,周叙白在角落找到她,带她回去,他让司机开着车,带她坐后座,看着情绪不高的她,以为她被孤立了。“是不是不喜欢这裙子,过几天等你放假,我带你去看时装周?咱们还挑一些?”
她酒精上头,“不去,周叙白,你生不出我这么大的女儿。我不是你养女,我也不想当你养女,我喜欢你。”
“别说胡话,遥遥,你才十几岁,我已经三十了。”
“没有,我十九岁,你二十九岁。”
周叙白叹了一口气,为她的任性,“遥遥,你若是三十岁,我四十岁,我们在一起,也不会有什么关系。可你才十九岁,还是大二的学生,我要是同意了你的感情,那我就是禽兽。”
“你喝多了。”他最终说道。
李凤遥猛地转头看他,周叙白轮廓分明的侧脸落在她眼里,他今天穿着深灰色西装,领带一丝不苟地系着,连皱眉的样子都好看得让人心碎。
“我没醉到说胡话的地步。”她声音发颤,“我们认识快五年了,我们身边没有出现过其他人,我也成年了。你明明也喜欢我,你为什么不敢认?”
“够了。”他打断她,抬手按下隔板按钮,将前后座彻底隔绝,“李凤遥,你醉了。”
“虚伪!周叙白,你他妈就是个伪君子!”
周叙白将她带回家,让保姆照顾她,自个离开了那个房子。
李凤遥入了梦,“叮!客栈经营系统激活成功!宿主愿不愿意离开此世换一个地方经营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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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检测到宿主愿意,开启传送。”
李凤遥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身处的环境完全不一样了,她踩在有些破旧的木板上,缓缓打了个问号,外面叫卖声有些吵闹,她打开窗,短打布衣汉服在外头人来人往的走动。
“这是哪?影视城吗?周叙白把我丢哪来了?”
【叮——】
李凤遥正想着,她脑中出现叮的一声,一个虚拟熊猫出现在她面前。【昨晚我邀宿主前来大明开客栈,宿主在梦里说愿意。】
“等等——谁愿意了,你把我送回去!我明天还得去学校呢!知道我哪个学校吗?毕不了业我弄死你!”
李凤遥快气死了,她是比较喜欢看狗血剧,你伤了我,我就离开,让你这辈子找不到我。
但她只喜欢看,不喜欢亲身体验啊!!
她大不了不喜欢不折腾周叙白了嘛,她罪不至此啊,怎么还让她回到大明,卧槽卧槽,她还裹着脚!
李凤遥跳着回床上,把裹脚布扯开,还好还好,大明的裹脚不断足,她的脚是完好的,扯开来就行走自如,真服了。
那熊猫还在她眼前一跳一跳的,【可你已经过来了,回不去了,你要是想回去,只能经营客栈,在商城买下回家的钥匙。】
“什么商城?”
【你可以戳戳我打开面板。】
李凤遥戳了戳面前的熊猫,看也不看其他的,直接看商城,她倒吸一口凉气,“一亿两白银?你当马关条约呢?”
【马关条约是两亿两。】系统一本正经的纠正,它哪有那么黑。
“我现在有多少两?”
【全身家当,还有五两。】
李凤遥惊呆了,她气得捶虚拟屏,“啊啊啊,你放我回去!你这是拐卖!拐卖啊!!!”
她这辈子还没受过这种绑架,对,这傻x系统就是纯绑架,谁同意了,梦里同意这种事它也想得出来!
“一亿两?!”李凤遥差点咬到舌头,“你知道一亿两是什么概念吗?明朝一年税收才多少?!”
【嘉靖三十七年全国税粮约两千万石,折银约一千五百万两。】系统一板一眼地回答,【所以宿主只需赚到明朝六年半的全国税收就能回家啦~】
李凤遥眼前一黑,差点背过气去。她环顾四周——这是一间不足十平米的简陋房间,墙角堆着几个破木箱,唯一像样的家具就是身下这张咯吱作响的床。
墙上挂着一面模糊的铜镜,映出她现在的模样,镜中人陌生又稚嫩,巴掌大的瓜子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她的肌肤如新雪般白皙,却因常年操劳而略显黯淡,两颊透着一丝营养不良的苍白。
杏眼大而明亮,眼尾微微上扬,此刻这双眼睛里盛满了惊惶与困惑,她的鼻梁秀挺,如樱桃般饱满的唇,身上穿着粗布衣裙。
“我这是魂穿?”她摸了摸自己的脸。
那熊猫点点头,【对的宿主,身穿的话,这个世界就被病毒入侵了,这世界连天花伤寒都没有战胜。】
“呵,你想的可真周到,那也不是你绑架我的理由!”
2. 客栈经营系统(二)
她的头发乌黑如墨,虽然只用一根褪色的红绳草草扎成马尾,却依然能看出发质极好,几缕碎发垂在颊边,衬得肌肤越发白皙。
李凤遥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她原本的身体没有打过耳洞,她在山林里自由自在地长大,如今耳洞很明显。她低头看向自己纤细的手腕,十指修长却布满细小的伤痕,显然是常年干粗活留下的痕迹。
“系统,你信我,你完全可以找个想穿越的,何必为难我?”
【这是梅龙镇龙凤客栈,你是老板的女儿李凤遥~】熊猫系统在她眼前蹦跳着解释,【宿主父母三年前死于时疫,如今与兄长李虎相依为命。兄长是县衙捕头,经常外出办案,客栈就交给原主打理啦~】
“你不要自说自话,我真没空跟你闹了,我要回家,听到没有,大不了我以后不矫情了,我改,我改还不行吗?”
系统用熊猫脸当场表演一个爆哭。
李凤遥服了,“你没被打死全靠这张国宝脸吧。”
她决定跟他掰扯道理,“你看我根本就没有同意跟你过来,梦中说的话那叫梦话,更别说我一点记忆都没有。怎么能断定那是我说过的?你这个就涉嫌诈骗了,只要你把我放回去,我也就不跟一个人工智障计较了。”
【宿主,请接受现实。】他好不容易找了一个冤大头,怎么可能放回去?他能量也不够了呀。
李凤遥已经飙脏话了,她真的是见了鬼,她在现代唯一的烦恼只不过是与周叙白的感情事,大不了她认错嘛。
养父就养父,她喊爸爸还不成吗?
系统眼泪汪汪,【宿主,我的能量也只够启动这一次,你就当打个游戏嘛,通关了我就送你回去,回到原来的时间点。你想想,你要是在这边活了几十年,回去再活几十年,这不就赚了吗?】
“我不想!我在这边要是死了呢?”
【那我也没有办法。】
李凤遥简直呵呵了,她一亿人民币都不敢想能赚到,让她去赚一亿两白银?
【我这边已经没有能量回去了,你只能接受现实。而且就算我不把你带过来,你再过两年也要得白血病了。】
“???你少吓唬我!”
【真的!】那熊猫绕她一圈,【宿主是虐文女主,将来伤心又伤身,不如跟着我混,好歹是爽文大女主,等你回去的时候,这个时代安然无恙,还可以给你返百分之一。】
“周叙白他虐我?!”
“呃,不是,他年龄大,他是男配。”
“百分之一?”李凤遥听了没那么抗拒了,她不想听男主是谁,“是多少?”
【折合宿主那边的钱币,一亿两白银的百分之一,百万两白银,折合人民币十个亿。】
成吧,就当打工了。
“我现在手里有什么?”
【叮!客栈经营系统激活成功!发放经营礼包。】
机械声在脑海中响起,李凤遥面前的熊猫变成一块半透明的蓝色光幕,上面显示着几行字。
【经营礼包】
基础防身术(一次性)
明朝基础常识包
启动资金:5两银子
是否立即领取?【是】【否】
“是。”
李凤遥领取了后,脑海里就多了原身的记忆,一个美貌女子在吃人的封建社会,不断被言语骚扰从而变泼辣的故事。
李凤遥对这个时代的人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原主才十七就不断就有媒婆来逼婚,要不是她泼辣,她哥是捕头,她就被陌生人卖了?”
【因为这是封建社会嘛,大明是这样的,但大明律也是讲理的。】
“谁吵个架去公堂被人打板子啊!”
【宿主,莫慌,咱们独立自主。】
“谁跟你独立自主赚一亿两白银啊,你的新手礼包才五两银子,你要不要看你在说什么?就算我有这么多钱,也没法保留啊。上面缺钱的时候,皇帝能阴阳我,内阁能说我通倭,海上走私,你怎么保住我的命?”
【宿主,你可以直接保存在系统里,不经过钱庄。】
李凤遥咬牙,“那我还拿得出来吗?”
【能,宿主不提交就可以有零有整的拿出来。】
“那还算你有点用,我看看商城。”
李凤遥点开商城,里头什么都有,甚至有医书教程,她先看看开客栈必须品。
她看着琳琅满目的虚拟货架。系统商城被分成了几个大类,每个类别下都有数十种商品在闪闪发光。
【生活类】
精盐(1斤):0.1两
白砂糖(1斤):0.3两
细棉布(1匹):1.2两
铁锅(1口):2两
菜籽油(1升):0.5两
……
【食品类】
优质大米(10斤):0.5两
新鲜鸡蛋(10个):0.2两
活鸡(1只):0.4两
五花肉(1斤):0.3两
时令蔬菜(1筐):0.1两
……
【技能类】
初级厨艺:10点经营值
初级医术:15点经营值
初级武艺:20点经营值
初级刺绣:8点经营值
初级算账:5点经营值
……
【特殊类】
美颜丹(提升容貌):50两
强身丹(增强体质):100两
过目不忘(1小时):5两
语言通晓(1天):3两
幸运加成(1天):10两
……
李凤遥看得眼花缭乱,手指继续往下滑动,突然在最后一页发现了让她心跳加速的商品:
时空钥匙(返回现代):1亿两白银
“系统,你这是抢钱啊!”她忍不住吐槽,“这些商品定价也太离谱了吧?你是市场价的十倍吧?一斤盐要一钱银子?我记得明朝盐价...”
【宿主,这是系统特供的精盐,比官盐更纯净,比私盐更安全哦~】熊猫系统在她眼前转了个圈,【而且随着客栈升级,商品价格会逐步降低的!买不买都随意,也可以在市场买——】
李凤遥懒得看它卖萌,继续浏览。在商城最下方,她发现了一个灰色未解锁的区域:
【神秘区】(需客栈达到小有名气级别解锁)
“这是什么?”她好奇地点了点。
【叮!权限不足!】系统弹出提示,【建议宿主先完成新手任务:接待第一位客人。】
李凤遥认命,懒得与它胡搅蛮缠,不就是挣他一个千亿,一千个小目标罢了!
嘤,她估计这辈子就只能活在这该死的封建社会了。什么大明,她根本就不熟悉大明,皇帝有几个她都不知道。
哪个女孩会对明清感兴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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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兴趣也只对砸了这世道有兴趣。
“我要是在这客栈遇到危险呢?”
【系统会将人丢出去的。】
“还算你有点用。”
李凤遥也打消回现代的念头了,她只要一看价格就闭上了眼,算了,在哪活着不是活着,如果在现代只有几年生命了还不如在这呢。
万一活到老真有了,就算她多活了几十年,通关回家,还有十个亿。
想通了后李凤遥开始找衣裳,如今是初夏,她找了一件原主的襦裙,然后准备编两个麻花辫,她的头发很长,发质又粗,麻花辫看着也好看。
店里头如今有一个掌厨,一个跑堂,一个帮厨,一个洗碗工。
李凤遥麻利地编好两条乌黑油亮的麻花辫,垂在胸前,衬得她那张鹅蛋脸越发娇俏可人。她对着铜镜左右照了照,又从妆奁里翻出一根红头绳,在辫梢系了个蝴蝶结。
“这样才精神。”又整了整身上那件淡青色的棉布襦裙。这衣裳虽然洗得有些发白,但胜在干净清爽,腰间系着一条深蓝色的围裙,显得她腰肢纤细,身段窈窕。
推开房门,初夏的阳光透过天井洒在客栈的院子里。李凤遥深吸一口气,空气中飘着炊烟和淡淡的粥香。她快步走向厨房,远远就听见里面传来咚咚的切菜声。
“王婶,今早做什么好吃的?”李凤遥掀开厨房的布帘,笑着问道。
厨房里,一个五十来岁的妇人正在案板前切着咸菜。听见声音,她抬起头,露出一张饱经风霜却和善的脸:“哎哟,掌柜的今天气色不错啊!熬了小米粥,蒸了杂面馍馍,还有你最爱吃的腌黄瓜。”
这就是客栈的掌厨王婶,在李凤遥父母还在时就一直在客栈帮工,几乎是看着兄妹俩长大的。她手艺虽不算精湛,但胜在干净实惠,是客栈的老招牌了。
“谢谢王婶!”李凤遥凑过去,她有点饿了,也不嫌弃,拿了片腌黄瓜塞进嘴里,酸辣爽脆,让她忍不住眯起了眼。
“掌柜的,别在这捣乱。”王婶笑着拍开她的手,“前头万一有客人来了,今天跑堂的又不在。”
“跑堂的怎么还没来?”
“那就是个混子,一夫到晚不干正经事,不来还好。”
李凤遥从记忆里开始扒拉,确实,这个客栈本来就比较破,来的客人没有几个,跑堂的也是个混混,过来混日子的,主要是为了要钱。
她转身往前院走去。穿过天井时,她看见帮厨的小豆子正在井边打水。这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瘦得像根豆芽菜,却有一把子力气,一手就能提起满满一桶水。
“豆子,水缸满了吗?”李凤遥问道。
“回东家,还差两桶就满了。”小豆子憨厚地笑笑,露出一口白牙。
“好,辛苦你了,王婶在做早饭,等会就吃了。”
“好。”
李凤遥想了想,她得招伙计,把原先跑堂的赶走,她来这就受了一肚子气了,还能再让混混气她?
她要招个跑堂的,一个小二,一个账房,人齐全了才好办事。
“系统,我看你那有武艺技能,这里有什么武侠世界吗?”
【有江湖,但是低武。】
“那有什么大侠给我捡吗?”
【你想的好美。】
“哼!”
李凤遥看了看这破旧的客栈,“那总得给我装修一下吧?”
【等经营值够了就可以升级哒!】
3. 救人
李凤遥看着系统的三个板块:个人信息,客栈信息,系统商城。
系统商城已经看过了,她准备点开个人信息,她的手顿了顿,在脑海里问,“系统,我点开面板别人看得见吗?”
【不会,宿主,外人是看不见的,系统是绑定识海的,你默念打开就可以打开。】
她打开个人信息版块。
姓名:李凤遥
年龄: 17
技能:无
个人资产: 五两 (加油哦,离富裕遥遥无期呢。)
个人背包:新手大礼包x1 (待接收)
她又点开客栈信息:
名称:龙凤客栈(可改名)
主人:李凤遥
掌柜:李凤遥
掌厨:王婶
帮厨:小豆子
伙计:待定(可自任,可聘用)
地址:大明朝大同府梅龙镇
流动资金: 5两
防御力: 0
攻击力: 0
营业状态:营业中
李凤遥又切回个人信息,戳了戳这电子熊猫,“新手大礼包是什么?”
熊猫被戳得故意摔了一跤逗她玩,【新手礼包嘛,平时宿主玩游戏,都送的呀。】
“这么卖萌,听着就抠。”
【叮!是否打开新手大礼包?】
“开开开!”
她用意念点开了那个闪着金光的新手大礼包。随着砰的一声虚拟特效音,礼包在她眼前炸开成几样物品:
【恭喜获得!】
客栈基础装修券×1(可免费修缮大堂墙面、地板)
初级经营知识包×1(立即掌握基础客栈管理技能)
防身匕首×1(精铁打造,锋利无比)
应急资金×10两(初始资金翻倍啦!)
“哟,算你大方一回了。”李凤遥挑了挑眉,点击使用【初级经营知识包】。顿时,一股暖流涌入脑海,各种记账、采购、待客之道的知识如潮水般涌来。
她闭眼消化了片刻,“原来客栈经营有这么多门道...”
【宿主现在可以查看详细属性啦~】
李凤遥再次打开个人信息面板,发现果然有了变化:
姓名:李凤遥
年龄:17
技能:
初级经营(经验值0/100)
基础防身术(一次性)
个人资产:15两(5两原有+10两礼包)
个人背包:客栈基础装修券×1、防身匕首×1
王婶这时也做完早饭了,他们三人吃完准备开店,被李凤遥阻止了。
“王婶,小豆子,今天带薪休假,工钱照发,你们回去跟家人相聚一天,明天正式营业,今天要装修店里,我与兄长会请人过来,明天咱们打起精神,好好干。”
带薪休息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受人欢迎的,王婶与小豆子都很高兴,王婶连连应声,去后厨把卫生打扫好,小豆子把碗洗干净,就与她告辞了。
李凤遥送他们走了后,在客栈前前后后看了看,回到自个房间,从系统背包掏出那张【客栈基础装修券】,啪地贴在了斑驳的墙面上。
刹那间,一道金光闪过,只见墙面上的霉斑和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平整洁白的新墙面。腐朽的地板变得结实光亮,就连那扇吱呀作响的后门也变得严丝合缝。
原本破旧的大堂焕然一新,雪白的墙壁,光亮的地板,连柜台都变成了崭新的红木材质。最神奇的是,天花板上竟然出现了精美的龙凤浮雕,与龙凤客栈相得益彰。
毕竟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就要生活在这了,有个好的装修环境也确实让人开心,装修券还顺便给她大扫除,每个角落的灰尘都抹去了。
她满意的点点头,重新看向系统,“其实你也不是没有用处,我对你的外表还是挺爱的,你能变成真正的熊猫吗?”
她想养国宝,这个系统变的熊猫还是变成了她最爱的那一只网红熊猫。
系统缓缓打个问号:?
人类你想得好美呀。
【不能。】
“那可以给你起个名字吗?”
【可以的呀~】
李凤遥盯着眼前圆滚滚的虚拟熊猫,“以后就叫你元宝吧!既讨个招财进宝的彩头,又配你这圆乎乎的身材~”
熊猫系统很是卖萌的翻了个身坐起来,头顶冒出个金币特效:【叮!命名成功!系统元宝为您服务~】
李凤遥看着自己的旧衣,准备去买新衣,主要是穿不惯别人穿旧了的,她在富贵窝里生活了五年,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纯粹的山里的孩子了。
她出门前在门口挂了个招工启事。
急聘:
跑堂小二一名——手脚麻利,月钱八钱
账房先生一名——识字会算,月钱一两
包吃住,有意者面谈。
李凤遥挂好拍了拍手,她在这个世界好好经营,把技能点全点武艺,再赚个百两买强身丹,封建社会又如何,谁敢惹她她能一巴掌呼死!
她可不是娇滴滴的大小姐,有的是力气与手段,哼。
李凤遥觉得,反正现代也没有她亲人,待这就待这,没战争就好。
她在街上看看,对一切都很新奇的李凤遥看什么都新鲜,而她也被许多人盯着看,李凤遥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以前常被人调戏,但哥哥是捕头,她又性子泼辣,一言不合就要上衙门,才没人敢惹她。
她进了成衣铺,选了几身绢布衣服,她年少又窈窕,穿些鲜嫩的颜色也很合适。
衣服又比较便宜,她买了五套,花了半两。也就是500文,日用品可以在商城买,其实衣服也行,但系统商城太坑了,衣服好看是好看,太贵了。
性价比太低,凤遥觉得不行。
【叮,宿主,前面有个女子,符合账房要求,但她要投井自尽了,要救她吗?】
“???”凤遥都懵了,“那当然要救啊!!人在哪?”
“在百米远的荒宅荒井里。”
李凤遥背着背篓提起裙摆就往元宝指的方向狂奔,转过两个巷口,果然看见一座破败的宅院,院墙塌了半边,露出里面一口长满青苔的老井。
“姑娘!别跳!”她边跑边喊,差点被自己的裙摆绊倒。
井台边,一个穿着洗得发白襦裙的年轻女子正颤巍巍地扶着井沿,听到喊声猛地回头——竟是张异常清秀的脸庞,约莫二十来岁,杏眼桃腮,只是面色惨白,眼下挂着泪痕。
“你别过来!”女子见有人来,反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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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井边退了一步,破旧的绣花鞋已经悬空一半。
李凤遥急中生智,突然捂住胸口蹲下,“哎哟...我的药...药...”
这招果然奏效。那女子犹豫了一下,竟从井台边下来,快步走到她跟前,“这位姑娘,你...”
说时迟那时快,李凤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可算逮住你了!”
那女子一惊往后挣脱,摔倒在地上,凤遥拉着她,“姑娘,生命诚可贵,有什么事情非要寻死觅活的呢?”
不说还好,一说那女子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凤遥舒了口气,哭出来就好,哭出来放泄出来,就没那么难受的要寻死了。
凤遥坐在旁边等她哭完,“咋了嘛,跟我说说,兴许就能帮到你呢?”
那女子抱住自己,“我脏了。”
“???”凤遥不知道怎么劝,“啊?这从何说起啊,咱们是人,又不是物件。”
她蹲坐在地上,抱住自己,“我是隔壁县的,我爹将我嫁给县里一个财主家的少爷,那少爷不管事,只得我家里家外忙活,我在外头谈生意,那个畜牲将我……将我,你懂吧?”
凤遥看她看向自己,忙点头,她懂,“那就告官啊,依《大明律》那人得判绞刑吧?”
她存了死志,也就不憋着,将心里不痛快说了出来。“对啊,那人以为我会强压下来,可我不,我报官了,那人被判死刑。我回到家,夫家说我残花败柳,将我赶了出去,还休了我。娘家说我怎么有脸活着,不让我进家门,所有的脏水都向我泼来。我身为分文,走在街上只有花楼来问我愿不愿意去卖,我怎么活?”
凤遥坐她旁边,也不劝,陪她骂,“那是他们欺负你,将你赶出家门一分钱不准你带走,就是故意的!你家里家外忙活,这都是劳动力,就是请个长工也得给人银子吧,他们纯畜牲。这怎么是你脏呢?是他们太脏了,这世道太脏了,自己媳妇没能耐护着,还把人往死路上逼,如果跟人睡一觉就脏,这天下的男人没有不脏的,他们才是脏死了,还烂心烂肺。”
说完她还呸了一口,“男人就是恶心玩意,理他们干啥!自己活着才是硬道理,你能里里外外做生意,那是人才,你跟妹子回家,我客栈里缺一账房,工钱一月一两,开得好还涨,怎么样?”
那女子怔怔的看着她,看着她说着大逆不道的话,死寂的心却一点点跳起来,就算有好心人安慰她也只会说她的过错,从来没有人直接帮她骂这是那些人该死。
“谢谢,女子也可以做账房吗?”
“那怎么不成,女子最会管账了!”凤遥点点头,她早看大明这大街上全是男人的地不爽了,女子全被锁在绣房闺阁待嫁,这哪给人当人,明明是把人当物件买卖呢!
“谢谢你,但你收留我,你也会被人非议的,流言蜚语会杀人。”
“怕个鬼,我可能打了,来一个我揍一个,你叫我掌柜的就行。”现在不行,不代表以后不能打,她有系统这个挂啊,把她拐卖到这来,不得负责到底?
“我叫苏婉儿。”
李凤遥向她伸出手,“我叫李凤遥,走,咱们回店里去。”
苏婉儿慢慢握住那双手,仿佛给了她无尽的力量,“嗯!”
李凤遥将她拉起来,“走吧,婉儿,我们店刚重新装修好,但是百年老店了。”
4. 朱厚照
【叮,店员增加一名账房,苏婉儿。】
系统适时出来给她吹彩虹屁,【宿主,实在太厉害了,才第一天,班子就凑齐全了!】
她在心里怼这熊猫,“哪有,这不还差一个跑堂小二?”
她将苏婉儿带回,路上买了两个人的饭菜,她将饭菜搁桌上,“也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先吃点东西。”
她们吃完了饭,用灶台烧水,让苏碗儿去沐浴洗漱,李凤遥从包袱里取出一套鹅黄色的绢布襦裙,袖口和裙摆针脚甚密。这是她今早刚买的新衣中的一套,约一百二十文钱。
“这...”苏婉儿刚沐浴出来,头发还滴着水,看到这衣裳顿时手足无措,“谢谢东家,尽管从我工钱里扣。”
“你现在是我们龙凤客栈的门面,要穿得体面些,这套衣裳就送你了。”李凤遥把衣裳塞过去,“快换上,明天再带你去见其他伙计,下晚衙门关了我哥要回来,他是个好人,你别怕就是。”
苏婉儿捧着衣裳,眼圈又红了。她转身去里屋更衣,李凤遥则坐在外间,支着下巴琢磨客栈的事。元宝突然蹦出来,在她眼前展开光幕:
【当前员工列表】
掌柜:李凤遥
账房:苏婉儿(忠诚度95%)
掌厨:王婶(忠诚度90%)
帮厨:小豆子(忠诚度85%)
跑堂:空缺
“忠诚度是什么鬼?”李凤遥小声嘀咕。
【就是员工对客栈的归属感啦~】元宝一身熊样坐在光幕边缘,【超过60%就不会轻易跳槽,超过80%会主动为客栈着想哦~】
正说着,里屋门帘一掀,苏婉儿低着头走出来。李凤遥眼前一亮,鹅黄色衬得她肤白貌美,腰间的丝带勾勒出窈窕身段,整个人像朵初绽的迎春花,哪还有半点方才投井时的凄楚模样。
“真好看!”李凤遥笑道,“好,我带你去楼上你房里,就我房间旁边,员工房有点小,一间屋子隔成两间,你与王婶一人一半,这个没事吧?”
“没事没事,有落脚地就好。”她忙摆手。
“那就成,上去看看,我刚好都翻新了。”
李凤遥领着苏婉儿上了二楼,推开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门。出乎苏婉儿意料的是,这间所谓的小房间竟布置得雅致,靠窗摆着一张崭新的榆木床,床上铺着靛蓝印花的被褥。床边有个小巧的梳妆台,台上放着铜镜和木梳,墙角还立着一个半人高的衣柜,柜门上雕着简单的花纹。
“这...”苏婉儿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她也是帮着前夫做生意的,知道下人房什么样,肯定不是这样的。“东家,这未免太...”
“哎呀,员工福利嘛!”李凤遥得意道,反正是今天系统统一装修,“隔壁王婶那一半也是一样的配置。”她指了指房间中间那道新装的竹帘,“白天把帘子拉开就是通透的一间,晚上拉上就有私密空间了。”
苏婉儿点点头,“谢谢东家,您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善人。”
“咳咳,好了,你先自个休息,我去忙活了,等会带你去买日用品。”
“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不用,休息一下,平复调整一下心情,你想想,反正欺负你那人恶有恶报被判死刑,实在气不过就骂他们,别自个内耗。”李凤遥说完看了看她就走了。
李凤遥去门口把招账房擦掉,她眉眼带笑娇悄的立在那儿,刚好落在对面茶馆朱厚照的眼底。
朱厚照十五岁登基,如今正是二十岁弱冠年纪,他微服私访到民间,全然不管京城锦衣卫把皇帝弄丢的死活。
他到大同,看着突然闯入眼帘鲜活的李凤遥,心跳都加速了起来,他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毕竟他后宫皇后妃子都是数一数二的长相,但他总觉得她们灰蒙蒙的,出也规矩,入也规矩。
而李凤遥没个正形的抛着抹布出来,让他眼睛唰的一下亮了。
【宿主,对面茶楼二楼有个登徒子盯着你看了半刻钟了!】
李凤遥手上动作一顿,皱着眉头回看——果然对面临窗坐着个锦衣公子,二十出头的样子,眉眼如画,鼻若悬胆,唇若涂朱,腰间悬着块上等玉佩,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身。此刻那人正毫不避讳地盯着她看,见她回望,竟然还笑着举了举茶盏!
“晦气!”
系统也觉得,【宿主,你要是努力经营,兑换经营值,咱们把武力值提升,像这样的小白脸,一拳打两个。】
李凤遥觉得很有道理,什么美貌值先放一边,她得有保护自个的力量再说,在市井她这样的外貌已经很危险了,还好她哥是捕头。
她这边刚进来,方才那登徒子就来了,“娘子,小生这厢有礼了。”
李凤遥,“???元宝,开启防御,将他丢出去!”
李凤遥在识海怒骂,元宝也很是尴尬,【防御值为0啊,自动防御只能宿主受到攻击才能识别。】
“???要你有何用!”
【嘤】
反正有自动防御,李凤遥冷哼一声,“哪来的登徒子,可知这是什么地方?姑奶奶你都敢调戏,活腻歪了?信不信我打断你腿?!”
朱厚照的脸皮很厚,他还真没被人这么直观的骂过,他是个人生易如反掌的人,他爹后宫只有他娘一个,弟弟夭折了,他是个独生子,完全不必像其他太子一样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十五岁就登基上了位,他的耳边尽是恭维声,就是前段时间御驾亲征,他也赢得很彻底,他的朝堂一半是太监一半是文官集团,他时不时跑出京城玩君王掉线制。
他长这么大还没谁对他横眉竖眼的骂过呢,他就说这女子果然与众不同,她真是好生特别呢~
霸总文学照进现实,毕竟他真的每天从床上醒来,面对三千多名漂亮的奴婢,然而他并没有因为皇权而感到快乐,他只希望能拥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
朱厚照凑上去,“小娘子,我——”
啪——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凤遥一巴掌扇了过去,脑袋都被扇偏一边去。
他回过头,“我是——”
啪——
李凤遥给他打了个对衬,鲜红的两个巴掌印在脸上很是鲜明。
朱厚照好气,怎么动手打人呢?还让不让他把话说完?他伸手去抓李凤遥的手,李凤遥反抗的手一挥,他被客栈防御机制直接扇飞出门外去。
朱厚照看着自己飞出这么远,却没伤到什么,最痛的还是脸上的巴掌。他尤感自己是遇到武侠话本里的绝世高手,世外高人,还这么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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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可爱——
熊猫元宝咽了咽口水,它又开始卖起了萌,【宿主,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李凤遥:???
这系统一卖萌就没好事,“说。”
【好消息是,刚刚皇帝来了。】
李凤遥:???你该不会想说刚才被打出去的那个傻x是皇帝吧?
元宝点点它的熊猫头,【是的呢。】
“你不早说?”
【……宿主刚刚触碰到他我才检测出他身份。】
坏了,冲她来的,还好,她满门只剩她与她哥了。
她腹诽:“他一个皇帝,怎么这么欠揍呢?刚刚你也看到了,是不是他过来讨打的?”
元宝点头,好有道理。
朱厚照站起来又鬼鬼祟祟往客栈探头探脑,这回他学乖了,“姑娘?”
见没人搭理他,他看到门口的招工启示,摘了下来。手拿着招工牌朝里头挥了挥,“掌柜的,我应聘小二。”
李凤遥:我就说他有病吧。
元宝深以为然,【确实。】
李凤遥对元宝吐槽到,“他不会脑子里在想,竟然有人敢扇我耳光,像我这种皇帝,对这种身份卑微不擅打扮却擅长抽人耳光的平凡女子简直毫无抵抗力。”
不得不说,万万没想到的沙雕搞笑剧还是太现实了。
李凤遥跟自己九族也没仇,于是她点点头,觉得没必要刻意,不知者无罪,她哪知道皇帝不在金銮殿,跑她这讨打?
“进来吧。”
朱厚照拿着板子进来,“咳咳,在下腿脚灵活,看掌柜的在招跑堂,就过来了。”
“公子,你身上穿的料子,腰间的佩玉,头上的玉冠,你干十年跑堂,也买不起你这一身啊。”
朱厚照很执着,“没事,我可以!我就爱当跑堂,穿布衣!”
李凤遥还能说什么?“你开心就好——”
“那我应聘成功了吗?”
李凤遥点点头,槎磨皇帝耶,有什么不能干的,不得让他体会一下民疾民苦,呸,深刻的爱情。
“成,你与后院帮厨睡一屋。”
“啊?掌柜的,你看这样,我租你的上房,当你的跑堂,怎么样?”
李凤遥心里已经开始刷屏,“系统,我就说他是个傻子吧,包豪华单间却要当服务员!”
元宝点头,【他脑子是有点问题。】
李凤遥看着朱厚照,“跑堂月钱800钱,包吃住,上房500钱一晚。”
朱厚照点点头,拿出钱来,他只有十两了,没事,过几天就有人找到他给他送钱来了。
“成,我叫朱寿,这是十两,我先住二十天。”
【叮,第一位客人已入住
姓名:朱寿(??)
年龄:20
职业:跑堂(待确认)
满意度:65%(勉强接受)
特殊提示:该客人身份不一般。
奖励:入住二十天,积分×50。】
“元宝,我打他两巴掌,他的满意度还有65%,那要是我给他两大板子,他的满意度不得百分之百吗?”
【宿主,为了您和您家人的安全。这边不建议尝试呢。】
5. 二货
朱厚照第五次调整了折扇的角度,确保它能恰到好处地映着窗外的阳光,在自己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斜倚在客栈二楼的栏杆旁,刻意摆出一个忧郁才子的姿势,左手执扇,右手虚握成拳抵在额前,眼睛微微眯起望向远方。
李凤遥出来就看见这造型,头上缓缓打了个问号,在识海中问,“元宝,他又在搞啥子夭蛾子哦?”
【不知道,请宿主自行探索。】
她不想探索,她决定绕道走,听说他喜欢养野兽,什么黑豹子金豹子,万一以前被咬了,这时代又没有狂犬疫苗。
朱厚照发现她居然没有被他的帅气所折服,将折扇在掌心重重一合,挡住少女的去路。他墨色锦袍绣着金线云纹,在阳光下晃得人眼晕。
李凤遥用看智障的眼神关爱的看着他,朱厚照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他清了清嗓子,折扇又唰地展开,摆出个自认风流的姿势:“姑娘且慢走,听朕...咳,听本公子为你赋诗一首——”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他学着书生样摇头晃脑地吟诵着,眼睛却直往李凤遥脸上瞟。
李凤遥一言难尽地听完,“这是李白的诗,还有你背错字了,是''春风拂槛''不是''春风扶栏'',还赋诗,认点字吧你。”
她推开他,“挡什么道呀?”
妈的,皇帝这么文盲,这个江山看着就没盼头的样子,系统还设置时空钥匙一亿两,没救了,毁灭吧。
朱厚照沉思,是吗?他看上的女人,就是这么聪明绝顶才智过人。
他跟过去,“姑娘——”
“停——”李凤遥喝住他,“姑娘个锤子,有没有规矩,叫掌柜!还有,我们跑堂不能穿这么花里胡哨的,我们有工作服,放你的上房了,明天自个弄。还有,把厨房灶弄燃,要做饭了。”
真是个半点规矩都没有的皇帝,懂不懂打工怎么打啊!
她看着对面开始皱眉,终于求生欲起来了一点,“乖啊。”
朱厚照又被哄好,“好嘞!”
李凤遥冷哼了声,“那还不快去!”
朱厚照在灶边烧火的时候,都想不通,女人,怎么变得这么快!
李野从衙门下值,想着回去前去客栈看看妹子,几天没见别出什么事没人搭把手,他在客栈门口站了半天,看了里面的装修,又出来看看门牌,再看看装修,又出来看看门牌。
对啊,这是他妹子的老破客栈啊,怎么几天不见,重建了一样?
李野看人从后院出来,“哎,老妹,这客栈怎么回事啊?”
李凤遥从后院出来看见一个捕头,吓了她一跳,她还是没代入凤姐身份,突然被人喊老妹,总觉得怪怪的。
“哥哥——”
李野喝住她,“站住!”
李凤遥脚步一顿,歪了歪头?
李野指着她转了转,“喊这么乖,又闯祸了?”
李凤遥摇了摇头。
李野转头看了看新装修,“借高利贷了?”他后退了一步,一本正经的严肃脸,“说好啊,你哥没钱,一分钱都没有,全被你嫂子搜刮干净了。”
李凤遥哼了一声,“就不能想点好的吗?这都是我花自个钱装的,等你的钱,这客栈都塌了!”
李野呵呵尬笑了声,“是吗?我妹子出息了啊,这客栈装修得漂亮。”
李凤遥看他那副见风使舵的嘴脸,懒得理他,行了,今天王婶不在,你回家吃饭去,我才不给你做饭!”
“这话说的你做的能吃一样。”李野没忍住到口的槽点。
然后后厨冒起了滚滚浓烟。
李凤遥脑子当机了一下,立刻冲进去,“我的灶台!!!”
然后还好,她还以为是起火了,只见朱厚照灰头土脸地蹲在灶台前,锦袍沾了炭灰,手里还攥着一把柴火,一脸无辜地抬头,“我也点燃了啊——”
李凤遥气得直跺脚,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柴火,“你怎么笨的连生火都不会,你看看?!烟道阀门都没开!"她指着灶台侧面一个铁制的小闸门。
朱厚照眨了眨被烟熏得发红的眼睛,“这个铁片子还要动的?”
李凤遥沉默,咬牙吐出来一个字,“滚——”别逼她动手。
听到动静的苏婉儿从楼上下来,“掌柜的,这是怎么了?”
李凤遥吐出一口长气,“没事,”
苏婉儿一看灶台就懂了,她笑着将里面人都推出来,“我来我来,今晚的菜我来弄,有几个人吃饭来着?”
李凤遥指了指朱厚照,“加这个跑堂的,就我们三,我哥要回家,回晚了又要跪槎衣板。”
李野看她,“怎么说话的!谁跪了!男儿膝下有黄金,我岂是那种人?!”
李凤遥呵呵。
李野哼了一声就回家,一群烧个火都要烧房子的人,他才不稀罕多待呢!他们敢做他还不敢吃呢!
李野是长子,按理说客栈要给他,但李家父母觉得长子是捕头,长媳又能干,而女儿脾气不好,免得嫁人被欺负,有点私产在手比较好。
就把家里宅子与地留给长子,客栈留给女儿,为此长嫂老不乐意,李野又护着李凤遥,她有事没事就找李野与李凤遥的麻烦,说什么嫁来你家,财产都没见着一根,哪有客栈不给儿子给女儿的啊!
经常给凤遥找媒婆上门,想着把人嫁出去,把客栈抢回来。原身为此一直受欺负,满腹委屈,人就越变越泼辣。
现在李凤遥来,她才不管什么长嫂为母的破道理呢,想抢她的客栈,门都没有,再说人能不能有点分寸。家里宅子地银子全给李野一家了,她来的时候就一个破客栈,员工工资全靠当月的赚利,分文没有,苦苦支撑,哪来的脸!
敢来她就敢打,哼,谁怕谁,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就是那本最难念的!
苏婉儿做的家常菜味道很不错,朱厚照洗了把脸,换了一身布衣下来,他还是头一回穿店小二的衣服,感觉也还好嘛!
那可是李凤遥在系统买的布衣,虽然也便宜,但肯定比市面上的好,毕竟这位身娇肉贵的,穿外头衣服过敏,她还得赔钱,再锦衣卫找过来,还得惹事。
朱厚照长得不错,其实朱家皇帝长相都挺可以,毕竟皇后与妃嫔都是民间选秀出来的,海选之下不可能出丑女,大美女的后代基因自然不会出什么夭蛾子。
李凤遥看他下来,“吃饭啦,明天开张,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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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与帮厨明天过来,不许出夭蛾子,”她指朱厚照,“尤其是你,不许辱骂与打骂客人,微笑服务,懂吗?”
朱厚照:“我吗?”
李凤遥点头,“对,不然就别当,做本职工作就得做好,我可是要将客栈做大做强,开遍大明的!”
朱厚照点点头,不就是小二嘛,“成!”
李凤遥帮他俩介绍,“这位呢,是账房,以后就坐前台,有事找她。这位是跑堂,有什么问题粗活,就与他说,不用客气。”她笑着给朱厚照夹点菜,“明日开始就要辛苦了,多吃点。”
朱厚照看着有点拘谨的苏婉儿,在他印象里,所有的女子都是苏婉儿这样的,脆弱,单薄,好似身如浮萍。包括他后宫的皇后与妃子,都统一的让他分不清谁是谁。
这个世道也挺没意思。
他这话要是说出来李凤遥会点头,对嘛,从古至今跳水自杀的忠臣有,跳水自杀的盛世之君可不就他一个。
没事,他以后会更抑郁的,遇见她,他有福了,当跑堂是吧,给她当着吧。一个皇帝,不打打工,人生多么遗憾!
朱厚照丝毫不觉得自己掉贼窝了,啊,她真的很心疼朕!一定是身边从未出现像朕一般的美男子,就这么爱上了。
李凤遥心里拨着算盘,毕竟是皇帝,她以后开客栈不能得罪,但是这么欠揍不收拾收拾她又做不到,就这么着吧,反正她有系统,人熟悉了后开开玩笑怎么了,皇帝也没长三个脑袋。
她以后武功绝世,用赚的钱开起挂来,那天地江湖不任她闯荡?
没错,李凤遥根本就不去看那一亿两白银,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大不了她就在大明活一辈子嘛,这里还无污染无辐射,没有国家往海里排核污水,多好的生态环境,她还有挂。
在哪活不是活,在现代她也没有什么牵挂,一个男人罢了,虽然她就喜欢强扭的瓜,那古代肯定也誓死不从的男人,嗯,她这该死的xp。
反正像朱厚照这种送上门还打不走的,她是拒绝的,呸,不要脸,一个男人怎么能这样轻浮,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还是喜欢去折腾别人,而不是被折腾,李凤遥喜欢主动追求喜欢的东西或人,追不追得到另说,她开心了就好。不回应挺好的,她还能享爱在爱里徘徊,在恨里恻恻的感觉。
好像一但确认了关系,在一起了,热恋两三个月,她就会失去所有的爱意。
对别人来说,爱情地久天长。对她来说,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晚上她洗漱沐浴过后,换上亵衣,坐在床上开始想店里的规划。
“元宝,你没个独门秘方啥的,我怎么做招牌吸引客人?”
熊猫亮起来,走到她身边,【有啊,要买吗?不过宿主只有三十两,只够买两罐辣椒酱,但这东西炒菜,保证客人吃了又来,赞不绝口。】
李凤遥怒瞪,“你也太黑了吧,什么就要三十两!”
【这可是独家秘方!两大罐很多的,酒坛子那么大一罐。】
李凤遥才哼了声,“我先要一罐,再把50积分全给我加武力值。”
【好,初级武艺20积分为一点,给你加两点,还剩10积分。】
6. 开张
她感觉体内涌起一股奇异的热流,四肢百骸仿佛被温水洗涤过一般舒畅。
“这就是武力值提升的感觉?”她好奇地握了握拳头,指节发出清脆的咔咔声。
好像也就这样,只是感觉自己更有力了一点,并没有太大变化。
她看了看个人面版:
姓名:李凤遥
年龄: 17
技能:无
武力值:(2/100)
个人资产: 十五两 (加油哦,离富裕遥遥无期呢。)
李凤遥撇了撇嘴,有些失望地关掉了系统面板。看来两点武力值确实提升有限,顶多就是力气大了些,反应快了些。
“元宝,你这武力值也太抠门了吧?”她忍不住抱怨道,“就这?”
【宿主,武学之道讲究循序渐进。你现在已经能单手提起一桶水了,之前可是要双手才能勉强搬动呢。】
看来想变强还是得将客栈做起来,睡了睡了,明天再想。
第二天王婶与小豆子来的时候都不敢认,见婉儿在柜台站着整理往日的账目,他们齐齐出了门,又看了看招牌。
虽然昨天掌柜的说要装修,但一天之内,变化也太大了吧,他们都不敢进去了,这不会是换东家了吧。
婉儿看他们进进出出的,“您好,是打尖还是住店?”
王婶忙摆手,“我是这儿的主厨。”
豆子也忙着点头,“我是这儿的帮厨。”
婉儿沉默了一下,“那你们为什么不进来?”
此时很早,李凤遥还在梦里。等她醒来后,王婶都做好早饭了,大家看到她很热情,王婶心里很慌,装这么好,一看就是要办大的,会不会请好的主厨把她换了。
她的厨艺她也知道,味道不错,但比起其他地方的大厨就不够看了,如今事又难找,她难免心慌。
所以王婶特别热情的招呼她,“掌柜的下来了,来来来,早饭刚好做好了,来尝尝。”
李凤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被王婶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懵。她迷迷糊糊地坐到桌前,看着桌上丰盛的早餐——金黄的煎饼、冒着热气的白粥、几碟精致小菜,还有一碗她最爱喝的甜豆浆。
“王婶,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她夹起一块煎饼,疑惑地问道。
王婶搓着围裙,局促地站在一旁,“掌柜的,您看这新装修的客栈多气派啊...我就是想着...”
小豆子在一旁忍不住插嘴:“王婶一早上都在担心您要换厨子呢!”
“豆子!”王婶急得直跺脚。
李凤遥这才恍然大悟,差点被嘴里的煎饼呛到。她连忙喝了口豆浆顺了顺,“王婶想哪儿去了?我这客栈能有今天,全靠你的手艺撑着,我是那卸磨杀驴的人吗?”
王婶这才松了口气,脸上重新露出笑容,“掌柜的您放心,我一定加倍用心!”
李凤遥让他们坐,“咱们先吃早饭吧,婉儿,别忙了,一起吃个饭,认识认识。哎,跑堂呢?”
豆子有点懵,“张三哥不会来那么早啊。”
“张三是谁?”李凤遥问出口才想起来,这张三是原来的混混跑堂,还没了结呢,“没说他,花钱住上房,非要来当跑堂的那个,婉儿,他还没起吗?”
婉儿摇头,“没见着人。”
李凤遥想了想,“算了,我们先吃,不必管他,公子哥玩票呢。”
他们吃了早饭,过了挺久,王婶在厨房切菜,豆子在打扫擦洗。朱厚照可算是醒了,他醒了张口就喊,“小二,打热水来。”
李凤遥呵呵,“小二才醒呢。”
“哪来的小二这么不懂事?”他起了起床气骂道。
李凤遥看着他,“是啊,我也想知道哪来的小二这么不懂事?”
然后他对上李凤遥的眼睛,迷迷糊糊想起来,好像自己是那个小二,他沉默了一会,然后不知道用什么腔调,“嘿嘿,客官不要急,小的马上就打热水来——”
“……”神经。
不过李凤遥懒得管,毕竟这人是真付了房钱。
他换好布衣工作服下来,发现也没什么活了,“做几个菜,饿了。”
婉儿很是沉默,递去了菜单,朱厚照摸了摸身上,还是有点碎银的,他指了几个菜。
李凤遥过来瞥了一眼朱厚照点的菜——红烧肘子、八宝鸭、清炒时蔬,都是些费工夫的硬菜。
她似笑非笑地合上菜单,“这位小二,您确定要点这些?”
朱厚照理直气壮:“怎么,小二就不能吃饭了?”
“能是能,”李凤遥慢悠悠道,“不过这些菜可不便宜,您那点碎银……”
朱厚照摸了摸身上,又掏出几块碎银拍在桌上,“够了吧?”
李凤遥掂了掂银子,挑眉:“行,等着。”
后厨里,王婶看着菜单直皱眉。“掌柜的,这大清早的做这么油腻的菜?”
李凤遥耸肩,“他花了钱,照做就是。”李凤遥想起昨晚买的辣椒酱,“王婶,这个是我花钱买来的独家秘方,你做菜的时候放一点,别放多,老贵了,一坛十五两,我看看效果就行。”
“这么贵?”王婶觉得自家掌柜不会是被坑了吧,“好!”
“行,你做着,做好了让他尝尝。”皇帝的嘴能满足,其他凡人应该更不是问题了吧?
王婶小心翼翼地揭开辣椒酱的坛子,顿时被一股辛辣浓郁的香气冲得打了个喷嚏。她舀了小半勺掺进红烧肘子的酱汁里,又往八宝鸭的馅料里加了一点点。
“掌柜的,这酱闻着可真够劲儿!”王婶一边翻炒一边擦汗,“您确定客人受得了?”
李凤遥哼了哼,“放心,这位客人不是普通人,他非凑上来花钱当小二,别理他。”
不一会儿,几道红亮油润的菜肴端上了桌。朱厚照早就等得不耐烦,抄起筷子就夹了块肘子肉塞进嘴里——
“咳咳咳!”他猛地瞪大眼睛,脸色瞬间涨红,“这、这是什么味道?!”
谁家红烧肘子带辣味啊!
李凤遥装作惊讶:“客官怎么了?不合口味吗?”
朱厚照灌了一大口茶水,却觉得舌尖的火辣更甚。但奇怪的是,那股灼烧感过后,竟泛起一种奇特的回甘,让他忍不住又夹了一筷子。
“嘶——好辣!”他边吸气边吃,“但这味道......过瘾!”
李凤遥想了想,问他,“你觉得怎么样?”
“?”
“味道啊,我做几个辣味的菜当招牌,怎么样?”
朱厚照回过味来,“我花钱试菜来的呢?”
李凤遥义正严辞,“胡说,这明明是为了满足公子的需求,我们特意新做的菜式。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感动?”
“不敢动。”
“乖,吃完干活了。”就你磨蹭!
朱厚照也不摆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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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问豆子跑堂要做什么?豆子是个十二岁的小男孩,不能理解他,“你今天点的菜,都是一个月的月钱了。”还上什么班啊。
“你个小孩不懂,我这是体验民情,说吧,要做什么?”
豆子挠了挠头,一脸不解:“跑堂有啥好体验的?不就是端茶送水、擦桌扫地嘛......”
朱厚照却兴致勃勃,他非得凭自个能耐拿下掌柜的,“来来来,你教我,先从哪儿开始?”
豆子指了指角落的抹布,“先把大堂的桌子都擦一遍吧。”
“好嘞!”朱厚照抄起抹布就往最近的桌子擦去,那架势活像要上阵杀敌。
李凤遥在柜台后看得直摇头,“这位爷擦桌子都比别人费抹布。”
只见朱厚照卖力地来回擦拭,结果水渍溅得到处都是,反倒把原本干净的桌面弄得湿漉漉一片。豆子急得直跺脚,“不是这样擦的!要拧干些,顺着木纹擦......”
“哦?原来擦桌子也有学问?”朱厚照虚心请教起来。
这时,门口走进来几个行商打扮的客人。朱厚照眼睛一亮,学着以前看过的小二模样迎上去:“几位客官里面请!本店今日特色菜是......呃......”他突然卡壳,求助地看向豆子。
豆子在旁边接到,“李家秘制八宝鸭,一掌定乾坤,金甲红袍虾,翡翠白玉丝,雷鸣茄子,三娘豆腐。”
“对对对!还有本店秘制的辣椒酱!”朱厚照热情洋溢地补充道,“保证让几位吃得......那个词怎么说来着?酣畅淋漓!”
几个客人被他这张贵气的脸与夸张的架势逗乐了,“这小二有意思,那就尝尝吧。”
李凤遥看着朱厚照笨手笨脚却又格外卖力的样子,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不一会儿,几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陆续上桌。红亮油润的金甲红袍虾刚端上来,浓郁的鲜辣香气就飘出老远。邻桌的客人忍不住探头张望:“这是什么菜?香味这么霸道!”
那几位行商夹起虾尝了一口,顿时瞪大眼睛:“这虾...外酥里嫩,辣中带鲜,绝了!”其中一人激动地拍桌,“小二,再加一份这个红袍虾!再来壶好酒!”
豆子忙应道,“好嘞!”
厨房里,王婶听着前厅的动静,笑得合不拢嘴:“掌柜的,您那辣椒酱可真是神了!”
李凤遥正想答话,却见客栈门口又陆续进来几拨客人——都是被香味吸引来的路人。有人站在门口直咽口水,“店家,这做的什么吃的这么香?”
朱厚照见状,立刻来了精神,扯着嗓子喊道,谁说他当不好来着,他当什么都是牛人,“各位客官里边请!今日新客一律送小碟小菜尝鲜!”
【叮!客栈人气值+30】
【辣椒酱知名度+20】
不一会儿,大堂就坐满了人。豆子忙得脚不沾地,连婉儿都出来帮忙招呼客人。朱厚照更是来劲儿,端着菜盘在桌椅间灵活穿梭,时不时还跟客人聊上几句。
“客官您尝尝这个''一掌定乾坤'',保证比您在醉仙楼吃的带劲!”
李凤遥站在柜台后,看着这热闹景象,注意到朱厚照虽然动作生疏,但世人看脸,这些原本对他笨拙服务颇有微词的客人,被他三言两语就哄得眉开眼笑。
“系统,我家这位店小二,倒是天生做生意的料。”
元宝已经佛了,你开心就好,他只是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熊猫。
7. 相处
李凤遥发现这个朱厚照还挺招财的,她看见系统后台数据一直在涨,李凤遥忍不住露出财迷的眼神,这些对于她来说,不止代表钱财,还代表技能也能不断上涨。
主要还是她装修了,客栈看着上档次很多,苏婉儿又漂亮,跑堂的长得都气宇轩昂的,就比较吸引质量比较好的过路客。
大同又是去京城的必经之路,权贵与富商比较多,结果还有好几个住店的,空着的房间直接满了。
客栈的布局与武林外传的同福客栈很像,经过系统出品的装修,更漂亮一点,大小是差不多的。
一天忙碌过后,客栈重开的效果很不错,尤其是王婶,一天下来忙个不停,李凤遥就与他们说,“这个月很忙,所以月钱翻倍,大家辛苦辛苦。”
有了小钱钱的安慰,大家一下子就更有干劲了。
朱厚照纯粹是新鲜,他觉得民生疾苦也没有像杨老师说的那样难嘛。
晚上一起吃晚饭的时候,他问了一个问题,“你们觉得当今天子怎么样?”
豆子想了想,然后神神秘秘的,“我知道,当今天子,有病。”
“??”朱厚照不认,“他咋有病了?”
豆子想了想,“还记得两年以前,天子下令说,民间不准吃猪肉吗?”
王婶还记得,“是有这回事,这不有病吗?这是人一拍脑袋能想出来的?”
朱厚照想起来了,是有这回事来着,“这不是忌讳吗?”
王婶笑了,“忌讳个啥呀,我们不吃猪肉还能去吃牛肉不成?”
李凤遥笑着看朱厚照,“其实也可以吃龙肉,猪肉就不犯忌讳了。”
苏婉儿应声,“那一年皇帝被骂惨了,听说没多久就取消了。”
李凤遥嗯了一声,“皇帝在深宫里,何不食肉糜罢了,不过姓朱就会与猪共情吗?”
苏婉儿摇摇头,“不会,你看跑堂,他不也姓朱吗?我看他吃猪肉可香了。”
朱厚照无法反驳,只能又吃了口,这味道真不错,他不与草民计较。
李凤遥被朱厚照笑到了,在识海与元宝开玩笑,“系统,他当初下那个不能吃猪的令是咋想的?”
元宝搜索了一下,【李唐的时候也不能吃鲤鱼,封建王朝的小任性罢了,只是不吃鲤鱼还可以吃草鱼,猪肉没有代替品,牛要耕田不能吃,所以他被骂了。】
“这才不是小任性,这是特权阶级的为所欲为,就该锤回去。”
今天忙了一天,让大家都早睡,李凤遥洗漱完回到房里,让豆子帮忙看着,免得有客人闹事,现在还在招人,等人多了就轻松了。
豆子忙应声。
李凤遥将头发披散下来,问这个自个玩自个脚脚然后翻了的虚拟熊猫,“元宝,今天的营利与积分各多少?”
【叮——元宝为你结算。】
菜品收入:28两
房费收入:5两
打碎餐具赔偿:-1两(某小二工钱已扣光)
系统积分
经营积分+50(解锁【初具规模】成就)
武力值+1(搬酱坛子练的)
李凤遥看那个积分,“怎么今天还是50?”
【50是给的新人补贴,营业额日收超过50两后,才额外增积分哦,十两加一点。】
“行吧,今天也给我加武力值。”
【加上昨天还剩的十积分,给宿主加了3点武力值,积分清空,再接再厉哦。】
李凤遥感觉今天打通任督二脉一般,更有力了一些。“元宝,你有没有武功秘籍?”
【需要宿主达到100/100,才达成初级基本功,然后才附赠秘籍,宿主在这个低武世界横行是没问题的,前提不被军队围。】
“你还有这良心的时候?那客栈升级后,能不能有现代的便利?”
“能,客栈是可以升级的。”
李凤遥吃了口系统画的未来的饼,“成,信你一回,晚安,元宝。”
“晚安。”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厢房,李凤遥站在铜镜前,慢条斯理地梳理着如瀑青丝。她将长发分成三股,手指灵巧地穿梭其间,编成一条松散的麻花辫。发尾用红绳系了个结,垂在肩头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她拿出新买的衣裙,此时还是初夏,不热也不冷,她穿着一件淡青色棉麻襦裙,衣襟和袖口绣着细密的纹路,裙摆处点缀着几朵浅粉的杏花。这身打扮既清爽利落,又不失少女的灵动。
她下楼的时候,王婶弄好了早饭,朱厚照看到她,神不知鬼不觉的跑她身后,“嘿!”的一声拍了拍她肩膀,吓了她一跳,李凤遥气得回头反手拍过去,习惯性用了十足的劲,拍得他惨叫一声。
李凤遥愣了下,看着旁边的他,“你咋了?”
“好痛啊——”朱厚照欲哭无泪,然后眼泪汪汪,这人怎么这么手重?还能不能好好相处了?
李凤遥想起自己加的武力值,还有刚刚用尽全力的手劲,终于想起来面前这个人的身份,还有这个万恶的封建社会。
她温柔了声音,“怎么了?我看看伤到哪了?”
朱厚照是个受一分伤要表现出十分的,他撩起衣袖,给李凤遥看了手臂上的红手印子,他自个也吓了一跳,居然留印了。
李凤遥按着他的手,给他揉开这手印,带着娇嗔的语气,“哎呀,都怪你吓我,神不知鬼不觉跑我身后,我没有防备当然会反击了,还好我没有用内力,不然可就真伤了。”
朱厚照看着对方娇俏鲜活的脸,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就是日常受点伤,又算什么,他小二都当了。
像他这样的美男子,就是不靠身份,他也能追上凤遥!
到时候他们定情,然后他再表露身份,定然让凤遥崇拜得五体投地,直呼,陛下,妾身遇见您三生有幸!
李凤遥看着面前的朱厚照不知脑补了什么,还嘿嘿的花痴笑了起来,妈的,她就说他是个智障。
这人要不是皇帝,哪能好生的活着,早就被人揍死了。她放下他的手臂,叉着腰看他,“想什么呢?”
“想你爱我。”他一时嘴快,然后就看见面前的人眼神逐渐危险,慢慢有了杀气,他顿了顿,开始跑路。
李凤遥追上去,“站住,一个小二还敢调戏东家,朕要弄死你!”
朱厚度围着桌子跑,“大胆,你怎么能称朕呢?”
“称朕怎么了,戏台子上的哪个不称?”
朱厚照怕被揍,开始倒反天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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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陛下,臣无罪啊,都是陛下美的迷人眼,臣就这般成了裙下之臣。”
李凤遥听着他这般说,哧的一声笑出来,整个人笑得明眸皓齿亭亭玉立的,“算你识相,不过这话我们私下说说也就算了,被人听见就僭越了,小心锦衣卫治你个杀头之罪。”
“锦衣卫?”朱厚照终于想起这玩意来了,他跑得急,好像把他们给忘了,他们应该没有什么杀头之罪吧,就是弄丢了皇帝而已,嗯,应该没有。
锦衣卫:呜呜呜呜呜呜,这辈子就没有这么绝望过,他们的九族都开始哭了。
王婶苏婉儿看着朱厚照土财主的模样,明显做小二就是冲着他们掌柜来的,店里的人看这种花花公子老不爽了。
喜欢不四书六礼请人来做媒,这般戏弄,万一掌柜的信了他的邪,那还了得,话本子里痴情女子薄情郎,不都是这套路?
王婶把早饭端出来,“东家,来吃早食了。”
李凤遥走了过去,朱厚照要坐她旁边,被苏婉儿挤开,他莫名其妙,然后到另外一边,王婶把他挤开了。
朱厚照开始生气,干啥呢!
李凤遥看他站那,“你干啥呢?坐着吃饭啊。”
朱厚照是会看人脸色的人吗?他控诉,“她们抢我位置。”
“抢你什么位置?你坐对面去。”
朱厚照看了这排排坐的三女人,他大人有大量,不与女子计较,坐对面去。
苏婉儿暗暗翻了个白眼,登徒子!
婉儿边吃早饭边甜甜的与李凤遥报昨天的账,李凤遥昨晚已经在系统那里知道了,又听婉儿说了一遍,她点点头,“看来我没白买那辣椒酱,昨天一天就赚了我们先前一个月的,辛苦王婶了,今天豆子不用在前面,去厨房给王婶打下厨。”
今个月月钱翻倍,王婶一点也不觉得累,“不辛苦,店里有赚利就好,像先前那般,我还怕没了事情做。”
李凤遥点点头,“婉儿,今天也辛苦你与朱寿一起忙活,我在柜台守着,等人招齐了,就不必这般费事了。”
婉儿笑着应下来,“我晓得的,没有问题,咱们先把生意撑起来,掌柜的好开下一家啊。”
李凤遥嗯了一声,王婶听了,“咱们还要开分店啊?”
李凤遥笑着回她,语气轻快的画饼,她是有能力烙的,“对,以后咱们要开,水涨船高,你们也会越来越好的。”
朱厚照看着李凤遥说起以后亮晶晶的眼睛,他沉默的扒了两口饭,他认真想了想,他确实没有过理想,他甚至不想当皇帝。这话说来很欠揍,但他真是这么想的,他没得选,他是独子,他爹娘玩一世一双人,他生来就是太子,生来就是皇帝。
他不当就会死,没人上位能容他,文官夺权,他抢过来又待不住,不是守不住,是待不住,皇宫太压抑了,他每次在民间如鱼得水,他当个平民百姓也觉得自在。
他不太能理解李凤遥为了开分店这么高兴,这点利益有什么可高兴的?
他们刚吃完楼上的客人也起来了,他们在楼上倚栏喊,“小二,送洗漱的热水来。”
豆子怼了怼朱厚照,他才想起来,应声,“好嘞,客官你稍等。”
“再给我送早饭来。”
“成。”
8. 媒婆闹事
李凤遥在柜台拨着算盘,看着朱厚照跑上跑下,还成,没她想象中那么难搞,这皇帝性格还挺好的。
“系统,他一个皇帝当起小二来也有模有样的。”
元宝查了查,【可能爱好cosplay,他在民间最长记录是一年多,微服私访很多次,他也就活了三十岁。】
【短短余生里,经常玩君王掉线制,回去就夺权,夺完又腻了,他最损的是宁王造反,王阳明把人抓了,他让人放回去,让人重新造反,因为他要亲自抓。】
王阳明:妈的智障。
李凤遥无话可说,“看来他确实太闲了,多干点活不容易缺德。”
什么人啊,被造反殃及的百姓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李凤遥正算着账,就听见开着的大门被砰地踹了一脚。一个吊儿郎当的男子晃了进来,正是那个混混跑堂张三。
“哟,掌柜的,今儿个气色不错啊。”张三斜倚在门框上,嘴里叼着根草杆,“这还装修得这么好,该结上个月的工钱了吧?”
李凤遥走出柜台冷眼看着他:“工钱?你上个月统共来了不到五天,还打碎了两套碗碟。”
张三脸色一沉,把草杆往地上一吐,“少废话!老子在这条街混了这么多年,还没人敢欠我的钱!”说着就走过去伸手要去抓柜台上的钱匣子。
“啪!”
李凤遥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张三吃惊地发现自己竟然挣不开这个看似柔弱的姑娘的手。
“你...”他刚要骂人,突然觉得天旋地转——
"砰!"
李凤遥一个过肩摔,直接把张三摔在地上,又提起他扔出了大门。张三四仰八叉地摔在街上,引来路人一阵哄笑。
“听着,”李凤遥站在门槛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从上个月起,你就被开除了。再敢来闹事...”她随手抄起门边的擀面杖,咔嚓一声折成两截。
张三脸色煞白,连滚带爬地跑了,边跑边喊,“臭婆娘,你给我等着!”
小豆子从后院探出头来,眼睛瞪得溜圆,“东、东家...您会武功?”
李凤遥一脸高人样拍拍手上的灰,轻描淡写地说,“去告诉王婶,今天加个菜庆祝一下。”
她转身时,嘴角微微上扬,看来那5点武力值还挺管用。
【叮!解决闹事者任务完成,获得积分10点】
【当前武力值:5(可制服普通混混)】
朱厚照看她打人这么行云流水,很好,不愧是他看上的人,就是这么6。
他忙狗腿的过去,他一米八几,比李凤遥高出半个头,很自然的给人捏肩,“不愧是掌柜,真是天下无双的女中豪杰。”
李凤遥觉得他很上道,“不错,是个聪明的小二,去给我倒杯水来。”
“好咧!”
——
日子一天比一天忙,且有生意越来越好的架势,张三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找上李凤遥的嫂子,吴娟。
当客栈还破破烂烂的时候,吴娟就嫉窥,更别说现在生意红红火火,眼看李凤遥的银子一天赚得比一天多。
吴娟这日特意起了个大早,梳着油光水滑的发髻,带着县里最有名的刘媒婆,气势汹汹地来到客栈门前。
“刘妈妈您瞧,”吴娟故意提高嗓门,“这就是我那小姑子的产业。按理说未出阁的姑娘哪能抛头露面做生意?偏生她性子野,非要霸着这份家业不放。”
刘媒婆摇着团扇,眼睛却滴溜溜地往客栈里瞅。这李家客栈如今可是县里最红火的生意,若能说成这门亲事,媒人礼定能赚个盆满钵满。
李凤遥正在柜台算账,听见动静头也不抬:“小豆子,去看看哪来的野狗在门口乱吠。”
吴娟闻言脸色一沉,拽着刘媒婆就闯了进来,“凤遥啊,嫂子给你说门好亲事!城南赵员外家的公子,今年刚中了秀才,配你可是绰绰有余!”
刘媒婆立刻接茬,“可不是嘛!赵家家底丰厚,姑娘嫁过去就是少奶奶...”
李凤遥把算盘重重一放,抬眼的瞬间,刘媒婆被那凌厉的眼神吓得后退半步。
“嫂子真是费心了,”李凤遥慢条斯理地绕出柜台,“不过我记得,赵家公子前头已经克死两任妻子了吧?”
围观的食客顿时哗然。吴娟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你胡说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去县衙查查案卷便知。”李凤遥展颜一笑,“不过既然嫂子这么热心我的婚事...”
她转身从柜台取出一本册子,拍在桌上,“这是我拟的招赘文书。要娶我可以,必须入赘李家,长得必须相貌堂堂,生的孩子随我姓,还得签下契约。”
吴娟瞪大眼睛,“这、这成何体统!谁会愿意?”
“怎么?”李凤遥挑眉,“嫂子不是口口声声说,客栈本该是哥哥的,我外嫁出去不合适吗?我不外嫁不就行了,这样安排不正合你意?”
刘媒婆见势不妙,悄悄往门口挪。就在这时,朱厚照见人想跑,他从后厨转出来,手里还拎着把明晃晃的菜刀,“掌柜的,今儿个的鸭子杀好了...”
他一身粗布衣裳也掩不住的贵气,加上那把寒光闪闪的菜刀,直直朝人走去,吓得刘媒婆一个趔趄。
吴娟强撑着气势,“这、这野男人是谁?!”
“哦,这是我新招的跑堂兼未来赘婿候选人。”李凤遥笑眯眯地挽住朱厚照的胳膊,“嫂子觉得如何?”
朱厚照配合地举起菜刀,“你们要试试我的刀工吗?”
【叮!朱厚照配合度+30,好感度+10】
【当前好感度:75(乐在其中)】
吴娟气得浑身发抖,拽着刘媒婆落荒而逃。围观的食客们哄堂大笑,不知谁喊了句,“李掌柜威武!”客栈里顿时响起一片喝彩声。
小豆子凑过来小声问,“东家,您真要让朱大哥入赘啊?”
李凤遥松开朱厚照的胳膊,轻哼一声,“想得美。”
她就是要气吴娟而已,这种人,骂她掉自己档次,让吴娟知道她过得舒服美满还赚钱,这些钱跟她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就够她抓狂嫉妒恨的了。
真的莫名其妙,对单身小姑子的财产占有欲真强,为这事李野都不敢来住客栈,生怕妹妹多想,这吴娟时不时就来恶心她。每次都是找人说媒,说的都是那种面上一团锦绣,里头臭不可闻。
生怕小姑子过得好了让她不痛快,呸,真恶心。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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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道女子就生存艰难,男女比例将近3:1,女子成了少数,话语权本来就弱,这傻x还要来迫害。
吴娟生了一男一女,对小儿子如珠似宝,对大女儿非打即骂。
真是伥鬼。
这人事别犯到她头上,否则她不客气,什么嫂子,她就不认!
这世道父母给女儿私产很正常,因为她的德性,李家父母还给李凤遥立了女户,户籍就立在这客栈,不然父母离世,她寄人篱下,还是在吴娟那,那才真是小白菜呀,地里黄啊——
那叫一个惨,比灰姑娘剧本还灰姑娘,因为有这客栈,原主好歹有落脚地,不用看旁人脸色,还有员工,加上哥哥在衙门,也没人来找茬。
李野在衙门听说了此事,下午巡逻的时候来了店里,看了看热火朝天的生意,他闻这味道确实不错,于是厚着脸皮去后厨,“王婶,多炒点,匀我两个菜,奔波一天饿了。”
“好嘞!”
李凤遥在拨着算盘结账,不搭理他,李野走过去,手里的刀柄敲了敲柜台,笑着嘿了两声。
李凤遥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做甚,别耽误我做生意。”
“这么横,过来,陪哥哥坐会聊聊天。”
李凤遥不搭理他。
李野又敲了敲她柜台,“咱们兄妹俩自幼相依为命的,生什么气也不能不理你哥啊。”
不说还好,一说李凤遥一肚子火,“你也知道你妹孤苦就一个亲人了,还让你媳妇过来恶心我,她想干啥啊她,想当人贩子啊?把我卖了换钱?顺便抢我的产业,我告诉你,这客栈是爹娘留给我的,除了这客栈我什么都没有,家里宅子,地,银子都留给你了,她还闹什么啊?我这生意好那也是我做起来的,凭自个本事,没沾她,没沾你家一分的光!”
李野也是一脸为难,知道她生气,就听她骂,“说什么呢,我回去说她,兄妹俩至于为了旁人生分吗?她哪回闹事我不站你这边,哥哥夹在中间也难啊,别在这说,让人看戏说闲话。那角落有桌子,过来。”
李凤遥跟他坐到一边的桌子上去,她抱着臂快被气死了,“你说她有什么用?有用的话她也不敢越来越过分,今天她想给我找的人你听说了没,搓磨死了两任妻子,这种东西她还想把我往火坑里推。你就忍吧,你看看你女儿,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虎毒不食子,她还不如禽兽呢!”
李凤遥很烦,感情不怕极端的恶,就怕恩怨掺半。原身如果没有李野护着,在这吃人的世道,她开一家店,早就混不下去也活不下去了。
李野也确实时不时就过来给她撑腰,有闹事的就抓了,以前客栈生意不好,他时不时用私房钱补贴妹妹一点。
但他媳妇恶心人也是真,且恶毒到没边,看不得人好。
李野也心累,吴娟操持家里,明明自己家日子过得不错,他的月俸也准时上交,但她就是盯着别人家不放。他与凤遥户籍都不在一个户头,父母给凤遥另立女户,就是觉得她心肠歹毒,临死还抓着他手要他护妹妹。他也被李凤遥说的无地自容,那还真是他媳妇干的事。
李凤遥气消了一点,“还有那个张三,也是她非塞过来的,一天天活也不干,就来找事,她想干嘛啊?我不死她不安心?”
9. 锦衣卫
李野听着她骂,也不反驳,看她语气消下来了,忙顺着她道,“是哥哥的不是,我立正挨骂,成不?你嫂子有万般不是,也为我生了一儿一女,我总不能休妻吧?那她那性子还不得寻死觅活?”
“娶妻当娶贤,但咱们成亲哪知道人贤不贤?家里也不是什么富裕人家,还好你哥哥我脸长得好,不然都难娶妻。她就是被亲娘养坏了,你嫂子也是个可怜人,在嫁我之前被她爹娘当牛马使,又非打即骂,让她心里看谁好过都不平。”
李凤遥不想听他这些陈词滥调,她十七岁,声音还带着少女的娇横嗓音,“你少跟我说这些,她的惨事是我给的吗?是我对她非打即骂吗?是她在为难我!她恨不得我过的惨死街头,满足她扭曲的心理。你被她道德绑架,那是你是她丈夫,你娶了她,你活该!”
李凤遥看着李野,这封建社会的盲婚哑嫁她真是够了,看原身长相就知道,李野长得很好,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俊后生,不然也不会穷成这样还当了捕快,被提拔成捕头,管着一票人。
结果原身父母找媒婆说亲,说上了吴娟,嫁过来之前就跑李家父母那哭,求救她出苦海,结果嫁来之后人就变了。她生了女儿,李家也没怪她,可劲对着女儿发泄,把二老吓到了,抱孙女自己带。还给凤遥立了女户分了家,免得出什么事。
“你对她怎么是你们家的事,我不认她这个嫂嫂,少来道德绑架我。她有怨恨不敢对上虐打她的父母,对着女儿,对着小姑子可劲发泄,她疯了吧。我告诉你,她再来一次,我与你也断绝关系,咱们两家别来往,反正咱们也分家了。”
李凤遥看着李野憋屈的婚姻,与那个每次去看都一身青紫的侄女。“你的一辈子也是一辈子,我要是你,我就去和离,她生儿育女,你觉得亏欠,带着儿女净身出户,把家产留给她,就一刀两断。大丈夫自有得财的地方,不必与女人计较这些,让自个耗死在这婚姻里。”
李野听了沉默很久,他是个责任心重的人,这些年被吴氏耗得头疼,她陷在幼时少时的惨痛里,如一个漩涡,要把周围人都吞下去,明明一双儿女,偏偏盯着女儿打,他每天在外上值,根本顾及不到。
他一说吴氏就哭,哭着诉说她的苦,反反复复,他也越来越怕回家,可是不回去,女儿就惨了,她才六岁,明明是亲娘,跟后娘一样。他看遍周围人,只看过如烂泥一样的男人虐打妻儿,虐待女儿的,亲娘这么干还只有他这一家。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有什么办法,他也不是没提过和离,一提吴氏就要寻死,让她回娘家也是把她往死路上逼。
“成,你别提她,下回她肯定不会来了,哥哥向你保证。”
李凤遥抿着唇不说话,李野用肩膀怼了怼她肩膀,“还气呢?这嘴都可以挂壶了,行了行了,哥为她向你赔礼。”
李凤遥站起来,“你来这吃饭,买单,我这不赊账!”
“成,成,都是祖宗!”
李凤遥懒得理他,她才不想掺和,要不是两人血缘关系,她都不想搭理,都什么神经病。
她喜欢像苏婉儿这样外柔内刚的,像王婶那样肯吃苦专注自身,从不嚼人舌根的。这世上,如果没有被迫害,或染重疾,还过不好这一生的,那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向来敬而远之!
毕竟谁活在这世上不艰难,除了她家小二这种这辈子没受过罪的非要来受一受的,各有各的难。想做拯救者的,只会被拖入深渊,离奇葩越远越好,不论对方是男是女,都离远点,尊重他人命运。
——
朱厚照也忙着呢,他上菜收碗这些天都麻利了,可算是见到一丝进展了,嘿嘿,看来迎娶凤遥,走上人生巅峰的日子很快就来了,不过他好像生来就在巅峰,哎,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凤遥明显对他有意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要嫁他。
好像是说他入赘,没毛病,不就一个意思,都是成亲嘛。
李野走后,朱厚照收拾后擦了桌子,把抹布放一边在柜台做鬼脸逗她笑,李凤遥表示丑拒,按着他的脸推开了。
这些日子怎么就没招到合适的员工呢?来应聘的都是壮年男人,她不太想要,防人之心不可无,苏婉儿又长得好看,她怕歹人起歹意,毕竟她未来要开分店,她更在意班底,女性管理基本盘立住了,再招男的干力气活也无所谓。
正想着,外头进来一伙人,身着便服,个个握着绣春刀,他们一进来,吃的差不多了的客人纷纷结账走了。
“头,这天下那么大,我们去哪找公子啊。”
李凤遥正擦着柜台,闻言手中动作一顿。她抬眼望去,只见那为首的头领目光如电,正扫视着客栈内众人。
“掌柜的,”有人过来敲了敲柜台,“最近可见过什么生面孔?二十出头,气度不凡的公子?”
朱厚照此时正在后院劈柴,斧头声咚咚传来。李凤遥面不改色,“客官说笑了,我们这小店来往的都是熟客。”
那人眯起眼,“撒谎!有人看见他在这一带出现过!”
有病啊!出现过关她什么事!
“这也没个图纸,您说的特征,一天没有十个也有九个,我去哪给你线索?”
李凤遥朝里喊道,“小二,收拾一下桌面,来招待客人。”
朱厚照应了一声,“好嘞!”
那人也回桌边坐下,一行七八个人,唉声叹气的,朱厚照过来,“几位客官,要吃点什么?”
这声音——那首领僵着脑袋扭过去,然后一伙人跪得很整齐,首领正是锦衣卫指挥使江彬,他眼泪汪汪,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堵住嘴。
朱厚照瞪他,“你闭嘴。”
李凤遥的声音传了过来,“他们这是怎么了?”
朱厚照拉起他,“这地太滑了,他们脚滑,脚滑,哎哟,这位客官,我拿拖把来擦擦地。”
江彬忙起来,“我来我来,怎敢劳烦——”
朱厚照咬牙切齿的说,“我来——”
然后他们战战兢兢看着陛下给他们拖礼,又要去收拾碗筷,锦衣卫们以最快速度帮忙收拾好。
朱厚照烦死了,“一边坐着去,别烦我,不然弄死你。”
江彬闭嘴,毕竟这位爷出宫前,刚刚弄死了以刘瑾为首的八虎,还是凌迟处死,他才被提拔上来。
李凤遥扯过朱厚照,“他们什么人啊,怎么跟有病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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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点头,“确实病得不轻,不必管他们。”
“他们不会是来找你的吧,你离家出走了?”
“怎么可能!我是那等幼稚的人吗!”
李凤遥指着他的鼻子,她颇为傲娇的哼了声,“你最好不是。”
朱厚照猛的点点头,“掌柜的你回房休息休息,他们我来招呼就行了,保证不会碍事。”
李凤遥点点头,她也不想看他们拙劣的演技,“成。婉儿买菜去了,等她回来你让她守柜台。”
“好,没问题。”
李凤遥回到房里,“元宝元宝,打开楼下监控,我要看。”
【……成吧,你怎么知道我有监控?】
李凤遥疑惑,“这不是系统的基本功能吗?”
……
李凤遥快乐的看向监控里锦衣卫就差抱着皇帝的大腿哭了,这年头,锦衣卫也不是那么好当啊。
“元宝,朱厚照是死于自杀吗?”
【根据搜索,大部分人比较阴谋论,认为是他杀呢。】
“为什么?”
【他触犯了文官集团的利益,而且他的生平与记载对不上。他生命很短,但是御驾亲征没有败仗,经常骑马巡游边境,还数次轻易夺权,自封大将军,文官被边缘化的时候,他死了,内阁迅速扶持嘉靖上台,所以阴谋论很多。】
李凤遥想起了这些日子认识的朱厚照,感觉他确实不像个妖魔化的无道昏君,嗯,昏君可能是真的,无道就不清楚了。
朱厚照死不死她不管,嘉靖怎么能上台呢?在嘉靖朝做百姓?嘉靖者,家家皆净也,那是有宫女想勒死他,百姓都称快,只可惜没勒死的人物。
他上台她能有好日子过吗?
可惜朱厚照没有孩子,不然也不会让嘉靖上位。不过此时藩王文官乡绅,已经把大明朝快蛀空了,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
人们生活得艰难无比,一点意外都能压死一家人。
在一个有高产量粮食,手工业发达,织布发达的大明,人活的还不如宋,还不如几百年前的唐。
皇帝想改变都会死的不明不白,更别说其他人,这主要还是朱厚照太作死。
李凤遥问系统,“你觉得,我可以成为刘娥吗?”
【宿主,咱们还是好好经营客栈吧,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向海外扩张。】
“我可以成为刘娥吗?”
【这个问题元宝回答不了哦。】
朱厚照打发了人走之后,身上银子又足了,李凤遥下来的时候,朱厚照丢了一锭银子抛给她。
李凤遥稳稳接住,“你哪来的钱?”
他大爷样的靠在柜台上,一脸傲娇,“保密,我续房,再给我续一个月,剩下的钱伙食弄好点。”
李凤遥清了清嗓子,“好嘞!婉儿,记账,伙食弄好点,朱公子买单了。”
苏婉儿接过,“好。”
李凤遥踩了他伸出来的脚,踩着脚背就过去了,朱厚照疼得她走了后原地起跳。
苏婉儿:???这人又在发什么癫?
李凤遥去后院打水洗手,等吃完饭,一天又这么忙完了。
10. 抽象
夜深了。
客栈的房间里,只有一盏残灯在角落里苟延残喘地亮着,火苗微弱得像是随时会被黑暗吞噬。窗外的风偶尔掠过屋檐,发出低沉的呜咽。
朱厚照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
他闭上眼,脑海里便浮现出她的模样,她笑时眼尾微微上扬的弧度,说话时咬字的习惯,还有那缕总是不听话垂在耳边的发丝。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空洞地回荡在寂静的街道上。风从窗缝渗入,烛火猛地一晃,影子在墙上扭曲了一瞬,又归于沉寂。
他翻了个身,面向墙壁,终于忍不了了,他翻身下床,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喊着,“出来,躲什么?”
江彬一行人冒了出来,神不知鬼不觉的,原本空无一人的房间,硬是冒出来七八个人,“主子!”
“你有完没完呀?不是让你们走了吗?”朱厚照烦死了,能不能有点距离感,神经病啊,趴他房间里,想干啥啊。
“陛下——”江彬很想抱着皇帝大腿哭,他们的命也是命啊,皇帝喜欢作死,但是他们不喜欢啊,万一出个什么事,他们九族很危险啊。“太后说了,但凡您出了什么事,要我们陪葬啊!”
“那我不活得好好的吗?宫里那地方,是人能待的吗?表面全是一张面孔,后面做的事一个比一个吓人,放过我吧,让我清净清净,母后不一直说我苦头吃够了就回去了嘛,你别管我,我就爱吃点苦头,受够了自己会回去。”朱厚照发现这些人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他做什么那都是他乐意。
“陛下,我们职责,不能离开您十步以外。”
“滚,莫来挨我。”他刚弄死刘瑾,宫里那群人又怕又想上位,看得他眼疼。他跟这群人讲不通,又怕吵醒别人,“出去,要是被人发现,你们就自个死吧。”
——
第二天李凤遥与往常一样的造型,十七岁正是青春无敌的时候,她下楼看见朱厚照起得挺早,“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怎么起这么早?”
“我向来都起这么早,明明就是只有你比较晚。”朱厚照哼了一声。
德性。
李凤遥疑惑的看今天一尘不染的客栈,是真的非常非常的干净。“你打扫得也太标准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她在心里问,“元宝,这怎么回事。”
【问就是半夜出了田螺姑娘。】
“元宝,那群锦衣卫打扫都没声耶,这么好的武功,面对这么个皇帝,当他打工人真是太惨了。”
朱厚照哼了一声,“当然,我想干什么事情就没有干不好的。”
李凤遥翻了个白眼,因为你挂比是吧。
“婉儿,看看今天有没有人来应聘,有的话喊我一声。”
正在记账的婉儿听了,抬起头来应了一声。
朱厚照凑过来,“你想招个什么样的人?”
李凤遥想了想昨天的锦衣卫,“那肯定不能是个男人。”
她可不想要一群假员工,招一群神人过来发癫。她刚这么想完,下午客栈的门被推开,一个窈窕的身影款款而入。
正在擦桌子的豆子抬头一看,手里的抹布啪嗒掉在了地上。只见来人头戴珠花,面施粉黛,一袭藕荷色罗裙裹着魁梧的身躯,粗壮的胳膊从窄小的袖口挤出。
“奴、奴家...”来人捏着嗓子,声若洪钟,“听闻贵店招工...”
柜台后的苏婉儿一口茶水喷了出来,这姑娘怕不是能把店里的门槛坐断。 “是这样的,我们掌柜的她要正常人,然后再分男女。实在不好意思,这位——大哥姐。”
对面的人听了就不乐意了,娇着嗓子甩了手帕道,“你怎么就知道你掌柜的为了不乐意呢?说不准她就喜欢我这样的呢。她找个干活的,她又不找个相亲的,我腿脚可麻利着呢。”
婉儿说不过,“那你等等,我去喊我们家掌柜的过来。”
婉儿说完硬着头皮上楼,“掌柜的来人了,说是要来找活。”
李凤遥挺开心,来这么快,“好,我马上下去,你先招呼着。”
她正在写计划书,毕竟客栈扩张是必须的,她需要系统的积分,还需要赚小钱钱呢。“元宝,咱们先扩开一家,先把人员招齐,你的客栈是不是能连锁的。”
【当然,这是基本的功能。】
“成,我们先去看看来找活的,这个店还是需要人手的,平时太忙了,朱厚照又待不久。”
李凤遥高兴的下楼,然后再人转过身的那一刻就僵住了。什么鬼?这是人吗?
江彬穿着粉嫩的女装,朝掌柜的抛了个媚眼。
李凤遥的脸慢慢的收起了神色,开始看淡人生,“不好意思,我这里开门做生意的地方,不招病人。小二,送客。”
朱厚照在厨房切菜,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像往常一样应声然后掀开帘子走了出去,然后对上江彬的脸,吓得踉跄后退了一下。什么鬼,这什么造型?
然后他便秘着脸带人出去,走到无人的拐角。“你干啥呢??”
江彬蒙着脸,“陛下,臣都是为了贴身保护陛下的安危啊!”
“滚,再不滚撤你职。”
这大杀器一出,江彬原地消失。
朱厚照服了,这都什么傻雕,他身边能不能有点正常人。他回去后,李凤遥心有余悸,“那人走了吧?”
“走了,长得也太吓人,没事,掌柜的,有我在。”
李凤遥呵呵,“就是有你在,这一天天的,都什么人啊。”
朱厚照过去蹭她,“哪啊,我多勤快一小二。”
“一天至少打碎我三个碗,你是真勤快。”李凤遥已经没脾气了,爱咋咋地,“要不要陪我去街上逛逛?”
“好啊!”看他进展多快,都已经开始约会了。“凤遥要去哪?”
“买点衣裳首饰什么的,好多天没出门了,婉儿,我们一起出去吧?”李凤遥回头喊婉儿,婉儿摇摇头,她还是不太想出门。
“不了,我没什么要买的。”
“那我们两个明天出去,中午一过,再过一会就忙起来了。”李凤遥与朱厚照说完就准备上楼了。
朱厚照高兴的应了一声,“好!”
李凤遥看他那傻样,哼了一声,就踩着台阶上楼去了,她在识海道,“元宝,给我结清这几天的积分。”
她身边出现了一个只能她看见的虚拟屏,【好,现在为您结清积分。】
【叮——元宝为你结算这十天收入(未减开销)】
菜品收入:312两
房费收入:198两
打碎餐具赔偿:-5两(某小二倒欠工资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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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积分
经营积分+520
李凤遥看了看,这个赚利比得上大酒楼了,挺好的,暴富近在眼前。
人靠衣装马靠鞍,粗布钗裙已经配不上她的身份了,她需要给自己做几身好衣裳,然后去外边找店面招人,带上朱厚照比较安全,毕竟人身后暗中保护的有一票人呢。
她点开商城,“元宝,我要一颗强身丹,一颗美颜丹,然后520积分全加武力值。”
【好的,美颜丹(提升容貌):50两。强身丹(增强体质):100两。20积分换一点武力值,得26点武力值,如今宿主初级武艺,(26/100)】
李凤遥想了想,“那是不是上面还有高级武艺?”
【宿主所在的是低武世界,最多只能初级武艺满级,不能往上升,有位面意识压制,已经破坏平衡。】
“了解,给我加到身体里吧。”
李凤遥关上房门,确认四周无人后,才从系统商城中取出两颗丹药。
一颗通体莹白,散发着淡淡药香,强身丹。
一颗粉润如玉,透着甜腻气息,美颜丹。
她捏起强身丹,丢进嘴里,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暖流瞬间涌向四肢百骸,肌肉微微发烫,像是被温水浸泡一般舒适。
“唔……这感觉……”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原本略显纤细的胳膊似乎隐约紧实了些,皮肤下的肌肉线条更加流畅。
【强身丹生效,宿主体质提升,耐力+10,力量+5】
“不错。”她满意地点点头,又拿起美颜丹,犹豫了一下。
“这玩意儿不会把我变成什么绝世妖姬吧?”
【宿主放心,美颜丹仅优化现有容貌,不会改变五官结构,更不会让宿主变成狐狸精。】
“……”李凤遥想了想,一口吞下。
刹那间,一股清凉之意从喉咙滑入,随即蔓延至全身,皮肤微微发痒,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细微调整。她走到铜镜前,仔细端详——
原本白皙的肌肤变得更加细腻透亮,眼尾微微上扬的弧度更显灵动,唇色也红润了几分,整个人容光焕发,却又不至于妖艳,比起之前更为清丽,又有了几分出尘脱俗的气质。
“啧,还不错。”她满意地摸了摸脸,“至少不会被人当成女鬼了。”
【美颜丹生效,宿主容貌提升,魅力+15】
“好了,现在该加武力值了。”她深吸一口气,“元宝,把26点武力值全加上。”
【确认兑换,26点武力值正在注入……】
“嗡——”
一股奇异的力量瞬间涌入体内,骨骼微微震颤,肌肉纤维像是被重新编织一般,变得更加坚韧有力。她握了握拳,力量感前所未有地清晰。
她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一捏——
“咔嚓!”
瓷杯应声而碎。
“……”李凤遥沉默两秒,“这力气……有点控制不住啊。”
【宿主初次提升武力值,身体需要适应,建议先练习基础招式,熟悉力量变化。】
“行吧。”她叹了口气,正准备活动一下筋骨,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是婉儿跑上来,“掌柜的,那个吴娟,吴娟又来了。”
“莫名其妙,就说我不在,别理。”
11. 和离
婉儿下楼后,吴娟哪肯听,她扯着嗓子喊,李凤遥不想这人耽误她生意,就下了楼,“喊什么啊喊,一天天的,我欠了你的啊?”
吴娟哭了起来,李凤遥冷眼瞧着,原主记忆里每一次都是这样,李野与她闹和离,她就来卖可怜,又哭又闹,哭的事情平复下来了,又死性不改,就是精神出了问题。可她出问题是她的事,冤有头债有主,关她什么事?
“我命苦啊——”吴娟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拍打着地板,哭嚎声穿透整个客栈大堂,“小姑子要逼死嫂嫂啊——”
此时还没到饭点,只有住店客人,他们纷纷侧目,王婶看她那样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劝劝。李凤遥提起裙摆快步走下楼,她今天非要与吴娟断个干净。
“闭嘴!”她一声厉喝,声音清亮,“要嚎回你家嚎去!”
吴娟的哭声戛然而止,抬起那张涕泪横流的脸。她眼睛通红,看李凤遥的目光却像淬了毒的针,她到了李家,老不死的就偏心他们女儿,凭什么她在自个家的时候当牛做马,李凤遥被宠得如珠如宝,她最恨的就是李野与她说,他妹妹娇气,你让着点。
她凭什么让?她不过就是个赔钱货,早晚要嫁出去,跟泼出去的水一样,那两老不死的还分什么家,把来钱的客栈给了女儿。“李凤遥,你很得意是不是?”她死死盯着她,嘴角扭曲地扬起,“看到我过得惨,你心里痛快是不是?”
李凤遥气得发笑,“你疯了吧?”她指着门外,“你家在外头,来这闹事休怪我不客气!自从你嫁来我家,我家就没一天安生日子。你爹娘住在城西,虐待你的是他们,你找他们发疯去!天天打自己女儿,你是真又蠢又毒!”
“你懂什么!”吴娟猛地窜起来,手指指着李凤遥鼻子,“像你这种赔钱货,就该干活,养大了拿去卖钱,偏偏还来分自己家里家产,要不要脸?我教训女儿怎么了,免得她像你一样,长大了还敢抢弟弟的财产!我爹当年也是这么打我的!他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我女儿,天经地义!”
大堂里瞬间寂静,有女客捂住嘴,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李野这个时候也跑了过来,脸色刷白,一把拽住吴娟手腕,“你在这胡说什么!”
“我说错了吗?”吴娟看着非要与她和离的丈夫,歇斯底里地大笑,“我六岁就被我爹用藤条抽得满地打滚,你女儿才挨了几巴掌就受不了?”她突然转向围观的客人,声音又尖又细,“你们评评理,当娘的教训自己女儿有错吗?”
满堂寂静,然后有女客忍不住道:“我们只听过这么当爹的,不是自己生的不心疼,头一回听说这么当娘的,你女儿遇见你这个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吴娟看着她,“抛头露面的,你又是什么好东西?好女人会来住客栈吗?莫不是跟姘头来的!”
那女客身边的丫头骂起来,“你有病吧,我们少奶奶可是我们家的一把手,真是自己脏看什么都脏!”
“够了!”李野向人抱拳一礼,硬拽拉着吴娟出了门。
他拉着人回自个家,真是受够了,儿子四岁,被姐姐拉着眼泪汪汪,“和离书已经盖章了,家里的银子共三百多两,你尽可拿走三百两,余下的两个孩子要养。你肯,就走,不然我写休书,你一分别想要!现在,拿着和离书给我收拾东西走!”
吴娟哭求,“相公——”
“行了,你我就此罢了,你我盲婚哑嫁,我自认仁至义尽。”
——
客栈里议论纷纷,婉儿笑着向那个夫人赔罪,“实在抱歉,夫人的房费掌柜的说就免了,真是不好意思。”
那个夫人眉眼一挑,“不必了,女儿家出来谋生不易,你们掌柜的和你都不错。”
“谢谢夫人,豆子,给夫人上两盘点心与小吃。在座的各位也是,每个房都送一碟新品,勿要介怀。”
这事才尘埃落定,各回各家,毕竟吃瓜是古往今来都热衷的事。
婉儿才来哄掌柜的,“呀,掌柜的今天漂亮好多,气色也是,我还想找词夸呢,一眼看过来,都不必找。”
李凤遥咳了咳,她刚刚吃了美颜丹,改变她自个是知道的。“好了,各忙各的,别说什么。”
朱厚照过来,“那女人可真吓人。”
李凤遥瞥看他,“这就是你刚刚看戏的理由?”
“咳咳”朱厚照拉着她的袖子,“不是,我出马向来非死即伤,那不是你家务事我不太好掺和吗?你要是想要出气,我帮你弄死他。”
“你能不能正常点,弄死什么啊,吵个架而已,我还吵赢了。”李凤遥对这封建地主表示,能不能有点法律观。
算了,跟他提王法就很莫名其妙了。
朱厚照连连点头,主要是与那么个女人计较太丢份。“你今天变得好漂亮。”
“?我以前不漂亮?”
“不是,我是说今天更漂亮。”朱厚照立马改口。
“算你识相。”
李凤遥也没什么心情,回房间了。毕竟她所处的是市井,现代识字的奇葩都特别多,别说是古代。说白了就是她所处的阶级就摆在这,李野但凡出生好一点,他遇到的也不会是吴娟这样的人。
人是不可能被改变的,就像她现代的父母,觉得家里穷山恶水,就不回来,嫌弃她是个女儿,就不管不顾,只在城里养着儿子,甚至爷爷去世,都是她安排的,还有周叙白帮的忙,甚至联系不到人。
因为不想付她的学费,可能等到她毕业了,他们又会找村长什么的联系她,因为可以要彩礼,要她养老了。
这就是她出生在底层,遇到这些奇葩的概率很大,她跟着周叙白的时候,那些公子小姐们,怎么可能遇见这样的事呢?
如果一个人非拉着别人下坠,怎么拉也拉不起来,那么就得赶紧跑,佛祖都渡不了的人,强行去扯,只会陪上自己的一生,然后成为对方的样子。
这才是恐怖片。
比如恋爱脑,与心疼父母被父母绑架给弟弟买房结婚的姐姐们。
遇见这些人,不论是什么关系,跑就对了,成长路上再苦再累,也比承受别人的苦累好,自己的苦累会化为自己的助力,终有势起时,终有起风日。
当别人的冤大头与血包,哪怕是父母的,也只会陷入死地,到了该给养老钱的时候,兄弟姐妹出多少,自个出多少,没人会说什么。
李凤遥好好的心情就被这事给坏了,她还是回房做计划书,查哪里适合开店,比较好投资。
她在心里问,“元宝,开第二家能解锁什么?”
【可以解锁水果,开到第三家可以解锁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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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类型都有吗?”
【不,只能这个时代有的,这个季节有的。】
“也就是说,荔枝时节的时候,我直接在你这儿买新鲜的。”
【可以,这个时代的水果都可以,我们系统出品还比较甜。】
李凤遥连连点头,这才是重点,大明又不是落后的地方,这里水果蔬菜都很齐全了,李凤遥找到了哗点,“也就是说,海外的水果你们也有对吧?”
【对。】
“好,不愧是你,不过这个不能卖,免得被人整,说通敌,可以自己吃。”
这么一说就要开第二家了,但一个镇上不行,再赚点钱,她可以去大同府城!不够的话可以让朱厚照入股嘛。
有他的关系,谁敢来捣乱?不然府城那些人怎么容得下她。
李凤遥才不纠结,一定要什么事都靠自己,能靠别人为什么不靠?那也是她的本事,运气与贵人,都是一种实力。
她只想往上走,怎么走的,她不在乎过程,她只要结果。
她想起她是虐文女主,上辈子该不会是她心态太好,只有她虐别人份,才让她两年后得什么白血病吧?
呵呵,太操蛋了。
算了,不想那么多。
——
晨光熹微,从窗户透进几缕淡金色的阳光。李凤遥醒来,她与朱厚照约好要出门逛街呢。
李凤遥起身,拿出那件淡青色的罗裙,上面绣着细密的叶子,领口和袖口都滚了边,还是挺好的。
她打水洗漱,她看着昨日用过美颜丹,水中映出她的倒影,很是美丽动人,此刻水珠顺着她光洁的额头滑落,更显得肌肤如玉。
李凤遥的头发又黑又亮,如瀑布般垂至腰际。她将上半部分挽成髻,插上一支白玉簪子,下半部分则自然垂落,在发尾系了条与衣裙同色的丝带。
她对着铜镜端详片刻,从妆奁中取出一对珍珠耳坠戴上,“元宝,今天的我是不是很漂亮?”
【没看出来。】
“要你何用?”
她特地勤快一回,不编个麻花辫敷衍了,还梳了个发髻。
她站在镜前转了一圈。淡青色的衣裙衬得她肤若凝脂,腰间系着一条绿色的腰带,更显得腰肢纤细。她抿了抿唇上的胭脂,哼,不愧是要出门的她。
她下楼客栈的伙计都很给面子的惊叹,“哇,掌柜的今天打扮得好漂亮,真是天人之姿。”
“还是婉儿说话好听,我正准备吃了早饭去逛逛外头,今天正好太阳不错。”
李凤遥回完婉儿看见朱厚照骚包的出来,他今天也好好打扮了一下,穿着一身靛蓝色的锦袍,腰间配着一把装饰性的长剑,头发用一根深色发带束起,整个人如青松般俊挺。
配着他美如冠玉的脸,很是有观赏性。
李凤遥看了他,她不吝啬她的赞美,“今天朱公子可像是变了一个人,着实惊艳到我了,不知公子为谁妆扮?”
朱厚照走过来,看着她不同于往日的打扮,眼中倒映着她美丽的脸,走了过去,“不知李姑娘又是为谁妆扮,美得我都不敢相认了。”
李凤遥哼了一声推开他,“总归不是你,吃早饭了,净让人看笑话。”
没看见婉儿她们偷笑好久了吗?
12. 野心
李凤遥话音未落,朱厚照已经一个箭步挡在她面前,“李姑娘这话可伤人了,”他故作委屈地眨眨眼,“我今早可是对着铜镜折腾了半个时辰,就为配得上姑娘这身打扮,免得说我带出去丢人。”
客栈大堂里顿时响起几声压抑的轻笑,李凤遥耳尖微热,抬脚就往朱厚照靴面上踩,却被他灵活地闪开。
朱厚照摇着扇子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坐下用膳吧,今天早早让王婶做了蟹黄汤包,挂我账上。”
蒸笼掀开的瞬间,金黄汤汁在薄如蝉翼的面皮里微微晃动,鲜香顿时溢满整个大堂。
李凤遥呵他,“这话新鲜,您家管吃饭叫用膳啊?”
朱厚照脸僵了僵,一下子顺口了,但他反应很快,“怎么了?准你自称朕,不准我用点高档的词?戏台上都这么唱的。”
李凤遥往主位上一坐,靠着椅背撑着头,瞥他看,“说的对,小寿子,给朕好生伺候着,勺碗粥来。”
朱厚照还很有细节的翘了兰花指,捏着嗓子,太监音十足,“得嘞,陛下且等着,咱家这就给您倒来。”
他话音刚落,房梁上就发出声音,李凤遥咦了一声,“什么动静?”
朱厚照想起那些锦衣卫,“可能是年久失修,有了耗子。”
“哦,耗子——”李凤遥应了声,’元宝,你装修怎么还有耗子。’
【他污蔑我,那就锦衣卫,差点被他吓得掉下来。】
‘锦衣卫武功这么高的吗?’
【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跟在他身边的锦衣卫,又是能人中的顶尖能人,人家很专业的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别说,朱厚照的太监声学得有模有样的,一看就是耳濡目染。’
他们吃完早饭,两人就出了门,店里三个人比较忙,李凤遥准备去找人牙子。
朱厚照与她并排走着,他的手若有似无的挨着她,想牵又不太敢,指尖就一直碰一下点一下。
李凤遥抬头理了理额前碎发,躲开了他的手,太容易得手就不珍惜了,尤其是这种倒霉孩子,就不能给心。
大概是她就是这样的渣女,一颗心捧过来她就不稀罕了,因为对方要她的心交换,她的心有许多杂念,她偏偏还嫌人家的心也有杂念。
“走吧,我想去看看绫罗绸缎,胭脂水粉,还有珠宝首饰。”李凤遥笑语盈盈看着他,在人声鼎沸的街市,周遭如虚影,他们很是醒目。
“这是我头一回敢踏入那里呢,以前要攒钱装修客栈,现在总算是熬出来的,要满足自己一回,买漂亮衣裳。”她的眼睛清亮,贫且志坚的人设掐得很死,很是古早小说里清纯白月光的模样,她装得三分纯七分真,说的还是他知道的‘真相。’
这要是换做现代对富二代这么干,估计要鉴婊,绿茶。但这不是古代吗?朱厚照哪见过这人设,他的后宫皇后妃子个个是太后文臣们查清楚底选进来的,三从四德,温柔端庄。
他就没见过李凤遥这般鲜活的人儿,他第一次见到她,她还穿着灰扑扑的粗布旧衣,拿着抹布也边走边跳。
他很吃这一套,本来他就喜欢凤遥,这么一听,更是心怜,爱一个人是有底线的,但怜没有。“这个小镇上哪有什么好东西,我是京城人,天下的宝物都在那,你跟我回去,你看中什么,就有什么。”
李凤遥哼了一声,“我才不稀罕呢,这小镇的东西再差,那也是用我靠自己本事赚的钱买的,穿着戴着我自己开心,用不着看别人脸色。你家纵有金山银山,我也不去受那份委屈。”
【你好假,你明明馋他家权力。】
‘你闭嘴。’
朱厚照却很认同,确实是这样,他家事情规矩确实特别多,像凤遥这样能文能武的能耐女子,确实对她没什么吸引力。
“那,那我陪你一块赚,我家势大,你的生意做遍五湖四海,也没人敢说半个字。”
李凤遥眼里笑意不变,“朱公子,我瞧你也弱冠了,像你这么大,又家底丰厚的公子,定是早有妻室的,你这么缠着我可非君子所为,我可不会折辱自己当人妾室。”
一句话把朱厚照钉在原地,他还真有妻室,太后压着还不好动。
他咬了咬牙,“怎会让凤遥当妾室,我保证,我与她并没有什么夫妻感情,家里也无儿女,必以妻聘之。”
李凤遥呸了一声,“好啊,你还真有妻妾,这还敢来相缠,勿要多言,我不想听,这话题就此打住,只当我一腔情谊喂了狗,再不听你那些油腔滑调。”
“情谊?什么情谊,凤遥对我有情,那是世间第一幸事!怎会喂了狗?”朱厚照急了,他想去拉李凤遥的手,被李凤遥挥开,他只得认错,“我保证,凤遥的情谊绝不会空付的,我会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尊贵的女子,若有一句虚言,天打雷劈!”
轰——
晴天白日一道雷就炸开来,把朱厚照吓了一跳,卧槽,这么准?
李凤遥也被这雷给整无语了,瞥了他一眼,“行了,上天都看不过去了,你好好的住上房吧,也别当小二了,我受不起朱公子的誓言,你我还是当好友吧,我不介意有你这么一位义兄。”
义兄?朱厚照想了想,有情人怎么能终成兄妹呢?不行,肯定不行!“那好妹妹是不是要唤我一声好哥哥——”
呵呵,“滚——”
朱厚照看她冷下来的脸,女人心,海底针,说变就变,唉。
“好嘛,咱们去给你选衣裳首饰去。”
朱厚照话音未落,李凤遥已经甩袖转身,她走得极快,淡青色裙裾在晨风中翻飞,却偏不往布庄方向去,反而拐进了街角一家卖胭脂水粉的铺子。
“姑娘看看新到的口脂?”老板娘热情地捧出青瓷小盒,“掺了珍珠粉的,抹在唇上又润又亮。”
朱厚照追进来时,正看见李凤遥用尾指蘸了点胭脂点在唇上试色。铜镜里映出她的侧脸,那抹嫣红却让她整个人都鲜活起来,像雪地里突然绽开的红梅。
“这个...”他刚开口,没等他说话李凤遥已经合上盖子。
“包起来。”她看也不看朱厚照,自顾自从荷包数出银钱。老板娘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个来回,从柜台下又摸出个看着就贵重的小圆盒,“这套头油是配套的,抹在发梢香得很,公子要不要...”
“要。”朱厚照抢着拍下一块银子,“再拿盒画眉的黛青。”
李凤遥转头看他,他们挨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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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发带扫过朱厚照鼻尖,带着茉莉的淡香。她盯着他手里那盒眉黛,故作姿态阴阳怪气道,“朱公子倒是熟门熟路。”
“哪,是我娘亲喜欢用。”朱厚照晃了晃眉黛盒,笑得人畜无害。他今日束发的缎带随着动作滑到肩前,他又抬手甩后头去,以为她吃方才说的妻室的醋。
他们买完出来就向着成衣铺去,成衣铺的绸缎在阳光下泛着柔润的光泽,李凤遥抚摸着一匹雨过天青色的软烟罗,布料如水般从她指间滑落。朱厚照站在她身后半步,目光却落在她发间那支微微歪斜的玉簪上。
“李掌柜好眼力。”掌柜的是认识她的,堆着笑迎上来,“这是苏州新到的料子,做襦裙最是飘逸。”
“成,正好我回去让婉儿给我做,边角可以做发带什么的,到时候给她加工费。”李凤遥说完看了看他,“哎呀,有没有在听啊?”
朱厚照忙点头,“甚好甚好,我也觉得这颜色好看,穿在你身上肯定更好看了。”
“成,就这个,掌柜的,一匹这个,我还要那两套成衣,嗯,对,鹅黄那套与青绿那套。”
她现在年龄小,就要穿花里胡哨的颜色,不然浪费好时候。
她买了衣裳朱厚照掏了钱,锦衣卫一来他就富了,锦衣卫看自家陛下穷得都做小二去了,那叫一个诚惶诚恐,结果闹了半天,是去泡妞。
这么不靠谱也是皇帝啊,他们能怎么办?只能给人送钱钱,自个天天拿着馒头蹲房梁,毕竟暗中保护被发现都得被皇帝bb,比起前辈们的帅,他们真是最惨的一届锦衣卫。
如今大明这艘船,虽然水深火热,却非常牢固的,牢固到任何牛人碰上去,都会粉碎,此时大明舰队无敌,朱厚照喜欢御驾亲征,从无败绩,他赢得非常顺利,他将兵权抓得紧,枪杆子里出政权,自然权利就容易收回来。
李凤遥虽然一直拿玛丽苏女主剧本,很容易遇大贵之人,但她也是个高材生,也有着野望,她觉得治国不能一阵一阵的,像朱厚照这样,觉得宦官太过了成祸害,就弄死对方。然后收权又坐不住,就放权,放了一阵子觉得危险又收权,又死一批人。
那文官集团弄死他没毛病,多吓人一皇帝,还一阵一阵的。
活的那么胆战心惊,日子还有什么奔头?不过弄没弄死他存疑,毕竟她也没在现场,肯定的是,想弄死他的心是实实在在的,她觉得锦衣卫都有。
他们选好了首饰就先回客栈了,买买买有朱公子付账,还是花的挺开心的。
李凤遥想要刘娥剧本,毕竟是大明,最多向宋学,明朝后宫甚至不能干政,里头规矩能打破是需要排除万难的。武则天那种是大唐的独例,她也不想生那么多。
她也没那么大的野心,非要当皇帝,但她就是想要那龙椅的实权,上有所好,下有所效,她有了那权力,可以改善大明女子的生存空间,她野心勃勃,就会激起其他女子的野心勃勃,她拥有了实权,那么就代表女子可以拥有。
而不是三从四德,从上到下被规训,被捂嘴,最上面的太后明明有权,却只知道纵容兄弟欺压百姓,让他们为所欲为。
这才是站在高位的意义,她也不想当嘉靖的臣子,让他们边儿去吧。
13. 双胞胎
李凤遥逛完就回客栈,等会中午的时候就忙起来了,她得帮忙,下午的时候去找人牙子看看,有没有合适当伙计的。如今奴籍是可以买卖的,她去看看,那些女孩还不如当她伙计,免得进什么贼窝。
而且她武力值涨到一百,就有秘籍可以学具体招式,到时候带着她们学,有武艺在身,家暴不犯法,那倒霉的说不定是谁呢,家务事嘛。艺高人胆大,胆子上来了就好了,其实只要有反抗精神,被家暴的柔弱女子也可以反击,谁没个睡着的时候啊,一壶开水浇上去就老实了。
她是个山里野蛮生长的女孩,没有受过什么规训,所以对大明女子的处境不能理解。说白了还是被人洗脑封印住了,思想解放,有能耐掀桌,怎么可能被人以性别的名义奴役。
这个时代女孩都不识字,大家闺秀又被拘在后院里,上层的女性追生儿子,都是婆婆脑,严苛的管教对待儿媳,规矩规矩规矩,她们给儿媳定下了晨昏定省,不可上桌,跪着伺候公婆的规矩,因为她们就是这么过来的,所以变本加厉对儿媳。
底层如同吴娟或吴娟的母亲,不是从受害者变为加害者,就是无能为力看着女儿被丈夫打骂折磨不敢作声,因为她自己也在受着,只能默默流泪。
天地是熔炉,众生在煎熬。
这样的世界,谈什么爱情,求爱不如求生,她一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群体的力量是强大的。她有了权力虽然也无法救所有人,但她可以救想自救的人,自救者天助,这些自救成功的人,可以去拉另一批挣扎自救的,当形成了群体,就会有话语权,那么就不会活的那么憋闷了。
至于其他人,尊重他人命运,享受幸福人生,拯救别人是给自己找满足感的,不是给别人当血包的。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婉儿已经不去想以前的事了,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她现在忙是忙了点,但住的好吃的好,月钱也挺好,客栈员工客人都是乐子人,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
还没有一堆破事,要她干活又要她跪着,她觉得呼吸都顺畅了,果然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很宅,且宅的快乐。
李凤遥下午就拉着朱厚照去找人牙子,下午太阳大,朱厚照帮她撑伞遮阳,李凤遥觉得他越来越有觉悟了。
他们顶着烈日来到人牙市场,远远就看见几个衣衫褴褛的小姑娘被绳子拴在一起。李凤遥见状眉头一皱,知道是一回事,见到又是另一回事,她的第二家店还没开起来,也没有那么多钱。
“这位小姐,您看看这几个丫头?”人牙子满脸堆笑地迎上来,“都是刚到的货色,手脚麻利着呢!”
李凤遥目光扫过那群瑟缩的女孩,突然被角落里一对双胞胎吸引了注意。两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姑娘,虽然面黄肌瘦,但眼睛格外清亮,正紧紧攥着彼此的手。
“她们怎么回事?”李凤遥指着问道。
“哎哟小姐好眼力!”人牙子搓着手,“这是亲姐妹,家里遭了灾才被卖出来的。就是这两个丫头性子倔,非要一起卖...而且双胞胎,价格更贵。”
有特殊爱好的人或青楼很钟爱双胞胎,李凤遥被这信息恶心的不行,“她们多少银?”
其他人被卖身为奴,可能成为丫鬟,或干粗活,却不至于陷入惨地,也有月钱可以领,还是能活的。像这样的双胞胎,很大可能没有那么幸运。
“一个一百两。”
李凤遥被这个惊了,这折合一下,就是十万一人啊,“这么贵?”
人牙子嘿嘿笑了两声,很是猥琐,“这就是她们的价格,小姐要粗使丫鬟的话,不如看看其他人?”
李凤遥走到那对双胞胎面前,“你们愿意跟着我走吗?”
那双胞胎眼睛都亮起来,“我们愿意!”这些日子想买她们的,全是一群恶心人,那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湿滑的视线窥探,让她们做梦都会吓醒哭出来。幸好他们嫌贵买不起,不然不敢想。
李凤遥将今天逛街没花出去的银子,用来买了她们。
“好了,你们跟我走吧!”
她又变贫穷了,没事,她现在收入挺好,就当投资了,再说她也需要心腹。
两个小姑娘特别乖的跟着她身后,看出她好说话后,她们也大着胆子问。
“姑娘,您买我们,”
“要做什么?”
李凤遥实话实说,“当伙计,开客栈。”
“是小二吗?”
“我们可以的!!”
她们一人说半句,还特别有默契,李凤遥觉得挺听相声一样。“对,你们就先当小二招呼人,顺便帮忙洗碗,放心吧,有月钱,先八百文,干得好给你们涨,你们叫我东家就行了。”
“好耶!谢谢东家!”
“东家真好!”
两个女孩年龄小,是突然被卖的,也没受过什么奴仆训练,惊慌过后还是很就恢复过来。在她们绝望的时候,她们居然真的被好心人买走。
她们以为,真的会被送去青楼那种可怕的地方。她们不够漂亮,去了那地方估计更惨,她们并不想。
李凤遥看着她们,她分不太清楚谁是谁,“你们叫什么名字?”
左边的答到,“我叫陈知书!”
右边的也应声,“我叫陈达礼!”
她们长得很像,属于亲妈来了也不一定认得出谁是谁。
李凤遥觉得不对劲,“呃,你们知书达礼的,怎么会被人卖为奴籍?”
她们很低落,“以前他们想买我们,爹爹不肯。”
“然后就让抽上大烟。”
“大烟一抽,就变了,我们也被卖出去了。”
“大烟,很可怕,人会变成鬼。”
李凤遥一听有点懵。“大烟?上瘾?”
“嗯嗯。”
“那不就是毒品吗?”她扭头看向朱厚照
“原来,大明可以对人下毒的吗?”
朱厚照当然摇头,“怎么可能,下毒刑罚很重的,死是最轻的。”
李凤遥没看出来。“可他们让人抽大烟不就是下毒吗?”
“大烟是什么?”朱厚照没听懂,“抽烟不算下毒吧?那不都活得好好的?”
真是生于深宫之内,一点也没知道民生疾苦,天子没听过大烟是什么,大烟已经开始沦为整害平民的手段了。
“能让人鬻儿卖女的东西,不是下毒是什么,那是鸦片,是毒品,能让人从一个正常人,变成病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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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凤遥磨牙,好啊,这还是鸦片的空白市场啊?
朱厚照觉得大题小做,“可是抽烟的人我也见过,哪有那么严重,就是格外喜欢用烟杆抽人而已。”
“那就不是一个玩意,”李凤遥想了想,等她武力值再高一点,带这人去毒窝转转,就是没见过世面。“下回咱们一起去看看抽大烟的,你就知道了。”
朱厚照不觉得有什么,不过李凤遥非说有问题,看看也无妨。“好啊,说吧,李姑娘是不是觉得本公子世无双,去哪都放不下,要邀我做陪啊?”
李凤遥看他欠揍的模样,实在没忍住,捏起了拳头,朱厚照见势不对欲遛,还是迟了一步被抓住,被揍了一下。
他疼的咬牙切齿,李凤遥哼了一声,他作势受伤,捂着肚子哎呀妈呀的叫唤,“完了,伤及肺腑了。”
李凤遥吓了一跳,“什么,我也没用力啊,你这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这么容易就受伤了啊。”
朱厚照脸僵了僵,怎么说话的呢,这人道歉怎么一边骂人啊,他能接受被人骂弱鸡吗?他宠物都不是猫猫,而是豹豹!
当然猫猫也有,但是大猫猫。
他完好无损的直起身,瞥了她一眼,真是个丧良心的女人,“哼!”
李凤遥看人炸毛了,又捋顺毛哄道,“哎呀,原来朱公子是骗我的,可太坏了,这让我真吓到了,你要是出事,我可怎么活?”
多吓人啊,能让你妈别迁怒成吗?
不哄还好,一哄朱厚照更气了,“好啊,你还真想过打死我?!”
“怎么可能,我是这样的人吗?我凤遥的温柔娴淑这梅龙镇没有不知道的。”李凤遥闭着眼睛瞎吹,这梅龙镇,谁不知道她不好惹?
“是吗?”
李凤遥点头,她不脸红,她问心无愧,“对啊,打是情骂是爱嘛,我与别人从不理呢,你看我伙计都只要女孩。”
上班都看见爹味男人,那多晦气!尤其是大明的,更是典中之典。
朱厚照被她绕进去说服,回到店里,李凤遥给了两双胞胎自己以前就穿两回的旧衣,她都裁新衣了,不需要旧的了。
“你们洗澡后换了试试,不过房间只能收拾出杂物房了,也挺整洁,放一张床的话还是比较大的。”
“嗯嗯。”
下午三点左右一般是没什么人的,婉儿她们围过来看这个双胞胎,“她们居然长得一模一样,”
“还挺可爱的。”
还想上手捏脸,被李凤遥一人一掌拍在伸出来的手背上,他们又缩了回去。
“干啥呢!以后大家都是伙计,少扯犊子,别吓到人小姑娘了,搞得跟肥羊进了狼群一样,去去去,都干活去。”
婉儿与豆子只能惜退。
李凤遥看着不知所措,显得呆呆的知书达礼,“没事,我让豆子给你们烧热水,先洗个澡,然后在房间背景菜名,与如何翻炒的,有客人问就与他们说,你们主要是当跑堂,腿脚麻利点。我这不会有员工受欺负,遇事遇到坏人会帮你们打出去。”
“嗯嗯,谢谢东家。”
“我们也挺喜欢伙计们的。”
他们眼里的光,是善意的好奇,与她们这几日受到的完全不一样。
14. 日常
穿过一条窄窄的走廊,后院豁然开朗。一口老井旁,豆子正往木桶里倒热水,夏天不需要多热,不凉不感冒就行,这些水够她一起洗澡洗头的。
她们被绑在市场,别说洗澡,洗脸都难,夏天又热,身上味大,必须洗澡,不然还有虱子。
“先用皂与澡豆好生洗个澡,必须要洗得干干净净,换身干净衣裳。”李凤遥指了指旁边叠放的两套,“这是我的衣裳,只穿过两回,虽是旧衣,但都浆洗过了。以后有了工钱你们自己去买,我这包吃住。”
达礼接过衣服,指尖触到柔软的布料,鼻子一酸。自从离开家乡,她们已经很久没有穿过干净完整的衣服了。
“谢谢东家。”知书拉着妹妹深深鞠了一躬。
李凤遥摆摆手,“不必多礼。洗完澡去前台找婉儿,待会会忙,等忙完后。婉儿会教你们认菜谱。”
热水漫过肩膀时,知书舒服得叹了口气。她们轮流用皂搓洗长发,互相帮忙擦背。达礼的手指划过姐姐肩胛骨突出的背部,心疼地皱了皱眉。
“姐,这里的人,好像不太一样。”达礼小声说,往姐姐身边靠了靠。
知书点点头,往妹妹手里塞了一块干净的布巾,“至少买我们的东家,是个好人,又不是什么不好的地方,我们还算幸运,等会去帮忙,咱们麻利点。”
换上干净的衣物,姐妹俩互相整理着衣领和袖口。衣服虽然宽大了些,但比她们原来那身补丁摞补丁的强太多了。
她们应该要去前台,可厨房里飘出阵阵香气,她们实在太饿了,就不自觉的走了过去。王婶正在灶台前翻炒着什么,见她们来了,指了指墙边的小板凳,“你们是新来的吧,这么瘦,先坐那儿吃东西,那边有多打出来的菜,饭自己盛,知道吗?”
知书达理一个劲的点头,天知道她们多久没吃上热乎饭了,人牙子才不会好心给她们饭吃,充饥的东西都是干巴又难吃的。王婶厨艺不错,给她们的是与客人一同炒的菜,做的多了,匀出来给她们点,加上又调料与辣椒酱,长久没吃过的味蕾简直爆炸,她们觉得超级无敌好吃。
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知书达礼都哭了,峰回路转,她们有了个好的栖身地,她们果然是大运之人。
王婶看她们叹了口气,都养大了的姑娘,还要卖掉,当爹妈的真是丧良心,“你们来到这就放心吧,咱们店虽不是城里最大的客栈,但口碑不错,生意好着呢,都忙不过来,东家实诚,不亏待人。”
王婶一边翻动锅铲一边跟她们说,“你们做跑堂的要记住三点:腿脚勤、眼力见、嘴巴甜。你们主要工作是上菜、收拾桌子和招呼客人,遇到难缠的客人就让婉儿去,不要与客人多说,婉儿会处理,她比你们能耐,不行的话东家会出手。”
物理意义上的出手。
她从灶台旁抽出一本手抄的小册子,“这是菜谱和价目,你们拿回去,今晚背熟。今天忙,明儿一早婉儿会教你们认桌号。”
知书接过册子,翻开第一页,密密麻麻的字迹让她有些头晕。她和妹妹只跟着村里的老秀才学过几个字,这么复杂的菜名能记住吗?
像是看穿了她的担忧,王婶补充道,“不认得的字就问婉儿,那丫头机灵着呢。”
她们很快的吃完,就在后厨洗碗,豆子刚好腾出手切菜备菜,王婶就只需要负责炒了,一下子上菜的速度都快了。
忙碌的一天过得很快,等饭点时间过了都忙完了,大家才歇下来。知书达礼她们肚子里没有油水,虽然先前吃了饭,忙过这一阵,又饿了。
晚饭是在后院的小石桌上吃的。婉儿端来一大碗硬菜,与一盘炒白菜,和几个杂面馍馍,豆子则提着一壶热茶跟在后面。
“东家说我带你们今晚先在这儿吃,省得在前堂不自在。”婉儿笑着坐下,“我叫婉儿,今年二十,你们呢?”
知书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掰开馍馍,“我叫知书,妹妹叫达礼,都是十五岁。”
“名字真好听!”豆子眼睛一亮,“不像我,就因为出生时我娘正在剥豆子...”
婉儿拍了他一下,“少贫嘴。快吃,吃完我教你们认菜谱。”
晚上借着油灯微弱的光,点着艾草薰着防蚊虫,婉儿耐心地指着册子上的字一个一个教她们认。知书学得很快,达礼虽然慢些,但记性极好,听一遍就能复述出来。
“这道''翡翠白玉汤''其实就是青菜豆腐汤,''金玉满堂''是炒鸡蛋加玉米粒...”婉儿掰着手指解释,“客人问起来,你们就这么说,显得咱们店有档次!”
知书被逗笑了,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豆子在一旁模仿着各种客人的样子,逗得达礼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夜深了,婉儿带她们去住处,一间位于后院角落的小屋,临时收拾出来的杂物房,虽然简陋但收拾得很干净。两张小床并排放着,中间是一张旧木桌,上面摆着一盏油灯,屋子里衣柜都齐全。
“这是你们俩的屋子。”婉儿点亮油灯,“东家特意吩咐的,说双胞胎分开睡会不习惯,你们就住一个房间吧,床的话,你们合并也可以,就这样也行。”
知书心头一暖,“就这样就可以了,达礼睡相不好,睡一起会踢人!”
“我没有!知书冤枉我!”
“明儿卯时三刻起床,我先带你们熟悉前堂。”婉儿走到门口又回头,“别担心,刚开始都紧张,过几天就习惯了。”
门关上后,姐妹俩坐在各自的床上对视。油灯的光在她们同样清秀的脸上跳动,映出相似的轮廓。
“姐,这里真好,”达礼握着菜单,她今天吃得很饱,也没人骂她。
知书点点头,走到妹妹床边坐下,握住她的手,“至少比以前好,你快背,不然明天说起来吞吞吐吐的。”
达礼靠在她肩上,“东家真好,那个婉儿姐姐和豆子也很友善。”
“嗯,我们好好干,总能有个安身之处。”知书拍拍妹妹的手,“来,再背一遍菜谱,明天别出错了。”
姐妹俩头靠着头,借着微弱的灯光一遍遍默记那些拗口的菜名,直到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
第二天天还没亮,知书就被前院的鸡鸣声惊醒。她轻手轻脚地起床,生怕吵醒妹妹,却发现达礼的床已经空了,被子叠得整整齐齐。
推开门,晨雾中达礼正和豆子一起从井里打水。看见姐姐,她高兴地挥挥手,“姐,豆子小哥教我打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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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书快步走过去帮忙。三个人合力把水缸装满时,婉儿也来了,手里拿着两把扫帚。
“来,先学打扫前堂。”婉儿把扫帚递给她们,“记住,桌椅要擦得一尘不染,客人最讨厌油腻的桌子了。”
前堂比知书想象的要大,十几张方桌整齐排列,靠窗的位置还摆着几张看起来更精致的圆桌。婉儿一边示范一边解释,“靠窗的雅座要优先给衣着光鲜的客人,他们通常给小费也大方,这些小费东家不会克扣的,都是你们自己的钱。”
太阳渐渐升高,客栈开始热闹起来。王婶在后厨叮叮当当地准备食材,豆子来回穿梭奔忙。知书和达礼站在角落里,紧张地观察着一切。
“别怕,今天你们先看着,慢慢学。”李凤遥起床下楼看见她们,走过来,递给她们每人一块干净的白布,“这是跑堂的标志,系在腰间,吃过早饭就要开始忙了。”
上午的客人不多,大多是来吃早点的熟客。婉儿和豆子看她们努力笑着招呼着,时不时向姐妹俩投来鼓励的眼神。
“你们店来了对双胞胎?”过来的食客里,一位穿着绸缎长衫的中年男子好奇地问。
婉儿笑着,“是啊,钱员外,她们年纪小,嘴甜又讨喜,这是第一天上工,有什么不当的,您多担待着。”
知书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不由得往妹妹身后躲了躲。达礼却鼓起勇气,上前半步行了个礼,“钱员外好。”
“哎哟,小姑娘看着就是讨喜,还是头一回看见跑堂是个女儿家。”钱员外乐呵呵地说,“改天带朋友来瞧瞧稀罕。”
午饭时分,客栈与往常一样涌进一大群人。她们小心翼翼地穿梭在桌椅之间,生怕打碎得罪什么,虽然昨晚背过了,但说起来也还是磕磕绊绊。
“小心!知书突然看见达礼差点撞上一个急匆匆的豆子,连忙拉住她。
豆子手里端着一碗热汤,被这一拉,汤晃了晃但没洒出来。他忙起来脾气也不好,加上年龄比她们还小,瞪了姐妹俩一眼,“怎么回事啊,看着点路!”
知书连忙道歉,拉着妹妹退到一边。婉儿见状快步走来:“别理他,豆子就那气性,现在忙,你们就把菜单给客人,别弄混了,收拾桌椅与吃完的碗碟就行。等下午我教你们怎么端盘子不洒汤。"
下午客人渐少,如今人也齐了,婉儿召集所有伙计在后院开小会。
“明天是集市日,人会很多。”她环视众人,“知书达礼今天还可以,头一天没出批漏,明天正式上工,豆子你多照应着点。”
豆子这回拍拍胸脯,“婉儿姐放心!”
晚饭后,姐妹俩回到小屋。达礼一屁股坐在床上,揉着酸痛的脚踝,“姐,跑堂比我想的累多了。”
知书蹲下来帮妹妹按摩小腿,“但至少我们有热饭吃,有干净衣服穿,还有...”她指了指屋顶,“有容身之所。”
达礼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姐,你看!”
知书打开一看,里面是几枚铜钱。
“豆子哥说,这是客人给的小费,虽然不多,但攒起来...”达礼眼睛亮晶晶的。
知书把妹妹搂进怀里,眼眶发热。
15. 泼黑水
第二天一早,姐妹俩换上洗干净的布衣,将白布巾整齐地系在腰间。前堂已经热闹起来,各种早点香气扑鼻。
“记住,伸手不打笑脸人。”婉儿最后叮嘱道,“遇到难缠的客人就叫我。”
李凤遥下楼看她们第二天就有模有样了也是高兴,‘元宝,看多聪明的两个跑堂。’
【你开心就好。】
‘这个大明不给女子工作的机会,出来干活都得被骂抛头露面,但他们又很诚实,看见前台漂亮,跑堂是两可爱的姑娘,来的人都多了。等我的店开遍大江南北,都按这配置来,厨子帮厨可以是男子,前台账房,掌柜,小二都是女子,每个店生意都火爆的时候,利益摆在那,你看那些人会不会高价聘用女孩?等女儿都能赚钱了,穷人家还会溺死与卖女儿吗?’
大明很难在青楼以外看见年轻姑娘,男女比例又大,一大半的男人这辈子都没跟除了他娘以外的女人说过话。她客栈又有防御机智,可不怕流氓地痞。
这个时代女孩也有工作,但多是织布,绣娘,这需要请人教的,穷人家哪有那个钱肯给闺女教学费?起码也得富户。
女儿没有产出,种地力气不够,吃的少,越少越力气小,就恶性循环。所以大明男女比例越来越大,杀女婴成风。
等以后她不怕权贵了,就办纺织厂,弄纺织机搞流水线,大量招女工,这个工作只招女工女管事没毛病。既解决了就业问题,还好管,反正她能做到她可以做到的事情就好了,她又不是圣人,又不住海边,管那么多干啥,她只是想挣钱,而这个时代的小女孩对她来说,比较好管,个人有个人的路,过得舒服就行。
她一个常年拿灰姑娘剧本的,自己都习惯了依靠别人,让她教其他女孩自立更生,那不是搞笑吗?她最多教她们怎么打人。
等她练就绝世武功再说吧,再说,兵法还道示敌以弱,诱敌深入呢。她谗皇权是因为她喜欢权,又不是为了当救世主,不然她没有权力,在这片土地,别说开遍大江南北,她去大同开家店生意火了,那些人都能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法海都得因为许仕林中状元而打开雷峰塔,这就是一个大鱼吃小鱼的世界,她有成为大鱼的机会,为什么要当虾米?
鲤鱼还知道跃龙门呢。
她是个商人,哪怕嘴上说着主义,心里想的肯定是生意,她不能做亏本的买卖嘛。如果她想要权力,可她同一性别的都非常弱势,她的权力也大不到哪去,这就是大明为什么没有后宫干政。
权力是由下往上的,从上到下一盘散沙,她再强势能做什么,文官都能把她弄死,她毫无队友。
所以她比谁都希望出几个天降之才,现代女子认字不过百年,全部有书读不过五十年,已经翻天覆地。毕竟男人用了八百年才普及了八百年前造出的纸,板球运动1874年开始用档板,到了1974年,才开始用头盔,他们用了整整一百年才知道,脑子比较重要。
他们不过如此。
现在先苟着,她才一家小客栈,第二家还没影呢。
朱厚照洗漱完打着哈欠下楼,他三天新鲜已经过了,开始当大爷,张口就来,“小二,去给我收拾房间,把水倒了。”
达礼忙应道,“好嘞!”
李凤遥瞥他一眼,算了,就这样吧,一看这人也不靠谱。
朱厚照看着她,对上她的眼神,“咋了?大早上的?”
“你坐我位子了。”
朱厚照:???“咋这地什么时候还有专属位子了?你就是单纯看不惯吧。”
李凤遥拉开旁边的椅子,“哪能呢,小女子咋能看不惯您啊。”
朱厚照凑过来,“说不准,明显你看我过得舒服,心里不痛快,还是年轻,嫉妒的嘴脸就这么写在脸上了。”
李凤遥看着他,目光渐渐危险,朱厚照见势不对想跑,李凤遥拉住人,掐他脖子,“你知道的太多了,此子断不可留!”
她并没有用力,朱厚照自己演上了,开始喘不上气翻白眼,然后嘎。
他们正闹着,突然冒出一人,“住手!大胆!胆敢谋害——哎呦!”
他还没说完,就被装死的朱厚照抄起手边东西就砸过去,什么人啊,正玩闹呢,就过来打扰人打情骂俏,会不会看点事啊!他怎么有这么蠢的心腹!“滚——”
那人没得到救驾之功反被砸出去,嘤嘤嘤的哭着走了。
李凤遥都服了,一群戏精,“那人谁啊,我胆敢怎么了?”
“胆敢谋杀亲夫!”
“呵。”李凤遥发出一声来自心底的嘲讽,“滚!”
朱厚照不滚,他是什么人,岂能被人呼来喝去?真是个粗鲁的女子,“你这般的女人,除了我,谁会娶你?”
李凤遥终于忍不住开始真打,朱厚照上窜下跳的跑,一边跑躲着打来的手,又挨了几下。“真是,还不让说真话,我告诉你,我很值钱的,打了我,你赔不起!”
这一句成功让李凤遥停手,她也打够了,不与人计较,免得真赖上她要她赔。她冷哼一声,说着大反派的话,“哼,一天天的,少发神经,我可不是娇滴滴的美人,有的是力气与手段。”
朱厚照看她那清丽未脱稚气的脸,与快言快语的说辞。“我好怕怕,一女子,怎么能脾气这么坏。”
豆子把早饭端上来,“东家,吃饭了。”
李凤遥听了懒得与朱厚照闹,她坐回桌边,开始与伙计们一起用早食,朱厚照厚着脸皮坐她旁边。
自从知书达礼来了,客栈的生意是一日好过一日,知书达礼也慢慢越来越顺,说起话来也甜,她们的小费与生意一样,与日俱增。
这样的红火,当然也让同行不爽,有酒楼老板看着她们,阴狠心思就起了。
赵老板就是这么一个人,他觉得他春风楼生意不好,是被隔的不远的龙凤客栈抢去了,他看着过来的伙计,“可打听清楚了?那里头女人哪来的?”
“东家,里头那个苏婉儿,藏着事,我是不问不知道,那苏婉儿以前是王家少奶奶,被陈二强了,她不肯罢休,告官。要官老爷严惩,陈二按律被处死刑,秋后问斩,现在还在牢里。家里急得团团转,结果这个苏婉儿在客栈当了账房。”
陈家他们想逼苏婉儿入青楼,再羞辱她,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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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是个不干净的女子,好将陈二案子推翻重审,结果苏婉儿是个硬气的,宁愿投井给陈二再加刑也不堕落。
毕竟强人又致人死亡,按大明律,就不是砍头了,得凌迟。一个女子,流落他乡怎么生?陈家怕她已经死了,不敢去查。
赵老板是个阴狠的人,为了搞垮同行不折手段,“你去告诉陈家这回事,我们不必出手,也能将她们名声搞臭,一群女人,还敢在梅龙镇翻天不成?!”
“是。”
——
店里与往常一样收入可观,李凤遥在房里写着计划,在大同开一家,算着费用明细,过两天她就要去大同看看了。
楼下开始喧闹,知书忙跑上来,“东家,东家——楼下有人找婉儿姐的麻烦。”
“什么?”
李凤遥忙打开门,“出了什么事?”
知书也说不清楚,李凤遥直接下楼,就看见一个女人带着婆子在大堂闹,此时食客多,在看热闹指指点点。
那个女人指着苏婉儿,“你这个贱妇,生来就只知道与男人眉来眼去,勾搭我男人,谈完生意睡在一起还把人告了!这还有天理吗!你本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婊子,抛头露面,还装什么贞洁!”
那女人越骂越过分,已经开始耳不忍闻了,苏婉儿气得发抖。李凤遥让知书将她带去后院,“放心吧,有我。”
李凤遥转身就开骂,不就是祖安吗?谁还不会了,“你可真是自己是个贱人,看什么都是脏东西,果然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你家男人强良家妇女你也觉得是别人勾引,想必你也是这样天天勾引别人,睡一两次,不觉得有什么!但你不知道廉耻,不代表我们婉儿不知道,宁愿被世人议论也要送你男人见公堂,岂是由你这么个贱妇多嘴多舌,颠倒黑白白!”
“这年头加害人也敢来被害人头上骂,怎么,是没王法了吗?!自己脏看什么都脏,跳进河里洗洗都能薰死一河的鱼,还敢来这撒野!”
那女人被这么一通扣帽子骂回去,她气得又不知道怎么回,就大叫起来,“你是个什么东西,我骂苏婉儿关你什么事!”
李凤遥可不惯着她,“她是我这账房,你来我店砸场子,我还骂不得你这贱妇不成,去给你男人多送几次饭吧,他活不长了!”
那女子气得上来想抓她头发,直接被客栈防御系统给挥出去,李凤遥跟着出去,这女的还想打她,她还没打回去吧,岂有此理。
那女子气昏了头,身上没事,又扑了过来,李凤遥一个巴掌加一脚,让她倒一边去,看着她脸上鲜红巴掌印,李凤遥呵了一声,“什么东西,下回再敢来闹事,腿都给你打断,滚!”
食客想趁乱走,被李凤遥拦着,不结账出不了客栈,他们吓到了,以为是武林绝世高手,“老板,我们买买买单!”
李凤遥嗯了一声,给他们一一结账,店里一下子全空了下来。婉儿在后院听得清清楚楚,她正哭得伤心,李凤遥过来安慰她,“莫哭了,多大点事!”
这个时候,赵老板开始让人给她们泼黑水了,什么谣言都往这边骂,一时之间,人人指着客栈说这里都是不检点的女子。
16. 王法
婉儿的难堪与悲伤化作眼泪一直流淌,她好几次想停下来,但巨大的委屈裏胁着记忆让她怎么也停不下来,她哭得喘不上来气,李凤遥把店门关了之后,伙计们都围着她,知书一直拍着她背。
压抑了太久的情绪奔涌而出,等她从这哭声里停了下来,心里的积压一道宣泄出来,反而畅快很多,看所有人站她身边,心里那股憋着的气哭没了。
婉儿擦了擦眼泪,“东家,我是不是连累到她,连累到店里了?”
李凤遥摇摇头,“说什么呢,别多想,早不来晚不来,在我们生意好的时候来,这哪是冲你来啊,这是有人想找我的茬呢!别多想,这一次兴许还是我招了谁的红眼病,连累了你呢!”
婉儿的害怕终于消散了些,“东家莫要骗我,如今谣言一起,店里生意怎么办?要全是找茬的人——”
李凤遥拍拍她,“放心吧,朱公子说了,这几日他包场,全场由他买单!”
朱厚照没反应过来,怎么就他买单,羊毛也不能抓着他一只薅啊。但他不敢有意见,算了,朕富有四海,不与小女子计较,他冤大头的点点头,“对,我包场!王婶,做午饭吧,往好的上,一起吃。”
“好嘞。”
春风楼的赵老板见她们闭店,嗤笑一声,一群娘们,就一个捕头撑腰,还敢与他斗。他张开折扇,慢悠悠扇着,在夏天的热风里与身边伙计道,“看吧,捏死她们就像捏死蚂蚁一样简单,去再编点童谣,说她们蛇鼠一窝,一个客栈全是女人,收费还不便宜,谁知道里头有什么,别是当婊子还要当牌坊。”
真正的污水就这么泼了上来,李野在衙门听那些污言秽语都惊了,他这段时间家里孩子没人管,就没去店里。
李野过去的时候一群人对着开门的客栈指指点点,在外面骂的人男女掺半,男人们想把她们真的拉入地狱,然后花钱就能拿到。女人们多是出门买菜的大婶,嫉妒加上与她们切割辱骂彰显自己的清白。
李野过来他们稍稍退了去,他进去就把客栈门关了,这还开什么啊。“这怎么回事?我在衙门里都听到一些有的没的,这些人凭白无故说的什么东西?”
李凤遥正烦着呢,“说什么你听不见吗?还问问问!别烦我,我脾气现在暴着呢,我倒要看看,背后谁搞鬼,你别管,回去当差吧,给我把客栈门打开。”
李野被骂了一通,还想说话,李凤遥拍了拍桌,“出去,把门打开,我自有主意,我倒要看看,背后人想干什么。”
李野走后,李凤遥回房了,回头与知书说,“在下面看着,有人来就叫我。”
“好的,东家。”
李凤遥回房躺床上,看着身边的元宝一脸熊样,看着就来气,揍又揍不到。“看到了吗?什么叫别人来整的时候,回击都不知道回哪,这才第一家,你还让我单枪匹马扩充商业版图。这还是在我从小长大的地方呢,去外地你敢想。”
【你们人类真复杂,好好做自己生意都不行。】
“你个人工智障肯定不懂了,人心险恶,他人即地狱懂不懂?”
朱厚照对这种流言蜚语都很无奈,都是一群什么刁民,李凤遥让他别管,她就要抓出背后的人,那人绕这么一圈,也该来现形了。
结果不出所料,赵老板看她们被逼入死地,以为是时候了,下午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知书上来找李凤遥,说了这事。李凤遥在楼上往下看,就看着那个傻x自以为是的坐那,抬头对她特别恶心的笑了笑。
“李凤遥,我看你也开不下去了,这店不错,不如盘给我。”
她走了下去,冷眼看着这人。李凤遥的脸在这梅龙镇,一直是别人眼里的肉,最近变得更漂亮,更是被人垂涎。只是她太能打,没人靠近得了,得不到的人一听到风吹草动,可不就想把她往死里逼。
她又没有盟友,更是造她的黄谣,不敢说自己怕被打,就说她与朱厚照未婚就搞在一起,在客栈里做甚做甚。
这是礼教森严的大明,对未婚女子造这种恶毒的谣言,就是把她往死里逼。只不过她有系统,一力降十会,不怕事罢了,要是换了其他人,还真能被他们逼死。
“哦,赵老板要出多少价盘下来啊?”
赵看着下来的李凤遥,看着她娉婷袅娜的模样,又看她的脸,色胆包天,“李凤遥,你要还想在梅龙镇混,不如嫁给我,这店,我自有办法帮你起死回生。”
李凤遥被他的眼神恶心到了,“哦,这么说来,我这店是你找人造谣泼的脏水?还敢来店里大放厥词?”
他的眼里看她更加露骨与放肆,开始意淫。“是又如何,你一个女人,能开什么店,不如嫁给我,自有人护着。”
李凤遥还没怼回去,朱厚照下来了,他哪是受得了这种人气的人,抓着他的头发就带出去,免得污了客栈,一路拖到春风楼,就把人往墙上撞,那赵老板一路惨叫,一下又一下撞得越来越用力,很快人就没了气。
把里头的伙计都吓死了,忙去报官,大喊着杀人啦——
把跟过去的李凤遥吓了一跳,她还是头一次看着凶杀案现场的,她都没想过因为这事就死人,原本她只打算把人打一顿,看着衣上染血的朱厚照,与已经死了赵老板。
她头脑发热拉着朱厚照就跑,没人敢拦,把他拉回客栈,她人都慌了,一时都忘了他身份。“你快去换个衣服,官差要来抓你了。”
朱厚照朝里头喊,“换衣服当然要洗澡,豆子,浴桶里打热水,我要好好洗掉晦气。”
李凤遥才冷静下来想起这人身份,啊对,对于他来说,杀个冒犯他的人而已。封建社会生杀予夺的权力,只有一人有,毕竟他就是王法。
只是前面他的好说话掩盖了他身份的恐怖,她才来大明不久,都没有皇权的概念,如今在市井中化为赤裸裸的血,才让这为所欲为的权力具象化。
朱厚照以为她吓到了,大明不是法外地,这种明目张胆行凶肯定是死刑,但他又不在规则之内。
“怎么了?不过就是一个小人而已,他敢冒犯我,他就已经死了。放心吧,官府拿我没办法,自有人给我善后。”
李凤遥如今人设,还不知道他身份,就应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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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洗澡吧,把这衣服烧掉,你不跑的话官府来了也不关我事。”
另一边报官的人告衙门,县令一听,光天化日之下胆敢这般行凶,这还了得,准备亲自去拿人,江彬就拿指挥使令把人吓了一跳。一句那是皇帝,把县令走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什么鬼啊,他知道皇帝荒唐,但怎么能这么荒唐,还打死了人,天啊!!!重要的是,皇帝在他的地盘上!!
江彬放下话,让他自个处理好,不能暴露陛下行踪,否则引来刺杀他就担责吧。县令欲哭无泪,找人了解前因后果,抹了把脸,带李捕头去处理。
走到半道想起来了,看着往前走的李野,“慢着!”
一声大喝把李野吓一跳,这县太爷今天咋,一惊一乍的。“咋了大人?”
他看着一无所知的李野,“龙凤客栈的李东家是不是你家亲戚?”
“是啊,我妹妹啊,我准备下了值再过去,那边这几天是非多。”
县令一下子就变了态度,转变非常丝滑,“哎呀,李捕头,你早说啊,这不大水冲了龙王庙,都是自家人。”
李野:……???
——
李凤遥看着县令善后,可赵东家的亲眷哪肯,跑过来指着朱厚照,“就是这人杀的我儿,人都没跑,怎么不拿下他,这天底下没有道理了吗?他必须血债血偿!”
朱厚照冷哼一声,“那当然因为我是宁王,这地县令,哪有治我罪的资格,我宁王杀个冒犯我的人,还需要与谁解释吗?我就是王法!”
县令目瞪口呆,忙过来跪下,非常配和,“宁王殿下说得对,赵黠一个庶人,竟敢对宁王口出不敬,泼宁王的黑水,不当恶意欺辱李掌柜,罪该万死,宁王殿下不过替天行道罢了。”
李凤遥很懵,她眼睁睁看这人给不知道在哪的宁王泼黑水,怪不得日后宁王非要造反呢,这谁能忍住不造?
朱厚照挥挥手,“退下吧,不要来招惹本王,否则通通下狱!”
围观群众目瞪口呆,这人竟是宁王,还当过几天小二,天啊,这客栈来头这么大!
县令擦着汗走了,疏散了吃瓜的,把先前传流言泼黑水骂人的吓了一跳,生怕被报复,然后自己去给人洗白,免得宁王听见什么不该听的查到他们。
梅龙镇这小地方,县令都是他们见过最大的官了,结果县老爷只能跪着,死了人也白死了,大家很是敬畏。
看人都走了,李凤遥走过去,咳了咳,“你是宁王殿下?”
朱厚照想了想,然后昂首挺胸,非常装逼道,“当然是真的,像我这样的藩王,从不说假话。”
李凤遥蹙眉看着他,“可是藩王能随意离开封地吗?该不会以后有人抓了把柄参你,你只能以死谢罪吧?”
朱厚照脸僵了僵,藩王离开封地怎么了,他一个皇帝还离开皇宫了呢。
“不会有人敢如此大胆,天下谁不知道我宁王的好名声。”
李凤遥团扇遮脸,顺便遮了抽了抽的嘴角,合着你是嫉妒人家的好名声是吧?宁王遇到你这么个侄儿,真是好福气。
17. 京城
宁王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朱厚照不在乎,众口铄金,这么多人都看到宁王,他说他不是就不是了?
李凤遥今天受到的信息量太大,不太想说话,她需要回去好好缓缓。伙计们围住朱厚照开始吹彩虹屁,知道朱公子来头不小,万万没想到,是国猪啊!
她的店面临的一切都迎刃而解,百姓们看热闹以为是宁王,县令往上可不傻,宁王怎么可能来大同,定知道是谁的杰作了。李凤遥却高兴不起来,她只是突然意识到,这边权力为所欲为的程度。
只是出言不逊,还不是对他,就被弄死了,人命如此轻飘飘。李凤遥并没有觉得出气或如何,只觉得心底发寒。她幸好有一个系统,不然岂不是日子都没法过了?
在一个律法区别对人的地方,规则的玩法如此鲜明,哪怕是皇帝的后妃,也是没有人权的,皇宫的殉葬制度,废了也没多久。大明的百姓,对女儿被选去皇宫可不高兴,那就是礼教最吃人的地方。
不去想那么多了,趁着这东风,还是开新店吧,这里估计要凉几天,人心摆在这,她又不能强买强卖。
与李凤遥想得差不多,客栈几天都没有一个人进来,比先前更惨淡,风头还没有过去。后面有过路客,让店里的伙计好生惊喜,过路客也受宠若惊,这不是黑店吧?怎么这么热情?
达礼给他将马车放马厩,将马喂了,知书忙给他报菜名。
有一就有二,众人见没什么事,也陆陆续续的回去捧场,春风楼关了,这一条街就只有她这一个客栈,生意更胜从前。
锦衣卫求爷爷告奶奶,求这祖宗回去,这身份都暴露了,这么抹黑宁王,小心宁王一脉的刺客不要命的过来!
朱厚照不慌,他向来作死,这么多年作死而不死,他是有一身走钢丝的绝活的。说什么来什么,过了几天,真有人来客栈杀人放火,让客栈自动启动防御机制,锦衣卫直接把人捆一起丢马厩。
这些训练多年的死士,在这客栈里,无能为力好像一个婴儿,他们又惊又怕。锦衣卫也吓到了,这客栈里竟然有他们不知道的高人?
他们喊了几声前辈,无人作声,又不敢动,客栈的房间都快被他们乔装打扮的锦衣卫包了,他们凑一起窃窃私语,在讨论今晚出手的高人是谁。
李凤遥醒来下楼的时候,楼下锦衣卫向她投来注目礼,让李凤遥脚步一顿。
‘元宝,他们咋了?’
【昨晚客栈遇袭,遭人围攻,客栈开启自动防御,毫发无伤。他们江湖故事听多了,以为你是那个无所不能的高人。】
‘怎么不是呢?客栈的能力,就是我的能力,谁让我是客栈主人呢?’
【开心就好。】
李凤遥尤感装逼的时候到了,她风姿绰约的下楼,“客官在这做什么?”
江彬抱拳试探道,“李东家好功夫。”
“过奖,雕虫小技罢了。”
锦衣卫瞳孔地震,还真是李东家,他们陛下是真作死啊!!这种女人都敢招惹,哪天心情不好,一掌拍死他,就知道什么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李凤遥要开第二家店,她的钱已经够了,府城开店简单,而且她已经攒到装修票了,不是现在初级模样的,已经是二级了。嗯,她可以忽悠朱厚照出钱,她直接去大同买个三层大楼。
朱厚照一无所知的洗漱完下来,被江彬拉出去嘀嘀咕咕,他震惊但掩饰得很好,然后高深莫测拍了拍江彬的肩,这有啥,他早就知道李凤遥的能耐了。
朱厚照吃完早食凑她身边,“东家这么厉害,昨晚是怎么让那些刺客都摔下去的?听人说他们竟没有在东家手里过完一招?”
李凤遥喝了杯茶,“山人自有妙计。”
朱厚照眼里亮亮的,“这世间竟有东家这般能文能武的牛人。”
“当然,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李凤遥想了想客栈的事,“我欲前往大同开客栈,宁王殿下要不要投资掺一股?”
“大同?”朱厚照想把人拐去京城,“东家何不去京城开,那地我家有楼,正好。”
李凤遥拒绝,她现在积攒势力的时候呢。不过转念一想,在京城开个大的,慢慢往下开,也可以。
“几层楼?”
朱厚照想了想他倒霉舅舅被抄的楼,“有三层楼,还挺大。”
李凤遥点点头,“那你出楼,我出装修与管理,再加众多菜谱,日后所得利润,你三我七。”
“好。”
——
这么一说定,也得准备起来了,李凤遥看着更加用心的婉儿,“婉儿,我要出门一段时间,你在这边管好他们,多教教知书算账,我得去京城开分店,以后开业了带你过去,这边给我培养个好用的人。”
婉儿忙应道,“放心吧,东家。”
李凤遥上去收拾行李,然后再结清这些日子的收入与积分。
【叮——元宝为你结算十二日所得。】
菜品收入:298两
房费收入:263两(其中含某人包场百两)
系统积分
经营积分+600
李凤遥点点头,她让朱厚照包场主要是为了积分。“元宝,给我全加武力值。”
【20积分换一点武力值,得30点武力值,加上先前兑换的26,与最开始的5,如今宿主初级武艺,(61/100)】
“好,兑换吧。”
【确认兑换,30点武力值正在注入……】
【叮——兑换成功!】
李凤遥只觉得一股暖流涌入四肢百骸,筋骨间仿佛被注入了新的力量,指尖微微发麻,连呼吸都轻快了几分。她握了握拳,感受到比从前更强劲的力道,满意地勾起嘴角。
她与朱厚照锦衣卫一起行动,让他们帮忙备马车,一道去京城。锦衣卫一听回京城,那准备工作要多快有多快。
“东家,马车备好了!”知书在楼下喊道。
李凤遥拎起收拾好的包袱,最后环顾了一圈房间,确认没有遗漏,这才快步下楼。婉儿已经领着伙计们候在门口,见她下来,连忙递上一包热腾腾的糕点。
“东家路上带着,京城路远,别饿着。”婉儿眼眶微红,声音却稳。
李凤遥接过糕点,拍了拍她的肩,“别这副模样,我又不是不回来了,过段时间来接你。店小事多,账本记得每日核对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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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婉儿重重点头。
王婶与豆子家在梅龙镇,是不会与她去陌生地的,婉儿正好离开这是非之地,知书达礼哪需要往哪放。
在众人的目送下,马车缓缓驶离客栈。李凤遥掀开车帘,望着渐渐缩小的招牌,眸光渐深。京城水深,不过她有挂!
【叮——新任务触发:京城立足!】
【任务内容:于京城开设分店,并成功经营一月】
【奖励:经营积分+500,神秘礼包×1】
“神秘礼包?”李凤遥没管那500积分,她对盲盒更感兴趣,“元宝,透个底?”
【宿主权限不足,请努力完成任务哦~】
“啧。”她轻哼一声,却掩不住眼底的跃跃欲试。
他们离京城也不远,车轮碾过官道,扬起细碎的尘土。远处,京城的轮廓已隐约可见。
李凤遥不理朱厚照的画饼,她去悦来客栈要了个上房,准备休息一晚,明天再逛一逛这京城。
朱厚照被江彬半推半哄的回了紫禁城,江彬简直长舒一口气,可算是把这祖宗弄回去了,让杨阁老自个头疼去。
李凤遥趴在窗台往下望,此时天黑不久,四九城灯火通明,夜市喧嚣,人流如织。小贩的吆喝声、茶楼的说书声、青楼的丝竹声交织在一起,勾勒出一幅繁华的盛世图景。
元宝是个灵活的胖熊猫,它虚拟的身子挤到她身边,一起往下面看,它爪子揉了揉自己脸。【宿主,京城可真富裕。】
“当然了,这悦来客栈,一天就是五两,能不富裕吗?就咱们那点储蓄,放到京城,别说一个酒楼,一个住的房间都买不下来。唉,感觉一切都变了,又好像一切都没变,这京城房价就很真实。”
她远远望着那座紫禁城,很好,仇富的心已经止不住了,想着那宫里的主人,怎么有的人生来命这么好呢?
【宿主,慢慢来,这京城总有你的客栈,咱们可是经营有道的。】
“别看了,睡吧,赶一天路,好困,那马车人都要散架了。”
李凤遥洗漱过后就睡了,武力值高的好处在于,她去哪都不怕惹事,也不怕危险什么的,她还挺喜欢这种强大的感觉的,她可以在危机四伏的世界坦然无畏的走,这大概就是武学的意义。
确实是个好东西,怪不得君子佩剑,讲究文韬武略。
她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江彬找来了,给她送来了一张地契一张房契,还有现银二百两。李凤遥觉得朱厚照这人还是够意思的,她让江彬带她去京城那楼看。
她看着这被查封的大楼,上面还贴着封条,“这咋回事?”
江彬想了想,“这是先前刘瑾的产业,这栋楼正好给姑娘。”
她怎么记得先前说好的国舅的楼,怎么变的这么快?“先前不是说?”
“陛下也想,那地早被太后还回去了,这地也不错,姑娘将就着。”
成吧,这地方也算是好地方,刘瑾以前还是挺富的。李凤遥撕开封条,推开门,里面感觉老萧条了。
她退出来咳了几声,让锦衣卫去给她把各个窗户都打开,去去味,还真是需要重改的大楼。罢了,她也不挑,有就不错了。
18. 栖霞阁
毕竟京城这地方,寸土寸金,要靠她自己慢慢攒钱到京城买楼开店,不知道要猴年马月,有就成,她也不挑。
给江彬红封谢礼,江彬很客气的给她留了两个帮忙的,他还有事,就先走了。等人走了后,她就开始打量新得到的地方,站在楼前打量着这座三层高的建筑。虽然积灰已久,但雕梁画栋的底子还在,飞檐上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李凤遥不准备大变活店,有点吓人,她让人帮忙去找泥瓦工,还有修井的。
【宿主,下水道得通过去,不然你的二级装修铺过去,水管都是堵的。】
‘知道了,我总觉得你比其他系统低能,所以披了熊皮卖萌。’
元宝仿佛被戳到了痛脚,【污蔑!你污蔑我!】
‘好好好,我家元宝是最智能的。’
【为什么检测到你还是在嘲讽我。】
李凤遥想了想,认真道,‘这个绝对不是我,是你的检测系统在嘲讽你。’
李凤遥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对江彬留下的两个帮手道,“劳烦二位,替我寻几个靠谱的泥瓦匠来,先把这宅子的下水道疏通干净,连上地下主道。”
其中一人拱手应下,转身便去寻人。另一人则问,“姑娘可要再找些人手来打扫?这地方积灰多年,怕是一时半会儿收拾不利索。”
李凤遥环顾四周,见窗棂上蛛网密布,地面积尘寸厚,连楼梯扶手上都蒙着一层灰扑扑的垢,便点头道,“也好,多找几个手脚麻利的,先把里里外外清扫一遍。”
不多时,几个短衫束腰的泥瓦匠扛着铁锹、木桶等工具来了,领头的老师傅绕着宅子走了一圈,敲了敲地面,又蹲下摸了摸排水口的青砖,道,“贵人,这下水道年头久了,怕是堵得严实,得费些功夫。”
李凤遥点头应了,“无妨,只要能通开就成,弄完有重谢。”
另一边,几个粗使婆子提着扫帚、水桶进来,开始清扫。灰尘扬起,呛得人直咳嗽,但她们手脚利落,不一会儿,地面就露出了原本的青砖,窗棂上的蛛网也被掸了个干净。
李凤遥站在院中,看着众人忙活,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布置。元宝在她脑海里哼哼唧唧,【他们打扫得我感觉自己都蒙了一层灰。】
她唇角微扬,‘那也没办法,总得先让这地方能住人再说。’
她给两个锦衣卫赏银,让他们自己去忙,不必管她,有事会去寻他们。
锦衣卫想想她的身手,绝得大佬出不了什么事,也就放心的走了。
洒扫当天就好了,李凤遥结了三天的工钱,让她们明后天也都来扫一道。给泥瓦工结了一半,过两天弄好再结一半与赏银。
李凤遥回悦来客栈,洗了头洗了澡,她在京城也不认识人,还是明天先去逛逛,熟悉熟悉地方再说。
过了两天她自己客栈弄好,她让元宝检测一下,显示通过就给泥瓦工结清,再赏了一倍工资,高兴得他们直说好话。
在无人的楼里,她拿出二级装修福利奖励,一级装修装得跟同福客栈似的,她也没期待这三层楼高的大楼能装成什么样。
李凤遥站在空荡荡的大楼中央,指尖轻点【二级装修券】。她深吸一口气,准备开盲盒,对元宝道:“开始吧。”
【叮!检测到宿主已满足装修条件,是否确认使用二级装修福利?】
“确认。”
话音刚落,整栋楼突然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木质结构发出细微的咯吱声,仿佛被无形的手抚过。灰尘簌簌落下,却又在半空中消散无踪。
院子正中央是一方天井,引入自然光,下方砌了座小巧的莲花池,几尾锦鲤悠然游动。
一楼大堂原本斑驳的地面渐渐浮现出光润的青石板,纹理如水墨晕染。四周错落摆放着檀木方桌与圈椅,桌上青瓷茶具莹润生光。靠墙设了一排半封闭的雅座,竹帘半卷,既通透又私密。
最里侧的大房间是后厨,灶台锃亮,锅碗瓢盆一应俱全,甚至还自带一个酒窖,里面整齐码着未开封的酒坛。
楼梯扶手换成了镂空雕花的红木,楼梯板踏上去竟半点声响也无。二楼一半被分隔成数个雅间,每间都以四季花卉命名,【牡丹阁】铺着锦绣软垫,【兰亭轩】挂着名家字画,【竹韵居】则摆了张整块竹根雕成的茶台。推开雕花木窗,正好能看见街景,却不闻喧嚣。
二楼另一边是普通客房,虽然古香古色,但是有水了,多了卫生间洗手台,虽然是蹲坑,好歹进步方便许多。
三楼则是上房,走廊铺着软毯,两侧房门上悬着铜牌。推门进去,里间陈设典雅。拔步床上挂着轻纱帐,案几上摆着小巧香炉,连妆台前的铜镜都打磨得清晰可鉴。卫生间也是豪华带浴缸版,都是白瓷,有现代普通的一般舒适了。最妙的是每间房都带个小露台,或可赏月,或可观街,还能看见远处皇城的飞檐。
李凤遥站在焕然一新的酒楼里,一时有些恍惚。元宝得意洋洋,【怎么样?二级装修很帅气吧。】
她伸手摸了摸窗上的雕花,触感温润,不由轻笑,“不错,至少比梅龙镇的强。”
【那当然!】元宝哼了一声,【不过宿主,你打算给这酒楼起什么名字?】
李凤遥望向大门外,夕阳正好洒在门楣上,映出一片金辉。她是该起个连锁店的店名了,想着空荡荡的匾额位置,指尖点着下巴思索。
“醉仙楼?”她摇了摇头,“好像挺多。”
“迎宾阁?”又皱眉,“听着像驿站。”
元宝在她脑海里蹦跶,【宿主不如叫凤栖楼!多衬你的名字!】
李凤遥失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开的是青楼。”
她环顾四周,忽然注意到庭院角落那株半枯的老梅树,虽然枝叶稀疏,但枝干虬劲,隐约还能看出昔日的风骨。
“有了。”她眼睛一亮,“就叫【栖霞阁】。”
“栖是栖息的栖,霞是晚霞的霞。”她解释道,“既取凤栖梧桐的雅意,又暗合这株老梅,待来年开花时,满树红梅映晚霞,岂不正好?”
【叮,起名入册了。】
李凤遥想了想,她先关店竖牌装修半月,系统虽能帮忙遮人耳目,但还是挺怪的,她慢慢招人罢。
婉儿可以调过来做账房,但掌柜就得重招,还有伙计,这里不比梅龙镇那小店,这么大的地,多少人都嫌少,也需要一个管理的人才。
李凤遥自己住后院,后院的装修比较宜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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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给自己留一间主卧,其他的两人一间当宿舍。
她得找个掌柜的,“元宝,有没有武侠书里那种美艳多情,还精通人情世故的掌柜?”
【有啊。】
“在哪?”
【在她自己的店。】
“你不说废话吗?”
【难道宿主问的不是废话吗,有这样的人家凭什么给你干活?】
李凤遥磨牙,“哼,我不与你这人工智障讲话。你总得给我提供招工的选择吧?你就没个搜索功能吗?”
【有啊。】
“不早说!”
【你也没问呀?】人类真的好复杂。
李凤遥打起精神,“给我搜索,我要个靠谱的掌柜姐姐。”
【叮!正在为宿主筛选符合条件的掌柜人选——】
元宝的声音响起,李凤遥眼前浮现出一块半透明的光幕,上面罗列着几个名字和简要信息。
1. 柳三娘
年龄:32岁
经历:曾经营过三家酒楼,擅长管理账目和人手,因前东家得罪权贵,店铺被强占,目前闲居在家。
性格:精明干练,处事圆滑,酒量极佳。
特殊技能:能一眼看出客人身家背景,擅长调解纠纷。
2. 苏挽晴
年龄:28岁
经历:原为江南某富商家的大丫鬟,因主家败落,自赎出府,曾在京城大酒楼做过女管事。
性格:温婉不失锋芒,擅长察言观色。
特殊技能:记忆力极佳,能记住所有熟客的喜好。
3. 赵红袖
年龄:30岁
经历:江湖出身,早年混迹三教九流,后金盆洗手,在城南开过茶肆,因地方太偏生意不佳。
性格:豪爽直率,擅长应付难缠的客人。
特殊技能:会点拳脚功夫,能镇场子。
李凤遥盯着光幕,结合京城情况,“这个柳三娘,听起来不错。”
【宿主确定?她可是被权贵逼得关店的,万一惹来麻烦……】
“怕什么?”李凤遥轻笑,“咱们这栖霞阁,难道还怕麻烦?也不看看有谁掺的股。”
她指尖一划,选定柳三娘,光幕上立刻浮现出详细住址,城南杏花巷,第七户。
“走,明天早上就去会会这位掌柜姐姐去。”
杏花巷
第二天李凤遥叩响木门时,院内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露出一张妆容精致的脸,柳三娘凤眼微挑,发髻松松挽着,耳畔金坠子随着动作轻晃,虽穿着素色衣裙,却掩不住一身风韵。
“这位姑娘是……?”
李凤遥微微一笑,“我于京城盘了栋楼,听闻三娘精通经营之道,特来请姐姐出山,做我栖霞阁的掌柜。”
柳三娘眼眸微怔,上下打量她一番,看着她眉眼带笑,“姑娘年纪轻轻,就敢在京城开这么大的酒楼?”
“我后台大。姐姐不也是年纪轻轻,就经营过三家店?”李凤遥不慌不忙,“更何况,姐姐难道甘心一辈子窝在这小院里?”
柳三娘笑意微敛,“姑娘请进,不嫌寒舍简陋,就来喝杯茶吧。”
19. 招人
李凤遥跟着柳三娘进了院子,只见小院虽不大,却收拾得极干净。墙角一株老梅斜斜伸展,树下摆着张石桌,上面茶具莹润,显然是常有人坐在这里品茗。
柳三娘抬手示意她坐下,自己则拎起红泥小炉上的铜壶,娴熟地烫杯、洗茶、冲泡,动作行云流水。茶香袅袅升起,她将一盏清茶推到李凤遥面前,这才开口,“姑娘方才说,后台大?”
李凤遥端起茶盏,轻嗅茶香,笑道,“三娘觉得,若无倚仗,我敢在京城盘下三层楼阁,还明目张胆来请曾被权贵逼走的掌柜?”
柳三娘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似笑非笑,“那姑娘的后台,是哪位贵人?”
“三娘不妨猜猜。”李凤遥抿了口茶,眸中笑意更深,“不过,我可以保证,作为栖霞阁的东家,绝不会让三娘再受委屈。”
柳三娘定定看她片刻,轻笑了声,“姑娘倒是个妙人。”她放下茶盏,“不过,我若去栖霞阁,恐怕会有人来找麻烦。”
“哦?”李凤遥挑眉,“谁?”
“城南吴府。”柳三娘淡淡道,“吴二爷曾想强占我最后那间酒楼,我不肯,他便使了些手段。还放出话要寻我麻烦,”她想起来就有些厌烦,“他背靠二品大员,姑娘若不怕惹上麻烦,我明日便去。”
“成!”
见她听闻二品大员都眼也不眨,三娘沉默半晌,不知她是愣头青,还是根基深厚,但如果有机会,她抬眸,“月钱多少?”
“五两,外加年终分红。”
“成交。”柳三娘干脆利落应道“容我收拾行李,明日便去上工。”
李凤遥满意地点头,回去时听见元宝在她脑海里嘀咕,【宿主,她刚才偷偷瞄了你的镯子三次。】
“嗯?”
【她在估算你的身家。】
李凤遥唇角微勾,“无妨,聪明人才能当好掌柜,明天她来发现是空店,伙计还没招,哎,她还可以帮我招人!”
李凤遥一个外地人,她哪来的身家,全身上下估计还没三娘的家底厚。但后台嘛,她确实有,她也不怕有人在客栈动手,开挂的人生无所畏惧。
次日清晨,柳三娘果然如约而至。她穿着一身素净的褐色衣裙,发髻挽得一丝不苟,身后跟着两个挑担子的伙计,显然是收拾好了行李。
李凤遥站在栖霞阁门前,笑眯眯地迎上去,“三娘来得真早。”
柳三娘抬头看了一眼这座三层楼阁,虽已打扫干净,但空荡荡的,连个跑堂的伙计都没有。她眉头微挑,似笑非笑地看向李凤遥,“东家,这店里的伙计呢?”
李凤遥面不改色,依旧笑得从容,“这不正等着三娘来帮我挑吗?你眼光毒辣,选的人一定靠谱。”
柳三娘轻哼一声,倒也没多说什么,径直走进店内,四下环顾一圈,发现新东家真的富,富得很败家的那种。“桌椅倒是上好的黄花梨,茶具也讲究,可光有这些,撑不起一座酒楼。”
“所以我才需要三娘啊。”李凤遥眨了眨眼,“你说,咱们是先招跑堂的,还是先找厨子?”
柳三娘沉吟片刻,道,“厨子是酒楼的魂,得先定下。城南的赵师傅手艺不错,之前在我那儿做过,后来因吴府的人闹事,不得已离开了。若能请他来,栖霞阁的招牌菜就有了着落。”
李凤遥一拍手,“那还等什么?咱们这就去请!”
柳三娘瞥她一眼,“赵师傅脾气倔,未必肯来。”
“无妨,试试看嘛。”反正他也没工作,她提供工作岗位,多合适。
两人刚走出店门,迎面却撞上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为首的满脸横肉,腰间别着把短刀,一见柳三娘便冷笑道,“哟,这不是柳掌柜吗?听说您又找到新东家了?”
柳三娘面色一沉,低声对李凤遥道,“吴府的人。”
李凤遥却像是没察觉到对方的敌意,依旧笑吟吟的,“几位大哥有事?”
那汉子斜眼打量她,“你就是这栖霞阁的新东家?年纪不大,胆子倒不小,敢在城南开酒楼,问过我们吴二爷了吗?”
李凤遥故作惊讶,“开酒楼还要问吴二爷?他是官府的人?”
汉子脸色一黑,“少装傻!在这城南地界,我们二爷说了算!识相的,趁早关门滚蛋,否则——”
他话未说完,李凤遥忽然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温和,“大哥,火气别这么大,伤身。”
那汉子一愣,刚想甩开她的手,却硬是被她看似不起眼的力道拍得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他身后的几个打手见状,顿时大怒,纷纷冲上前来,可还没碰到李凤遥的衣角,便被她打得东倒西歪,摔作一团。
柳三娘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来,低声问道,“你……做了什么?”
李凤遥无辜地摊手,“我可什么都没做,我这么柔弱,还能打他们不成?大概是他们自己脚滑了吧。”
她俯身对那领头的汉子道,“回去告诉吴二爷,栖霞阁开门做生意,欢迎客人,但若是有人想闹事——”她顿了顿,笑意更深,“我不介意亲自上门,和他聊聊。”
那汉子脸色发白,连滚带爬地带着人跑了。
柳三娘盯着李凤遥,眼神复杂,“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凤遥眨了眨眼,“一个普通的酒楼东家呀。”
柳三娘沉默片刻,笑出了声,“行,东家,这掌柜我当定了。”
李凤遥满意地点头,“那咱们现在去请赵师傅?”
“走。”
两人相视一笑,朝着赵师傅家的方向走去。
两人穿过城南的街巷,拐进一条窄胡同,远远便闻到一股浓郁的酱香。柳三娘指了指前面一间低矮的瓦房,“赵师傅性子倔,手艺好,但最恨别人仗势欺人。吴二爷当初想强占我的酒楼,他第一个摔了炒勺走人。”
李凤遥点点头,刚要上前敲门,忽听里面传来一阵争执声——
“赵老头,别给脸不要脸!我们庾府看得上你的手艺,是给你面子!再敢推三阻四,信不信我砸了你这破灶台!”
“滚!老子就是饿死,也不给你们庾府当狗!”
“砰!”一声闷响,像是有人被推搡倒地。
李凤遥眼神一冷,快步上前,猛地推开门。
屋内,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正揪着赵师傅的衣领,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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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跟班抄着棍棒,虎视眈眈。见有人闯入,壮汉回头怒喝,“哪来的不长眼的?滚出去!”
李凤遥笑着跨进门,“这位大哥,有话好好说,动手多不好?”
壮汉上下打量她,见她衣着普通,年纪又轻,顿时嗤笑一声,“小丫头片子,少管闲事!”说着,抬手就要推她。
李凤遥身形未动,只是一抬手——
“哎哟!”壮汉突然惨叫一声,整条胳膊软绵绵地垂了下来,像是脱了臼。他惊恐地瞪大眼睛,“你、你使了什么妖法?!”
李凤遥笑得人畜无害,“大哥,你这胳膊是不是平时干活太累,自己扭着了?”
壮汉又惊又怒,冲两个跟班吼道,“愣着干什么?给我上!”
两人挥舞棍棒冲上来,李凤遥侧身一闪,脚尖一踹,其中一人顿时踉跄着扑向同伴,两人咚地撞在一起,齐齐摔了个狗啃泥。
赵师傅目瞪口呆,柳三娘则抱臂倚在门边,眼里有光,这就是江湖侠女吗?原来能打架是这般畅快。
李凤遥拍了拍手,对壮汉嘲讽道,“回去告诉你主人,赵师傅现在是我栖霞阁的人了,若再敢放狗咬人——”她顿了顿,语气一如往常,仿佛在说一件小事,“下次脱臼的,可就不止是他的胳膊了。”
壮汉脸色煞白,捂着胳膊跌跌撞撞地跑了,两个跟班也连滚带爬地跟上。
赵师傅这才回过神,狐疑地看向李凤遥,“你是?”
柳三娘走上前,笑道,“赵师傅,这是栖霞阁的东家,李姑娘。她请你去掌勺,月钱翻倍,还包吃住。”
赵师傅哼了一声,“又是酒楼东家?不会转头就把我卖给权贵吧?”
李凤遥摇头,认真道,“赵师傅,别的我不敢保证,但在栖霞阁,你只需做菜,没人能逼你做任何事。”
赵师傅盯着她看了半晌,“行,我跟你走。”
李凤遥一愣,“这就答应了?”
赵师傅粗声粗气道,“能一巴掌拍脱臼庾府打手的人,总比那些软骨头东家强!”
柳三娘噗嗤一笑,李凤遥也乐了,“那正好赶上午时,你露两手?”
赵师傅豪迈地一挥手,“好!快入座,都来我家了,让你们尝尝老赵的拿手菜!”
赵师傅的厨房有两口大铁锅,灶火正旺。他袖子一挽,从墙角腌菜缸里捞出几块腊肉,刀光一闪便切成薄如蝉翼的片,又抓了把青蒜拍碎。
“东家可有什么忌口?”赵师傅头也不抬地问道,铁勺在锅边铛地一敲。
李凤遥一时想不起来,她就是看看这赵师傅的手艺,好心里有底,闻言笑道,“赵师傅做什么我吃什么。”
灶火轰地窜起,腊肉片下锅的瞬间爆出浓香。赵师傅颠勺的手法行云流水,突然往锅里泼了半碗黄酒,火焰腾地蹿起三尺高,惊得李凤遥哇地叫出声。
柳三娘看着轻笑,“这手烈火烹油是赵师傅的绝活,当年我们那靠这道火焰腊肉,硬是从御厨世家的太白居抢走三成生意。”
李凤遥点点头,高手在民间啊,她坐等,看着赵师傅这大厨的架势,突然觉得她的草台班子都不草台了,这京城还是很顺利的嘛。
20. 配齐
火焰渐渐熄灭,锅中的腊肉裹着晶莹的油光,青蒜的香气混着酒香扑面而来。赵师傅手腕一抖,将菜盛入青瓷盘中,顺手撒上一把嫩绿的葱花。
“东家,尝尝。”他将盘子往李凤遥面前一推,粗声粗气道。
李凤遥拿起筷子,夹起一片腊肉。肉片薄得透光,边缘微卷,泛着琥珀色的油光。她轻吹了吹,送入口中——
“唔!”
舌尖触到腊肉的瞬间,浓郁的咸香在口中炸开。肉质紧实却不柴,肥瘦相间的部分入口即化,带着淡淡的酒香和烟熏味。紧接着,青蒜的辛辣和葱花的清香在唇齿间蔓延,完美中和了腊肉的厚重感。
李凤遥眼睛一亮,又夹了一筷子,这次连带青蒜一起送入口中。腊肉的咸鲜、蒜的辛香、葱的清爽在口中交织,层次分明却又浑然一体。
“好吃!”她忍不住赞叹,“这腊肉咸淡刚好,酒香提味却不喧宾夺主,青蒜的火候也恰到好处——脆而不生,香而不苦。”
赵师傅嘴上没自夸,眼中却是得意,“东家倒是会吃。”
柳三娘也夹了一筷,细细品味后笑道,“赵师傅的手艺比当年更精进了,这腊肉腌制时加了陈皮吧?回口有股淡淡的果香。”
赵师傅这才露出笑容,“柳掌柜舌头灵,确实加了一味九制陈皮。”
李凤遥扒了半碗米饭,就着腊肉吃得津津有味。她突然想到什么,抬头问道,“赵师傅,这腊肉是您自己腌的?”
“自然。”赵师傅骄傲地挺起胸膛,“选的是黑猪后腿肉,先用粗盐揉搓,再以花椒、八角、陈皮等十二味香料腌制七日,最后用烟熏半月而成。”
李凤遥听得眼睛发亮,“那咱们栖霞阁的招牌菜就有了!”
正说着,赵师傅从灶台旁的瓦罐里舀出一勺浓白的汤,倒入小碗中递给李凤遥,“东家再尝尝这个。”
汤色如乳,面上浮着几点金黄的油星。李凤遥小心抿了一口,顿时瞪大眼睛——
这汤鲜美得不可思议!看似清淡,入口却浓郁醇厚,带着山珍特有的鲜甜。细品之下,还能尝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药香,让人浑身舒畅。
“这是什么汤?”李凤遥惊讶道,京城不愧是京城,果然梅龙镇地方太小,她仿佛成了十八线小县城刚入京的人,还在洋洋得意她有系统的各种酱料。结果能人已经做出十八般菜式,样样齐全。
“老母鸡炖野山菌,加了一味黄精。这汤最是养人,当年...连宫里的贵人都派人来讨过方子。”
柳三娘闻言咳了咳,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她转头对赵师傅笑道,“别说那么多,还有什么拿手菜,尽管使出来。”
李凤遥摆摆手,“不用了,我都快吃饱了,就这样吧,知道赵师傅的能耐就行,我店半月后开张,今天开始聘用赵师傅,今天开始算工钱,柳掌柜也一样,赵师傅要住店吗?”
赵师傅摆摆手,“你们说的那地离得不远,我家中老小都得看顾,就不住店里了,我到时带两个徒弟来,他们得住。”
李凤遥也准备走人了,“成,你徒弟咱们按帮厨的工资算,今天就先告辞了。”
李凤遥带柳三娘回店,后院给了三娘一间单间,她得住店里,以后这店里员工不能少于三十人吧?晚上有事谁管?李凤遥不想管事,她又不是来996的。
她给柳三娘股份,她在店里,账目都是透明的,都不必等年底,季度分红的时候可以分一半,年底再来几个季度的另一半,钱到位,干活更有劲。
谁上班不是为了小钱钱呢?她辛辛苦苦折腾不也是口嫌体正直的想要买那把时空钥匙,就当通关打游戏了。
她与柳三娘商定好聘用合同,又细细交代了店里的规矩。柳三娘接过合同,仔细看了看,笑着点头,“东家放心,我定会尽心尽力,把店里打理得妥妥当当。”
李凤遥满意地笑了笑,“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对了,过些日子我会让账房先生过来,到时候你们再熟悉熟悉。”
柳三娘应下,又问道,“东家,咱们店里的招牌菜,可有什么讲究?要不要先拟个菜单出来?”
李凤遥摆摆手,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这事儿你和赵师傅商量着办,他手艺好,你见识广,你们定就行。我只管出钱,其他的,你们看着办。”
柳三娘见她这般随意,忍不住笑道,“东家倒是心大,就不怕我们乱来?”
李凤遥挑眉,“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再说了,我可是给了你股份的,店里的收益直接关系你的分红,你总不会跟自己过不去吧?”
柳三娘闻言,笑意更深,“东家说得是,那我就不客气了。”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李凤遥抬头看了看天色,夕阳西下,余晖洒在青石板的地面,映出一片暖色。她伸了个懒腰,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安排。
她这个甩手东家只负责人员配齐,其他的,她都不太想管,请来能人,就要给能人发挥的空间。
这京城,她想到了一类人,出宫后又难以为生的宫女们,并不是所有宫女出宫后都会嫁人的。她们二十五出来,外面二十五没成家的男子都过于歪瓜裂枣,宫女们又见过世面,对于她们来说,找这些人还不如找太监对食。
很多女子又有些积蓄,干脆就自梳不婚了,一婚的不行,二婚的要命,不如算了算了,强求不得。
这些人,给她当服务员不是完美吗?礼仪都不用再培训,规矩都是刻在骨子里的,做事细致又妥帖,比外头现招的人强多了。
李凤遥越想越觉得可行,便对柳三娘道,“三娘,你人脉广,可认识出宫后没着落的宫女?我想招些人来店里帮忙。”
她并不想麻烦江彬他们,这种小事去欠人情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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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留把柄,实在没必要。
柳三娘眼睛一亮,笑道,“东家这主意妙啊!宫里出来的姑娘,哪个不是手脚麻利、进退有度的?我倒是认识几个,都是些苦命人,出宫后没处可去,有的给人做绣娘,有的在富户家里当嬷嬷,工钱低不说,还得看人脸色。”
李凤遥点点头,“那这事儿就交给你去办,工钱按市价高三成,包吃住,若是有愿意来的,尽快安排见见。”
柳三娘爽快应下,“成,我明日就去打听,保准给东家挑些能干又伶俐的。”
李凤遥满意地笑了笑,又叮嘱道,“对了,若是有人问起,就说咱们店里不讲究那些虚礼,只要踏实肯干就行。宫里规矩多,出来了就该松快些,别让人有压力。”
柳三娘会意,“东家放心,我明白。”
七日后
柳三娘果然办事利落,短短几天便寻来了十来位出宫的宫女,个个干净利落,眼神清亮。李凤遥坐在后院的花厅里,一一见了她们,简单问了问过往经历,便爽快地定了下来。
“工钱按之前说的算,每月额外补贴二钱银子的脂粉钱,休沐日每月八天,轮着来。”李凤遥喝了口茶,笑眯眯道,“咱们店里的规矩不多,就三条。手脚干净、待客和气、做事勤快。只要守这三条,旁的都好说。”
宫女们原本还有些拘谨,听她这般爽快,又见待遇优厚,纷纷露出喜色,齐声应道,“谢东家,我们一定尽心做事。”
李凤遥满意地点点头,又转头对柳三娘道,“三娘,待会儿带她们去熟悉下店面,再安排住处。对了,赵师傅的徒弟到了吗?”
柳三娘笑道,“到了,昨日就来了,两个小伙子,瞧着挺机灵,赵师傅正带着他们在后厨试菜呢。”
“那正好。”李凤遥站起身,拍了拍袖子,“走,咱们也去瞧瞧,顺便试试他们的手艺。”
一行人往后厨走去,刚到门口,就闻到一阵浓郁的香气。赵师傅正指挥着两个徒弟翻炒锅里的菜,见她们进来,连忙擦了擦手,笑道,“东家来得正好,刚出锅的菜,您尝尝?”
李凤遥也不客气,接过筷子夹了一块,入口鲜香滑嫩,酱汁浓郁却不腻,她眼睛一亮,赞道:“好手艺!赵师傅,你这徒弟教得不错啊。”
赵师傅得意地捋了捋胡子,“那是,这俩小子跟我学了五年,基本功扎实着呢!”
两个徒弟被夸得不好意思,挠头憨笑。李凤遥瞧着他们老实本分的模样,心里更满意了。
人员齐备,只待开张。
李凤遥坐在房里,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掌柜、大厨、跑堂、帮工,甚至连洒扫的婆子都安排妥当了。她伸了个懒腰,往床上一躺,喃喃自语。“总算搞定了……”
【可以开张啦。】
“活办完了你出来了,要你有何用!”这人工智障她要丢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